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host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liuyuxi (苍浪之水·朝夕之间), 信区: Ghost
标  题: 古术27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un May 14 21:14:28 2006), 转信

第五章 第八盘棋(中)

此时更有一位长得跟黑熊般的汉子闷声闷气道:“不光你们六甲旬,这里还有大把五行
族的

人在!”

这一惊天变化真是让坑地众人一半喜来一半忧。

土族人纷纷露出吃惊之色,只有土守形还镇定如一,似乎对此情况早有预料。

朝歌一帮众人喜上眉梢。

梁库几步冲到前面,拍手大叫:“好哇好哇!人民群众的力量就是大!”

情绪高涨间,忽然从左侧坑边上咕咚一声掉下一人来。

显然重量不轻,因为土族人的包围,正好挡住了朝歌等人视线,连坑边的人都不知道发
生了

什么,纷纷向出声的地方望去。

忽然一人抽筋似的爬了起来,梁库垫起脚尖使劲的往那边看,只见一个瞎了一只眼的胖
子,

正像泼妇般对着掉落处的坑外大骂:“妈妈姐姐妹妹的,是哪个杀千刀的把我给推下来
的?

不要以为装成看热闹的我就看不出来了!

“排骨精你给我出来,我就知道准是你把我推下来的……”

看着这位如碎嘴婆娘的独眼胖子,众人先是一愣,随即又微笑起来。

这不正是那天坑底决斗一胖一瘦中的胖子吗?就不知他骂的那位排骨精是不是那个瘦子
了。

那胖子还在不依不饶,喋喋不休饶有趣味的骂着,忽听到右侧坑边的人群里一个声音冷
冷的

传了出来:“你骂够了没有?”

话音刚落,包括胖子在内的所有人,又都呼啦向右边转过来,一个精瘦阴郁的中年人在
人群

里露出半身来。

可不正是那个瘦子!

胖子一看到瘦子,两眼便更加冒火了:“你妈妈姐姐妹妹的,不要以为你跑到这边就可
以骗

到我了,就算不是你亲手推的,也是你找人帮忙的!想整死我,你再等五百年吧!呸呸
呸!



眼看胖子落下的地方距离瘦子这边有几十米,显然不是瘦子推的,但好像两人是天生的
冤家

对头,尤其是这悍妇似的胖子,好像天下所有针对他的坏事都与这瘦子有关一样。

梁库看着好玩,大嘴笑得跟海碗似的,于是扯着嗓子向胖子喊:“我说这位老兄,都是
自家

兄弟,别骂了,攒着点力气,这还有活没干完呢!”

说着梁库向土守仁狠狠瞥了一眼,这所谓没干完的活,当然指的是土族人了。

现在在他梁库眼里,土族人实在成了天下最恶的人。如是论罪排名,土守形第一,那欺
骗了

自己多少赞美之情的土守仁就是老二了。

梁库这么一喊还真起了作用,那胖子又连呸了几口,狠狠的跺了几次脚,然后开始往这
边走

来,经过土族人时挥手吵着:“让让道啦!让让道啦!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爱凑
热闹

!”

胖子边吵,边连推带挤的从土族人阵中一路走来,本来严阵以待的土族人被他这么一闹
都不

知如何是好。

让也不是,斗也不是,只好纷纷看向首领土守形。

土守形微微挥了挥手示意让路,于是土族人纷纷让出一条小路来。

独眼胖子没好脸的白了几眼土族人,样子竟然也像极了悍妇。

刚走出来,梁库便迎了上来,就跟领导握手般死死握住胖子的手:“老兄,让我等得好
久啊

!辛苦了!”

虽然多日来,胖子等人都在密切注意着朝歌等人的一举一动,也在刚才几乎完整听到了
老赌

头的全版讲述,但毕竟对这个团体中的人员组成不甚了解。

看这握手的小子貌不压众,气质平平……气质平平也就算了,仔细感觉起来,竟然还有
些明

显的市井气。

于是也不上心,只是含糊带过,便直接来到朝歌面前。

上下打量一二三四眼,笑开一张有点恐怖的脸:“你就是所讲的那位神易后人吧?!呵
呵,

不错不错!真的不错!听刚才这位老师傅说,自己又对比一下,我应该是六甲旬的,就
叫我

文宣吧!”

刚说完就引起了四周众人的一片窃笑声,没想到这么婆妈的一个中年男人,竟然起个如
此文

雅的名字。

朝歌礼貌的点点头:“你好,文宣。”

本来就气血方刚的梁库见有这么多人撑腰,就更加不把土族人放在眼里了。

竟然找了个颇高的土堆站上去,向坑边足有百多号的人众振臂一呼道:“兄弟姐妹们,
大叔

大伯们,人多好办事,人多力量大,我提议:趁着天还早,我们把手底下的活先干完。
有仇

的报仇,有冤的报冤!”

尽管梁库觉得自己演讲的激情指数,已经到了相当的高度,可似乎坑边的这些兄弟姐妹
们,

并没想像中如下山猛虎般地,把土族人给收拾了。

不懂术力的梁库哪里知道,即便在人数上己方稍稍占优,但从术力的深厚上,就算坑边
所有

人再加上朝歌,也完全没把握胜得了百多年来一直一脉相承的土族人。

土守形虽然也知道这群神秘的人很可能就是五行、六甲两族人残存的后裔,但因为他们
世代

迁徙躲藏,早削弱了导引术力上的传承和完整性。

而且年岁有老到六十几岁,小到竟然有十五六岁的少年,如果真要对阵起来,想在短时
间内

配合默契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也就不是很担心,即便被可疑的老赌头真的揭穿的话,也不会受制于人。

朝歌这边也自然心里有数,只凭现在的这些人手,恐怕奈何不了土族人。

老谋深算的土守形之所以迟迟不动,是因为他没想到老赌头会真的大声的把土家掌诀念
出来



这样一来,自己的路数就被摸得一清二楚了,因此他还在迟疑着,想尽量摸清这些神秘
来人

的根底。

朝歌不给土守形喘息之机,于是对土守形冷冷道:“你想要的东西就在这里,如果想动
手,

现在就可以。”

土守形也知道朝歌用的是威逼之法,想的是趁热打铁,但又怕这个深沉难测的年轻人真
的动

起手来。

相处多日,他是知道朝歌性子的,常常做出不可预料的事情,而且沉静喜思,一旦决定
下来

的事情,那便不可更改了。

这一点早在与朝歌的第一次对接中,他就深深了解到了,凡喜欢动心机的人都善于暗地
观人



还记得牧家村那次三鼠运水,其起因就是当土守形从石函轻微的重量差别中,发现朝歌
不声

不响的暗自把臂骨又埋回祖坟的时候,就决定要暗中试探一下这位应五百年风水大局而
生的

神易后人。

直到在斗局中探出朝歌的确还只是萌芽状态的时候,也便放心的同炕而卧了。

而此刻与土守形的对视相逼中,朝歌也正在揣摩着面前这位曾和自己朝夕相处、出生入
死的

土守形。

老实讲,在朝歌心底虽每个人都怀疑过,但始终对土守形的信任多些。直到一切大白时
才如

梦方醒,其在朝歌内心造成的震撼也就可想而知。

朝歌通过这些日子的磨练,人情冷暖、心机变换,早比在省城时不知成熟了多少,此刻
他已

把土守形看得很透。

他知道老谋深算的土守形,在摸不清根底的时候绝不肯铤而走险,即便明知道现在朝歌
正在

逼他,但也绝不会贸然动手。

看着已经有些犹豫不定的土守形,朝歌向前踏出了一步。

他并没说话,就只是冷冷的看着土守形。

此时的婉姨、姐妹花也都为朝歌捏了把汗,因为她们同朝歌一样清楚的知道,一旦土族
人动

起手来,最好的结果也是两败俱伤。

虽然自从知道真相之后,几乎所有人都对阴险凶恶的土行族恨之入骨,但事隔百年后的
现实

告诉他们,让已经残缺飘零了不知多少辈人的两族人解脱家族厄运,才是首要问题,而
报仇

自有时日。

对于朝歌无声迈过来的步子,有如坑边所有人一起向他踏来般的压迫,土守形清楚的知
道,

也许现在的朝歌还只是在试探,可一旦真的超出一定界限的时候,他的步子就再也不会
收回

了。

而斗得两败俱伤也不是他的期望,毕竟土族人煞费心机的等了上百年,为的也只是家族
命运

的解脱和那珍奇巨藏的秘密。

如果从原始角度看,其实所有人都是站在一条线的,大家的目的都只有一个,那就是解
开桎

梏的坟局。

至于其他,才是之后考虑的事情。

于是就当朝歌准备再踏出一步的时候,土守形抬起了头。

那土黄的面容上,少有的露出一丝无奈,向正等待他发话的土族人看了看,然后又是无
声的

挥了挥手,接着便独自向坑外走去。

就在所有人的漠视当中,土族人静静的相继走出坑中,消失在大地中。

危机终于暂时过去了,谜局终于大白了,所有人也终于可以松了口气。

朝歌开始往外走,梁库和阿光两边搀扶着老赌头,坑边的各色人等纷纷迎了上来。

大伙都已经知道,面前这位叫朝歌的冷峻年轻人,就是应五百年风水大局而生的神易后
人。

纷纷嚷嚷中各自介绍着,这里面有老年有中年,有大嫂有姑娘,有年轻人有少年人。

朝歌看着纷纷迎来的人群,各个经过的笑容,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悲戚。

这就是受尽飘零之苦的五行族和六甲旬!从外表看来都是那么的普通,几乎放在街中,
你就

再也分不出他们曾经是谁了。也许他们现在能来的,已经都很可能像老赌头一样,是家
族的

最后一人了。

另一边的梁库却全没朝歌这种低沉,一时间呼啦啦的来了这么多人,而且还都是各具特
色的

术界奇人。

再想想自己的铁兄弟朝歌,就是他们几百年来一直护持和期盼的来世神易,大有一种豪
气冲

天的感觉。

正飘飘然不知所处的时候,不知道如何七幻八想的回想起自己的身世来,才忽然想到,
听老

赌头说了这么一大堆,好像没一处是说到关于他梁家来历的。

这就有点奇怪了,难道先前以为,梁家是专为唤醒牧氏家族的想法是不存在的?还是另
有隐

情还没被说出来。

想到这,梁库向老赌头道:“我说老赌。”从称呼上的改变就可以看出老赌头的地位,
在梁

库心中已经得到空前提升。

梁库:“我吧,忽然就想起一件事,你今天说了这么多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是不是还
有什

么事情忘记说了?”

老赌头正和婉姨有说有笑间,忽被梁库这么一问,回道:“什么陈芝麻烂谷子?别搞错
,那

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梁库应道:“哦哦,大事大事!”随后又疑惑的追问:“你真都说了?没忘掉什么重要
的事

?你再想想。”

老赌头有些不耐烦了,虽然现在已经露出真实身分,但脾性依然照旧:“啥事?总不能
没事

找事吧!”

梁库就颇为失落了,自言自语着:“难道就真没我们梁家什么事了?”

老赌头忽然想到了什么:“哦对了,你不问,我还真差点忘了。”

梁库觉得有门,乐着问:“啥事?”

老赌头:“你外公姓穆对不对?”

梁库点头。

老赌头:“你外公的坟相,据说专是为唤醒神易后人设计的对不对?”

梁库真是越来越佩服老赌头了,果然是高人,不用他说就知道得一清二楚,连连点头:
“对

对对!老赌哇老赌,你可真是个高人。我正想问你,我们梁家是不是跟你说的那位命主
神人

有特深的交情?”

老赌头却出乎意料的摇摇头:“这也是我一直想不通的,我的所有记忆里,真的没有任
何有

关你们梁家的什么东西。”

梁库几乎要把老赌头的表情逐一拆下来看了,当发现的确不像是玩笑的时候,开始有点
泄气

了。

他曾就此事问过土守形,现在土守形被揭穿之后,又燃起了希望,但得到的回答仍然是
一脸

茫然。

梁库却并不知道,老赌头从跟众人混在一起开始,就暗地里把每个人探个遍,主要为了
弄清

朝歌身边都是些什么人,没成想探来探去……就属梁库最摸不到底。

不过梁库这个人可爱就可爱在特能掩耳盗铃似的自我安慰,刚刚还一副无根的失落状,
现在

又已经眉开眼笑了。

因为他忽然认为,之所以每个人都不知道他梁家与神易的渊源,那正是证明了他们梁家
的不

一般处。

想想就知道,哪部电视剧里的大人物不是直到最后才出来的?

虽然梁库已经满不在乎了,刚才的话却让本来挺高兴的老赌头陷入了沉思。因为从梁库
的身

世和其两代人对牧氏所起的作用看,那绝不像偶然,但为什么自己家族保存的所有记忆
里,

连一丁点的影子都没有?

就这样,众人皆欢老赌独闷的回到了牧家村。

在经过那片巨大静穆的祖坟地的时候,所有人都不自觉的停下来,远远望去茔头交错、
高低

起落中的千局内藏,百煞暗生。

那里不但埋藏着牧氏子孙,也同时埋藏着各族人的百年恶梦。

突然来到的这一百多号人,着实让村长和村民们大吃一惊,这在他们的记忆中是绝无仅
有的



即便是多年前的那次汉墓挖掘,也没有这么多的人,这一大群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一下
子让

恬静的小村子炸开了锅。

不过所幸有梁库和朝歌的安排,这一大队人马很快化整为零的分配到各家各户。

在热热闹闹的一同吃了晚饭后,开始集体研究下一步的计画了。

因为虽然暂时避过了土族人的威逼,但土族人绝不会就此罢休。从种种迹象看,仍有分
布在

各个地方的土族人正在往回聚集。

很快他们的力量就会占据压倒性的优势,到时如果还不能揭开坟局之谜的话,恐怕一次
生死

大战在所难免。

所以必须赶在土族人动手之前揭开风水大局,到时不但很可能解脱两族所有尚存之人的
命运

,同时也可以掌控土族人的族运,即便不像土族人那样残忍的对待两族人,但也能给他
们应

有的惩罚。

而且最重要的是,从此可以完全解除掉土族人对两族残裔的世代威胁了。

朝歌真是万万没有想到,最初只是想解开自己的命运之谜,不料却揭出这么一个纠葛了
五百

年的风水大局。

饭后的讨论主要是围绕墓中坟局来展开,于是必不可少的集中到那事关全局根本的第八
盘棋

上。

在白天坑底的讲述中,老赌头自始至终的并未详细说出那第八盘棋的有关密事。

朝歌、婉姨心思缜密,并未主动当众提出要公开那第八盘棋的秘密。

因为虽然真相大白了,但目前的这一百多人毕竟临时聚成,互不知底,所以还是谨慎为
好。

只把那前七盘棋和以前朝歌绘制的坟图摆了出来让众人参考,经过一番推演讨论后,得
到的

一致结论与婉姨当初做的推断一样。

虽然从理论上讲,五行阵衍的核心最好为空,才能释放更大的空间让五行发生自由克化
衍生

煞阵。

但从阴宅墓地的角度看,如果这座始祖坟山要是真的为空的话,那整个庞大的家族坟群
又以

何为首呢?

既要若有若无的保持其隐隐的统领作用,又要在阵眼中发挥着五行化合的虚神之功,所
以坟

中用的是土台,土台上又用的是小石函。

一方面保证了臂骨历百年而不被腐蚀,从而在风水上起到一族之始的统领作用,一方面
又尽

最大努力减少了因杂气而干扰阵眼核心的化空之功。

因为无论是行气专一的金银铜铁,还是属性强烈的木之属性,都会影响到阵衍核心中的
虚实

平衡。

所以祖坟山中的石函臂骨,不但不是无法理解,而是实在的妙不可言了。

而就在这时,死对头一胖一瘦的一番话,更让众人对坟局有了全新认识。

第六章 第八盘棋(下)

胖子:“大伙都是从五行生克的道理上来推演这坟图棋局的,我倒是忽然发现另一个有
趣的

现象。”

说着转头对梁库道:“裤子,这里有没有手电筒?”

梁库这名字起的就是好,不同的人都会根据自己的喜好,对其进行不同裁剪和组合,生
出来

的味道也就自然不同。

梁库也早已习惯了:“有,有,这东西多得是。”说着,便从木柜里找出两只用来夜间
挖坟

的电筒,递给了胖子。

众人对胖子的突然举动很是好奇,不知道他发现的这个有趣现象是什么,更不知道他要
手电

筒做什么。

胖子在完全铺开的坟图中央,祖坟山的位置上扣了一碗,然后再根据刚才婉姨等人的一
致推

断,排出五座定为基穴的坟头来。

然后再寻了五只稍小的碗扣在上面。

这样一来,看上去就真的像是一大五小的六座坟丘了。

胖子一边唠唠叨叨的安慰大家别急,一边把最后一个碗扣好。等摆好一切,胖子又把房
间内

的灯灭掉了。

这就让众人更糊涂了,这时胖子才呵呵一笑,把手电筒拧开,一根光柱照了出来。

胖子:“大家别急,大家别急,我给大家说个实验。大家都知道用来辨别方向方位的指
南针

吧?”

众人点头。

指南针对于中国人可以说是家喻户晓,而据传,这指南针的最初发明源自风水方士。

朝歌在省城的家里有很多风水罗盘,那罗盘中最中心部位的天池中,便是一根指南针。
朝歌

虽一时还摸不清胖子要讲什么,但已隐约觉得必定跟风水方位有关。

胖子:“嗯,看来大家都知道指南针。但大家知不知道,在古代,同时还有一种方法也
是用

来定方位的?”

胖子生性婆妈唠叨,本来一句话的东西,他非喜欢拆成七八句讲不成。梁库早不耐烦了
:“

我说文宣老哥,你能不能直接点说呀?!”

胖子文宣:“别急嘛,这个东西要细了讲才说得清。”

这时瘦子冷不丁的说了句:“他是要从日影定位的角度来证明那七盘棋。”

胖子白了一眼瘦子,却并没像平常那样的激烈反驳,这倒是颇出乎众人意料。

胖子道:“因为指南针有磁偏角的误差,所以从前的古人,就用测日影的法子来准确的
定出

方位,就是这样的。”

说着,胖子又拿了根筷子,两指一掐悬立在中间祖坟山那只碗底上,然后用手电筒从刚
刚高

于水平位置,向这根筷子照去,说道:“就是根据日出和日落影子的不同方位,来确定
出方

位朝向。”

胖子所说的正是古人用来测定方向的一种正法,他的最初原形也就是“立竿见影”的这
句成

语。

具体是这样的,用绳子悬重物,使木杆垂直于水平地面,然后以杆为中心做圆,日出与
日落

时,杆投与地面的日影与圆周相交成两点。

这两点连线,就是正东西方向,然后再参考正午时木杆的投影,或是夜晚北极星的方向
用以

校正。

这方法在《周牌算经中》也有记载,虽然历朝各代都不断改进,但其原理核心都是一脉
相承



胖子在边做边讲时,老殷不时做些简明扼要的补充,样子竟然默契得很,完全没了最初
看到

的那种拼命状态。

大家自从那次坑底观斗,就对这一胖一瘦留下了深刻印象,也就自然一有机会便想知道
,同

是六甲旬的他们为什么如此以恶相对。

这不问还好,白天往回走的路上,婉姨还只是试探性的提了那么一点话头,那叫文宣的
独眼

胖子便唾沫横飞的讲述了事情原委,自然也是骂声不绝。而也在这骂声中,知道了那被
称作

排骨精的瘦子叫老殷。

原来这一胖一瘦的文宣和老殷,曾是同一个地质勘测队的测绘员。

据胖子说,这老殷为人阴险,再加上彼此都隐隐发现对方是身怀术力的人,出于家族的
危机

感,时刻互相提防着。

也因此两人虽然同在一个队里,却很少往来。

但就在一次工程项目中,因为老殷的失误造成了巨大损失,虽然没有死人,但经济财产
却损

失惨重,完全够判重刑了。

但老殷却把这个责任,嫁祸给自称很热心和善良的胖子身上。

胖子洗罪无门,便开始了逃亡生涯。

事后不久因为怕事情败露,老殷也辞职迁居而走。

期间在外逃亡的胖子终于找到了隐居在一个小镇上的老殷,便要老殷去自首,还他清白


但老殷却死不承认,反倒劝胖子自首。

这下可惹火了胖子,于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既然你不让我好,那咱俩就一起死。

于是两人就开始了逐渐升级的殊死相搏。但怕泄漏出家族的底细来,所以无论怎样恶斗
,都

完全不用术力相击。

而且两人本都是有家室的人,老殷不胜其扰,于是干脆把家安顿好,便也像胖子般过起
了逃

亡生涯。

只是与胖子不同的是,胖子是在躲避罪刑,而老殷是在躲避胖子。

却不成想,直到两人不约而同的被大局招引到这里后才发现,原来两人都属六甲旬的后
人。

虽然这在某种程度上稍稍减轻了胖子对老殷的怀恨之情,却始终无法完全释怀。

毕竟两人同是测绘员,平时合作习惯了,一涉及到专业上的东西,就会不自觉的配合默
契。

直到配合完,便又开始了激烈战斗。

真是让看的人都哭笑不得。

此时两人已合作讲完日杆测影,胖子道:“其实我讲这个实验,只是想让大家更好的理
解到

天体运行跟我们日常生活的密切关系,也是为了说明下一个核心问题。”

在场的人都是五行、六甲两族后裔,而所习练的阵衍,也必都涉及到天文地理,因此对
二人

所讲一点就明,却不知道这胖子到底想说明什么问题。

胖子终于说正题了。

他拿起电筒模仿日落日出的轨迹,运动中对准那立在中央的祖坟山照去:“大家看到没
有?

随着太阳的不同位置变化,祖坟山的每次投影,都在指引着坟中阵局的变化。

“从日出到日落,正好完成了一个完整的五行阵局变化,再根据这投影,我就发现了每
次变

化的中心点,也正是现在排定出的这五个基穴。”

胖子说到兴奋处,不自觉的把手往坟图中一拍。

专心倾听的众人也都来了兴趣。

因为大概是胖子和老殷的工作性质不同,以这个角度来推演坟局,的确是众人想都没想
到过

的。

朝歌按着胖子和老殷所说,又仔细整理了遍日影之说,深感天地人三者间的对立既密切
又具

互通性,无论从哪个角度出发,最后都很可能回到一个原点上。

忽然又联想到老赌头白天所教的火土二术的互调法,便有了更多的理解。

这时老殷道:“这是按每日来推演的,如果再大点范围来理解,对照天体中星宿的周期
运行

,这五个坟头的每个基穴,也正好主掌一百年的运程变化,合起来,也正是所说的五百
年风

水大局!”

说到此,众人终于明白了胖瘦二人的用意。

虽然更加肯定了婉姨推测正确的可能性,却在心底里都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妥,好像几百
年的

风水大局不应该如此简单。

接下来就是众人商议明天的具体事宜,然后便各自散去休息了。

即便开始挖掘,也只可能是梁库和朝歌两人偷偷进行。因为不管牧家村人有多好客,这
挖祖

坟的事情却是万万通不过去的。

而明天其他人的任务,就是细细侦测牧家村以及墓地周围的地势地形,以备土族人突然
来袭



直到人尽散去,房间里只剩下朝歌、老赌头、婉姨、阿光、姐妹花,还有梁库。

朝歌对老赌头道:“事关重大,不知道现在可不可以说说那第八盘棋?”

这样一说,每个人都极期待的望着老赌头。

尤其是本来已经有些困倦的梁库,一听那关系到最终解局的第八盘棋,立刻来了精神,
与众

人不同,他非常感兴趣的倒是那传说中的珍奇巨藏。

老赌头看了看众人,最后迟疑的看了看两眼正放光的梁库。

朝歌心思聪捷,马上意会到,老赌头必是因为搞不清梁库的根底所以才有顾虑,于是道
:“

没事。”

朝歌向来不多话,但每一句都落地有声。

其实老赌头自从九鹿县那次斗赌中,就已经看出,梁库虽然来历有些不清不楚,但其八
字似

乎与朝歌奇合,就好像朝歌身边的一颗福星,外表好似无用,内在五行上却实在是有用
得很



再加上从其两代人唤醒牧氏两代人上看,即便不清楚其来历,但看上去似乎只好非坏。


因此老赌头也并未坚持,哈哈一笑:“是我老头子胡思乱想了。”

婉姨是何等聪明,忙打圆场:“呵呵,可以理解,小心一点总是好。”

梁库则还不知道众人在说什么,只是一个劲的眼光直冒,左右上下把老赌头瞧个遍,就
差动

手去翻了。

只恨老赌头啰嗦个没完,光说不练!

老赌头终于道:“诸位猜猜看,那土族人整整追了上百年的第八盘棋是怎样的?”

众人面面相觑,实在不知道老赌头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老赌头嘿嘿一笑:“知道为什么土行族几乎全村都已跟火行族通了婚,却始终没能窃取
到那

第八盘棋?嘿嘿,除了那第八盘棋是由火族首领一人密保的之外,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就是

……”

老赌头的这副脾性,快把梁库急炸了。

老赌头眼睛一转:“因为它并不是一盘真的棋局,而只是火行族世代首领口传的一句话
……



姐妹花已经忍不住,齐声问道:“什么话?”

老赌头一字字道:“前七为真!”

前七为真!

好一个“前七为真”。

任谁都想不到,如此繁复精妙的百年大局,至关重要的第八盘棋竟然只是这四个字,只
是用

来肯定前七盘棋的四个字。

惊诧的同时,也不禁暗叹起神易的用心来。

人就是这么的奇妙,潜意识里总是觉得,越容易得到的东西,越认为是不牢靠的、不可
相信

的。

这四个字高的就是利用了人心弱点,况且再加上众人的确对万一搞错而乱掉全局,极为
顾忌

,神易的这一简妙之局,看似铤而走险,现在印证起来,却实在是万无一失。

全部的八盘棋已经公诸面前,一扇通往百年命局的解脱之门正在缓缓推开。

望着坟图中的千局百阵,朝歌、婉姨、老赌头、阿光、梁库、姐妹花,每个人的脸上都
生出

了一层光晕。

第二天,众人开始熟悉牧家村及坟局四周的地势地形,并研究对付土行族的阵术。

为了在对斗时能达到更好的配合,所有人根据各自的术力特征和命局构造,确定出自己
到底

是什么属性。

虽然大范围上比较容易知道自己是属于五行族或是六甲旬,但如果要具体细分,那便要
下些

工夫了。

于是,这群一百多号的男男女女都聚集在一起,互相交流着,也互相确认着。有梁库和
老赌

头夹杂中间,说说笑笑,气氛融洽。

大概用了半天的时间,所有在场的两族人等,都已经明确了自己的属性。

因为五行族曾被毁严重,所以在整个人数中只占了三分之一,大概有三十几人。

木行族的阿光、金行族的婉姨正和本族的后裔们聊得正热。

水行族人与婉姨的金行族正好形成鲜明对比,因为水色属黑,水行过旺的人大多皮肤瘦
黑。

那位在坑边曾说话的黑大汉便是水行族人。

不过他只黑不瘦,听说也是在试图改变命局的时候,发生了偏差,虽然外表壮实,却常
犯肉

瘤恶疾。

而婉姨代表的金行族,无论男女,个个皮白肤雪,五官清濯。俗话说一白遮百丑,更何
况模

样俊美,只是都有些冷寒之气,让人有种距离感。

遗憾的是,在金木水火土的五个属性中,敌对的土行族不算,独独没有火行族的后裔,
让人

不免为之一伤。

低落间,老赌头嘿嘿一笑:“谁说没有,我老赌头好歹也算半个火行族的人吧!”

梁库一边捧场:“对,还有我兄弟神易后人朝歌啊!他那个引雷霹雳火可大大的不得了
!”

相比之下,六甲旬可算得上是人丁兴旺了。七八十号人,几乎把十天干、十二地支都凑
全了



可以确定了,姐妹花小轻、小灵分别属丙丁之火,因为命局刑伤过重,导致眼睛失明。


那对老夫少妻颇为巧妙,丈夫是十天干中的戊土,女人是十天干中的癸水,戊癸相合,
正应

了老夫少妻之配,虽然外表上健康无恙,可夫妻两人都无法生育。

当确定出那一胖一瘦的属性后,更引来众人的一片啧啧称奇。

那独眼悍妇似的胖子,是十二地支中的午火,而瘦成排骨精的老殷,是地支中的子水。


十二地支中有六对相冲,而其中冲得最厉害的有两对,一对是卯木冲酉金,一对就是子
水冲

午火了。

这也正与现实中死对头的两人发生巧合。

六甲旬在进行细分属性时,梁库忽然想到了那个再也没出现过的文物贩子,现在想起来
,大

家都被土守形利用了。

虽然尚保留着一些关于七盘棋的残缺记忆,但总体上仍是蒙然不懂的文物贩子心太急切
,竟

然去争夺那出土石函,结果正巧被土守形用来大显忠义,从而在第一印象上博得了众人
的信

任。

姐妹花曾听说过这段经历,根据当时的斗局手法看,那文物贩子很可能是地支中的丑土
。而

等六甲旬所有人确定完属性后,恰巧正缺了这地支丑土。

要知道,五行族、六甲旬的阵衍虽然相辅相成,但也同时可以相互抑制。如果文物贩子
还活

着的话,把现有的十天干和十二地支的人组合成一个完整的六甲之阵的话,是完全可以
与土

行族一拼的。

可遗憾,还是遗憾,似乎从这个坟局诞生那一刻起,五行、六甲之人就充满了无法圆满
的遗

憾。

在另一方面,朝歌开始准备晚上的挖掘工作了。

由于白天的诸多不便,挖掘只能在夜间进行。

本来可以施局让全村人在白天睡去的,但这样一来恐怕引起全村的恐慌,而且为了尽快
打开

墓局,他和梁库必须要在墓地里挖上一整夜。

剩下的众人除了加倍警惕土行族突然进攻外,更要加快互相配合的默契。因为一旦两边
交上

手,朝歌这边只能靠默契的配合来弥补术力上的不足。

就在牧家村整体紧锣密鼓的进行防卫解局的时候,土村方向却一片死气沉沉。

登高远远看去,真的就像大地中的一片坟头。

他们在等什么?

夜幕悄然降临,一切就绪后,在众人的暗暗护持中,朝歌和梁库带着器具消失在村野中


终于要开始挖掘了。

与往日的任何一次不同的是,这一次意义重大。

谁都不知道那即将打开的五个基穴中,到底埋着什么,谁也不知道这五个基穴打开后到
底会

引发什么。

忽然所有人都不再说话了,感觉到的,只是藏在黑夜村影下的心跳声。


--
渔父曰:“子非叁闾大夫与!何故至於斯?”屈原曰:“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
醒,是以见放。”渔父曰:“圣人不凝滞於物,而能与世推移。世人皆浊,何不  其泥而
扬其波?众人皆醉,何不哺其糟而  其酾,何故深思高举,自令放为?”屈原曰:“吾闻
之,新沐者必弹冠,新浴者必振衣;安能以身之察察,受物之汶汶者乎?宁赴湘流,葬於
江鱼之腹中;安能以皓皓之白,而蒙世俗之尘埃乎?”渔父莞尔而笑,鼓  而去,乃歌曰
:“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遂去,不复与言。


※ 修改:·yuyu 于 May 15 15:24:50 修改本文·[FROM: 219.217.253.247]
※ 来源:·哈工大紫丁香 bbs.hit.edu.cn·[FROM: 219.217.251.140]
[百宝箱] [返回首页] [上级目录] [根目录] [返回顶部] [刷新] [返回]
Powered by KBS BBS 2.0 (http://dev.kcn.cn)
页面执行时间:210.765毫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