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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pivilion (亭在远方), 信区: Ghost
标  题: 第一卷  刘壁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ue Oct 25 16:33:29 2005), 转信


第一卷  刘壁 


     茶楼里是热闹的，老根步入喧闹的内堂，他看了一下四周寻到了一处空闲的位子。茶楼里是随便坐的，老根坐下之前桌子前就有三个人了，每人面前是一杯粗茶，茶壶在桌子中央，壶嘴对着老根高傲地向上摆着，似乎在傲慢地观看着这劳苦的农民。老根把扣在桌上的茶杯翻起来，提起桌子中央的茶壶给自己慢慢地倒了一杯茶。老根倒罢又把壶摆回了刚才的位置，高傲的壶嘴依旧对着老根，蛮横地滴下了一滴粗劣的茶水，就像是一个在吐痰的蛮人。 
    老根大口地喝了口茶，然后又在往烟锅里装烟，他看了一眼桌前的人右手边的和自己对面的人应该是互相认识的，嘴里闲话着家常。他又看左手边坐着的人，那人很安静，大概有四十几岁，很高的鼻梁，单薄的脸皮包着头骨形成了冷竣的颜面，瞳孔暗淡却有神。他嘴里嚼着花生，他嚼的很慢，嚼得很细。嚼碎了嘴里所有的花生后他用左手的拇指和食指夹起茶杯浅浅的喝了一口茶水，用茶水伴着花生一口吞下了肚子。做完了以上的动作之后他的眼神开始缓缓偏移，最后冷淡地落在老根的脸上。 

    “大哥看样子像是庄稼人？”他用缓慢的声音问老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老根一楞他不会想到这样一个冷竣的人会向他开口，他急忙干笑了一下答应说：“恩，刚进镇。” 

    那人听了点了点头，用左手的拇指和食指夹起一粒花生熟练地往嘴里一扔，接住花生的嘴又开始细细地咀嚼。 

    “大哥吃烟，”那人看到老根举起烟锅问到。 

    老根想他或许不喜欢闻烟味，刚想开口说不吃，谁知道那人已经给他划了洋火，老根忙把烟锅凑过去，火点燃了烟叶又 

    冒出了白色的烟。那人给老根点了烟锅自己也点了烟，他是吃卷烟的。 

    卷烟烟锅都是一样的，它们都是冒着浓重的白烟的。 

    那人轻轻地吸了口烟，然后缓缓地把在肺里转了一圈的烟从嘴里喷出，他似乎很欣赏这样的缓慢节奏。 

    老根是不同的，这个老农人狠狠地吸着烟锅，要不他会感觉烟不带劲，他急急地把烟吸进嘴里肺里，深深地让烟在身体里停留一会，再一呼气烟就从他的嘴里笔子里冒出来，就像是一只烧开了水的大锅炉。 

    “老哥今年看也有五十了吧？”那人偏头问老根。 

    “有五十一了，”老根是乡下人直爽别人问他什么他就答什么，一边回答还一边抽着烟锅。 

    那人听了点点头，把铺着花生的碟子往老根面前一推说：“老哥吃点。” 

    老根犹豫了一下还是吃了他说：“老弟我请你吃干炒的玉米。”说罢喊了茶楼里的小二要了碟干炒玉米。 

    “老哥你是个客气人，”那人微微笑了一下对老根说道。 

    老根吃了颗玉米粒子说：“没有。”脸上带着农民干涩而憨厚的笑容。 

    那人用他的左手夹起了一颗玉米往嘴里一抛，又开始慢慢细嚼，过了一会咽下了才开口说：“老哥刚才我叫你吃花生，你犹豫了一下才吃，吃了就叫了碟炒玉米粒子，这不是在客气么？”那人缓缓地说道，说罢和了口茶。 

    老根听了心想，这人猜得好准。想罢就点了点头说：“老弟我们农民是粗人，别人如何待我们我们就如何待别人。老弟这道理明白不？” 

    “老哥你是憨厚人，担也不要拘束了，你我就来点酒喝喝。”那人一拍老根的肩膀说道。老根正要说话那人又说：“老哥别争这顿就我请了，要是不答应就是看不起我这人。”虽然他说话的语气依旧不缓不慢可是脸上的表情已经不再那么冷竣。 

    老根爽快地一点头，虽然心里不是很愿意但是那人说出了这样的话再推辞也不好所以老根很爽快地答应了。 

    待到酒菜都上齐了，那人说：“小弟给老哥来上一杯。”说罢给老根的酒杯里倒满了酒自己也倒了一杯。用右手托着左手给老根一敬就干了，老根也紧忙干了桌前那杯酒。 

    “老哥你是憨厚人，我也不瞒你我结交你是有目的的。”那人又给老根倒上一杯酒说。 

    老根很奇怪自己有什么为什么还有人刻意来结交自己，他开始警觉起来。 

    那人看老根的表情的变化知道这憨厚的老农民害怕自己了，他忙说道：“老哥别怕，我是有些事情想给老哥打听一下，没有别的。” 

    老根听罢一颗疑问的心才放了下来问道：“老弟打听什么事情，我是一辈子在这山里没出过山的农民而已。”说罢不自然地吃了口烟锅。 

    “就是老哥你一辈子在这山里过我才想问老哥你，”那人压底了声音说道。 

    老根一听是问山里的事就放心了他虽不知道外面的事可对山里的事还是比较了解的，他就问那人说：“什么事？” 

    那人微笑了一下说：“没什么大事，老哥我们先喝酒，你看这日上正午了喝酒喝到酒足了再说。”说罢就又敬了老根一杯。 

    酒喝了两壶大概有个一斤，两人的话也说了不少，老根知道了这人叫刘壁，他自己的事情他对刘壁说了不少，刘壁只是给老根说他是城里来的，是来办事的，办什么事老根也不好问。 

    “老哥你看这酒也喝足了，我们走吧。”说罢他喊来小二把帐结了。 

    老根看着天色心想要给孩子买的白糖还没买，还有家里的盐巴也还要买就说：“刘老弟我们走吧，我这来镇上要买的盐巴还没买呢。” 

    “好，”说罢刘壁起了身和老根出了茶楼。 

    “老哥我陪你去市场去，我反正也无事。”刘壁对老根缓缓说道他的语气也许天生是这样。 

    “不耽搁你的事？”老根不好意思地说。 

    “我不是说我无事的嘛，老哥。”刘壁说罢浅笑了一下。 

    “那好，走吧。” 

    午后的阳光是热烈的，和老根在地里劳作时一样热烈。刘壁和老根并肩走着，话并不多，烟两人吃了不少，闷热的天气让两人的额头都冒出了汗珠。老根用衣袖抹了一下汗湿的额头，他看了看刘壁他在用手帕擦着汗。 

    “老弟你看天着样热还叫你陪着，”老根一脸不好意思地对刘壁说道。 

    “老哥这是什么话，前面就到市场了。”刘壁看着前面回答老根说。 

    “恩，”老根点了点头就不说什么了。 

    到了市场老根在油盐铺子买了两斤盐，反正都是要用的东西老根就多买了些。“老伙计，再来半斤糖。”老根对油盐铺的老掌柜的说。 

    老掌柜的称了半斤白糖给老根，刘壁看着手里没剩几个钱的老根问说：“老哥买糖是回去做什么吃？是甜饼？” 

    老根笑了笑说：“不是，是家里的几个娃老久没尝到甜了，今年应该是个有好收成的年头所以就给他们买些糖吃。” 

    刘壁听老根说罢对那老掌柜说：“掌柜的再拿两斤冰糖来。” 

    老掌柜的称了糖用纸包着扎好了递给刘壁，刘壁用左手接了糖右手递了钱，然后把糖往老根怀里一塞。 

    “这是？”老根忙问。 

    “当是我买给孩子们吃的。”刘壁对老根说道。 

    “太多了，”老根推辞说。 

    “不值什么钱，老哥你别对我客气这些。”说罢就走出了油盐店，老根也跟了出来。 

    老根正要说些什么刘壁就开口了说：“老哥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吗？” 

    老根看了一下刘壁说：“应该是个先生吧？” 

    刘壁笑了，老根看到他真的笑了，脸上不再有那样冰冷的味道。他笑罢脸又冷了下来看着老根说：“老哥，我不是先生，我是陈司令的参谋长。” 

    老根听了先是一愣，之后马上就要网地下跪下去。刘壁一看忙伸手去扶住老根的身子沉声说：“老哥你这是做什么？” 

    “您是陈司令的参谋长，是大官，我给你下跪呀。”老根颤抖着声音说道，他一老农民大半辈子见到最大的官也就是假村长，现在突然冒出个这么大的官他已经吓的没主意了。 

    “老哥现在不兴这礼了，再说这是闹市，老哥我可不想别人注意呀。”刘壁严肃地对老根说道。 

    老根听了这才站起了身子，他想常听说大官们喜欢微服私访，今儿他可是见识到了。可这么大个官来这小小的袁家镇做什么？正要往下想的时候听到刘壁的声音。 

    “老哥一边走我一边给你说，”说罢就朝前走。 

    老根也跟着走不过不是并肩而行了，老根跟在刘壁的背后。“老哥你这是做什么，快走过来。” 

    老根不答应，刘壁就一把把老根拉到了自己的身侧。“刘参谋，你这。” 

    刘壁微笑了一下对老根说：“老哥我不喜欢你这样，你刚才叫我老弟，我也认你这个老哥，不要再拘束。” 

    “这，”老根犹豫地说道。 

    “这样是看不起我，”刘壁看着老根说道。 

    “老弟。” 

    刘壁这才笑了一下继续用缓慢的语气说：“老哥我看你是个厚道人，有些事我想请你帮忙，不过在这儿不好说话。老哥知道哪儿偏僻吗？” 

    老根看着出市场是有近道绕到镇口的，他想了想说：“老弟，镇子口不远是有块林子的那平常没人走。” 

    “那就上那去，”刘壁说罢就让老根带路自己跟着往镇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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