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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pivilion (亭在远方), 信区: Ghost
标 题: 第二篇 猫怨 2 第二十四节 复仇
发信站: BBS 哈工大紫丁香站 (Sun Dec 18 10:47:33 2005)
第二十四节 复仇
那大哥突然闭上眼睛不说话，浑身微微颤抖，一时间我们也都不说话了，屋子里特
别安静。过了一会，只见他慢慢张开眼睛，深吸了一口烟斗，然后断断续续地道出原委来
：
“记得我上次跟你们说……说有一个大人和一个小孩吗……有天晚上看见了那只
猫，结果把那只猫的眼睛弄瞎了一只，这两个人……其实就我的老婆和孩子……后来长相
越来越怪，越来越像只猫，我却没太注意，结果……结果突然有一天都跟我念叨‘海边海
边’，我不懂是什么意思，谁知当天晚上她们就都跳下悬崖了……” 说到这，那大哥哽咽
了起来，“你说我对这地方能没有感情吗……这周围邻居都走了，可我不能走啊！尸骨就
埋在这悬崖下面……我不能走啊……”说到这，那大哥已经是泪流满面，再说不出一句话
来。
我们几个全都惊在那里，原来他死守着这海边不离开，是为了他死去的老婆孩子
！
这时老张也明白过来了，开始哆哆嗦嗦地开始摸起脸来。
那大哥嚎啕大哭，泪流不止，好像多少年来第一次向外人倾诉这些事情，这多少
年来的情绪在这天终于爆发出来。外面大雨依旧倾盆而下，像是为这家的妻儿举行一场厚
重的葬礼似的，只是迟来了许多年。过了好一阵，那大哥终于从悲痛中自拔出来，一边用
力擦着眼泪一边说：“雨一停就出去！今天要报仇！我要报仇！”
主席说：“大哥，别太伤心了……今天这仇一定要报，我们这两个兄弟……也都
指望今天了。”
那大哥回过神来，看了看田鸡和老张两个，说：“是你们两个吧？我们四个人人
手刚好，一会我们出去的时候你们就留在我家里，哪也别去，听到没有！”
老张和田鸡慌忙点了点头。然后那大哥就开始看着屋外的天空，想是要盼着雨赶
紧停下来。我也转头看去，可只见那乌云一直延伸到了海天交界的地方，左右更是望不到
边际，就像团又厚又重的黑色棉被，把这天和地都压在下面，好像要教这天地间的万灵都
窒息死去。
我们这一坐就一直坐到下午，雨却丝毫没有减小，这天气在春天里实在是少见得
很。然而这事情却又是一天都耽误不得的，于是我们只好苦坐在那里，期盼老天的恩赐。
可是这期盼终究没有实现，我一分一秒数着一直坐到下午四点多，只见那大哥突然从炕上
站了起来，走到窗边怔怔地看了一阵，又转身朝我们说：“我们走吧，看来今天这雨是停
不下了。”我一听他说要出发，心中忍不住又怕起来，真的是从心底里畏惧看到那个白色
的小女孩，但是碍着面子我又不好说，偏偏也是我们只有四个人手，没多出一个人来，于
是只好跟着站起来，穿好衣服，拿起雨伞。
“别拿伞了，你们都穿这个。”说着那大哥拉开抽屉，抽出几件渔民用的那种黑
色雨衣来，给我们三个人一人一件，又转头对老张和田鸡说，“我把你们锁在屋里，事成
之前谁也别出去。”说完，他提气大喊一声“走”，就抱起渔网夺门而出，这一声喊顿时
为我壮了些胆气，于是我在心底也暗自喊了一声，加紧步伐跟了出去。
房门一开，“哗哗”的雨声一下子灌进耳朵，那大哥先奔进院子里，拎了根竹竿
出了院子。接着我们四人径直走到悬崖边的那棵老树下，那大哥用竹竿小心地往树上探拨
，最后从上面取下一串挂铃来。然后他又把自己怀里的那串也拿出来，给主席和小胖一人
一串，看看我们三个人手一串，点了点头，说声：“行了，走！”
我们沿着悬崖边上那条泥泞的路一直走到尽头，就到了那山间石阶的最上端，我
们又顺着那石阶往下走去，不一会就来到了那片海滩。这时那大哥对我们说：“你们在这
等一等，我去把船开过来。”说完就往海滩的一头跑去，绕过一块巨大的石壁，就没了身
影。我们三个握着铜铃，站在海边一动不动。只见天色越变越混，风声也愈发呼啸得凶猛
，但那乌云却未见有多少涌动，只是罩在头上，望也望不到边际。海浪被风卷起来，举过
一两米高，又重重扔在岸边的礁石上，摔个粉碎，看了不免让人胆战心寒。
过了一会，阵阵“嘟嘟嘟嘟”的马达声从远处传了过来，只见那大哥正站在船尾
，调整着方向把船开过来。开到离我们不远的地方，他突然朝我们扔出一大盘很粗的缆绳
，同时大喊：“接住！把船拖住！”于是我们几个赶快拾起那条绳子，一起用力拖住，同
时那大哥左右调整着方向，把船地停在离岸边不远的地方。这时候他抱着渔网一下跳进水
里，然后几步跑上岸来，接过那缆绳，一边放绳子一边跑，一直跑到离岸大概五六米的地
方，把那缆绳朝地上的木桩绕了上去。绕好之后他回头看那船，正在离岸不远处漂着，这
时他才放心，又气喘吁吁地朝我们跑过来。
“好……好了……开始，咱们从那边开始，一直找过来。”他指了指远处的海滩
，又说，“但这一片地方不要踩到。”说着又指了指一堆礁石后面的地方。
“这块地方怎么了？”主席问。
“我老婆和小孩……就埋在那一片。”他说。
“好好……对了，那你怎么走？”主席又问那大哥。
“你们围成个三角形，我一直在你们的三角形里面，它来了我就马上动手！”他
说。
“好！明白了！走吧！”我们四个人就一起往那海滩的一头跑过去。
主席、小胖和我持铜铃在手，面对陡峭的悬崖围成个大大的倒三角的形状，中间
圈住很多高大礁石，如果那东西就藏在那些礁石堆里的话，它就刚好被围在里面了。站好
之后，我们就开始大力摇动铜铃。我一边摇一边想起前一天晚上我摇铃时那些猫四散惊逃
的场面，不由得打个冷战，于是更加奋力摇动，唯恐摇得慢了。可是摇了一阵过后，那礁
石堆里什么反应也没有，这时那大哥朝我们挥挥手，让我们继续往下一片赶去，于是最左
边的主席又向右边跑去，而原来右边的小胖原地不动，就成了最左边的一点，而我又继续
跑向下一点，还是站在三个人中离海最近的那一点，这样一来，一个新的倒三角形又形成
了，等那大哥跑进我们的三角形里，我们又开始奋力摇铃，可是几分钟过去，还是没有任
何反应。于是我们四个又开始变位跑动，又开始摇铃。
可是这样接连变位跑了八九回，还是没见有任何动静，我两手轮流换着，一刻不
停地摇，渐渐两手都有点累了。就在这时，我发现我们这三角形刚好圈住了刚才那大哥说
不让我们踩到的地方，仔细分辨过后，突然想起来那晚我和主席也正是在这里遇见的那白
衣小女孩。我暗自一惊，心想状况会不会出现在这里，于是死死盯住礁石群的每一个空隙
，同时加力摇铃，随时准备着有东西奔出来。
就在此时，突然“呀”的一声怪叫从那礁石堆里响了起来，我心里是又惊又喜，
两只眼睛上下左右往那堆礁石中打量，唯恐走漏了什么。主席和小胖也显然听到了这一声
怪叫，在我身前一左一右把拿铜铃猛摇不止，那大哥站在三角形围住的礁石外侧，两手掐
住渔网的两角，随时准备扑上前去。
这时主席突然在左边大喊一声：“在那！快追！”
“在哪？！”那大哥大喊着问主席，视线被眼前的礁石挡住了看不到。
“在礁石后面！快快快！”一边喊着，主席一边摇铃就朝后面冲过去。
同时小胖和我也往那边冲了过去。绕过最高的一块大礁石，只见那白衣小女孩正
在后面，见我们三个人从三个方向都围过来，没处躲闪，于是一边痛苦地扭着身子，一边
朝那悬崖跑过去，眼看着就要往悬崖上爬去。这时我们三个一齐追到悬崖下面，对着她一
直摇铃，她奋力一跳就上了悬崖，可那悬崖太过陡峭，又很湿滑，她没有抓稳掉了下来，
在地上抽搐扭动着，我们三个又不敢上前，只能对着她摇铃不止。这时只见她突然又挣扎
着跳起来，奋力一纵又上了峭壁，手脚并用开始往上爬，边爬边扭动身子，显得非常痛苦
。我们三个没办法急得大叫起来，边叫边用尽全身力气一直摇那铜铃，我急中生智，拣起
地上的一块石头朝那小女孩砸过去，扔了几块都没打中，最后终于有一块石头“砰”地一
声砸在岩石上又弹回来，正中那小女孩的脸，她“呀”地一声大叫双手一脱，直直从崖上
五六米处栽了下来。说时迟那时快，那大哥突然从我身后窜上来，双手一挥就把渔网平铺
在地上，只见那小女孩从崖上摔下来后随惯性一滚，刚好落在那渔网中央，这时那大哥突
然大喝一声，急急收网，转眼之间，那小女孩已经被渔网捆了个结结实实，在里面缩成一
团动弹不得。我们三个虽然大松一口气，却没敢停手摇铃，于是一边摇铃一边盯着她慢慢
围过去。这时那大哥从腰里抽出一捆绳子，把那渔网口缠了个结结实实，就要拖着她往船上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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