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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liuyuxi (苍浪之水·朝夕之间), 信区: Ghost
标  题: 古术30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un May 14 21:17:15 2006), 转信

第十章 最后一天(四)

小丑的这句话众人都明白,指的是小丑的独特命局。

虽然这孩子还并未开始习练六甲旬的导引术,但其命局却是遗传了地支丑家族的特性,
在六

甲全阵中,可以勉强起到连接环节的作用。

但这却是众人所不忍心的,明天与强大土行族的最后一战凶险无比,万阵齐发术力交错
中,

不要说十一岁的小丑,就算是术力最强的朝歌与婉姨,都不敢确定完全自保。

可另一方面又想到了一个残酷现实。

如果明天一战不能获胜,现在所残余下的每个人也都没了生存的希望,即便侥幸逃生,
却也

仍逃不过土族人或是风水大局的掌控。

历经了几百年的五行族和六甲旬,忍受命运的无奈和凄惨已经到了顶点。

文物贩子最后的决定,其实也看出了两族人的普遍心理。

就在两者的矛盾之中,时间滴滴答答的一点点划过。

小丑虽然有点怕生却很聪明,觉察出叔叔阿姨们似乎因他而为难,就鼓足勇气对婉姨说
:“

阿姨不用担心,俺不怕。俺爹告诉俺,他走后就全靠俺自己了,别再像爹那样过一辈子
。就

是死,也要给俺死在牧家村。”

小丑的幼稚童音,仿佛让众人看到了文物贩子在临死前最后嘱托亲子的样子,心中又猛
生出

一阵酸楚暗伤。

朝歌和梁库终于回来了,知道了所有事情后震惊不已。

同时也带回来一个不好的消息,就在他们完全把五个小金塔取出回来的时候,土族人缩
小了

封锁圈,把所有人的行动范围都压缩在一个小小的牧家村内,那位于村头的汉墓和地胎
已经

可望而不可及。

从这点上可以确定了朝歌的推断,土族人根据种种迹象和百年来的苦心研究,几乎已经
知道

了地胎所在。

现在他们也同朝歌众人一样,都在等待着明天午时的大局开解。

也就是说,最后一战已绝无幸免。

万般无奈下,众人开始在不得已中,结合小丑的独特命局进行排局布阵了。

因为有小丑这支的加入,整个阵局总算连成了一片。

虽然因为这一环的薄弱,造成了潜在漏洞,但毕竟可以通过旁边人的互补,来完满整个
阵局



虽然排阵确定了,朝歌仍紧缩眉头,像是想着什么解不开的事情。

婉姨心中知道,那一定和她想的一样,如何能不用小丑而计画全局那是最好的,但遗憾
的是

,只要缺了小丑这一环的独特命局,全阵计画将面临着一个巨大的漏洞。

此刻两人都在心里默默想着,如果明天一战真的决定用这孩子,即便剩下最后一口气,
也要

把小丑保全下来。

很快一切就绪,信心倍增下众人纷纷嚷嚷的热说着明天一战的预测,就在这时候,朝歌
静静

的说出了最后一事:“也许大家都已经觉察了一件事。”

众人都静了下来。

朝歌:“从裂缝的精妙设计看,实际上,很可能连这次地震都是在几百年前的预测之内
,也

就是说,这大局的提前启动并不是偶然,而是好像已经早早的被设计好了在等着什么。


朝歌的这件事一下子说到了众人的心里。

一点也不错,正如朝歌所说,每个人都已经觉察出地震的奇巧,只是不说。

因为无论是几百年前还是现在,命主神易都像是一尊不可触碰的神,重重的压在两族人
的身

上。

朝歌几乎望了每一个人,最后缓缓道:“我只想说,无论明天发生什么,我都会和两族
人共

进退!”

正是这句话,真正的一下子把大家紧紧拢在一起。

他们开始感觉到,面前这位看上去总是很冷峻的年轻人,心里像是藏着一座火山,并不
因为

自己是五百年后的神易传人而自恃,而且还毫不避讳的与受尽磨难的两族人站在了一起
。顿

时无论还尚存什么疑虑,都凝聚成了对土族这最后一战的热血之激。

胖子午火尖声激动道:“我们两家的祖先早在几百年前就发誓过,几百年后助牧家后人
登上

神易。我午火向来倒楣,从来就没幸运过,也不知道明天能不能活着回来,就趁现在把
这午

火掌诀送给我们的新命主吧!”

水族黑汉也站了出来:“嗯,还有我一个!”

一时间,每族人都纷纷把各自导引掌诀留给了朝歌,朝歌抑制感动道:“老实说,几百
年前

的事,离我实在太远,神易之说不提也罢。如果明天这一战败了,恐怕这掌诀留给我也
无用

,如果明天胜了,这掌诀就更加的无用了。我不能受。”

僵持间,婉姨说话了:“大家先听我说两句。不管怎么说,几百年了,我们两族人都是
为了

这个誓言而起,也是为这个誓言而来。这各族掌诀,本应该就是属于你的,我们只不过
替你

保管了这几百年。”

婉姨一说,众人纷纷附和。

婉姨接道:“况且我还有私心没有说出来。即便明天我们真的败了,可还有你,你是我
们的

希望,这掌诀就算我们每个人出的力,等将来再重新与土族来过。”

朝歌对于明日一战,早已抱定与两族人共存亡的想法,可婉姨这一嘱托却又让他重担在
肩。

踌躇之下,他缓缓的点了点头,慢慢接过了凝聚着两族人血谱一样的掌诀。

氛围忽然莫名的悲壮起来,梁库脖子一挺站了出来:“大家先不要这么生离死别的好不
好?

!”

众人听言齐齐一愣,纷纷向梁库看来。

梁库:“刚才听你们说我才知道,我这条命也是很有用的!原来我还以为我是老天用来
专门

打击的对象,现在我才发现,我还有另外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那就是保护好我的兄弟
——

朝歌!”

说着,梁库转过头笑着对朝歌道:“你可别忘了曾在我外公坟前跟我说的那些话,你说
我梁

库越是凶险就越是大富大贵。”

梁库深深的看了看朝歌后又转向众人:“这就说明我天生就是为朝歌来的,所以有我在
,你

们就放心好了,老天没理由不给面子的!”

然后回身对朝歌笑道:“嘿嘿,看来注定我们俩是要在一起的,这辈子我梁库就算死也
要死

定在你朝歌身边了。哈哈哈哈……”

朗朗笑声中,顿时一股热血涌上每个人的心头。

秋深云淡,天高雁远。

现在是午后未时,距离明天午时还剩十一个时辰,合现在时间大约二十二个小时,每个
人都

在这最后一战前,开始了他们最后的一天。

走出门来,瘦子老殷忽然对胖子午火道:“我想好了,等过了明天,就去自首,补偿你
这么

多年来的委屈。”

胖子绷着脸,上下猛看了一阵老殷,他实在不敢相信死缠烂打了这么多年的老殷,今天
怎么

忽然倒转了。

等发现今天的老殷的确很认真的时候,撇了撇嘴道:“说这话还太早,等过了明天再说
我才

信你。”

胖子用眼睛瞥了瞥一脸窘态的老殷,转而又道:“其实这么多年过来,我也早看清了,
你比

我过得还难受,你不自首谁也逼不了你。我看就这么让你难受着更好!嘿嘿,我睡得可
比谁

都香!”

说完,胖子午火不经意的轻轻吁了口气,神色间却像是吐出了多年来的积怨,其实两人
本没

什么深仇大恨,只是互不相容,性格对冲,导致怨恨越演越烈。

自从两人知道彼此都是受尽苦难的同族人时,便早消去了大半仇恨,现在老殷又主动服
输,

大战前最后一天的这一瞬,不禁恩仇释然。

看着慢悠悠往前走的胖子背影,老殷忽然听出了什么,紧跟两步追了上去,两个不知道
斗了

多少年的老冤家并肩走到了一起,就像是两个多年不见的老朋友,胖子文宣和瘦子老殷
像是

聊起了家常。

老殷说自己还有个女儿,如果家族的厄运解了,就算死也瞑目了。

胖子就呸他:“我也有个儿子,可跟你的想法不同,我一定要亲眼看着他娶老婆生儿子
,再

看孙子生孙子,我一定要快快乐乐的活到九十九岁。”

老殷就笑:“记得好像你儿子和我女儿小时候还一起玩来着,不如我们结亲家算了。”


胖子就撇着嘴:“你这么坏,谁敢保证生下的后代没有你的遗传!”

老殷被奚落得涨红了脸,窘了好久才说:“不是坏,是聪明!”

胖子忽然停住脚,好像不认识了的就那样愣着看老殷。

老殷还以为自己哪里又说错了,担心得不时偷看两眼胖子。

胖子却忽然大笑了起来,笑得几乎弯了腰,捂着肚子:“老……老殷,我才发现,你…
…你

竟然也会搞笑……”

老殷也跟着笑了起来,从没看过的笑了起来。

秋阳下,两个老冤家就这样笑着一歪一斜的相扶在村路间。

老夫少妻恩爱至极,他们因为命局畸变而不能生育,最大的希望就是能有个孩子,平时
言语

对话中,女人几乎三句话不离孩子宝宝。

男人却很小心,每次都顺着女人的话题聊,从来不单独提起,因为他知道,虽然柔妹常
常笑

着在说,心里却是在痛着的。

男人几乎把所有时间都陪在了女人身边,听着她嗲嗲的柔声,看着她娇娇的甜笑,他在
想,

如果一辈子都能这样,他也就满足了。

女人也很粘他,好像两个前世彼此欠了几百年的情债,赶这一生全都还了。

今天女人却忽然心血来潮,留下男人等她,自己一个人急急的走了出去。直等了好一会
,男

人有些站不住了,女人才抱了一大堆五颜六色的毛线,喜着走了回来。

男人以为女人要给他织毛衣,就笑:“现在已经没人织这东西了,买现成的也好。”

女人就笑:“你还以为这是给你织的呀?臭美!”

男人觉得奇怪,女人就说:“这是我给将来咱们宝宝织的。等到明天一过呀,我就生个
宝宝

给你!”

女人说着说着,眼睛里就有了一个肥肥可爱的宝宝在笑。

她又忽然问男人:“平哥呀,你喜欢女儿还是儿子呀?”

男人想了一会就说:“如果柔妹愿意,那就生一男一女吧。”

女人就抱着那一大堆毛线软软的倒在男人怀里,男人的一双大手把女人搂得紧紧的,紧
紧的



阿光在僻静的村头找了块向阳的地方,坐了下来。

他喜欢太阳,尤其是秋天的太阳,没有夏天的毒热,也不用担心忽然的遮起云来。唯一
不足

的就是有点凉,有点伤伤的凉。

就在他闭着眼睛深深陶醉在阳光里的时候,后背响起了一个美妙的声音:“哼,大懒虫
,你

躲到哪里我都会找到你!”

阿光慢慢的回过身睁开眼,小灵就那样骄横的出现在眼前。

阿光笑了,笑得像太阳一样。

他知道他躲不了。

躲了人,却躲不了自己的心。

他无数次挣扎在躲与不躲的中间,他知道他的生命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他不能给予小
灵任

何应该给予的东西,自从他生下来就已经注定没有这种给人幸福的权利。所以他一直在
躲,

躲得他想早早的了去一生。

小灵也坐了下来,更加骄横的说:“最后警告一次,如果再躲,我就找根链子把你锁起
来!



阿光笑着道:“求小灵姑娘一件事。”

小灵嘟着小嘴哼了声:“说!”

阿光:“锁我的时候,千万别忘了,有空多带我晒晒太阳。”

小灵忍不住笑了出来,狠狠的捶了下身边的阿光:“越变越坏了!”

笑着笑着,小灵忽然收起了声,幽幽的望着旷野:“其实你也不用躲,现在我们都扯平
了,

你剩下一天,我也剩下了一天。”

阿光也收起了笑,如果可能的话,他情愿把这最后一天都给小灵,哪怕只有这一天。

在这最后一战的最后一天里,两个年轻人的手慢慢的握在了一起。这对他们来说,是有
生以

来的第一次。

面对这最后一战,即便这是最后一次,也已足够。

忽然,阿光看到了对面远远一道坡上,默默的伫立着一个少年,一个瘦小而倔硬的少年


小灵也感觉到了阿光的变化,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想到了一个人,一个瘦弱而火爆的
少年

——雷子。

单纯的雷子也许永远也无法知道真相了,但他说什么也不肯相信,两个只有在传说中才
有的

仙子姐姐,怎么忽然与土家成了水火不容,他那还不是很成熟的心,憋得难受,却找不
清难

受的根源。

婉姨正在给母亲烧纸,她小声的跟母亲聊着天。

等了几百年,终于这是最后一天了,也许明天过后,女儿再也不能给母亲烧纸了,但那
也好

,因为那意味着我们母女就要团聚了。

婉姨今天又穿上了她第一次进牧家村时穿的那套民国旗袍,有种民国风韵,有种妇人的
美。

小轻不知道已经来了多久,她忽然猜着说:“婉姨应该是有个家的,应该有个很好的丈
夫。



婉姨就望着一片冉冉飞起的纸灰,默默的说:“真希望自己是个普普通通的女人,过着
普普

通通的生活,普普通通的快乐着,普普通通的悲伤着,普普通通的老去着。”

小轻就像对婉姨,又像是自言自语的说着:“会的,一切都会有的,只要过了明天。”


婉姨回头看着茫然的小轻,似乎觉察出小轻的心事,嘴角一笑:“我们小轻这么漂亮可
爱,

将来一定会找到很爱很爱她的人的。”

小轻就羞红了一张脸。

婉姨又旁敲侧击的说:“我们的朝歌呀,虽然人冷了点,但可看得出是个把热血藏在心
底的

人,也一定很懂感情!”

听的时候,可爱的小轻默不作声,一会羞红含笑,一会又好像心事重重、犹豫不决,一
颗心

早像是飞了出去。

婉姨早摸透了她的心事:“要我说呀,喜欢一个人就向他说出来,不管成也好,不成也
好,

这辈子总没遗憾了。”

小轻抬起了红红的嫩脸,一张充满对幸福憧憬的脸。

梁库很幸福,因为他看到了小轻、小灵幸福的样子,虽然这种幸福让他有了种从来没有
过的

孤独。

不知道为什么,他想到了老妈,还有那个小川妹阿红,不知道她们现在怎么样了。

梁库跟自己说,等明天一过,他哪里也不去,一定回家待在老母亲的身边,好好的尽孝
,好

好的经营他的网吧。

就这样失落失落的走着,便看到了独自在喝老酒的老赌头。

老赌头眼睛一翻嘿嘿一笑:“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大好时光怎没去缠着小姑娘?我
穷老

头子可没什么女儿啊!”

梁库闪过一丝暗伤,又马上咧开嘴笑:“我看你孤苦伶仃,所以就来陪陪你。你也不用
借酒

浇愁了,你明天要是真回不来,我准给你找个好风水的地穴葬了!”

老赌头笑得一口酒都喷了出来:“我老赌头命硬得很,你就别指望了!再者说了,我全
家从

里到外干干净净就剩我一人,死了也就死了,埋不埋的也没多大意义。但你小子这片孝
心我

还是领了,哈哈哈……”

老赌头说着,自己又喝了口酒,然后把剩下的向着天一洒:“列祖列宗啊,不孝后人老
赌头

给你们敬酒了。”

老赌头边洒边老迈的向九鹿县方向跪了下来:“就要结束了,就要结束了,你们交给我
的任

务终于要结束了。这几个头就当是在敲门,请你们把家里大门打开,我老赌头就要回来
了。



然后就老迈的一个头一个头的慢慢磕了下去。

梁库心口一热,也不自觉的向着省城方向跪了下来,想了半天却不知道要说什么,于是
颤着

声:“妈,梁库给您磕头了!”

一个头磕下去,村边那棵老榆树上顿时飞起一片秋鸟,振着翅带着声,久久飞旋在牧家
村的

上空。

就当梁库抬起头的时候,他看到了小轻。

小轻没有去找朝歌,而是找到了梁库。她把心事全告诉了梁库,然后就笑着说:“你要
替我

保密哦!”

梁库就说:“好!保证给你保密,我们来拉勾。”

小轻嗔笑:“阿库好老土,什么年代了还拉勾。你跟我一起对着太阳用最大的力气喊就
行了

。”

梁库用力的点点头:“好,这个我在行!”

于是小轻对着那轮红红的巨大夕阳,用力的喊着:“我保证!”

梁库和小轻并肩站着,他把两手拢在嘴边大吼:“我保证!”

小轻:“如果没有小轻的同意,”

梁库:“如果没有小轻的同意,”

“她们刚才所说的一切秘密,”

“永远永远永远,”

“不可以告诉任何人!”

“就算我明天再也回不来了,”

“就算……我明天再也回不来了,”

“就让这个秘密,”

“跟一个叫小轻的女孩,”

“永远永远永远的,”

“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在这个世界上……”

看着小轻认真而又可爱的笑容,梁库的泪再也忍不住的涌了出来。

这最后一天,只有朝歌是孤独的,他再次弹起了钢琴。

也许明天过后,他的命运之锁也会同两族人一样解脱了。他第一次忽然很想自己的母亲
,他

努力的寻找着,他在弹指间寻找着,他在琴键间寻找着,他在乐声中寻找着,可那个影
子却

始终模糊着,模糊在每个角落。

琴声悠扬激荡,映着巨轮红日,忽然一阵秋风骤出,荡起漫天秋黄。

村长还像往常一样,背着手走在仅有的几条村街间。他也说不出现在的感觉,就是想跟
每个

熟悉的族人见见面,打声招呼。

夕阳最后一抹余辉落在他那瘦而微驼的背上,落在安安静静的牧家村上,落在静穆着祖
坟地

的每座荒丘上。

最后的晚餐上,所有人都聚在了一起包饺子,就在第一锅饺子捞起来的时候,梁库忽然
提议

每个人都说一件过了明天后最想办的事。

欢跳的乙木小姑娘抢着说:“回家就告诉我弟弟,姐姐好想你。”

胖子午火尖声说:“找个地方好好打个电话给我儿子。”

瘦子老殷犹豫了下:“去还个债,再也不走了!”

水族黑汉憋了半天挠挠头说:“我还没想。”

老赌头:“哈哈,我都这么老了,找个老伴儿不过分吧!”

小灵眨眨眼:“我去亲手做一条链子。”

小轻红着一张粉脸:“能不能不说呀?那是秘密。”

梁库一举手:“我负责监督大家。”

气氛欢愉而热烈,每个人都在满怀憧憬的说着自己最想做的事情。

婉姨摸了摸已经和大家熟起来的小丑的头:“丑丑,说说你最想做的事。”

小丑看了看众人,信心十足的:“俺爹说了,等俺回去了,别忘了去他的坟上告诉他一
声,

小丑回来了!”

小丑的稚嫩童音,又一下子让场内静了下来。

朝歌接过来静静的对众人说:“我们每个家族都为了这个大局活了五百年,过了明天,
相信

我们每个人都会好好的做一件事,为自己活下去!”

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每个人都在不停的传递着这句话。

梁库激动的抹了把泪,说自己没出息,总是容易掉泪,既然忍不住就让他掉好了,反正
这是

高兴的泪,是笑出来的泪。

他再提议大家边吃饺子边合唱一曲。

唱什么呢?要唱就唱个喜庆的,唱个大家都希望的,那就唱拜年歌吧,我们提前互相拜
个大

年。

于是敲着碗筷、击着桌子,大家热闹的唱起拜年歌来。

欢唱中,以往无数个画面涌现在人们的眼前。

梁库与朝歌在油罐车上的惊险一幕;朝歌与梁库初次进入牧家村一幕;文物贩子在与梁
库开

玩笑一幕;小轻、小灵瓜棚下对花一幕;众人开始为石函斗局一幕;九鹿县中朝歌斗赌
一幕

;众人开始逆转大局中,姐妹花双双抬起掌诀一幕;朝歌、老赌头、梁库三人并肩冲出
重围

一幕;九鹿县的夜街上钢琴微笑一幕;六甲旬出土一幕;所有人与土家对斗一幕;此刻
欢聚

一幕;……

婉姨欢笑着,阿光欢笑着,姐妹花欢笑着,梁库欢笑着……所有人欢笑着。

小小的牧家村从没有过的沸腾了。

这一夜,绝美而激荡。

第十一章 最后一天(五)

以地胎精穴为中心,周围分布着八个卦位。

它们是正南离火卦,西南坤土卦,正西兑金卦,西北干金卦,正北坎水卦,东北艮土卦
,正

东震木卦,东南巽木卦。

对着牧家村方向最近的只有四个,一个是正北坎水位,一是东北艮土位,一是西北干金
位,

一个是正东震木位。

背道从其他那四个卦位绕进去,虽然可以出其不意,但因为村子四周已经被土族人设阵
封锁

,而且土族人在地胎周围以逸待劳,这样费力费时就得不偿失了。所以突进的方向只有
前四

个。

破阵计画如下:利用朝歌和梁库的天合命局作核心阵,老赌头虽然身无术力,但却记得
火土

两族的掌诀,如果朝歌昏厥,可以由老赌头唤醒。

就这样,三人又像九鹿县一战时,并肩站在了一起。

因为所剩的干坎艮震四个卦位中,只有震木之位可以生火,对方多半推断以火行术为主
的朝

歌必从东方的震木之位推入。

而且因为木克土,震木卦位最是土族人防守弱点,所以估计土族人一定会在这个方位上
重点

把守。

为了出奇制胜,朝歌将从绝对意想不到的坎水位推进。

虽然坎位之水正克朝歌之火,但先由黑汉带领水族人打头阵,他们不惜一切代价,力争
用最

短时间在坎水位撕开一道口子,为朝歌三人铺平道路,这样就会以最快的速度按时到达
精穴



这个时间不可以早,早了你会被土族人围攻,时间也不可以晚了,晚了可能就会错过时
机。

而巳过交午之时最为恰当。

同时也估计到术力最强的土守形,一定守在地胎精穴最后一关,所以要术力最强的婉姨
,在

六甲旬的申酉合金局的护持下,带领她的金族人在干金卦位配合前进,一旦与朝歌会合
,就

可以一起与守在那里的土守形做最后决战。

但这样一来,让负责从震木险位攻入的两族人负担艰巨。

他们必须面对很可能是土家最强悍的高手在此布控,估计是仅次于土守形的土守仁在此
督阵



针对此种情况,先由六甲旬的亥子丑汇成一个北方时水局,再配合甲乙木,水木相生来
克土



再几乎把剩下的各族高手都调到这一位来,老夫少妻的戊土癸水充当着主导人物。在漏
洞加

大时,可以互补来干扰对方的攻击,这也是对小丑等孩子的保护。

东北方向的艮土卦位上,由对地势地形有超常能力的胖瘦二人负责。他们带领一部分人
,制

作了许多硬木桩,他们要在六甲旬寅卯辰汇成的东方木局对土族的压制下,迅速把木桩
钉在

前进方向的艮卦土位上,从而破了全局的土家本气。

而丙丁火的姐妹花带领自己的族人,在与穿过地胎子午中轴线对面的一个小坡上,负责
抑制

全局火时。

因为在开战斗局的时候,正是生旺土行族的时辰巳火当位,控制了巳火时局,也就断了
生旺

土行的母根。

这是全部排阵中唯一的一个守局,不能不考虑到土族人的攻击,所以阿光会带领他的木
行族

守在这里,可以利用自己的泄导神功结合木行族的克土之术,来减弱土族人可能发生的
攻击



斗局就要开始了,因为万阵齐布,完全打乱了周围的风水地气,导致了大面积的生态紊
乱。

秋草中的蝗虫骚动着,成片的乱飞在空中,而树上的鸟不时的像陀螺一样纷纷坠落,大
地中

隐隐的弥漫着一层淡黄色的惨雾,太阳失了深秋的清澈,而变得有些浑浊浓重。

就在上午辰时刚过,正交巳时的时候,姐妹花带领她们的族人一同起了控时掌局,最后
一战

开始了。

最先冲入的是震卦位,但说什么也没想到的是,当戊癸夫妇率众冲入东方震位的时候,
土守

形出现在了第一阵容上。

所有人都惊诧了,虽然这克制土行族的震卦位是他们防守的重中之重,但土守形的过早
出现

,还是大大出了意料之外的。

这又意味着什么呢?

难道土族人就不怕地胎的防守空虚了吗?

是土族人的孤注一掷,还是另有原由?

两族人已经无从得知,而且大战一开,所有计画已经无法改变了。

戊癸夫妇已经感觉出了严重性,土守形的出现,就意味着本就凶险的震卦位,现在更加
凶险

无比了。

这里一定事先布满了毒辣杀阵,虽然地势上己方占优,但有阴险狡诈的土守形率领一众
土族

高手背后控局施术,每踏错一步,自己的人都有生命危险。

于是戊癸夫妇先令众人止步,把小丑、乙木等年纪小的汇聚中间,再由几个术力稍强的
族人

跟在自己夫妇身后打头阵。

看着忽然变得就像一家之长不再娇柔的柔妹,平哥心口一热,爱怜中说不出的隐隐作痛


紧张的气氛中,那只老黑狗不安的有点躁动。小丑开始害怕起来,他牵着乙木小姑娘的
那只

小手,剧烈的抖动着。

乙木小姑娘问小丑怕不怕,小丑说不怕!

看着小丑怯怯的样子,乙木小姑娘就说:“其实我也有点怕,可我知道有个法子让你不
怕。

我们在怕的时候会唱歌,你会唱什么歌呀?”

小丑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一句来,乙木小姑娘就教给小丑唱童谣。乙木小姑娘唱一句,小
丑就

学一句。

伴着姐弟颤抖的童声童谣,戊癸夫妇率众破阵了。

就在戊癸夫妇开始破阵的时候,艮卦位上的胖子、瘦子也开始出动了。

每两人一组,扛着一根粗大的圆木楔子和大铁锤往艮卦位冲去。出人意料的是,一直到
所有

人冲到预定的位置开始往地中钉入木楔的时候,都没发现任何暗设的阵局,和土族人的
影子



胖子既兴奋又担心道:“他妈妈姐姐妹妹地,土族人是都死光了,还是我们跑得太快?


老殷皱眉道:“没那么简单,土族人个个都是人精。”

两人边说边用力的往地中钉着巨大木楔,每一钉都好像在跟时间抢夺时间,恨不得一锤
就把

所有木楔连头没根的钉入地底。

终于他们担心的事发生了,就在两族人拼尽全力把大部分木楔钉入一半的时候,土族人
出现

了。

奇怪的是,土族人并没掐起掌诀对钉木楔的子午族人进攻,而是推出许多个淋了油的、
用杂

草捆成的圆球,然后顺坡用力把所有的草球滚向了正在钉桩的子午所有人。

胖瘦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实在搞不懂阴险的土族人要做什么。

可当他们明白的时候却晚了。

就在草球快滚到那些被钉入半截的木楔的时候,土族人把点燃的火把扔了过来,顿时草
球连

着木楔火光一片。

胖瘦子午立时明白了,土族人是利用火球,把用来破散土气的木楔烧掉,这样一来,木
烧火

旺,火再生土。

不但土行不受克制,反而越加旺盛了。子午的木楔不但没能起作用,相反却因为燃烧通
关助

了土。

正在二人束手无策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土族人中转了出来,胖瘦二人一眼望去,
那不

是别人,正是土家的二号人物:土守仁。

乾卦位的金族婉姨几乎是与艮卦位同时出动的。

因为考虑到土族人曾盗用了火行族的掌诀,有可能用火行来封锁控制干金卦位,但因为
他们

命局的局限不能直接习练,而最有可能的是他们利用火土调用的诡异山术。

但就算是土族人用这种火土调用法来应对乾卦位的冲击,却更是婉姨所期望的。

因为火土两术的调用,不管如何变换,其基调都离不开火土互生,但只要土族人用这火
土相

生的术力来与金族对抗,那便无虑了,因为火土相生,土又生金,无论如何都是金行族
占优

势了。

结果,实际的情况只言中了一半,阴险的土族人确实用了火土对调的诡术,但并未与婉
姨带

领的金行族人直接对阵,而是用了老鼠。

就在婉姨带人冲入乾位的中心地带时,他们发现自己正被一眼望不到边、黑压压的老鼠
包围

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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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父曰:“子非叁闾大夫与!何故至於斯?”屈原曰:“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
醒,是以见放。”渔父曰:“圣人不凝滞於物,而能与世推移。世人皆浊,何不  其泥而
扬其波?众人皆醉,何不哺其糟而  其酾,何故深思高举,自令放为?”屈原曰:“吾闻
之,新沐者必弹冠,新浴者必振衣;安能以身之察察,受物之汶汶者乎?宁赴湘流,葬於
江鱼之腹中;安能以皓皓之白,而蒙世俗之尘埃乎?”渔父莞尔而笑,鼓  而去,乃歌曰
:“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遂去,不复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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