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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oldsongs (老歌怀旧), 信区: Ghost
标  题: 郭小峰探案系列---棋子  第一章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Mon Jul 24 13:48:11 2006), 转信



       “爸爸,你今天晚上怎么总是出神?”郭爱梅好奇地问对着电视发呆的郭小峰,
她刚洗完碗从厨房出来。 

       “没什么。”郭小峰又出了一会儿神,才继续说:“可能是我今天遇到了一个人
。” 

       “老朋友?”郭爱梅随口问,她这时正打开冰箱思索到底吃一支什么样的冰淇淋
作为餐后甜点,草莓味儿现在不太喜欢了,巧克力倒是百吃不厌,来个脆皮的?四个圈
儿?…… 

       “不是,这个人是我们局小史的老同学。”郭小峰出乎意料地认真回答:“几年
前他妈妈死了,开始当成意外,其实是谋杀。” 

       “真的?”郭爱梅已经坐到了沙发上,手里举着一支终于确定下来的——玉米味
儿冰淇淋。她心满意足地咬了一口,玩笑地问:“案子是不是象小说一样离奇,你们无
意中发现了问题,然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寻找到证据,把凶手绳之以法?” 

    “恐怕不会象长篇小说那么离奇,中篇只怕也达不到,我没费任何力气就获得了铁
证如山的证据,尽管功劳归到了我身上,其实案子并非是我破的,虽然我也是必不可少
的一个人,但我其实只是一局棋中的一步,一枚棋子而已。” 

       “到底怎么回事儿?”郭爱梅这次真的有点儿好奇了。 

       “案子虽然简单,说起来也不短,是这样的,几年前有一天,我们局的小史找到
我说,他的一个高中同学找他,似乎对他母亲的死很烦心。‘怎么回事?’我问他。小
史告诉我,两天前,这个同学和妻子晚上回家发现妈妈躺在地上,惊慌失措,然后发现
桌上有一盘吃剩一点儿的牛肉,而那个牛肉本来是药耗子的,觉着不对,赶紧打120,人
早死了,解剖证明,是鼠药中毒。按道理他们家人都知道这盘红烧牛肉本来是放在地上
毒耗子的,但是他们家买了很多牛肉,做了一大锅,人和耗子吃一样的,加上盘子也差
不多,所以很容易弄混。最可能的是保姆慌张着看儿子去,把盘子错放到桌子上了,以
至于他妈妈搞混了,当成人吃剩的接着吃完了。当然,关于盘子老保姆一口否认,可据
他爱人还有邻居说老保姆经常丢三落四。邻居也都知道他妈妈及其节俭,不容忍有剩饭
,拿自己当泔水桶,包所有的剩饭,当天还巧,他的同学吃完饭就陪老婆去她同学家了
,老保姆收拾完晚上去看儿子,要过一夜才回来,家里没人,中毒后没有及时救治死掉
了,他们家庭和睦,没有谁有杀人动机,应该是意外的悲剧。但他毕竟是亲生儿子,似
乎是不太接受人人都无罪的结果,心里有些不舒服的想法,很想找个行家倾诉倾诉,隐
约透露出保姆有罪,因为这些事都是保姆做,很可能保姆把盘子放到了桌上,挟嫌报复
,至于什么嫌他没说,小史也不清楚。我听了同意和这个人谈谈,因为倘若有很强的不
为外人所知的动机,谋杀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你知道,职业病,我不喜欢有人逍遥法
外,尤其是谋杀者。” 

       “你能不能给这里的人起个名字?他他的我都听混了?”郭爱梅忍不住插嘴。 


       “也对,小史的同学,哦恩——,我姑且叫他刘小刚吧,——” 

       “你起名字总这么俗,”女儿数落,她现在不知不觉享受到数落他人的乐趣:“
就象我的名字,就象文盲给起的,这个也是,一听就感觉到你的水平、品位——,唉!
” 

       “好了,我已经知道了,为了你的名字你已经抱怨我七八年了,这次你能不能让
我顺顺利利的把话说完?”郭小峰有些气鼓鼓地抗议。 

        郭爱梅悻悻地闭了嘴。 

       “小史告诉我,刘小刚是个表面不算幸运其实却很幸运的人,所谓不算幸运是指
他十五、六岁时父亲就过世了,但事实上这也可能是‘祸中福’,要是有个酒鬼、赌鬼
、色鬼的爹,那还不如没有,当然,这只是我的观点。刘小刚的爸爸就是个‘五毒’俱
全的家伙,还有勇气和胆量,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希里糊涂发了财,正准备不知天高
地厚的挥霍时,又糊里糊涂丧了命,给他妈妈和他留下一笔当时看来可观的钱规规矩矩
过日子,这样来看,他应该算是幸运的人。他妈妈原来是个小学老师,因为大女儿是先
天性心脏病很早就死了,所以对小儿子加倍爱护,一直对他很疼爱,当然也很严格,保
证了他远离不良嗜好,小史说刘小刚一直是个好学生,他们初中高中都是同学,他性格
温顺,学习刻苦,成绩一直名列前茅,毕业后小史只考了个警校,而他考上了全国重点
大学,爱梅,他可是大学扩招之前考上的全国重点。” 

        “如果你想说我现在考上的大学不值钱,尽可以明说。”郭爱梅绷起脸回敬父
亲。 

         郭小峰叹了口气,继续讲:“但小史又说,刘小刚成绩虽然好,但似乎没什么
大志,同学之间聊起来,他唯一希望的就是将来有个安稳悠闲的饭碗,然后能干一些自
己感兴趣的事,他不太介意工资,也许因为家里有钱,而他本人也没有奢侈的嗜好的缘
故。应该说,他实现了理想,毕业后分到一个悠闲的机关,成了公务员,几年后,他结
了婚,据小史说,新娘子是个孝顺懂事的女孩儿。我当时听完,想象刘小刚是个个子不
高,怡然自得的模样。” 

        “但刘小刚下午来了之后,我发现他的样子和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个子很高
,偏瘦,有些苍白,尽管受了致命打击,还是很整洁,衣着可以归入某类‘中国古典品
位’,他一言不发的坐在我对面很久,看起来好象有自闭症,我耐心地等着,打量着他
有些秀气的外貌,他长的不英俊,也不算好看,但很顺眼,多少还有点儿孱弱,还似乎
有一种能激起女性母性欲望的气质,这个判断从你背后叫做‘母老虎’的小胡身上得到
充分的证实,你知道她脾气暴躁,性格凶悍,因为自称性格质朴,所以平时说话象吵架
,大门大嗓的很吓人,凡经过她询问过的涉案人员几乎都有几天精神紧张的后遗症,但
那一天,根本没她什么事,她却主动给他倒了杯水,蹭蹭啦啦地不肯走,坐在那里等他
说话,满眼都是同情,真是见了鬼了。我静静地等着,比了一阵子耐心,我以为可以等
到他调整好了开口,因为我一向很有耐心的,当然,按你的说法我是肉肉唧唧的那种人
,但最后终于还是我忍不住了,因为发现他似乎很享受沉默,这样下去三五天也没问题
,忘了自己是来求助的,我可不行。‘你似乎有些事给我讲。’我只好主动开口提醒他
。 

       ‘是,对不起。’他开口了,话说了很慢,也有些不连贯,‘我妈两天前——,
很意外,她本来身体很好,她和王姨争的时候身体还很好呢,不过——’。” 

    “如果不是先前小史有所介绍,恐怕就听不懂了,但我明白他的意思,也懒得深究
他的表达方式,直截了当地问:‘王姨是谁?’ 

      ‘我们家保姆’ 

      ‘干几年了?’ 

      ‘十几年了。’ 

      ‘为什么争执?’ 

      ‘好象妈妈说她买菜的小帐不对’ 

      ‘以前和你妈妈为这争执过吗?’ 

       他点点头。 

      ‘很激烈吗?’ 

       他摇摇头。 

      ‘经常为此争执吗?’我追问。 

       他想了一下,又点点头。 

    ‘以前争执的激烈程度和这次相仿?’他停了好久才又点点头。 

    ‘除了这个还有什么疑点吗?’, 

      他摇摇头。” 

      “‘好了,小史说了,那盘肉应该是摆在地上,回家你却发现是在桌上,你怀疑
王姨挟嫌报复你妈妈,故意摆的,对不对?’他似乎对我这么明白的表达不习惯,半天
,有些难堪地点点头,我猜是似乎为自己含蓄指证一个老保姆而羞愧。他这样复杂内敛
的表达方式我很不习惯,但看来很打动小胡那颗老姑娘的心,她一劲儿的让他喝水,好
象这样能安慰他,他则感激地推让,你来我往的,要不是想到他已经结了婚,我就走开
,给他们制造机会了。” 

       “虽然我一贯喜欢循序渐进的表达一件事,不过考虑到他话少的厉害,临时改进
方式,敲敲桌子告诉他,‘我认为你的怀疑依据不足,刚才你说了,她在你家十几年了
,她和你妈妈以前也常为这种小事争执,这次也不额外的激烈,怎么可能突然产生这么
大的仇恨?虽然我理解你的心情,认为妈妈死的很冤枉,大部分人都有这种习惯,为冤
死的人找个罪魁,但有时候确实是阴差阳错,如果已经确定是意外的话,没有比较确定
的疑点,我劝你就不要多想了。’说完,我点点头,准备离开,说实话,我很怕和过于
寡言的人打交道,就这点对白,我们用掉了快两个小时。” 

       “但这次他的行动反应很快,立刻说了一段相对于他算是长长的话,他说:‘郭
队长,我知道我的想法可能毫无道理,也没有证据,王姨照顾了我十几年,她是个很好
的人,但妈妈死的——,我心里不舒服,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所以我当时没有说,而是
托小史找到了你,因为他说你是最有经验的刑警,我希望你能以个人身份到我们家看看
,和她谈谈,其实我希望她无辜。’ 

       我当时很理解他,却还是不想管,一是我有很多事,另外一个重要原因是这是死
无对证的事,既然动机不充分,哪怕是蓄意的,谁也不会承认自己改动了牛肉的位置,
何况蓄意的可能性也不大,只要不是惯犯,很少有人为小事杀人。正犹豫怎么解释时,
他又补充了一句‘死的——,是我妈妈。’他的声音很特别,我认为算是相当有感染力
,因为我不由自主改了主意,决定去看看。他一走,小胡就象恢复本性的母老虎,咆哮
着责备我没有同情心,要人家费那么大劲儿才肯去,还被教育道从他单亲成长的经历,
根据心理学,可以断定他有‘恋母情结’,而且和母亲感情很深,这次打击这么大,所
以对他一定要耐心些。” 

       “第二天一早我去了刘小刚的家,是一个平房小院,外环境很不好,不远处是一
个饭店的厨房,又脏又臭,但小院子里面收拾的很整齐,种一些花花草草,房间里布置
的很古旧,体现在桌椅板凳都是硬的,墙上挂着白雪红梅、小桥流水之类的国画,我一
下子想到了刘小刚给我的感觉,就有些这样的架势。我看了看死者的照片,是个志得意
满的胖老太太,很有主见的样子。这时候王姨过来了,这个刘小刚心目中的谋杀犯五六
十岁,个子不高,却很壮实,脸皮皱巴巴的,牙床很高,顶的嘴合不拢,看起来话能自动
从嘴里溜出来。” 

       “她一见我,不等我开口,就立刻又气愤又伤心地说起来,首先声明自己决没有
老糊涂,把毒牛肉放错了位置,自己的脑子好得很,连三十年前的每次年夜饭吃得什么
菜现在还能说出来,难道能记不住几天前的事吗?她郑重表示记得很清楚,那天吃完晚
饭,刘小刚两口子就出去了,当时老太太还唠唠叨叨不高兴,觉得儿子这次没有听从自
己的愿望,而是听媳妇的,自己还劝了两句,说要是他能听娘安排一万次,只有一次听
媳妇的,就算孝顺儿子了。而老太太还是气哼哼的,她坚持认为正因为老太太心里有气
才会稀里糊涂乱吃一气。 

       “因为晚上要去看孙子,她心里很高兴,快快的收拾利索了,找个盘子拨出一些
吃剩的牛肉,拌上鼠药放在了地上,然后就走了,绝对不可能搞错,王姨再次申明,她
记得清清楚楚,她口气坚定,但眼神儿却多少躲了一下。至于回来盘子在桌子上,她认
为那是别人放的。我问,会是谁呢?她想了想,感觉推不到别人身上,因为家里没外人
,刘小刚夫妇又先走了,就只好认定是老太太自己拿上来的,因为她抠的要命,不能看
到有剩饭,也许是看到地上有牛肉心痛,顺手拿到桌子上,转脸又忘了牛肉已经下了药
了。为了说明自己想法的正确,她举例说明了老太太的小气,比如,明明很有钱吧,却
每天跟要过不下去似的,什么都买便宜货,整天教育全家人要懂得节俭,别看他们全家
外面穿的光鲜,里面的内衣都是穿了好多年了,看起来污糟糟的洗不干净了,连她都觉
得该换了。还有每个月对帐她都要难为自己一翻,认为自己从中揩油,唠叨不止,直到
她宣布不干才能终了,王姨得意地说,老太太当然不舍得让自己走,哪找自己这样又勤
快又便宜又忠心的人?” 

       “可我觉得王姨的说法说不过去,刘老太太再小气也不至于这样,除非她有健忘
证。”郭爱梅忍不住插嘴。 

       “我也这么看,但我没有打断她,我希望她痛快的说,死无对证的事最好听当事
人讲述,说着说着就能听出问题,事实证明,她很快就说出了前后矛盾的话。”郭小峰
喝了口水:“然后,为了表明自己的清白无辜,她又说这个意外的责任其实应该在,哦
——,我姑且给刘小刚的爱人叫小丽吧,在小丽身上。” 

        郭爱梅咬紧下唇抑制着想冲口而出对“俗不可耐名字”的批评话。 

       “王姨说本来她说用馒头药耗子,但小丽说这耗子准是从前面饭店跑来的,是个
吃惯油水的老鼠,所以要用好吃的引诱,最后用了红烧牛肉,如果是用馒头头,就算是
放在桌子上,老太太也不会吃;还有,大约十几天前家里进了老鼠,她是建议索性抱个
猫来,但小丽说现在谁家的猫也不抓耗子,只抓沙发,而且养起来麻烦,费钱,用药省
事。如果是抱猫怎么会有这样的事?还让她托人从乡下拿了毒性最强的耗子药,如果是
在街上随便买的鼠药,很可能是假货,什么也药不死,怎么会毒死人?而且,刘小刚也
有责任,因为那天吃完饭,小刚提醒她别忘了拌完药走,说她总忘事,本来她满心急着
见孙子,把毒耗子的事有些忘了,这说明,要不是小刚提醒,她不会拌药,也就不会有
后来的意外。她最后的话对我来说,说明她可能并非如自己所言记忆力惊人,以前一定
有忘事的历史,我正想就这个问题问一下,她倒不给我机会,按自己的逻辑总结起来。
” 

       “所以——她板着脸总结说,无论从那一个角度看,自己都是最清白无辜的,这
个意外的罪魁是小丽或者小刚,而现在,刘小刚居然怀疑她老糊涂,把盘子放错了位置
酿成悲剧,还把警察找来,她转而悲愤,痛斥刘小刚没良心,自己从他十几岁就看着他
长大,辛勤操劳到现在,居然这样对待她,然后就老泪纵横了。我暗想,如果她知道刘
小刚对她的怀疑是谋杀而不是过失,不知她会怎样啦。看着她哭的闷儿啦闷儿啦的,我
只好提醒她,她照顾他时间再长也长不过他妈妈。王姨从善如流,立刻想通了,眼泪也
收住了。” 

       “没等我开始问,又自顾说她也能理解,母子连心嘛,还说,刘小刚从小就很听
话,自己喜欢他超过自己的儿子。她盛赞他是个孝顺的孩子,这么多年,几乎就没有和
妈妈顶过嘴,好象只在上高一的时候为参加什么航模小组和妈妈生过一回气,当然,经
过老太太掰开揉碎的讲道理,最后还是听妈妈的话专心学习了,她说到这里还得意地眨
眨眼,提醒我这说明她记忆力是多么的好,又一次强调自己决不会把牛肉位置放错的,
看到我模棱两可地点头,才又接着夸奖刘小刚的依顺,比如说,就是谈恋爱,女朋友也
是刘老太太先相了相,结婚后,也是主要听妈妈的话,而不是大部分人那样‘娶了媳妇
忘了娘’,例如,老太太喜欢刘小刚穿中山装或者西装一类的衣服,显得有修养。而小
丽喜欢刘小刚穿的怪里怪气,还说这样酷,非得让刘小刚穿她买的衣服,但老太太看不
顺眼,小刚穿了两天就脱了,以后任小丽怎么嘀咕也不穿了;还有,老太太爱听古筝和
京剧,但小丽一来,却爱听吵的吓死人的歌,耳朵都要聋了,老太太忍了两天熬不住了
,心里后悔当初走了眼,看着挺文气的女孩儿,怎么喜欢这么野的歌?给刘小刚抱怨了
几句,立刻就不放了,一直到现在。我听了觉得很好奇,问刘小刚和妻子是不是感情不
深?但王姨也否定了我的观点,她赞美这才是好孩子,不枉当娘的白辛苦一场,老的能
活几年呢?等一伸腿还不由他们痛快过?而小刚也挺听老婆的,当然是在不妨碍妈妈的
前提下,比如,他过去房间里一直挂的画儿是外国女人,还有长翅膀的小孩儿,皮光肉
滑的挺好看,也有风景,好不好吧,总是树是树,草是草。而小丽呢,不光耳朵怪,眼
光更怪,喜欢画里人是头不头,脚不脚的那种,她建议我可以去他们房间看看,现在屋
子里全挂着这类怪画儿,人头恨不得直接长屁股上,漫画里的人也比这些更有个人样子
,电影里牛头马面也比这更像人,可小丽还说这是世界名画复制品,只有傻瓜才看不懂
,要培养小刚的审美能力。她愤愤地总结,真是笑话!这要是世界名画,那小孩子在厕
所乱画的就是宇宙名画了。还说,小刚从小爱静,她和老太太都认为这挺好,但小丽认
为他太瘦弱了,每天都让他做运动,她知道小刚根本不想动,因为她好多次都看见他皱
着眉头,但还是每天举举哑铃来让老婆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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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little princess in a terrible mess, 
a kingdom alone, with no lovers confess, 
dreams of a prince on a tall white horse, 
runs like a spirit by the castle wall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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