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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elsila (flame watcher), 信区: Ghost
标 题: 第五章:恐怖的吸食 1)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Fri Dec 15 13:14:05 2006), 转信
1)
游泳池里的人不是太多,除了她们两人之外,比较惹眼的是一个身材肥胖的中年男人,肥大的肚腩,留着个平头,浑身的皮肉白花花的。他身边是一个身穿比基尼的女人,一直动也不动的躲在阳伞下,而那个平头男人总是欠起身来,向着他们这边张望。
林红稍带几分紧张的把身上的浴巾裹了裹,顺手戴上了墨镜。凭心而论,她和秦方城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确实有点刺眼,这时候的游泳池里太冷清了,也难怪平头男人的总是向着她们这边张望。在墨镜的遮掩下林红也漫不经心的看着那一对男女,总是觉得平头男人身边的女人有些面熟,只是距离太远看不清楚,无法判别到底是不是熟人。
以前她也和秦方城两人单独去游过泳,除了游泳池之外,她还和秦方池跑到远离城区的水库进行过野外夜泳。但那时候和现在是有着区别的,那时候她是自由的,有权利做自己喜欢做的任何事情。而现在,她是何明的妻子。
并不是说她嫁了人就再也不能与以前的朋友来往交际了,没那个道理。问题是现在这个情况特殊,何明的病情一直不见好转,身边离不了人照料,她却瞒着他和秦方城出来游泳寻乐,这多少有点别扭。戴上墨镜并不是怕被人认出来了,选择这个不是休息日的下午、选择这个离家很远的游泳池,就已经避免了遇到熟人的尴尬。
所以,林红戴上墨镜只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内心,她不愿意面对自己。
她用略带几分怜悯的目光扫视着自己的身体,结婚之后她明显的丰腴了,皮肤更显白嫩,身体内部有一种力量似乎在膨胀,而坐在她身边的秦方城却没有任何变化,这个家伙还是那么的强壮,两条大腿上黑乎乎的长满了体毛,感觉上象是只进化不够彻底的大猩猩。他现在正滋嗖滋嗖的用吸管啜饮着一筒饮料,液体经由他的食道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不知为什么林红想起了何明跟她说起的那个脑髓被神秘吸尽的大老王老师,这个联想让她说不出来的不愉快。
她知道自己为什么来到这里,为什么要看秦方城那浑身的体毛,为什么要听他古怪的食吸声。因为她害怕。
丈夫对她所讲述的那些事情让她心神不定。
三十年前,在何明还没有出生的时候,何家雇了一个叫朱姐的保姆,据说这是一个美貌的乡下女孩子,她带着一只让人毛骨悚然的怪龟来到了何家,后来这个女孩子用一种邪恶的手段将何家人控制了起来,折磨她们,羞辱她们,虐待她们,让何家母女终日生活在噩梦之中。而后突然有一天她在一间封闭的房间里神秘的失踪了,走之前她留下了恶毒的诅咒,声称三十年后她还会回来。
三十年后,何明已经成为了咤叱商界的年轻钜子,何正刚也已退休在家,并回老家带回了一个叫小猪的保姆。而这个小猪和三十年前的那个朱姐有着某种血缘上的关系,最可怕的是,她和朱姐一样,同样随身带了一只怪异的大头乌龟。
可想而知,小猪的到来,在何家引起怎样的惊慌失措。
但是何正刚一意孤行,坚持让小猪做何家的保姆,这倒不是何正刚不吸取朱姐的教训,而是他根本就不承认曾经有那样的事情发生过,这个钢铁意志的男人只接受那些对他有利的记忆,除此之外一概斥为谬妄。
在后来的时间里,何明对林红讲诉了为了将小猪撵出门去,何家人同心协力,用各种办法刁难小猪,羞辱她,做践她,所施用的那些方法卑劣而无耻,几乎跌破做人的底线,那种无赖与无耻的行径即使是听到也会脏了人的耳朵。
可怜的小猪被欺负得跟个泪人一样,天天躲在自己的屋子里哭,终于忍受不下去主动跟何正刚提出来不干了,要回郊县老家。何正刚问她理由她也不说,只是委屈的耷拉着脑袋抹眼泪,那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可是何家人却一点也不同情她,反而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无耻快感。在内心里,他们都把她当做了朱姐,所以才会那么不讲道理的欺凌她。
最终,在一天夜里,小猪再也忍受不了那种羞辱与挖苦,愤然离去了。
小猪被逐出门外之后,何家人顶额相庆,何母那天晚上还开了一瓶香槟庆祝,何明的二姐何静也兴高采烈的吵着非要由她来开香槟,何母就把香槟酒瓶交到了她手上。何静高兴的用力摇动着密闭的香槟酒瓶,一边摇晃一边尖声大叫着,然后她的只手在瓶底上一拍,瓶中产生的气体压力嘭的一声将瓶盖顶了出去,那只盖塞就象一枚子弹,在空中划过一条弧形的轨迹。
只听一声惨叫,那只瓶塞击在何母的左眼睛上。霎时间,何母的左眼鲜血狂涌。
何母住进医院之后,院方推出一套治疗方案,因为伤势严重,必须立即摘除患者的左眼球。何家人被这个意想不到的结果吓呆了,何明没有勇气签字,谁也没想到,何正刚趁这个时候又自作主张的把小猪接了回来,让她去医院陪床照顾何母,当小猪回来之后,院方又推出了一套保守的治疗方案,这一次,却是用不着摘除眼球了,而且不到半个月,何母视力就恢复了正常,出院回了家。只不过,小猪也顺理成章的跟着回来了。
而且从那一天开始,何家人再也鼓不起勇气来找小猪的麻烦了。
生命追求着阳光,林红却在何明讲述的故事中感受到了一种阴暗而肮脏的力量存在,这引发了她生理上的极大不适,那天听完了何明的故事之后,她跑到洗手间呕吐了好长时间,最后连胃液都吐了出来。
阴郁的力量具有一种邪恶的侵染作用,象缓缓流淌的毒汁一样侵蚀了她的心。
即使在阳光之下,在人群聚集的所在,林红依然能够感受到那种黑色力量所带来的惊竦感觉。
秦方城仍然在大声的啜饮着,这家伙到底吸了多长时间了?一筒饮料不过是多少容量?他怎么总也吸不完?林红生气了,猛的坐了起来,抬手重重的打落秦方城手里的饮料筒,尖声的叫了起来:“吸吸吸,你跟个猪似的就知道滋溜溜的吸起来没完,我叫你出来干什么的?”
林红的蛮横霸道,显然是出乎秦方城的预料之外,饮料筒顺着他的身体咕辘了下去,溅在了他黑乎乎的肚皮上,他目瞪口呆,那只手仍然保持着拿饮料筒的怪异姿式,望着林红不知所措。
林红也被自己的歇斯底里吓呆了,即使是在何明面前,她也不会这样的失态,怎么会在秦方城面前表现得如此没有修养?她用一声冷哼掩饰自己心里的困惑,躺在躺椅上把身体扭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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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变得孤苦伶仃,因为他不论在自己的内心里或者在自身之外,都找不到可以依赖的东西。怨恨是依赖的反面:当一个人给出了一切,他总觉得收到的回报还不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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