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host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nbipfml (天外飞仙), 信区: Ghost
标  题: 太平客栈（2）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at Feb 19 19:18:16 2005), 转信

   小树林里。树上吊着一条死狗，树下少年王七仰头呆呆地看着，
一滴狗血滴在脸上。
    附近传来响动，王七回头，看见躲在近处树后的几个男孩笑着逃
开了。
    树林里，少年王七手拿一把剑快步走着，地上落叶沙沙作响……
    几个男孩围在一起玩捉迷藏，大家看到王七过来赶紧逃开了，只
有蒙着眼睛的男孩还在四处乱摸。
    男孩摸到王七身上，兴奋地扯下蒙眼布，看见杀气腾腾的王七，
一时吓呆了。
    王七手起剑落，男孩捂着脖子倒下，其他人四散逃命。
    男孩仰面躺在地上，喉咙里冒着血，嘴里含糊不清地咕哝着：
“……咯……咯咯……”
    王七一步步后退着，突然转身就跑。
    地上的男孩还在咕哝着：“……咯咯……咯……”声音越来越弱。
    王七失魂般地飞跑，树枝划破了他的脸颊，他全然不觉，只是跑，
跑……
    客栈大门外，天色暗了，小三冒着风雪出来挂起灯笼。他站在雪
地里看着远处出神，远处一片风雪，什么也看不见。
    小三仿佛受到什么招唤，不由自主地迈开脚步向雪里走去……
    客栈里传来孙老板的叫声：“小三——小三——”小三回过神来，
转身走进客栈去了。
    火塘里，火不死不活地燃着。
    楼上过道，马瞎子柱着拐杖笃笃笃地走着。
    王七房间，隔着窗纸透出灯光，马瞎子像个幽灵一样从窗前走过。
    房内，王七和孙老板面对面坐着又在喝酒。
    孙老板  怎么样，精神好点了？
    王七    这两天不知怎地，人虚得很。
    孙老板  天气不好，人都没精神。改天让马瞎子看看，那老头懂
点医道。
    王七    这雪下了一整天了。
    孙老板  这雪一停，你是不是就要走了？
    王七    你是怕我欠你的账吧。
    孙老板  哪里，随便问问。你还要找你的女人吗？
    王七    找。
    孙老板  （笑）
    王七    你笑什么？
    孙老板  你不像是个闯荡江湖的剑客，倒像是个过日子的男人。
    王七    我以前也开过一家小酒馆呢。
    孙老板  真的？后来呢？
    王七    后来……
    孙老板  后来你的女人走了？
    王七    不提了，说别的吧。
    孙老板  你有没有听说，昨晚上小三撞见鬼了。
    王七    真的？怪不得今天见他神色不对呢。
    孙老板  他半夜里听到有人敲门，开门一看，一个人满身是血站
在雪地里。
    王七    女人？
    孙老板  不是，是个男人。
    王七    可惜我不怕鬼，不然可真给你吓跑了。
    孙老板  你又说笑了，哈哈哈。不过……据小三说，那鬼长得很
像一个人。
    王七    是吗？
    孙老板  像这客栈里的一个人。
    王七    谁？
    孙老板  像你！
    王七一楞。风吹打窗户，油灯一闪一闪。
    孙老板  不但脸像，连穿着打扮也一模一样。
    王七    （大笑）哈哈哈哈，这下可真把我吓着了。这又是你编
的吧？
    孙老板笑而不答，喝了一口酒。
    王七    其实你也像一个人呢。
    孙老板  谁？
    王七    你把帽子摘了。
    孙老板  干什么？
    王七    摘了。
    孙老板摘了帽子，看起来更像个女人了。
    王七    （有点走神）春花……
    孙老板  什么？
    王七    没什么。
    孙老板  春花是谁，是你要找的那个女人吗？
    王七    是。
    孙老板  她长得好看吗？
    王七    好看，像你一样。
    （伸手把油灯拨亮）你凑近些让我看看。
    孙老板把脸凑近灯光，王七也把脸凑上去……
    孙老板的脸上突然露出惊恐的表情，好像看到王七身后有什么东
西。
    王七立时意识到背后可能有什么状况，他不动声色地摸到桌上的
剑，猛地拔剑转身——却什么也没有。
    王七    你怎么了？
    孙老板  我……我想起来了，灶火还没熄呢。哎呀，我这记性，
你看，我得走了。回见，回见。
    孙老板慌慌张张地退出门去，王七莫明其妙地看着她的背影。
    客栈内，孙老板急急地从楼上跑下来，王七从房里追出来。
    王七扶着栏杆向下看，看见一个穿红棉袄的女人站在大厅里。女
人转过脸——是春花。
    王七急急跑下来，再看，大厅里一个人也没有了。
    王七一个人站在大厅里，四下环视，忽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闪回）
    春花的小酒馆内，冷冷清清，只有两三个客人，完全不似当年风
光。春花独自坐在桌前喝酒，头发乱乱的，没人搭理她。
    门开了，已经成了剑客的王七从外面进来。
    春花    自己找座。
    王七在春花对面坐下，看着她。
    春花    你看什么？
    王七    你老了。
    春花    什么？
    王七    我没想到你会变老。
    春花    你是谁？
    王七把剑放在桌子上，剑柄上缺了一块，春花认出来了。
    春花    哟，是你呀，小毛孩，你真的成了剑客。你来干什么，
来看我这个老太婆吗？
    王七    我来娶你。
    春花    哈哈……哈哈哈哈……你别拿我开心了。
    王七    我是说真的。
    春花    真的？你不是嫌我老了吗，干吗不去娶黄花大闺女，要
来娶我这个老太婆？
    王七    我答应过你。
    春花    狗屁，这年头说过的话都顶个屁。
    王七    说实话，我只是很喜欢你这个地方。我累了，我想找个
家，你这酒馆不错，咱们合伙吧。
    春花    你说得轻巧，凭什么我要跟你合伙？
    王七解下背上的包裹，打开来一拎，洒了一桌子的金银财宝，春
花看得两眼都直了。
    几个酒客斜眼瞟过来，春花赶紧把金银都捂住。
    春花    别露财呀，小笨蛋。
    王七    你答应合伙了？
    春花    （挑逗地）这个么……光有钱不成，还得看看你其它的
有没有呢。
    太平客栈内。大厅里空荡荡的，王七一个人颓然地坐在桌前，看
着油灯的火苗。
    楼上传来脚步声，马瞎子像个幽灵一样柱着拐杖从过道上走过，
巨大的影子很夸张地投在墙上。
    油灯的火苗一闪一闪……
    （闪回）
    小酒馆，夜。桌上亮着一盏油灯，火苗摇摇晃晃，王七和春花两
个在桌前对饮。另一边，一个白胡子老头背对着他们也在喝酒。
    王七    春花，你真好看。
    春花    算了，都快老太婆了，好看什么呀。
    王七    你像我姐姐。
    春花    你说了好几遍了。
    王七    灯下看，特别像。
    背后老头子咳嗽起来。
    王七    这老头怎么还不走？
    春花    我这家小店可是从不逐客的呀。
    王七    现在我是老板了。
    王七站起来走到老头背后。
    王七    这位客官，时辰不早了，我们要封火关门了，您还是请
回吧。
    老者    不急不急，让我喝完这一壶。
    王七    您还是明天再来吧。
    老者    急什么，喝酒么，就得慢慢来，又不是送殡，你说是不
是？
    老头说着慢悠悠地拿起酒坛倒酒，王七火了，一把夺过酒坛子。
    老者    年青人，你火气大得很。
    王七    没错，我火气大得很，而且火一大就忍不住要……
    老者    怎么，要打人吗？
    王七    我可不光会打人。
    老者    这么说你还会杀人。
    王七    没错。
    老者    你杀起人来从不手软？
    王七    不手软。
    老者    连我这样的老头子你也杀吗？
    王七    杀。
    老者    连十三岁的小孩你也杀吗？
    王七一楞，松开手。
    王七    你是谁，我见过你吗？
    老者    你没有见过我，我却一直跟着你。
    王七    为什么？
    老者    因为有人托我向你要一样东西。
    王七    什么？
    老者    要你的命！
    春花一听情况不妙，紧张地站起来。
    王七    （使劲摇摇头，酒醒了一半）那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
    老者    我也找了你很多年了。
    王七    他们出你多少钱？
    老者    这几年你杀的人越来越多，托我的人也越来越多，你的
价码可是越来越高。
    王七    这么说这几来你一直在等我涨价？
    老者    没错。
    王七    怎么等不及了？
    老者    唉，我老了，再等下去怕不是你对手了。
    王七    你现在就是我的对手吗？
    老头不答话，唰地从腰间抽出剑来抵住王七。
    王七    等等，我的剑不在。
    老者    你杀人的时候可没让别人等。
    春花见状大叫：“救命啊！杀人啦！”
    老头一楞，王七转身就跑，可是喝多了头重脚轻，一头绊倒在地，
等他爬起来，剑尖已经抵住他的喉咙。
    春花    杀人啦！杀人啦！
    王七    闭嘴！
    春花    杀……（赶紧闭上嘴）
    老者    奇怪，奇怪，快剑王七，好像没有江湖上传的那么厉害。
    王七    嘿嘿……我本来就是徒有虚名，你杀了我也算不上什么
英雄好汉。
    老者    可你真的杀过不少人呢。为什么江湖上叫你快剑王七，
你的剑真的很快吗？
    王七    不快不快，那都是我运气好。
    老者    今天你的运气呢？
    王七    ……
    老者    快剑王七，你没想到今天会死吧。你杀了那么多人，有
没有想过自己也会被人杀死？
    王七    想过，我每天都在想。
    老者    以后你不用再想了。
    王七    我值多少钱？
    老者    什么？
    王七    你杀人不就是为了钱么，他们给你多少钱，我出双倍。
    老者    五万两。
    王七    我值这么多？
    老者    没想到吧。
    王七    没想到没想到，我……我慢慢去借。
    老者    我等不及。
    王七    （小声地）饶命。
    老者    什么？
    王七    （大声地）饶命！
    老者    哈哈，快剑王七王大侠的威风哪里去了？
    王七    我不是什么大侠，我只是一条狗，饶了我吧。
    老者    什么，你是狗，你叫叫看。
    王七    汪汪！汪汪汪！
    老者    （开心地）哈哈哈哈……
    王七    （僵硬地）哈哈哈……
    老者突然挥剑就砍，画面一片漆黑，画外传来春花的尖叫……
    黑暗中传来咳嗽声……
    王七睁开眼，诧异地发现自己并未中剑，老者的剑停在半空，原
来他刚才笑得太猛竟一下呛住了，拼命地咳嗽。
    老者    ……水……水……
    王七惊魂未定，还在发楞。
    老者    ……水……（几乎要背过气去）
    王七乖乖地拿起碗倒水，忽然回过神来，把碗一扔，扑上去抓住
老者手里的剑反手就是一剑。
    老者手里还抓着剑柄，剑刃已经没入身体，他一边咳嗽一边痛苦
地倒下。
    王七    告诉你我为什么叫快剑王七，因为我杀人前从来不说废
话。
    老者停止了咳嗽，死了。
    （闪回）
    漫天风雪，剑客王七站在风雪中，艰难地辨认着方向……
    风雪中隐隐约约出现一个穿红棉袄的女人，女人向王七招招手，
王七跟了过去。
    女人的背影在风雪中忽隐忽现，王七气喘吁吁地跟着……
    女人不见了，王七四下张望，却看到一点灯光在远处闪动，他用
最后一点气力朝灯光走去。
    灯光渐渐接近，似乎是一串灯笼在风中摇晃。王七加快脚步跑上
去，又疑惑地站住了——灯笼怎么会凭空挂在雪地里呢？
    他慢慢走近，脸上露出惊恐之色——雪地中立着一座孤坟，正是
刚才自己堆的那座坟，坟头上一根长竹竿挑起一串白灯笼，在风雪中
忽明忽暗--自己绕了一圈又回来了。
   （闪回）
    春花的小客栈里，王七拨弄地上的死人。
    王七    老头，老头……你死了？哈哈哈，你死了，你也没想到
吧。
    地上的死人突然睁开眼睛：“不对，刚才死的是你。”
    王七低头一看，胸前插着一把剑，一大摊血……
    客栈内。王七呼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额头冒着虚汗。
    楼下，火塘里生着火，小狗趴在火塘边上，另一边小三站在窗口
呆呆地看着窗户纸，一张桌子前坐着马贩和马瞎子，马瞎子嘴里念念
有辞地掐算着什么。
    王七从楼上下来在他们二人面前坐下。
    王七    唉呀，这天昏昏沉沉的，时么时辰了？
    马贩    快晌午了。
    王七    这么说又过了一天，怪，我怎么觉得日子过得好快。
    马贩    你脸色不好。
    马瞎子  （停下了手）唉，你要等的那个人怕是不会来了。
    马贩    马先生，你可算准了。
    马瞎子  不来也好，不来也好。
    马贩    怎么讲？
    马瞎子  祸兮福所依，你这趟买卖不成，虽然亏了点钱，但是破
财消灾，你可知你在这太平客栈之内住这些天，正躲过一场血光之灾。
    马贩    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这几天眼皮老是跳。
    王七    这位老先生会算命？
    马瞎子  粗通而已。这位后生是不是也要算上一卦，寻人还是问
事？
    王七    我不信这个。
    马贩    哎，马先生算命很准的。
    马瞎子  信则有不信则无，不可勉强。
    王七    听说你懂医道？
    马瞎子  略知一二，怎么，你身体不适？
    王七    这两天人虚得很，成天蒙蒙懵懵的，还老是看见……
    马瞎子  看见什么呀？
    王七    看见以前认识的人。
    马瞎子  都是些什么样的人呀？
    王七    都是些……死人。
    马瞎子  哦，他们是怎么死的呀？
    王七    他们是……被我杀死的。
    马瞎子  这就难怪了，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一定是伤了元
气，气虚则生幻象，不碍事不碍事的，多休养几日就好了。来，伸出
手来。
    王七伸出手，马瞎子给他把脉。
    马瞎子  这位后生，你掌中有一股寒气。
    王七    大冬天的，谁的手心不冷？
    马瞎子往王七手腕上搭去，突然脸色一变，随后又笑了。
    马瞎子    这位后生，你是欺我目不能视，跟我开玩笑吧。
    王七      开玩笑，什么玩笑？
    马瞎子    你分明拿了个死人手来骗我。（对马贩）他是不是拿
了个死人手来骗我？
    马贩      （脸色变了）
    马瞎子    你说话呀，他是不是拿了个死人手来骗我？
    马贩      马先生，是他自己的手。
    马瞎子有点紧张，他顺着王七的手臂摸上来，一直摸到王七脸上
……
    马瞎子  你……你……你不是人！
    他脸色煞白，一下子站起来在桌上乱抓，抓到拐杖就跑，嘴里念
着：“鬼……鬼……”一路跌跌撞撞跑上楼去。
    小狗不知发生了什么，抬起头看着。
    王七转过脸来对着马贩，马贩面色紧张。王七朝他笑了笑。
    王七    呵呵，老糊涂了，还给人看病，自己怕是有病呢。来，
咱们喝酒。小三，给我拿个碗来。
    马贩    我……我今天不能喝了。
    王七    你不是酒量很好么？
    马贩    我……我有点醉了。
    王七    你不肯交我这个朋友也罢，连酒都不肯喝，未免太不给
面子了吧。
    马贩    我……
    小三拿了碗过来。
    王七    给这位朋友满上。
    （小三倒酒）
    还有我呢。
    （小三给王七倒酒）
    小三，听说你昨晚上撞见鬼了？
    （小三一紧张，酒一半倒在外头）
    你的手怎么发抖呢，来……
    王七伸手去接酒坛，碰到了小三的手，小三像触电一样收回手，
酒坛打翻，酒溅了王七一身。
    王七    （打起笑脸）呵呵，不碍事不碍事。来，咱们喝。
    王七端起碗一饮而尽，再看马贩，还是一动不动。
    王七    怎么？
    马贩    我真的不能喝……
    王七    （拍桌子）娘的，叫你喝你就给我喝，你不要敬酒不吃
吃罚酒！
    孙老板听见动静走过来。
    马贩硬着头皮端起碗来，像喝药一般。
    王七叹了一口气站起来：“娘的，看来你这个朋友是交不成了。”
    王七转身要走，突然一阵头晕，险些跌倒。孙老板上前扶住他。
    孙老板    哟，王大哥你醉了，快回屋歇着去。
    王七      我不是醉，我头晕。
    孙老板    哎呀，怕是昨晚上冻着了吧，快回房歇着，一会儿我
让小三给你换床厚棉被。
    王七眼前出现了幻觉，看见春花扶着他。
    王七      春花……你是春花吗？
    孙老板    你看你，真的醉了，我扶你回房去。
    孙老板扶着王七上楼去。
    王七倒在床上，喃喃着：“春花，春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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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卡没钱了,mm没有了~~

我就是传说中的灌水之王--灌穿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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