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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pivilion (崖畔上开花|陕北|楼兰古国), 信区: Ghost
标 题: 一根手指 第八章 小叶讲故事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hu Aug 24 21:10:38 2006), 转信
两个星期后,乡办进来了一个新的秘书,接替小王的工作。是个刚出校门的女孩子
,叫叶彩萍,快乐而开朗。因了她的出现,为乡办添了一些生气。小王的死终被慢慢淡
去,我们不再被噩梦困扰后,长河也回复到正常的工作状态。
清泉岗村的开发已进行一半,长河的情绪慢慢高涨,一切又回复到以前。
虽然痛于小王的死,但是,这件事终于过去了。
长河在一次酒后,十分感伤地说:“南屏,我明白了,那天晚上,那个影像,
他为什么要伸出一根手指。”
思绪又被撩起,想起小王,心中是伤感的。听了长河的话,却又有几分好奇,
抬了头看他。
长河一字字地说:“一根手指,就是,一个人!!”
我恍然大悟,它伸出一根手指,原来,它的意思,是要索一个人的性命?!是
这样的吗?是这样的吗?
那么,是因为小王的死,让我和长河得以保全了吗?
小王,那个年轻的生命,就这样去了,我们居然一筹莫展。是该庆幸那个人不
是自己吗?没有,至少我没有这样的感觉,如果,如果在灵异事情不能解释的时候,也
像他那样积极一点,或者,我们反倒不会失去他。现在他的死保全了我们,却让我们百
思不得其解,在这件事中,他一直在找着破解的方法,甚至求来了符,为什么,去的倒
是他??
我们仍然去张望的餐厅聚会,仍然喝酒,少了小王,总觉得气氛很沉郁,但多
了小叶,小叶是个可爱的女孩子,她的活泼,让大家或多或少有了一些欢笑。
日子,应该就这样回复平淡了吧。
日子,真的就这样回复平常了吗?可为什么,我的心中还是有一些隐忧呢,莫
名的隐忧?
长河不再走夜路,只要下班,立马回去了,如果有时讨论什么事迟了一点,他
就不回去了,和我或国立挤睡在一起。
现在,我似乎可以放下心来和紫月花前月下了,可是,因为那份莫名的隐忧,
而且乡里的发展规划方案一直在更新中,我仍然和她有着一段距离。
经过大学那场失败的恋爱,我似乎不再对感情方面这么狂热,当然不是“曾经
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只是莫名地,我就是没有办法让自己全身心地投入。
是不是因为自己心中还有什么期待?那么,我又在期待什么呢?
姑且把这份感情归于因为工作太忙,因为小王的死,所以我现在没有心思吧。
吃过晚饭后天色还早,八月的天气白天比较长,回宿舍时经过小王的房间,我
迟疑了一下,轻轻推开门。
小王的房间自他死后一直空着,收拾他遗物时我将他房间到处张贴的符已拿掉
。但现在推开门的时候,感觉有一股气息扑面而来,说不清是什么气息,感觉很温暖,
很熟悉,很特别。但是,房间里面是空的,没有,什么也没有。
桌椅的摆放还一如前,那张放电视的台上电视已搬走了,只剩一片空落还突兀
地空在那里。 我慢慢地在椅上坐下,看着空落落的床,看着面前的桌。小王生前,
最喜欢把没做完的方案和报告带回宿舍,打开了台灯,在灯下奋笔疾书。他说在计算机
前不如在他宿舍有灵感,他文采很好,脑子灵,不管是乡政府发文,还是一般的评审稿
,文稿,计划,方案,总是很有效率地完成,有大半就是在这张桌上完成的。现在台灯
也已经搬走了,桌上空空的,让人莫名伤感。
轻轻叹了口气,却惊异地发现,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浮了上来,真的,真的有一
种很熟悉的气息,在我身边围绕。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是无
法体会的。
窗子是开的,傍晚的风轻轻吹进来,撩动着窗帘,这几天天气都很好,空气中
飘动著作物成熟的醇香。我慢慢走到窗前,窗前什么也没有。但我分明感觉,这里不只
我一人。
轻轻揉了揉太阳穴,这又是我的错觉吧。
“砰砰”,响起了敲门声,这声音断断续续,可以敲门的人有一丝不确定,我
走过去开门,原来是黎国立。
看见我,他长长地呼了一口气,说:“南屏,是你,怎么不开灯呢?”
我笑了笑,我知道他何出此言,说:“现在还早,进来看看,所以没开灯。”
国立不好意思地笑了,进来转了一圈,对着我说:“南屏,你也别想太多,早
点去睡吧。”
把国立送走,再回到桌前坐下。小王的日用品全都收走,但还留下了一些书籍
,翻看着他的书,时间慢慢地过了。
那种熟悉的气息又围绕过来,风从窗口吹进,感觉有点凉意,我去关窗子,八
月初九,上弦月,清冷的光辉。顺手拉上了窗帘,树影映在窗上,不规则的花案,明明
灭灭,时大时小。
忽然一种莫名的恐惧袭上来,心跳开始加速。
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我呼地站了起来,分明觉得,小王在对我微笑
,还是那样明朗的,还是那样略带了几分懒散的微笑。
我对小王肩上打了一拳,真实的触感,我说:“你小子这些天去哪儿了!”
“回家去了一趟!”他的笑真诚而温暖。
“回家也不和我说一声,前天做了个梦,梦见你遭遇了车祸呢!”
“哈哈,你又咒我了,好好的怎么会车祸!”
于是,十分高兴地去拉他的手,忽然,面前的小王不见了,我叫:“小王!”
身后一阵冷飕飕的感觉,回了头,见到了小王,向外凸出的双眼,脸上还有血
迹……哪一个是小王,哪一个才是小王,恍然想起,小王遭遇了车祸,并不是我的梦,
这个越逼越近的身影,这个凸眼流血的身影,他要做什么?他要对我做什么?
狰狞的面,看不清表情。
恍然听见一个声音空洞地响起:“你来陪我,你来……”
他对我走过来,脚底下直直地移动。膝盖都不弯,传说中的鬼,不就是这样走
路的?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风,吹起了他的头发,一根一根地向后伏去,那样清楚地刺着
我的眼眸。
他的手慢慢地向前伸,苍白的手,惨白的手,这手,不是小王的手……我开始
后退,一步,一步,脚上仿佛带了锁镣,又仿佛绑了石头,沉重得提不起,心内大急,
汗又狂涌而出。
他的脸慢慢变了,模糊,终于不见,他的手慢慢地伸到我的面前,然后,停住
,在我逐渐溃散的眼神里,出现一个影像,高举的手指,惨白的手指,一根食指!
终于崩溃,从喉中迸出一声大叫:“啊!”
惊醒,紧闭的门窗,外面树影映在窗上不规则的花案,除此外,什么也没有,
包括风。
昨晚没睡好,今天头有点晕晕的。
感觉精神不如前了,不过对待工作的热情还如以前。精神不好的原因,是应该
归于那个梦,还是因为近段心里承受了太多?
下午上班,小叶正在和郑明建聊天,看看还不到上班时间,长河也加入了。办
公室时里久违了的笑声又响起来。
小叶说:“我昨天看了一个故事,很好的故事,你们要听吗?我倒是可以和你
们分享。”
国立笑着说:“很好的故事有多好,你讲出来听听,要是不够好,今天晚上得
请我们吃宵夜!”
小叶笑着说:“哪能这样呢,我讲故事又费心神又费口水,请得不好还得破费
,会有精神压力的!”
郑明建笑:“说的是,你讲得好我们请你吃宵夜好了。”
“那个故事说三个秀才结伴进京赶考,路上遇到一个算命先生,于是三个人就
求教算命先生,到底三个人谁有机会金榜题名呢?算命先生半晌伸出一根手指,三人不
解,再细问,可算命先生说是天机不可泄露。三人问不出来,只好走了。考试过后,三
个秀才都说算命先生厉害,算得准。原来呀,这一根手指大有玄机,可能是三个人中只
中一个,也可能是只有一个不中,或者是一齐中了,或者是一齐不中,呵呵,你们说这
个算命先生高明不高明,这样的办法居然让那三个秀才佩服得不得了!”
小叶娇声笑着,我与长河对望,却是面如土色,那天夜里,我清楚地看见了那
个影子坚起的一根手指,我们去的是三个人,小王已经死了,那么,它那一根手指是什
么意思?是不是也和小叶讲的故事中那样,要我们来猜,是只死一个呢?还是只留一个
呢?或者是一个都不留? 小叶笑得十分舒畅:“这么有哲理的故事,当然是好
故事,今天晚上是不是要请我吃宵夜了?”
我和长河默然无声,走回各自的办公桌坐下了。
小叶暗中伸了伸舌头,大家各自归座,办公室又恢复了安静,但是,那个故事
引出来的惊疑,还缠绕在我和长河的脑海中。
这个故事,又会成为我们今夜难眠的引子吗?
什么意思呢?
昨晚的梦里,我又看到了那个手指,那么说,小王的死并不算完结,我与长河
,仍然将面临什么。但到底要面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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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她找不到能爱的人 所以宁愿居无定所的过一生 从这个安静的镇
到下一个热闹的城 来去自由从来不等红线灯 酒吧里头喧哗的音乐声
让她暂时忘了女人的身份 放肆摇动著灵魂贴著每个耳朵问 到底那里才有够好的男人
没有爱情发生 她只好趁著酒意释放青春 刻意凝视每个眼神 却只看见自己也不够诚恳
推开关了的门 在风中晾乾脸上的泪痕然后在早春陌生的街头狂奔
直到这世界忘了她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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