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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pivilion (崖畔上开花|陕北|楼兰古国), 信区: Ghost
标 题: 正文 第一章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Mon Mar 20 12:41:17 2006), 转信
野雁坡天色一片淡蓝,堆叠成蘑菇状的团团白云在天空中缓行。早春的太阳分外妖
娆,不甘心躲在天幕之后,不停地利用云团流动的空隙探出头来普照大地,乍阴还晴。
昨夜的雨水把大地清洗得干干净净,草木显得格外清明。原野有风掠过,遍地的小草在
风力的驱动下泛起一道道连绵不断的绿浪,煞是壮观。
可惜这谧静的美景当前,人世间并不太平,一场血腥的战争正在光天化日下残酷地
演绎。前方城邑烽烟四起,唐军的大队人马对这座自古兵家必争的重镇发起攻击。
身为铁甲骑兵营首领将军的我率领一队装备精良的铁甲骑兵隐藏在西门的山坡上,
随时伏击从这里逃亡的守军。
我全身披甲坐在战马上,也许是等候的时间过长,跨下的白战马开始不耐烦地踢着
蹄子,我亲昵地用手拍着它的头部,让它稍安勿躁。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通往郊外的官道蹄声急促,一支大约二、三百人的吐谷浑
军在两名将领的带领下,簇拥着一辆用篷布遮掩得严严密密的马车自西门弃城而出。
别看这是一群溃败的散兵游勇,他们排列整齐,脚下移动的步伐矫健,俨然是训练
有素的精兵,这种情形说明马车里坐的人物非富即贵。
“前队出战!”
我手臂一挥,一直紧随身边的副将昊将手指含在嘴里打了一个响亮的口哨,骁勇善
战的铁甲骑兵前队立即跟随我从山坡上冲下,呈扇状向马车队移动,后队依旧静立在山
坡之上,纹丝不动。
铁甲骑兵将吐谷浑军围团团住,齐声大叫:“降不杀!”
马车被迫停下,吐谷浑士兵不约而同围在它的四周,拉开阵势誓死保护马车。
“休想!”领队的吐谷浑将领大喝一声,舞动着长枪朝我冲来。
“我来!”昊已先我一步上前,用宝剑架住了吐谷浑将领的长枪。
铁甲骑兵跟在他的身后杀进吐谷浑军中。
混战!刀光剑影四射,热血飞溅。
铁甲骑兵居高临下,猎取吐谷浑二、三百个步兵犹如囊中取物,瞬间将吐谷浑士兵
吞噬。
昊和吐谷浑将领在马上交锋,几个回合之后,吐谷浑将领心情大概是又愤怒又焦急
,枪法大失水准,已处于下风。
只听见“嗖!嗖!嗖!”几声,吐谷浑将领的枪尖伴着劲风连环刺向昊的要害,昊
身体一侧,巧妙地避过。吐谷浑将领收回枪杆,一个大回转,再次刺向昊,这一次他的
长枪擦着昊的身侧而过。
距离太近了,枪杆触手能及,一个绝好的反击时机。昊左手的五指以迅雷不及掩之
势紧扣吐谷浑将领的枪杆,右手的宝剑同时送进他的腰间。
“你……”吐谷浑将领看了看插入自己腰间的宝剑,又看了看昊,再也说不出话来
。他眼神十分复杂,惊愕、害怕、悔恨、绝望交织着,最后变成一片空白……
他死了。
昊紧抿着嘴唇,将宝剑从吐谷浑将领的体内一点一点地抽了出来,那具失去生命的
躯体一下子掉下马来,栽倒在草地上,压伏了一片绿色的狗尾巴草,还带着体温的鲜血
泉水般从创口涌了出来,将吐谷浑将领的铠甲染红了一大片。
昊跳下马,用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在吐谷浑将领身边踱了几步,用宝剑将吐谷浑将领
的头领整个割下,血淋淋地拿在手上。
这触目惊心的一幕就发生在马车的前面,马车的篷布始终低垂,一点动静也没有。
我不再继续欣赏昊的胜利,劈掉欺近身边的两名吐谷浑士兵,朝马车冲去,直取马车里
的人物。
吐谷浑士兵逐个被歼,剩下来的十来个人正与占尽优势的铁甲骑兵做困兽斗,根本
无法分身上前阻拦,我基本没有遭遇什么抵抗,冲到马车前面砍掉篷布,挺直宝剑不假
思索往车内的人刺去。
一名蒙着白色面纱的女子端坐车内!
我手中的宝剑收势不住,徒然往旁边一偏,亮起一道耀眼的精光,从她的耳际擦过
,连同她的面纱一起挑下。
我眼前一亮,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清秀的脸庞,一双灵气的眼眸如同浸泡在秋水中的
明月,万般风情尽收眼底。
好美的女子呵!她淡妆素描清丽文雅,肩披白色纱罗,身穿白色窄袖短襦,下着白
色紧身长裙,如下凡人间的仙子,若幻似真,在刺眼的阳光下也令人目眩神迷。
美貌女子异常的镇静,面对杀气腾腾的我和锋利的剑锋,没有半点畏缩,反而闭上
秀目,勇敢挺直腰身引项受死。
这样一位大唐女子装束的美貌女子惊现吐谷浑军中,并值得吐谷浑将士誓死保护,
真正的身份还有待查明。我默然转身将宝剑插入剑鞘,对已经结束了战事回到我身侧的
昊说:
“将她带回营中。”
是夜,唐军举行篝火大会庆贺野雁坡大捷,大本营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神龙步兵营首领陈达豪将军带队攻下野雁坡,成为这次攻打野雁坡的首要功臣。他
酒至痛快处,脸红耳热,在席间舞刀给大伙助兴。
陈达豪的刀术表演动作刚劲有力,令人振奋。他的一柄宝刀舞得“呼呼”作响,化
作一道道弧形的光芒,将他的身影完全隐没在这片银色的刀光之中。
“啵”的一声,陈达豪从刀光中冲天而起,手起刀落,把埋在护栏旁边的一根木桩
整齐地劈成两半。
“好!”
铁甲骑兵营的几名将领和副将昊簇拥在我身边,为陈达豪的精彩表演不住击掌叫好
,他们比较年轻,浑身上下充满男子汉的阳光气息。
我不为所动,甚至有点心不在焉。不是我不喜欢热闹,也不是不喜欢和军营里所有
的人相处,我很乐意和他们一起喝酒找乐,我们都是同一年龄段的人,很容易沟通。只
是每当这个时候,我便静静地坐在一边没有半点不耐烦的样子,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想
自己要想的事情。
我端坐在席间,不动声色地用布块慢慢地擦拭着手中的宝剑,剑身在月光的辉映下
发出淡蓝色的寒光。这把宝剑从我走上战场开始就一直跟随着我,不知饮尽多少人的鲜
血夺去多少人性命。我静静凝望着它,觉得它煞气逼人,浑身上下顿时血气沸腾。我屏
住呼吸,手腕陡然一抖,将它还鞘平放在桌面上。
“李将军,请赐教。”陈达豪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他仍站在场中,目光却朝我这
边看来。
我笑了笑,铠甲的甲片在火光中一齐晃动,人已手执宝剑跃起,掠至陈达豪身边。
我身形一动,陈达豪大叫一声举刀向我劈来。
“当”的一声,我横起宝剑硬接他这一刀。
陈达豪的臂力大得惊人,我颇感吃力,虎口被震得隐隐作痛,往后退了两步。
陈达豪步步紧逼,只见凌厉的刀光一道接一道,铺天盖地朝我袭来。
刹时间,我的身法变幻无数次,与刀光齐飞,陈达豪的攻势再猛烈,他的刀光始终
沾不到我的铠甲边。
我千变万化的身形让陈达豪眼花缭乱,开始措手不及。
我的身形突然停了来,陈达豪一惊,刀光顿时黯淡,被撂倒在地上。
陈达豪受挫倒地,一个鲤鱼打挺跃起,刀光再现。
我的动作更快,身体滴溜溜一转,横着身体朝他扫来。他来不及施展刀法,人已经
被我的身体撞到,斜飞出去。
我一弓身,朝陈达豪飞扑,与此同时,手中的宝剑刺出。
我的攻击快而准,陈达豪如何能避?
眼看剑尖就要碰到陈达豪身上,我的大脑突然略过一个奇怪的念头,好像我的剑尖
不是将要刺中陈达豪,而是将要刺中那个白色的影子,身法不由得缓了下来。
陈达豪突然长身而起,全力出手。
我稍微迟缓,就在这瞬息间,明晃晃的刀刃已经架在我的脖子上。
胜负已定,陈达豪微笑地将刀收回,向我拱手施礼说:“李将军承让。”
我朝他双手抱拳说:“陈将军刀术高超,领教领教。”
“李将军请入座。”陈达豪仍是微微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拉着我往酒桌走去,
一边走一边说:“能赢将军的机会不多,今天是什么令将军分神呢?”
“我们喝酒。”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心情极端复杂。
回到席间,我的幕僚们为我刚才的失败一脸的颓废,只有昊抱着手臂,用一双明若
天星的眼睛平静地注视着我。
整个晚上,我的脑海里不断地浮现出一个美丽女子的身影,白衣如雪,飘飘若仙。
未等宴会散席,我便借口醉酒提前回去,带着昊和几名亲兵走出大营。
寒风夹带着几点细小的雨点扑面而来,奇寒无比。
我停下脚步,抬头看着天空,脸色微沉:“又下雨了……”
昊站在我身后,抬起脸,无声地昂望着漆黑的天际。
铁甲骑兵营与热闹的大营相比显得冷清多了,我的帐篷前戒备深严,有灯火的亮光
从里面透出。高少虎带着四名守卫悄然地挺立在寒风之中,看到我回来,迎了上来:“
卑职恭迎将军回营。”
我的帐蓬居然亮着灯光等候着我的归来,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我看着那透过篷
布映照出来的朦胧亮光:“那个……”
高少虎说:“回将军的话,你吩咐带回营中的姑娘正在里面候着。”
我问他:“知道她是什么人吗?”
“我问过俘虏,说她是城主的女儿,还是个哑巴。”
“哑巴?”我的脸色微变。那个美丽非凡的女子有着令人遗憾的生理缺陷,美如天
仙的她竟是一个不能说话的哑巴?
“是的。”
“能听懂我们的话吗?”
“能听懂,据说她的母亲是唐人。”
“她叫什么?”
“若梦。”
若梦?我一边咀嚼着这个诗一般的名字,一边朝帐篷走去。这位天仙般的白衣女子
真的是人如其名,像梦一般轻盈,又似梦一般迷幻。好一个天赐的尤物,我想占有她的
欲望越来越强烈。
昊立即上前用手掀起来帐门的布帘说:“将军请。”
我把手中的宝剑交给昊,走进帐篷里。
眼前白影晃动。
听到我进来的声音,我的战利品像一只受惊的小鸟从床上站起来向一旁躲闪,一块
白色的纱巾掉在她的脚边,那是她的面纱。
我弯下腰,把白纱巾捡起来向她走去。
刚才我们在外面的对话,她可能全听到了,预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已经没有
在剑锋前面的那份冷静与从容,似乎很惧怕我的靠近,我每向她迈进一步,她就往后一
步。
终于她的背部贴篷壁上,再也无路可退,两行清泪滑下了她美丽的容颜,看着我的
目光忧郁、茫然、不安……令人爱怜不已。
她希望我不要玷污她洁白的身子吗?
我皱了一下眉头,终于不再向她走去。
其实,我只不过想把手中的白纱巾还给她。我不否认刚进来的时候,心里带着占有
她的邪念,但是她不愿意,我不好对她做什么,强人所难不是大丈夫所为。
“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我把白纱巾放在桌面上,头也不回地走出帐篷。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她那么客气,可能是因为喜欢她吧,像她这种女孩子见
到会喜欢一点都不奇怪。
我背对着帐篷站在空地上,天空中仍不断有细如牛毛的雨线散落大地,寒风阵阵袭
来,把地上的小草吹得不停摇曳。
好一场润物细无声的春雨,潇潇洒洒线斜点,悠悠哉哉雾漫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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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她找不到能爱的人 所以宁愿居无定所的过一生 从这个安静的镇
到下一个热闹的城 来去自由从来不等红线灯 酒吧里头喧哗的音乐声
让她暂时忘了女人的身份 放肆摇动著灵魂贴著每个耳朵问 到底那里才有够好的男人
没有爱情发生 她只好趁著酒意释放青春 刻意凝视每个眼神 却只看见自己也不够诚恳
推开关了的门 在风中晾乾脸上的泪痕然后在早春陌生的街头狂奔
直到这世界忘了她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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