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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megie (我爱大抱熊), 信区: Ghost
标  题: 劫界 第五章——9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4年04月16日13:36:03 星期五), 站内信件

[劫界 第五章]
　　
　　“拿准了再说话，好不好？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我埋怨道，听见鬼上身时，我只觉得五魂三魄都被摄走了，胸膛里分明多了一件东
西在耸动，宛如那只被我捏在手心的苍蝇那样来回乱撞着。我把嘴张到极大，不住央求
他快快出去，爱上哪上哪，就是别在这儿！等到老头说出后一番话，才感觉好了些，胸
口也动得没那么厉害了。我摸摸臂上那圈救命布条，手撑着地，起身站稳，腿肚子却是
止不住的打晃。
　　老头皱着眉，只管独自寻思，喃喃的说：
　　“不是她，会是谁？横竖跑不出我们三个人去！”
　　我的心又揪起来，下死眼盯着老头，听他的下文。
　　“不是老太婆，鬼才从她身上被赶走的。教我们这招的大和尚说，画了血‘卍’的
人，半个时辰之内它回不去。不是小水，不是老太婆，那，那竟然是，我？”
　　老头指着自个儿的鼻子，手指都快戳进鼻孔里去了，他两只眼睛瞪得象对铜铃，满
脸皱纹叠暴，头巾不知什么时候散开，白发凌乱的披撒在前额，咬着牙，腮帮一动一动
，那样子真有几分狰狞怕人。我吓得直退，老头却猛一转身，手指点着老太，喉咙里咯
咯作响，闷声闷气的又说：
　　“唔，还是老太婆也说不准！这都过去多久了，啊，怕是早过半个时辰了吧？鬼那
么奸猾，虚则实之、实则虚之的道理会不懂？没错，就是她了！”
　　我望向老太，可怜平时那么风风标标的一个人，从来不落下风的人，此刻面对凶神
恶煞般的老头，却也不反驳，也不躲闪，眼里流出凄凉哀伤的神色，真象是聊斋里那些
个含冤负屈的女鬼一样。额头上还印着那个“卍”，我的血写的“卍”，血早已凝固，
变成黑色，仿佛两把扭弯的长刀拼在一处，看得我心惊，看得我手指上的伤口一跳一跳
的痛起来。
　　“哎呀，不对不对！”老头忽又一拍脑门，“我不该说出来，连想都不该想的！鬼
会跑，他听了我的话，准又跑了。他跑谁那儿去了？小水吗？我吗？还是还在老太婆身
上？全乱了，全乱了！”
　　他捧着脑袋蹲在地上，嘴里一会儿唉声叹气，一会儿叽里咕噜。可怜平时那么沉着
镇定的一个人，转眼便变成了失心风，我真想忍痛再咬一次手指，在老头额上也写他一
个“卍”字！
　　天空是一色的阴暗，脚下是那三条路，一条来路，两条去路，拼成一个“人”字形
，都隐没在越来越浓重的雾气里。久而久之，我竟分辨不出何处是来向，何处是去向。
天地缩成方寸之大，我们站在那人字的中央，四顾茫茫。一切都沉寂，一切又都象是喧
闹非常，无数的音声，天籁地籁人籁都混杂在一处旋绕盘升，而在这一切之上，分明是
那个鬼，那个不散的阴魂的尖利阴惨的调门在响着。呜呜咽咽的象哭，咯咯咯的又象笑
，笑我们寻他不着，笑我们赶他不走，笑我们被他牵了鼻子走进这无法决断的迷局，心
惊胆战，疑神疑鬼，只得随他向左向右，由他要东要西……
　　“尘念不起，心外无物。”
　　老太忽然轻轻的说出一句话。
　　我怔住了，这是啥意思，老太怎么会平白冒出这么句话来？此时，此地？
　　老太竖起一根手指，搭在嘴唇上轻轻嘘了嘘，象怕刚才那话让谁听去了似的。她朝
我笑了一笑，闭上双眼，面色如水样平静，从此再不出声。
　　这动作好生熟悉，我仔细回想，出发之前老太对我说出那句我没听清的话时，做的
就是这个动作——我顿时明白过来，原来她当时要说的话，就是这个！
　　谁教她的，她受着谁的指引？恶灵附体，法相护持，竟是同样的一句？
　　老太额头上那个血写的“卍”字，忽然间换了一种色彩，好似掺进了金粉的乌漆，
墨黑的底色中闪出斑斑点点的金光。不再象刀刃，却象风轮，一对叶片交错，盯得久了
，竟象从哪里得了一阵风一般的，自个儿缓缓慢慢的旋转起来。
　　尘念不起，心外无物。
　　犹如灵光降临，心中豁然一亮。
　　我解下诸神不秀庙廊法帖，用它蒙住双眼。宽阔的布幅将我整个头脸一齐包住，柔
软的布料贴着肌肤，说不出的清爽受用。
　　周围消失了，一片朦胧白光。
　　无论鬼在谁身，眼前最重要的，是过了这岔路，过了这关。
　　都得了嘱咐似的，老头老太一左一右靠上来，紧挨着我双肩站定，两人的体温透过
衣衫传递过来。谁也不说话，我挽起老太的胳膊，又挽起老头的胳膊，想了一想，原地
转起圈来。我一边转，一边伸展手臂，轻轻的把他俩往外推，他俩也配合的退后，我们
三个手拉手就象一只大鸟打开翅膀，打着旋儿飞翔。
　　头发晕了，但是三个人互相支撑，始终坚持在原地。天地都消失，惟有那一个人字
在。我仿佛看得见三条路在布条外面，象一个风轮的三只巨大的叶片在转动，我们正是
这风轮的中心，是我们驱着三只叶片在转动。一直转，一直转，越转越快，到后来三条
路都混成一片褐色的迷雾，分别不出来了。东西南北，没有了，长方三角，没有了，世
界只剩一个圆，一切的一切都在这圆中，又都在这圆外。它一圈一圈的扩大，延伸，发
展，把一切都包罗进去，把一切都发生出来……我已经分别不出谁是谁，我，老头，还
有老太全都融为了一体——不单我们三个，还有在我们当中某人身上藏着的那个鬼，那
个恶灵朱温，也同我们是一道，一起推着这盏风车在转。
　　豁然开朗，人字变成了一字，三条路并成了一条路，在眼前宽宽阔阔的展开。我挽
着老头老太，东倒西歪的走上去，脸上依然蒙着那幅布，脚下地面在忽高忽低的上升。
走出很远，我才停下来摘掉布条。只剩一条路了，那个岔口早隐没在山脚下的雾气中，
前头通向山顶，灰暗的天空低低的压着。我不知道走得对还是不对，但我感觉走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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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守望这片麦田/那是我守望的爱情/我经营着这方净土--用心,用情/

     我满街游走/打听幸福的下落/爱情是否只是一种传说?/

           没有人告诉我/只有--那盏摇曳在风中的孤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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