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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亲历死亡 第二部 zz 第四章 阴婚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ue Sep  6 17:26:28 2005), 站内

第四章 阴婚

            

    "阿姨,难道李芳死的时候你们没有过这样的怀疑。"张小川问。

    李母苦着脸道:"我心里也疑心过,可是这种事不能随便说。俗话说隔墙有
耳,民间就算知道谁生了鬼胎也只能把想法烂在肚子里,说出来就会遭殃。如今她
既然找上我们了,也顾不得这些了。"

    张小川又问了些其他的事,大家拉拉家常,一个下午就混得差不多了。

          

    医院那边,郝乡乡正百无聊赖地继续摆弄着那张照片。

    "颜姐,你那么聪明,你看出什么没有?"郝乡乡问。

    颜丹沉也正盯着手里的照片,听郝乡乡这么问,道:"恐怕爱因斯坦都不定
看得明白。"

    罗一超轻轻从病房里出来,道:"大妈睡着了,你们小声点。"

    "何平这个时候该到南市了吧。"郝乡乡冲罗一超问。

            

    当国强家属院儿亮起路灯的时候,张小川知道只剩下一天时间了。如果明
天这个时候还没有结果,乾元观将实施搬迁,那么一切真要遂崔婴婴的心愿了。

    此地不除,难遂心愿!

    这母子苦心经营二十多年的陷阱,就要有人跳下去了。

    "张队长,大进,别聊了,来吃饭了。"李母已经做好了饭菜。

    这是张小川做警察这些年来第一次在被害人家里吃饭,但会不会是最后一
次呢?

    张小川坐上桌子,吃在嘴里总觉得没有滋味儿。

    "怎么,不合口味?"李母看出张小川吃得心不在焉。

    张小川摇摇头,连忙道:"不是,不是。在想点儿事。"

    李母放下碗筷,叹息道:"张队长,我们两个老家伙是生是死都不重要,要
是连累了你,我们可真是罪过不轻啊。"

    张小川笑笑,道:"这是我份内的事,我只是尽到自己的责任而已。"

    "哎--"李父在一边道,"现在的官老爷们几个能做到份内的事?我看做得全
是他妈份外的事!"

    正说话间,张小川的电话响了。

    "丹沉!我们也正在吃饭呢。"张小川冲电话那头的人道,"大妈情况稳定,
恢复得很好?那就好。你们好好看着她,今晚上可千万别出什么乱子。罗一超呢,
叫他接下电话。"

    那头的颜丹沉显然已经把电话给了罗一超。

    "罗一超,你可给我听好了,今天晚上你的责任重大。除了保护好大妈外,
小颜和乡乡也要给我看好。对,对,多叫几个兄弟过来。好了,就这样了,你们先
吃饭。"

            

    饭后,张小川想联系一下何平,电话拨了几回却没拨通。

    想想之前何平已经打电话回来说到了南市,那么应该没有什么危险,一时
联系不上可能是手机信号不好罢。

    "张队长,要不我们来杀一盘?"李母正在厨房收拾,李父从屋子里拿出一
副象棋道。

    张小川喜道:"好啊。"

    于是两人就着茶几摆开阵势撕杀起来。

    李母收拾完,擦着手出来道:"大进可好久没和人下过了。"

    "你可别说,我这技术还一点没有回潮。"李父笑道。

    李母随后从屋里拿出一个线团儿,坐在一边织起了毛衣。

    三个人其乐融融,居然看不出有什么阴霾。

    只是张小川会时不时抬起手腕,看看时间。

            

    时针终于指到了12点。

    楚河汉界也杀过好几盘,张小川几战全负。

    这会不会是个不详的预兆?

    "再来一盘。"李父兴致勃勃地说。

    "好冷!"李母突然站起来道,"大进,要不要我去给你拿件衣服?"

    "确实有点凉,把那件黑外套给我拿来吧,"李父道,"在过道上晾着。"

    李母放下毛线,打开房门。

    "啊--",她惊叫一声。

    随着惊叫,屋里的光线骤然暗下来。

    光线的变化让张小川的眼睛有点不适应,眼前几乎一片漆黑。

    他马上站起来。 

    突然,有人拉住他。

    "张队长,你看--"是李父。

    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借着过道上映进来的光线,他渐渐看清了眼前的情
景。

    一个红纱薄翼、水袖齐地的女子就半悬在他们的对面,脸上抹满了白粉,
一只鲜红的嘴唇与身上的衣服相得益彰,最可怕的是她的双眼,明明没有眼珠却不
停眨着。

    李母已经瘫软在地,惊恐望着那名女子,喉咙里发着啊啊的颤声。

    李父倒还沉得住气,不过张小川感觉的到他拉自己衣服的手也在不断抖动
,竟然不知道收回去。

    "程金定,你终于来了!"张小川沉声道。

    "既已经离去,为何又要回来,徒增加我的伤心。"她用懊恼的声音说。

    张小川呆望着她,不知她这些话从何说起。

    只见她水袖轻甩,戚戚唱道:"没来由遭刑宪受此大难,看起来老大爷不辨
愚贤。"

    声音凄凉动人,果真不负当年红倌名伶的盛名!

    "在老戏园唱戏的就是你?"张小川问。

    红衣女子没有回答,却道:"你知道吗,这几日,我一直跟在你的左右。"


    张小川一惊,随即道:"那么,想必事情的真相你全知道了。"

    "明白又怎样,还不如糊涂的好。"红衣女子阴惨惨地说,"可笑啊,可笑!
日日跟在你身后,想加害于你,想不到--"

    "良善家为什么反遭天谴,作恶的为什么反增寿年!"她又唱道。

    唱毕,眼角居然垂下两行红泪!

    原来鬼也是有感情的!

    "不止你,杜二小姐也被骗了!"张小川道。

    "她?"红衣女子哧道,"十八年了,还在怨恨我下毒害了她。你知道她曾答
应过嫁给贺红雷吗?"

    张小川愕然,杜离花曾经准备嫁给贺红雷?

    "条件是推掉乾元观,只可惜却被姐姐捷足先登。"红衣女子道,"姐姐曾说
过她是鬼迷心窍。只可惜我当时太糊涂,不知道姐姐的一片苦心。"

    "是崔婴婴利用了你们!"张小川面对这个作恶多端的鬼影竟然提不起恨意


    "离花与我一样命苦。"红衣女子又恨恨道,"可是,为什么要挑上我们!"


    张小川忽然想起刘笑远,忙问:"刘笑远现在在哪里?"

    "他早已经不在了。"红衣女子叹道。

    "那晚上救我们的,难道,是你?"张小川惊问。

    

    --张队,就在你喊危险那一瞬间,我发现对面那名红影子突然不见了。

    

    "是我。"红衣女子道。

    张小川正要问她为什么救自己,外面传来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当真是你。
"

    屋内的红衣女子听到声音,似乎非常害怕,身体已经在瑟瑟战抖。

    外面的人没有进来,只有声音继续喝道:"还不下手,难道要我教你吗?"


    红衣女子哀道:"他在这里,我如何下得了手。"

    "那就先杀他。"外面的人已经恼怒。

    红衣女子突然跪在地上,道:"求你放过我吧。"

    "哼!"外面的人怒道,"你是怕他?没用的东西,你就不怕我吗?"

    红衣女子站起身来,恨恨地说:"好,我下手!"

            

    "糟了,乡乡,小川肯定有问题。"颜丹沉突然抓住郝乡乡的手说。

    "怎么了?"昨晚上郝乡乡就没睡好,现在已经在打瞌睡了。

    "你忘记昨天晚上小川一进来,她们就不见了吗?"颜丹沉摇了摇郝乡乡,
终于把瞌睡给她赶走。

    "是啊!"郝乡乡想想,惊道,"难道她们怕张队?"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糟了!"颜丹沉紧张道。

    "糟什么糟?那是好事啊!"郝乡乡欢喜地说。

    "今天晚上小川单独行动,一定是有事发生。"颜丹沉担心地说,"昨晚他曾
下过楼,他又没说下面发生过什么。"

    "怎么办?"郝乡乡也意识到这是个问题。

    "我马上给他打电话。"颜丹沉低头摸着手机,就被郝乡乡推了一下。

    过道不远处,一个白影子正缓缓走过来。哦,不,是飘过来。

    罗一超等人也注意到了,大家齐齐掏出抢,刷地指向那个影子。

    "咯咯--"白影子越来越近。一头长发皮散在头上,看不清楚她的面容。

    大家不由地后退,已经退进了病房里面。

    "啪--"终于有人开枪了。子弹穿过白影子的身体,就像穿过一层白雾。白
影子一点反应也没有。

    只见她突然扬起头,甩开披散的头发。

    大家全都呆住了。有人的腿脚已经发软,终于站不住,扑地坐到地上。

    不知是视死如归,还是练大了胆子,病床上的康妻居然还能说话:"杜二小
姐。"

    "我都成这样了,想不到还有人认识我。"白影子吃吃地说。

    "你我有什么仇怨,你要找上我?"康妻问。

    "你为何要泄露红雷的事?"白影子嚯地跳起来,身体倒挂在空中,伸手掐
住康妻的脖子,恶狠狠叫道,"你们这些骗子,一个个都要死在我手上。"

    康妻喉咙被卡住,仍然吃力地挤出一句话:"害你的是,崔婴婴。"

    可惜太过含糊,白影子可能根本没听明白。

    就算听明白了,她会信吗?

            

    话音一落,红衣女子伸出白森森的双手,刷就向张小川扑来。

    张小川甚至闻到了她身上死亡的气味。突然,她一折身居然朝屋外扑过去


    "你敢。"小女孩的声音惊道。

    "欠你的七十九条人命,我下辈子再还。"红衣女子凄厉地叫道。

    "找死。"小女孩的声音哧道。

    屋外几阵阴风卷起,屋里的张小川觉得冷得刺骨。

    "啊--"红衣女子一声惨叫,然后张小川听到外面嗤嗤的噬咬声。

    "原来是你!"这是张小川听到红衣女子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张小川呼地冲出屋子,空荡荡的过道里冷风激荡,却已经没有刚才那种透
骨凉。

    地上,一缕残红嗖地被风吹起,不知飞到了什么地方。

    屋内的李母已经晕厥过去,李父嘴巴里正上牙打下牙。

    只顾着这边,她们会不会去医院?

    张小川赶紧拨了颜丹沉的电话,半天没人接听。

    糟糕!

    终于,电话那头传来颜丹沉哆嗦的声音:"阿姨已经被害了。"

    张小川心里一沉,到底还是让她们得了手,到底自己还是输了!

    可是,我能离开这个地方吗?

          

    一辆警车给医院送来两位老病人。

    "小川。"颜丹沉已经闻讯赶来。

    "他们没事。"张小川心情很糟,"就是受了惊吓。"

    张小川把他们安顿好后,随颜丹沉来到康妻的病房。

    几位医护人员正准备离去。

    "真的没救了?"张小川仍不死心。

    医生摇摇头,叹息着走了出去。

    病床上,康妻眼珠凸出,舌头也露了出来。不过她脸上没有以往死者那种
恐惧,却像蒙着一层微笑!死对她而言,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只是该如何向家属交代?

    床头依然放着喝剩半碗的桂圆莲子羹,只是永远不会再有人来品尝。

    一大群警察竟然保护不了一名老妇。这还叫警察吗?

    张小川感到深深的自责。

    回到李父李母的病房,守着两位老人,又是一夜未眠。

    张小川终于忍不住趴在长椅上打起了盹。

                

    "颜姐,你一直没睡啊?"郝乡乡打着哈欠进了病房。

    颜丹沉抬起头笑笑,眼里布满血丝。

    病床上李母已经醒来,爱怜地说:"张队长真是好福气!"

    颜丹沉不好意思地回答:"这几天小川都没好好休息过,我真担心他。"

    "你还不是一样。"郝乡乡道。

    几个人的声音虽然很小,还是惊醒了张小川。

    "啊,我怎么睡着了!"张小川呼地翻起身,随即看了看时间,"都已经快中
午了。丹沉,你怎么不叫我?"

    "我也睡着了,刚醒。"颜丹沉撒谎道。

    张小川起来整理整理,问:"罗一超他们都回去了?"

    郝乡乡点点头,道:"天亮了才走的。"

            

    张小川急忙赶回公安局。在车库停车的时候,他看到了何平的车。

    何平回来了!他心里喜道。

    果然,他一进办公室,何平就迎了过来。

    "张队,我带回了特大喜讯!"何平兴奋地说。

    "快说,快说。"张小川一把拉住何平。

    "我见到周家阿姨了,你绝想不到她在哪里。"何平道。

    "在哪里?"张小川抑制不住心头的欢喜。

    "她在林利利家。"何平道。

    "她家!"张小川惊道,"她和林利利什么关系?"

    "林利利就是周寒成的小儿媳!"何平回答。

    张小川更加惊讶,以前只知道林利利夫家是富豪,却没想到过就是周家。
没有在林利利身上下工夫,看来是个错误。太出乎意料了,果然是喜讯。

    "你们见到周寒成了?"张小川疾问。

    何平摇头道:"周寒成到底去了哪里,她们都不肯说。看来他确实是不想趟
这摊浑水。"

    "他没有留下什么话,或者什么东西吗?"张小川想起他离开北市时给自己
留下的信札。

    何平从身上摸出一件东西,递到张小川手里,道:"这是他给你留下的信,
说只有你才能看。"

    张小川急忙拆开信,越看脸色越白。

    "啪",他收起信札,道,"我到办公室仔细看看,你们不要来打扰我。"

            

    何平、罗一超守在在外面,等了将近三个小时。

    "何平,周老头写的什么?张队居然看了这么久。"罗一超心里像猫抓一样


    "我又没看,怎么知道。"何平道,"张队总会给我们说的。"

    终于,张小川打开门,出来了。

    "何平,打电话让乡乡、小颜都过来,医院那边不用担心了。"张小川平静
地说,"大家先一起吃饭。今天晚上有重要行动。"

  

  "颜姐,何平回来啦!"郝乡乡接到电话高兴地喊道,"他说张队让我们全都过去
呢。"

    "真的!何平有没有带回好消息?"颜丹沉精神一振。

    郝乡乡边接电话边道:"没有,何平让我们先过去再说。"

    这个上午为了安慰康家阿姨的儿媳,颜丹沉、郝乡乡可真累得不行。

    康家儿媳的哭泣现在还回响在耳边

    --你们是怎么做警察的?

    真希望她能骂得更狠,越是骂得狠,郝乡乡、颜丹沉的心里才会好受一点


    现在心里的阴郁终于减轻了一些。

    "那咱们赶快过去!"颜丹沉道。

            

    颜丹沉两人赶到公安局,张小川已经在大门口等她们。

    "张队!"郝乡乡呼地跑过去,"是不是有眉目了?"

    张小川笑着说:"瞧你急得。怎么,肚子不饿啊?一会儿边吃边聊。"

    "小川。"颜丹沉喊了一声。

    张小川对她笑了笑,道:"走,去一聚楼。"

    "怎么,准备提前庆祝胜利啊?"郝乡乡欢喜道。

            

    一聚楼在城北,离这边不近,大家赶过去的时候,里面的食客已经很少了


    "张局长,您好!"里面的大堂经理迎出来道。

    看来一聚楼生意能如此兴隆也不是光凭几道菜就做得出来的。张小川升任
副局长还没几天,他们就已经知道了。

    张小川笑道:"兰花厅没人吧?"

    大堂经理笑盈盈地回答:"给您留着呢。您这边请。几位这边请。"

    兰花厅在三楼上,站在里面,透过雕花窗口,可以看到不远处的大楼和远
天的白云;你还可以推开半掩的门,走到厅外的环廊上,倚着美人靠,欣赏街上的
车水马龙。

    "来一桌'马到成功'。"张小川对殷勤的大堂经理道。

    "好,好。"那个女人脸上像开了一朵花,随后这朵花迅速下了楼去。

    "看来张队这次是有十足把握了!"郝乡乡喜道,"快给大伙儿说说是怎么回
事。"

    其他人都非常好奇,一起凑到桌子边坐好,准备听张小川说话。

    "你们知道林利利吧?她分到北市康复医院的时候,已经快要成周家的媳妇
。"张小川道。

    "我知道,刚才罗一超都告诉我了。"郝乡乡喊道,"她为什么要去照顾崔婴
婴?"

    张小川对这个下属真是没办法,接着道:"照顾崔婴婴又不是她选择的,而
是医院安排的。她并不知道崔婴婴的真实身份,但是周寒成告诉她,一定要悉心照
料那个孩子,万不可有一丝怠慢。加之林利利本就有一颗爱心,所以她在医院那几
年,居然把脾气暴躁的崔婴婴照料得有条有理。"

    "所以崔婴婴后来放过了她?"郝乡乡问。

    "可能是这这样吧。程金定都能流泪,崔婴婴也并非没有感情。还有一点,
当时医院医生病人一共是一百零二个,而崔婴婴只需要杀一百个人,正好做个人情
放了林利利。"张小川道。

    "她杀那一百个人干嘛?"郝乡乡惊道。

    张小川摸出那张照片,放到桌子上,道:"这上面的图案我们一直看不懂,
因为这是一个恶鬼符,需要一百条人命才能引动。"

    郝乡乡拿过照片,看了看,声音打着颤道:"啊,太可怕了!"

    "可是林利利为什么要在医院一直伺候崔婴婴三年呢?崔婴婴后来让她走,
她也一再拒绝,直到崔婴婴把预言能力表明后她才愿意离开?周寒成为什么不早点
叫她走?"罗一超问。

    "菜来了!"上菜的服务生已经托着盘子进来。

    女服务员过来整了整桌子,把菜放上来,脆生生道:"这是凉菜,热菜马上
到。"

    大家目光都没转,依然望着张小川。

    "这个问题,何平来分析给大家听。"张小川笑道。

    何平笑笑,道:"康家大妈不是说过吗,鬼胎之人生性多疑,仇恨世人,如
果林利利当初断然拒绝这项工作,或者照顾不周,或者半途而废,只怕崔婴婴早就
对她下手了。非要等到崔婴婴自愿让你离开,才可以。"

    "哦。"郝乡乡仰起脑袋想了想,道,"那么林利利欲应还拒,也是周寒成教
的。"

    张小川呵呵一笑,道:"你终于想通了。这些周寒成都没说,是我们推测的
。"

    正说着,服务员又把热菜上了几个。

    "大家先吃东西吧。"颜丹沉招呼道,"我可很饿了。"

    经她这么一提,大家都发现自己的肚皮在呱呱叫。

    "光顾说话,竟然没有饿的感觉了。"张小川笑道,"快吃吧,一会儿就凉了
。"

    "如果崔婴婴不放过林利利,周寒成怎么办?"郝乡乡边吃边问。

    颜丹沉笑道:"周寒成不是会相面吗?林利利是死是活只怕早就算准了。"


    "人算不如天算。我是说万一。"郝乡乡辩道。

    "这个你得去问周寒成,反正我们不知道。"张小川回答。

    "对了,小川,周寒成有没有说崔婴婴到底是什么东西?"颜丹沉问。

    "说了。"张小川含糊不清地说,因为他正小心吃着桂鱼。虽说刺少,也不
能大意。

    "那是什么啊,快说啊。"郝乡乡急不可耐。

    张小川咀嚼完食物,道:"他猜测崔婴婴是前世凶灵,至于跟北市到底有何
怨恨,他也不清楚。"

    "那崔家夫人呢?"颜丹沉问。

    "一样不知道。"张小川说,"不过他说能得凶灵投胎者,前世必然与她有莫
大联系,崔夫人本身说不定就是一个凶灵。崔长生阴气很重,男子中百无一人,正
好适合与鬼婚配,借他微弱的阳气催动鬼胎。如果阳气过盛则达不到这个目的了。
"

    "恰好崔家与贺家又是表亲,找到崔长生正是一举两得。"颜丹沉接过他的
话头道,"她们利用杜离花迷惑贺红雷,如果失败还可以通过崔长生的关系达到目的
。可惜孙小红把两个计划都给她们粉碎了。"

    张小川点点头。

    "那么孙小红呢?周寒成可有提及?"颜丹沉分析完又问。

    张小川道:"周寒成信中提到北市曾有过一户人家,通晓奇门之术,后来家
道没落,没了影踪。孙小红与那家是否有联系,咱们也只能猜测。"

    "十八年前康复医院的大火是不是周寒成烧的?"颜丹沉又问。

    张小川摇摇头,道:"不是。"

    "难道是孙小红?"颜丹沉道。

    "啊,我早就猜到是她了。"郝乡乡在一边插话,"孙小红一定是位侠女!"
她还比画了两下。

    "可是孙小红为什么不早点阻止她们?如果不让崔婴婴生下来,那多好。"
罗一超叹息道。

    "崔家曾离开北市两年,期间生下崔婴婴,孙小红又怎么知道。康家大妈曾
陪崔夫人去看过孙小红演出,崔夫人中途退场,如此看来,她们正是因这次演出才
认识的。"张小川说完又叹道,"周寒成信中所说有限,很多都只能从他的叙述中进
行推测,别说你们,我也还有很多疑问。"

    --"可是,为什么要挑上我们?" 

    --"欠你的七十九条人命,我下辈子再还?"

    --"原来是你!"

    --程金定凄厉的惨叫还在耳边回响,她到底怎么了?被崔婴婴吃了吗?

    "现在问题的关键是要阻止崔婴婴,其他的倒是次要。"张小川道。

    大家想想也是。

    "所以先把肚子填饱,有精神晚上才好行动。"张小川大口大口吃着东西。


                

    暮色降临。

    这是最后一个晚上了,明天北大街工程就将以新方案开工。

    所有人心里都有种莫名的兴奋和忐忑。

    国强家属院儿里依然保持着平时的作息,深夜后,几乎所有窗户里的灯光
都已经熄灭。

    何平带人守在国强外面。

    身边有位下属问他:"头儿,你说那东西要是先在我们这边出现该多好。"


    何平笑道:"我也巴望着能亲手了结她,给刘队和弟兄们报仇."

    

  凤凰大厦废墟。

    清理工人早已经下班,或许都入了梦乡。

    一个角落里,有人正密切关注着工地上的动静,大约脖子有点酸,他缩回
头来揉着颈项。

    "啪"有人拍了他的头。

    "我说兄弟,用点儿心,别走神。"罗一超的声音训斥道。

            

    "颜姐,你说这东西真的那么管用吗?"郝乡乡摊开手掌,里面有一小块儿
黄符一样的东西。

    颜丹沉挥挥握着的手,道:"你可别弄丢了。小川的话难道你还不相信?"


    "郝警官,你们还相信这套?"金元的安保经理问。

    郝乡乡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会。

    "崔婴婴一出现就给她帖上去。"郝乡乡跳跃着模拟了几下。

    "只要今天晚上灭了崔婴婴,北市不再死人。"颜丹沉道,"小川去找冯市长
说话就会有力得多。"

    "颜姐,明天我也要陪张队到市里去。"郝乡乡说,"那个不知死活的冯刚强
,如果他还敢搬迁乾元观,我先跟他拼命。"

    "乡乡,你说小川一个人在北大街那边该不会有事吧!"颜丹沉心里突然闪
过一丝不安。

    "他会有什么事?崔婴婴都怕他!再说他不是也有这个东西吗?"郝乡乡晃
晃手里的东西。

    或许真是自己太敏感了!颜丹沉释然地笑笑。

        

    2点,4点,6点,7点.

    天已经亮了。

    "头儿,咱们白等了一晚上。"何平旁边的警察埋怨道,"看来被他们拿下了
。"

    "被谁拿下还不都是一样。"另外一个警察说。

    如果真被拿下了,该打个电话来通知一声啊,该不会是哪组想给大家一个
惊喜吧。

    "先回局上汇合。"何平说。

                

    原来他不是第一个回公安局。郝乡乡和颜丹沉离得最近,已经先回来了。


    "怎么,何平,你也没有收获?"郝乡乡笑着问。

    何平苦笑一下,正要开口说话,罗一超也到了。

    看他脸上的表情,大家已经清楚结果了。

    "这么说,是在张队那边?"郝乡乡说。

    "小颜,快给张队打个电话问问情况。"何平道。

    昨天晚上大家都在自己负责的区域里集中精力监视,生怕错过一丝风吹草
动,连水都没顾上喝一口,更别说打电话了。

    颜丹沉拨通了张小川的电话。

    "没人接!"说完,她愣了片刻,呼地冲出去。

    何平心里突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大家快去北大街。"他喊道。

            

    北大街工地上晨雾仍未褪去。

    "施工重地,闲人免进"的牌子还竖在街边。

    三两个早到的工人已经准备在这里开始他们新的生活。

    这一切都萌动着一种即将复工的喜悦。

    突然,呼呼几辆警车停在街边。

    上面冲下来一个步履蹒跚的女人,只见她跌跌撞撞在工地上乱跑,嘴里焦
急地喊着:"小川!小川!"

    几位身穿警服的男女跟在她后面,也在四处找寻,有人在喊:"张队!张队
!"

    工地上的人都诧异地看着这群闯入者。

    终于,在乾元观大门口,那个疯女人停止了呼喊。

    她呆呆地站着,一动也不动,刚才还神色慌张的脸一刹间没了表情,只有
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滴。

    她的喉咙像被人掐住,啊啊了半天,却说不出话来。

    一位女警官跑过来,望了望观里面,一把抱住疯女人,"哇"地哭了起来。


    其他人闻声而到,男警官们扑扑地冲了进去。

    乾元观大门对面的台阶上,一个男子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匍匐着趴在那里。


    他身边,横落着一把沾着血迹的刀子; 

    他身下,画着一副奇怪的鲜红图案;

    他的手腕上,鲜血已经凝结出一道伤疤;

    他的手心里,紧紧拽着两张黄色的纸片。

    

    

    "小川!"颜丹沉终于冲了进去,高大的门槛啪地把她拌倒。

    她爬起来,嘴角边已经磕出血滴,她连伸手抹一下都没有又向前冲去。

    "你们让开!你们让开!"她发疯似的把何平、罗一超等人掀翻在地。

    若是平时,张小川一定会恼怒她没有礼数。

    可是现在,张小川却一句话也没有说。

    颜丹沉俯下身,一把抱住张小川,柔声道:"小川,你还记得七夕那天我问
你要礼物吗?你送了我一枚小玉佛,我送了你一道护身符。"

    --小川,你带着护身符,能保一生平安!

    --丹沉,假如有一天我们两个人必须死一个的话,我希望死的是我自己!


    --七夕节不许说这种话!

    --我说的是真心话,你信吗?

    --我不信!因为那种情况永远不会发生。

    她边说边往自己脖子上摸:"啊,我的玉佛呢?"

    她随即放下张小川,双手在脖子上乱抓:"我的玉佛呢?我的玉佛呢?"

    慌乱中她始终没想起张小川带着资料回家那夜,脖子上一瞬而逝的清凉感
觉!

    "小川,你的符还在吗?"她紧张道,又抱起张小川,在他脖子上一阵乱摸


    她伸手从口袋里抖抖瑟瑟摸出那张小黄纸,柔声道:"啊,我终于明白了,
我们都被你骗了。"眼泪啪地滴在上面,一下就浸透了。

    突然,她呼地站起来,一把抓住旁边的何平,厉声道:"你到底给他说了什
么!"

    何平被她使劲摇晃着,哽咽着道:"我只交给了张队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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