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host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elsila (flame watcher), 信区: Ghost
标 题: 第十九章 陈年尸骨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Wed Dec 13 14:18:51 2006), 转信
那时泥沙已经被大量卷起,河水已经被搅成一团黄汤,但每个人都通过两手感觉到了石板的移动。崔哥不等泥沙沉淀下来,就赶紧把铁锹用腋下一夹,伸出两手就探到水下,一边摸一边大喊:“开了开了!露了条缝!”一边说,他一边用拎起铁锹,摸索着把铁锹头塞进那条缝里。
就在这时,我眼见着一股异样的东西从水底升腾起来,那是完全不同于泥沙的黄色,而是呈现出一种棕褐色,它就像是从墨鱼喷出来的墨汁一样,忽地一下子就从铁锹下去的地方升了上来,然后立刻被周围的河水稀释,接着就随水流的方向快速流远了。
我心头一惊,正要喊崔哥停手,这时候崔哥也注意到了,他赶紧把铁锹从手里提出来,退后了一步,不再说话,我们四个就目瞪口呆地看着棕褐色的东西源源不断地从那石板下面冒出来。
好久一阵,我们愣是没敢动半步,我甚至又想跳回岸上,可身边的老于死死拽住我的胳膊,不知道他是因为不让我走还是因为他也害怕。
就这样一直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那东西终于渐渐少了下来,就像香炉里的檀香渐渐燃尽一样,那东西的颜色也慢慢变得稀薄了,被水一冲,散在河里再也看不明显了。
可那是些什么东西?我咬着牙不去胡思乱想,只觉得脚下的水越发冰凉起来,突然,我感觉我的脚趾有些不自然的发紧,哎!坏了!抽筋了!
我一慌没站稳,居然一屁股坐在了水里,手撑地的时候刚好胡乱摸进那道掀开的石缝里——这是什么?!我摸到什么了?!
指端传来一股滑腻感觉,但是又不是液态物,在触感上就像摸在一块沾了水的肥皂,黏乎乎的,我浑身一阵发麻,一个翻身从水里半站起来,同时准备抽出手来,谁知就在这时,我分明感到一股力量捏在我最长的两根手指上,我被那股力量一拉又坐回水里,大喝了一口水,开始胡乱大喊起来。他们三人在旁边一看,慌忙冲过来把住我胳膊往外拉,可是指端那股力量也随着大起来,我急得疯叫起来:“别拉我!我手快断了!把石板拉开!”
他们三个赶忙把身子埋进水里,脚蹬着河沙往前顶那石板,我干脆坐在水里,一边胡乱踢着河底的东西一边扒住石板一角,随着四人合力发出一阵闷吼,终于水下传来“忽”地一声钝响,那石板被一下子推开尺来宽,我唰的一下子把手提上来,只觉得指尖生疼,我正要一看,谁知却看见指头上钳了一大块东西!我忍不住“啊”地狂叫一声,浑身毛全竖起来了!
那居然是块很完整的人的手骨,握成一个拳头的形状,握在拳心的正是我那两根指头!那骨头上还连着些腐烂了但没分解干净的皮肉,黏乎乎软绵绵的,原来刚才摸到的那块“肥皂”就是这个!
我拼命一甩手,但谁知甩不掉,于是我一咬牙一闭眼,伸手把那只拳头从手指上硬生生掰了下来,然后“啪”地一把扔进水里。只见那手骨钻进水里后,又一下子冒了上来,我忍不住长长地哆嗦了一下!
哪知崔哥这时居然一弯腰,劈手把我扔掉的手骨从水里捞了起来,一边捞一边指着前面一个地方大喊:“快!截住截住!漂走了!”
我往他指的地方一看,居然一个光溜溜的头骨从那尺来宽的石板缝里飘了起来,一边打着转儿一边顺着水流就要漂走了!站在石板那一端的正是小川,他盯着脚下一起一伏的漂着的人头,早就吓呆在那里动不了了,被崔哥一喊方才回过神来,“嗷”地一声从水里跳了起来。
崔哥奋力扑腾过去,一把把头骨捞起来,我正被他的举动惊在一旁的时候,眼皮底下又有一截又一截的骨头接连从石板下面钻了出来,顺着水就往下漂,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弥漫开来。
崔哥这时冲我们三个大喊一声:“别愣着!赶紧抢回来!别给弄丢了!”
我这时才明白崔哥的意思,弄丢了这堆遗骨我们可能遭报应!
或者——我们是不是压根就不该撬开这棺材?!
当时也不容我多想,脑子一热就冲了上去,死憋住一口气,闭眼捞起几条长条的骨头。那边老于和小川也两下散开,把漂远的骨头追了回来。
手里的骨头又黏又滑,像是一条条硬梆梆的鲶鱼,骨头的关节间还有些粘稠的东西能拉出丝来,这些东西即使我憋住气也能感觉到是恶臭一团。我挣扎着跳到岸边,双手一松,让那堆东西直落下去,散作一小摊。我这时才发觉自己的头皮一直是麻的,简直不敢再往地上多看一眼。
这时老于和小川也接连跑过来,把手里捧着的骨头一把扔在地上,然后回身就扑到河边洗手。
这时我扭头往河里一看,只见崔哥还守在那石棺旁,突然把铁锹了伸进去,开始一下一下地挖起来。
我跑到崔哥身边的时候,他正用铁锹头挑起一团湿漉漉的破烂不堪的东西出来,看样子像是一件衣服或是一条裤子,上面滴滴答答地滴下些黏乎乎的黑水,发出扑鼻的恶臭。
“拎去,扔到岸上去。”崔哥居然把铁锹头挪到我胸前。
我下意识地往后一闪,忍不住胃里一阵抽动,简直快恶心得吐出来了。
崔哥好象这时候也感觉有些不妥,赶紧把铁锹缩回来,跨过水流,小跑到岸边,把那件衣服甩在地上,然后转身又跑回河里,对着那棺材口,又下了第二铲。
我死死盯着那铁锹头的每一次运动,可这次下去后,却没捞到什么东西,只是在棺材的内壁刮下来些黑色的胶状物来,拉着长长短短的丝粘在铁锹头上。崔哥把铁锹头放在棺材的一角刮了一刮,然后又把铁锹重新放进去捞。
如此几次,都是一无所获,由于棺材开口较大,不断有新鲜的水涌进去,把原本污臭黑浓的尸水给一点点带走了,于是一段时间过后,直接从棺材口看进去,已经能看到棺材里面的所有东西了。
崔哥这时招呼我们三个过来:“咱们一起把棺材盖全弄开,好好找找。”于是我们几个靠近了,合力一掀,那棺材盖翻了个个儿,然后一头栽进松软的泥沙中。
我们赶忙拨开卷起的泥沙,一起探头往棺材里看去。
可那棺材的底面和四壁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零碎的骨头刚才都顺着河水流走了。崔哥用铁锹在棺材里一下又一下扒拉着,希望能找到什么,但是真的什么都没有。
一丝不详的预兆涌上我的心头——我们也许做错了。
我转头看向崔哥,他的表情也明显有些发慌,用铁锹扒拉的速度越来越快,额头上也渗出一层汗来。
我们四个人大气也不敢出一声,默默地看着崔哥的手渐渐发抖,心里已经不报什么希望了。
完了,什么都没找到,肯定是弄错了,而且还挖了“水草河土”的尸骨,会怎么样?
我下意识地扭头看了眼岸上散成一堆的骷髅骨头,结果就在那一瞬间,那头骨突然骨碌地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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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界之中,以心为主
能观心者,究竟解脱
不能观者,永处缠缚
一切善恶,皆由心起
不随心行,令心随己
一切珍宝,尽在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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