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host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nbipfml (天外飞仙), 信区: Ghost
标 题: 亲历死亡12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at Apr 16 20:13:00 2005), 转信
吴雁雄霍地转过头来。
“老吴,你发什么愣?”于再芬手里拿着一件薄外衣,“我突然觉得好冷。你要加件衣服吗?”
吴雁雄睁大了眼,因为他看见妻子的脸正逐渐变得陌生,不对,这张脸十八年前就见过,那个金鱼池边,硬要他发下毒誓时带着诡异笑容和挂满鲜血的任伯。
“扑通——”吴雁雄一下跪在地上,莫名的勇气让他在这一刹那充满力量,他使劲抱住“于再芬”的腿,大声叫道:“放开我妻子,放开我妻子。”
“于再芬”没有反应,而是把那件外套轻轻批在吴雁雄背上。
“都保守了十八年了,你这是何苦。”不,这个声音不是杜伯,而是一个忧郁的女子。
“杜二小姐!”吴雁雄抬头看着“于再芬”,她那张惨白的脸上又发生了恐怖的变化,渐渐地不再是杜伯,而是一张因莫大痛苦而扭曲变行的女人的脸。
这就是当年号称北市一枝花的杜二小姐?
“你还记得十八年前立下毒誓的现场吗?”“于再芬”仰起那张惨白的脸,“那个金鱼池边,我亲耳听你念完每一个字。”
“于再芬”说着说着,突然扭倒在地上,发出像刀刮在铁锅上的呻吟声,那张本已经变型的脸越发狰狞。
“杜二小姐,十八年前和十八年后,我有什么冒犯您的地方,您就惩罚我一个人,求你放过我妻子伞!蔽庋阈燮送ㄆ送ú蛔】耐贰?br>
“于再芬”在地上扭了一会儿,缓缓站起来,居然以手代梳轻轻理了理头上的乱发,阴沉沉地说:“我可依然美丽?”
吴雁雄已经一身冷汗,只得不住点头。
“你骗我!世人都在骗我!”“于再芬”恶恨恨地说,“你可知道我死之前每天要忍受刚才那种痛苦?你可知道是谁让我生不如死?”
吴雁雄埋着头,忽然,一缕头发掉到了他脚边。
他抬头一看,“于再芬”正用手胡乱抓着头发,刚才还理整齐的头发已经被她抓得七零八落。
吴雁雄终于忍不住,呼地站起来,用力抱住“于再芬”,使劲拽住她的手,不让她再把头发一把把扯掉。
“滚——”“于再芬”手臂一挥,吴雁雄啪地被她摔倒在地。
“你们这些骗子!”“于再芬”叫嚣着,口中不断溅出血滴,“十八年前我最信赖的姐妹下毒害我,十八年后任伯想背叛他的誓言,连我养父宁可选择死都不愿意守着我的秘密。现在又是你,我要让你们这些背信弃义的家伙一个个不得好死。你放心,在你上路前,我会给你留下买命钱,不然你上了恶鬼车拿什么来买票。”
吴雁雄摊在地上,终于从杜离花的口中听出了事情的一些原委。
也许是警察的天性使然,吴雁雄脱口而出:“孙小红害的你?”
“小川,今天你吴叔叔很反常,我觉得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张妈妈回到家打电话告诉自己的儿子。
张小川听完叙述一惊,联想起吴雁雄下午没来上班,还有上午自己临出门前他那飘忽的目光。
难道说——张小川联想起杜团长、任伯、刘阿姨、剧团那些老人。
“孙小红?她是我最亲密的姐姐,怎么可能害我?是我那个恶毒的三妹,程金定。”“于再芬”咬牙切齿地说。
突然,屋里灯光一暗,窗口呼呼吹进来一股冷风。
吴雁雄感觉到屋子里又多了什么东西。
他侧过头去,隐约看到一只白白的小孩子的嫩手。
“别找了,我在你身后。”一个阴惨惨的声音道。
“你来做什么?”“于再芬”似乎对后来者有点忌惮。
“你还是不肯相信我么?”后来者幽幽说道。
“我什么都可以听你的,就是这点绝对不相信。”“于再芬”凄厉地说。
“小三已经从悦边回家了,你也跟我回去吧。”后来者的声音越发幽怨。
“不行,”“于再芬”指着地上的吴雁雄说,“我绝不能背叛自己的誓言。”
“你不能害他,”后来者以一种不容争辩的语气说,“二十一年前他救过我的性命。”
一路警笛狂鸣,张小川横冲直闯终于来到了吴雁雄门前。
“吴叔——”啪啪啪一阵敲打,里面没有半点反应。
“砰砰”,张小川掏出手枪,对准门锁开了枪。
客厅里,整洁依旧,只有正中的吊灯还一晃一晃,轻轻摇摆。
张小川冲到卧室,吴雁雄跪在地上,床上躺着熟睡的于再芬。
于再芬手里握着那张熟悉的东西——冥钞100元。
电话响个不停,张小川没有接,或者说他根本没有听到。
“张队怎么了,一直不接电话。”刘笑远已经回到局里。
剧团那边,在戴若容的帮助下,居然翻到了十多年前的陈年旧账。上面显示剧团曾在84年上半年因为行业不景气、经费紧张导致入不敷出,几近解散,幸而在84年7月文化局连续增拨了数次经费,剧团才得以解困。
看来当初的怀疑是错误的,孙小红还真没从中捞过一分钱。刘笑远想。
张妈妈终于明白了吴雁雄为什么会请自己过去吃饭,为什么会在饭间说那些奇怪的话。
她特别能理解吴雁雄的悲哀,因为二十一年前她也有过同样的经历。
“你告诉则刚、则玉了吗?”张妈妈轻轻地问,生怕惊扰了睡梦中的于再芬。
吴雁雄一声不响,只摇摇头。
可怜父母心啊!老吴是怕儿女回来会有危险吧!张妈妈心里一酸,忍不住自己又哭了出来。
“小川,我们都错了。”吴雁雄痛苦地说。
张小川知道吴雁雄一定有很多话要对自己说。
“你可知道二十一年前,我和你父亲一起执行任务那次,救的是谁?”吴雁雄缓缓地说。
二十一年前,自己才三岁,只记得看到父亲的遗体时,一个劲嚷嚷着——爸爸你怎么不起来?爸爸你怎么不起来?后来知道了爸爸和吴叔叔是在捉拿一伙绑架勒索的坏人,坏人的一颗子弹夺走了最亲爱的父亲,而那颗子弹本来是射向吴叔叔的。从此,张小川就立志要做一名警察,追寻当年父亲留下的足迹。
“谁?难道那起案子也牵扯其中?”吴雁雄从没提起过当年的具体细节,所以张小川也是第一次听他这样说。
“你还记得周寒成说过的那个神秘小孩子吗?”吴雁雄说,“二十一年前,我们救的就是她。”
怎么会是她?她跟这些事情也有关联吗?
“她又出现了。”吴雁雄脸色变得很难看。
“你见到她了?在家里吗?”张小川大惊。
“确切地说,我只看到了她一只手,但我听到了她的声音。”吴雁雄想起昨晚那个小女孩幽怨的声音。
张小川呆呆地望着吴雁雄,十八年前那个曾下过恶毒预言的小孩子又回来了?
“如果不是她,现在睡在这里的不止你于阿姨。”吴雁雄忍不住又揭开盖在于再芬身上的白布,双手哆嗦地抚摩着于再芬冰凉的脸。
在这冰冷的太平间,吴雁雄已经不止一次重复这个动作。
“她说二十一年前欠我一条命,现在还我。”吴雁雄哽咽地说,“如果不是为了留着这条老命见你,我倒真希望她别还我这个人情,让我和小于死在一起多好。”
张小川想安慰安慰吴雁雄,可是他发现自己的眼泪都没控制住。
“她怎么会搅在其中?”张小川问。
“她似乎很恨孙小红。”吴雁雄想起了昨天晚上那两个声音的对话——“是孙小红那个贱货让小三下的毒。你怎么到现在还不肯相信?”
“我不信。”
“你还想替他隐瞒?你可知道他和孙小红那个贱女人根本就是一路货。”
“你骗我!老贺不是那样的人。”
“这么说,是孙小红指使程金定给杜离花下的毒?”张小川问,“还有贺红雷,他和杜离花之间关系真的不简单?”
“贺红雷当年一定有什么事情,我们还不知道。”吴雁雄点头道,“看来只有去找他了。”
“冯市长,我们是为最近的连环凶杀案来的。”张小川对面坐着的,就是北市最高行政首脑冯刚强。
“案子告破了?”冯刚强欣喜地问,“怎么老赵都没有告诉我。”
“不,冯市长。案子能不能破,我们需要您的协助。”张小川说。
“我?小张,你不是开玩笑吧?”冯刚强哑然失笑。
张小川摇摇头,道:“冯市长,你是否还记得十八年前的漆主任、康行长,还有前不久遇害的黄局长、孙局长?他们可都是当年贺书记身边的红人。您好象还担任过贺书记的秘书吧?”
“小张,你这是什么意思?”冯刚强有些不悦,但碍于自己的身份又不好发作。
“没什么,公安局很担心冯市长您的安危。”张小川郑重地说,“您难道真的对他们的死没有一点怀疑吗?”
冯市长脸色微变,站起身来左右踱了起来。
“只要能尽快破案,我所知道的都给你们提供。”冯市长停下脚步,像是下了决心。
看来,上头确实给了他不小的压力。
张小川终于松了口气,如果冯市长硬不配合,还真拿他没办法。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比自己大的哪止一级!
“冯市长,当年你是孙局长的继任者,”张小川问,“在给贺书记做秘书那段时间内,你有没有发现他和市京剧团的杜二小姐有什么关系?”
冯市长脸色一变,道:“这个你们都查到了?”
关系果然不同寻常。
“贺书记和孙小红的婚姻好象是迫不得已,在我刚到市委的时候,贺书记经常不愿意回家。”冯刚强说,“而是跑到京剧团去听戏,有时候没有演出,他宁愿在剧团看他们排练。”
看来何平的推测很有道理,孙小红果然是运用手段才攀上贺红雷的。
“有一次,我忍不住悄悄问贺书记,孙小红不生气吗?”冯刚强继续说,“他埋怨道,若孙小红有杜二小姐一半的好,他哪里会不回家。后来,我逐渐发现,贺书记和杜二小姐间好象有着很暧昧的关系。”
这两口子,演的哪一出?贺书记去找杜二小姐,孙小红勾搭崔长生。
第九章 我把生命让给了你
“刘队长!”居然是林利利打来的电话,难道这个女人又想起了什么新情况。
“这几天我老是做同样一个噩梦,”林利利在电话里说,“我总梦见自己开车在高速公路上行驶,好象就是双城高速,可是不知道怎么开着开着,我又像开到了一条杂草丛生的小公路上。”
刘笑远的心一下提起来。
“突然,一个穿着绯红戏服的陌生女人出现在面前,我来不及刹车,一下就把她撞死了。”林利利继续说,“你上次走后就做这样的梦,我觉得很害怕。不知道这跟你们的调查有没有关系?”
林利利的描述让刘笑远想起了上次去南市找她时,双城高速上那奇怪的一幕。
难道那条小公路上有什么秘密不成?
“走,上双城高速。”刘笑远决定再去看看。
何平跟着他出发了。
记得上一次,一起去的是乡乡和苏炜,才半来个月,就已经物是人非,刘笑远颇有些伤怀。
经过数小时的奔波,刘笑远终于又来到了当初他们迷路的地方。
小公路两边的杂草很高,自从双城高速开通后,这条路就基本上废弃了。
刘笑远下车,来到公路边上,四下张望,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这时候,有个老乡背着一筐东西从这里经过,他对于这两个四下张望的人似乎非常奇怪,盯着他们看了几眼。
“老伯,你等等。”那个老乡看了几眼,正急冲冲地前走,刘笑远连忙叫住。
老乡停下脚步,问:“同志,你有事吗?”
“老伯,向你打听一下,这个地方叫什么名字?”刘笑远客气地问。
老乡似乎不愿意回答,四下看了看,才说:“你难道不知道啊?下面那条小河叫月河,这一带叫月边。”
刘笑远发现老乡说话闪烁不定,似乎害怕什么。
“老伯是本地人吗?这里可曾发生过什么怪事?”刘笑远问。
老乡脸色刹变,转身就要离开。
旁边的何平赶紧拉住他,道:“老伯,我们是警察,你别怕。”
因为身着便装,何平还把警官证掏出来给老乡看了看。
“怎么?警察还管这种事?”老乡惊讶地说。
“这里到底发生过什么?”刘笑远追问。
老乡轻轻念道:“你没听过这首民谣吗——月边,月边,恶鬼连天!这一带经常闹鬼,很多人晚上从这里经过都看见过一个穿大红衣服的漂亮姑娘,有人还听见过她唱戏呢。”
“你可曾听人说起过那个姑娘什么样子?唱的什么?”刘笑远惊问。
老乡紧张地说:“听看见过的人说穿着古代的衣服,唱的什么不知道。”
“何平,我送你上高速路,你搭个车回去。”刘笑远说。
“张队,你——”何平问。
“回去告诉小川,我今天晚上有事不能回去。”刘笑远说。
“不,刘队!”何平明白了刘笑远的意思,坚定地说,“我也要留下来。这种机会实在难得,见鬼!”
“有一次,贺书记让我带杜二小姐去医院检查,因为据说她的心脏病很严重,”冯刚强回忆起来似乎还心有余悸,“路上,杜二小姐突然病发,她那种痛苦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可怕的。”
“在哪所医院,谁做的检查?”张小川问。
“一医院,黄飞。”冯刚强说。
“黄飞不是搞外科的吗?”张小川已经隐约猜到了黄主任的死因。
“是孙小红私下指示我,说只能找黄飞。”冯刚强道,“当时我也觉得挺奇怪。”
“黄飞检查了怎么说?”张小川问。
“他说杜二小姐的心脏病非常严重,治愈没有可能,只有好好将息,”冯刚强说,“还给杜二小姐开了些养心、急救的药。”
“黄飞和文化局的孙局长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张小川问。
“老孙给孙小红做助手的时候,经常去找黄飞。我还笑他比之前做书记秘书可忙多了。”冯刚强说,“后来孙小红一死,他们关系好象就僵了,极少往来。”
从黄飞后来的态度来看,当时他做这些未必是心甘情愿。难道作了恶,就一定会还?
“程金定呢?你听过她的名字吗?”张小川问。
“听说过。孙小红死前多次给剧团拨款,贺书记好象不满意。有一次在电话里骂她,刚好被我听见了,那次听他提起过这个名字。”冯刚强说。
“他是怎么骂的?”张小川觉得真相就要浮出水面。
“你以为给钱就能买到程金定的命吗?”冯刚强回答,“大致是这个意思。”
果然,孙小红那大笔大笔的钱是为了封住剧团人的嘴,程金定多半是被她灭了口。联想起当时剧团已经陷入困境,看来杜团长接收那些钱也是不得已而为之,那么他多半清楚程金定的死因。难怪他宁死也不愿意多提当年的事。
“您还记得崔长生吗?”张小川问,“他和孙小红是什么关系?”
“崔长生和贺书记是表亲。”冯刚强回答。
崔长生和贺红雷居然是表亲?虽然此前已经怀疑官商可能勾结,却没料到还有这样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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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卡没钱了,mm没有了~~
我就是传说中的灌水之王--灌穿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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