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host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nbipfml (天外飞仙), 信区: Ghost
标  题: 神殇·啼血无痕(六)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Fri Mar  4 17:54:39 2005), 转信

所有的符咒在一瞬间焕发了生命,结界如同阳光下的泡沫,刹那破裂开去,让杜宇不由自

地从空中坠落。坚实的大地呼啸着迎面扑来,然而杜宇却没有改变姿势,以最直接迅速的

式向那个白衣的身影坠去。越来越近了,他甚至可以看见,驱赶了辟水青兕后,蕙离仰望

脸上那温柔的表情——含着泪,却带着永恒的坚韧的微笑。
  突然,黑暗的大地坼裂出巨大的缝隙,钻出长蛇般扭动的手臂,攀住了蕙离的全身,

将她拖入无尽的冥府之中。杜宇猛地张开双臂,挽住了蕙离的腰肢,使出全力向前方即将

落的太阳奔去——只要有光,就可以抗拒冥府的黑暗。
  他像那个名叫夸父的愚蠢的凡人一样飞驰着,试图追赶上那明亮的光源,只知道自己

也不能失去。可是羲和的龙车却无法挽留地消失在地平线后,惨淡的晚霞中,死亡的力量

而不舍地缠绕过来,渐渐带走了蕙离脸上的生气。
  “你等我。”拥着自己的妻子,杜宇忽然坚决地说。
  “不要来冥府,不管是因为愧疚还是因为爱……”蕙离的声音中带着梦幻一般的甜蜜

“我心里喜欢的,是岱舆山上阳光一样乐观自信的阿宇……”透明的灵魂在无数无形的手

中挣扎着,终于脱离了身体,被拖入了黑暗的死寂的冥府,然而纯净喜悦的歌声,却穿越

心的悲伤,从地底不断传来:
  浩荡的江水啊,
  礁石皎洁如月。
  白衣上绣着朱纹,
  跟你来到这里。
  既然能够见到你,
  还有什么可忧虑?……
  脚下大地的裂缝渐渐愈合,沉闷地关闭了一切声音一切影像。杜宇恍然记起了什么,

着蕙离的尸体跪倒在地,一滴泪水缓缓从眼角滑下。
  原来,那日在冥府中拼尽全力为他点亮火花,指引他走出黑暗的,不是姐姐杜芸,而

蕙离——他从来刻意去逃避的妻子。只因为,她见证了他所有不堪回首、不敢触碰的记忆


  悉悉簌簌的感觉如同萌动的春草摩擦着他的手掌,杜宇低了头,正看见无数的根须和

条从蕙离的身体上勃发而出,扎入大地,伸向苍穹,舒展开一倾碧绿的叶片和洁白的花蕾

让人可以预见在明日的阳光下,将展现出怎样无以伦比的美丽。
  蕙离的身体,在杜宇手中逐渐变成了一株岱舆山的碧轩树。
  杜宇抱紧了树干,把脸埋进那宽和的枝叶中,慢慢伏倒下去。尽管曾经祈求不惜任何

价来赎回内心的安宁,可真的失去一切时,他才发现有的代价并不是自己承受得起。

  十 恨血千年土中碧
  又是来到了西山。
  当玉山倾塌的半边山体在湔江畔形成这座新的山峰时,鳖灵就随口把它命名为西山。

民为感鳖灵治水之功,乃在西山上修建了为鳖灵祈福的生祠。
  出身于西海王族而又饱尝奴役之苦的阿灵,应该比自己懂得如何做个好国君吧。默默

从祠堂门口经过,杜宇坐在了通往湔江的山道边,周围景物映在眼中,竟似失了生气一般

瑟。远处的湔江水滚滚向下游流去,如同很多宝贵的东西,失去之后就永不再来。
  微微挺直了脊背,杜宇忽然开口:“是不是一定要我死,他们才会还给你自由?”
  他的身后,鳖灵金色的眼睛黯淡下去,勉强笑了笑:“不,我只是来送你离开蜀国。


  “不用了,我自己走就好。”杜宇苦笑着站起,朝前方走去。
  鳖灵跟上来,静静地说:“山下的渡口处,我为你造了一个贯星槎。”
  “多谢开明君,不,开明帝。”杜宇神色如常,心中却不知是什么滋味。阿灵总是什

都考虑得周到,生怕他灵力不济捏不起蹑云诀,便专门造了那贯星槎促他离开。只是离开

后,他能到哪里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却都已默默无言。那停泊在渡口的贯星槎在眼中越来越清晰

多年前一起乘舟泛海的记忆也如同布景一般浮现在脑海中,明亮的单纯的快乐衬得现在的

绪更加黯淡。
  “没料到在蜀国也可以找到碧轩树。”鳖灵似乎费了很大的劲才打破了面前的僵局,

你现在可以乘这木筏漂流到银河的最深处去了,还记得吗,那是我们共同的理想。”
  怎么会不记得?杜宇轻轻地笑了笑。飘摇的波浪中互相扶持的感动和温暖,让人直可

跪下来感谢上苍的恩赐。“只要还有人和自己一起坚持,便什么都可以承担。”可是,心

珍惜的人却一个又一个地远去,到头来,还是只剩下他自己独自面对永恒的孤寂。
  “阿灵,你还有为难的事对吗?”杜宇看穿了黑衣男子眉目间隐隐的烦忧,尽量释然

笑着,“如果我还剩下什么可以帮你的,就尽管拿去吧。”
  “没有!”仿佛自卫一般,鳖灵断然否定了杜宇的话,“你没有什么可以帮我,我不

要借助神界的力量!蜀国从此也再不会有任何神人!”
  这才是鳖灵真正的想法吧,这种隐忍以久的愤懑,一直作为优越的神人高高在上的自

是无法领会的。杜宇伸手抚摸着贯星槎削磨得光滑的木桨,低声道:“可是,神界的力量

像阳光一样无所不在,你又怎么能躲得过呢?”
  “如果神是光,我便是影。光越强,影便越暗。我已经下令把金杖和其他神器都埋到

星堆的地底去了!”鳖灵发誓一般地说,“没有人能逼迫我,让那些神山都像岱舆山一样

通通沉没到北极的海沟里去吧。”
  杜宇有些吃惊地望着他,此刻才意识到,一旦驮负归墟神山的巨鳌服役期满,就会轮

鳖灵去继续那六万年才得解脱的苦役了!尽管他拼尽全力想摆脱这屈辱的宿命,但以他的

力怎么可能与整个神界对抗?
  “那个日子还早着呢,你快走吧。”鳖灵用尽量平静的声音说,转过身,藏在衣袖中

手已紧紧地握成了拳。
  杜宇不再坚持,跳上贯星槎,一撑碧轩树枝做成的木桨,顺着湔江向下游漂去。远远

回头,鳖灵的背影依然凝固了般一动不动。

  “陛下,请等一等!”岸边,一个身影顺着湔江大堤跑动着,大声呼喊。
  不用看,杜宇也知道那是碾冰。他侧过头,手指紧紧地握住了贯星槎的木桨,没有回

。贯星槎继续沿着江水漂去,离奋力奔跑的碾冰越来越远。
  “陛下,请救救蜀国吧!”碾冰焦急地呼喊着,竟不顾一切地跃入江水,奋力朝贯星

游来。
  杜宇暗暗摇头,虽然此前碾冰反常的举动引他失足成恨,却终不忍心看她独自在水中

苦支撑。他把手中木桨递到碾冰身前,将湿淋淋的女子拉上了贯星槎。
  “我不知道夫君和陛下之间发生了什么,但现在蜀国危在旦夕,请陛下留下来想想办

吧……”尽管冷得浑身发抖,碾冰仍是固执地恳求着。
  她竟然什么都不知道?凝视着面前女子清澈无暇的眼睛,刻意封闭的记忆中种种耐人

味的蹊跷慢慢凸现出来。“究竟出了什么事?”联想起此前鳖灵眉间的郁色,杜宇追问。
  “请陛下随我上岸。”碾冰焦急的神情有了一点缓和,却仍然不等贯星槎完全靠岸,

抢先踏上了狭长的原野,“陛下你看……”
  湔江两岸土壤肥沃,自蜀国朝廷大力提倡农耕以来,蜀民已陆续开垦出万顷良田,引

灌溉的沟渠更是交错纵横,滋养出“天府之国”的富庶。然而此刻杜宇面前的土地,却仿

被什么东西掠去了生机,所有的植物都变成了垂死的焦黄,软弱地倒伏着,让人如同置身

死气沉沉的坟地之中。
  “一夜之间,蜀国所有的土地都变成了这样……”碾冰跪倒在大地上,抓起一把风化

沙的泥土,哽咽着说不下去。
  “因为灌溉的水中施了法术。”杜宇转身望进碧绿的湔江,粼粼的波光不断晃动,最

组成了鸣奇仙长微微冷笑的脸。
  “潍繁得不到的土地,我便帮他毁去。”
  杜宇笑了,就像以前杜芸面对众神的非难时所做的一样,笑得温和,却透出淡然的轻

。他伸出手指,让先前咬破的伤口中滴下一粒血珠,渗进了脚下毫无生气的土地。
  仿佛一颗石子投进水平如镜的深潭,血珠迅速地沿着泥土的缝隙渗透,淡淡的红光涟

一般向四周扩散开去,形成一个方圆一丈左右的圆圈。
  碾冰惊喜地欢呼了一声,看着圆圈内的庄稼渐渐被灵气染绿,重新抖擞着枝叶挺拔而

,在四周沙漠般死寂的荒芜中,更显出这绿色的鲜活灵动。
  杜宇欣慰地笑了笑,更多的血珠从他的指尖滴落到土地里去,仿佛春风一般赋予了周

土地跳跃的生命。神人的血,本就可以增强咒诀的威力。
  “别忘了,湔江的水滔滔不绝。”鸣奇仙长冷淡的脸在水中复又消散成流动的水纹,

我倒要看看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碾冰担忧地看了一眼杜宇,却从他脸上看出一种镇定的坚决的神情来。第一次,碾冰

正地意识到,面前这个一向随和得有些软弱的男子,是值得她尊敬和信任的神。她紧赶几

,跟着杜宇向前面更加辽阔的土地走去。
  “我不接受你的施舍。”鳖灵迎面走了过来,“凡界的命运不需神人来承担。”
  “这只是你的意愿。”杜宇笑了笑,“不是蜀国的。”
  “我就是蜀国。”鳖灵冷冷地道,“还要我再重复一次么?蜀国不欢迎任何神人,也

需要任何神迹!”
  “夫君!”碾冰不解地奔上去,“可是你有什么办法呢?”
  “禁止从湔江引水灌溉,从别的河道修渠引水。”鳖灵握住了碾冰的手,诚恳地道,

相信我,最多撑过这一年,明年一定会好的!”
  杜宇苦笑了一下,干瘦枯黑如鸟爪一般的手,倒毙在爬往赈济司道路上的饿殍,那数

前蔓延的饥荒所带来的一切痛苦,难道还要再来一次?如果一个人的尊严需要千万人的幸

乃至生命来殉葬,那究竟应该被称为尊严还是暴戾?一念及此,他不再理会鳖灵,走开几

,掌沿在手腕上一抹,一道鲜血如同彩虹一般洒落在大地上。
  “你走,不要以为神人的一点点恩惠,下界就要奉献驯服和膜拜!”鳖灵冲上来,想

使杜宇回到贯星槎上去。
  “别再固执了,你一个人无法与神界对抗。”杜宇闪身避开了鳖灵,手臂一扬,腕间

血如雨点一般洒向大地,“我来帮你。”
  “我来帮你。”初到岱舆山的时候,当头砸下的玳瑁箱将他的脊骨几乎压断,是谁伸

了手,笑着说出这句让他几乎落泪的话?可是,那张扬的容光中,究竟隐含了多少居高临

的悲悯,让他无数次在真切的欢笑后耿耿于怀?终于,瞬间的感动被久积的怨恨埋没,鳖

再顾不得在碾冰面前隐藏自己的身份,手臂暴长,巨掌朝杜宇挥去:“我的命运不用任何

插手!”
  杜宇猝不及防,跌出老远,手肘撑了一下,竟没能站起来。
  “阿宇——”鳖灵蓦地收掌,一时间悔愧无极,朝他冲上两步,又顿住了。
  “终于肯这样叫我了。”杜宇站起身,笑着走上来握住了鳖灵的手腕,“我知道你并

是真的恨我,姐姐早就说过,阿灵是一个善良的人啊。”
  “胡说!”鳖灵眼见杜宇安然无恙,分明是示弱来欺骗自己,立时便要抽身而去。不

杜宇的手中仿佛具有巨大的吸力,他一挣之下竟没能挣脱。感觉到自己已经无法动弹,鳖

惊怒交加:“你在干什么?”
  杜宇没有回答,然而站在一旁的碾冰却可以清楚的看到,杜宇握住鳖灵的手已渐渐变

了黑色。那黑气仿佛活物一般顺着他的手臂上升,渐渐弥漫了他苍白的脸孔。不一会,杜

整个人已仿佛变成风化以久的青铜塑像,透出黝黑到透明的光泽。
  “你不可以!”鳖灵猛然醒悟他在做什么,却仍旧无法挣脱他铁钳一般的双手,“我

生不死,还有几万年的时间来想办法逃脱那宿命的苦役啊!”
  “那样的抗争,代价太大了……”过了良久,笼罩在杜宇身上的黑气终于慢慢淡去,

睁开眼,微微喘息着笑道:“对不起,我破除了你的灵力,你以后就是一个凡人了……”
  “混蛋,为什么要用禁术?”鳖灵难以置信地盯着他,悲哀地看着他眼中的生气正渐

涣散,“你难道不知道,你马上就会死么?”
  “一旦长久地盘踞在权力的颠峰,就是睿智如天帝也会违背自己的初衷啊。”杜宇放

了鳖灵的手腕,慢慢躺倒在恢复了生机的大地上,吃力地笑道,“权力就是迫使别人违背

身的意志,我怕你,最后也会变成一意孤行的暴君……”
  “陛下不会死的!”一旁的碾冰终于忍不住冲过来,跪坐在杜宇身边,却求救一般拉

着呆立的鳖灵,“陛下是神人,他不会死的,是不是?”然而她的声音忽然惊恐地顿住,

怔地看着杜宇的身体一寸一寸地融化消失,泪水无声地滴落下来。
  神人的血肉一点一滴地渗进了被湔江水浸润的土地,复苏的绿色如同波浪一样席卷了

个蜀国大地。碾冰闻见了江离草和野山药的清香,她不忍地偏头靠在了鳖灵肩上,感觉得

夫君的身体也在微微地颤抖。
  即使闭上眼,杜宇也能看到头顶的苍穹上,巨大的天门正轰然而开,一道金光灿然的

梯如瀑布一般垂挂下来。只要他的灵魂顺着这阶梯去到万物之始的虞渊,他就可以忘却所

的烦恼,沐浴重生。然而,那个神界,他是不会再回去了。
  抬起手,杜宇握住了鳖灵的手掌,把它交到了碾冰的手中。他相信这个女子善良宽厚

心地,一定能最终消磨掉鳖灵心中残留的怨恨和偏执。
  “可是湔江的水滔滔不绝啊!”蓦地想起鸣奇仙长冷硬的宣示,碾冰的焦虑脱口而出


  “我以永生的沉沦来抗衡一切法术。”奋力吐出禁忌的咒诀,杜宇的声音渐渐如盛夏

水渍一样消释无形。
  “阿宇——”久远的亲近的称呼,终于再次从鳖灵的口中吐出,他伸手想要挽留住杜

的存在,然而手掌所触之处已是空空一片。
  “蕙离,我终无法用全部的灵魂来陪伴你。”
  这是鳖灵和碾冰最后听到的杜宇的话语。身为凡人的他们无法看到,当整个身体完全

融后,那缕阳光一般的灵魂如何避开了宽广的天梯,挣扎着分裂成两段,一段坠入了冥府

一段渐渐凝聚成一只黑色的精卫。

  “父王,你看杜鹃花上停了一只杜鹃鸟呢。”小小的孩子拉扯着父亲的衣襟,“它在

什么啊?”
  “它在说‘布谷’。”鳖灵回过头,笑着看了看身边的妻子。神界的碧轩树和精卫鸟

如今在蜀国都叫做杜鹃。花鸟同名,那天上地下依偎在一起的灵魂,也应该感到安慰吧。
  “可是,它的嘴为什么在流血呢?”孩子奇怪地睁大了眼睛,“它有什么伤心的事吗


  “没有。”鳖灵笑着抚了抚孩子的头,“它的心里,是幸福的。”是啊,杜鹃啼血,

土无痕,只要神界的阴影还笼罩在人们心头,杜鹃鸟就永远盘旋在蜀国的天空。然而它曾

以为失去的,却依然存在,它想要全力守护的,也依然永恒。不管天上地下,不管是长久

望还是执手偕老,只要还有人在一同坚持,就是一种幸福。
  碾冰轻轻地握住了鳖灵的手,望进他漆黑的眼眸,嫣然一笑。

  任凭世界转变
  迅如云影变幻,
  一切完成之物
  归根回到太古。

  怀抱古琴的神灵,
  唯你先前的歌声
  超脱转变与进程,
  更久远,更自由。

  苦难没有认清,
  爱也没有学成,
  远在死乡的事物。

  没有揭开面纱。
  唯有大地上的歌声,
  在欢庆,在颂扬。


  附:
  《蜀王本纪》:
  “有一男子,名曰杜宇,从天堕至朱提。有一女子名利,从江源地井中出,为杜宇妻

宇自立为蜀王,号曰望帝,治汶山下邑曰郫……荆有一死人名鳖灵,其尸亡去,荆人求之

得。鳖灵尸随江水上至郫,复生,与望帝相见,望帝以为相。时玉山出水,若尧之洪水。

帝不能治水,使鳖灵决玉山,民得陆处。鳖灵治水去后,望帝与其妻通,暂愧。帝自以德

,不如鳖灵,委国授鳖灵而去,如尧之禅舜。鳖灵即位,号曰开明帝。……宇死,俗说云

化为子规。

  《列子》:
  渤海之东,不知几亿万里,有大壑焉。实惟无底之谷,其下无底,名曰归墟。八纮九

之水,天汉之流,莫不注之,而无增无减焉。
  其中有五山焉:一曰岱舆,二曰员峤,三曰方壶,四曰瀛洲,五曰蓬莱。……所居之

皆仙圣之种,一日一夕飞相往来者,不可数焉。而五山之根无所连著,常随波上下往还,

得暂峙焉。
  仙圣毒之,诉之于帝。帝恐流于西极,失群仙圣之居,乃命禺疆使巨鳌十五,举首而

之,迭为三番,六万岁一交焉。五山始峙而不动。
  而龙伯之国有大人,举足不盈数步而暨五山之所,一钓而连六鳌。合负而趣,归其国

灼其骨以数焉。
  于是岱舆、员峤二山流于北极,沉于大海,仙圣之播迁者巨亿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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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卡没钱了,mm没有了~~

我就是传说中的灌水之王--灌穿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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