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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pivilion (亭在远方), 信区: Ghost
标  题: 正文  第二章 渐入险境 
发信站: BBS 哈工大紫丁香站 (Tue Nov 29 22:28:39 2005)



正文  第二章 渐入险境 


    饭桌上大家一直七嘴八舌的向两位老人家问些希奇古怪的问题。我真的很奇怪他们怎
么能保持着这么高涨的热情。没有人注意到我的异样,只有许飞不时的望我一眼,他并不
问我为什么。他知道我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如果我不想说,他是绝对不会问我的。他太
了解我了。 
    吃完饭,大家就开始商量起进老君山的事。洪晓、顾天和絮儿认为今天就应该进山,
而欧阳方则说应该先做好万全的准备,起码应该先熟悉环境,不能贸然行事。黄夕应雪支
持欧阳。一屋子人闹得不可开交。但是除了我之外,大家都是一副兴奋莫名的样子。陈大
伯坐在门槛上,吧嗒吧嗒地抽起了旱烟,静静地听着,也不发表意见。这时许飞站了起来
,说道;“大家别争了,都冷静点。进原始森林可不是闹着玩的,我们没有老君山的资料
,什么都不熟悉,还是听陈伯先把老君山的情况讲讲吧。” 

    一时间屋子里都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陈大伯。烟锅里的烟丝已经快烧完了
,他也不再抽,默默地磕了磕,抬头望着大家,叹了口气说道:“我说你们这些城里的孩
子啊,是生活过的太幸福了,才没事要四处找玩的。可哪里玩不好,要到这老君山来。”
他沉默了半晌,才又接着说;“我就给你们讲讲老君山吧。” 

    原来,老君山原名青姑山。相传宋末时期,龙华驿出了一位女子,名唤青姑。虽是农
家女儿,举手投足之间却宛然是大家风范。到十五岁,已然是人间绝色。远近官宦富豪,
莫不垂涎三尺。然而任凭媒人踏破门槛,说得天花乱坠,青姑也不为所动。在她20岁那年
,本县的一个恶霸终于按捺不住,想强行将青姑抢走。得到消息,青姑连夜逃进深山老林
。恶霸遍寻不着,一怒之下杀了青姑的父母,一把火把房子和尸体烧了个干干净净。又派
人马进山搜寻。奇怪的是,第一批人进山后就音讯全无,恶霸立马又派了一批人去。第二
批人倒是一个不少的回来了,他们进山后连前一批人的脚印都没有发现,所有的马和人似
乎都凭空消失了,只往里走了半里路,突然便大雾弥漫,吓得一彪人没命的往回跑。恶霸
随即染上怪病,一个月后暴毙。后来再也没人见到过青姑。传说青姑进山就已经死在了里
面,那一带的原始森林,根本就从来没人进去过,野兽出没,谁也不知道里面会有些什么
。为了纪念青姑,从此人们就称之为青姑山。但是自青姑死后,龙华驿怪事不断,虽然当
地人并未受到伤害,然而却闹的人心惶惶。人们都说是青姑的冤魂作祟。直到宋时,龙华驿
来了一位老道长,集官府和民间之力,于青姑山顶建起一座老君观,并设坛作法。接着道
长又立下三道规矩,其一,凡进山之人,无论男女老幼,均须缠一红线于颈项之上,不到家不得除
。其二,所有进山之人须结在太阳落山之前出山,千万不能在山中过夜,有万不得已者也
一定要赶到道观留宿。其三,也是最重要也最奇怪的一条,山中任何东西都可以采摘猎取
,惟独不能取笋,见到有新鲜的竹笋生长,也要尽快远离。虽然道长没有对这三条规矩作
出任何解释,但却被当地人严格地遵守着,流传了下来。那以后龙华驿风平浪静,青姑山
也改名为老君山。直到民国年间,突然有一个彝族的中年妇女在老君山失踪,接着进山的
人便去一个死一个,而且死状各异,惨不忍睹,政府查不出原因。只好认定是山中闹鬼,
下令封山。解放时期有部队过老君,一夜无事,人们才敢再度进山。 

    陈大伯不紧不慢地说着。却把我们听得汗毛直竖。 

    “不会吧?那现在呢?”欧阳瑟瑟地坐着,声音都有点发抖。大家都没有说话。我感
到心跳得好剧烈,联想起昨晚的事,我不由自主地开始发抖。许飞紧紧地握着我的手,又
拍拍我的肩膀,给我一个安慰的微笑。可我还是觉得一阵发冷。屋子里静的可怕。 

    陈大伯突然挥着手中的烟杆,哈哈大笑起来:“好了好了,你们这些大学生小娃子,
一点也经不起吓。老君山名字的来历是传说,后面民国死人什么的,都是我编来吓吓你们
的,呵呵,免得你们胆子贼大啥都不顾忌。” 

    “啊!居然是假的!害我快吓死了!”絮儿呜呜的说,这时我才发现她眼睛里泪水直
打转。紧张一过去,大家立即就放松了,嘻嘻哈哈的笑起来,黄夕洪晓还一个劲的取笑絮
儿,絮儿气得追着两人一阵拳打脚踢,诡异的气氛一下子荡然无存。 

    一直没说话的许飞突然问道;“大伯,那你说的那三个规矩,是真的吗?” 

    陈大伯迟疑了一下,答道;“有这个说法,但是……过去那么久了,谁也说不清楚,
前两条还说得过去,红线嘛!辟邪。山中野兽多,当然最好是不要在里面过夜。至于摘竹
笋,我在龙华驿呆了大半辈子,还没听说过谁出事的。不过,你们进山,还是得千万小心
,不能乱跑,容易迷路的。” 

    大家都点点头,许飞拍了拍桌子道:“那就这样吧。咱们明天进山,今天好好休整休
整。对了陈伯,这里有红线卖吗?不管是真是假,带上总不会错的。” 

    陈大伯呵呵的笑起来:“这个还会少吗?龙华驿家家户户都有。”说着拉开衣领,脖
子上赫然有一条鲜红的线。“家里多的是,明天上山前让家里的一人给你们准备一条,放
心吧。” 

    大家嗯哦地答应着。既然今天不进山,就开始商量到外面走走,龙华驿本来就是个古
镇,山清水秀,倒也是平时难得一见的风景优美之地。一群人说着就往外蹦去。许飞拉我
起来,我怔怔地看着他,只觉得身体有些僵硬,可又说不上为什么,早上起来,就一直有
这种感觉。他关切地将我拥入怀里,在我背上轻轻拍了拍。可是就在这时,越过他的肩头
,我看见一直坐在角落里纳鞋垫的陈大娘眼皮抬了抬,望向正出门的一群人,嘴角露出一
丝不易察觉的笑容,立即又隐去。我猛地收回目光,将头埋在许飞的胸口—— 

    陈大娘的手里,一只鞋垫即将完工,白色的垫胎上,密密麻麻的针脚组成了一朵血红
的花! 

    七月的天气永远都是明朗灿烂的。许飞扶我走出门的时候,我又看见了院子里的那棵
柳树。昨晚就是它作祟么?可此刻在阳光拂照之下,那柳树像工笔画中优雅的仕女,婷婷
地立着,枝条的翠绿妩媚的让人心醉。可是,这美的背后是不是真的隐匿着妖异?我胡思
乱想着,索性停了下来,死死地盯住这柳树,像是想把它看穿,看它肚子里究竟是藏着妖
魔鬼怪还是什么。 

    大概是我的眼神太奇怪,许飞也望了那柳树好几眼。可他实在是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丫头,怎么了?”他问。我感到他有些紧张。 

    “没什么,走吧,再不走追不上他们了。”我平静地说。拉上他往外走去。我不希望
他为我担心。我一直是个无神论者,也没经历过什么古怪的事。我宁愿相信昨晚是幻觉,
那仅仅是一棵柳树而已。自己的身体一向不是很好,何况旅途劳累,晚上睡不着,迷糊中
做梦是大有可能的。至于那什么红光、头痛又突然消失,也应该是这个原因吧,都是梦魇
或幻觉。想到这里,我扑哧一下笑了出来,觉得好滑稽,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啊!以
前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萧浅浅哪里去了?连陈大娘手中的鞋垫也居然给自己联想得那么恐
怖,幸好没告诉别人,要不还不被他们糗死啊。嘿嘿。 

    我自顾自的忍不住笑,许飞被我吓了老大一跳,大摇其头,不知道我今天又是哪根筋
出毛病了。走出院门,我的心情一下子开朗了起来,拉上被我弄得晕头转向的许飞,往他
们的方向飞奔而去。 

    这一天我们把小小的龙华驿疯了个遍,四处闹得鸡飞狗跳,末了还冲到龙华唯一的一
条小河里打水仗,也不顾别人侧目摇头的表情,一个个淋得落汤鸡样的才回到陈大伯家中
。这时天色已晚,换了衣服,吃完晚饭,大家又坐到院子里听陈大伯侃老君山去了。我一
直有晚饭后写日记的习惯,便独自回到里屋。 

    乡下地方很少用电,稍微拮据一点的人家甚至还用着煤油灯。陈大伯家的情况算好的
,可是用的电灯泡估计也只有25瓦左右。里屋的情形也差不多。我走进去推开门,伸手在
门边的墙上摸索着开关。就在昏暗的灯光亮起的一刹那,屋子里似乎有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我心里一惊,全身的血液顿时凝固起来,手也僵硬在开关上。我紧张地扫视着这间简陋
的房屋,门被我大打开着,整个房间一览无余,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把长凳,没有什么
可藏匿的。 

    我吁了一口气,努力让心跳恢复正常。就在我准备跨进房间的时候,我突然感到有一
阵风缓缓从后颈窝滑过,不是那种阴冷的风,而是带着一丝湿湿的热气,就好象是有人正
站在你的背后很近的地方,往你颈子上吹气一样! 

    我一阵寒颤,只觉得口唇发麻,那种无以言表的恐怖感立即表现为迅速布满全身的鸡
皮疙瘩,我终于忍不住放声尖叫起来:“啊!——” 

    “我的天!你叫什么叫!”一只手慌忙地捂住了我的嘴,许飞赶紧搂住我,哭笑不得
。我嘴被他捂住,还兀自呜呜的叫,脑子已经乱成了一锅糨糊,哪还顾得上思考。院子里
一干人闻声也冲了进来,看见我在许飞怀里拼命的挣扎,还以为我俩又闹上了。絮儿杏眼
圆睁,跳上来就抓住许飞的衣领,一阵乱踢:“啊!你敢欺负我姐!我打死你!”许飞大
叫冤枉,顾天和洪晓等人赶紧上来劝架,乱成一团,好不容易拉开絮儿,许飞才喘了口气
,无奈地解释说是他不小心吓着我了。给他们闹一场,我也终于从惊吓中恢复过来,看着
一屋子的人,鼻子一酸,眼泪扑簌簌的就下来了。 

    大家一看这阵势,知趣地闪了。许飞把我抱进里屋,我给他吓得不轻,可看着他一脸
既自责又无辜的表情,又发不起脾气,只有不停的掉眼泪。许飞委屈地道:“怎么了啊老
婆,我以前不是经常这样吗?我没想到会吓着你……” 

    “女孩子家,胆子小是难免的。”陈大娘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手里端着一个盆
子。我们差点被她吓一跳,她却径直走过来,把盆放到桌上, “哭成这样,洗把脸吧。”
 她的动作和说话的口气缓慢得不像一个才50多岁的人,眼皮沉沉地埋着,却也不望我们一
眼。 

    没等我们发话,陈大娘又从荷包里掏出两根红线,递到我们面前;“这是给你们准备
的,明天进山缠在脖子上。就剩你们俩没得到了。”她突然眼皮一翻,望着我笑起来。 


    许飞接过红线,连声道谢。陈大娘重新垂下眼皮,慢慢的转身,往外走去。我一直瞪
着她昏暗的背影,等她消失在门口,我转头问许飞;“这个陈大娘,你觉得她是不是有点
怪怪的?” 

    “没有啊!”许飞头也不抬,在解着那两根纠缠在一起的红线。“这颜色可红得有点
奇怪,很少看到这种正宗的血红色的啊。” 

    那是一种很传统的丝线,是女人们通常用来绣花的那种,质地很好,泛着闪闪的亮光
。许飞已经将两根线分开,拣了一条,就嬉笑着往我脖子上套了上来。 

    “不要!“我一偏头,推开他的手。 

    “老婆,这是辟邪的哦。你不戴的话,要是上山遇见鬼,嘿嘿,老公我也救不了你了
。”他拿着红线在我眼前晃。昏暗的灯光下,那红线依然泛着亮亮的光。我只觉得一阵恶
心。 

    “不要!我有。”不知怎么的,我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伸手在脖子上一摸索,拉出一
条坠子来。 

    许飞一看,啊了一声。嘿嘿地笑着把自己的那条也拉了出来。 

    大一刚谈恋爱时,许飞的母亲到青城山住了一段时间,给他带回了这对玉坠,说是在
一个道观里求的。玉坠的形状极少见,玉质很好,两块玉合起来,是一个太极八卦的图形
。我的一半是浅绿色的,通体呈半透明,中间有一个点,呈极深的绿色。许飞的那块刚好
相反。他母亲不知道又在哪里找来两条极好的红线,一一穿好,亲手给我们戴上,还特意
叮嘱我们,戴上后不能再取下。玉有灵性,跟着主人久了,会护主的。从那时起,这对玉
已经跟了我们快三年了。 

    我瞪了许飞一眼,没好气的说;“这不是有吗?玉该比你那红线有用吧?何况本来就
有红线系着坠子呢。”许飞连连点头。顺手将手中的红线塞到桌上的背包里,说先留着,
万一谁的掉了还用得着。 

    再晚一点大家七手八脚的开始收拾进山用的东西。睡袋、头灯、手电、食品、备用电
池、水壶、一些小工具等等。检查了又检查,确定万无一失了,才各自休息。我心里惴惴
的还想着昨晚的事,坚持要许飞在外间另外打了一张地铺,在他怀里蜷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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