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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olay (开鑫), 信区: Ghost
标 题: 亲历死亡 第三部 zz 第三章 守灵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ue Sep 6 17:42:05 2005), 站内
第三章 守灵
"刷",掀开尸体上的白布,一具冰冷的中年女尸出现在大家面前。
"就是她。"柳四飞指着女尸说。
死者叶娴,女,45岁,北市第一人民医院普通外科主治医师,割脉自杀。
普通外科?上次黄飞不也是这个科室的吗?
何平拉出她的手,手腕上已经呈黑色的伤口赫然入目。
"她是什么时候送过来的?"何平问。
"16号早上,听送过来的人说是15号晚上自杀的。"柳四飞回答。
她真的是自杀吗?她为什么要自杀?
何平吩咐道:"霍如侵,你打电话告诉罗一超,叫他注意一下这件事情。"
"15号死的真就这么一具?"何平对柳四飞还是不太放心。
柳四飞苦道:"这我骗你干啥?真就这么一具。城北不是还有一处吗,多半
都送那边去了。"
是城北没发生这样的事情,还是也被他们隐瞒了?
"大庆,你打电话给城北派出所,让他们去看看城北那边有没有类似的事情
。"何平马上安排道,"还有15号死的有几个。"
话刚落,霍如侵报告:"何平,罗一超在医院已经知道这件事儿了,他们正
在调查。"
医院那边,罗一超、肖粤正在医院张院长的带领下去查看叶娴的坐诊室。
"就是这里。"张院长打开一处房间道。
罗一超进去看了看,里面摆设极其普通,一张桌子,几把椅子,靠墙的地
方有个铁皮架,其中一格堆着些普通医疗用具,最上面一格摆放着一排书。
"怎么隔壁也锁着?"罗一超想起进来之前,看到隔壁那屋也是锁着的。
"哦,那是以前黄飞的办公室,现在还没有人用。"张院长回答。
黄飞?罗一超不禁皱皱眉。
他四处看看,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就走到书架前,随手抽出一本书。
居然是一本小说,还是亦舒的作品。
"叶大夫死之前没有什么异常吗?"罗一超翻了几页。
"她最近心情一直不太好,"张院长回答,"毕竟二十多年的老夫妻突然离婚
,肯定有思想负担。"
"她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吗?"罗一超问。
张院长摇头道:"就算有只怕她家人才清楚。那天她在医院值班,什么时候
自杀的没有人知道。"
"就她一个人值班?"罗一超把那本小说放回去。
"这层楼的医生就她一个,护士倒是不少。"张院长回答。
"难道没有人听到一点声响吗?"罗一超问。
张院长点头道:"应该是这样。"
"那天值班的护士在吗?我想见见她们。"罗一超又道。
"这个要去问护士长。"张院长说完,问道,"你们怀疑那把刀跟她的死有关
?"
罗一超点点头,说:"那把刀还要烦劳张院长你费心查一下,看看是哪里失
出去的。"
罗一超边说边查看书架上的书目,中间居然有一本《产科医生手册》,他
抽出来,好奇地问:"叶大夫搞过产科?"
张院长摇头道:"叶娴在我们院一直是搞外科的,没听说过她想搞产科啊。
"
转了一圈,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张院长,我们去找那几名护士问问。"罗一超有点失望,把那本书啪地丢
在桌子上,转身朝外面走去。
"好吧,我马上去找找。"张院长等他们出来,拉上门说道。
一阵风吹进来,桌子上那本书的书页被翻得扑扑直响。
忽然,书里面飞出来一样白色的东西
--一枚工艺精湛的小绢人,通体雪白,惟口上一点朱红。
"何平,"肇大庆挂了电话道,"城北派出所的人马上就过去查。"
"好。"何平点头道,"霍入侵再告诉罗一超,叫他们完事之后直接到这边来
。"
霍如侵赶忙又拿起电话。
"柳主任,把你12号到15号的相关记录给我看看。"何平转头对柳四飞说。
"好,你们先坐坐,我这就去找。"柳四飞起身离开自己的办公室。
"大庆,依你看叶娴是自杀吗?"等柳四飞离开,何平问。
"尸体经过了清理,不大好说。"肇大庆回答,"不过从伤口来看,应该是自
杀。还是等罗一超过来再说吧。"
"小何,这是记录。"柳四飞的声音传来,旋即就见他扑扑地过来了,手里
拿着一本帐册。
何平打开仔细翻看了一遍,道:"12号到14号你们生意都不错,惟独15号只
有一具,并且是自杀。这里面很值得推敲。"
"难道是专门为了刮骨的事死的?"霍如侵小声道。
"小罗同志,那天值班的护士只有两个在。"一会儿,张院长带着两名年轻
护士过来了。
两个姑娘都有些不安,跟在张院长后面偷偷看了罗一超一眼,又赶紧调转
眼神。
"谢谢张院长。"罗一超又对两名护士说,"你们坐啊,有点事问你们,就当
是闲聊吧。"
张院长也用温和的语气说:"没事,你们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叶大夫自杀那天,你们也在值班?"罗一超问。
两名护士点点头,其中一名道:"那天有好几个人在值班。"
"叶大夫在办公室里自杀,你们一点都没听到?"罗一超问。
"那天她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我们不敢去打扰她。"一名护士回答,"那段
时间她情绪低落,很少和我们说话。"
"后来你们谁先发现叶大夫死了?"罗一超又问。
"我。"另一名护士声音有些发颤,"半夜有人送来急救,我去叫叶大夫,推
开她的门--"
--叶娴耷拉着头倚靠在沙发椅上,头上高盘的发卷儿有几缕已经打散,身
上的白大褂下摆被血染成乌红,地上的血迹早凝结成块儿。
"当时我吓得哇地哭起来,"护士心有余悸道,"她们听到我的哭声都过来了
。"说话的护士指指旁边的护士。
"现场还有没有其他值得注意的细节?"罗一超问,"比如有没有什么特别的
东西。"
"叶大夫脚边有一把手术刀,后来被城南公安局的人取走了。"护士说。
罗一超心里一动,手术刀?
"是不是这种?"他拿出图片问。
"啊。"护士惊叫起来,"好象是这种。"
"还有其他情况吗?"罗一超追问。
"我想起来了,"另外一名护士说道,"叶大夫的桌子上还放着一本书。"
"什么书?"罗一超急问。
"没仔细看,好象是什么手册。"那名护士回答。
"扑",门被推开。
那本书躺在桌子上,外面的风偶尔会卷起几页,沙沙做响。
"是不是这本?"罗一超问那名护士。
那名护士上前看了看,道:"就是这本。"
"肯定吗?"罗一超边问边查看铁皮架上的其他书目,没有一本叫什么手册
的。
护士又看了看,道:"的确是这本。"
罗一超拿起这本《产科医生手册》,仔细翻了翻,没看出什么眉目。
"这本书我先带回去看看。"罗一超转身对张院长说。
"啪",门被关上。
门背后,静静地躺着那枚小绢人。
"何平,城北派出所的人回话了。"肇大庆接着电话道。
"动作还挺快。"何平喜道,"问问他们查清楚没有。"
肇大庆点点头,对着手机恩恩啊啊了一会儿,报告道:"没有发现一个15号
死的。至于尸体有没有被毁,他们还在调查。"
"没有一个?"何平皱眉道,"难道真是专门为了刮骨死的?"
"何平,我觉得这具女尸是我们现在的重点,她的死因肯定也有问题。"肇
大庆说。
何平点点头,道:"不知道罗一超能给我们带回些什么。"
"超哥,现在直接去殡仪馆?"出了医院,肖粤问。
罗一超看看时间,道:"先去城南分局找老秦。"
"超哥,我有种预感,"肖粤说,"叶娴不像是自杀。"
"你的老上司秦队长已经定性为自杀,一会儿你可给他留点面子。"罗一超
道,"15号你已经到市局来了吧!"
"刚好已经调走了。"肖粤讪笑道,"看来我只有继续装哑巴。"
"欢迎罗老弟来视察工作!"秦队长看到罗一超两人,笑道,"肖粤也回娘家
来啦。"
"秦队长,你就别取笑我了。"罗一超道,"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秦队长边走边道:"为殡仪馆的事儿?"
罗一超点点头。
"城南这边实在是人手不够,杂事太多,还真得感谢市局的帮助。"秦队长
诉苦道,"市局有什么指示,我们一定鼎立配合。"
罗一超笑笑,道:"查殡仪馆的事儿竟然扯出第一医院叶娴的死。正好路过
这里,顺便来看看那件案子的资料。"
秦队长惊问:"怎么,叶娴的死跟殡仪馆的事儿也有关?"
"那倒不是,"罗一超说,"我们在殡仪馆发现一把手术刀,跟叶娴自杀时使
用那把有些相似,过来核对核对。"
秦队长略有些不快,毕竟叶娴案是他亲手过问的,但他仍然笑道:"那把刀
还在,我马上叫人去取。"
在秦队长的办公室,罗一超自己接了杯水。
水太烫,入不了口。
一会儿,秦队长急匆匆地走进来,道:"那把手术刀不翼而飞了。"
带着叶娴案的相关材料,罗一超和肖粤离开了城南分局。
"超哥,"肖粤说,"秦队长好象有点不高兴。"
罗一超道:"不高兴就不高兴呗,没办法。"
肖粤想了一会儿,说:"咱们要不要去调查调查叶娴的家人?"
"明天去吧。"罗一超说,"你看看现在几点了!再不过去,何平该骂我们了
。"
"这两个人,怎么还不过来?"何平又看看时间,早过下班的点儿了,殡仪
馆的人也走得差不多了,就剩柳四飞还陪着他们。
"铃--"何平的电话响起来。
"罗一超,你们在哪儿?"何平问。
"快到了,在半路上。"电话里,罗一超回答。
"要不,大家一起吃个便饭吧。"柳四飞在一边说,"时间也不早了。"
何平看看时间,道:"好吧。附近哪里有吃饭的地儿,最近的。"
"前面不远处有一家,味道还不错。"柳四飞说,"我带大家去吧。"
"到北河外街?"车上,罗一超接到何平的电话,"我知道那地儿。马上就到
。"
副驾位置上的肖粤问:"去哪里?"
"何平叫先去北河外街把饭吃了,晚上咱们去守灵。"罗一超挂掉电话道。
守灵?肖粤心里一颤。
等罗一超和肖粤赶到的时候,何平等人已经吃起来了。
"怎么样?我说他们赶过来刚好吧。"霍如侵笑道。
何平招 呼道:"没有等你们了。"
罗一超呵呵道:"咱们谁跟谁啊,用得着等吗?"
虽然何平有提升的希望,但毕竟还不是领导,大家现在都还放得开,没有
什么拘束的感觉。其实张小川在的时候,大家就从来没有拘束过,都养成习惯了。
罗一超和肖粤坐下来,边吃边把医院的情况给大家讲了一遍。
其间,不时有"啊啊"的惊叹声,尤其是柳四飞更是惊奇得不行。
"城南是怎么定的案?"何平听完叙述后问。
罗一超嘴里正吃着东西,用手肘碰了碰肖粤。
肖粤赶紧道:"家庭变故造成心理抑郁,导致自杀。"
"一场离婚就能导致自杀,现在的人不会这么脆弱吧?"何平疑惑道,"她为
什么离婚?谁先提出离婚的?"
"还不知道。"肖粤回答,"得去问她家人才清楚。"
"她自杀那把刀不见了?"肇大庆接过话问。
肖粤点点头。
"会不会就是昨天晚上那把?"肇大庆看着何平。
何平停下筷子,苦笑道:"我也有这种感觉。但愿不是。"
"对了,这是叶娴办公室里找到的书,据说她死时就放在桌子上。"罗一超
擦擦手,从公文包里掏出那本书,递给何平。
何平接过来看了看,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仔细一想又想不起来。
"你先收好。"何平把书还给罗一超,"是一直在她办公室,还是最近放上去
的,查查这本书的来历。"
"何平,你不知道医院的张院长有多倔,"罗一超抱怨道,"开始很不配合,
非说叶娴的事已经结案。"
"还不是在你威逼恐吓之下服了软?"何平笑道,"他们那儿是这样,上次就
领教过了。"
"颜姐,最近我发现个事儿。"郝乡乡收拾饭桌的时候悄悄对颜丹沉说。
"自从上次吴局来过之后,阿姨和他好象约好了一样,"郝乡乡探过身子看
了看客厅,确定张妈妈正在聚精会神看电视后,继续道,"每天早上吴局都会到这边
的公园来晨练。"
颜丹沉哦了一声,说:"两个老人同病相怜,互相关心是正常的。"
郝乡乡笑笑,道:"那倒也是。对了,你的报道做得怎么样了?"
"还行,就快出来了。"颜丹沉说完,问道:"乡乡,明天有没有什么安排?
"
"阿姨给了我一张票,叫我明天一起去看戏。"郝乡乡说,"你有事儿?"
"我约了个产科专家,明天上午去做例检。"颜丹沉道。
"那我陪你去吧。"郝乡乡欢喜道,"阿姨给的票是下午,正好。"
大家边谈边吃,一顿饭下来,天都已经黑了。
柳四飞抢着要付帐,被何平坚决拒绝了。
柳四飞尴尬地对着大家傻笑,那一口黄牙让人觉得恶心,至少霍如侵是这
个感觉。
昨天晚上虽然有些害怕,不过当做一起普通案件而已,刚才听罗一超几个
人一说,事情好象并不简单。知道得越多,疑问就越多,心里反倒越害怕。
"走吧。"何平的声音稍微给霍如侵壮了些胆。
他们都不怕,我怕什么!
不到十分钟,整个殡仪馆又出现在霍如侵面前。
夜色下,稀稀拉拉几盏路灯已经点亮。
"把路灯关掉。"何平对柳四飞说。
柳四飞一脸不解,自己特意吩咐晚上开路灯还有错?
"前几天都没开路灯,今天也不能开。"看着柳四飞的表情,何平暗骂一句
笨蛋。
柳四飞下了车,到收发室,吩咐了一通,路灯熄灭了。
一切回归昏暗,霍如侵的心情也跌落了不少。
幸好月色如水,还大致看得清近处的事物,如果再用心一点,远处的东西
也依稀可见。
"离冷藏室最近的是什么地方?"何平问柳四飞。
"旁边有间休息室。"柳四飞回答。
"把钥匙给我,"何平安排道,"肖粤,你陪柳主任在收发室,隐蔽好,别露
面。"
柳四飞转身问看门大爷要了钥匙,递给何平:"就是这把。"
何平接过来,拽紧钥匙,吩咐道:"其他人都跟我到休息室。"
霍如侵看看肖粤,怎么不留我在这里。
正在羡慕,罗一超拉了拉他,低声道:"发什么愣,走了。"
大家跟随何平进了那条走道,找到休息室的位置。何平特意看了看旁边,
的确是一冷藏室和二冷藏室;二冷藏室刚好在拐角处,非常显眼。
大家都等着何平开门。
可是,何平在门前鼓捣了半天,也没有把门打开。
"你来试试。"何平要钥匙交给罗一超。
罗一超也鼓捣半天,门还是没能打开。
"我去叫大爷来开。"霍如侵建议。
"快点。"何平急道。
一会儿,大爷赶过来了。
他接过钥匙,啪就把门打开了。
"这门我熟,生人不好开。"他笑道。
何平有些不信,也有点不服,问:"大爷,你是不是给错钥匙了。"
大爷把钥匙串提到何平面前,用手电照了照,道:"就是这把啊,做了白色
标记的,很好认。"
可是,何平记得刚才那把明明是带红色花纹的。
难道我看错了?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那我先出去了。"大爷扑哒扑哒地走了出去。
声音不大,霍如侵心里却激起一种颤抖的感觉;大爷的笑容仿佛还在面前
,可是怎么老觉得很奇怪。
没有大爷手电的光线,屋子里又暗了下来。
"怎么样?"肇大庆笑道,"第一次在这种地方执行任务吧。是不是觉得很刺
激?"
这个老家伙!霍如侵心里骂道。
休息室里陈设很少,不过长凳倒有好几条。
霍如侵坐上去就不舒服,总感觉像坐着一具尸体,要不就觉得有只手在摸
自己的屁股。
"大家千万不要在这里打瞌睡。"见大家都没有反应,肇大庆又说。
"为什么?"霍如侵小声问。
"别问为什么?"肇大庆不似开始那般玩笑,而是严肃地说,"不想死就不要
在这里睡觉,我可是有言在先。"
霍如侵赶紧提了提精神,开始懊悔怎么没带瓶清凉油来。
"大家警惕一点就是,也别紧张。"借着窗口透进来的月光,霍如侵看到何
平鼓励的表情。
"围坐到一起吧。"罗一超建议。
"好,好。"霍如侵赶紧附和。
四个人把凳子排在一起,这样靠得比较近。
"好了,别说话了,保持安静。"等大家坐好后,何平道。
于是大家都闭口不语。
没有人说话,霍如侵耳朵里只有窗外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偶尔瞟一眼地上
,全是窗户外投进来摇摆的树影。
看看何平和肇大庆,两人一脸坦然;再看看罗一超,咬着嘴唇,似乎也有
些害怕。
四个人就这样坐着,只是何平会偶尔摸出手机看看时间。
不知道几点了!时间过得好慢!霍如侵缩回一直放在腰间的手,上面全是
汗滓,枪可能也浸满汗了。
忽然,何平的手机震动起来。
"什么事?"何平用尽可能轻微的声音问。
"有个黑影进来了。"肖粤的声音,大家都听到了,"没看清楚,一闪即逝,
动作非常快。"
"知道了。"何平看看时间,收好手机道,"十一点刚过,大家准备行动。"
霍如侵一下紧张起来,赶紧摸出枪,上好膛。
不久,隔壁隐约传来悉悉的声响。
霍如侵心跳开始加快。
过了一会儿,悉悉的声音没有了,转而是嘶厮的撕扯声。
霍如侵想起了小时候看过的猪剥皮。
然后,嘶嘶的声音也消失了,变成轻轻的敲击声。
很快,敲击声消失了,一切又回归宁静。
这可怕的宁静,霍如侵感觉鼻尖上的汗水就要滴落下来。
十多分钟后,宁静被打破了。
哧嚓--
哧嚓--
霍如侵鼻尖上的汗水哒地滴到地上。
何平一挥手,抢先带头冲了出去。
他迅速拉开了过道上控制冷藏室白炽灯的开关,然后"啪"地撞开第一间冷
藏室的门。
与此同时,罗一超也按事前的约定"啪"地撞开了第二间冷藏室的门。
第一间冷藏室里一切正常。
"啊--"站在罗一超身后的霍如侵惊叫。
何平和肇大庆赶忙奔跑过来。
第二冷藏室正中的那张桌案上,叶娴尸体腿上的皮肉已经被割开。
肇大庆赶紧过去掰开察看。
"怎么样?"何平问。
"左腿骨髓已经被取走,右腿还没取完。"肇大庆说话的时候,何平已经在
四处搜索。
罗一超和霍如侵也开始到处翻查。
"没有。"何平搜寻了一番道,"把尸体抬下来,翻过桌案看看。"
肇大庆呼地就拉起叶娴的腿,看到没有人过来协助,恼道:"霍如侵,发什
么呆,过来帮忙。"
天!霍如侵脸刷地白了。没办法,硬着头皮上吧!
他过去抱住叶娴的头,和肇大庆一起把尸体抬放到地上。
何平一挥手,罗一超过去扑地推翻桌案。
桌案翻倒在地,有块木板滚了出来,原来桌案还有道活门。
可惜,里面空空如也。
"啪",过道上的窗户突然响了一声。
"会不会跑了?"肇大庆指着右墙上另外一道门。
何平赶紧过去推了一下,那道门还真的开着,外面也是过道。
他马上出去,过道尽头那扇门似乎在轻轻摇动。
"走,过去看看。"他命令道。
几个人跟在他身后,小心地朝过道尽头走去。
那扇门果真没关死,何平推开门,外面是花圃。
"快点。"他回头看到霍如侵居然才走了一半。
霍如侵正待加快步伐,突然
哧嚓--
哧嚓--
声音又响起了。
大家先是一愣,随即何平喊道:'快回去!"
霍如侵被这一吼,赶紧扑扑地往回跑。
"啊--"一声惨叫后,何平看到霍如侵倒在了冷藏室门口。
"霍如侵,你醒醒!"
"大庆,快急救。"
恍惚中霍如侵听到许多人在呼喊,可是声音忽远忽近;想应一声,嘴巴像
被封住一样张不开,想睁开眼睛看看,眼皮异常沉重,怎么努力都打不开。
绝对不能睡着!心里有个声音不断提醒自己。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听见有人惊道--"他醒过来了!"
然后,他朦朦胧胧看到肇大庆干瘪的嘴巴正对着自己的脸,还在大口大口
喘着气。
"嘿嘿,多亏我的人工呼吸。"是肇大庆的声音。
霍如侵眼前一黑,差点又晕厥过去。
"霍如侵!"何平俯下身问道。
霍如侵费力睁开眼睛,轻轻笑了一下。
"马上送到外面去。"何平见霍如侵醒来,悬到嗓门的心终于塌实了。
躺在收发室里屋的床上,霍如侵的脑子逐渐清醒。
看到大家都关切地望着自己,他不好意思笑了笑。
"霍如侵,你没事了吧?"何平关切地问。
"休息一下应该没事了。我还能看走眼。"肇大庆道,"用不着送医院。"
霍如侵感激地点点头,张开嘴道:"不用担心,我没事儿。"
"瞧,能说能笑了。"肇大庆喜道。
"你刚才看到什么了?"何平轻声问。
霍如侵脸色一下变得煞白,战战兢兢地叙述道
--扑扑扑,我跑到冷藏室门口,屋子里,刚才被推倒的桌案又整整齐齐摆
放在正中间,放在地上的那具女尸又躺到了桌案上;
--不,不对,她上半身怎么坐起来了;天啦,她竟然一只手掰开大腿上外
翻的皮肉,一只手拿把细长的刀子哧哧刮着自己的腿骨;
--啊,我惊叫出声;那具女尸突然抬起头,狠狠瞪了我一眼;
--她没有眼珠?!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是不是这把?"何平掏出一个塑料袋,里面一把柳叶形的手术刀映射出冰
冷的光晕。
霍如侵张大了嘴,机械地点点头。
"肇大庆,你和罗一超去取死者的指纹。"何平放下袋子吩咐。
"是左手。"霍如侵轻轻道。
"啊。"一会儿,对面传来罗一超恐惧的呼声。
何平一个箭步冲出去。
"怎么回事?"肇大庆的声音也有些发颤。
这可是非常少见的。
顺着肇大庆指的方向,何平的目光投向第二冷藏室的右墙。
墙上,一片平整,刚才那道偏门消失不见了。
"你们看到偏门了?"守门大爷听完叙述,脸色大变。
何平点点头,看看其他几个人,也是一脸惊疑。
"那是这里的鬼门。"守门大爷不住摇头。
"鬼门!"何平惊道。
守门大爷点头道:"我也是听这里的老美容师傅说的。"
"美容师傅?"霍如侵问。
"就是专门给死人上妆的。"守门大爷又对柳四飞说,"柳主任应该知道冯师
傅吧。"
柳四飞点点头,道:"冯师傅在这里工作了几十年,不过言语很少,我也没
和他说过几次话。"
"老冯跟我倒是合得来,无话不谈。"守门大爷说,"他曾对我提起过,咱们
这里有道鬼门,专供鬼灵使用。"
"就在二冷藏室?"何平问。
"鬼门并非固定在某一个地方,如果哪堵墙上出现一扇陌生的门,那就是鬼
门。"守门大爷说。
"冯师傅见过?"何平问。
"见过的人都死了。"守门大爷叹息道。
"那他是怎么知道的?"何平疑惑地问。
守门大爷悲痛道:"他也死了。"
守到天际发白,也没再听到那种奇怪的声音。
"我早说今天不会再来,因为骨髓已经刮尽了。"肇大庆打着呵欠说。
何平苦笑道:"那就在这里休息一下,一会儿正好去上班。"
的确,疲劳开车可不是个好活儿。
几个人就着桌子、椅子、床边打起盹来。
"起床啦!起床啦!"
大家全被何平手机上的尖叫吵醒。
伸伸懒腰,哇,手臂好麻;想站起来,腿脚也麻得不行。
大家都用一张苦瓜脸互相望了望。
上了车,霍如侵吞吞吐吐问:"何平,这事是不是--"
"见鬼了。"何平怅然回答。
"怎么办?"霍如侵小声说,"我看殡仪馆好象有专门的法师,咱们要不要找
他问问?"
"骗人的玩意儿。"肇大庆鄙夷道,"死人财可比活人财好发。"
"如果真是那东西,我们怎么斗得过。"霍如侵嗫喏。
"刑警大队破不了案,栽赃到鬼身上,说出去怕要笑死人。"何平道,"崔婴
婴都会过了,还怕什么?"
以前可有个张小川,现在有谁呢?霍如侵没有说出来。
"对了,冯师傅是最近才死的,会不会也和本案有关联?"肇大庆问。
"说不清,得去查查。"何平回答,"那个柳四飞,不知道还隐瞒着什么。"
"大庆,你赶紧把手术刀和指纹拿去检测。"回到队里,何平安排道,"罗一
超带人去调查叶娴的家人,我去找冯师傅的家属。"
他又转头关切地对霍如侵道:"霍如侵,你休息一天吧。"
"我没事。"霍如侵边说边拍着自己的胸脯。
何平想想,道:"好吧,那你和我一起。"
所幸守门大爷提供的地址非常详细,一路上没饶什么圈子,好象已经快到
了。
"铃",何平看看手机,是肇大庆的电话。
"何平,发生了一件怪事。"
"什么事?"
"昨天放在检测室里的那把手术刀不见了。"
"啊!"
"今天这把刀上的指纹和叶娴左手的指纹完全一样。"
"那么霍如侵看到的并非幻觉!昨天检测到的指纹呢?"
"完全不同,属于另外一个人。"
"会不会,就是前夜火化掉那具女尸的?"
"好象要到了。"肖粤对罗一超说。
"过了前面那个路口就是欣欣书城。"罗一超左手把着方向盘,腾出右手关
掉CD。
"你怎么喜欢听这些?"肖粤笑指刚才CD里播放的京剧选段。
"我父母都是票友。"罗一超道,"从小耳闻目睹,习惯了。心里不痛快就听
几曲儿。"
肖粤哦了一声。
"听说京剧团又要开排《六月雪》,我父母激动那个劲儿,甭提了。"罗一
超扑地踩下刹车,道,"到了,下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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