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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Mercuryer (小愚哥哥), 信区: Ghost
标 题: 骨 翠 by聊聊A-(转载)(未完慎入)<二十六>铁血忠魂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un Feb 20 22:00:32 2005), 转信
“一九三七年的事,我还记得,永远都不会忘记……”
张家德的语气里透着一股压抑的气息,却又仿佛随时会暴发。史长发对这种临
界点的感觉非常熟悉,当年大学军训时带他们的那个连长,每每讲起抗日战争和朝
鲜战争都会这样,心底积聚的愤怒是无法掩饰的。
“当时因为东北沦陷,家父带全族人避难上海,但黑龙江的银柜仍照常开张,
因为有些业务还没结清,走不了。老掌柜的执意留下坐镇,还向家父进言日本人不
会怎么样,无非是换个朝廷,但沦陷后不几天就消息全无了。后来七月份时一个小
伙计讨饭到了上海,说东北的银柜、当铺、茶庄全被日本人劫了,所有人都杀了,
他是躺在尸体堆下才躲过的。老掌柜的因为不肯说出藏银地点,给剥了皮做成一只
灯笼,帐房先生也不肯说,结果也给剥皮做了灯笼,那是整整二十一只人皮灯笼,
都是兄弟一般的亲人啊!小伙计说他不是贪生怕死之徒,活着来只是为了给东家报
个信,好给大家伙报仇。家父听出不对,刚想劝慰却晚了一步,那个小伙计一头撞
在墙上死了,到死都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人活着就应该有点骨气,只是他就这么
死了……我们穆氏家族的人,都是好样的!”
张家德的声音有些哽咽了,透过那悲愤的声音让人依稀能看到当年的情景,日
寇的暴行下,林家银柜的伙计们的宁死不屈,小伙计悄悄的滚到被剥了皮的尸体堆
里,以及他一路行乞到上海的艰辛。
史长发不觉中握紧了双拳,血气上涌。
“淞沪会战时,一连三天,血从山上流下来,都成了小溪,三天哪,就没断过
流!天都是红的,炮声里没有一点人声,静的吓人,可小鬼子一上来,阵地上立即
就传来惊天动地喊杀声!等把鬼子杀退了后,我们慰问团上阵地一看,遍地的尸体
,那么多的血,活着的人还伏在地上死死盯着鬼子的阵地,既使吃东西也死死的盯
着前方。后来听说,那个营一个人也没活下来,已经撤退下来的伤员,只要能走动
都回了战场,有个实在走不了路的没有了双腿的战士在地上爬向阵地,被野战医院
附近的老百姓救下来,他却哭着大喊:‘求你们啦!让我去吧!我的兄弟们都在那
里,我们从没有分开过啊!’”
张家德情绪激动,哽咽的说不下去了,两行热泪在双唇间随着说话声四处喷溅
。而史长发早就泪流满面,他牙关紧咬,热血沸腾,深恨自己为什么没生在那个血
与火的年代,不能与英雄同生共死。
“每当想起这些,我心里的那团火就烧的难受!那么多战士,都还那么年轻啊
!家族里的规矩是不能参军,家父当时也还健在,告诫我当忍时则忍,抗战乃举国
之事。可我哪能忍的住?就夜里去敌占区杀鬼子兵,那一夜我杀红了眼,见两个杀
两个,见一队杀一队,痛快!但是结果呢?鬼子因为这就把周围几个村庄的人不分
男女老幼全部都杀了,四百八十九条活生生的人命啊!都是因为我的鲁莽而枉死。
从那时起我就告诉自己,林震南,你已经死了,你欠陈桥乡四百八十九条人命,迟
早要还回去!家规不允许当兵,那我就去教战士们习武,出钱出力,并且偶尔去军
营刺杀鬼子的军官。”
史长发震惊之余,立即想到,陈桥乡比大城市还富有却没有一件日货,并且建
有镇西唯一的抗日革命群众纪念馆,还有那些在他资助下成材的学子,即使从日本
留学归来的也没有一个在日企工作,这都应该与张家德有关,他在把一种民族气节
带给陈桥乡,带给镇西的贫困学子。
史长发震惊之余,立即想到,陈桥乡比大城市还富有却没有一件日货,并且建有镇
西唯一的抗日革命群众纪念馆,还有那些在他资助下成材的学子,即使从日本留学
归来的也没有一个在日企工作,这都应该与张家德有关,他在把一种民族气节带给
陈桥乡,带给镇西的贫困学子。
“后来上海快要沦陷了,家父带领大部分族人回镇西老家,我留下和伙计们清
算了结上海的产业,前后脚就差半天,半天的时间啊,吴县火车站他妈的就给小鬼
子炸了!我的父亲,叔伯,兄弟姐妹们,那是整个家族的人啊!从此生死永隔!我
二哥三哥,还有大姐,那都是胸怀经天纬地之才的人,还有六弟,我的功夫再怎么
练都不抵他三招,那都是多厉害的人……他妈的怎么就给小鬼子的炸弹炸死了?有
种单挑就小鬼子那狗屁空手道,整个就是一送死道!”
张家德说到这里停顿了下,长叹一口气,才又接着讲下去。
“一九三七年十二月十三日,南京发生了大屠杀,当时我已经回到镇西,以族
长之名请自幼出家的四哥回来给穆家续香火,六个女人再加上七天时间,穆家终于
有后了,可在南京却有三十万同胞再也醒不过来了。国恨家仇,也许你们这一代的
人无法想像,切肤之痛,痛彻骨髓!” 张家德突然停下,走到书案后,挥毫泼
墨,写下四个大字:家国天下,又换小毫写款并加盖私人印章,然后吩咐身边的人
裱好了送给史长发。
在张爱德写字时,吴乐坐在一旁不时看手机上的时间,并暗示史长发该有所行
动了,但史长发目不斜视,假装没看见。陈王刘已经恢复常态,一脸镇定,只是冷
汗顺着脸颊已经流到下巴,他身边的小孙模样也差不多。史长发虽然没回头看,但
从张家德身边的保镖眼中已经看到蔑视的神情,心中暗想这两个人若放在那个血与
火的年代,铁定是两个汉奸,警察队伍里这样的人究竟应不应该存在呢?钱星说过
,‘为政之道,女人与小人不可少,此二物颇有明镜之效。’水至清则无鱼,也许
是这个道理吧。
“为什么要请常得大师延续香火?您……”
“我是一个阉人。”
张家德放下手中的笔墨,毫不避讳,但眼中仍有隐痛掠过。
“家规有文,遗子不得过问家族事务,净身者除外。我十七岁就净身了。不说
这个了,这幅字是送你的,希望你能参透其中真义。”
史长发拭去泪痕脑筋急转,家国天下,张家德送自己这四个字有什么寓意呢?
他不会平白送一幅字,肯定暗藏玄机,又或者是说他敛财的目的是为了振兴中华以
荡平倭寇?这有些荒谬,抗日战争结束已经五十多年。
“我猜,你一定是在想我要这么多财富干什么?中国现在还落后于日寇,如果
再发生战争的话,虽然胜利是必然的,但肯定要付出惨重的代价。我已经九十九岁
了,不愿意再看到的任何一个中华儿女为战争而死。我不知道钱星有没有和你说过
,我大德当行拥有几千名学者,他们有用之不尽的科研资金,镇西兵工厂提供试验
场所,这就是市里与我们签定的协议。治家齐国平天下,不是口头说说那么简单的
。”
“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史长发望着张家德的目光复杂起来。做为警察,他的责任是逮捕张家德,因为
他牵扯到十四条人命,其中包括两名警察,还有震惊世人的金融大案,那本都应该
是老百姓的钱。但做为一个中国人,史长发难以说服自己给张家德戴上手铐,虽然
许多人因他而死,但他仍是一个真正的英雄。
“‘男儿何不带吴勾,收取关山五十州。’可惜直到现在我的抱负仍没有实现
,还有那么多事没做……算了,总会有人去完成。来吧,给我戴上手铐,履行你的
职责!”
外面走廊里有人跑动,隐约能听到大楼外警笛鸣响,增援到了。
史长发站了起来,张家德身边的保镖们立即全都向前迈出一步,那一双双眼睛
几乎要喷出火来。吴乐正要掏枪,史长发制止了她,转过头望着张家德,两个人的
眼中有着同样的东西在燃烧。
“英雄应该有英雄的礼遇,前辈不用戴手铐。”
史长发的话还没说完,书房的门突然被人撞开,有人抛进来两枚烟雾弹,刹那
间书房里枪声大作。但在烟雾中史长发却仿佛看到了一双眼睛,那是一双闪着血光
恶毒的眼睛,直逼过来,在史长发面前却转了个弯,向张家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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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灌水来戒烟,用吸烟来戒灌水
每天灌水不得超过八小时,每天吸烟不得超过20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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