Ghost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nbipfml (天外飞仙), 信区: Ghost
标  题: 绝杀6-10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un Feb 27 10:34:16 2005), 转信

六、梦迷竹林中

警察赶到现场的时候,已经是凌晨1点半。他们几乎同时接到了两处报警:一处是漓江饭
店保卫部,声音焦急如火,服务员在听到一声惊恐的尖叫之后,开启了1008房间,而他看
到了现场情景之后,也是报以一声尖叫!

保卫部门怕破坏现场,值班经理立即打110报警。指挥中心简单记录之后,立即转给刑警
队,刑警队迅速凑齐人员,还未出发,南京来了电话,有人报警,要求查一个叫任居正的
人。

刑警们看着接警记录,这不正是被杀客人的登记名字吗!

一打开门,酒香扑鼻而来,而现场的情况则惨不忍睹:一男一女都是浑身血迹,倒在地上
,男的仰面向天,心脏部位留着一个大洞,血肉模糊,血液流了满身,地上还有黑乎乎的
一滩血迹,一个下半破碎的酒瓶还在旁边,看来是被酒瓶当胸贯入后,伤及心脏而致死。
而一双大眼圆睁着,似乎临死也不相信。

女的趴在地上,也是一动不动,可以看出身材娇好,皮肤白皙,两臂裸露在外,一头乌发
如云。

对现场的处理很快就结束了,那女的并没死,她被送到市立医院抢救,在对服务员进行了
必要的垂询之后,整个案发过程还是在刑警队员头脑中还原了:

酒瓶被摔碎了,酒香四溢,而空气在一霎那间变得紧张起来。花非花蹲下去,拣起了半截
酒瓶,对任居正含着笑,任居正上前劝慰,不知为何反而跌倒地上,花非花突然把酒瓶的
碎裂处对准了居正的胸膛,有力的扎了进去。居正不相信非花这么对他,他大喊一声,企
图阻止,但说时迟那时快,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让他无力的垂下了手,而酒瓶又被非花拔
了出来。

任居正倒在地上,眼望虚空:“天哪!自己最心爱的人呀!”然后气绝而亡!

而花非花,酒瓶脱手,自己趴倒在地。

是的,情景就是这样。刑警队负责人龙在天仔细研究了现场和酒瓶之后,得出了这样的结
论,这个案子案情是如此的简单,简单到令人产生很多疑问。

首先,花非花杀人的理由,这是破案的根本,没有杀人动机,那肯定是说不过去的。龙在
天把他们的进口高档摄录一体机取在手里,回放了这几天两个人在酒店以及漓江上拍的录
像,如此亲密的一对恋人,要说反目成仇,不会在这一刻。花非花的证件表明,她是一位
记者,她有记日记的习惯,她的日记本里,记载了这两天的行踪和她的心情,看得出,她
沉浸在甜蜜爱情的包围之中。

其次,花非花看上去弱柳扶风似的一个人,会有如此大的力量?无论如何不能令人信服。

但是现场呢?

没有任何其他的痕迹和线索,整个案子如果按照这样的解释,可以说毫无破绽。警方现在
只希望,能够从花非花身上找出答案。

花非花虽然很快苏醒,然而令刑警队员们失望的是:她双目无神,憔悴无比,最奇怪的是
,当她闻听任居正已死,而警察似乎在怀疑她时,整个人都瘫倒了,懵然不知所措!

龙在天非常沉着,罪犯在作案后,通常会拼命掩饰自己的罪行,花非花自然也不例外,他
们把他带回了警局,龙在天看着非花的证件,开始讯问。花非花眼睛红肿,兀自抽抽噎噎


“你的姓名。”
“花非花。”
“职业。”
“北方早报记者。”
“你和任居正什么关系?”
“恋人。”
“你是和任居正一起来桂林的?”
“是,我们12日上午到达。”
“你们一直在一起吗?”
“大多数时间,他在调查案件的时候,我没和他在一起。”
“那时候你干什么去了?”
“访问了几个朋友,有时候自己随便转转。”
“昨晚你们一直在一起?”
“应该是吧。”
“说确定点。”
“是。”
“你能具体描述一下吗?”

花非花抬起头,望着虚空,似乎在拼命回想着什么,良久没有回答。龙在天也不去催她,
让她自己回想。

非花在想自己做的梦。似乎是在入睡后不久,非花就进入了梦境。梦里的她,身处一个大
花园,惨澹的星光闪烁着,花园草木茂盛,可惜无人管理,似乎是个荒园。鸦没雀静,阴
森森的特别怕人。非花想不起这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为何而来。

小路曲折,深入花园深处,非花走在林中,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她突然听见有人叫自己的
名字,声音极为熟悉,非花答应一声,声音似乎被周围环境所阻挡,远处的人也许无法听
到,又寂然无声了。

非花在茂林修竹中进入了一处凉亭,她信马由缰,走了进去,凉亭是个八角亭,业已破败
不堪,奇怪的是,随着非花进入,一个柱子上突然亮起了一盏马灯。

非花大吃一惊,看看周围,人影不见,这盏灯火,来的诡异!非花浑身上下都是鸡皮疙瘩
,头皮发紧了。

她想跑出那个凉亭,但脚步却纹丝不动,想喊时,却无法发出半点声音!只觉浑身上下都
被汗水湿透了。

好不容易转过身,扶住了柱子,拼命的喘息几下,努力让自己安定下来,无奈一颗心就是
要跳出腔子一般,怎么也不能镇定下来。

 事实上,她也无法镇定了,因为她看到一个人站在面前,昏黄的灯光下,看不清来人的
脸,也不知道他怎么过来的。

那人身材高大,如半截铁塔,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非花也不敢稍动,两个人对峙着。

良久,那人向前走来,非花一步步后退,后面就是柱子了,非花退无可退,只好站定。

那人举起了手,手里竟然提着一瓶酒!

非花作为职业记者的素质让她稍稍镇定了,她努力挤出笑容,连她自己也知道,那实在比
哭还难看!

那人向她走来,走到柱子旁,放下酒,非花顿时紧张了,呼吸急促,而那人似乎已经喝了
很多的酒,一般的也在喘着粗气。

他伸出双手,抓住了非花的胳膊,轻而易举的就把她按倒在地。他骑在她身上,撕开她的
上衣,非花感觉凉风掠过肌肤。她拼命挣扎,然而无济于事。

那人一言不发,肆意侵犯着她。非花徒劳无助,泪水涌出了眼眶,只希望能有人来,解救
自己。

她不甘心就范,她的手在挣扎过程中碰到了什么东西,是的,那是一个酒瓶!

她迅速抡起酒瓶,用力击出,不想却被凉亭的护栏将酒瓶碰破,这一下酒瓶力道发生了变
化,迅捷无伦的插入了那人的胸膛。那人向后就倒,非花站起来想走,却已经没了力量,
她趴倒在地!

而当她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在医院里!除了这个梦,一切记忆都消失了。

龙在天和其他两个刑警取得了默契,决定暂时收押,再俟研究。

而任居正的老父,也于中午时分赶到了,任老先生老泪纵横,鼻涕一把泪一把的,看得周
围的人无不下泪。他怎么也不会相信,自己未来的儿媳妇会杀死亲爱的儿子。她曾经两次
到任家来,任老先生也特喜欢这个儿媳妇,内心里觉得和自己的儿子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可就是这个儿媳妇,现在成了杀害儿子的嫌疑犯!这怎不叫他痛心疾首?心痛之余,他隐
隐觉得,这不是真的,说不定警方还没有搞清楚。

但当他看到儿子,心如刀绞:活蹦乱跳的儿子呀!居正从小没娘,是他把儿子拉扯大,看
着他一步步成长,终于有所成就,老人特感欣慰,谁承想却莫名其妙的横死他乡,白头人
送黑头人,任老先生悲从中来,哭着哭着,“光当”晕倒在地!

而丰伟业适逢其时,也来到了现场,他看到了任居正,也被特许见了非花一面。虽然时间
不长,但伟业能看得出非花的悲痛、惊愕和迷惘。

丰伟业毕业后留在了南京,他的两位好友一位北上,一位南下,都取得了很辉煌的成就,
只有他,供职于一家会计事务所,拿着相对微薄的薪水,心中颇羡慕两位兄长的成就,同
时也关注着他们的发展。

李翰森之死给了他很大的刺激,伟业连续几天彻夜难眠,尤其是在发现了照片上李翰森的
影像神秘失踪之后,他就总是带着那张照片,不时的取出来看看,而旧时种种,都上心头


那还是大学时代,酷爱足球的三个人分别成了校队的主力,南京各大高校经常组织足球赛
,每年的秋季还组织高校联赛,丰伟业是中后卫,李翰森是组织前卫,而任居正则是正印
前锋。

丰伟业经常面对两位老大哥的突破,但他凭借着灵活的身体条件和较好的意识,常常瓦解
掉他们的进攻,当然,他们也会进球,但没人说伟业防守不力。

踢完球,三个好朋友总会凑到一起,去酒吧喝酒,然后互相把对方在场上的情况臭一顿,
再相对大笑,这在他们,简直是莫大的幸福。

四年如流水,一晃而过,虽然大四那年发生了一些不愉快,但到毕业时,他们还是找到了
不错的单位,三地千里,只有丰伟业留守在南京。

今年春天,伟业突然接到一个电话,说有位美女要来访问他,美女是不是真美,不得而知
,但那声音,甜美如饴,伟业听在耳朵里,通体舒泰,只觉似乎刮了一阵清风,浮浊顿去
,他精心打扮了一通,心如撞鹿,静等着美女的到来。

中午时分,美女翩翩而至。伟业一看,目瞪口呆,好半天没回过神来。

这位美女,身着高级职业女装,显得极为干练,秀美而略显清瘦的脸庞,非常动人。长发
披肩,如乌云,似瀑布,潇洒飘逸,饶是丰伟业有些见识,还是吃惊非小。

没有多余的寒暄,伟业几乎要问:“你是谁?”

话到嘴边,觉得唐突,其实,这位毛遂自荐的美女,难道就不唐突吗?不过,人们对于美
女的所作所为,多有包容,向美之心,人皆有之呀。

主人是一头雾水不知宗,客人偏偏好整以暇,也不作自我介绍,俨然老友般的做下了,这
顿饭吃的就有意思了,话题大多言不及义,好在两个人都是聊天高手,居然不觉冷落,一
顿饭吃下来,就有了老朋友的感觉。伟业不相信这个人仅仅来吃顿饭,既然知道自己的电
话,一定有来历,所以忍住了不问。而那位美女,脸上挂着自信的微笑,提出要去梅花山
看看。

梅花山位于钟山南麓,毗邻明孝陵,此时赏花,确乎是好时节。想想自己下午的事情,都
可以推后,同时心中也兴起一股奉陪到底的雄心。

车到山下,二人弃车徒步攀登,山路蜿蜒而上,远远的就闻到梅花淡淡的芳香。

而身在其中时的感觉更为不同,梅花山其实只能算是一个小小的山峰,如无梅花,则了然
无味。伟业一边走,一边介绍梅花山附近的历史遗迹,客人兴致盎然的听着,间或发问,
似乎颇知根底。

凉亭小憩,伟业无心赏景,客人看他心思不属的样子,呵呵笑了,笑声爽朗无比,不消说
,淑女的派势是没了!

七、雾里花朦胧

丰伟业听着美女银铃般的笑声,看着她如花般灿烂的笑颜,顿时涨红了脸。他生性腼腆,
对于择偶的要求又颇高,故此至今还孑然一身。来客见他红着脸不再说话,也就止住了笑
声,大方地伸出了手。 
 
    “伟业,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北方早报的记者花非花,很高兴认识你!”
 
   “花非花?哦,原来你就是未来的嫂嫂啊!哎呀,招待不周失礼了!”伟业一听对方
自报家门方才醒悟,对方原来是居正的女友非花。曾听居正在电话中提及,今日相见果然
不同凡响,心中不免替好友高兴。
 
    “哪里啊,是我失礼才是!我有些公务处理路过南京,阿正想通知你的,是我让他别
说的。我呀,就想看看他一直挂在嘴上的兄弟。呵呵......”
 
    非花爽朗的笑声在伟业耳边回响着,那次见面虽然短暂,却给双方都留下了不错的印
象。只是世事难料,再度相逢竟然是在这种地方,真有恍如隔世的感觉。
 
    非花双眼无神、脸庞消瘦,与上次见到的那个豁达开朗的女子判若两人,见到伟业止
不住的泪水又流淌下来。
 
   “伟业,相信我!我没有杀阿正,我爱他!相信我!”她的声音坚定而执着。
 
   伟业默默的点了点头:“非花,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的两个电话不过相隔十分
钟,怎么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非花哽咽道:“伟业,我说了你会相信我吗?我只记得那天晚上作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等我醒来之后就已经在医院里了。警察说阿正被人用酒瓶杀死了,那个酒瓶上居然有我
的指纹!我也就成为最大的嫌疑犯!这一切真是不可思议!”
 
    “梦?什么梦?”伟业大为惊讶。
 
    非花抬起那双朦胧的泪眼,似乎很不情愿再去回想梦中的情景,但她本是粗豪性格,
还是断断续续对伟业说了。 
 
    伟业听完,呆了半晌,良久才问道:“那,那个梦中强暴你的人你可认识?”
 
  “不认识,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事实上,我也看不清楚!”非花茫然地摇摇头。
 
    伟业一时无言以对,这么短的时间里连着失去了两位情同手足的挚友,而且都死得那
么蹊跷。难道真应了那句天妒英才吗?他也不知道该怎样去安慰非花,凭他的直觉:非花
绝不是杀害伟业的凶手。
 
    “呃嗯。”一直在边上旁听的龙在天警官挥了挥手示意女警先把非花带下去,随后问
道:“丰伟业先生,我们有几个问题请您协助调查!”伟业点了点头。
 
    “是这样,漓江饭店保安部门在出事后报了警,而我们也接到了南京警方转来的报警
电话,要求查找任居正先生,也就是本案的被害人,那是您报警的吧?事发当时是在半夜
,而您又身在千里之外的南京,请问您是怎么会知道任居正会有生命危险的?”

龙警官眼神犀利,措辞严谨。丰伟业颤抖着双手抽出了一枝烟,“啪嗒、啪嗒”揿了几次
才把烟点着。
 
    他抽了一口,低头沉思了片刻才答道:“龙警官,想必您也知道,半个月之前我的另
一位好友李翰森先生离奇死亡的命案吧?我们三人自幼一块长大,情同手足,可以说彼此
之间已经有了某种心灵的默契。那天晚上,我突然觉得心神不宁,给居正打了第一个电话
,当时他给我的感觉是很快乐,我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可是挂上之后那种不安的感觉却越
发的强烈,于是我忍不住又打了第二个电话,但是......”丰伟业停顿了,他埋首在两膝
之间,双肩抖动着。龙警官见他情绪激动,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丰先生,人死不能复
生,节哀顺变吧!希望您协助我们查清真相,以告慰令友在天之灵!”
 
    离开警局,已是中午。烈日当头,丰伟业有些头晕目眩的。停尸房里,警察让他看了
居正的遗体,圆睁的双目、胸前的大洞现在又浮现在他眼前,刚才强忍住的呕吐感觉再也
憋不住了!他捂住嘴,冲到一间公厕,“哇哇”地吐起来,五脏六腑跟着翻江倒海,直到
喉咙里吐出了血丝才止住。他洗了把脸,整理一下衣物又站在了人流涌动的大街上。阳光
依然刺眼地包围着他,生命依然属于他,而翰森和居正却永远也看不到了。他从口袋里掏
出了那张照片,没了,居正的影像也没有了!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的身影还留在那张照片
上,可是,那个有些模糊的影子又是谁?

    这真是不可思议的一件事!一个人的照片可以发黄,影像过久了可能消失,但为什么
不是一起消失?翰森大哥是什么时候消失的,伟业不清楚,只知道被杀以后影像就不见了
,但是居正,那可是他看着消失的!这件事让他深深地感到恐怖!

    他凝视着街上走过的人,每个人都行色匆匆,没有人注意他,是的,这就是世界,每
个人都有自己的目的地,一霎时,伟业好像不知道自己何去何从了!他抬起头,看湛湛青
天,朗朗乾坤,伟业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不认为非花是凶手,但他也不能给出更好的解释,因而决定暂时离开桂林,去滨海李翰
森的故居,印证一下心中的想法,顺便,同滨海警方联系一下,看看那个案件的进展情况
。 
 
    桂林离滨海不过2小时的车程,丰伟业在车上打了个盹就到了。到了那里他匆匆找了
家旅店住下,就来到了银砂海滩,李翰森的度假屋就在那里。
 
    那座木屋本是休闲度假的好居所。可是现在,自从出了命案之后,附近的住户都搬走
了,当地人传说这座屋子闹鬼,一到晚上就会有笛声传出。搞得人心惶惶的,开发商原本
计划兴建的二期工程也被迫搁浅了。
 
    丰伟业在保安那里拿到了钥匙,直接来到门口,他有点犹豫,但还是毅然打开了门。
里面的东西都已经用白布遮盖起来了,他一个人走进去,就听到自己的心在剧烈地跳动着


“嘭"的一声,他整个人跟着跳了一下,回头看去,原来是风把门吹上了。底楼客厅的地
上,有个用粉笔画出的人形,是坐姿。那是翰森遇害的地点,他用手中的数码相机拍了下
来。
 
    楼上的露台面对着大海,海风轻柔地吹拂着。伟业知道翰森从小就梦想有这样一个居
所,他终于凭自己的努力得到了,可是却再也没有机会享受了。人生无常,伟业深深叹息
着。

他忽然发现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他回过头去看看,周围静悄悄的只有他自己。那怎么
会有这样的感觉呢?
 
     他又眺望远处,前面的沙滩上有个穿红衣的女人戴着一副墨镜,仰着头似乎在望着
自己。虽然看不清她的长相,可是他觉得此人的外形很熟,是谁呢?

他突然想起来,这个女人,很像那个在翰森葬礼上出现过的女人,当时人很多,那女人也
不过惊鸿一瞥,印象并不怎么深,但依然能够记住。伟业的心一阵狂跳,那双隐藏在墨镜
后面的会是一双怎样的眼睛,为什么自己会觉得那么寒冷。他举起手中的相机,调到了远
景把那个女人摄了下来。
 
    那个女人似乎感觉到了他的相机,却并没有离开,依然在远处看着他。伟业莫名其妙
地紧张起来,他觉得此地不宜久留,带上他的相机离开了。
 
回到旅店,他将照片导入到携带的笔记本电脑里,把翰森遇害地点的那张照片不断放大,
一个模糊的影子变清晰了,那是个女人的背影。还有那张最后拍的女人的照片,她们两个
会是同一个人吗?

八、追命索魂手

孔令铎看着桌子上的那张照片,给丰伟业打电话。然而出人意料的,手机已经关掉了。

孔令铎一面指示刑警队员速查丰伟业所住的酒店,一面把电话打到了南京丰伟业的公司,
让他的同事帮忙查一下他的生日,过了一会,一位女士的声音传来:“伟业的生日呀,9
月19日。”

9月19日?那不就是明天吗?!

孔令铎抄起自己的包,顺手带上那张照片,匆匆里开了自己的办公室,他首先来到银砂海
滩李翰森的度假屋,那里没有人。他看看海滩上,只有很少几个人,既没有那个红衣女人
,而丰伟业也没有来。

他刚要走,手机响了,刑警队员王红雷报告说已查到丰伟业的住处,是在南天酒店,他们
很快就到,要他也立即赶过去。

孔令铎立即驱车前往,路上又接到了王红雷的电话:“孔队,丰伟业没回酒店,酒店的人
说,他一早就出去了。”

那就是说,从刑警队出来,他根本没有回酒店!这时候他在哪里呢?孔令铎不自觉的拿出
了照片,照片上的丰伟业带着憨厚腼腆的笑容,影像依然很清楚。他不由得想起了同丰伟
业的见面。

下午3点多,丰伟业走进了他的办公室,他想问问李翰森案的进展情况。

 “丰先生,此案诸多困惑,难以索解,期间我们在死者的家乡和滨海穿梭数次,了无所
获,可以说毫无进展,现在又出现了新的案子,李翰森被杀一案只好暂时搁置。”孔令铎
面对着丰伟业的询问,神情颇为沮丧。

丰伟业也很无奈,凶手作案如此干净利落,竟然令刑警队一筹莫展。不过伟业乃是有所为
而来,所以他决定开门见山。

他取出优盘,插到孔令铎的计算机上:“这里面有两张照片,是我在现场拍摄到的,孔大
队看能否对本案有所帮助。”

孔令铎顿时有了兴致,因缺乏睡眠而充血的眼睛里也有了神采,他迅速把文件导入自己的
计算机,打开了其中一张图片。

那是滨海市的海滨沙滩,一个女郎仪态万方,神情潇洒,正自翘首远眺,墨镜后面的眼睛
隐藏了起来。孔令铎盯着照片,目光并部稍瞬,他凭着职业的敏感觉得此人似曾相识,嗯
,想起来了,在李翰森的葬礼上,曾经遇到过她!

他抬起头,目光有所询问,丰伟业点了点头。

他又打开另一张照片,那是李翰森的度假屋中所摄,孔令铎很熟悉,的确,那里是李翰森
被害的位置,还能看得见粉笔勾勒的人形,但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了,丰伟业给自己这
样一张照片,所为何事呢?

“你把这张照片放大。”

孔令铎把照片无限放大,照片的清晰度开始下降,终于出现了马赛克,然而还什么也没有


丰伟业站在一边看着,的确,自己曾经见到的那个人的背影,再也没有出现!

他不甘心,拿出自己薄薄的笔记本,迅速打开那张图片,然后慢慢放大,并来回搜索,没
有!那个背影再也没有出现过。

丰伟业头上有了细密的汗珠:“孔大队,我把照片导入笔记本之后,曾在这张照片上发现
了一个人的背影,那个人……那个人看起来……很象沙滩上的那个女人!”

孔令铎当然相信丰伟业,问题是,自己后来曾经多方查找葬礼上出现的那个女人,却再没
下落,参加葬礼的人都说没有看见这么一个女人,孔令铎只好放弃了。现在这个女人又在
滨海露面,而且离奇的出现在李翰森被害的地点,那是为什么呢?

“丰先生,这个人你可认识呢?”

丰伟业目光中迷离:“不,我不认识。”

“那么,丰先生怎么又会来到滨海呢?”

丰伟业凄然地摇头:“孔大队,你上次在翰森大哥的葬礼上见到的大律师、我的兄长任居
正,又在桂林离奇死亡,我刚刚从桂林过来。”

孔令铎大吃一惊:“任居正!他是怎么死的?”

“说来离奇,他是被自己的恋人杀死的,至少桂林警方这么认为!”

孔令铎拿起了电话,拨通了龙在天的手机,初步了解了案情。中间他精力颇为集中,不知
道听到对方说了句什么话,他抬起头来看了一眼丰伟业,旋即又继续他的电话了。

“又是一个女人!”孔令铎通完电话,陷入沉思。良久,他突然问:“丰先生,你认识花
非花?”

“是呀!她曾来过南京,我见过一面。”

“那么依你看,她杀任居正的理由是什么?”

“我敢肯定,她不可能杀居正大哥!”

“哦,”孔令铎饶有兴味,“那么你坚持凶手另有其人?”

“是的,说不定,”丰伟业欲言又止,“这是同一个人所为。”

“你这么说,可有什么理由?不会是自己的预感吧?”孔令铎目光如炬,盯住了他。

丰伟业倒还沉得住气:“不,恰恰相反,就是我的预感!这两件事,还有一个共同点,孔
大队可了解?”

“请讲。”

“生日!他们两个,都是在生日那天遇害的!”丰伟业说着,眼睛里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这是个值得注意的细节!其实孔令铎倒是注意到了,李翰森死的那天正值他生日,当时只
以为是巧合,不过现在有了任居正的案子,这件事情就需要特别加以关注了。

“丰先生,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情况未向我们反映呢?凶手如此处心积虑,一定是有计划的
谋杀,你们三个人既然是好朋友,他们俩的事情,你总应该也知道一些的。”

“是的,”丰伟业声音很低,“但那是以前,这几年,天各一方,各奔前程,见面是很少
了,他们的情况也就隔膜了。”

“不!”孔大队目光灼灼,言辞锋利如刀,“从目前他们二人被害的情况来看,如果我们
假定你的推测是正确的,这两起案子是一个人所为的话,很有可能这是针对你们三个人的
!”

“我不清楚!”丰伟业额头汗水,滴滴而下。

孔令铎拿出烟,顺手给了丰伟业一枝,帮他点上,伟业的手在发抖。

孔令铎吐出一个烟圈,冉冉上升,渐渐扩大,终于散开。他看着丰伟业:“丰先生,你的
生日是什么时候呢?”

丰伟业猝不及防,此语如滚雷破空而来,震的他失魂落魄,他霍地站起来,又颓然坐下,
那萧索的申请,看在孔令铎眼里,殊有不忍。但不这么刺激他,料想他也不会吐露真言,
所以他一动不动,静静的等着丰伟业。

丰伟业从装笔记本计算机的包中,取出一张照片,放在孔令铎的桌子上。

照片上,丰伟业一个人位于左边,照片的右边部分空空阔阔的一大片,而丰伟业的左胳膊
也没有,只看得见他的手!

“这本来是我们三个人的合影,但是翰森大哥死去之后,影像也就随之消失,我后来发现
居正的五官模糊,心下不安,所以给他打电话,但那时候他还很好,十分钟之后,影像完
全消失,我再打电话,就没人接了。”丰伟业说着,虽然是在白天,但那晚的情景,历历
如在眼前。

“这么说,你的胳膊是被李翰森挡住了?”

“是,他的影像消失之后,这张照片就这样子了。”

照片上的人在死亡前局部会变淡,继而模糊不清,最终完全消失,这是一个信号,现在看
来,凶手的目标是照片上的三个人,而这个“凶手”,绝非一般,他是用意念杀人!

“孔大队!”王红雷匆匆走了进来,看见有人在,站在一边没有说话。丰伟业站起来,要
告辞,孔令铎留住了他:“你先到隔壁去,我一会过来。”

处理完工作,孔令铎起身来到隔壁,丰伟业已经不知去向,他的随身物品都已经带走,看
来已经离开了。

丰伟业为什么要离开?现在孔令铎面对着大街上的人流,在想这个问题。他离开之后又会
去哪里呢?

无论如何,都要在午夜之前找到丰伟业,看得出他的心中还隐藏着一个秘密,虽然他没有
说出来,但那种欲言又止的神情,再清楚不过的说明了这一点。他把自己的想法和发现都
详细告诉了龙在天,龙在天对他的想法很支持,希望他调集警力,找到丰伟业。然而直到
午夜零点,丰伟业依然踪影皆无。

丰伟业失魂落魄的离开了公安局,背着包,茫然不知何去何从。他不知道为什么要离开,
也不知道要到何处去。

他的思维好像停滞了,直到一辆的士停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才想起自己叫了车的。他坐进
去,冲司机摆摆手:“去南海寺!”

车很快就离开了市区,直奔南海寺而去,一路绿树如荫,南国的风光确实柔昵宜人,但丰
伟业却视若未见,他只是沉思,脸上的表情似乎在躲避着什么。

进入南海寺,丰伟业径直来到观音殿,跪倒在地,双手合十,双目紧闭,似乎在祈求着什
么,就这样跪了好几个小时。直到夜色渐深,他离开了寺院,登上了海边的一座小山,一
侧的大海,波浪翻滚,拍打着陡峭得山崖,他坐在那里,看星火点点,独自沉思。

暗影里,李翰森和任居正联袂而至,见到他,都是报以深深地叹息:“伟业老弟,没听你
的话,悔不当初啊!”

丰伟业涕泪交流,心中有着无尽的遗憾!

孔令铎把警力分散开,自己则驱车往南海寺奔去,突然触发的灵感让他有了方向。而此时
已经是午夜零点了,深邃的星空幽微而渺远,他把车开得飞快,那张照片就放在副驾驶位
置上,孔令铎打开了车内的灯,不时的看一眼照片,是的,丰伟业的头部开始模糊了,颜
色渐渐变浅,终于头部消失了。

孔令铎急如星火,去望南海寺的山路崎岖不平,他都不顾,夜风如水,灌入车窗,他只有
一个信念,尽快赶到南海寺,也许,丰伟业就在那里!

他突然听到一声充满骇异的大喊,声音就在自己侧前方,似乎就是丰伟业,在旷野中显得
非常的凄凉。他细细分辨,声音又没了。他停下车,往侧前方看去,孤零零的山顶,有一
个人影,那一定是丰伟业!

他快步攀登,很快的向那个人的奔去。朦胧中,他发现那个人的背后有个苗条的影子靠近
了,山顶顿时明亮,孔令铎看得清楚,那是丰伟业!后面的影子,红衣如血,竟然还带着
一副墨镜!只见她伸出双手,扼住了丰伟业的脖子,适逢其时,有个头套状的东西套到丰
伟业头上。

影子的双手在用力,丰伟业还在挣扎,却没发出声音,孔令铎鞭长莫及,他习惯性的掏出
了手枪,扣动了扳机。

九、千里苦寻踪

 “嘭”的一声巨响,子弹穿镗而出,在夜色中划出一条美丽的弧线,孔令铎凭着感觉就
知道,子弹一定会穿过了红衣女子的身体,他等待着。然而,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发生了
:红色的背影顿时分裂成了无数的碎片,如血雨星花,飘散在山顶的夜空中。而丰伟业的
身子震动了一下,跟着软软的倒了下去。
 
  孔令铎委实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握着枪呆呆地站在原地。山风在耳边呼啸着,随着
丰伟业的倒地,午夜寂寥的山林深处,飘来了几声渐行渐远的笛音,回荡在夜空中,似乎
是对孔令铎的嘲弄。他毕竟是一个久经沙场的警务人员,在呆立了片刻后迅速清醒了,收
起枪立刻跑到丰伟业身边扶起他。丰伟业的胸前的衣襟已经被鲜血染红了,嘴半张着,急
促地喘着气。是的,刚才的那枪击中了丰伟业!而那个红衣女子竟然只是一个幻像,孔令
铎无比懊恼地一拳砸在地上。
 
  丰伟业睁开了眼睛,“孔......”鲜血顺着嘴角流淌下来。
 
  “丰先生,刚才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杀,杀......"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
 
  孔令铎将耳朵凑到他唇边,“杀...杀...”丰伟业闭上了眼睛,双手无力地垂了下去。
 
  “丰伟业!丰伟业!”孔令铎晃动着他渐渐冷却的身体,回答他的只有呜咽悲鸣的山风

 
  几分钟之后,警车和救护车呼啸而至,闪烁的红灯照亮了山头。
 
  “杀...杀...”孔令铎的脑海中一遍遍地回想着丰伟业临终留下的两个字,这两个杀字
究竟是什么含义呢?丰伟业心里一定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那天在局里,他眼里深深的
恐惧早已说明了一切,这个秘密一定和他、李翰森、任居正的死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孔
令铎后悔自己那天竟然没有留住他,问清楚这个秘密,说不定还能保护他的安全,现在,
一切都晚了!
 
  孔令铎又取出了那张照片,现在,照片上的三人的影像都已经消失了,只有背景上那片
苍翠的松柏依然清晰的存在。他审视了良久,忽然觉得那片松柏上似乎有个人形的影子,
他把照片举到窗前,那里光线明亮,那个影子的轮廓正在不断加深,是一个女人的背影,
长发、红衣俨然就是昨晚在山顶见到的那个女人!孔令铎的心禁不住一阵狂跳,再看那张
照片,影子又没有了!
 
  “啪”他一掌击在桌子上,把水杯里的水都震得溅了出来,正在对面伏案的王红雷吓了
一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孔队,有线索了?”王红雷欣喜地问道,这些年的搭档他早已了解了孔队的脾气,每
次有了新发现他的上司都会有击掌的举动。
 
  “是!我明白了!杀杀两个字很可能是一个女人的名字!莎莎,一定是一个叫莎莎的女
人!”孔令铎布满血丝的双眼焕发出了光芒,这是王红雷久违的那个睿智、自信的孔队。
 
  “马上召集大家开个会,部署下一步的行动!”
 
  南京,一个人文气息浓郁的城市,古典与现代的风格融会于一体。然而今天出现在这里
的一行人却不是来领略景观的,他们是滨海、桂林两地警方派出的联合调查队,之所以选
择南京,是因为这里是李翰森、任居正、丰伟业三人的求学之地。要寻找一个和他们三人
的死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女人,南京是个明智的选择。
 
  首站,选择了克利斯服装学院。以孔令铎的眼光来看:那个红衣女子身材高挑气质高雅
,极有可能是服装学院模特班的。然而答案却令人失望,根据校方提供的资料,李翰森是
该校的首届学员,而模特班的开设是在去年,且这届的模特班学员中并没有名字叫莎莎的

 
  夜晚,奔波了一天的队员们投宿在南京市局的招待所。首轮告负,孔令铎内心难以平静
。丰伟业的死自己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置他于死地的那颗子弹是从自己的手枪里射出
的。在当时那种情况下,举枪射击是本能反应,但是那个红衣女子到底在哪里?他是亲眼
见到“她”分裂成碎片的,然而警员们寻遍了山头的每一角落也未曾觅到任何证据。难道
“她”并不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个体?他站在窗前默默地抽着烟,忽然房内有笛声传来,他
立即掐灭了烟头,却发现笛声换成了歌唱的男声,原来是龙在天握着遥控器调换着电视频
道。
 
  “阿龙,切换到刚才的频道!”孔令铎的声音异常激动,龙在天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又
将手中的遥控器切换到刚才的频道:原来是南京师范大学艺术系学生的毕业汇报演出。
 
  “对!南京师范大学!阿龙,我们明天一早就去那里。”
 
  第二天,南京师范大学。这里也是任居正的母校,他是法律系的学生。对于警方的调查
,校方自然是尽力配合的,资料显示:在任居正就读的四年中,该校名叫“莎莎”或“莎
”的女生总共有五位,而艺术系学民乐的有一位,名叫“叶莎莎”。
 
  “叶莎莎,学民乐的?请把她的资料给我看看!”孔令铎眼前仿佛出现了希望的曙光。
 
  “可以,不过,这名女生已经在大二那年失踪了。”
 
  “失踪了?报过案件吗?”孔令铎急切地问道。
 
  “是她母亲到学校报的案,当时在新闻媒体都登了寻人启事,可是至今都杳无音信,公
安局已经作为失踪人口处理,并取消了户籍,她的母亲也因此精神失常了。唉!”校长摇
头叹息着。
 
“她是什么时候失踪的?”

“哦,具体的日子,要查阅一下资料。”校长打电话叫来校档案室的值班老师,让他查找
叶莎莎的资料。

  “那么,她和任居正的来往密切吗?”孔令铎眼睛里闪烁着光彩,继续追问。

  “怎么说呢,叶莎莎的性格很活跃,是学校啦啦队的领队,人也长得很漂亮,自然受到
男生的欢迎,要说和哪个男生密切就不得而知了。哦,这是她的资料。”校长把值班老师
送来的一本材料放到了孔令铎面前。

任居正是校足球队的主力队员,而叶莎莎是啦啦队领队,要知道,在所有的体育项目中,
足球是当之无愧的第一运动,这样,他们俩认识的可能性很大,孔令铎兴奋了,他觉得自
己似乎正打开一个足球,而足球内蕴藏的,不是四支世界杯入围的球队,而是,四桩案子

 
  孔令铎用微微颤抖的手,翻开了封面,扉页就是一张叶莎莎的照片。那是一张洋溢着青
春活力的笑脸,圆圆的杏眼、挺直的小鼻梁、略有些大的嘴唇,确实是一个很漂亮的姑娘
。孔令铎略略沉思了一下,缓缓用手指遮住了照片上眼睛的部位。

十、秋水夜惊风

孔令铎震惊了!

遮住眼睛以后的叶莎莎活脱脱就是他曾在李翰森婚礼上见过的那个女人,这个女人后来他
也见过照片,那还是丰伟业在滨海市的海边拍摄到的,而自己把她导入了计算机。他取出
笔记本计算机,找到了那张照片,打开,照片背景为美丽的海滩,大海无垠,深邃而辽远
,还能看到近处的椰子树,然而,令他吃惊的是,画面上那个人物竟然又神秘失踪了!

孔令铎再往下翻,有很多叶莎莎和体育运动员的合影,叶莎莎表现的火热奔放,有几张只
穿着吊带装和短裙,露出线条柔和的身段,再配上她那迷人的微笑,孔令铎看得直叹息!
 

孔令铎注意到了叶莎莎失踪的日期:1997年10月9日,星期四。那时候国家还未实行放假
一周的制度,10月9日这天,自然不存在换休的可能性。既然是周四,自然上课,失踪时
间是晚上,而报警时间是10月10日,报警人是她的母亲。

“请问校长,她的母亲现在什么地方?当时这个案子又是何人经手办理的呢?”孔令铎觉
得线索很重要,他要追根刨底。

她的母亲在确信女儿失踪后,竟而疯癫,被送到南京精神病医院,地点在雨花台公园旁边
。不过这么多年了,不知道是否已痊愈出院。

“为什么是她的母亲报警?难道她不住校?”龙在天提出了疑问。

“是的,她在学校有宿舍,但很少住,叶莎莎的父亲常年在外,母亲要求她天天回家。”
校长当年被这件案子搞得焦头烂额,所以很多事情记忆犹新。

因此孔令铎跟龙在天紧急磋商,初步拟定下一步的追踪调查方案:

总共四个人,孔令铎带了个王红雷,龙在天带了个司徒风,现在要兵分四路:王红雷独自
去精神病院,查找叶莎莎母亲的下落;龙在天按照家庭地址,去叶莎莎的家;司徒风坐镇
师范大学,调查有关人员,孔令铎先去市刑警队,调阅卷宗,了解此案当时的情况,市局
招待所作为大本营,所有人员处理完事情后都要回到这里。

 根据南京市局的卷宗显示:报警时间是在10月10日的上午十点,一夜未归的叶莎莎并没
有到教室上课,而她的母亲却于此时找到了学校,莎莎同宿舍好友李天然感觉不好,听说
叶莎莎家没有回家,她也很着急。莎莎并非浮浪之辈,玩的可以过火,感情却不轻易付出
,这个,李天然知之甚稔。

这节课,正是著名的民乐教授耿叔非的课,叶莎莎一向很喜欢耿教授的课,前一天的上午
,还曾谈到这节课,那时候莎莎就向往着。无论什么情况,她总不会旷这节课吧?

现在她的母亲竟然找到了学校,说她并未回家,李天然感觉不对,就让莎莎妈妈报告了校
保卫处,保卫处先调查了同宿舍和同系的一些学生,得到的回答都是“不知道”。他们这
才不敢怠慢,赶紧报警。

卷宗里记载了很多调查取证细节,也询问了很多当事人,这里面豁然有任居正!

孔令铎先看任居正的证词。原来10月9日有足球联赛,而他曾在看台上注意到叶莎莎,那
天下午共有四场比赛,都是小组赛,师范大学的对手是南京海大,丰伟业所在的东大对阵
航空航天大学,但并没有李翰森的克利斯服装学院的比赛。

证词上说,晚那他们三个人一起外出吃饭,饭后游览了秦淮河。当时秦淮河正在纳入政府
的开发项目,十里秦淮记录并见证了历代的繁华,政府斥巨资进行开发,新上了很多项目
,所以直到晚上十点他们才分手,回到各自学校。证词后面,有丰伟业和李翰森的签名。

结合各种证词,下午五点足球比赛结束时还有人看到过叶莎莎,随后她走出校门,消失在
大街上茫茫的人流中,再也不曾露面。这其中又以李天然的证词最为准确精当,准确的记
录着叶莎莎失踪的具体时间,因为那时候,李天然本来打算去图书馆借书,所以她看了看
表,时间不早,才决定回宿舍。

晚上十点左右,孔令铎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市招待所,司徒风已经回来了,他也没有休
息,还在做着记录。正在从资料中梳理相关人员,准备明天有所询问。而龙在天也稍迟一
会回到了招待所。

的确,这件案子在当时看来,无懈可击,然而现在在孔令铎的眼里,它已经不仅仅露出一
处破绽了,但这都是想法,还需要别的证据的印证和支持,而且最关键的因素现在也还解
不开,那就是叶莎莎到底在什么地方,她总不会被葬入明孝陵或者被沉入扬子江了吧?

而龙在天到了莎莎家,并未见到叶莎莎的妈妈,家中无人,龙在天通过左邻右舍确信这是
叶莎莎的家之后,他脸上浮起了含混的笑。 

他暂时在路边一家咖啡店休息,到了黄昏时分,他悄悄来到门口,手中的万能钥匙足以打
开房门。龙在天注视了一下四周,轻轻巧巧的进入了这间尘封已久的房间,略一环视,就
进入了叶莎莎的闺房。

房间不大,西侧是一张小床,墙上挂着她的大幅照片,这真是个甜美的姑娘:厚厚的嘴唇
很有形,杏眼含情,鼻梁高耸,乌发如云,微微的笑纯出自然,如一块璞玉,未加雕饰,
龙在天感觉和在学校看的照片并不相同。

他找到了一个装饰精美的笔记本,顺手打开,扉页上一片空白,并无题字,里面记得,不
过是少女情怀,伤春感秋之语,而且思绪并不连贯,他正要放下,却在里面看到了任居正
的名字!

话只有一段,评论任居正不单球技很棒,而且人也长的帅,不过性格有点压抑,叶莎莎写
这一段的时候,窗外春雨绵绵,她是眺望着雨花台方向,随手成文的。文字还算持平,令
龙在天微微有点失望。看看再无所获,他决定返回招待所。而此时,王红雷还不见回来。

王红雷进行得并不轻松,他按照地址找到了这家精神病医院,很快就找到了莎莎妈妈。王
红雷虽然事先有所准备,但还是吃惊不小,眼前这个女人,虽然依稀可以看到叶莎莎的影
子,但实在是憔悴衰老得厉害,目光呆滞,披头散发,嘴里总是在念叨着什么。

看见王红雷,傻傻的笑着:“莎莎,我的莎莎,回来了,回来了。”

王红雷接连问了几个问题,她都不作回答,事实上也许根本不能回答了,她的口角流出了
粘涎,只是傻傻的笑:“嘿嘿,莎莎,回来了,回来了,莎莎。”

王红雷只好跟着她的话问:“是的,莎莎回来了,你知道她在哪里吗?”

“嘿嘿,她在,在,她回来了。”

医院的服务人员说她最近经常这么说。“那以前呢?”王红雷问。

“以前倒不说,就是最近一段时间,以前经常大哭着喊女儿在哪里。”

“她没有亲人么?”

“她的丈夫。人在广东,每月都寄钱过来,很少来看她。”

“那你看见莎莎了吗?她在哪里呢?”王红雷转身问莎莎妈妈,他不肯放弃希望。

“莎莎,你回来了!孩子,你回来了呀。”莎莎妈妈重复着。

王红雷很无奈,只好转身同服务人员继续交谈,原来这的确是最近几天的事情,说起来没
几天,“那具体是哪一天呢?能不能好好想想?”

“嗯,也就三四天的事!”

才三四天?王红雷想起了丰伟业之死,也不过三四天,这两者之间,有没有联系呢?服务
人员突然兴奋了,他们想起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这家精神病医院采用了数字监控系统对病人实施监控,并可以保存一周左右的实况录像,
他们立刻带王红雷来到监控中心,找到了病房的录像系统,动用了四台设备,分段从头开
始回放。

很快就检索到一个奇怪的画面,这个画面发生在深夜,虽然非常奇怪,但因为并未引起异
常,竟然被值班人员忽略。

时间显示正是9月19日凌晨两点多一点,莎莎妈妈正在睡觉,15W的灯泡发出淡淡的光芒,
突然,有个影子从房间门口方向走进了房间,接近了床边,静静的凝视着床上正在睡觉的
人。

那人身材苗条,一袭红衣,走路无声无息,监听头并未听到她的半点声息,她站在那儿,
纹丝不动。

床上的莎莎妈妈开始躁动,翻来覆去,似乎正做着什么梦,她两手向上举起,两腿在蹬,
薄薄的毛毯掉到了地上,过了很久,她霍地坐起来,两眼发直,呼吸急促,看来是做了一
个非同一般的梦,让她激动不已。

而那个人影,遽然消失,在画面上停留的时间其实不过五分钟!

王红雷记下了时间,再从头回放一遍,这次使用了单帧慢放,每秒钟回放一幅画面,然而
还是无法看清那个人怎么走进来!

由于只有背影,无法看到正面,也就无法确定她到底是谁,不过,王红雷几乎可以肯定,
那就是叶莎莎!

时间上吻合,叶莎莎首先实施报复,在成功杀死丰伟业之后,才从千里以外来看望母亲,
这个时间,距离孔令铎射杀丰伟业只有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这是个重大发现!王红雷打电话给孔令铎,要求所有人立即赶到这里。

四个人又重新看了两遍录像,孔令铎和龙在天果断的做了决定:莎莎妈妈说不定真的能知
道叶莎莎的埋骨之所!这听上去荒唐,但是孔令铎一点也不觉得!

经过交涉,医院方面同意了,四个人带出莎莎妈妈,步行出了医院大门。穿过雨花西路,
沿凤台路往西北,来到虎踞路,这条路平行于秦淮河,他们慢慢跟着,一直到了草场门才
转而折向草场门大街,虽是夜晚,这里依旧灯火通明,高高的脚手架说明这是个工地,看
来是房地产开发商正在搞开发。

莎莎妈妈象梦游一般,带着四个人来到一座拆迁房前停住了,然而令这四个人更为吃惊的
是,这里竟然有个红衣女子,早已站在这里!

“叶莎莎!”王红雷紧张的喊出声来!

那女子转过身,龙在天和司徒风睁大了眼睛,王红雷刚想说虚惊一场,龙在天却低声惊呼
:“花非花!”那女子竟然是被收押在桂林的花非花!

花非花嫣然一笑,似乎在说:“你们终于来了!”然后转过身往楼上走去,莎莎妈妈跟着
上去,黑暗的楼道里,难以辨别,王红雷拿出随身带的小电筒,微弱的灯光映出了狼藉不
堪的台阶。

来到二楼,左手的门锁着,但花非花径直走了进去,而莎莎妈妈也跟着往前走,一头碰到
门上,龙在天顾不上惊讶,打开了门,房间里没有电,而花非花并没在客厅。

莎莎妈妈转身走进了一个房间,四人连忙跟进去,花非花正在这个房间,她站在壁厨前,
而那个壁厨,被水泥砌住了,但裂开了一道缝,似乎要坍塌下来。

花非花谁也不看,闪在一边,莎莎妈妈看着那个壁厨出神,四个人很快取得了默契,王红
雷带着手电到别的房间去找工具,很长时间也没找到什么,最后他带来了一个破拖把。

龙在天让余人退后,他拿着拖把,深入裂缝,用力顺势一撬,半边墙坍塌下来,看来是附
近搞开发震动所致。

手电照到里面,一个长长的包裹,龙在天伸手掏出,包裹落到地上,散落了。

那里面,赫然是一堆骸骨!

花非花在一边落泪,而莎莎妈妈看到那堆红布,扑上去抱着大哭!

花非花往虚空一抓,一个小小的五寸荧屏在手,众人连忙凑上前去看。

叶莎莎出现了!她穿着无袖装和短裙,一个人慢慢走到了秦淮河边,李翰森、任居正和丰
伟业都在那里等着她,他们租了一条船,带了好多啤酒,镜头闪烁,几个人开怀大笑,放
纵着过剩的热情。

离开秦淮河的画舫,四个人相互架着,叶莎莎在中间,笑的极为开心,他们走过一个小区
,任居正一摆手,四个人走了进去。这里孔令铎等众人默识于心,很显然,这个地方就是
现在这里!

任居正打开了门,他们进入了房间,房间里竟然还有酒,他们继续喝,叶莎莎也放浪形骸
,四个年轻人谈天说地,很是热闹。不知什么时候,任居正看了一眼叶莎莎,其余二人也
向她看去,叶莎莎苗条的身材,细腻的肌肤暴露在三个人的目光下,而她兀自未觉。

随着空啤酒瓶的不断增加,屋里的气氛越来越热,终于,三个好朋友取得了默契,李翰森
扑向了叶莎莎。丰伟业似乎曾经劝阻,不过两位兄长根本不听。也就是这时候,叶莎莎这
才意识到危险降临,可她在啤酒的作用下,即使反抗也有心无力,她求助的目光转向任居
正,后者脸上的神情令她绝望,她再看看丰伟业,丰微露恻隐之心,但也是欲言又止,很
快的,她不再徒劳的反抗,她认命了。

叶莎莎满脸泪痕,头发散乱,但目光却很倔强,显然,他们在交涉什么,而叶莎莎没有答
应,李翰森和任居正恼羞成怒双眼如同被困的野兽,他们在掐莎莎的脖子!丰伟业试图在
一旁劝说,被他们狠狠地推倒在地上,终于屏幕上的莎莎瞪大了眼睛不再挣扎。李翰森害
怕她的眼睛,他想到曾经听说过死者的眼睛可以显示凶手的影像,竟然残忍地挖去了莎莎
的眼睛!三个人乱作一团,坐在地上抓住自己的头发,丰伟业站了起来,拉起李和任的手
,他们最终把莎莎装进一只麻袋,砌入了壁橱。

花非花手中的荧屏消失了,她整个人虚脱了一头栽倒在地上,此时龙在天手中的电话响了
,远在桂林的干警焦急万分的说花非花逃走了!

“什么时候?”

“半小时前!她在我们的目光中走出去,可我们竟然浑身无力,连电话都无法拨出去!”
电话的那一头心有余悸。

一切都已经明了,花非花自然无罪,正如孔令铎的手枪,那不过是叶莎莎杀人的工具。叶
莎莎被砌入了壁厨,一困就是六年,如果不是最近地基松动,导致壁厨裂缝,她也许还不
能出来报仇,因果循环,谁也无话可说。

花非花醒来,也了解了这一切,她不能责怪莎莎,但她也不愿意苛责居正,毕竟,她爱他
,而那件大错,有酒精作祟,一切只能归之于天数!她转而祝福叶莎莎,灵魂安息!

转眼到了冬至,任居正的坟前。冬日的细雨霏霏,非花独自凝视着墓碑上居正的照片,脸
上分不清是泪还是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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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卡没钱了,mm没有了~~

我就是传说中的灌水之王--灌穿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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