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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pivilion (崖畔上开花|陕北|楼兰古国), 信区: Ghost
标 题: 猎狐 第二章 放生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at Feb 11 21:06:30 2006), 站内
它要和这老狐狸一起死?丁一岳突然愣住了。
动物皆有灵性,丁一岳猎杀其他动物的时候,也经常遇见过濒死而奋力挣扎的猎物
,有的动物眼神中真的带有一种对生的渴望,但他从来没有怜悯过,可这一次,不知道
为什么,面对那一大一小两只狐狸凄然的眼神,这一次他手里的枪却怎么也刺不下去了
。
那小狐狸的眼神,令他想起了自己家的阿航,那个弱小的孩子,如果没有了父母的
照顾,可能很快就会消失在这冷酷的世界中,自己在为生存挣扎,这两只狐狸何尝不是
呢,杀了老狐狸,这小狐狸的生路可能也就断绝了。
看到他的犹豫,那老狐狸的眼中似乎重又燃起了生的希望,它猛地弓下身子,对着
丁一岳就磕起了头来,一下一下,头磕在雪地上,发出“砰砰”的声音,那小狐狸也学
着样子,一起对着他反复地拜着。
他的心终于软了下来,手中的枪轻轻地插在了雪地上,喃喃自语地说道:“你这只
精怪呀,真是逼得我没路走了,知道吗,我的儿子心智不好,没有钱看病,胡大户家出
了二百个金铢呀,有了这些钱,我足够买药的了,阿航的病也一定会好。”
“呜嗷!”那小狐狸似乎听懂了它的话,一瘸一拐地跑了过来,用脑袋轻轻地拱着
他的胳膊。
丁一岳吐了口气,伸手拍了拍小狐狸的头道:“小家伙,你能听懂我说什么吗,要
不是你这么勇敢,我早就下手了。”
小狐狸抬起头,轻轻地呜咽着,双眼中充满了泪花。
“唉,好了,我再去想办法吧。”丁一岳说着站了起来,走到老狐狸身边,用力地
扳开了铁夹子。老狐狸艰难地缩回了被夹伤的腿,试着站了好久才站定,然后再向他拜
了拜,小狐狸连忙也跟着拜谢。
丁一岳摆了摆手道:“不要谢我了,这一次来的猎户很多,我救得了你们一次却不
能保证你们的安全,如果你们命大逃出来了才算你们的造化。”
两只狐狸掉头向远处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回头向这边张望。
丁一岳望着那两只远去的狐狸,苦笑着摇了摇头:“自己今天不知道是不是犯邪了
,辛辛苦苦地跋涉了这么远,到头来却把即将到手的猎物放走了,回去对别人如何交待
呢?”
不过既然已经放了那两只白狐,丁一岳也不后悔,就当作放生积德好了,他转身向
来时的方向走去,刚刚出了树林,却发现大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而远处那具尸
体依然仰卧在雪地中,几只乌鸦不知道什么时候飞了过来,正围在尸体旁边,准备享受
一顿大餐。
他的心中一阵恼怒,伸手从背上摘下大弓,弯弓搭箭瞄准一只正在啄食尸体的乌鸦
,一箭射了过去,羽箭“嗖”地一声射了出去,正将那乌鸦钉在地上。其他几只立即被
惊得飞起,在空中哇哇乱叫。
丁一岳简单地将那具尸体埋了,却并没有直接便踏上回乡的路,因为他对那个猎户
的死还是有疑问,到底是什么东西造成了那个猎户的死亡,那种残忍的杀戮方式他未曾
见过,如果真是什么厉害的畜牲,就要尽早把它铲除,以免祸害人间。
他又在周围又搜寻了两天,但这场努力最后还是以失败告终,一无所获的他只好返
回了村子。
没想到刚刚回到村子,他就听到了一件令人惊诧万分的消息,就在他回来的前一天
,本村的猎户张胜孤身一人回来了,但却已经神志不清,一起出去的邻村的猎户冯宝和
袁烈并没有回来,其他人问张胜,他也不回答,只是一个劲地傻笑。
丁一岳隐隐感觉到事情应该和那具猎人的尸首有关,可惜唯一逃回来的张胜又失了
神智,没有人能够讲清楚在北苍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晚一天回来的他也被当地的捕
头找去问了话,不过他只是说自己去得晚,什么东西也没有碰到便回来了。县里的总捕
头乔山公与他相识多年,自然没有再为难他。
这件事情只是成为了村民们茶余饭后的一件闲谈,北苍山有神灵的传说再次被人们
所提起,再没有人敢提去那里猎狐的事情了,胡家小姐的病自然也就没法再治,顾神医
也离开了村子不知道游荡到哪里去了。
没过多久村子里便恢复了平静,丁一岳仍然还是做着自己的猎户行当,每天早早地
上山,打回来山禽野兽便去镇子里卖,这样下去倒也能够维持一家人的生计,只是给阿
航治病的念头却再也不敢想了。
时光有时候真的就像一支离弦的箭,一晃眼功夫,已经八年过去,阿航依旧痴坐在
墙角,茫然地望着村外的方向,每天他都是这样,从红日初生,一直望到落日西下。
“阿航,来吃饭了。”惠氏在做好饭后,机械地喊了一句,这句话她不知道重复了
几千次,几万次,每到这个时候,阿航便木头人般地站起来,径直地走到饭桌前坐下。
阿航的父亲并没有回来,吃饭的只有他们母子俩。也许真的是岁月不饶人,丁一岳
出猎回来的时间越来越晚,而且每次回来都会显得筋疲力尽,甚至是身上伤痕累累,再
过几年,这家该如何维持下去,惠氏真的不敢想。
“阿航,多吃点菜,吃饱了有力气,将来帮你阿爸分担些活计。”惠氏用筷子夹着
两片青菜放到了阿航的碗里。阿航没有作声,只是低着头扒着碗里的饭,阿妈给他夹的
菜他吃了,但不知道阿妈说的话他有没有记到心里。
“哎,大娘,请问这里就是北坡村吗?”一个银铃般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惠氏转过头,视线中首先跃现出的是一双健美的小腿,她吃惊地仰起头,却发现那
姑娘原来是站在她们家半人多高的院墙上。
“姑娘,你上墙做什么?”她吃惊地问。
“大娘,你们家的墙从外面看太高,看不到里面,我又找不到你们的家门,只好爬
上来喽。”那姑娘噘着嘴道。
惠氏想想到也是如此,这一带由于临近大河,每年春季河水泛滥的时候,尽管不会
形成大的危害,但却也会在地面积上一尺多厚的水,周围数十里之内都是平原,并没有
什么地势高的地方,而且这里的大多数人除了行猎外还要靠打鱼为生,不能离河太远,
于是这北坡村便形成了一道奇特的风景,每家每户的房子下面都建了二三尺高的地基,
加上半人多高的院墙,院子里的人可以很方便地望到外间,可外面的人却看不到院子里
的情况,不过这姑娘未经人家允许便跳上了墙,这样的事情倒是少见。
惠氏虽然感觉到奇怪,但她毕竟是个善良的女人,当下笑着道:“姑娘,下来说话
吧,墙上不安全。”
那姑娘腰身一扭,惠氏只觉得眼睛一花,等醒过神来,发现姑娘已经站在身边了,
莫不是自己眼花?
“大娘,这里是北坡村吗?”姑娘再一次问道。
“是呀,姑娘是要找什么人?”
“我只是经过,听别人说北坡村里有很多有名的猎户,就跑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
好的猎品可买。”
惠氏笑了笑道:“山里人的猎品有什么好的,姑娘你是来自哪里呀?”
“我是从飞虎城来的,要去圣龙城探望亲戚,正好经过这里,打算买点山货给亲戚
带去。”小姑娘笑着说。
“你一个姑娘家的,怎么就自己行远路呢?”惠氏的脸上现出了惊讶的神色。
“大娘,我可是会工夫的,有什么可怕的。”小姑娘噘着嘴道,似乎为惠氏的轻视
感到不快。
“我说呢,刚才怎么会一下子就晃到了我眼前。”惠氏念叨了一句,又接着道:“
姑娘要山货,我们这里倒是有一些,都是孩子他爹上山打回来的,都在后屋搁着呢,我
去取来,姑娘请在这里稍候片刻。”
那姑娘应了一声,便在院子里闲转起来,无意间视线停在了阿航身上,这时候阿航
已经吃完了饭,径自站了起来,走到了墙角坐下,依旧是木然地注视着远方。
“这位小哥,你是这家里的什么人?”她向阿航问道。
阿航没有做声,依然是默默地眺望着远方。
“喂,问你话呢,你怎么不回答?”姑娘大声说道。
“姑娘莫怪,这是我的儿子,他不会回答你话的。”惠氏抱着一些兽皮、鹿角之类
的东西走了出来。
“这人是你的儿子吗?”姑娘问道。
“是呀,这是我的儿子阿航,可惜他自小就心智缺陷,我们家里穷,也没有钱治病
,这样一耽搁,病恐怕是治不好了。”惠氏说完摇了摇头,脸上充满了无限的遗憾。
“阿航、阿航?”姑娘嘴里重复着,惠氏没有看见,她的眼神中闪现出一丝异样的
神采。
“姑娘看看这些兽皮吧,我们猎户人家也没有什么好东西,只有这些皮毛和一些鹿
角虎筋,也许你们能看上眼。”惠氏一边说着,一边将那些皮毛翻开,一一挂在墙上。
那姑娘一件件地看着,时而点点头,又时而皱皱眉,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这里都是些猛兽的兽皮,大娘,这些都是谁猎的呀?”
“当然是孩子他爹,他可是这周围有名的猎户呢,以前被人们称为猎王。”
“猎王?这么说他很厉害喽!”小姑娘转过头望着惠氏,一双眼睛闪烁着精芒。
“可不是,他出猎几乎没有过空手回来的时候,山禽走兽没有他猎杀不了的东西,
除非他放弃,他也只是放弃过一回。”
“什么时候?”姑娘盯着惠氏问道。
“很久之前的事了,姑娘不必对此那么感兴趣。”
那姑娘眼睛眨了一下,嘴角浮现出一丝笑容:“好了,我也要赶路了,这些东西我
全要了,多少钱,五个金铢够不够?”
“五个金铢?”惠氏惊讶得合不拢嘴。
“不够?那十个金铢吧。”姑娘说着从怀里掏出了十个金光闪闪的金粒。
“不,不不,几张毛皮哪值得了那么多钱,这些东西半个金铢都不值呢。”惠氏双
手连摆,嘴上忙不迭地说道。
“我看值,这货我就出这个价钱,钱你拿去,货我拿走了!”姑娘说完,伸手将十
个金铢放在桌子上,然后手一楼,将那些皮毛卷了起来,一闪身便消失在墙外。
惠氏连忙跑到墙跟前,但外面已经没有了那姑娘的踪迹,她只能摇摇头,回头愣愣
地望着那十颗光灿灿的金粒子发呆。
“嘎呀!”木制的院门被推开了,丁一岳背着两只山鬣犬,手里拎着个袋子走进了
院子。
“孩子他爹,你回来了!”惠氏连忙迎了上去。
“嗯,今天手气不好,没打到什么值钱的东西。”丁一岳叹了口气,伸手将袋子和
两只山鬣犬仍在地上,转过身向桌子走去。
“嗯,这是什么?”他的身子突然站定,双眼紧盯着桌子上的金粒子。
“刚才来了个女孩子,将我们家里存的所有毛皮都买了去,还给了我们十个金铢,
我说不要,她扔下钱就走了。”
“就我们家里的那些皮毛吗,哪里值这么多金子!”丁一岳摇了摇头。
“我已经说过不要了的,可她扔下金子就走了。”惠氏低声说道。
“算了算了,既然给了我们就收下吧,也许人家回头会觉得不值这个价,还会来的
,我们把钱再退给她就是了,所谓财不外露,先把这些金子收好,免得惹出什么事端来
。”
“好,那我就先收起来。”惠氏说完将金粒子包了,转身进了内屋,她要给孩子他
爹生火做饭,每天都重复这些事情,但她从来没有一丝怨言。
“阿航,过来,站到爹身边来。”丁一岳冲着阿航摆了摆手。
阿航听见爹爹喊自己的名字,双目微微地张开了些,扭过头去望着这边。
“来爹这里!”丁一岳又摆了摆手。
阿航这回听明白了,一骨碌爬起来,走到了爹爹身边。
丁一岳望着阿航注视了良久,才叹了一口气道:“阿航呀,你知道吗,爹今天险些
丧生虎口,我最近感觉身手已经明显不如以前了,也许过不了多久,爹就不能再吃行猎
这口饭了。”
阿航冲着爹笑了笑,结结巴巴地道:“爹,我们不吃饭了。”
“不吃饭?你爹都累了一天了,不吃饭怎么行!”惠氏正好端着菜盆从屋子里出来
,听到儿子的话忙插了一句。
丁一岳禁不住笑了起来,他伸手搭在儿子肩上,重重地拍了拍道:“如果爹真的不
能行猎了,我们还可以干别的,爹绝对不会让你们娘俩饿着。”
尽管不一定明白,但阿航也跟着嘿嘿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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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她找不到能爱的人 所以宁愿居无定所的过一生 从这个安静的镇
到下一个热闹的城 来去自由从来不等红线灯 酒吧里头喧哗的音乐声
让她暂时忘了女人的身份 放肆摇动著灵魂贴著每个耳朵问 到底那里才有够好的男人
没有爱情发生 她只好趁著酒意释放青春 刻意凝视每个眼神 却只看见自己也不够诚恳
推开关了的门 在风中晾乾脸上的泪痕然后在早春陌生的街头狂奔
直到这世界忘了她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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