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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pivilion (崖畔上开花|陕北|楼兰古国), 信区: Ghost
标 题: 猎狐 第一章 出猎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at Feb 11 21:06:11 2006), 转信
狐有灵性,其媚且狡,生性多疑,然狐亦有其执著之处,清人江弢叔有诗曰:“狐
千年为人,人千年为仙;人狐共学道,难易悬殊焉。然人嗜欲纷,而狐心专一;有狐变
人时,无人作仙日。”狐的性格,往往要比人更真切、更爱憎分明。
三陆历十二月初八,大雪。
漫天仍然下着鹅毛大雪,整个天空被雪帘遮蔽的朦朦胧胧,远处的山尖已经看不见
,到处是一片苍茫的银白色世界。北苍山脉连绵起伏,在大雪中就像一条安静的大蛇,
静静地卧在白色的平原上。
劲风如刀般割在脸上,身上的皮袄在寒风下如同一张破布般单薄,丝毫不能阻隔寒
意浸入体内。丁一岳艰难地背过身去,用力将扎枪插入地下,右手抓起腰间的酒葫芦,
左手拔去瓶塞,探鼻子嗅了一口,一股浓烈的酒香扑鼻而来,丁一岳猛地将酒葫芦送到
嘴边,咕嘟一口灌了下去,一股腾腾的热气猛地泛了上来。
“呃!”丁一岳满意地打了个酒嗝,按下瓶塞,又将酒葫芦束回腰间,左手一抹已
经结了一层白霜的嘴角,右手反拔起扎枪,转身继续向前走去。
雪太大,十余丈外的事物便看不清楚了,丁一岳眯着双眼,扫视着周围,勉强地辨
认着方向。已经快到北苍山了,原本只要三天的路程居然走了七天,丁一岳的脸上身上
,早已经结上了厚厚的冰甲。
“该死的天气!”丁一岳心里暗暗骂道。
平日里,周围的猎户都不会在大雪封山的时候出来打猎,但是这一次,镇子里的大
户胡大富家中小姐忽患重疾,这病来的奇怪,请了很多大夫,都没弄清楚病源在哪里,
后来还是请到了四外游方的顾神医,才弄清了病因。原来小姐患的是失心症,治是可治
,但却需要一味药引,那就是北苍山的白狐狸心,只有以白狐狸心为引入药,方能医治
小姐的病,因此胡大富便提出以二百个金铢,悬赏求得白狐狸心。
二百个金铢,够乡下人一辈子享用不尽的了,很多人都动了心,远近乡里的不少猎
户听到了这个消息后都赶来揭榜,丁一岳也是其中之一。
丁一岳是个颇有经验的猎人,他曾经独自一人猎杀过山里的鬣虎和山狮,也曾经为
了追捕灵冠大蛇而不眠不修地跋涉了三天,最终将大蛇捕获,因此村子里的人给他起了
个外号——猎王。
猎王丁一岳的名号远近闻名,尽管邻村的一些猎人嫉妒得要命,但却没有哪个人敢
自称有他一样的本事,至少没有人有胆量敢一个人追猎灵冠大蛇,所以这次猎杀白狐狸
,人们都认为他的胜算最大,临行时,连胡大富都派家丁来找过他,问他有没有什么需
要的东西,胡家可以免费提供,但被他一口回绝了。
“不过就是一只白狐狸吗,连鬣虎和山狮都能打,一只狐狸算什么,我们丁大哥可
是猎王呢!”邻院的阿胜树着拇指说,可丁一岳却皱了皱眉头,没有言语。
“阿岳,你这几天有点魂不守舍的,是不是有心事?”妻子惠氏望着他抑郁的脸问
道。
“不是,没什么。”丁一岳摇摇头。
“难道这白狐狸打起来很困难?”
“白狐狸当然难打。”
“狐狸你不是打过很多只吗?”
“狐狸是打过不少,但北苍山的白狐狸打不得,老人们有过遗训的。”
“阿岳,你是不是有些担心?要不我们不去打了!” 惠氏的脸色有些紧张。
“不,白狐狸一定要打到,阿航的病已经很严重了,它需要的好几味药都是我们这
里找不到的,如果得了二百金铢,就一定能治好他的病。”丁一岳看着躺在床上已经睡
去的儿子,心里一阵发酸。
丁越航,是丁一岳的独子,妻子生下他后,就没再怀过孩子,可这唯一的独子却自
小便卧病在床,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猎户家的孩子一定要继承猎户的衣钵,丁一岳的
孩子更应该是个优秀的猎手,他不能忍受自己的孩子整天只能靠在墙角,望着外面的村
角发呆的孱弱样子。
丁一岳原本请村子里的张医生看过,那姓张的居然说阿航是个傻子,丁一岳不信,
后来也是凑巧遇到在镇子里路过的顾神医,请神医给孩子看了,才知道阿航是先天心智
缺陷,需要用几味好药调和,长期服用,才能有所改观,否则的话,可能就要这样傻傻
地一辈子。那几味药是很贵的,凭他的能力,根本就买不起,这些药一年就要花去十多
个金铢,可家里哪来的这笔钱?
这次胡大富悬赏白狐狸心,二百金铢的重赏,令丁一岳也怦然心动,尽管有不得猎
北苍山白狐狸的祖训,可为了阿航,他还是咬牙接下了这单差事。
这一次他确实有些犹豫,以往他要打什么东西,只要拎着枪,抓起几块腌肉、带上
一葫芦酒,便头也不回地冲进山里,而且每次都不会空手而归,但这一次,做了充分的
准备后,他的心里仍然感觉到不踏实。
“真他妈的见鬼,我是不是也被魅了心智,怎么总是神不守舍?”丁一岳心里暗暗
骂着自己。
时间毕竟不等人,再拖下去胡家小姐的命恐怕也就保不住了,本村和邻村几个经验
丰富的猎户张胜、冯宝和袁烈都已经上路两天,胡家的人也来丁家问过两次,他们显然
把希望寄托在了丁一岳的身上。但一直到了第三天,丁一岳才和家人告别,只身一人踏
上了前往北苍山的路。
今年的雪很大,整个北苍山都已经被大雪覆盖,如果不是出于对自己的自信和有多
年的行猎经验、能够依靠林木的疏密来辨别道路,他早已经迷失在一片银白之中。
上山的路找寻起来十分不易,不过丁一岳还是凭着敏锐地直觉找到了那条小路,并
顺利地找到了空灵谷的入口。
从时间上来看,张胜等人应该已经到了山里,不过丁一岳知道,他们几个人也一定
还在山里乱转,因为北苍山的猎户都有一个习惯,在出猎的时候,一般会将一个十字形
架子钉在打猎区域的入口,一旦完成目的,便将十字架顶端砍断,以通知后来的人不要
再浪费时间,而现在一个十字形架子仍然竖立在北苍山空灵谷的谷口,这说明张胜他们
还没有达到目的。
空灵谷是一个相当大的山谷,里面的面积足足有方圆数十里,这里一直是猎户们的
禁地,因为那里据说曾经是古人修仙的地方,有传说如果进了山谷,就会惊扰里面的神
仙修为,会给闯入者带来不祥的后果,所以数百年来,很少有人敢进到谷中一探究竟。
丁一岳来过北苍山多次,也是一次没有进过空灵谷。可这一次,为了阿航,他决定一定
要进去。
白狐狸只有空灵谷里才有,其实大家也都没有看到过,只是听祖上的人说过,白狐
狸的心是个宝,能做多味良药的药引,没想到顾神医给胡家大小姐开的药方里,居然也
需要它。
“嘣!”一声弓弦的闷响打破了山谷的宁静,有人在射箭!
丁一岳并没有立即向谷里冲去,他只是站立在谷口,努力寻找弓箭声响起的方向。
“嘣!”又是一声弓弦的弹动声。
听到了!是右前方一道山梁后面!
丁一岳从背上摘下刚木强弓,快速地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
“啊!”前面突然传来一声惊叫,接着便是一声凄厉的惨嚎。
丁一岳心中一惊:“莫非是张胜他们几个?”当下急忙加速向前赶去,行了不到百
步便已翻过了那条山梁,山坡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卧在那里。
雪还在下,能见度很低,丁一岳不得不又向前走了近百步才抵近了目标,眼前的一
幕令他震惊不已。
一个浑身浴血的人俯卧在地上,一杆扎枪抛在几丈之外,已裂为两半的强弓正压在
他的身下,此刻这个人一动也不动,看上去已经凶多吉少了。
丁一岳警惕地向周围望去,令他奇怪的是,周围并没有任何人或兽的痕迹,而且,
地面上也只有一行脚印从远处的树林方向延伸过来,一直到那个血人脚下终止。
看来对这人的袭击不是来自地面,是什么东西袭击了他?难道袭击是来自空中的猛
禽?想到这点,丁一岳忙用右手从身后抽出一支雕翎羽箭,双膝微曲,双目扫视着灰蒙
蒙的天空。
他的目光在纷飞的大雪中搜寻了许久,仍没有发现什么异动,这才又转过身,仔细
查探死者。
他快步走到那血人身边,伸手探在那人脖子上,发现已经感觉不到血管的脉动了,
于是用力将那个人的身体扳了过来,当看到那人转过来的样子时,惊得他猛地向后退去
,一股胃液险些冲了出来。
原来那人的脸已经被击得粉碎,红红白白的浑成一片,根本已经看不出长相来了。
丁一岳定了定神,才又弯下腰仔细地观察那具尸体。
这人的衣装并不是张胜等人的日常穿着,那张断了的强弓也从没有见过,看来这人
应该是其他村寨的猎户了。他的身上一共只有两处外伤,一处在后心,另一处便是脸上
,显然后心的一处伤已经足以要了他的命,那是一个一拳多宽的血洞,看上去更像是用
手生生地穿了过去。
人当然不会有这么大的力量,即使有,也不会在雪地上不留下任何痕迹,但在这大
雪纷飞的天气里,空中的飞禽也不会出来猎食的,难道说真的如传说中的,这里有鬼怪
?一种强烈的不安涌上了他的心头。
丁一岳缓缓地拔出了猎刀,沿着那人的足迹向树林方向走去。
“嗷嗷……”一声凌厉的叫声响起,丁一岳的心猛地一紧,这的确是狐狸叫,但这
叫声居然如此响亮,却是他从来没有听到过的。很明显,那狐狸已经发现了他,而且这
叫声似乎正是针对他所发,也许带有喝阻的意思,但对丁一岳来说,这叫声却如同吃了
一剂定心丸,既然有狐狸在,那么袭击这猎户的东西就一定已经离开,至少现在,他是
安全的。
“嗷嗷……”叫声再一次响起,伴随着一股浓浓的腥风飘来。
“好畜牲,居然懂得攻心之法!”丁一岳暗想,这狐狸明显是利用刚才被杀的猎户
制造声势,给来人形成一种压力,从而影响对方的决心,但这种做法糊弄普通人还可以
,丁一岳是一个老到的猎人,猎人的行事准则就是务求达成目的,不论对手有多么强大
。一个老练的猎手当然不会被一只狐狸吓住,此刻的他毫不犹豫地拎起扎枪,直扑身侧
十余丈外的灌木丛,迎着狐狸的厉啸声赶去,如果不能带着白狐狸心回去,他的一番行
动就等于白费,这一次他决不会放弃机会。
行至离灌木丛不到四五丈的地方,一个白影正在不停地晃动,那畜牲果然在这里,
他的心中暗喜,这一次当可手到擒来了。
不过当他靠近到离那白狐不到两丈的地方,才发现一只成年的白狐已经被一个铁夹
夹住了右脚,斑斑血迹溅在狐狸的腿上、雪地上,显得十分扎眼,此时那狐狸还在不停
地挣扎。
不管它,先猎了它再说,丁一岳快步走向那狐狸,双眼中充满了决绝的杀意。
“嗷嗷!”那狐狸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双眼也紧紧地闭上,丁一岳猛地举起
扎枪就要扎下。
“呜嗷!”一只小狐狸不知道什么时候蹿了出来,横在他和那只白狐之间,直立起
身子,两只前爪对着他不停地作着揖。
“走开!”丁一岳用手一挥,扎枪一下子将小狐狸扫出老远,那小狐狸发出一声惨
嚎,挣扎了半天也没有起来。老狐狸的眼神中一下子充满了恐惧,它的眼神也开始变得
阴沉,紧紧地盯着丁一岳的眼睛。丁一岳毫不退缩,逼近到那老狐狸的身边,手里的扎
枪高高地举起。
“嗷嗷!”那只小狐狸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跑了过来,这一次它没有再乞求丁一岳,
而是身体直立起来,挡在了老狐狸的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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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她找不到能爱的人 所以宁愿居无定所的过一生 从这个安静的镇
到下一个热闹的城 来去自由从来不等红线灯 酒吧里头喧哗的音乐声
让她暂时忘了女人的身份 放肆摇动著灵魂贴著每个耳朵问 到底那里才有够好的男人
没有爱情发生 她只好趁著酒意释放青春 刻意凝视每个眼神 却只看见自己也不够诚恳
推开关了的门 在风中晾乾脸上的泪痕然后在早春陌生的街头狂奔
直到这世界忘了她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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