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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liuyuxi (苍浪之水·朝夕之间), 信区: Ghost
标 题: 古术1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un May 14 19:58:40 2006), 转信
发信人: meiyouren (没有人), 信区: ghost
标 题: 传奇古术 第1~3集
发信站: 两全其美网 (Thu Oct 6 13:58:24 2005), 本站(lqqm.net)
引子:祖坟底下的古墓
"这底下一定埋著个大墓!"
牧三文指著东面那两亩已经长了半人高的高粱地,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并不算很大,
却一下惊动了不算很小的整个牧家村!
牧三文不是村长,也不是村里的大户。听名字就知道,家里生他时,只剩下了三文钱。
虽说从清末到民初再到建国,活折腾了六十几年,家里炕席底下的库存,却仍始终没看
涨半分。之所以能让牧三文的话有如此权威效应的,那是因爲牧三文有个十里八村都公
认的"绝活"——风水相术。
十几年前,正值牧三文年壮的时候,也是文化大革命闹的正欢的时候。牧三文闲不住一
双穷腿,就跑到县城里去开眼界。至於开什麽眼界,他自己也说不清,总之那段时间就
是闲不住,像鬼催似的闹心。
结果就让他遇到了被红卫兵斗的焉焉一息的穆啓铭。穆啓铭留著一把很标志性的花白山
羊胡子,看起来像是位前清的私塾先生。听围观的人说,他是县文物馆的馆员。至於被
批斗的原因,有人说他以前是位很出名的风水先生,也有人说他是古玩高手,而这所有
传说都正巧证实了他的罪名:封建遗老,迷信先锋!
"我阳寿快到了,你一定要在今晚子时前,把我背到城西二十里铺,那里有我早选好的坟
。"牧三文开始还以爲穆啓铭在自言自语说胡话,可当他发现拽自己裤腿的那支枯柴手,
竟然是穆啓铭的时候,他才知道,这句话是讲给他牧三文听的。
二话没说,牧三文背起穆啓铭就走。按牧三文天不怕地不怕的火驴脾气来说,这举动倒
也不希奇。但事後据牧三文稀里糊涂的回忆说,当时他听到穆啓铭的那句像天书似的玄
话後,脑袋瓜子就"轰"的一下啥都没有了。乃至一步步的背到二十里铺,然後再一把土
一把土的埋好,最後一跌一撞的摸回牧家村,他牧三文的脑袋瓜子始终都是啥都没有的
。可解释不清的是,就在恢复清醒的第二天,他牧三文竟眼明明的忽然会看风水了。每
逢哪家盖屋起房,死人墓葬的时候,都缺不了牧三文去指点指点。
这不免让十里八村的乡亲父老有些想不通,他大字不识的牧三文,竟然一夜间把村民们
视爲近乎"神圣"的风水术说的头头是道,条条有理。那只有两种可能,
一:那个被斗的山羊胡子是位高人,牧三文背他下葬的时候,口传了他风水神术;
二:那个被斗的山羊胡子还是位高人,不过没口传什麽神术给牧三文,而是死後的阴身
负了他的体。
於是你就常听到有村民吃饱喝足後笑咪咪的拍马屁:三文你真有福呀,连鬼都上你的身
。而牧三文就颇爲恼火了:屁个鬼上身,是俺的祖坟好,开了俺的心窍。於是那村民就
加劲拍:咱们村都姓牧,都是一个祖宗,都埋在一块地里。哪有你好我不好的理儿,还
是你三文自己有福,鬼都上身!牧三文驴性一起就更恼火了:球!老子的祖坟——就是
好!
就这样,虽说牧三文在村儿里从事著不可或缺的"神圣"职业,但却感觉上总是只"神"不
"圣"。这委实让牧三文有点酸溜溜的惆怅。直到村长的亲爹死了,才真正的奠定了他牧
三文的权威地位。
论辈分,村长他爹还是牧三文的二叔。与情於理,都很有必要给他老人家找个好墓穴下
葬。经过一个半月另半天的勘地探测,终於选定在家族墓地的南向右西角立坟。因爲这
个穴在整个家族墓地看来,正是生门轴线穿过的方位。而且遥遥背靠最高的祖坟头,前
面一条小路蜿蜿蜒蜒曲折迂回,按风水像意讲,道路人车来往,其性如水,正应了後靠
山前抱水的阴宅吉形,这样的好穴虽不足奇,倒也难得,一定会荫佑村长这一支脉的子
子孙孙,温温饱饱,福禄绵长。
可没想到的是,就在动土挖穴快要完工时,竟然发现穴坑底下还有座墓!
经全村上下五十几户,三十多位上了年纪的老辈人开会讨论,一致断定这座坟下墓,不
是祖宗留下的。那如果按这推断,这座墓至少在牧家村成村之前就已经埋在这里了,这
样算来,这座坟那可是有年头了,至於这个年头的单位是上百年还是过千,在村民们的
脑袋中是一个很抽象的概念。用他们自己来形容的话:这古坟的年头……应该比评书里
秦琼卖马的还要早。
经过牧家村第二次扩大会议一致决定:——挖出来看看!
很快压在墓下的那块厚重的青石板被掀开了,村民们也很快惊喜的发现,这不但是古墓
,而且是座保存完好的古墓。村民们很自觉的发动起来,把古墓里的东西小心翼翼的一
件件搬出来。然後在村长和牧三文的主持下,把几十件仍很耐用的罎罎罐罐铜铜铁铁,
以绝对公平的方式,分配给全村老少爷们。
无疑,这次意外重大发现,不但极大提高了村民的生活质量,也同时发现了,原来牧三
文的风水相术还可以反过来用,这样每个适合安坟立穴的风水宝地,岂不都有可能埋著
藏有很多罎罎罐罐铜铜铁铁的古墓?!
於是你就会看到村里有辈分的人会经常很偶然的遇到牧三文,然後很偶然的异常亲切说
:诶?这不是三文吗!我家那把锄头不能再用了,你能不能下次挖墓的时候,给我捎件
带铁的东西。或有嫂嫂婶婶类的婆娘直接登门:三文兄弟呀,你大侄子家的咸菜缸裂了
,要有大一点的陶罐,可要给俺留著呀!再於是牧三文就真正成了他期待已久的"神圣"
级人物。显然,人对现实利益的渴望,确实要远远大於对死人的期待。
牧三文也的确没让他的父老乡亲们失望,在以後的几年间接连又发现了几处重大发现,
伴随著牧三文的丰功伟绩,他利用脑袋瓜子里被称之爲风水神术的本事,也越发的炉火
纯青起来。每让他看中的地方,锹镐下去,十有八九便刨一座古墓出来。虽然或大或小
,或古或老,但大多都有收获。不消几年,牧家村利用这些挖出来东西的普及率,已经
达到了近80%。据当时公社的一位售货员证实:大概有两三年,除了油盐酱醋外,几乎
没看到牧家村人来买过其他生活用品。
後来更有一位见多识广的考古学者,当他不经意的走进这个底矮破陋的小村子时,差点
当场晕死过去。且不提大嫂用来扎发髻的是根镂花的象牙筷子,也不讲用宋代官窑的青
釉瓷碗装剩饭。最让人晕了再晕死了再死的是,七旬老太戴在手指上用来缝裤补袜的顶
针,竟然是唐代宫廷御品银饰;再转头定睛一看,用来喂马的草料槽子,居然是汉末三
足铭纹铜鼎。天那,这是什麽地方呀?!随手摸出一件,都足以惊世骇俗!
而这所有一切加起来,也不如牧三文最後发现的那个墓!!!
几乎全村的男女老少都已经聚集到了那两亩高粱地前,此时的牧三文正带领几个青壮年
把一根又细又长的铁锥直插入高粱地面。这是牧三文发明的一种探墓工具,功能上有点
像传统盗墓工具洛阳铲。但它头部呈锥型而不是铲状,所以要比洛阳铲探的快。以牧三
文的多年经验,根本不用看到地下的土样才能评断是否有墓,只要闻闻铁锥头带出来的
气味,就足以肯定了。
而这一次闻过拔出来的锥头气味後,牧三文脸上的表情,给人感觉有些不太肯定了。不
太肯定并不是怀疑有没有墓,而是这个墓太有些不同了,是牧三文从没接触过的,虽然
牧三文并弄不清中国有几个朝代,但以他的估算方式,恐怕要比他发掘最古的墓还要古
上不止上千。并且那气味古怪的让牧三文有些不安,像是有很多不可预料的东西在里面
骚动。
此时他莫名其妙的想到了穆啓铭,这已经是最近一段时间内的第三次莫名其妙了。牧三
文不自觉的想到了村民们曾常说的那句话:是穆啓铭阴身负了他的体。但很快牧三文又
否定了这种想法,因爲这十几年来他不但吃的饱睡的香身体棒,甚至连个梦都不做半个
,更不用说穆啓铭的模样早被他忘到哪辈子去了。至於他忽然无师自通的风水相术,除
了口头上的祖坟好,三文心窝子里有时也会倾向是穆啓铭在从县城到二十里铺那段最後
寿程里,搭在他肩头耳旁亲口传给他的。但一想到爲什麽对那段回忆总是一片空白,他
又倾向於祖坟好了。
爲此他也的确好好的勘测了一遍祖坟家族墓,让他头痛的是,表面上整块墓地杂乱无序
,但如果以最高的祖坟爲中心点,按卦位上坎下离左震右兑四正像划出四个区域分别按
穴堪形,却又有截然不同的结果,或是大吉或是大凶。老牧看不懂了,他就想也可能他
的相墓本事还不到家,也可能祖坟真的没什麽。但他每每一步步经过这片墓地时,心里
总像是压了块磨石,这并不是对祖宗的敬畏之心,也不是因爲自己总有一天也会尘归尘
土归土的回到这里,而总是隐隐的觉得,这块埋著牧家村列祖列宗,高低错落著无数坟
茔的巨大墓地,像是罩著块飘来飘去的白纱,有些看不清的东西,在牧三文眼前,隐了
又现,现了又隐。
想到这,牧三文擡起头向家族墓地的方向望去。高大的祖坟头像山样稳稳的静在那里,
茔头上的几根野草在夕风中微微摆颤。穆啓铭,祖坟山,高粱地,就像飘忽的灵幡子,
在他脑子里不停的这个晃来,那个晃去。牧三文忽然又有了十几年前那种闹心的感觉,
他预感到,大概又要有大事发生了,他不知道这大事是好还是坏。此时,铁锥尖上那种
古怪的气味,又刺鼻的钻了上来。
随著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牧三文预感的大事终於发生了。那是村民挖墓用的油灯,
点燃了古墓泄露出来的已经淤积了上千年的沼气。顿时两个挖墓的後生小子,被高高的
抛了起来,然後重重的落在面无表情的父老乡亲前。
省考古大队开进牧家村的时候,县派出所出动所有警员,已经封锁了墓穴方圆五公里的
区域。经过专业的初步清理勘测,证实了牧三文的估算,这是一座中国考古史上罕见的
西汉王墓。在考古价值上,甚至超过了马王堆汉侯墓。但同时他们也发现,除了被沼气
崩出来的那个半坑,墓道石门口处还有一个极爲隐秘的盗墓痕迹。
经过对盗墓手法和土质分析,盗墓者至少应该是明代人。因爲他们都知道,在考古界并
没有绝对意义上的盗墓者和考古者之分,他们最初甚至是同祖同源。而在这个大源流里
有一批高手中的高手,他们大都身怀风水绝学,堪地探穴,神乎其技。有的更在长期的
盗墓生涯中练就过人本事,不用眼看,过手一摸,即可断出墓里的玩意是何年代,价值
几多。
显然牧三文的本事还远没达到这个程度,但对於这个没有任何历史渊源的穷乡僻壤,出
了牧三文这样的人物也已经很让省考古队的专家学者们张大嘴巴好一阵了。他们自然就
会本能的顺藤摸瓜找到了穆啓铭,但从穆啓铭曾栖身过的县文物馆掌握的资料看,并不
比"封建遗老,迷信先锋。"八个字多多少。
考古大队并没在这个小迷团上浪费多少时间便继续挖进了,但随著挖掘过程的逐渐推进
,很快他们又陷入到另一个更大迷团之中。
专家们曾一致推测,无论是按实际状况,还是以往经验,这座汉墓都应该已经被洗劫一
空了。但绝对出乎意料的是,虽然因盗墓者的潜入破坏了封土层从而导致了陪葬物的严
重腐蚀,但按墓宅格局分布在墓室中心的陪葬物几乎原封未动。
开玩笑吗?这位身怀绝学的明代盗墓者,饿其体肤,劳其筋骨的大动土木,却只爲了在
这里开个洞,然後再视百千宝物如粪土般的悄然离去?
没多久,由省考古大队亲临现场的七位考古学者和五位汉学专家,联手拟定了一份"牧家
村西汉王墓"可延伸式总结报告。一张印有省考古大队公章及字样的十六开叶纸上简明扼
要的这样写著:
一,t墓主是谁?二,盗墓者是谁?
紧接著,以牧三文爲首的牧家村全体居民,被省考古大队招集到了麦场空地上。因爲在
墓室内找不到任何线索的情况下,一位元考古专家偶然发现了牧家村的一些不同寻常的
地方。就说这牧家村的来历,虽然村里最大年岁的人所能记得的最老的口传村志,也没
能说的清它的始建年代。可从村子和汉墓之间的分布位置来看,这分明是历代家族墓穴
守陵人的格局。难道牧家村是这座西汉侯墓的守陵人?如果是这样,汉墓的解迷就不算
渺茫了。爲了进一步证实推测,在村民们极不情愿的状态下,考古大队针对牧家村的那
座最高祖坟进行了实地断代分析。可得出的结果,却让所有人瞪大了眼睛。高祖坟的确
切年代竟然是与盗墓的年代完全一致,也就是四百多年前的——明代!
考古专家们又开始拍脑袋了。如果牧家村真是盗墓者的後代的话,那又爲什麽以守陵人
的格局在这里风雨不动的世代繁衍了近五百年呢?难道他们是在等著什麽吗?
汉代的陵墓,明代的牧家村。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呢?
"明代?明代是啥东西呀?"还是牧三文火性子,憋不住第一个扔出了话。
"明代,明代就是这村子建村的年代。"
考古专家顿了顿然後又补充著:"也是那个盗墓者的年代!"
考古专家的一句回答,顿时引起了麦场上所有牧家村人的骚动。
但很快考古队的人发现,牧家村人热烈骚动的主题,除了对自己祖先的啧啧称奇、无比
赞叹外,又对牧三文进行了重新定义:原来三文不是那个山羊胡子负体呀,是咱明代祖
宗爷的转世!
终於在立时半年零三天牧家村"西汉侯墓"考古发掘及後期调查後,省考古大队带著诸多
疑问和疑问,幽怨的离开了牧家村。在他们最後的可延伸总结报告上这样写著:
一,t墓主是谁?二,盗墓者是谁?三,牧家村是……
除了那张盖著大大公章的可延伸报告,牧三文算是此次考古队的最大收获了,省里批准
这个虽然大字不识,而且不知道是守陵人还是盗墓者的後代到省考古队工作。因爲有一
样他们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牧三文那寻脉断坟的绝技。
牧三文临离开牧家村最後一天,他又独自来到了那块巨大的祖宗坟地里。他听不懂考古
大队那些专家们的语言,至於守陵人还是盗墓者更是一头雾水。但这至少从某些方面证
实了他对家族墓地的复杂感觉。这里确实隐藏著一个埋了至少近千年的秘密。这秘密在
他心里抓了心似的翻腾著,可就是没个明白的头绪。
於是牧三文的火驴脾气又犯了,偶尔牵牛晚归的村民,借著最後一线天光,看到一个枯
瘦挺直的身板,就象被风蚀了的碑柱,倔硬的戳立在静穆寂大的家族坟地中,从黄昏一
直到天明。
就在牧三文及考古大队全部撤走的第三天,牧家村所在的县城区内发生了一次3.4级的轻
微地震。据当时的广播消息和牧家村民衆的口头流传,那只是次微微有些类似颤动的感
觉,并未造成任何人畜伤害。就在他们象往日一样从复著年复一年的劳作生活时,谁都
没有注意到,这次地震在牧家村的巨大祖坟地里开了一条浅浅的裂纹。正是这条裂纹让
原本复杂的风水格局里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变化。
同时这次地震也奇妙的改变了一个与牧家村有著千丝万缕因缘人的墓穴真脉,他就是—
—穆啓铭!
从此,一个设计了近五百年的风水大局被悄悄啓动了!
做人要厚道,转载请注明来自猫扑(mop.com)
(发帖时间:2005-03-01 14:49:25)
--- shawdon【永远的蓝黑球迷】
【楼主】 (1):第一章:命火
梁库做了一个梦,他梦见自己在火里洗澡,简直舒服的一塌糊涂!
糟糕的是醒来後,他忽然发现自己有点发烧,而且越烧越大一烧就是半个月。不知道是
脑子烧的有点糊涂,还是事情越来越有点不对劲,梁库开始怀疑是不是那个"好梦"惹的
祸。
梁库找到了落在省城西角的观音寺,那里的墙根儿底下蹲著一排各具丰姿的算命先生。
他挑三拣四的选了位头发花白双眼已盲的老先生蹲下来。
问:能解梦不?
答:能。
问:解的准不准?
答:解了才知道。
梁库心里"靠!"了一声:说的一点没错!
梁库把那个梦,以及有趣的发展过程,一五一十的全讲给瞎先生听了,虽然某些细节有
点不太客观,但总体上还是保持了原创。
瞎先生听了,终於在沈默了一分半後说了一句话:"你吃药了吗?"
靠!如果梁库体力允许的话,他肯定一口血吐出来。怀疑自己是不是来错了地方。
瞎先生最後还是回到了主题:"按梦理上讲,梦大致分体梦外梦、白梦夜梦、正梦反梦、
直解梦隐意梦。而你这个梦……,是个好梦!"
梁库觉得玄乎乎的,抻著脖子继续听:"自古就有句老话,叫"火烧旺运",看来你是要"
鸿运当头"了!"
晕个头!梁库差点哭出来:"我自打作了这个冒火的梦,活了二十几岁不但头一回发了半
个月的烧,而且不走运也就算了,可偏偏更倒楣了!"
刚说完,旁边一位正抽著烟的先生,竟奇怪的被自己烟灰烧著了裤子。一边排打著跳动
的火苗,一边狂呼倒楣!不知道是不是凑巧,与此同时,街边一家卖拉面的煤炉竈竟然
把旁边的桌布烤著了,引起老板娘的一通駡街。
梁库幸灾乐祸的:"看见没?看见没?这回不光我自己烧,就连我身边的人也烧起来了!
你说倒楣不倒楣?!"
瞎先生虽然看不到,但的确听的很清楚。他皱了眉:"奇怪!你能不能把你生辰的年月日
时给我看看?"
这老家夥又要骗我掏钱算命?梁库眼珠子一转:解梦三块钱,算命五块钱,老家夥既然
解梦没解准,正好我顺理用解梦的钱算命,划算划算!
瞎先生嘴里默默的叨咕著口诀:"1981辛酉鸡年生人,又是冬月,金水滔天那!偏又日元
属火,天冲地克很凶险,幸得寅时出生,阳木正生阴火,才不至於命局无救。"
掐算到这里,瞎先生眉头稍抒,开始向梁库宣读通俗版本:"你命里火很弱,所以个头不
高,肤色稍暗。你爸妈很疼你,除了6、7岁时身体多病,一切都还正常。你上学费了一
点力,考上了大专,应该是学语文的,毕业时走後门送了点礼,进了本市的一家中学教
书到现在。"
瞎先生一口气说完,最後总结到:"总体看来,你的命平平稳稳,没有什麽特别起伏的地
方。虽然日元属火,但太弱了,这次梦火发烧不像是命局里泄出来的,买点白加黑、芬
必得一类的感冒药就好了。"
这下梁库心里可乐开了花,不是因爲算的准,而是竟然几乎一样都没算对,看来钱是不
用给了。
梁库慢慢站起来,强作失落状:"解梦解不准我也就不说啥了,再给你次算命的机会吧,
可还是一样都没算准!"
梁库的举动引起了其他算命先生的注意,纷纷围观过来。梁库继续失落著:"你算我长的
不高,让周围的师傅们看一看啊,我这没1.80也至少1.75的个头,在中国广大人民群衆
中就不算高,那也不能算矮吧?!"
"我妈确实很疼我,但我爸早在我懂事前就已经不在了。"梁库失落的语调似乎又多了点
味道:"你算我的命平平稳稳还算正常,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正常,听我妈说我们家祖上十
辈人都是一脉单传,而且不管怎麽努力,都穷的只能今天赚出明天的饭。我自打被生下
来,就好象是专门用来供老天打击的物件,总是有无端倒楣透顶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
"
梁库的语调开始有些激昂:"我爲啥来找你?因爲我买药最少也要花10块钱!来你这看看
这梦究竟对我有什麽影响,不敢想有什麽好的影响,反正穷了这麽多年我也习惯了,可
千万别再有什麽更坏的事情了!"
梁库做最後结案陈词:"你说,你还能要我的钱吗?!"
现场很静,能听到庙塔上轻微的风铃声,能闻到大殿里飘出来的檀香味。
如果用确切一点的词形容的话:在场的几位先生都已经听傻了。当然他们不是因爲眼前
这位青年人有这样苦大愁深傻的,而是一致认爲这小子实在是难得的人才,竟然爲了几
块钱,能编出这麽一大段动人心弦的故事。
瞎先生就更加不会相信了,要论解梦批八字的本事,瞎先生虽在省城中排不上前五百强
,但在观音寺外这一片儿还是响当当地。
瞎先生不自觉的念叨著:"不可能!不可能!我算了四十几年的命,要说批准八成,那是
骗人。但无论多怪的命局,我总归能批中个三四成是决没问题的!是不是你生的年月日
时记错了?或是……。"
瞎先生本想说,或是你想赖账不给钱。这种人他遇的多了。
这下可把梁库给惹火了:"诶呀!你们不信是不是?那就打电话叫110来!跟我练,靠!
我穷我怕谁呀!"
一句话,就把在场的先生们全都给镇住了。梁库翘著嘴角有点奸的瞥了瞥两下的先生们
,然後象电影里的慢镜头一般,潇洒转身开步走。但好象想到了什麽,回头看了看那位
头发花白残残弱弱的瞎先生,又走了回来,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三块钱来,放到瞎先生的
手中,然後嘟囔著:"看在你算中了一件事的份上,给你三块钱,我皮肤确实有点黑,因
爲我每天都要在太阳底下拣垃圾讨生活。"
所有先生都忽然发觉,这小子不但是难得的有点奸的人才,而且很有趣!
瞎先生攥了攥手中的那三块算命钱,茫著一双枯眼瞪著半空。忽然对著年青人的背影慢
慢说:"你的命的确很少见,是我几十年来第一次碰到的。如果你的八字真没记错的话,
大概只有一种可能……。"
听到这句话,已经走出几步的梁库又停了下来。
瞎先生继续自顾自的慢慢说:"解放前我曾听我师傅说,在我们这行里相传有一类高人,
能利用人的八字或祖坟风水改命。但这类几乎通神的高人在前清就几乎已经绝迹失传,
而且他们通常只会因爲大机缘才爲人改命设局。如今,不可能,不可能……。"
梁库听完,满不在乎的撇了撇嘴,继续潇洒开步走。
这个叫梁库的小子的确很有趣,不管你怎麽不确定的看他想他,但有一件事情是千真万
确的:他刚才说的每句话,都句句属实!
梁库的烧越来越厉害,一路眼前冒著金星走到了他的据点。这是一座连著300多台电脑的
大型网吧。里面的服务员小川妹阿红,每天都把空饮料瓶存到门後等梁库来拿。梁库有
时候满自我陶醉的,老天虽然处处跟他做对,但有一样还是挺关怀他的,那就是让他有
种与生具来的魅力。尽管在别人看来,真不知道这个穷了十辈子的倒楣蛋儿,魅力究竟
藏在何方。
美滋滋想到这的时候,梁库忽然发觉今天的情况有点不对。网吧所有服务员按大小个列
队在大门前,正一字排开接受著网吧老板刘蛤蟆的训话。
当再看到旁边的那袋熟悉的饮料瓶和一脸委屈的阿红时,梁库知道,这次训话主题,大
概由他而起。梁库有点不爽了,靠!就几支空饮料瓶也能让你刘蛤蟆这样吗?你就是再
有钱,也不至於拿我们这帮社会基层来显吧!
梁库故意走到列队旁蹭来晃去,好让刘蛤蟆发现自己,然後再来个人蛤大对决。靠!我
穷我怕谁!可偏偏这个四肢细短、肚子肥圆的刘蛤蟆是个很有风度的人,他从来不跟外
人发脾气,即便是拣垃圾的倒楣蛋儿也决不!
梁库就更加恨的直痒痒了,靠!有朝一日,老子非拿钱把你给压死不可!但一想这似乎
不太实际,於是又换,那就用饮料瓶把你个癞蛤蟆压死!
正想的过瘾,忽然网吧里厨房莫名其妙的失起火来,上网的人纷纷挤窜而出。刘蛤蟆一
蹦而起,指手画脚的开始灭火。梁库拍手大笑:"哈哈,烧的好!烧的妙!烧的蛤蟆呱呱
叫!"阿红趁乱走过来,带著甜美川音急著声:"还不快点儿把瓶子拿走!"
梁库嬉皮笑脸的:"哈哈,火烧刘蛤蟆,看来我这个霉王真是功力非凡那!"
阿红狠掐了一把梁库:"连我也跟著倒楣!"说完,向网吧跑。
梁库边欣赏当前美景,边拣起地上的垃圾袋。他忽然想起来什麽,觉得有点不对劲,刚
才算命先生被自己的烟灰烧著裤子,拉面炉竈烤著桌布,现在网吧厨房又莫名其妙的失
火,怎麽这麽巧,会跟他那个发烧的"火梦"有什麽关系吗?
--- shawdon【永远的蓝黑球迷】
【楼主】 (2):第二章:人面风水
忽然,随著一声尖锐的刹车声,一辆巨型油罐车斜停在梁库身旁的车道上。司机像是火
烧屁股一样从驾驶室里窜出来拼命的狂打手机,梁库看得即糊涂又有趣。可当他顺著长
达15米的油罐车厢往後看的时候,他张大了嘴巴,因爲巨型油罐的尾部正轰轰烈烈的窜
起火苗!
梁库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想跑,可又忽然觉得有一只手拎起自己的脖领子,然後重重的把
他摔到油罐车的驾驶室中。接著他就看到一个跟自己差不大的年轻人坐到了司机的位置
上。显然就是这小子把自己给摔进来的。
梁库实在觉得这小子有点莫名其妙,而且扮酷扮过头了,尽管是他把梁库摔进来,但好
象什麽都没发生过;尽管这辆见鬼的巨型油罐车随时都会炸毁整条街,但他竟然面无表
情还有点从容不迫的啓动危车!
最让梁库受不了的是,在他狂吼三句:"你想干什麽?你想干什麽?你想干什麽?"之後
,这位酷哥只冷冷的回了两个字:"救火!"
靠!全他妈疯了!
巨长的火罐车疯了一样在市区干道左冲又突著,粮库发现自己的怒吼并没起到威慑作用
,开始来软的:"你谋杀还是劫持呀大哥?我一没钱二没色,就是把我剁了卖肉,也赚不
了几块钱那!我家里还有体弱老母要养,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老妈可怎麽办那!你
要非觉得我有什麽利用价值的话,那就拜托照顾一下我老妈了,您贵姓?家住哪里?电
话号码是多少?……"
梁库象个深宫怨妇似的死缠乱打没完没了,忽然听到酷哥冷冷的:"你家穷了十辈,你做
了次梦,发了次烧,你走到哪里哪里就经常莫名其妙的失火。"酷哥很帅的往左打了次方
向盘,继续冷冷的:"知道吗,这次火就是因你命局引起的!"
梁库忽然觉得这个很屌的家夥,不但屌而且还有点神!这小子到底什麽来头?梁库不说
话了。
当人安静下来的时候通常会很清醒,梁库到这时才发现车正往城北开发区走,梁库惊惧
的:"干嘛不往最近的南郊走?"
酷哥也不理他,自顾凝神前方姿势潇洒的驾驶著。
世界大乱了!省城市区中心的几条主干道上,被这辆满身风火的巨无霸搅得天翻地覆!
两驾摩托被这壮观奇景惊呆,竟然把摩托开进了一家时装店;
一辆迎面而来的白色豪华大奔因爲躲闪不及,一头撞进路边的垃圾处理站;
整排靠站的公交大巴一顶一的玻璃爆碎撞成一串;
被超过的车流,纷纷横在了马路中央;
张大嘴巴看著横空出世的火战车,男友把霜淇淋慢慢堆到女友脸上;
几个推销人员手里的宣传单,被呼啸而过的火风吹满天!……
梁库爲了保持身体平衡,两只手紧把著吊窗扶手,一双腿死登著驾驶前台。他实在惊讶
这位酷哥的驾驶技术,在这路况繁忙的市区要道上,竟然把比两个大巴加起来还要长的
油罐车,驾驶的游刃有馀。
但他很快又发现,酷哥好象见弯就拐见路就闯的乱兜著圈子。梁库实在忍不住大声问:
"大哥,你到底想去哪?"
酷哥终於发话了:"南郊虽说近,但那个方位火性太旺,跟本克解不了这种命泄奇火。所
以一定要往水性大旺的北方位走!"
话音刚落,车上的收音机里就传出路况最新消息:通往城南的交通要道,因爲施工,造
成两小时的交通堵塞。梁库"靠!"了一声,真他妈邪准邪准的!他彻底服这小子了!
但可就在这时,酷哥好象神情有点软的说:"我虽知道这个术理,却……却不太认路。"
靠!粮库差点没气晕!他大吼著:"你怎不早说?!"
梁库对这座城市太熟了,他甚至能一个不差的说出每条街上垃圾桶的数量。於是两个本
不相融的年轻小子开始了合力突围。虽然走的全是刚刚能容下车身的小路,有晾在窗外
的衣服甚至都被车火燎著了,但竟然畅通无阻。
就这样,一辆满身是火、随时爆炸、飞速行驶的巨型油罐车,载著两个性格迥异的年轻
小子,伴著车内无线广播中传出来的动感时尚音乐,在这座城市百道交错的街区中,一
路冲去!而就在进入北区的最後一个路口,忽然出现了一队正过马路的小学生。油罐车
尖吼著停下来,後面留下的长达50米的刹车印,让人触目惊心。这一切把所有的小学生
都惊呆在马路中心。
火已经烧到了离驾驶室不到一米的距离了,驾驶室靠後的车墙油漆开始劈劈啪啪烤化生
烟。时间一分一秒的数著,直到最後一个小学生被清走,才重又开动起来。
终於进入北区了!看著一栋栋林立的办公大厦,和繁华的商业街区,梁库很快又意识到
一个严重问题,他大声问:"到北区了,接下来该去哪?"
酷哥:"找水性最旺的地方,这里有湖或是河吗?"
梁库:"没有!"
酷哥:"空地大的地方也可以!"
梁库:"没有!没有!"
驾驶室後墙上的油漆已经烧起来了,梁库脱下上衣不住的拍打著。
酷哥:"那我说出代表水性的东西,你听好了周围有没有,黑色的、流动的、冬天、雪、
钱、鱼、冰……。"
梁库:"没有没有没有!等等,你说钱也属什麽水性?"
酷哥:"对!在五行意象上,钱财属水!"
梁库:"那存钱的银行算不算?"
酷哥:"算!算!"
梁库:"前面往左拐不远的地方,正在起建中国人民银行大楼!"
话还没说完,酷哥猛转方向,油罐火龙尖锐著倾斜著拐入左面路口。当看到不远处一块
打著水泥桩的楼基空地时,梁库兴奋的欢声大叫起来,酷哥也忍不住露出难得的笑容。
梁库忙里偷閒趁热打铁问:"你是怎麽看出我的东西的?"
已经不太冷的酷哥:"风水,人面风水!"他瞥到一脸迷茫的梁库,随又快速比画了一下脸
:"高的是山,低的是水。"
就在粮库准备继续问下去的时候,又发生了一件可怕的事情——刹车失灵了!
巨大的油罐车,就象怒火狂龙,以山崩海啸之势冲向楼基空地上的水泥桩。梁库绝望的
尖叫著,连酷哥也不觉露出惊惧之色。
风声、火声、车声、尖叫声、轰的一声,油罐火龙终於停了下来。
梁库被摔出驾驶室老远,幸亏玻璃在撞到水泥桩一刹那间碎掉了,否则梁库的小命还在
不在可就两说了。
梁库疯了似的爬起来要跑,可忽然发现,酷哥竟被卡在了驾驶室中。本来就要爆炸的油
罐车,再经过这麽一撞,随时都可能爆炸。梁库也不知道哪来的高尚情操,竟然脑袋一
热的冲上去,用出吃奶的力,把已经昏迷的酷哥一点点拖出来。刚刚走出几步,狂火怒
龙终於爆发了,伴著一声惊天裂地的炸响,梁库和酷哥象猛的被只巨手,轻轻的推飞出
去。
当梁库在酷哥脸上拍第三巴掌的时候,酷哥醒来了。从冷冷的眼神看,梁库知道这小子
又恢复到那副酷嘴脸。
梁库望著站起来一句不说就走的酷哥,开始大骂:"你拽什麽拽?我不但不怪你劫持我,
还救了你一命!可连声谢谢都没有,你当我透明是不是?!"
酷哥停下来,当他转回身的时候,梁库却又软了:"我只是想让你帮我再看看,我还要倒
楣到什麽时候?"
酷哥静了静,然後若有所思的:"你的人面风水表面普通,但却隐藏著一个奇局,你家祖
穷了十辈人,好象就是爲了把一切力量都集中到你的身上。"
酷哥最後缓缓道:"从今天起,你的运势就象下山洪水!"说完,就再也没回头的消失在
街区中。
粮库望著酷哥远去的方向,吧嗒吧嗒嘴,不停判断著酷哥这句话的含金量。他关心的倒
不是什麽这个局那个局,十辈人以前的事离他太远。他更想知道酷哥的最後那句话:从
今天起,你的运势就象下山洪水!尽管他刚才就已经发觉自己那该死的发烧竟然神奇的
好了,但他还是不肯定这是运气转好的前兆,这完全有可能是由刚才这通过度惊吓所至
。
他再看看被撞斜的水泥楼桩,和那辆已经面目全非的的油罐车,他真想留下来做一把被
万民追捧的救火英雄,但马上又意识到,如果还是霉运依旧怎麽办?完全有可能沦落到
被施工单位或是油罐车公司索赔的地步,这年头什麽事都有可能发生。
哎,算了吧!稳妥起见,梁库最後还是决定尽快的离开这块是非之地。
第二天,当看到全城大街小巷都在传颂著两位救火英雄时,梁库就马上爲自己昨天的英
明决定做深刻反省了,也许他真的要转运了?
回去做自我揭发式的英雄,看来是不太实际了。虽然机会失去了一个,但按理运气是仍
在的呀!在翻箱倒柜的凑齐两块钱後,梁库决定用这两块家存,去验证一下酷哥的那句
话:从今天起,你的运势就象下山洪水!!!
--- shawdon【永远的蓝黑球迷】
【楼主】 (3):第三章:我爱爆发户
这是一种叫中国福利彩票的彩票,两块钱一张。正面是一幅尊老爱幼的美术画,背面列
著中奖图案、奖金及刮奖号码。
一等奖是写著"发"字的三个方块。奖金8000元人民币。
二等奖是写著"东"字的三个方块。奖金1000元人民币。
三等奖是三个方块"西"。奖金50元人民币。
四等奖三个方块"南"。奖金10元人民币。
五等奖三个方块"北"。奖金2元。
梁库觉得这些写著字的方块很眼熟,很象平时拣垃圾时街头巷尾人们同心协力、废寝忘
食搓著的一种叫麻将的东西。
梁库拿著彩票的手有些沈重。这不能怪他,这毕竟是二十几年以来的第一次。
梁库用手指甲小心翼翼的刮开了对奖区的第一个方块,我们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在加速。
第二个方块的时候,我们能看到他的呼吸在急促。
第三个方块的时候,……他不动了。
当看到梁库那支捏著彩票抖的象八十岁老太的手时,坐在打票机後长著一双三角眼的老
板娘,不得不觉察出某些严重性。
"中了?"老板娘问。
"恩!!!" 梁库狠狠的点点头。
"一奖?"老板娘二问。
"……" 梁库晃了晃头。
"二奖?"老板娘三问。
梁库慢慢把票递了过来,那支手抖的已经快不行了。
当老板娘很郑重的接过来,在三仔细对证後,差点鼻子没给气歪。
"10块钱也能让你成这样呀?!!"老板娘的三角眼几乎要瞪破了。边说边极爲不屑的拿
出10块钱摔给梁库。
碰到钱的一刹那,梁库的手像是触了电似的抽了回来。在他的记忆中,似乎根本就没有
幸运这两个字。每天能不太倒楣,已经算是很走运了。而现在他竟然中了10块钱!!!
的确,他太需要一点时间来适应了。
20分钟後,梁库把手中的10块钱全买了七彩星。这回他中了三等奖。接著他又全部下注
。就这样,在以後的两个小时里,在这间生意冷清不起眼儿的彩票点,一个著装寒酸的
普通青年,缔造了本地乃至全中国彩票史上的一个绝无仅有的奇迹。他横扫了一切可以
当天当时开奖所有种类彩票的头奖、二奖、三奖!
他的动作越来越机械,眼神却越来越狂热。可惜这精彩的一幕只有一个观衆,就是那位
精神已经开始崩溃的老板娘。
梁库的手忽然停住了。他把所有在这里能领到的现金和中奖彩票一张张叠好,放进那个
与他形影不离平时用来装垃圾的破旧旅行袋里,然後一声不响的走出这间跟往常并没有
什麽不同的彩票中心。
梁库提著那个破旧的旅行袋走上人行道,当走出街口时又上了另一条街,然後再上一条
街。就这样,面无表情的梁库,毫无目的的沿著迎面而来的街道不停的走下去。
直到天黑了,路灯亮了,行人少了,他才在家附近的一个废弃工地停下来。他花了一块
五毛钱买了有生以来的第一支啤酒。
在这里,他能远远的看到家里亮出的一点昏灯。
就在他咽下第一口啤酒的时候,他哭了,然後他笑了。
他又哭了,他又笑了,他再哭,他再笑……。
没人能感知,一个释放了十辈人泪水的23岁青年,此刻,他承受的是什麽!
一周後,还是那套装束的梁库,还是提著破旧旅行袋的梁库,出现在新街口右转街边那
个连著300多台电脑的大型网吧前。
梁库虽然读的书少,大多都是垃圾拣回来的,但却很懂得一个道理,那就是一个人穿什
麽不要紧,重要的是他妈的"内涵"!
於是我们就经常看到一个貌似拣垃圾的青年,提著装垃圾用的破旅行袋,穿梭于省城的
最高档豪华场所,他每到一处都像是在不经意间,扔下一枚原子弹,然後若无其事的静
静离开。"梁库?!你死去哪里了?"第一个看到梁库的当然是阿红:"这几天你不来,瓶
子都快存三百多支了!你还想让我被老板K是不是?!"。
阿红一把拽住梁库,虽说样子像是个凶神恶煞小娇女,眼睛里却冒著说不出的兴奋劲儿
。阿红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把梁库拽到门後藏宝之地。装的满满的两大黑色垃圾袋,象两
头肥猪一样相依偎在那里。
可满心以爲能让梁库惊喜的阿红却发现,这家夥竟然是一付神经兮兮的淡泊名利样:"我
已经洗手不干了,这次来顺便了件心事。"
接下来,她就听到梁库说了那句话:"这网吧卖吗?"
现在的准确时间是: 2004年12月20日星期一上午,北京时间10点23分5秒零8。我们留意
了一下,就在梁库以绝对波澜不惊的语调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整个网吧里最後一个瞬间
的画面是这样的:一个17岁的CSER,正一枪把一个匪徒放倒;一个19岁的妹妹,刚在QQ
上打出:靠!一位25岁的青年恰巧看到尼可.基曼在《换妻俱乐部》的惊鸿一现;一位2
8岁的妙龄姐姐,刚刚发出了一张做了弊的照片……。
而这"……",是阿红在那一瞬间的第一反应。没有多少惊讶的成分,因爲在阿红神经反
射系统里,还无法识别这种近乎火星人类的声音。
而这"……",是网吧老板刘蛤蟆听到梁库对他说那句话後的第一反应,不动声色之下,
脑中飞快闪过一种可能:这小子要打劫!
但我们一定要相信,钱的力量是强大的。就当梁库从破旧旅行袋里把350叠,每叠1万元
的崭新人民币拿出来,然後再整齐的摆放在老板桌上的时候,瞬间,两个人的看法被改
变了。阿红终於相信了这世界上有外星人!
而刘蛤蟆新的论断是:钱,一定是这小子打劫抢来的!
事情终究有被搞定的时候,刘蛤蟆把一切都搞明白的时候,什麽话也没说,只是在短短
的十分钟内打了八个电话,然後对梁库说:"三天後一切转让手续办好,这间网吧……从
梁了!"事情很简单,没一个商人能拒绝100%的利润。这间网吧的成本价是175万,梁库
用高出市场100万的价格收购,刘蛤蟆唯一需要想的问题就是:这好事怎麽让我给遇上了
。
梁库娘俩还是住在那间破旧的一居室宿舍楼里,梁库并没有告诉妈妈他的奇迹,他怕本
来体弱多病的老妈承受不了这50级地震般的冲击。他只是告诉她,儿子终於找到好一点
的工作了,是在一家外企做装卸工,每个月有六百多块的大收入。就这,已经让梁库妈
感激天感激地的半个月没睡好觉了。
梁库又把上下左右邻居的房子几乎全买了下来,先重金聘请了一位曾给市长管过家的专
业保姆假伴成邻居住下来,利用一切机会和梁库妈处的火热以便照顾,然後又因爲捐了
100万给老年基金会,而感动了省陆军总院的副院长,亲自以私人身份,通过保姆一点点
的接近梁库妈,神不知鬼不觉的爲她查病治病。
梁库妈在儿子的细心照料下,身体一点点的好起来。但也越来越觉得这世界怎麽就是哪
里有点不对劲儿,有点虚飃飃的不塌实。
梁库在过著他的幸福生活时,也一直在想著一个问题:从发烧著火到今天的巨万之财,
这一切都太突如其来了,那这一切会不会有一天也会突如其来的消失呢?他买下网吧一
是爲了实现自己以前用钱压死刘蛤蟆的承诺,二就是爲了这个原因,以防万一先置备个
産业放在那里。但他还是不放心,因爲他比谁都知道,人倒楣的时候,喝凉水都会塞牙
。
--- shawdon【永远的蓝黑球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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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父曰:“子非叁闾大夫与!何故至於斯?”屈原曰:“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
醒,是以见放。”渔父曰:“圣人不凝滞於物,而能与世推移。世人皆浊,何不 其泥而
扬其波?众人皆醉,何不哺其糟而 其酾,何故深思高举,自令放为?”屈原曰:“吾闻
之,新沐者必弹冠,新浴者必振衣;安能以身之察察,受物之汶汶者乎?宁赴湘流,葬於
江鱼之腹中;安能以皓皓之白,而蒙世俗之尘埃乎?”渔父莞尔而笑,鼓 而去,乃歌曰
:“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遂去,不复与言。
※ 修改:·yuyu 于 May 15 15:23:12 修改本文·[FROM: 219.217.253.247]
※ 来源:·哈工大紫丁香 bbs.hit.edu.cn·[FROM: 219.217.251.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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