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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Mercuryer (小愚哥哥), 信区: Ghost
标 题: Re: 《鬼怪公寓》第六个故事 沉默者 hshs1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ue Feb 22 14:17:45 2005), 转信
沉默者的态度并没有因为之前的事情而变得更加恶劣,当然也没有变好,只是
比以前更冷漠了些。
那天晚上他额头和眼睛上的伤,等第二天温乐沣他们再遇见他的时候已经不见
了,原本是伤口的地方完整无缺,就像从来不曾存在过似的。
--那是它“死”之前的伤痕吧,所以在他“依然做为沉默者”的时候,伤痕便
消失了。
阴老太太最近每天都出去,温家兄弟想找她问个事也很难,连吃饭都找不到人
影,他们二人不得不又开始强咽温乐沣那奇臭无比的手艺。
前一次连吃了几天的面条,温乐源现在是看到面条就头疼,一筷子面咽下去,
那表情就好像吃到了毒药一样。
“我现在看到长条的东西就恶心……”温乐源愁眉不展地看着自己碗里白森森
的面说。
说实话温乐沣也不想吃了,但是除了这个他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而且他
们的工作是有则有,无则几个月都没一个客户,要现在就奢侈一下的话,到时候连
面都吃不起了怎么办?
“那你想怎么样?”饭难吃,心情就不好,温乐沣很不高兴地反问他。
“其实咱们的存款还够咱们吃一个月的火锅……”
“那是战略储备,别妄想了。”
“可是……”
两人正说话时,内套间传来喵喵嗷嗷的声音,就像有一只猫跳进来了一样。
“啊!厨房还有肉!不会让猫吃了吧!”温乐源跳起来三两步跑到厨房,奇怪
的是,一目了然的小小厨房中什么也没有。
温乐沣也进了厨房,同样没有找到什么东西,不过他并没有局限于房间内部,
而是拉开了其中一个毛玻璃的小窗户,指着窗外道:“别找了,它在这儿呢。”
温乐源一扭头,吓了一跳。
一只皮毛油光水滑的肥胖黑猫立着前爪扒在他们的纱窗上,正瞪着溜圆的眼睛
往里看呢。
“喵嗷呜~”
另外一边的小窗没有关,它的声音从双层玻璃的缝隙中子小窗而入,当然会被
听成是在这房间里叫的……
温乐沣拉开纱窗,黑猫前爪落地弓起身体,冲他又是喵喵嗷嗷地叫了一通,不
过很可惜,他一句没听懂。
“哥,它好像想和我们说什么。”
温乐源看着黑猫那肥硕的身体,神情严肃地托着下巴,好像在想什么重要的问
题。
“怎么了?你听懂了?”不是吧,他以前怎么不知道温乐源还有这门本事?
温乐源想了好几分钟,忽然一拍大腿:“啊!我想起来了!它就是那天晚上和
我吵架的猫!”
温乐沣倒地不起。黑猫大怒,连背上的毛也竖了起来,对着他嗷嗷嗷嗷地猛叫
。
“你叫也没用!”温乐源神气地说,“谁也不会接受你的申诉的!回家去吧!
”
“喵嗷嗷嗷嗷嗷——”
“……我认为,它绝对不是来申诉你踩它的那一脚的。”
“那是为什么?”温乐源惊讶地反问。
“……”你以为谁都像你似的睚眦必报吗……
黑猫显得很烦躁,在窗台上踱来踱去,不断嗷呜嗷呜叫,奈何温乐源兄弟根本
不懂猫语,只能傻傻地看着它在那儿转,就是不明白它想干什么。
“你干吗不去找沉默者?”
黑猫厉叫两声算是回答。
“也许它找不到沉默者。”
见怎样也无法与他们沟通,黑猫更凌厉地叫了几声,竖起尾巴,转身,无声无
息地跳到公寓外法国梧桐的枝干上,回头“喵呜”叫了一声。
“它什么意思?”
“也许它的意思是,让我们跟着它走。”
黑猫展开身体,又腾地跳到了一楼窗户上方的狭窄平台上,随即跳下窗户,往
巷外跑去。
温乐沣一条腿踏上了窗台,温乐源拽住了他的领子:“你干什么!”
“快点追它!否则来不及了!”
“可这是……二楼!”
“才二楼!”
话未说完,温乐沣已经跳出窗口,轻盈地落在了地面上。温乐源手上,温乐沣
的身体瘫软了下来。
“……我还以为你连身体一起跳下去嘞。”
温家兄弟一前一后地跟着黑猫接连跑过几道街口,黑猫就在他们前方不远的地
方狂奔。街上的车太多了,它的身体几次与飞驰而过的车轮惊险擦过,就是差了几
公分就有可能被压成那天晚上的猫一样。兄弟二人几次都忍不住替它心惊胆颤,觉
得再这么来几次他们的心脏肯定就要出问题了。
“它是想死是不是!”温乐源气愤地说,“怎么能这么乱跑!”
“也许它是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温乐沣边跑边回答。
“它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温乐源很不爽。温乐沣没带身体,可是他带了!跑
了这么远,他简直喘得要命,前面那两个(猫+魂魄)却一点反应也没有,真让人
愤慨!
又穿过一个繁忙的街口,黑猫钻入了一条步行街中,温家兄弟也紧跟了过去。
步行街的人太多,他们几次都失去了黑猫的小身影,不过每当他们停下来的时
候,猫又会从不知何处钻出来,出现在他们视线范围之内。
黑猫跑了很久,终于在一家首饰店前的台阶上停了下来,一边呼哧呼哧地喘气
,一边不时地舔舔自己的后爪。
“它……不会是想让我们给它买首饰吧?”温乐源和黑猫一样呼哧呼哧地喘气
,瞪着眼睛说。
温乐沣没理他,左右看看,在台阶的另外一边蹲了下来。
“哥,你看这里。”
温乐源过去,伸头一看,吃了一惊。
“这是怎么回事!”
在台阶下的一个小小凹巢中,挤挤挨挨地藏着三只肮脏的狸花幼猫,它们加起
来还没有温乐源的手掌大,眼睛也没有睁开,看来刚出生还没有几天。
“这么小……母猫?母猫呢?”
正常情况下,母猫决不会离开这么小的幼猫太远,难道是……温乐沣的目光划
过继续舔着自己后爪的黑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这么肥的猫,只有可能是被人做
过绝育的太监,而且看来它与小猫并不太亲,应该不会是小猫的母亲。
他伸出手,将那三只已经叫声微弱的幼猫掏出来捧在手心里。
“你打算养它们?”温乐源问。
“你反对?”温乐沣用“你是禽兽”的目光鄙视地看他。
“……我哪儿敢……”
见他们已经救起幼猫,黑猫嗷嗷呜呜地咕噜了几声,只用三条腿一蹦一蹦地准
备离开。
温乐源这才发现它左边的后爪翘得高高地,爪垫裂开了一道血口子,刚才带领
他们之前这只爪子应该还没有什么问题,这么说应该是刚才在街上狂奔时被什么东
西划破的。
“喂!你不去我们家吗?再这么下去,你后腿可就不能用了。”
黑猫充耳不闻,自顾自地继续往前跳。被刻意蔑视的温乐源愤怒了,一步跨上
去拎着它的顶花皮给提溜了起来。
“好了,跟我上医院去。”
“喵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被激怒的黑猫死命挥舞着爪子--不过它也就只能空挥而已,根本够不到温乐源
的手,硬是被他这么一路拎走了。
兄弟二人先将小猫和那只黑猫弄进了附近的兽医院。检查结果表明,小猫们的
营养还不算太差,表明它们母亲离开的时间不是很长,不过最近天比较凉,没有母
猫,它们有些受凉,所以才会显得比较衰弱,只要进行适当的保暖就没有问题。
小猫是没问题了,问题是那只黑猫。它精力太过旺盛了,从一看到医生就开始
又惨叫又抓挠,在兽医院里上窜下跳宁死不上药。兽医加助手再加温乐源三个男人
在诊室内和它一起上窜下跳、团结协作、围追堵截才好不容易按住它,给它的爪子
做了处理,又打了一针。在他们料理它的期间,它那尖利的叫声又刺耳又恐怖,如
果不知情的从外面听来,八成还以为他们是专程来杀猫的……
听从医生的劝告,二人在宠物商店买了一些幼猫们的必须用品才回家,一路上
,小猫们的情况不算很差,不过后腿被包得层层叠叠,脖子上又套了个伊丽莎白圈
的黑猫显得非常非常不爽,前爪挂在温乐源的衣服上,一脸受害者的悲愤表情。
不过温乐源显得很高兴——因为他终于报仇了。
二人四猫慢慢地走回绿荫公寓去,街上人来人往地很热闹,黑猫不爽归不爽,
倒是没太闹,就是爪子紧紧勾着温乐源的衣服不松。
一辆被遮雨布盖得严严实实的卡车从他们身边轰然穿过,黑猫扭头看了一眼,
忽然开始大力挣扎起来,温乐源要用很大的力气才制得住它。
“喵呜!喵嗷嗷呜!嗷呜呜呜!……”它的声音就好像在说什么,可惜温乐源
他们无论如何也听不懂。
“这是怎么回事?”温乐源一边抵抗它的爪子一边问,“它就好像发疯了一样
……喂!不要再抓了!”
黑猫持续尖叫着,温乐沣的目光追随着那辆消失在视野中的卡车,疑惑地皱紧
了眉头。
正如兽医所说,这几个小家伙算是体质很不错。当他们给那三只喂完奶粉,安
置在箱子里之后,三个小东西就开始闭着眼睛在垫子里爬了。
“很健康。”
“的确是,很健康。”
“喵,喵呜呜--”
伸着头往箱子里看的两个人,同时向扒着箱子也往里探头的黑猫看过去。那个
防止它舔舐后腿的伊丽莎白圈很妨碍行动,再加上只有一只脚可以支撑,所以它扒
在箱子边缘没多久,就直挺挺地“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你现在可是残疾‘人’,”温乐源幸灾乐祸地按它的脑袋,“一时半会儿别
想好!嘿嘿……”
黑猫一口咬住了他的指头,温乐源高声惨叫。
“……活该。”温乐沣摇头。
有人轻轻地敲了敲门,温乐沣一边应,一边爬起来去开门。
来访者是他怎么也想不到的人,看着对方棕黄色的眼睛,他一时间竟有些傻了
。
“沉……沉……沉……?”还从没见过沉默者愿意主动和人类打交道的……
“真对不起,冒昧打扰。”沉默者的声音很柔和,比起那天晚上的狠厉简直判
若两人。
“啊……啊,哦,没关系没关系,不打扰!”温乐沣慌忙错开身体让他进来。
沉默者脱掉鞋,赤脚往屋内的那只箱子走去。温乐源仍然在与黑猫进行殊死搏
斗,没功夫和他打招呼。
箱子里的幼猫无忧无虑地四处爬着,忽然一座山一样的手隔挡在了其中一个的
面前,它嗅一嗅,伸展短腿颤巍巍地爬了上去。
沉默者托起它,让它的小身体与自己的嘴唇相贴,幼猫发出吱唔唔唔的声音,
不安地动来动去。
“我们还没给它们除跳蚤呢,今晚他八成得被跳蚤咬死……”温乐源小声说。
“喵呜呜呜呜……”黑猫好像很明白似地回应他。
“你明白我在说啥?”温乐源讶然。
黑猫的回应是五道血红的爪印。
一人一猫再次开战。
“你们是在哪里发现它们的?“他问。
“步行街那里。”温乐沣回答。
幼猫肉又被放回垫子上,团儿似的身体又开始伸着脖子到处爬。
“最近,我们的同类都有很多都在这一带失踪了。”
黑猫正给温乐源毁容的爪子忽然停了下来。
“累计大概有好几百个,现在投诉说他们亲属和邻居不见的同胞每天都会有十
几个。可是我对他们可能所在的地方都完全没有感应,最近派出两名使者去查探,
结果也没有回来。”
使者……温乐沣和温乐源的脑海里浮现出那两个小姑娘的面容。
“这几个小孩的母亲应该也是由于同样的原因而失踪的,但是他们实在太小了
,说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知道吗?”
温家兄弟摇摇头--不过很快又点点头,温乐源把黑猫举到他面前道:“是它给
我们通风报信我们才知道那三个小东西的事儿。你问它说不定能有点线索。”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沉默者看了它一会儿,抬头道:“这是什么?”
“这是什么?”温乐源忘了所谓“尊敬”的碴儿,叫道,“这是你的同类啊!
猫啊!认不出来吗?”
沉默者皱起了眉头:“不要胡说。它才不是我的同类。”
温乐源左瞅瞅,右瞅瞅,忙把猫脖子上的伊丽莎白圈拿下来,推到他面前:“
你看!的确是你的同类吧?”
“不要开玩笑了!”沉默者生气地按着黑猫的鼻子把它推开,“它说的话我根
本听不懂!怎么可能是我的同类!”
温乐源和温乐沣都呆了一下。
“那……那你不是因为它的关系才到我们房间来的吗?”
“我是感觉这里有幼猫才上来的。”
“……”
沉默者是猫又不是猫,他判定自己同类的方法当然和人类不同,既然他说这只
黑猫不是猫,那么它就必定不是猫。
可是……如果它不是猫,那又是什么东西?会爬树的狗吗?
“可是那天晚上--”温乐源指手画脚地道,“你不是还说我和‘猫’吵架怎么
着了?现在又忽然不认了是怎么回事!”
“是吗?”沉默者看了看那个坐在地板上,抬起头用圆圆的猫眼与他对视的“
非猫”,道,“那就肯定不是‘同一个’了。”
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沉默者很快告辞离去。
温乐源给撕扯自己后腿绷带的黑猫又戴上伊丽莎白圈,把它举到眼前。
“不是猫?那你是啥?连沉默者都听不懂你的话,难道你还会是个外国猫?”
“不是吧,”温乐沣又拿着眼药水瓶子给小猫喂奶,说道,“沉默者的语言只
有种族界限,不该有地域界限才对。”
“我们不是也听不懂意大利语?”
“你又不是沉默者!”
两人都沉默了下来。
现在争论这个没有什么意义。既然沉默者听不懂它的话,那么他们也就无从了
解它“似乎知道的某些情报”了。到底小猫们的母亲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这附近
会有这么多猫失踪?他们当然也和沉默者一样,没有丝毫的线索。
黑猫的后爪包得很厚,不过伤得不是太严重,几天后,它脖子上的项圈和后腿
的绷带就可以去掉了。小猫们也长得不错,才过了几天的时间而已,温乐沣就把它
们喂成了球状。
沉默者偶尔会到他们的房间,与其说是做客,不如说审查小猫的情况,而且看
来对于结果是基本满意的。不过他依然不认为那只黑猫是他的同类,每当黑猫想要
接近他的时候,他就按着它的鼻子把它推到一边去。
根据沉默者的说法,他的两名使者依然没有下落,而这附近的猫也依然在继续
失踪,失踪的投诉以每天几起甚至几十起不等,奇怪的是,居然没有一只猫知道那
些失踪的同胞都到哪儿去了,这对于在这城市之中拥有百万之众的猫来说,确是一
件太不寻常的事情。
沉默者似乎是越来越无法忍受这种不上不下的感觉,脾气变得越来越暴躁,有
几次他在温乐源他们房间里的时候,刚听到一点些微的动静就猛地从窗户跳了出去
,也不管街上人类的尖叫和惊讶的眼神,一口气跑出很远,很久很久以后才慢慢地
走回来,身上的衣服和鞋子都破得不成样子。
“我总觉得,沉默者知道一部分的事情。”温乐源躺倒在地板上,黑猫端正地
坐在他的胸口,盯着窗外唧唧喳喳的鸟流口水。
“什么叫知道一部分的事情?”幼猫早已睁开了眼睛,不过身子当然还是圆滚
滚地,从这边滚到那边,从那边滚到这边,温乐沣弹它们的大脑袋一下,它们喵咦
咦咦地显得很不高兴。
【 在 Mercuryer (小愚哥哥) 的大作中提到: 】
: 房间里的垃圾有半个月都没有倒了,厨房那万年不用一次的煤气炉旁歪七
: 扭八地扔着三四个塑料袋,其中一个塑料袋破了一个洞,许多细小的飞虫哼哼哼哼
: 地在上面盘桓,随手一抓就是一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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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灌水来戒烟,用吸烟来戒灌水
每天灌水不得超过八小时,每天吸烟不得超过20根
http://fun.265.com/fun265/2/ftp/2003_3j_gif/0035.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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