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host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elsila (flame watcher), 信区: Ghost
标  题: 第四十五章  情人塔倒（结局一  下）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Wed Dec 13 14:28:04 2006), 转信

 

我差不多十一点半出了门，下了楼后一直左顾右盼，警惕是否有人跟踪。后来，我先是坐车坐到了中山广场，然后再逆行返回，往鲁迅路的方向走去。我想这样应该没有人会察觉到我的行踪。
终于到了那所房子的位置，但是我并没有站在原先房子的位置，而是站在马路正对面，朝那个方向远远地望。
我看了一下表，刚好十二点了。
我正往马路对面仔细打量，但是没见到什么不对劲的人出现。谁知就在这时候，突然一个穿黑色羽绒服的男人靠近了我，同时低声说了一句：“你是谢飞么？”
我吓得差点尿出来，转过头死死盯着他！只见他戴了一个大厚围巾，包在羽绒服后面翻上去的帽子里，围巾把脸的下半部全缠住了，只露出黑漆漆的一对眼睛。
他很平静地看着我：“日记带了么？”
“你是谁？！”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摆明了承认是自己。
“我姓水。”
“什……什么？！”我一下没听清。
“我姓水，我是水香的弟弟。”
什么？！我心血一涌，往后退了几步——水香的弟弟早就死了！我盯着他的眼睛——单眼皮，眼角狭长……我突然感觉似曾相识——几乎跟水香的眼睛一模一样！
一股说不出的力量把我拉在原地，我咬着牙看着他不说话。
“我记得你，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了。”他说。
“我？！我……我没见过你……”
“几年前，你们几个学生闯到我家里去了，你不记得了？”
我猛地想起小艾和他男朋友！
“你就是……就是救我们的那个人？！”我说。
“是我。”
“你为什么要救我们？”
“我之前就住在这附近，守着我家的老房子。那天我是刚好路过，也不是为了帮你们才出手，只是围的人多了，我想把你们赶快赶走。”
“你……你怎么可能是她弟……他不是已经……”
“我看过你写的东西，你一定以为我死了，几乎所有人都以为我死了。”他说，“我串联回来后，才知道家里人已经都不在了。我半夜摸到家里发现立了四个木头人，从其他人的嘴里我才知道那是给我们全家下的咒，包括我。我就跑到外地隐姓埋名过了几年，文革结束了我才回大连……”
“我不……不听你说可以么……”我发现自己身上越来越冷，“你就告诉我……你想要怎么样？”
“我想要回我家人的尸骨，还有我姐的日记。”他停了停又慢慢地说，“不用怕，我又不害你。”
“其他人的我不知道……你姐和你姐孩子的尸骨就埋在你们院子里的大槐树下。”边说我边哆哆嗦嗦掏出日记递给他，“可以了吗？”
他接过日记却不揣起来，在大雪中一页页翻。
“可以了吗？”我再次问他。
“日记的内容……你都写出去了？”他问。
我盯着他不说话，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我姐最讨厌别人看她日记，就连我看也不行。”他说。
“你……什么意思？”
“可你把她的事都说出去了，她会很生气。”他低头边翻日记边说。
接着他把手隔到日记的一页，说：“塔倒了，快了……”
“快什么了？！”
“闻言灾祸降……你看不懂么。”
“什么灾祸？！”
“我哪知道，也许你们再也说不出来这些秘密了。”
“谁？！”
“知道她日记的人。”

“什么意思？！求求你说清楚啊！”
“你问‘灾祸’？我哪知道……”他合上日记本。
“我给你日记了！还告诉你姐埋在哪了！你……你怎么就跟我说这些？！你帮帮我啊！”我在雪里朝他大喊。
“我不知道，连我都不了解我姐的想法，真的……她有时候很小气，日记从来不让我知道。”他把日记揣进羽绒服的兜里。
“那我们没救了吗？！啊？！”
“我真的不知道……我问谁去。”
我呆在雪里哆嗦起来。
“要不你和我姐说。”他又把日记拿出来。
“怎……怎么说？！”
“看着她眼睛说。”她抽出水香的照片递给我。
“说……说什么？！”
“你想说什么说什么！你还不会认错么？”他又把日记揣回去，“我走了……也算帮过你，别再跟我说其他条件，那个电话也不要再打。”
他说完就拢了拢帽子，快步往马路对面走过去，绕过一片建筑工地就不见了。
我目瞪口呆地看他走远，突然感觉周围很空，我转头看看四周，一个人也没有，刚才好像就在做梦一般。我手中死死捏着水香的相片，生怕被风吹走了。我盯着照片中水香的眼睛，不知道该说什么。
……
“你还不会认错么？”我突然想起水香她弟的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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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子最接近预言，他们的迷乱眼神看见了常人所无法理解的未知。 
於是，人们不敢以火终结承载著神秘的、恐怖的预言者。 
他们只是扬帆，将这群活在疯狂与死亡边缘的预言者，放逐到了洋洋无际的汪洋。 
愚人船。这是它们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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