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host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pivilion (崖畔上开花|陕北|楼兰古国), 信区: Ghost
标 题: 第十部分 第一节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hu Mar 23 12:04:52 2006), 转信
第五日
凌晨三点。
我忽然醒了,好像是被一场恶梦惊醒的。这次,什么样的梦我一点印象也没有
,只感觉头皮有点发胀。我轻轻向里翻了下身,看到妻子咬着被角,睡得很香甜。在黑
暗中的妻子圣洁得像个天使,甚至可以在她的头顶找到那天使一样的光环。
我揉揉眼睛,才发现,那只是月光通过卧室墙壁上的装饰镜反射到了妻子的头
顶,那是淡淡的白光。
就这样看了一会儿妻子,我感觉嘴唇发干,喉咙也干得厉害,便下床去厨房的
冰箱里拿了一盒鲜奶,鲜奶倒入玻璃杯中像拧脂一样,白白的,很漂亮,我喜欢甜食,
又在玻璃杯中加入了白糖,用玻璃搅棒打匀。我咕嘟咕嘟把整杯鲜奶吞下肚子,感觉喉
咙舒服多了。
在寂静中我恍惚听到了什么。那是一种很轻微的嗒嗒声,从客厅传来的,我把
鲜奶杯子放下,去客厅查看,嗒嗒声依旧继续,我终于听出来那是客厅的窗户发出的声
音,眼睛里面的粘液令我很不舒服,我又揉揉眼睛,凑近了看,忽然眼前的一片漆黑中
多了两管黄色的光,是一双眼睛,乌鸦的眼睛,它正看着我,同时用它的尖喙啄着窗户
,嗒嗒声就是这样发出来的。
它一定是看到了我,尖喙往头顶上方一扬,一副耀武扬威的姿态,这说明它并
不怕人,我看着它,它也死死地盯着我,直到我用手敲了下窗户,它才脚爪一蹬,展翅
飞走,在夜空中发出呱呱的叫声。看着夜色中乌鸦远去的身影,我的心中有点忐忑……
本来想喝完鲜奶就睡觉的,可是现在我感觉头皮发胀,嘴唇发干,这只神秘出
现的乌鸦又让我口渴,我舔舔嘴唇,返身回到厨房再次倒了一杯鲜奶,然后去书房坐到
我的电脑桌前。
开机,进入WINDOWS视窗系统,双击拨号网络,我用的是56K的老猫,一阵刺耳
的嘟嘟声后,我的电脑便连接到了互联网上。虽然是老猫,但我用了快猫加鞭的软件,
再加上现在是凌晨三点,即使熬夜的网友现在也抗不住该睡了,在线的人少了,网速就
不成问题。
我对网络很不感冒,平常也只是看看新闻,搜索一些八卦资讯,倒是妻子爱上
网聊天或是玩QQ的小游戏。我现在头胀得睡不着只好上上网解解闷啦。
妻子算是个老网民了,她用的QQ号还是五位数的。因为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我
决定看看妻子到底都跟什么样的人在聊天,或许能帮我解开困惑抵御那潜在的危机呢?
妻子从没有告诉我她的账户密码,这个账户不仅指她的QQ账户游戏账户,也包括现实生
活中的银行账户和手机账户等等,我也从来没有问过她,都是妻子来管账。但我想,以
妻子这样的单纯善良的人不会设置太复杂的密码。我试了妻子的生日,校验失败,又试
了我的生日,还是失败,反正没有事情做,我不妨多试几次,我这里有妻子家的户口簿
复印件,当我试到允婷的生日时,居然通过了。原来妻子在网上的昵称叫做“天涯何处
无芳草”,她加入的网友并不多,我一看她那几个网友现在都不在线。也是,这时候还
在线的人真是夜猫子!我依次点开这几个网友,看他们的个人资料和聊天记录,虽然这
几个网友的名字都是千奇百怪,可是他们的个人资料却平淡无奇,令我失望的是他们的
聊天记录无一例外都不存在,我想一定是被妻子删除了,她为什么要删除呢?有什么话
不让我知道吗?
鉴于没有更多的线索,我暂时不去管QQ,让那只小企鹅自己踏踏实实地呆着吧
。想想妻子用允婷的生日作密码既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允婷真的对妻子很重要啊
!我又想起允婷在车窗上写的字,我决定先在网络上搜索一下,网络上的搜索引擎很多
,我随便打开了一个,在搜索框里输入了“孔雀曼陀罗”这五个字。点击确认,不到一
秒钟,就搜索到了相关的信息,在网络上大海捞针成为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我点击最
上面的链接,进入了一家恐怖文学网站,原来“孔雀曼陀罗”就是一个人的网名。网上
的名字没有任何限制,你可以用任何词汇组合而成你的名字,孔雀和曼陀罗就是这样被
组合而成的。允婷在出租车上写的字只是个人名,难道这个叫做孔雀曼陀罗的人跟允婷
有着某种联系吗?
我知道这家恐怖文学网站网罗了一批网络写手,主要以恐怖悬疑小说来吸引眼
球,现代人,尤其是年轻人,工作生活中的压力很大,他们需要这种刺激,我忽然对这
个叫孔雀曼陀罗的网络写手产生了兴趣,看看他写的是什么文章吧?不好就拿板砖拍他
!最重要的是寻找他和允婷之间的关联线索。
这家伙还真没少写,太长的我懒得看了,我挑了一个短篇打开来。
网页中清晰地显示全文如下:
如果你在大白天看这些故事一定不会觉得可怕,如果你在更深人静时一个人看
这些故事也不会觉得可怕,如果你在看完之后躺在床上回想这些故事,并且恰巧去了趟
卫生间,当你看到镜子中你的眼睛时,你便会发现,镜子中的你,眼神飘忽不定,像是
见到了鬼……
《老》
作者:孔雀曼陀罗
不珍惜时间的人永远得不到青春。浪费时间就是在扼杀生命。
我是个年轻人,精力充沛,但是我忽略了时间,我整天忙于工作,忙于和狐朋
狗友们饮酒作乐。
这天晚上,我在酒桌上喝了个酩酊大醉,我支歪着身子晃晃悠悠一个人离开了
酒席。
胖子要送我回家,我狠锤了下他那身赘肉,“谁……谁喝醉了,我……我没醉
,我一个……人能……能走!”
我每走两步就要跌上一跤。虽然喝多了酒,连屁股都醉了,不觉得痛,但我还
是有点不好意思,挺大个人,走在马路上自己摔倒实在不好看。我尽量借助路边的栏杆
保持身体的平衡,过往的行人在夜色中行走匆匆,经过我身边时会低下头迅速地瞥我一
眼,好像在看一个怪物。 一个遛狗的人拉着他那头小马驹一样的狼狗走了过来
,那狗流着粘粘的涎,锋利的牙齿把街灯反射过来,直晃我的眼睛,这狗吐着鲜红的舌
头作势要朝我扑来,我忙向后挪动,再次摔倒,好在它的主人把它拽住了,那人还歉意
地冲我点点头。
傻狗!我张嘴骂着。狗仿佛听懂了,又回头冲我咆哮。
为了能顺利回家,我还是叫了辆出租车,这个时候的车子已经不好叫了。我觉
得自己叫的这辆车可能是黑车,因为在我和司机之间没有防抢隔栏,但是无所谓了,只
要能把我送到目的地,黑车就黑车吧。
司机一边开车,一边抽烟,烟雾在车里弥漫,因此我看不到他的面容,而且我
是坐在后排,隐约也只能看到他脑后乱匝匝的头发。我觉得他跟刚才那条狗有点像啊。
“喂,你……开快点!”我说。我说得很不客气,人喝多了酒,话就会脱口而
出,我的脑袋已经不好使了。
“年轻人就是急躁……”他说话很缓慢,听上去岁数不小了。
“你不……着急所以才……才老得快嘛!”我结巴着说,酒精让我的舌头缠在
了一起,我一边捋着舌头,一边把头往前探,想看看他的面容。
司机突然一脚把油门踩到底,我的人顿时向后仰去,脑袋磕在椅背上,让我头
晕目眩。
“嘿嘿,年轻人,你不尊重老人呦!”他还是慢悠悠地说着话,可是车子却开
得飞快。
这么快是要出事故的,我不禁害怕起来,脑子里冒出的都是各种各样交通事故
中人们死亡的惨状。有的头没了,有的手没了,有的脸没了,有的浑身都没了只剩下一
滩黑血白浆……
嘎吱一声,车子停了下来。司机在烟雾中打开了门出去。
我也想打开车门,可是却怎么也打不开,一定是他把门锁住了。
“快开门!快开门!”我锤着车窗大叫。我的舌头已经捋顺了。
突然,一张大脸出现在车窗上,那是一张老得不能再老的脸了,皱纹好像是一
张经纬坐标图,把他的脸分割成无数的小块,每一块上面又都是老人斑,像无数小虫爬
满了他的脸。看着这张脸,我觉得眼睛发痒,心也发痒,好像那些小虫子一样的斑点钻
进了我的眼睛,钻进了我的心。
“干……什……么?”我颤抖着嘴唇,我想我的酒已经醒了一大半。我所见的
绝对不是幻觉。
他从外面把车门打开,一只枯萎了的大手卡住我的脖子。
在窒息中,我听到他的声音,缓慢而有力,“年轻人!你马上就会老的……”
(谨以此文献给我的朋友婷。)
这个故事倒没什么,我看了并不觉得可怕,只是末尾括号里的那句话引起了我
的重视,“谨以此文献给我的朋友婷”?他说的婷会不会就是允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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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她找不到能爱的人 所以宁愿居无定所的过一生 从这个安静的镇
到下一个热闹的城 来去自由从来不等红线灯 酒吧里头喧哗的音乐声
让她暂时忘了女人的身份 放肆摇动著灵魂贴著每个耳朵问 到底那里才有够好的男人
没有爱情发生 她只好趁著酒意释放青春 刻意凝视每个眼神 却只看见自己也不够诚恳
推开关了的门 在风中晾乾脸上的泪痕然后在早春陌生的街头狂奔
直到这世界忘了她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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