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host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elsila (临●make a living), 信区: Ghost
标  题: 灵界服务令(14)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ue Dec 26 13:04:26 2006), 转信


  灯光很柔和,我睡得正熟。又有人进来了。我知道那是谁,可是我不想搭理他们。

  “还没醒来么?平常不是这样的……”有人沉吟道。旁边有人道:“尊者,上尊怕是对付丹桑那小子耗力过度了吧,这几天一直昏昏入睡……”“废话!就凭那小子能让他消耗多少力气?九成是在疏懒,要是再如此下去,何日才能唤醒‘朱古’(即活佛)的力量?”

  惨了!虽然装得一副睡觉宝宝的样子,想不到还是被他看破了,他是我最害怕的人——父亲让我叫他“上师”,他比其他光头家伙更不拘言笑,经常口黑脸黑地让我把他说的话一字不漏得背下来,然后又强令我睡觉的时候必须要右侧睡,“要如狮子卧。”右手大拇指和无名指,抵压喉部,颤动脉管。用左手指遮鼻孔,合口贮津液。他说,如果这样睡着了,如同醒时。这样修炼,记忆相继不断,睡时的梦境,如同清醒时看到的一切现象,幻而不真。可是我的“宝宝床”却是注满了水的大管子,我平常都是飘浮在水里睡觉的。他要求的高难度睡法简直要我失眠。

  不过我得承认,他在那帮光头的家伙里面也是最厉害的一个了。每次他们围着我游戏的时候,我最难对抗的就是他的力量。他的脑子里有一种极强的意念,好象一座牢不可破的城堡一样,把他的意志牢牢护住。我怎么也没有办法突破。

  “扎西达杰,出来罢。”他敲了敲玻璃,我还是想装下去,于是换了个姿势,照样大睡。“在师傅面前,如此无礼么?”他愤怒了,我觉察得到从他意识那个城堡中升起烁烁的火光。果然,火光裂成碎片,肆虐的瞬间蔓延到我的意识,我被烈火团团围住,浑身都是火光,火舌吞噬着我的每一寸皮肤,炽烫刺痛着我的意识,顶受不住的我只得睁开了眼睛。他用唯一的一只眼睛瞪着我,等待我投降。我也瞪着他,但很明显是我输了。

  “不愧是Namgyal学院的上师啊……”旁边的人跪拜在他面前。

  我手足并用,爬出了宝宝床,来到他脚下。


  他俯身抚摸了我的头,他的手干燥而冰冷。

  “很好。看来是时候进行‘仪式’了。”

  “上师圣明!”旁边的人又磕头又念叨,罗嗦了一阵,终于出门去了。只剩下我和他。

  “扎西达杰,你知道我为什么每次都能赢你吗?”他问。

  我不喜欢抬头去看高高在上的他,再说他不过是个只有一只眼睛的家伙,有什么好看呢,只好装作乖孩子垂头道:“不知道呢,上师……”

  “是因为你心中没有‘坛城’!”

  坛城?就是在他意识中牢不可破的那座城堡吗?他的力量源泉吗?

  他长篇大论地给我描述了许多关于那座城堡的奇异妙处,我有些不耐道:“我知道,我看得见你那座城……”

  他叹了口气,又抚了抚我的头,道:“果然天资聪慧,看来仪式应该不难完成……”

  “什么仪式?”我听他说了半天,好奇心大盛。

  他神色肃穆端庄得如同那些画上的人物,我总觉得在他身上有些光环晃动——他全身微颤,一字一顿地道:“时——轮——灌——顶!”

  (据网络资料,《时轮经》的灌顶并代表着藏传佛教内部的等级,每一个受过灌顶的喇嘛,都是时间之神的一部分,受过灌顶的层次越高,权力就越大,占在同一灌顶层上的修练者,他们的灵魂是同一的,相对于高层的修练者,他们是高层者的一部分,高层者包含低层者,他们之间的等级分明。整个《时轮经》系统就象一个巨大的金字塔形的组织,低一层是高一层延长的手,最终的权力,集中在塔尖者手中。 )

  他把手掌缓缓放在我的头顶,庄严道:“我便让你见识见识真正的坛城是如何神圣罢……”

  我的眼前出现了一座五彩斑斓的光城,重重深入,足足有五重之多,我梦幻般在那些光彩之中穿过,好象有一只手在轻轻地托着我的身,使我如鸟儿一般轻盈。我看见地下有许多光怪陆离的符号,有些我看过,有些我没看过,繁复的错落在一起,在这串梦幻泡影中,我忘却了呼吸。也许并不需要呼吸。

  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仿佛温暖的流水般,有说不出的舒服:“你仔细瞧这坛城东方是Amoghasiddhi和Locana;南方是Ratnasambhava 和Mamaki;北方是Amithaba和Pandava;西方是Vairocana和Tara;……”

  我第一次听见这些词,但却仿佛早已熟悉了一般,和我的手指,我的脚腕一样,来自与生俱来的熟悉。

  片刻间我便来到了光城的中心,站在那里,我感觉四周无比寂静,是一种无穷无尽的旷远,我在这里,觉得说不出的渺小,只知道这个距离比一颗小水珠和整个宝宝床里的水相比还要小很多很多倍。

  “这里叫‘极乐坛城’,宇宙的中心,时间之神所在之地。”

  我极目望去,只觉得身周围都是光彩流动,那个中心仿佛很近,伸手便可触及,但当我伸手过去的时候,手中空空,只有浮光流动,那中心却在渺茫之处,永不可及。

  正在此时,在中心袅袅地升起十朵巨大的莲花,每一朵的边缘都仿佛撒上了一层金粉,极尽富丽而又极柔美,莲花放射着红、橙、黄、绿、青、蓝、紫七色毫光,缓缓地、缓缓的向我飘移了过来。

  我心中大喜,立刻上前抓去,在一瞬间,所有的梦幻都消失了,出现在我面前是一双黝黑的赤脚,原来我抓住的,只不过是那个只有一只眼睛的家伙的两根臭脚趾。

  我失望透顶,实在经不起璀璨光辉后臭气熏天的现实,便呜啊呜啊地哭了起来。尽管我哭得挺伤心,可是一点也不能打动他的心,他一把把我拎了起来,极其严肃的告诉我:“这是我所造的坛城,你也必须造一个属于你自己的坛城,明白了吗?”

  我问道:“那可不可以把你的城给我?”

  话音刚落,我再次尝试腾空飞翔的滋味——他竟把我一把甩到半空,平常他一生气就用各种方法来折磨我,用火来烧我啦,用冰来冻我啦,用高音来震聋我啦,还有用手拧啦,用脚踢啦,用东西砸啦什么的就更加不用说了。不过他的招数只能用一次,等他用下一次的时候,我就不怕他了。而这次,恰好他前几天就摔过我一次——当我的额头就要撞上天花板的时候,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狠狠的呼了出去,那道气好象壁墙般缓和了我的额头和天花的碰撞,我只是和天花来了个“轻密接触”。

  然后我就真正地飞翔了起来。

  “我最后问一次,你们真的不去?”王可可问。

  小乾别过头去,哼道:“不去!”

  “好……”王可可拉起小晴的手就往外走,“咱们以后再也不是朋友了,我和你‘分手’了!”

  小乾心里有些懊悔,急扯了扯小仁的衣领道:“她们这么去实在危险,我看我们不如……”小仁眼睛未离书本,垂头道:“要去你就自己去。”小乾又抹不下那个脸,只好凑到小晴旁边道:“小晴,我帮你背包包吧?”

  其实小晴的包包里面只有寥寥几样东西,不甚沉重,她知机地道:“小乾你能帮我就好了,我的包包好重呢……可可你要不要让他也背上?”

  “不必!”王可可掷下一句,便领着一帮小记者上了校车。只剩下怏怏的小乾。“还呆站着干嘛?车子等着呢。”王可可道。“来了!”

  “我给大家介绍一下,等会儿我们要采访的何理解博士,是美籍华人,原籍G市,在世界生物工程界享有盛誉,这些大家都应该做过功课了吧?我们现在去的是由他个人出资兴建的新希望福利院。由于他行程匆忙,所以他的助手给我们小记者社的时间只有二十分钟。我们可以向他提一些关于科学啦,未来啦,学习的问题,切不可提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她用眼瞄了瞄小乾,小乾正在抱臂而寐,哪里留心她在说什么。

  校车在郊区一座白色建筑物外停下了,透过铁栏可以望见里面有个整整齐齐的小花园,几个孩子正在里面跳着皮绳,中间有棵榕树,树不高叶却浓,树下有塑胶的椅凳,几个孩子在下着棋。一切都很安静。

  小乾早就醒了,一边帮社里众人背东西,一边留神察看着院里的动静。他人虽笨笨的,但胸怀颇为开阔,社里众人的东西他背了大半,五彩六色的背包挂了全身都是。王可可问道:“喂,你背不背得来?”他笑道:“没什么,等会儿你们问,我就负责看管东西好了。记者我可做不来,义工我行!”

  王可可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便匆匆带领着众人到值班室出示证件。值班的警卫很快就放了他们过去,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中年女子走了出来,道:“你们就是G城小学的小记者社吧?欢迎欢迎!请问哪一位是负责人?”王可可道:“我就是,你好,我叫王可可——”“我姓冯,是这里的院长,你就叫我冯阿姨吧,今天我们的荣誉院长何博士待会儿就会来看看孩子们,你们可以随便参观一下,我们这个福利院……”

  她边走边介绍,在王可可他们拿着笔记本记录的时候,小乾则在后面拿出了一张黄色的符纸。他在心中默念咒语,把那张符贴在手心,这是一张可以测到附近有没有灵力反应的符,若是有凌道虚那样的功力则无须借助符纸,只因他功力尚浅,不得不用这招。黄色符纸好象指南针一样在他的掌中慢慢地旋转起来,正要停下的时候有人喊道:“何博士来啦!”他只得立刻把它收回包包里面。

  一辆黑色的红旗驶入铁栏,开车的是一个光着头脸庞黝黑的高个子。“小乾照相机!”“小乾录音机,话筒……”“小乾我的包包!”小记者们准备“武器”乱成一团,小乾也无暇去看下车的人。

  等各人都拿到了各人的东西后,小乾这才看清了他的目标何理解博士的真人面貌——中等身材,两鬓花白,面目倒是十分儒雅,只是眉头拧在一起,目光飘移不定,仿佛将许多事藏在心间。

  跟在他身后的,却有一个魁梧的身影。此人也是光头,戴着一副黑超,虽然象个保镖,何理解却是一副不敢怠慢的模样,自己先下了车。

  “何博士你好!我们是G城小学的小记者社……”王可可先发言道,“我们很高兴你能接受我们的访问,我想问一问关于我们国家和发达国家生物工程的进展差距……”

  小乾虽然尽量站在不显眼处,可是他总觉得有一股烫人的目光盯在他的脸上,呼吸有点喘不上来。他抬头一望,果然那个戴墨境的家伙正对着他看。

  “小乾……”手臂被拉了一下,原来是小晴,她偷偷地躲在他背后小声道,“我觉得那个戴眼镜的家伙,好象老是盯着我啦……不知为什么的,浑身象被火围起来似的,可又没冒汗……”

  “博士我提一个问题!”人群最后那个全身都挂满了包包的小男生忽然举起手来。

  何理解有些吃惊,仍旧保持风度笑道:“好啊。”小男生问道:“你为什么要回来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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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上帝赐予我平静的心,
接受我不能改变的事情;
愿上帝赐予我勇气,
改变我能改变的事情;
愿上帝赐予我智慧,
明白两者之间的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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