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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pivilion (崖畔上开花|陕北|楼兰古国), 信区: Ghost
标 题: 一根手指 第七章 紫月的柔情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hu Aug 24 21:10:13 2006), 转信
小王死后好几天,我们都沉浸在悲痛里,我怪自己,为什么要应了小王骑摩托车呢
,为什么我没有早点想起来那梦境中的影像可能就是小王呢?为什么,为什么刚好挑的
七月十五去清泉岗村?为什么,为什么……
长河的境况更糟,他仿佛受了强烈刺激一般,神智时常游移开去,叫上好几声
都回不过神来,办事能力明显不如从前。市里的款项已于两天前到位,但是我们都没有
了喜悦,清泉岗村的开发事宜在进行中,本来由长河全权负责的,现在不得不由我来主
导。
长河走进我的办公室,神情萎顿,眼睛里面布满血丝,眼窝深陷。看得出来,
他这些天在忍受着怎么样的心灵折磨。
我说:“长河,坐,你怎么了?”
长河哭了起来,一个大男人,竟然像小女孩一样哭得涕泪横流,他呜咽地说:
“南屏,你不知道,那天,小王死的那天,我看见了,那个,那个没有头的影子,惨白
惨白的手……南屏,我受不了了,这样的日子……”
我的心也是痛的,对于我们将遭遇什么,我也不知道,但是,我选择不去想这
个问题。如果说是我逃避想这个问题,倒也并不为过。我将自己的工作排程排得满满的
,让自己忙,忙得忘记吃饭,忙得一挨上枕头就睡着了。但是每次看到小王曾经的座位
,我们都难忍心中的悲痛。一个快乐灵活的小伙子,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走了。
中午,大家都走了,我仍留在办公室拟一份草案,回到宿舍就要经过小王的宿
舍。在外人面前我从未表现出自己的悲伤,没有人可以知道我和小王的感情。我和小王
都是农村出来的孩子,一起共事这么久,早有了一份胜过兄弟的感情。想起小王的音容
宛在,魂魄已杳,怎不让人见物思人,倍添伤感。
门被敲响。
我应:“进来!”
一缕清香漫进来,不用抬头,我知道是紫月。我奇怪地说:“我没有叫你们送
饭过来呀!?”
紫月轻轻地咬了一下嘴唇,一排齿印出现在下唇:“哦,我以为你是忘记打电
话了呢,要不这样吧,这顿算我请了。”
我笑了笑:“那倒不用,我正好也没吃,我要让你请我吃饭,可违背我的原则
了!”
紫月也笑了:“快趁热吃吧,这些菜凉了可不好吃!”
“有你这么关心我,我都不用担心自己会瘦下去了!”我开着玩笑。
紫月没有说话,脸上慢慢地红了,我打趣说:“你越来越像小女孩了,居然动
不动就红了脸,不过,这样子还真是温柔!”
紫月剜了我一眼,低啐:“贫嘴!”
我失笑,又默然,自从小王死后,我要么不说话,要么没话找话说,要么让自
己忙得昏头转向,我始终无法接受一个活生生的人在我面前停止呼吸的事实,所以我始
终不去提起小王,我宁愿在心中相信,他只是出门旅游去了,说不定哪一天又会出现在
我的面前。我就在这样的想象中自欺。
低头吃饭,紫月笑问:“好吃吗?”
我慢慢点头,这些天不管吃什么都没有味道,但是,我不忍让一个可爱的女孩
不开心。
紫月果然很高兴,低了声音,轻轻地说:“这是我做的!!!”
我的思绪又停顿了几秒,我不是傻子,这句如此明显的话,话意我岂不知,但
是现在,有了小王的事件以后,我不知道我又会遭遇什么,可是我知道,不管我遭遇了
什么,伤痛最深的,是关心我的人。我心里有紫月,现在,我知道紫月心中也有我,知
道足矣,我不想再继续发展下去,我不想他日让紫月因为我的遭遇而伤痛。
紫月轻轻地说:“你的事儿我知道了!”
“什么事儿?”
“我已经听长河大哥说过了!”
我再也咽不下口中的饭,抬起头来怔怔地看着紫月。紫月微低了头:“那天,
他喝醉了酒,他告诉我,远望村,小王的死……”
我微微一笑:“他的醉话你也听呢?呵呵,没有什么事,小王是车速太快,而
且刚好剎车失灵,你别想多了。咱们都是什么年代的人了,你还信那一套!?”
紫月抬起头来,幽怨地看着我:“长河大哥是什么人我知道,你们这一段时间
都很反常,我,我看得出来……”说着,一颗泪珠儿滚落下来。
我站起来,笑着安慰她:“这又有什么,看看你,怎么流泪了?”
紫月扑到我怀里,低低地,不安地说:“可是,我担心你……”
我轻轻的拥住她,她在我怀中抬起头来,只见长长的睫毛上一片水汽朦胧,眼
神是担忧的,不安的,梨花带雨的样儿楚楚可怜。我怜惜地替她擦去泪珠,胸中热血奔
流,情不自禁地,一低头,就吻住了她微张的嘴。
将自己埋在文件堆中,甚至不再去张望餐厅吃饭,每顿都在乡办的食堂打发了
。我开始躲着紫月,我不想,真的不想伤害她。只是平时工作有条不紊,想要埋于文件
堆中,倒没有那么多文件可以来扰乱我的思绪。
我或者是爱上紫月了,如果不是因为爱,我就不会想到以后,不会想如果我遭
遇了什么紫月会受到的伤害。所以,我宁愿担着相思的苦,再不见她。
我经常下村里去,去得最多的,是长河的华南村,与长河相对了喝酒,不说一
句话。
柔云看着我们,目光中有细细的隐忧,但是,她从来不问。这是一个聪明又细
致的女人,至少,因了她的聪明,我们少了一些烦恼。现在所有的语言,即使是关切担
忧的语言,也会让我们莫名的心烦气燥。
可以知道长河心中的痛苦,他与柔云情深,每天担着心里压力,还要对柔云强
颜欢笑。他也如我对紫月,不想让爱的人担心。柔云不在身边的时候,长河就会絮絮地
重复:“那个没有头的影子,惨白惨白的手……南屏,如果没有看到,我会相信小王只
是死于意外的车祸。南屏……它终于动手了,你说,我们又没有惹它,它为什么要杀了
我们呢?南屏……”
长河要问的,也是我所疑惑的,所以尽管长河絮絮地说话时好象一个烦琐的老
太婆,我却没有丝毫不耐,我思索着,只是,对这样灵异的事,本不是能以常理来推断
的,我又如何可以揣测可以推理它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长河又醉了,他的酒量本来不弱,但心里承受了太多,喝酒就容易醉。
柔云将他扶去睡下了,我要走,却被柔云拦住。
我要走,是因为独自面对柔云时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说长河为什么会这样颓废
?说长河为什么会宁愿醉不愿醒?
但是,现在,我知道柔云的忍耐也到了限度,如果一个深爱丈夫的妻子,在朝
夕相处这么久后却不能为丈夫分担他心中的苦,这本身也是一种残酷,本身也在承受着
一种折磨。但是,我要告诉她吗?
柔云在我面前坐了下来,那一双秋水一样的眼睛里明显写了一丝隐忧,但是,
感谢她,她竟然没有问我。
她静静地看着我,轻轻地说:“乡长,长河现在情绪不稳,在工作中,要你多
担待了。”
我轻叹了口气,我的情形虽然好一点,但又何尝比长河好了多少?我说:“嫂
子,你见外了,不说长河工作中没有出过差错,就是有什么事,我们也会一起解决的。
”
她轻吁了一口气,说:“你们男人啊,有什么事总是自己担着,以为这样,就
是真正的爱了。为什么不说出来呢?至少,可以多一个人拿主意!”
我怔了一下,强笑着:“没事,嫂子,真的没事!”
柔云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天空:“长河虽然没有告诉我,还极力在我面前掩
饰,其实,我早已知道了!”
“嫂子?”
柔云回过头来看着我,从她那澄澈明了的眼神中,我相信她确实已经知道了。
紫月都能从长河醉酒后听出来大概,这个与长河朝夕相处的人,又那样关心着他,怎么
会不知道呢?我无力地说:“没事的,真的,很快就会过去了。”
或者真的如我所愿,我居然再没有做噩梦,感觉长河的境况也好多了,相信他
也和我一样,不再被噩梦困扰。
为了秀峰乡的经济发展,我们又开始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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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她找不到能爱的人 所以宁愿居无定所的过一生 从这个安静的镇
到下一个热闹的城 来去自由从来不等红线灯 酒吧里头喧哗的音乐声
让她暂时忘了女人的身份 放肆摇动著灵魂贴著每个耳朵问 到底那里才有够好的男人
没有爱情发生 她只好趁著酒意释放青春 刻意凝视每个眼神 却只看见自己也不够诚恳
推开关了的门 在风中晾乾脸上的泪痕然后在早春陌生的街头狂奔
直到这世界忘了她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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