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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elsila (flame watcher), 信区: Ghost
标 题: 第二十章 机械女表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Wed Dec 13 14:18:59 2006), 转信
我大叫一声就近扑向一个人,结果正好撞在崔哥的身上,他正抖着手在棺材里捞东西,一手上下子没握稳,那铁锹就脱了手,然后直直坠进棺材里。崔哥赶忙弯腰做了个拣的动作,可又立刻把手缩了回来,眼睁睁见那铁锹就落在棺材的一角。
“你干吗?!”崔哥被我这一撞吓得不轻。
“那个骷髅头刚才动了!”我捏着他的胳膊,牙一刻不停地抖。
他们三个齐刷刷地把眼光射向光溜溜的岸边,目不转睛地盯住那堆烂骨,可那头骨再也没动第二下。
崔哥轻轻颤着吸了口气,扣了扣手指关节,对我们说:“你们站远点别动!我过去看看!”
他就一步步朝那头骨走去,那头骨上面眼睛位置的两个窟窿正对着他,粘稠的脓水从窟窿里流出来。
我们三个明明已经吓得脸都绿了,但又担心崔哥真的出什么事,不知道谁先朝岸边迈了一步,于是我们三个又赶紧尾随着崔哥走了过去。
崔哥走到离头骨一米左右的地方停住了,一动不动地盯着那两只空荡荡的窟窿看,就像两个人在对视。
我们三个人也都停了下来,站在崔哥身边,把那堆骨头围成一个半圆的形状,也是死死盯着,一句话也不敢说。
我突然感觉非常口渴,于是挤了口口水咽了下去。这时崔哥转头朝我们看,说:“别……别怕,可能是因为刚才没放好,它自己滑了一下……”
话正说了一半,眼尖的小川突然伸手指着喊道:“那是什么?!嘴旁边露出来的那个是什么?!”
我们转到小川的那一面仔细看去,只见连着下巴的那根骨头旁边歪出一小根东西来,只露出半寸,上头黑乎乎的,就像是一条蚯蚓的头。
我们就盯着那小根东西看了半天,却没发现那东西有任何动静。
是什么东西?死的活的?我心里一个劲打鼓。
崔哥慢慢蹲下身来,两脚一前一后做了一个弓步的动作,然后小心翼翼地把手伸向前面,伸了一半,又停在空中——看得出他在犹豫不决——那头骨没半点动静,还是把那两只窟窿直楞楞地朝向他。
我们三个的身子也不由自主地探向前去。
终于,崔哥的手摸到了那小根东西,他轻轻拽了一下,没拽出来,被嘴咬住了,骷髅头随之翻转了一下。
崔哥索性拽住那小条东西,连同那头骨一起拖了过来,边拖边抖了几下,结果那张嘴还是死死咬合。
崔哥一直把那头骨拖到脚底下,然后把头骨翻了一下,露出头下连接脖子的部位,这时我们看到那小条东西的另一端正蜷缩在头骨里面,准备说,就是含在嘴里。
崔哥探进手去,把那东西轻轻提了出来,那是一团褐色的东西,长条状,两端略细,中间粗大。
什么东西啊?我们几个慢慢站起来,往崔哥手里看去。
我伸手上去摸了一下,硬梆梆的,有点发凉。
结果一些碎渣和着水粘在了我手上,我突然想起来什么,又用力摸了一把,结果更多的碎渣落在我手上,我捏着仔细一看——是铁锈!我连忙夺下崔哥手里的东西,用力擦了几下,一小块沾满污垢的圆形玻璃露了出来,这时我终于明白过来——那是一块手表!
表?!我记得我们都梦见过钟表的滴答声!
这时他们三人也明白过来,我们四个人就互相对看着,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低头又看了看那块表,应该是不锈钢一类的材料,表盘较小,表链有些细,应该是块女式表。
我没了主意,心虚得要命,头胡乱甩着盯着四周,生怕突然跳出什么东西,这时眼光却无意中落在地上的骷髅头上,那张嘴里满含着黑色的污浆,顺着牙淌出来,我一下子想到了那个梦。
我记得梦里有一团黑乎乎的柔软东西将我越绕越紧,同时耳畔还响起一阵“滴滴答答”的钟表声——原来那黑乎乎的东西就是这骷髅头嘴里的残液,我做梦的时候是被含在嘴里了?想到这,我胃口猛地一缩,漾上一团酸水来,险些吐了。
但是,这只表却已经锈成一团,不走针了,那又哪来的表响?也许我做梦的时候这表还在走动,但现在停了?
我盯着表胡思乱想,感觉那表在我手上越来越重。可能是太紧张了吧,于是我换了下手,把表擦了一擦,一些粘稠的尸液连同铁锈被抹了下来,只见那表带和表盘周围已经点点班驳,表盘那小快玻璃下灌进不少水,看来那表已经浸在水里很久了。
老于这时伸手接过表来,掌在手心反复看看,说:“看来我们没弄错……线索应该就在这块表上了吧。”
老于的话让我心安不少——我们总算是没有挖错棺材,不然……不敢去想会怎么样。
但同时我看着老于手中的表又没了底,一块小小的女式手表,能看出什么来呢?四个人重新陷入沉默,看着老于手里摆弄的手表,希望能突然发现什么。
不知不觉中,已经快到傍晚了,太阳落得很低,被远处山边的云彩一挡,阳光很不明亮,山间吹过阵阵冷风,卷起些黄泥,扫过我们湿漉漉的小腿上,感觉麻酥酥的。我们赶紧坐在岸边把鞋袜穿起来。
突然我觉得有些饿,这才想起来中午根本没顾得上吃饭。
“走吧,咱们回去吧。”我说。
“那这些怎么办?”小川指着地上那堆断骨残骇说。
“带回去。”崔哥立刻就接上话。
“带回去?!”小川叫了出来,“怎么带?带回去放哪?你……你开玩笑吧?”
“崔哥,这个真的不能带。”老于说,“路上万一遇着警察就更麻烦了。”
“咱们要找的是表啊,现在不是已经找到了吗?咱们还是把尸骨重新放回棺材里吧。”我说。
“我是觉得这些尸骨里可能藏着什么线索,所以……我想拿回去仔细看看。”崔哥冷静地说,“虽然……我也不想碰这些东西。”
“那这样,咱们今天先把这些尸骨埋回去,然后回去先弄清楚这块表是怎么回事,实在弄不清楚咱们再回来,再重新把尸骨挖出来,最多是多跑一趟,这样行吧?”老于说。
崔哥终于拗不过我们三个,我估计他的内心也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般泰然,于是没再说几句,我们四人就又把尸骨抬进了棺材里放好,然后用尽最后一丝气力把棺材盖合上,接着我们揣好了那块手表,就往原路走去。
我暗自长长出了口气,但心里依然沉重。太阳已经沉在半山腰了,露出半个头晃着。
一路辗转,终于回到了学校。我们顾不上回寝室休息,直奔学校里的钟表眼镜店去。到了店里,我们急匆匆把表掏出来交给修表师傅,那师傅捂着鼻子瞪着我们几个:“什么东西?这么臭!”
“师傅,帮帮忙,您帮我们看看,这块表还能不能用了,能的话帮我们修好,我们还用得着。”崔哥说。
那钟表师傅看了一眼就把表扔回来:“修什么修,都烂成这样了还修……你们哪弄的啊?还用它干什么?”
我们互相使了个颜色,没理会他的问题,就一起走了出去。几分钟过后,四个人聚在了我们寝室里,商量一番后,我们准备自己把表拆开看看。
我们先拿来砂纸,准备把铁锈打磨下去,然而让我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那黄褐色的铁锈一层层褪下后,真的有些东西显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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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长的过程就是破茧为蝶,挣扎着褪掉所有的青涩和丑陋,在阳光下抖动轻盈美丽的翅膀,闪闪的,微微的,幸福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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