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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nbipfml (天外飞仙), 信区: Ghost
标  题: 太平客栈（1）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at Feb 19 19:17:48 2005), 转信

上海　清凉宝宝
年代    古代
人物    （太平客栈）
        王  七    ——  三十多岁。剑客，人称快剑王七。
        孙老板    ——  三十岁。女掌柜，着男装。
        小  三    ——  十三岁。小伙计，羞涩，胆小。
        马瞎子    ——  七十岁。算命先生，鬼鬼祟祟。
        马  贩    ——  三十岁。马贩，嗜酒。
        少年剑客  ——  十八岁。年少气盛。
        狗        ——  小黑狗。
        （闪回部分）
        少年王七  ——  十七岁。孤僻男孩。
        春  花    ——  二十至三十多岁。老板娘，娇艳风骚。
        男  孩    ——  十二岁。调皮捣蛋。
        白胡子剑客——  六十岁。杀手，年老气衰。
        马  贼    ——  三十多岁。粗鲁。

    古代
    （这是一个史书上找不到的时代，在这个时代里，剑客侠士出没，
个个身怀绝技且不必工作，只须仗剑江湖杀一个你死我活。这是一个
只存在于小说和电影中的时代，作者无意对这个时代的政治文化、语
言服饰作任何历史学的考证，只有笼统地称之为——古代。）
    冬天，北方的原野，杳无人烟。
    一片野生树林，细长的小树稀疏错杂，林前一片荒地，枯黄的荒
草在寒风中抖动。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剑客模样，坐在一块大石头
前“兹啦兹啦”地磨着一把剑，不时停下来试试剑锋，嘴里还依依呀
呀地哼着小调。
    镜头移开，少年身后不远处一个中年男子（王七）挥舞着一把铁
铲起劲地挖着坑，一把剑插在地上。中年剑客停下来打量着少年剑客，
用手估模了一下对方的身材，又低下头比划了一下坑的大小，继续挖
土。
    少年剑客察觉到对方的动作，装作没看见，小调哼得更起劲，大
约可以听出唱的是：“三月三，桃花开，挖你的眼，掏你的肝；九月
九，酿新酒，剁你的手，砍你的头……”
    中年剑客抬头看天，天上乌云密布，像是要下雪了。此时画外少
年磨剑的声音忽然停了，小调也不唱了，中年剑客有所警觉，慢慢放
下手里的铁铲……
    树上，一只乌鸦栖在枝头，风越来越大，天开始下雪。画外突然
传来两个人的大叫声、刀剑相击声，乌鸦受惊飞起。
    镜头摇下，两人背对背站定。风声越来越大，枯草剧烈摇晃，中
年剑客抬头看天，天色昏暗，乌云压顶。他伸出手，一片雪花随风沾
在指尖上。他注视着雪花，雪花在指尖上迅速融化，变成一滴水珠……
“咕咚”一声，另一侧的少年剑客突然跪倒在地，吐出最后一口热气，
随即仆地身亡。
    一把铁铲入画，中年剑客正用铲背拍打着一个土堆——他已经把
对手埋掉了。
    雪下起来了，大片的雪花在空中飞舞。剑客王七直起腰，看看天
色，拍拍身上的雪，向树林走去，走到栓马的树旁，却发现树上只剩
下挣断的缰绳，马不知什么时候跑了。
    王七在树林中穿行，有点气喘吁吁。
    王七走出树林，抬头看远处，远处一片荒芜，地上稀疏积起了雪，
灰蒙蒙的天地间只有大雪飞舞。他发现自己迷路了。
    雪越下越大，地面已经一片白茫茫，天色渐晚，荒凉的原野上，
一个孤独的黑影在大雪中艰难地行走，身后留下一串歪歪扭扭毫无方
向感的脚印。
    （演职员表）
    剑客王七停下脚步，绝望地四下观察，风雪中根本辨不出方向。
这时，透过风雪，远处隐约有一点灯光闪动，王七像垂死的人看到一
线希望，加快脚步朝灯光走去……
    一串白灯笼在风雪中摇晃，灯光忽明忽暗，教人担心它随时都有
可能熄灭。灯笼上写着四个字：“太平客栈”。
    （片名）
    王七用力拍门，门吱呀一声开了，开门的是个十来岁的小伙计
（小三），面无表情，头也不抬一下。王七走进客栈，站定了四下环
视——这是一家典型的西北地区客栈，两层布局，楼上几间客房环绕
着一条木质的走道，木楼梯通向楼下。楼下是宽大的客堂，中央火塘
生着炭火，一只小黑狗悠闲地趴在火塘边上，四周摆着几张桌椅，其
中一张桌前坐着一个男人，三十来岁，马贩模样，端着酒碗大口地喝
酒。
    这时一个面貌清秀的中年男子迎上前来，一开口却听出来是个着
男装的女人（孙老板）：“哟，这位客官，大雪天的能找到我这家太
平客栈真是不易，来来，里边请，小三，快去拿酒。”
    小三面无表情地去了。
    孙老板  客官打哪里来呀？
    王七    你是这儿的老板娘？
    孙老板  我姓孙，大家都叫我孙老板。
    王七    孙老板，你这客栈人不多呀。
    孙老板  这种天气，不会有什么客人。开春以后东边来的客商、
西边来的马贩子，那就热闹了。
    王七拣了一张空桌坐下，解下剑“咣”地一声扔在桌上，另一边
的马贩听见声音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头自顾喝酒。
    孙老板在王七对面坐下，似乎对桌上的剑很感兴趣，王七把剑推
到她面前，孙老板拿起剑小心地一点点抽出来……突然看见剑刃上一
丝血迹，吓得赶紧把剑插回剑鞘。
    孙老板  嘿嘿，这位客官怎么称呼？
    王七    我姓王，江湖上人称快剑王七，你叫我王七就成。
    小三端上酒，小狗跟在边上。小三放下碗，低着头又回到窗口去
了，小狗则好奇地嗅着王七的裤腿。
    孙老板  这狗喜欢你。
    王七    你养的狗？
    孙老板  只是一条野狗，小三在野外捡回来的，种气不好，看着
可怜才留下。
    王七    这狗虽然不是什么好种，却也乖巧得很，它叫什么？
    孙老板  狗。
    王七    它没有名字吗？
    孙老板  名字就叫狗，不信你叫叫看。
    王七    狗！（狗抬起头来看着他）你长得很难看。（狗歪着头，
不明白）。（学狗叫）汪！汪！（狗一惊，转身跑开了）。（自嘲地）
我这个人交不上朋友，连狗也怕我。（说着站起来）。
    孙老板  我带你去房间。
    孙老板带着王七穿过大厅，走过马贩身边，王七对他说：“喂，
你不能喝了。”马贩又喝一大口，咕咚一声醉倒在桌上。
    楼上，房间里，孙老板点亮油灯。室内有点脏，桌子上积了灰，
墙角挂着蜘蛛网，显然很久没人住过了，孙老板忙着收抬，王七站在
门口看着。
    附近一扇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瞎老头柱着拐杖“笃笃笃”
沿着走廊一路走来，王七看着他并不避让。
    老头走到离他一步远处停下了，伸出手指掐算着，口中念念有词，
不知咕哝些什么。王七看着不作声，瞎子不念叨了，停下手，突然朝
正前方恶狠狠地吐出一口水，正啐在王七脸上，然后转身笃笃笃地又
回去了。
    王七抹去脸上的口水，十分狼狈。
    孙老板  （从门内探出头）马瞎子，长年住在店里，懂阴阳，给
人算命的。（指了指面前的柱子，上面挂着一面铜镜，正对着房门）
他说这里风水不好，正南方有妖气，所以挂块镜子挡一挡。你要是不
喜欢，我给你换间房。
    王七    不用，我不信什么妖，只信这个。（拍拍腰间的剑）
    王七走进屋子。屋子不大，很整洁，没有什么摆设，一桌二椅一
床，一盏油灯亮着光。
    孙老板  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小三呆头呆脑的，你叫我就成。
（说完关门退出）
    王七坐在床沿，定了定神，解下剑握在手里。
    王七慢慢抽出剑，注视着剑刃上的一丝血迹……
    （闪回）
    野外，王七和少年剑客面对面站着，风吹得两个人脸颊通红。王
七抬头看了一眼树稍，树上停着一只乌鸦，歪着头看着，似乎对下面
发生的事很感兴趣。
    少年剑客眉角一挑，瞅准机会拔剑冲上来。
    乌鸦受惊飞起……
    （闪回）
    一片小树林，遍地落叶，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倒在地上，喉咙里冒
着血，含糊不清地咕哝着什么：“……咯咯……咯咯咯……”
    另一个男孩（少年王七）手里拿着一把带血的剑惊慌地向后退去。
    男孩：……咯咯咯……
    少年王七一步步后退着，突然转身就跑。
    树林里，少年王七失魂般地飞跑，树枝划破了他的脸颊。
    地上的男孩还在咕哝着：“……咯咯……咯……”声音越来越弱。
    （闪回）
    一个白胡子老者手里拿着剑：“你没想到今天会死吧。”
    （闪回）
    野外，少年剑客咕咚一声倒地而死。
    客栈内，这时门忽然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却不见有人进来，王
七从回忆中惊醒，警觉地握住剑柄……
    门缝里探进一只狗鼻子，王七松了一口气。
    门开了，小三端着一盘馒头和肉进来，也不抬眼看人，径直把东
西放在桌上转身就走，王七叫住他：“小三，你是叫小三吧，你过来。”
    小三转过身，王七向他招招手，小三走上几步。
    王七    你不大说话呀。（小三笑了笑）你多大了？
    小三    十三。
    王七    你叫什么？
    小三    小三。
    王七    你没有名字吗？
    小三    我就叫小三。
    王七    你姓什么？
    小三    不知道。
    王七    那你爸姓什么？
    小三    我没有爸。
    王七    你怎么会没有爸呢？来，你过来，坐下。（小三乖乖在
桌边坐下）你知道吗，我杀过一个人，跟你一般大。（小三吓得又站
起来）哎，你怕什么，我又没说要杀你，坐下。（小三乖乖坐下）
    王七顺手从盘子里拿起一块肉，看看又没有胃口。小狗在一边睁
大眼睛看着，王七一笑，把肉扔给小狗，小狗满足地嚼起来。
    王七    小三。
    小三    嗯？
    王七    你在这里做了多久了？
    小三    三年。
    王七    当个小伙计有什么出息，跟我学武功，我带你出去闯荡
江湖吧。
    小三    我不去。
    王七    为什么？
    小三    孙老板说你们这些男人成天打打杀杀的，全都活不长。
    王七    笑话，你不是男人吗？
    小三低头不作声了。房门一响，孙老板拿着一坛酒进来：“小三，
快去底下把桌子收拾了。”小三应声去了。
    孙老板  这孩子，没见过世面，见生人就怕。
    王七    他很可爱。
    孙老板  我把这坛酒给你带上来了，大冬天的喝点酒暖暖身子。
    王七    好啊，你陪我一起喝。
    孙老板  这……
    王七    怎么，你怕我？
    孙老板  哪里，你虽然带着剑，可是看上去不像坏人。
    王七    那就好，坐下，陪我喝几杯。
    孙老板坐下了。
    王七    来，你用碗，我用坛子。（给对方倒了满满一碗）孙老
板，这家客栈是你一个人开的？
    孙老板  是我男人开的。
    王七    他呢？
    孙老板  十年前就死了，这十年来都靠我一个女人家撑着这家客
栈。
    王七    不容易吧。
    孙老板  可不，这里来来往往的都是些马贼刀客，这些男人动不
动就粗手粗脚地，真讨厌。
    王七    你放心吧，我不会粗手粗脚的。
    孙老板  （笑）那都是年轻时的事了，现在人也老了，没哪个男
人会多看一眼，有时候自己都忘了自己是个女人，生意反倒好做些……
我跟你说这些干吗？
    王七    其实你一点都不老，细看还是很好看的。
    孙老板脸一红，露出几分女人的羞涩，马上又收回了。
    孙老板  说说你自己吧，你不是十里铺的人，怎么跑到这个荒郊
野外来？
    王七    我找人。
    孙老板  找谁呀？
    王七    一个女人。
    孙老板  找到了吗？
    王七    没有，不过却找到了另外一个人，一个朋友。
    孙老板  另外一个女人？
    王七    一个男人。
    孙老板  你越说我越糊涂了。
    王七    因为我们两个都在找同一个女人。
    孙老板  我好像有点明白了，两个男人，找一个女人。呵呵……
    王七    笑什么。
    孙老板  没什么。你的那个朋友呢，没跟你一起来？
    王七    他不会来了。
    孙老板  你把他杀了？
    王七笑而不答。
    孙老板  你杀过不少人吧。
    王七    你问这个干什么？
    孙老板  随便问问，我一直想知道一件事。
    王七    什么事？
    孙老板  杀人是什么感觉？
    王七    （想了想）没什么感觉。人称我快剑王七，就是因为我
出剑快，收剑快，越越感觉不到什么，就像捅破一层纸一样，扎到要
害就好，用不着把人刺穿。只有初学剑的人，杀人才像杀猪一样费力，
一剑下去连皮带肉的，有时扎到骨头上，拔都拔不出来。
    孙老板  我是说那些被你杀死的人，你看着他们没什么感觉吗？
    王七    ……
    孙老板  你看着他们没有什么感觉吗？
    王七    （摇摇头）没什么感觉。头一次杀人有点害怕，好像那
死人随时会从地上爬起来，可是杀了这么多人，从来没有一个爬起来
过，也就不怕了。不过保险起见，我还是把他们都埋了。
    孙老板  这么说你怕鬼？
    王七    不怕，长这么大还没见过鬼呢，你见过吗？
    孙老板  见过。
    王七    哦，讲来听听。
    孙老板  （笑）我们开客栈的可不作兴讲鬼故事，要是把客人都
吓跑了，谁来住店？
    王七笑着喝了一口酒，不再追问，孙老板却自己把话头接下去了。
    孙老板  个把月前，也是一场大雪，比今天的还大，半夜里突然
有人敲门。这种天气，谁会半夜里冒着大雪来呢？我披上衣服，点上
灯，打开门一看……你猜我看见什么？
    王七    鬼。
    孙老板  没错，我真是见鬼了。一个女人，穿着一件红棉袄，披
头散发站在雪地里，离我有十来步远，两个眼睛流着眼泪，看着我。
我说你是谁，她不回答。我说你进来吧，她摇摇头退到风雪里就看不
见了。我跟出去，刚一出门风就把灯笼吹灭了。我什么也看不见，只
好退回来。
    王七    你怎么知道她是鬼呢？
    孙老板  当时我也没觉得，可是后来越想越不对。你想想，那天
的风雪比今天还大，深更半夜的，十步以外最多只能看到个人影子，
可是我却能看到她在哭，而且看得清清楚楚。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王七    你眼力好。
    孙老板  你能看清窗外那棵树吗？
    孙老板伸手把窗拨开一条缝，风夹着雪花飞进来。王七凑到窗口
看了看，什么也看不见。
    王七    许是你看错了。
    孙老板  我还没说完呢。几天以后雪化了，有人在野外发现一具
女尸，原来是在雪地里迷了路，被冻死的。
    王七    是不是你看到的那个女人？
    孙老板  不知道，我没去看。听说也是穿的红棉袄，死的地方离
这儿只差一里地。
    一阵沉默，风敲打窗户。
    王七    哈哈哈，你编的吧。
    孙老板也笑起来，二人各自喝了一口酒。
    孙老板  说起你今天杀的这个人，功夫也不弱吧。
    王七    不过是个初出道的小毛孩，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孙老板  那你的衣服怎么破了？
    王七吃惊地低头看，发现左胸口衣服真的破了一个小口子，大感
意外。以自已的武功，怎么会衣服被刺破都不知道。
    孙老板  我看你脸色不好，还是先歇着吧，一会儿我让小三给你
送饭过来，我先走了。
    孙老板出去了，王七还在那里发楞，他解开扣子，发现内衣没有
破，舒了一口气。
    王七和衣躺在床上，怀里抱着剑。他仰面看着天花板，天花板上
的木料可能是从哪家破庙拆来，上面画着一些装饰画，已经斑驳不清，
隐隐现出一些妖魔鬼怪的图象来。
    王七的手轻轻抚摸着剑柄，剑柄上镶宝石的地方缺了一块。
    画外传来老板娘春花放肆的笑声……
    （闪回）

    小酒馆内，一伙马贼围坐在一起大口喝酒，放肆地大笑，二十来
岁妖艳的老板娘春花正和他们调情。
    另一个角落，十七岁的少年王七一身江湖装束独自坐在桌前，装
出大人模样大口喝酒，却被酒呛住，一阵咳嗽。
    春花的视线被王七吸引过去……
    王七又倒了一碗酒，正要喝，一只女人的手拦住了他，王七一抬
头，原来是老板娘春花。
    春花    小朋友，别多喝，呛坏了肺。
    王七    你看错了，我不是小朋友。
    春花    哟，这位大爷，都怪我一时眼花，看走了眼。大爷，您
别再喝了，再喝就该醉了。
    王七    你是怕我给不起银子吧。（王七扔出一锭银子）
    春花    哟，这位大爷说话干吗那么冲呀，我还不是为你好。
    王七    不用你操心。
    另一边，马贼们开始起哄：“春花，快过来陪爷们玩，干吗和一
个小毛孩呆在一块儿。”
    王七伸手就去抓桌上的剑，春花忙拦住。
    春花    别理他们，我知道你不是小毛孩，你也别跟他们一般见
识。
    马贼甲  春花，快来呀。
    春花    烦死啦，让老娘清静一会儿行不行？
    马贼乙  原来春花姐喜欢嫩的。
    马贼丙  春花，我也很嫩呀，一掐一泡水呢。
    春花    水？只怕是一掐一泡尿吧。
    众马贼哄笑。
    春花    别搭理他们，这帮臭男人，个个自以为是。你跟他们不
一样，你叫什么？
    王七    王七。
    春花    从哪里来？
    王七    北边。
    春花    看你这样子，走了不少路吧，怎么会到这个荒漠里来？
    王七    我杀了人，逃出来的。
    春花    哟，看不出你还是挺有来历的呢。哎，有没有人悬赏你，
赏金多少？
    王七笑而不答。
    春花看着王七搁在桌上的剑，剑柄上镶着宝石。
    春花    这是你的剑？
    王七    这是我们家传的宝剑。
    春花    这是真的翡翠吧，值不少钱呢。
    春花低头看剑柄，王七看着春花的领口，春花意识到了，把领口
扣紧。
    春花    小坏蛋，眼睛往那里看？
    王七    你真好看。
    春花    （脸一红）小毛孩，还挺会说话。
    王七    你像我姐姐。
    春花    你姐姐在哪里呀？
    王七    她死了。
    春花    死了？
    王七    我爸也死了，我妈也死了，我们全家就剩下我一个了……
（说着呜咽起来）我爸是一个剑客，可是他死了，因为我爸手太软了，
他饶了对手的命，结果……
    王七说不下去了，低头抽泣。春花不知该怎么办，只好轻轻地拍
他的后背……
    王七慢慢地抬起头来，像是变了一个人，眼里露出凶光。
    王七    我不会像我爸那样傻，我不会手软的，我会成为天下第
一的剑客。
    春花一时说不出什么话来，干脆也端起碗来：“好了好了，别难
过。来，我陪你喝。”说完喝了一大口。
    王七楞楞地看着春花。
    王七    春花。
    春花    嗯？
    王七    你真好看。
    春花    你说过了。
    王七    你像我姐姐。
    春花    你也说过了。
    王七    我喜欢你，我要娶你。
    春花一楞，随即失笑，酒也喷了出来。
    春花    哈哈哈……好呀。很多男人要娶我，他们有的有钱，有
的有马，你有什么？
    王七从靴帮上拔出一把短刀，春花吓了一跳。王七用短刀把剑柄
上的翡翠撬下来交给春花。
    春花    （笑）光凭这可不够。
    王七    我会成为天下闻名的剑客，到时候我一定回来娶你。
    春花    哈哈哈哈……好，我等你。
    王七    一言为定。
    春花    一言为定。
    一名马贼过来拖了春花就走：“春花，你跟这个小毛孩玩够了没
有，也来陪陪大爷。”春花半推半就地跟着过去了。
    马贼甲  春花姐，我好想你呀，你看我想得脑门上都长包了。
    春花    我瞅瞅……哟，这不是杨梅大疮么，八成是跟窑子里哪
个骚货鬼混过了。去，离我远点。
    马贼甲  冤枉啊，除了你春花，别的女人我碰都不想碰。
    马贼乙  春花姐，你别理他，昨天我还见他从点春楼出来呢。我
看你今晚上还是跟我过吧。
    另一边王七慢慢地抓起桌上的剑来……
    马贼甲  春花，别信他的。你看，这是什么？（拿出一把碎银子）
怎么样，让我摸一下，这些都归你。
    春花    哦，你想摸哪里？
    马贼甲  这个么，当然是……
    马贼伸出手去，突然一把剑架在他的脖子上，马贼回头一看，原
来是王七。
    马贼甲  小子，你想干什么？
    王七    不许你碰她，她是我的女人。
    众马贼哄然大笑。
    春花    你们别欺负他，他喝多了。
    马贼乙  小孩，你手里拿的那个是什么东西，是剑吗？
    马贼丙  剑是用来杀人的，不是用来吓唬人的。
    马贼甲  小孩，你有没有杀过人呀？
    王七    我杀过人，杀人很容易。
    马贼甲  要杀就快点动手，别光蹭，蹭得我脖子怪痒痒的。
    众大笑。
    春花    行了行了，别闹了，什么杀不杀的，来来来，喝酒。今
天我……
    话没说完，突然剑光一闪，一股鲜血溅在春花脸上，只见马贼痛
苦地捂住脖子，血从指缝间射出。
    马贼甲  你……你真的杀……杀我……
    王七    我说过，杀人很容易。
    马贼栽倒在地，众人呼地一下散开，春花站在原地尖叫：“呀——”

    （闪回）
    漫天风雪，荒凉的原野上，一个孤独的黑影在大雪中艰难地行走，
身后留下一串歪歪扭扭毫无方向感的脚印。
    剑客王七停下脚步，绝望地四下观察，风雪中根本辨不出方向。
    一个人影在风雪中若隐若现，王七眯起眼睛仔细辨认，隐隐约约
看见是个穿红棉袄的女人，女人透过风雪向他招了招手。
    王七跟着女人朝前走去，一阵风雪刮过，女人又不见了……
    黑暗中，敲门声响起，一声紧过一声。
    太平客栈内，走廊上。王七披着衣服从房里出来，向下看去。
    楼下。客栈里空荡荡的，人们都已经睡下，狗也不见了，只有火
塘里的炭火闪着暗红色的光。小三睡眼惺忪地提着灯笼从房里出来，
朝大门走去。
    敲门声又急促地响起。
    小三取下门栓，嘎吱一声打开门，屋外风雪顿时涌进来。小三眯
起眼晴向外边张望：“谁呀？”
    外面没有人进来。
    小三提着灯笼走出去……
    王七扶着拦杆向下看着……
    一声惊叫，小三慌慌忙忙跑回来，灯笼也丢了，他手忙脚乱地栓
上大门往自己房间跑去。
    雪地里，落在地上的灯笼迅速烧起来，变成一团火球。
    天亮了，雪仍然下着，天色灰暗。“太平客栈”孤独地立在风雪
中。
    王七房内，王七和衣躺在床上，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上那块古
怪的图画。
    楼下，火塘里生着火，小狗趴在边上，小三站在窗前透过窗缝看
外面的雪，马贩坐在桌前独自喝酒。
    王七从楼梯上下来在马贩面前坐下。
    王七    唉呀，这天气，昏昏沉沉的，什么时辰了？
    马贩    快晌午了。
    王七    什么……这么说已经过了一整夜了？怪，我怎么好像才
睡了一小会儿。
    马贩    你脸色不好。
    王七    是啊，不知怎地人虚得很……你懂医道？
    马贩    我不会医人，只会医马。
    王七    你是做哪行的？
    马贩    我贩马。
    王七    生意好做吗？
    马贩    哼，我立冬前就来了这儿，等一个人，人没等到，带来
的马一匹匹死掉，你说生意好做吗？……你也是来等人的吗？
    王七    我找人，找一个女人。
    马贩    女人？呵呵呵……（喝一大口）
    王七    你酒量不错，交个朋友吧。
    马贩    朋友？朋友有个屁用，不交。
    王七    呃……我陪你喝几杯吧。
    马贩    别动我的酒，要喝自己去厨房里拿。
    王七悻悻地站起来往厨房走去。
    靠近窗口的桌子，小三慢慢地擦着桌子。一阵风吹得窗户纸哗哗
直响，小三停下手，呆呆地看着惨白的窗户……
    厨房里，灶堂冒着火光，空中吊着一排排肉，孙老板手拿一把刀
正在割肉。王七咳嗽一声，孙老板转过脸来。
    孙老板  你找我？
    王七    有没有酒？
    孙老板指了指墙角，那里摞着好几坛酒。
    孙老板  昨晚上睡得好吧。
    王七    还好。
    孙老板  这里住得惯吧。
    王七    这客栈里的人都不大讲话。
    孙老板  他们怕你呗。
    王七    我有什么可怕？
    孙老板  你杀人呗。
    王七    杀人也是为了活命，就像你杀牲畜一样。
    孙老板  嘿嘿嘿，你说得倒也在理。
    王七    这是什么肉？
    孙老板  马肉。
    王七    哪里来的马？
    孙老板  常有些刀客马贩的住店，临走付不出房钱，就把马留下
了。
    王七    就像外头那个马贩？
    孙老板  你看这马瘦得，路也走不了，还白费草料，不杀也是死
路一条。
    （说着狠狠一刀）
    王七    你杀过人吗？
    孙老板  没有，你问这个干吗？
    王七    没什么。
    孙老板  （又割下一块肉扔进锅里）其实没什么两样，都是肉呗。
    王七    人肉可不能吃。
    孙老板  嘿嘿嘿，我要是扔一块人肉在里面，你能吃出来吗？
    王七笑笑，伸手摸了摸肉，摸了一手血。他看着手上的血迹，忽
然一阵头晕。
    孙老板  你怎么了？
    王七    （看着自己的手）血……
    孙老板  什么血？
    王七    血……血……（把手拼命往厨子身上蹭）
    孙老板  客官，客官！你怎么了？
    王七    我怕……
    孙老板  嘿嘿嘿，别开玩笑了，你还能怕血？
    王七    我有点头晕。
    孙老板  你面色不好，大概是睡多了。
    王七    我……我回房去。
    王七从厨房里跑出来，迎面正撞上端着碗进来的小三，碗落地摔
碎，小三大叫一声转身就逃。
    孙老板听见动静跟出来，小三一头钻进她的怀里，孙老板摸着小
三的头：“噢噢，莫怕莫怕，没事的。”她抬头看去，看见王七跌跌
撞撞地跑上楼去了。
    孙老板若有所思……
    楼上过道，王七扶着栏杆喘着粗气，他蹲下来，呆呆地看着自己
的手上的血……
    小狗不知从什么地方过来，也看着王七的手。王七把手伸给它，
小狗叭答叭答舔他手心里的血。
    王七    狗，我今天精神不好，不知怎地，人虚得很。你有没有
觉得这地方有点怪？我自从住进这里心里就一直慌得很，也不知道是
为什么。哎，你在听我讲吗？
    狗看看王七，似懂非懂。
    王七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你知道吗，我十七岁那年，全家都
给仇家杀了，我爸、我妈、我姐姐，全给杀了。只有我一个人逃了出
来，还有一条狗，我爸的狗，叫旋风，是条狼狗，很漂亮，不像你，
又脏又丑。它很听话，谁敢欺负我，我就放它去咬谁，人人见了我都
怕。可是后来它也死了，给人杀了……
    （闪回：小树林里，一条死狗吊在树上，少年王七仰头看着，一
滴狗血滴在他脸上。）
    后来，我把那个人也杀了……
    （闪回：躺在地上垂死的男孩，喉咙里发出声音：“……咯咯…
…咯咯……”）
    那是我第一次杀人，为了一条狗……奇怪，这几天我老是看到那
些人的脸……
    王七的身后传来声音：“……咯……咯咯……”
    王七回过头，看到那个小男孩站在走廊尽头朝他看着。
    王七跳起来挥着剑大叫：“走开！走开！”
    狗吓得转身就逃。
    王七再看去，男孩不见了，王七害拍地退进屋里。
    屋内，王七牢牢地把门栓上……
    王七颓然倒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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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卡没钱了,mm没有了~~

我就是传说中的灌水之王--灌穿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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