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host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elsila (flame watcher), 信区: Ghost
标 题: 7)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Fri Dec 15 13:13:33 2006), 转信
朱姐阴险的面容让我二姐不寒而栗,而她那邪恶的诅咒更是让我二姐心惊胆战,那一夜她被罚跪在我母亲的床下替朱姐洗衣服,冰冷的水浸得她的手冷砌入骨,极度的疲惫之中,她不知不觉的垂下了头,意识涣散,半睡半醒的进入了昏迷状态。
朦朦胧胧之中,有一个凄恻的惨叫声遥遥传来,清晰真切的刺激着她的耳膜,把我二姐从昏睡中惊醒,她被那惨嘶之声吓坏了,惊恐四顾,脱口叫了声:“德惠!”
高卧在床上的朱姐突然爆发出一阵恐怖的尖叫,她那吱嘎吱嘎的磨牙声在午夜时份听起来不寒而栗:“一点也没错,烂婊子!”她阴险的嘲弄声象一根针,残忍的刺入我二姐的心中:“就是你那个小破鞋,他已经遭到了报应。”
我二姐突然跳了起来,冲到了她的床前,嘶声喊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这是我二姐有生以来唯一的一次反抗朱姐的残暴专制,她的大胆和勇气令朱姐大为诧异,她翻身坐起来,邪恶的眼睛里闪动着残忍的光线,“啪”的一声,她突然抽了我二姐一记耳光:“烂婊子,你这是跟我说话吗?你不想活了是不是?给我脱光衣服阳台上跪着去,哼,敢冒犯我?”
二姐愤怒的望着她,突然她用力一搡,朱姐不防,哎呀一声被她推倒在地上,然后我二姐掉头冲出了家门。
朱姐狂怒的跳起来,追到门口骂了一句:“烂婊子,给你脸你不要脸,这一回我要让你后悔一辈子!”骂完这句话,她突然爆发出一阵尖利的怪笑,那阴森森的怪笑声,渗透着一种肮脏与邪恶的黑色力量,让我那卧床不起的母亲感受到了无由的惊悸。
母亲在极度的惊恐中听到朱姐尖声怪笑着,听到她愤怒在在房间里来来回回的走动着:“臭不要脸的贱货!”她那恶毒的辱骂声让我母亲心惊胆战:“你不是不要脸愿意让男人骑吗?好,这回我就让你被人骑个痛快!哈哈哈!”那怪异而恐怖的尖笑,在房间里激荡起令人魂飞魄散的回音。
我二姐跑出了家门,举目是茫茫的黑夜,她失神的哭泣着,向着双德惠家的方向奔跑着,曾经有一天下午她跟着双德惠趁他父母都不在家的时候,去过他的家,那条路线就象是用刀刻在她的心里,永远也忘不了。
她一路上跌跌撞撞的跑着,有几次栽倒了,脸上被地面的石子磕破了,但是她顾不上擦拭一下,她一直跑到双德惠家的附近,远远的看到他家窗户里透射出来的灯光,一颗紧张的心这才稍微松缓下来。
双德惠的家在四楼,楼层不高,但那个年代普遍的楼层高度也不过是在四五层之间。隔开远远的距离,我二姐能够看到双德惠的卧室挂着窗帘,是那种很简单的上面印染着竹叶的绿色布窗帘。
窗帘里边,有几个人影动来动去,我二姐就站在楼下仰头看着,为了这个一心一意对待她的男孩子,她不惜反叛命运里的暴君,逃到这里,只是期翼着他温热的怀抱。
但是她不可能上去敲门,即使她这么做了,双德惠的父母也不会允许她进门,更不可能为她提供住宿的条件。她和他都只不过是缺乏自立能力的未成年人,他们的爱情以及友谊,在成年人眼里不占丝毫位置。我二姐所能够做的全部事情,就是顶着凛冽的寒风站在楼下,她佝偻着自己那瘦弱的躯体,不时的把冻得青白的双手放到嘴边呵气取暧,她只有一个愿望,在这无星无月的黑夜里,能够让她感受到情人窗子里的阳光与温暖。
远处有一群流里流里的年轻人拎着酒瓶,骂骂咧咧的走了过来,他们把酒瓶对准路边的电线杆投掷过去,听着夜晚寂静之中突然爆发的玻璃器皿碎裂之声,他们肆无忌禅的哈哈大笑起来。
我二姐害怕的把自己隐藏在黑暗之中,避免被这些人发现自己。
我二姐害怕这些人,不只是我二姐,几乎每一个人都害怕他们,他们是社会上的残渣败类,不事生产不务正业,每天打架斗殴,寻衅滋事。这些都是处在青春期的迷茫者,他们为自己的欲望苦苦的折磨着,只能通过嗜血的残斗体现他们的青春意志,强烈的自毁倾向使他们无视生命的价值与尊严。
那伙地痞流氓们走远了,我二姐长舒一口气,又把自己的目光移回到了双德惠卧室的窗口上。她有些惊讶的看到,双德惠卧室里的窗帘不知什么原因激烈的抖动着,好象有人在里边用力的牵动一样。
那窗帘越抖越激烈,突然之间,窗帘一下子被人从窗户上揪了下来,于是我二姐立即看到了双德惠的身影。
我二姐能够仰头看到他,是因为他整个人坐在了窗户上,后背紧贴在玻璃上,两只手用力的向前推着什么,后来他的身体突然被扭转过来,他的脸被后面的什么东西粗暴的按住,紧紧的贴在玻璃窗上。
那是一张充满了惊恐与震骇的面孔,因为极度的恐惧而五官挪位,又被平滑的玻璃板挤压着,那张面孔说不出来的诡异骇人。
惊骇之下,我二姐倒退几步,不由自主的发出了一声绝望的惨叫。
那一声惨叫惊动了刚刚走过去的那一伙小流氓,他们很惊讶的回过头来,看到一个孤零零的女孩子站在那幢楼下,他们不无诧异的交换了一下诡密的眼神,那眼光中慢慢升起了一种兽性的残暴与兴奋。
我二姐根本没有留意到他们,她的眼睛死死的盯在楼上的窗户里,她清楚的看到,因为按住双德惠的那种力量用力过大,只听哗啦一声,玻璃窗碎裂了,尖利的玻璃嵌入少年的脸颊,殷红的鲜血激涌而出。
少年在拼命的挣扎,绝望的呼救之中,他一直在呼救,只是他的呼声被透明的玻璃所隔绝,当玻璃碎裂的刹那,我二姐清晰到听到那微弱的凄呼之声。
突然之间,我二姐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她拼命的向着楼前跑过去,拼命的叫喊着双德惠的名字,双德惠似乎听到了她的喊叫声,她看到少年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绝望而无奈的微笑,他的上半身已经被推出了窗外。
双德惠拼命的用手抓住窗棂,试图在这最危难的时候拯救自己,这时候窗户里突然伸出一颗硕大的脑袋,因为背光的缘故,我二姐无法看清楚这颗脑袋上的五官相貌,她只是看到一张庞大的嘴吧张开,迷乱的光线在一排尖利的牙齿上折射出眩目的光线。
那排牙齿狞恶的噬向了双德惠紧紧抓住窗棂的手,骨骼的碎裂与野兽般的吞食声在午夜清晰响起,双德惠的五指被那怪物咬碎咽了下去,涌淌着鲜血的秃掌再也无力抓紧窗棂,少年双德惠最后发出一声不甘的惨叫,从四楼上跌落下来。
砰!身体坠落时的震动是如此的惊骇,我二姐只觉得眼前一黑,她生命中的阳光就永远的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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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变得孤苦伶仃,因为他不论在自己的内心里或者在自身之外,都找不到可以依赖的东西。怨恨是依赖的反面:当一个人给出了一切,他总觉得收到的回报还不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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