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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nbipfml (天外飞仙), 信区: Ghost
标  题: 亲历死亡2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at Apr 16 19:58:35 2005), 转信

北市公安局,张小川办公室。

  郝乡乡坐在张小川对面。

  如果不当警察,郝乡乡应该是一名演员吧。张小川常常这样想。

  因为郝乡乡具备一切演员优秀的素质,外形、气质,关键是她的感情。很多时候和受害人接触,郝乡乡都会为别人的遭遇伤心落泪。因此,也容易让被害人产生共鸣,让他们感受到一种真切的关心与安慰。

  不过郝乡乡却偏偏就职于公安局,还是刑警大队的成员。不过,也给这支整日绷紧神经的队伍增添了许多快乐。

  “你相信李妈妈说的那些话吗?”是郝乡乡在说话。

  张小川想都没想,回答:“难以相信。我想他们是伤心过度,所以才会胡思乱想。”

  “我也不信。不过想起来倒是挺吓人的。”郝乡乡虽然做了好几年刑警,也还是第一次听说,“七月初夜,恶灵买命;七日不毁,必成魅形。”郝乡乡轻轻念了一遍,自己也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铃~~~~~”张小川的电话响起了。

  “你好!张克啊!找到周寒成啦?好,我马上过来。”张小川放下电话,起身问,“乡乡,一起去看看。”

  “这个周寒成是什么人?”郝乡乡在车上问。

  “张克那条线找到的人,据说对我们会有所帮助。”张小川回答。

  很快,车子在一处很古旧的门面前面停下了。不过门是关着的,一张“门面出售”的条幅贴在上面。

  旁边停着张克他们的车,已经有人过来迎住张小川和郝乡乡。

  “张队,他们在二楼上。”迎过来的是张小川的下属,小伙子挺不错,叫苏炜。

  楼上张克已经和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子聊开了。

  张小川几人进门,张克给先介绍了双方。张小川也知道这个老头子就是周寒成。大家刚坐下,已经有人把茶水送过来了。

  “周师傅,我们给你添麻烦了。”张小川说。

  周寒成连连摆手,说:“张队长你客气了。警民一家嘛。我一定尽力配合,尽力配合。”

  “我们的来意周师傅已经知道了吧?”张小川问。

  “刚才这位小张同志说有个东西需要我看看。我敢保证,只要是我们这个市的东西,我没有不知道的。”周寒成不无得意地说。

  “当然,我们听说周师傅是这方面的专家,所以才会来麻烦你。”张小川笑着说,“张克还没把东西给周师傅?”

  张克徽一边拿东西一边说:“还没来得及嘛。你这个队长就过来了。”他掏出一叠照片。

  周寒成带上老花镜,接过照片。只看了一眼,他身子一震,颤声道:“这东西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最近发生了一起案件。现场发现了这个东西。”张克徽回答,“周师傅认识这个东西?”

  周寒成紧张地追问:“现场可有血光发生?”

  “死了一个人。”张克徽回答。

  周寒成听了这话,半晌无语,翻来覆去地看那几张照片。良久,才怅然叹道:“18年过去了,想不到这些东西居然还在。”

  又是18年前!张小川心里一惊,看看郝乡乡,她也是一脸惊愕。

  “这张冥钞是我这里卖出去的。”周寒成似乎在回忆一件让他非常不愿意想起的事情,“我们周家经营这些东西,已经100多年了。到我这代算是断了。”

  张小川想起下面那几个醒目的“门面出售”,忽然问了一句:“为什么周师傅不愿意再做下去了呢?”

  “我老了,老伴儿也先走了一步,儿子、女儿都在国外。我也准备离开这里了。扯远了,扯远了。”周寒成转过话题说,“我们这行发的是死人财,所以讲究很多。比如天黑闭门,敲门莫应,意思就是天黑之前必须停止做生意,关上门之后谁来敲都不要开门。18年前的一天,我正准备关店门,一个女子急匆匆地赶过来要买冥钞。那个时候我的生意非常好,附近好多市县的人都专门过来买东西。因为那时制作精美的冥钞仅此一家,都是我雕刻印制的。”周寒成语气中不无得意,“所以当那个女子说要买大量冥钞的时候,我一点没有怀疑。第二天,我发现她给我的钱居然就是我卖出去的冥钞。这件事太邪,为防止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我马上毁掉母版和剩余的冥钞,再没雕刻过新的版式了。”

  张小川仔细一想,那张冥币确实非常古旧,当初还以为是故意做成的,原来真的是十多年前的东西。

  “周师傅,你确定以后没有其他人仿制过?”张克徽问。

  “没有,绝对没有。我在这里卖了几十年东西,没有比我更清楚的。”周寒成不假思索地说,然后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对了,你们说的案件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七月初一。”张克徽回答。

  周寒成张大嘴巴,老半天才喃喃的说:“七月初一。七月初一。预言是真的?”

  预言?又是预言?

  张小川和郝乡乡互相对望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中看到了惊讶。

  “什么预言?”张克徽不解地问。

  “七月初夜,恶灵买命;七日不毁,必成魅形。”周寒成一字一顿地念道。

  已经是第二次有人说起这个预言了。

  “这个预言是谁说的?什么意思?”张克徽似乎对此很不相信,确实,喜欢做警察的只有两种人:胆子特别大的和胆子特别小的。胆子特别大的什么都不怕,所以可以做警察;胆子特别小的什么都怕,所以只有在警察局才会觉得安全。不过能做刑警的都不是吃素的,包括郝乡乡那样的可人儿,谁敢低估她那副美丽的身躯里蕴藏的巨大力量呢?

  “事情得从二十多年前说起。”似乎这将是一个很长的故事,周寒成深喝了一口茶,才接着说,“改革开放才刚刚起步。那时候的人观念和现在完全是两回事。比如国强机械厂,那个时候可是全市效益最好的工厂。有句民谣叫:到了国强,不当县长。说的就是国强厂的待遇好,门难进。所以有一天突然有个国强厂的干部辞职到外面去发展,一时间居然成了街头巷尾的谈资。不过那个年轻人确实不错,因为几年后大家都在传说他已经是北市最有钱的人了。那一年,我记得大概是1981年吧。他40大寿的宴席让北市许多人平生第一次见识了什么叫奢侈。不过在宴席上,他3岁的小女儿突然指着另外一个女孩大喊大叫,口中念的就是刚才那四句话。”

  “七月初夜,恶灵买命;七日不毁,必成魅形?”张克徽问。

  周寒成点点头。

  “那后来呢?”张小川急急问道。

  “他觉得他女儿扫了寿宴的兴,丢了他的人,恨恨给了小孩一记耳光后,马上叫人把孩子送进了精神病院。”周寒成说。

  “就凭四句话就这样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郝乡乡毕竟是女性,有种天生的母性关怀。

  周寒成摇摇头,说:“后来人们才慢慢知道,他小女儿这样胡言乱语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大家都说不知道他在外面做了什么缺德的事情,才会招致这样的报应。后来他们就举家迁走了。”

  “那个小女孩也走了吗?”郝乡乡问。

  “没有。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直住在北市精神病院。后来精神病院发生大火,那个孩子也葬身火海了。”

  “周师傅,你记性很不错嘛?”张克徽笑道。

  “你看我是搞这行的,所以对这些事情比较感兴趣。”周寒成解释说,“有些老北市也知道,怎么,你们不是本地人?”

  张克徽摇摇头,说:“我们这里没有一个本地人。”

  “是啊。现在真正的老北市已经不多了。你看我们家,全都跑到外面去了,就剩我一个糟老头。”周寒成笑笑。
“我像在听鬼故事。”张克徽含糊不清地说,因为他的嘴巴还要执行咀嚼食物的任务。

  “我们也这样想。”苏炜代表其他几个人说。

  张小川看兄弟几个辛苦了,说犒劳犒劳大家。结果在众人的期待中,他把大家带进了路边一家寻常馆子。张克徽大呼上当,不过他也是说说而已。因为张小川说了,这顿饭是他个人请的,等案件告破的时候再申请上头安排一回庆功宴。意思嘛,就是案件破不了,别想吃香喝辣的。

  张克徽本想点两个价钱高一点的菜,“敲诈”领导一回;谁知道这家馆子全是家常菜,没有那些希奇古怪的东西。

  所以他把点菜的权利让给了郝乡乡,不过现在他发现这个决定是英明的,郝乡乡点的菜居然很合他的口味。说实话,这家小馆子的手艺还真不错。

  “不同的人口中说出相同的故事,你们觉得这个鬼故事是否增加了可信度?”张小川说。

  “什么?”张克徽夹菜的手停在半空,“你还听谁说过?”

  “李芳的父母。”张小川回答,“不过他们说的没有这么详细。他们只说18年前,有人给李芳下过预言,就是那四句话。”

  郝乡乡也插进来,说道:“开始我和张队还对这些东西嗤之以鼻,毫不相信。现在,好象真的有这四句预言。”

  “对了,”张克徽放下碗筷,抓住张小川的手,问:“张队,你还记得上次我在你家里的时候吗?就是我惊叫了一声那个时候。”

  “记得,你不是说你眼花了吗?”张小川心中一动,“难道你看到什么了?”

  张克徽点点头,说道:“我在你吐出的烟圈中似乎看到两个字——黄泉。”

  大家一致停下吃饭的动作,一齐望着张克徽和张小川。

  张克徽尴尬地笑笑,说:“不好意思,我也没看清楚。或许真是我眼看花了。”

  “现在我们又走进死胡同了。”张小川感叹地说。

  众人听了这话,都是一脸黯然。

  “好了,好了。别想这些了,吃饭,吃饭。”郝乡乡招呼道,“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相信我,没错的。”

  饭一吃完,张小川就给吴雁雄打电话,说有新情况需要向他汇报。吴雁雄也顾不上休息,让张小川赶紧过去。

  待张小川把李家父母和周寒成说的事情讲完后,吴雁雄叹道:“已经有3个人这么说了。”

  张小川惊道:“吴叔叔,你还听其他人说起过?”

  吴雁雄站起身来,跺了几步,说:“今天上午刘笑远已经来过了。他告诉我张勇之所以跟李芳分手,是因为一个恶毒的诅咒。跟你说的那四句话一样。”

  “张勇告诉他的?”张小川问。

  “不,是张勇的父母。”吴雁雄说,“按理说,刘笑远身为副队长,有情况应该先和你这个正队长商量的,他却先来找我,说明他和你之间还有问题。”

  “他对我做正队长还有点不服气。”张小川笑道,“不过他不清楚我和吴叔叔之间的关系。”

  “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吴雁雄说,“对你对我而言都一样,我想小川你应该明白。”

  张小川点点头,说:“现在几条线索都引出同一个预言。而这个预言能说明什么呢?好象对本案的侦破没有什么帮助。我总觉得我们已经走进了一条死胡同。”

  “既然是死胡同,那我们就不走了。”吴雁雄坐回到椅子上。

  “吴叔叔的意思是~~~~”张小川试探着问。

  “李家不是相信那个死亡预言吗?咱们就顺水推船把案结了。”吴雁雄说,“这样做既满足了李家的要求,相信他们也不会有什么意见;又能让我们走出死胡同。上面催得很紧,我们在这么一件不清不楚的案子上消磨不起太多时间。”

  张小川没有说话,他其实很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但他发现这个案子越往下查似乎离他想要的答案就越远,好象他们走上的根本就是一条相反的路。

  他点点头,不过心中有个声音在对他说:一定要查清真相,不管多复杂。

  上班的时候,他召集案件的主要参与者开了个短会,把吴雁雄的意思转述了一遍。

  大家先是沉默,然后有表示同意的,也有表示不满的。张小川知道,大家对这个案件都投入了极大的热情,吴局长亲自指挥更给大家带来了动力,现在这个结果是谁也不希望看到的。

  “张队,你许给我们的庆功宴看来是吃不成咯!”张克徽心有不甘。

  “也不能这么说。”张小川解释道,“主要是上面压力大。金元购物中心是外资企业的样板,是我市招商引资的一面旗帜,市上听说最近有些不利于购物中心的传言,所以要求我们尽快破案。但是现在这个样子,我想大家心里都没底吧。上头的意思是案子先结了,至于下一步怎么做,由我们自己决定。大家有什么想法,尽管说。”

  “这是什么意思?”刘笑远问,“我们该怎么做?”

  其他人也在点头,显然都有疑惑。

  “其实很简单,”张小川说,“外方怕承担责任,只要李家好说,他们愿意补偿一笔钱就此了事。他们要的是不影响他们的形象和生意,当然这也是市里的要求。如果大家觉得有必要调查下去或者有什么新发现,都可以继续,上头不会干涉。前提是一有新任务得以新任务为重。”

  大家心里都在嘀咕,局里这次态度有点异常。

其实吴雁雄的要求是马上结案,不再继续调查,经张小川一再请求,才被允许有条件地继续调查。

  当时吴雁雄还一个劲摇头,为张小川的决定叹息呢。

  “张队,我觉得这次案件确实有点邪乎,”张克徽说,“我有一种感觉就好象进入了旋涡,我们越查下去就陷得越深。要不,我们就此打住吧,反正这也是局里的意思。”

  郝乡乡看张克徽都这么说,居然跟着点点头。

  张小川看着他这名部下:张克徽总能在关键时刻提出一些很有价值的意见,每次他都说是直觉,而现在他一反常态,居然主动打退堂鼓,难道这也是他的直觉吗?

  “笑远,你怎么看?”张小川问。

  “现在我们几条线索都汇集到了同一个点上——死亡预言。”刘笑远说,“而谁会相信这些荒诞的说法呢?按照这条预言,李芳是被鬼害死的。如果把这个结果报上去,咱们刑警大队干脆解散算了。既然上头有意给咱们台阶下,我看张克的建议也不错。”

  “既然大家都这么想,那就这样决定了吧。”张小川不想做强权领导,说,“后面的工作笑远你安排一下吧。”

  张小川一个人在办公室里。他非常纳闷,平日里这些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今天都是怎么了?以前一遇上疑案,大家都是兴致高昂,就想猫儿闻到腥一样。这已经成了他们的一种职业习惯。难道这个案件真的像张克说的那样会是一个旋涡吗?

  而此刻,刘笑远他们几个也凑在一起唧咕着。

  “刘队,你说吴局这次是什么意思?”郝乡乡问。

  刘笑远耸耸肩,说:“我怎么知道?不过张克你欲擒故纵表现得还不错嘛!”

  “既然吴局要我们阻止张队继续调查下去,我们照办就是了。至于他们要怎么做,有什么目的?我才懒得去想呢。”这是张克徽一贯的作风。

  其余几人听了笑笑,似乎也都释然了。
七月初七。

  鹊桥节。

  经过两天的忙碌,李芳一案的善后事情都处理得差不多了,检查院和法院那边该走的程序也都走完了。

  案件的最后定性是因疾病突发而自然死亡。李家父母没有任何意见,何况他们还得到了金元购物中心一笔还算可观的补偿金。金元随即调整了工作人员的换班时间,外资企业有时候确实比国企要人性化许多。

  下午张小川特意提前半个小时下班,到花店买了一大束鲜花,赶到了机场。今天接到老婆大人的电话,说她坐下午5点的飞机回北市。如果航班不晚点的话,应该在7点左右到达彩虹机场。

  现在航班延误率太高,这一班飞机居然没有晚点。张小川觉得这是个好兆头,一切不顺心都会烟消云散的。

  “哇,这么多好吃的!”看着满桌子香的辣的,颜丹沉喜出望外。

  “我知道你在外地于吃最不习惯,所以特地准备了正宗的家乡菜为你接风洗尘。”张小川笑道。

  “恐怕不是你的功劳吧?”颜丹沉眨眨眼睛。

  张妈妈端着一大钵黄花豆腐鱼头汤出来,笑着说:“丹沉你可说错了。这一桌子原料可都是小川亲自到一聚楼去挑选的,我只负责下锅而已。”

  一聚楼是北市非常有名的本地菜馆,同时兼卖各种本帮菜的半成品。

  “那还不是全靠阿姨手艺好。”颜丹沉向张小川白了一眼,“阿姨你别忙了,坐下来一起吃啊。”

  张妈妈把汤放好,说:“洗了手就来。”

  看得出来,张妈妈对这个未来的儿媳相当满意。吃饭的过程中自己没怎么吃,老是给颜丹沉夹菜,搞得颜丹沉都很不好意思了。

  “丹沉,你出去半个月人都瘦了一圈。工作是不是很辛苦啊?”张妈妈关切地问。

  “也不是,采访嘛,讲求真实,关键是要深入生活。我做的专题是在外打工的北市人,我跟工人们同吃同住了半个月。哪像他啊,天天在家吃香喝辣的。”颜丹沉朝着张小川嘟了一下,又盯着他看了看,说,“不过好奇怪,阿姨,怎么他好象也瘦了啊?”

  张妈妈也给她儿子夹了一筷子菜,说:“他啊,升了队长,事儿更多了。你知道他从不跟我说工作上的事情,也不晓得他一天到晚忙些什么。”

  “怎么?又遇上棘手的案件啦?”颜丹沉好奇地问。她是《北市日报》的记者,记者的职业敏感让她对张小川的工作非常感兴趣,她也从中挖到过几篇颇受好评的报道。

  “省省吧!就一件普通案子,已经结案了。你还是好好做你的民工专题,比较有前途!”张小川在她这个记者女朋友面前也流露出平时少有的顽皮。

  “好吧,队长大人。今天我们不谈公事,专心吃饭。”颜丹沉故意严肃地回答。

  “丹沉,你去休息休息,我来就好了。”张妈妈对颜丹沉争着洗碗的表现非常满意。其实她倒并非真想要颜丹沉来洗碗,她要的就是这份儿心。

  “阿姨,要不我们一起洗吧?”颜丹沉已经忙上了。

  两个女人在厨房唧唧咕咕说着话。

  电视上有人在不咸不淡聊着中国情人节。确实,这些年来,国外泊来的情人节红火异常,而本土传统的鹊桥节反而鲜有提及。

  张小川看了几眼,觉得索然无味,刚准备换台。

  突然眼前一黑,停电了。

  “啊~~~~~~”颜丹沉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

  “吓我一跳。”张妈妈的声音,“小川,去外面看看是停电了还是短路了。”

  张妈妈找出蜡烛点上,屋里闪耀着温暖的光芒。

  对面楼上的灯光依然很亮,外面的电源、保险丝也完好无损,邻居家里隐约传来的电视声音表明没有停电。

  张小川突然有一种不详的感觉,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但很快张妈妈的声音把他的思绪打断了——“小川,电来了。”

  颜丹沉不知什么时候也跟了出来。张小川一回头就看见她。

  “小川,咱们出去走走吧!”颜丹沉的笑容里看不到疲惫。

  云端咖啡。

  “北市真美!”颜丹沉一边搅拌着杯子里的糖块儿,一边感叹道。

  “是啊。刚才一路走过来,我也觉得北市好象每个月都在发生着变化。”张小川对这个城市充满了感激,在这里,他获得了很多,包括面前这位女朋友。他接着说,“你不是才去了沿海一带吗?觉得那里和北市比起来如何?”

  “怎么说呢。”颜丹沉想了想,说,“就比如我的专题做得不行,在北市领导会先表扬你工作努力等等,再从侧面告诉你,你的东西被毙了。在沿海城市,他们会直接告诉你,你的东西不行。他们可以说北市人虚伪,但至少我的心里会好受一点。我喜欢人情味浓的城市,何况~~~~”颜丹沉突然停住,望着张小川笑了笑。

  张小川知道颜丹沉想说什么。是啊,有爱的地方,哪里都是天堂。

  “你什么时候喜欢上这个地方了?”颜丹沉指着咖啡馆问。

  “跟吴局来过一次,感觉挺好。”其实张小川自己都搞不清楚怎么就走到这个地方来了。

  “吴局居然也喜欢来这种地方?”颜丹沉和张小川交往时间也不短了,对于吴雁雄也有些了解。

  “为了一件案子。”张小川回答,“开始不是说过吗,已经结案了。没什么新闻价值。”

  “你骗谁呢?”颜丹沉故意不满地说,“能劳吴局亲自过问的案件,一定值得挖掘。不过现在我手上的素材也挺多的,一时半会儿还忙不过来。等手头紧的时候再找你帮忙。”

  “你就不能像其他记者那样,多报道点北市的大好形势?”张小川故意用批评的口吻说。

  颜丹沉不削地说:“歌功颂德的文章谁不会写,只要把时间地点换一下就好了。一个称职的记者只报道真正需要关心、需要关注的人和事。”

  “要是人人都像你,那咱们天天都看到社会的阴暗面。恐怕也不行吧!”张小川笑道,“总要给大家希望和鼓励嘛!”

  “我赶回来可不是想和你辩论的。”颜丹沉说,“今天可是鹊桥节,你就不准备送我点礼物?”
 “乡乡,张克怎么还没来上班?”张小川问郝乡乡。他知道昨天晚上他们俩人一定在一起,因为张克在头天已经放出话来,七月初七的生日只要郝乡乡陪他过,算是正式和队里摊牌他和郝乡乡的关系。

  “我也奇怪呢!可能他还在睡觉吧!”虽然大家都已经知道她和张克之间的关系,但张小川这样问还是让她有点不好意思,“昨天快一点的时候他才回家的。”

  “铃~~~”。张小川办公室的电话在响。

  “你打电话问问张克。”张小川边往他办公室走边说,“叫他一会儿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什么?”张小川接电话的声音好大。

  外面的郝乡乡等人都吓了一跳。

  没有人愿意相信眼前的事实。

  这几年大家在这里共事,一起说笑,一起争论,甚至前几天还一起为了李芳的案件绞尽脑汁。

  清楚记得昨天张克庄严地对大家宣布:今年的生日属于乡乡。这是张克第一次公开他和郝乡乡的关系,虽然此前大家都在猜测,但当事人却模棱两可,态度暧昧。

  苏炜还嚷嚷着要张克请客呢。而现在苏炜看到的张克,眼睛睁得老大,却没有一丝呼吸。

  张克的眼睛合了两次都没合上,他放不下的事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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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卡没钱了,mm没有了~~

我就是传说中的灌水之王--灌穿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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