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host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pivilion (崖畔上开花|陕北|楼兰古国), 信区: Ghost
标 题: 一根手指 第六章 车祸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hu Aug 24 21:09:59 2006), 转信
回房间后,我顺手把小王给的符放在桌上。
我是无法解释那种异像,但是,我不敢确定,凭借着这一个小小的红物什,就
可以高枕无忧么?是福也好,是祸也好,我静观其变。我不去抯止小王,但我也不会去
仿效小王的。
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天花板上有些斑驳,这房子也旧了。那几块斑就
好象一双双眼睛,以各种角度盯着我。
我笑笑,自己这几天还真有点反常,脑海里都是乱七八糟的东西。
刚把那些眼睛赶开,眼前又浮上一双眼睛。不过,先前的那些眼睛让人心里毛
毛的,现在眼前浮现的这双眼睛却是柔情如水,美丽似诗。
紫月的眼睛。
我想,我真该正正经经再谈一次恋爱了。不能想象,大学里虽然很多恋爱都因
为青涩无疾而终,但是给我的伤害却很大。是不是农村的孩子在遭受了爱情不如面包的
经历后,就会对爱情敬而远之,只敢远观不敢再以身相试呢?
我之所以现在不敢真真正正地与紫月交往,应该与那次无望的爱情有关吧。
嗯,不想这么多了,睡觉吧。
第二天是星期天,休息的日子,乡办没有什么事。
想起昨天小王说的话,我决定去看看长河。我想弄清,长河是不是也和我们一
样被梦魇所困,如果他也做过这个梦,那么,这情形就有点异常了。
本来一个电话就可以的,不过长河所在的华南村修路工作正在进行,我也看看
他那个村的具体情况进展如何了,再顺便去看看长河吧。
因为华南村比较远,我用摩托车代步。
先看了修路情形,一切都按计划的进展,这点我很满意。
到长河家门口时,长河的老婆正在喂鸡。长河的父母办了一个养鸡场,就在长
河家毗邻,平时有空,长河和他老婆就会帮了父母喂鸡。上次正看到长河打扫鸡场呢。
长河的老婆叫柔云,长长的头发用一根淡黄色发带束了,随随便便伏在肩头,
随着手轻轻动作,闪烁着一种柔亮的光泽,眉眼里带着一丝恬然的笑,俏生生站在那里
,神情真是又美丽又温柔。
她手中捏着一把谷子,一群小鸡在她的身前身后,黄黄的柔柔的绒毛儿,嫩黄
色的小嘴,追着她手中洒下的谷粒跑来跑去的,很灵动,也很可爱。
看来我真有幸,华南村优秀教师喂鸡图被我看到了。
摩托车的声音惊起了她的眼,她抬眼看见我,那丝恬淡的笑意加浓,热情地说
:“哟,苏乡长,今儿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快请进屋里坐!”
我停好摩托车,坐定了,笑着说:“来看看长河,怎么,他不在家么?”
分明看见,她脸上有一丝异样神色一闪而逝,我心中有先入为主的意念,难道
他也和小王一样被梦魇折磨?我犹豫地问:“嫂子,长河他咋了?”
柔云沏过来一杯茶,笑了笑,说:“没什么,他昨天晚上喝醉了,现在还在睡
呢!!”
“长河可是很少喝酒的,更别说喝醉了?嫂子,是谁竟然可以让长河破例喝酒
呢?”我笑着打趣:“不会是你们夫妻把酒夜话,结果酒不醉人人自醉吧!”
柔云温柔地一笑:“苏乡长说笑了,长河在家是不喝酒的。”说着秀眉轻轻蹙
起:“不知道他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昨天晚上居然一个人喝闷酒,问他怎么了,又
不肯说,这不,现在还在睡呢。”
柔云不知道,我却知道,看来长河的日子也不好过。即使他不曾被梦魇折磨,
但是,两度的惊吓也对他的心理造成了一定程度的伤害。我轻轻对柔云说:“嫂子,长
河工作太累了,你得体谅他一下,他有什么奇怪的举动,你也别太担心。”
柔云讶异地看着我:“苏乡长,你知道长河为什么会这样的对吗?怎么回事儿
?”
“没事嫂子!”我笑笑,脸上现出很轻松的样子:“长河只是需要休息么!可
能情绪不怎么好,你可别太在意!”
柔云笑了笑:“长河这个人实在,做什么事儿就忘记了休息,我想他是工作压
力太大了,谢谢苏乡长关心,你先坐着,我去叫他。”
“嫂子,别,我过来一会儿就走了,让他休息吧。”
柔云不让,非得让我在她家吃过饭了再走,长河自然也起床来了。长河脸上并
无多少宿醉的样子,只是脸色比较苍白。喝酒醉酒的后果我知道,所以午饭时,长河要
喝酒,我和柔云都坚持不让长河喝酒了。
走出长河家,心情是沉郁的。
小王的疑神疑鬼,长河的把酒买醉,像两块石头压在我的心头。怎么会这样呢
?小王的脸色白得吓人,长河也是,紫月也说过我的脸色苍白。难道我们三人,因为同
时见了那个影像,所以有某种不为人知的灵异东西在我们的周围窥视?在寻找着机会,
想对我们有所动作??? 天,我是怎么了,好歹也是一个接受过新知识受过高
等教育的人,怎么会在围绕迷信这个问题上这么困窘而无奈。我努力驱拒着内心那忐忑
的思想,不管如何,该接受这种思想的也不应该是我。
看时间,才四点多,我慢慢地把摩托车转了方向,向远望村驰去。
远望村的这片荒岗,即使在白天,也是凄清幽冷。仍然有微风,秋日的茅草已
经枯黄,风一吹,就“沙啦啦”地响。
不过白天给人的感觉也就是荒凉了一点。村前村后的人家都离得远,这是一片
三不管地带,这里的荒地就是开垦出来也不会是好地,所以一直荒着。
我将摩托车停在右面,站在车侧,仔细地看着远远近近的所有景像。
除了荒凉,还是荒凉,但也仅只荒凉而已。我们那天晚上看见那个影像的地方
,什么也没有,只是一片枯黄的茅草,被风吹得起伏。张大叔不是说过么,要看见什么
灵异的东西,要讲究天干地之,前因后果来的。
不想这么多了,还是回去吧!发动摩托车,车尾后清烟冒出,正要向前驰去,
后视镜里一团黑乎乎的东西闪了一下。我疑惑地回过头来,后面什么也没有,我正想下
车来看个究竟,茅草丛中飞出一只黑色羽毛的小鸟。我轻轻摇了摇头,发动车子,驰向
回程。
新的一周开始了,这周上面的款项会过来,清泉岗村的相关事宜已经在紧锣密
鼓地进行中,上午的会议各人表现都很好,尤其小王。他双眼发亮,头脑灵活,思维敏
捷,纸上谈兵的事就已敲定了。会议散,小王兴致勃勃地说:“趁今天天气好,我们一
起去清泉岗村现场办公,敲定一些细节,这样就可以放心地只等上面的款项落实了,大
家觉得怎么样?”
看来那些符咒对他真的有用,至少在他的心中,那无头的影像已不再对他有什
么影响了。这样就好,即使我知道那只不过是一种心理安慰,在心理学来说,就是一种
暗示的假像吧。但是只要对小王有用就行。
小王问我:“乡长,你说怎么样?”
我笑了笑:“也好,清泉岗村也不远,我们下午去吧!”
众人无异议。
回到办公室,小王跟过来说:“乡长,你知道我昨天见到谁了?!”
“谁?”
“那个张清扬啊,呵呵,张远洋说什么他是当年那个道法高深的老道士后人,
我昨天巴巴地跑过去找他,嘻嘻!”小王笑嘻嘻地说。
“哦!”我抬起头来:“你不是求了一道符吗?怎么还去找他呢?”
小王搔搔头,不好意思地一笑:“我想当年那个道士可以收服怨鬼,那他的后
人一定也很厉害么,所以又去了!”
“他怎么说?”
“也没有什么厉害啦。”小王说:“我带着这个符,两晚上都没有做噩梦了,
去张清扬家,他居然说这世上没有什么鬼怪,见怪不怪,其怪自败,要我别带这个符。
”
我笑了笑,如果我们没见到那番异像,张清扬的这番话小王是会听的,但是现
在说这番话,小王怎么可能去相信他,更不可能摘下符咒了。
下午的天气,正是云淡风清,七月秋凉,空气中都飘扬着一种作物成熟的甜香
。
乡办有两辆桑塔纳,但我们每人都有摩托车,本来计划开车过去,小王大声说
:“这么好的天气,我们不要只想着工作好不好,坐在车里不嫌气闷吗?我不管你们,
我自己开摩托车过去。”
我笑了笑,这样的天气,骑摩托车的确要惬意得多,我说:“我也骑摩托车过
去!”
于是,一行人中我,小王,黎国立骑摩托车,余下众人坐上一辆桑塔纳。我们
三人把桑塔纳甩在后面后就放慢了速度,小王笑得十分舒畅:“还是我懂得享受生活,
你们看,天高云淡,风清气爽,云飘花飞,不管是近看远望,都是一片空旷清宁,多么
美丽的意境!”
“小王你又夸张了,哪有花来的?”黎国立笑。
“荷花啊,一点想象力都没有。”
“荷花有飞么?”
“说你没想象力还真没冤枉你,花逐流水随风远去,不像在飞么?”
黎国立摇摇头笑,不与他争执。小王猛地踩了油门,一片风过,冲到最前面。
我叫:“小王,注意安全。”
小王笑嘻嘻地回头:“南屏,这条路上人少,再说了,我都有这么久的车龄了
,没有什么不安全的。”
黎国立笑着说:“这个小王,以为自己是诗人啦,一‘诗兴’发了,就开始发
疯了,你看他意气风发的样儿!!”
我也笑,正要说话,忽然一阵心悸,一种没由来的恐惧感觉袭来,竟然让我忘
记了要说的话。奇怪,大白天的,怎么会有一种阴寒的气息围绕?我问:“国立,今天
什么日子?”
国立漫不经心地说:“今天七月十五,是传说中的鬼节,嘻,一个阴气最甚的
日子!”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我心中大震,那天的梦境竟然无据地涌上心头,无头的
影像,惨白的手,那个旁边双目凸出,脸上一片血污的身影……
心念转动之间,我恍然明白过来,立时又惊又惧,慌乱地大喝:“小王,停车
,小王,停车,停——车——————”
迟了,太迟了
小王早已充耳不闻我的话,他不但没有减速,竟然还加快了速度,拼命向一侧
冲去。
一声惊悸的惨叫响彻耳膜,我心内狂震,却已经说不出话来,眼睁睁地看着小
王撞上路边的一棵大树,被高高拋起。然后——就像一只折断了翅膀的小鸟,从天空笔
直的坠下,重重的摔在地上,向外凸出的双眼,还残留着极度的恐惧和无助,惊悸,停
留在苍白的脸颊,血,慢慢地从眼中,从口鼻漫出来……
我停下摩托车,几步冲到前面,小王的手动了一动,伸向胸前,那里是一条红
丝带,我知道,是那道符。小王带着那道符,小王以为一切已经过去了,但是,他还是
没能避过。随着他的手无力地垂下,那最后的一丝意识已不复存在了……
他看见了什么,他为何惊悸,他眼中的恐惧因何,现在,已经没有人可以回答
了。我看着小王,脑海中一片空白。
一条生命,就这样在我的面前逝去了,这就是刚刚妙语如珠的小王么?这就是
意气风发的小王么?后面的桑塔纳轻轻地滑过来,我听见长河颤栗的,惊悸的声音:“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我回头看他,长河脸色如死灰,瞳孔溃散,张远洋等拉开车门跳下来时,长河
还怔怔地坐在那里,我们仿佛都看到了自己的最后结局,于是,都没有了思想!!
惊悸与悲痛同时攫住我们。
--
她说她找不到能爱的人 所以宁愿居无定所的过一生 从这个安静的镇
到下一个热闹的城 来去自由从来不等红线灯 酒吧里头喧哗的音乐声
让她暂时忘了女人的身份 放肆摇动著灵魂贴著每个耳朵问 到底那里才有够好的男人
没有爱情发生 她只好趁著酒意释放青春 刻意凝视每个眼神 却只看见自己也不够诚恳
推开关了的门 在风中晾乾脸上的泪痕然后在早春陌生的街头狂奔
直到这世界忘了她这个人
※ 来源:·哈工大紫丁香 bbs.hit.edu.cn·[FROM: 210.46.67.163]
Powered by KBS BBS 2.0 (http://dev.kcn.cn)
页面执行时间:5.233毫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