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host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elsila (临●make a living), 信区: Ghost
标 题: 灵界服务令(18)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ue Dec 26 13:05:16 2006), 转信
后面忽然传来匆乱的脚步声,有人呵喝声:“你们去那边,其余的跟我来,她应该还没有跑出去!”
“坏了!”她慌忙关上门,走到沙发后面躲了起来。只见那个男孩趴在地上,七八岁的年纪,脸庞又黑又圆,一双黑玉丸般的眼睛睁睁地望住自己,竟有几分骇怕的样子。
“你……你是谁?难道你也是来伤害我爸爸的么?”
“嘘——小声……”小晴竖起食指按在唇边,低声道,“有坏人在后面追我……躲起来……不要被他们发现……”
坏人?我知道了。的确是坏人。因为我也不喜欢他们。
他们开门进来时,我很生气的对他们说:“出去出去!你们不陪我玩就给我出去!我不想看见你们!”他们很听话地退了出去。
“他们走了,你出来吧。”我喊她。可是她却很奇怪的瞪着我,“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第一次有人问这个问题,看来要认真回答才好。
“我是我爸爸的儿子。”我便正告她。
她笑了,“谁不知道你妈妈是女人啊?我是问你名字。”
光头的家伙好象叫我扎西达杰,可是我不喜欢。每次他用这个名字叫我,我都没理他。所以,还是爸爸叫我“儿子”比较好。
“儿子。”
她大笑起来,“天下间哪有人叫‘儿子’的啊?”她笑得真好看,我从来没有看过人会笑得那么好看的。光头家伙固然不笑,爸爸的笑很轻,而且我每次在那光头家伙面前笑,他就会骂我,打我,说我“轻浮”。
她叹了一口气,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爸爸叫我在这里呆着。”我老老实实地答她。
“那你爸爸是谁啊,小弟弟。”她问。
“爸爸就是爸爸。”我道。我从来不知道爸爸的名字。真的。可是她好象不信,一会才轻轻地叹道:“可怜的孩子……”什么孩子嘛,她自己不也是个小孩儿吗?可是她把手掌放在我头上,软绵绵的,我很欢喜。
她的身体内忽然发出一种奇怪的声响。我知道这种声响代表什么,于是指着一个柜子道:“你饿吗?那里有东西吃嘛。”她点了点头,“有面包和水呢,好啊……”我以为她会一口吃下去,她却没有,拿到我面前,笑道:“那你呢?”
“我不饿。你吃吧……”虽然我还没有吃晚饭,可是她一定比我饿得多。
她又笑了,眼睛弯弯的,“不行,我一个人吃不完的。”她掰下一块递给我,又倒了一杯水,然后眼都不眨地盯着我吃下去。我以为她还会再掰一块给我,谁知她两口就把那块面包吞了下去,然后咕噜噜地把水也喝光了。
我尴尬地把伸出去的手缩了回去,咽了一口口水。我的肚子也开始不听话了,可是没关系,因为以前不听话的时候,光头家伙也会罚我饿饭。一顿不吃是饿不死我的。“他们怎么会追你的?”她小嘴一扁,道:“他们啊,都要我回去帮一个叫什么转世朱古的家伙得到神力,还关了很多女孩子呢,我不愿意,自己逃了出来。对了,你知道怎么才能到外面去吗?”
“外面……”我喏喏道,“我从来没有去过外面。打我一生下来,就在宝宝床里面,见的就是爸爸和光头家伙。爸爸让我教我写字看书,光头家伙骂我打我,又逼我干不喜欢的事……”
“可怜的孩子……”她再三怜悯道。我很想对她说,其实我一点都不觉得这样很苦,倒有些乐在其中,我只是不愿反驳她。
“外面的世界可好玩了,有游乐场啦,里面什么都有,摩天轮啦,旋转木马啦,碰碰车啦……”她津津乐道地道。我什么都不懂,只是看着她笑呵呵。“摩天轮……你没有坐过吧?就是一个好大好高的轮子,上面挂着很多车厢,人就坐在里面,可以看到很远很远的地方,整个城市都可以看见……哇噻,我还去过东京迪士尼的那个,人好多好多哦,足足排了三个小时才轮上我和老爸老妈……”
我乞求道:“要是你出去了,能带我去坐摩天轮吗?”
“没问题!”她一口答应,我正欢喜不尽,她忽然惆怅地长叹道,“唉……现下连能不能出去还不知道呢。”
“能的,能的!”我连忙道,“我知道怎么出去,从这里出去往……”我在地上比画着给她看。
她不信,“你说自己从来没有出去过,怎么知道出去的路?”
我又点头又摆手道:“我知道的,因为——有人从那里进来了……”
“你怎么知道有人进来了?”
“我感觉他的气。就象……在水里一样,他的气——一波一波的,又起有伏,又起又伏,我真的可以感觉得到,他进来了……”
……
“你们……你们是鬼吗?”一个惊慌失措的小女孩忽然跑进地道,看着面前那些光头喇嘛,不禁脚都软了。
喇嘛们对望一眼,疑惑不已,有人问道:“小姑娘,不用怕,我们都是修行的僧人。只是你来这里干什么?”
小姑娘依着墙壁,低声抽泣道:“小花跑丢了,妈妈叫我上山找。它,它这么大……红红的冠子,花花的羽毛,你们瞧见了么?”
喇嘛们道:“没有没有,这里可不是你随便跑进来的地方,快走吧!”
那小姑娘眼珠子一转,长长的睫毛下微微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狡黠,“不可能不在的,我遍山都找了,大和尚,你们是不是藏起来吃了?啊,你们偷吃了我的小花是不是?哼,待我告诉我妈妈去,我还找警察叔叔来抓你们!”
喇嘛急拦住她,一个忽然道:“小姑娘,你几岁了?”
“我十二了!我是大姑娘了!”
“十二……”众喇嘛暗暗交换了一个眼色,跑丢了一个,现在用这个顶上也不错啊,反正上师刚才也没看清楚跑丢那个的面目……
一个喇嘛手一扬,慢慢的道:“小姑娘,你瞧变法术……”那小姑娘抬起纯真无邪地瞧着他,只看他有什么好玩的东西,只见那喇嘛的手指忽然变得软绵绵,好象没有关节一样,忽然缠绕在一起,忽然又松散开,好象随风而动的柳枝一般。
“好玩好玩,大和尚你好厉害啊!”
那喇嘛笑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嘛,我叫张真真!”小姑娘笑道,“不过,爷爷有时候也叫我小人(仁)儿……”
“呵呵,张真真,你知道你是谁吗?”
“我不就是张真真吗?”
“不,你是上天派来的莲花女神,你会化身为智慧女,让转世朱古获得神力……对不对……”喇嘛盯着她,声音极其缓慢、柔和。慢慢的,张真真垂下了头,喃喃道:“我是莲花女神,我会化身为智慧女……”
“总算凑够了!”喇嘛们十分庆幸。他们便带着这位刚到手的小姑娘朝密道走去。可是他们谁都没有注意到,每到一个岔路,这新到手的小姑娘的手腕里就会轻微地抖动一下。
这是离新希望福利院不远的煤山中一个山洞。以前用来作矿井,后来就丢弃了,辗转被一个美国归侨买下,用途未明。
此时,大厅之上却是另一番景象——在檀香弥漫中,纳仲巴措喇嘛正合什盘坐在中央,四个喇嘛快疾地把许多彩色的砂子铺泻在早已画好记号的地面上,手法十分纯熟,看来练习已久。最里面的是蓝色和橙色,代表时间之神与时间女神,下一圈则是黄色,代表末 日之火,再下是一层蓝色,代表末日之星(就是吞食日月的罗瘊星),再下还有三层沙分别代表日,月和莲花。周围磕跪在地的是八个身穿彩衣的“莲花女神”,她们就是代表《时轮经》秘密灌顶中的“智慧女”。这就是最深一重坛城,它的名字叫做“极乐坛城”。
忽然,纳仲巴措的身子微微一震,手中转动的念珠停了下来。“大师,可是发生了什么事?”站在旁边的何理解问道。这老喇嘛脸容本就瘦削,再加上两道长眉倒垂下来,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诡异非常。他缓缓睁开眼睛,阴冷地道:“没什么,不过有只小蟑螂跑了进来……时候差不多了,你去接扎西达杰过来罢。”
“好的。”
当三个喇嘛把张真真送到老喇嘛面前时,老喇嘛用半闭的眼睛打量了她一番。“上师,我们把她捉回来了!”“哦。你……上前来。”老喇嘛伸手做了一个“来”的手势,动作宛如风吹柳絮。
张真真低垂着头,温驯地走到老喇嘛面前。
老喇嘛伸出干柴般手指,索索地往她脸上抚去,喃喃道:“不错,很漂亮……皮肤如雪水般洁净,眼睛如明镜透亮……”又往她耳朵抚去,又脏又长的指甲伸入耳朵,几乎便戳穿她耳膜,她依旧如同毫无知觉地一动不动。“耳垂饱满,好,好……”他的手顺着脖子慢慢往下——“然后……要有鸽子一般的胸部!”他的手指突然变得刀锋般锐利,竟把她的前襟齐刷刷地划开一道口子,从中间斜往左侧,差点就直抵心脏。
“龙神护驾!”张真真猛然一声嗔喝,一条紫色的蛟龙从她的左手腾空而起,龙吟冲霄,龙身便如紫带缠绕在她的身上,把她紧紧护住。她身轻如燕,凭空划了个圈子,反纵到一侧去,右手虚握成拳,凝神戒备。“没想到还是骗了不了这家伙!”她暗暗急躁。
“大胆狂徒,竟敢擅闯禁地!”旁边的密宗弟子手持兵刃蠢蠢欲动。
老喇嘛心中更加诧异,“江西龙虎山的龙啸功?何故他们玄门中人要来淌这趟浑水?”当下也不敢十分进迫,淡淡问道,“道宗张家与我密宗并无纠葛,你是何人,来此有何目的?”
张真真朝那些莲花女神扫了一眼,小晴竟不在其中。“难道已经死了?”又见地下那些砂土还没有铺完,这才稍微放下心来,“看来灌顶还没有开始,她应该无恙。”她嘴角轻扬,慢慢收了架式,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朝老喇嘛行礼道:“在下龙虎山门人张真真。未知大师在此驻锡,冒昧打扰,有失礼数请大师见谅!”又道,“在下老家便在山下,因见此山中佛光隐现,知有高人在此,所以上来拜见,并无冒犯之意……”
老喇嘛半眯着眼睛,似信非信地盯着她道,“龙啸功乃张家不传之技,一般弟子纵有天赋亦不能习之,不知阁下与掌教张天师如何称呼?”
“这……”张真真为难了,顿时语塞。要说只是张家的普通弟子还说得过去,可那老喇嘛明明白白地问与掌教张天师有什么关系,事关名声,那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说谎了。“我便是……”
这时,密道外突然传来“轰隆”一声爆响,似有什么东西爆炸一样。“转世朱古有变!”老喇嘛脸色一变,挥手朝密宗弟子道:“快去查看!”弟子应声而去后,在场只剩下老喇嘛、两个密宗弟子、张真真,以及一帮眼神迟滞的少女。
“看来那边已经开始动手了,无论如何我得拖他一拖!”她心念如电,忽然道,“大师,闻说西藏始祖乃罗刹魔女,但那罗刹魔女不是丑恶魔类吗,如何能受万人尊崇?”
老喇嘛答道:“并非如此,与藏人起源有关的是岩罗刹,她与观音菩萨点化的猕猴相恋结合,繁衍出数百万藏族男女,是以被西藏人尊为始祖母……”
“哦,受教了……”张真真又道,“听说西藏的地形为女魔仰卧之形,藏王松赞干布修建十二镇魔寺以镇压女魔四肢关节,又说拉萨地形并不具足八种吉祥之相,而且有八种或五种地煞。那为什么不干脆迁地为都呢?”
老喇嘛见她竟对密宗之事熟悉如此,不禁有些愕然,脱口便道:“那是因为……”正要说下去,从密道半空中忽然扑扑扑扑地蹿来一物,两人定睛看去,竟是一只秃鹫,这秃鹫在西藏是神秘之禽,不知为何会在此处出现。它浑身冒血,羽翅颓然,摇摇欲坠,勉力支撑至此,便“啪”的一声掉落在地,眼睛巴巴地瞧着老喇嘛,似有许多话要说般。
一个密宗弟子慌忙上前抱起它,一个连忙从怀里拿出治伤之药要为它敷上,可是那秃鹫把药一头甩开,却用一种阴森森的神情望定了张真真。
它突然“嘎”的叫了一声,长翅骤起,朝张真真横扫而出。大秃鹫双翅长达两三米,这一扫之力,就是平常的虎狼也不敢轻易擢其锋,幸好张真真早有预备,身上紫龙腾起,龙尾猛然朝那翅膀一摆,便把它的半边翅膀生生砍了下来。它本已奄奄一息,此刻受此重创,哪里还有活命,双眼一翻,就此软了下去。
“大师,这……”张真真还想申辩,老喇嘛阴阴地狞笑道:“灵界辅警的手段,果然不凡,今日算是见识了……”一枚银色的徽章躺在地下。原来方才张真真出手时,不慎掉落。
那两个密宗弟子的背后暴然裂出了两片巨大的黑翅,脚渐渐变化成一双闪着寒光的锐爪,正恶狠狠地瞪着她。
张真真毫不畏惧,反而从容地挽起两袖,笑笑道:“本人乃龙虎山现任掌教天师,便请佛兄指教一二!”
两个密宗弟子一声长啸,四张巨翅骤然一拍,身躯腾在空中,瞬间来到她的脸门之前,举起利爪便往她的头顶抓去,猛不可当。原来这些弟子都是百年秃鹫所化,素为上尊身边的护卫,实是能化为人脸鹫身的凶悍之物。
张真真手腕抖动,将全身的功力集于掌中,喝道:“龙杖!”,只见一柄紫檀色的龙头权杖在他掌中璨然现出。他挥杖横扫,带出一道紫芒,紫芒到处,宛如道道气刃,他们的爪上立马现出几道血痕,两个密宗弟子认得厉害,不敢冒然进攻。
两人对望一眼,从左右分袭过来,张真真刚赶急舞龙杖挡开一个密宗弟子的利爪,右手化拳为爪,竟生生地迎向那巨爪而去!秃鹫之爪连耗牛皮都能洞穿,有摧铁撼石之力,她的手却是纤白无力,不堪一握,这一招相差悬殊,连那密宗弟子亦不禁一愣。
谁知两爪相交,他顿觉一股怒滔般的力度狠狠击来,张真真的手嘭地增大,浑然被一股黄色的光芒包裹住,两爪互抵,竟相持不下。
一旁静坐的老喇嘛忽然道:“左以龙神为守护,右以虎神为搏击,龙虎相承,可谓神通,龙虎山英华卓然,雄倨道宗指日可待,为何偏偏要管我密宗的闲事?”
张真真朗声道:“降妖除魔,本是我道宗天职,大师说什么闲事?”一边说,右手虎爪频频朝密宗弟子拍去。虎爪之力雄浑非常,秃鹫不敢硬接,但秃鹫之爪较锋利,两者互有优劣,各持胜场。
这边的密宗弟子附身横翅疾扫过来,张真真身上的紫龙啸动,挡住了铁翅,张真真眼见他重心移低,陡地一吸气,竟纵身跃过了他的头顶,身形突然一坠,右脚径踏在鹫背之上,那秃鹫受不住突如其来的猛坠之力,身躯朝地上撞去。
张真真更是踏前一步,狠狠的踩在密宗弟子的琵琶骨上,无论是妖物还是人,凡是有修炼武力的,只要被制住这一处死穴,那是再无还手之力了。果然那密宗弟子无力地挣了几下,便连举起翅膀的力也没有了。
张真真把龙杖点住他的脑袋,示意另外一个密宗弟子住手。她原意不过是拖住这边的几个人,好为小乾他们争取时间。岂料脚下的密宗弟子突然剧烈一震,嘴里溅出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来,就再也不动了。原来他为了不让同伴有所顾虑,竟咬舌自杀了。
“这下坏了!”张真真不禁暗暗心惊,秃鹫虽然冷漠无情,但同修百年的情谊总是在的,剩下那密宗弟子犹如疯魔一样连连怪叫,两眼之中一片血红,迅猛无比地朝她撞去,显是不顾一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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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路上,我们会无数次被自己的决定或碰到的逆境击倒、欺凌甚至碾得粉身碎骨。我们觉得自己似乎一文不值。但无论发生什么,或将要发生什么,在上帝的眼中,你们永远不会丧失价值。在他看来,肮脏或洁净,衣着齐整或不齐整,你们依然是无价之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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