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host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elsila (临●work!work!), 信区: Ghost
标  题: 水莲花23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ue Jan  2 19:11:30 2007), 转信

  “花——怕——开花——开花——”,那种声音隐隐约约地传了过来,和昨天的好像还有点不太一样,比昨天的更尖锐。
  我扑到小琴的怀里,两个人抱成一团,瑟瑟发抖,我带着哭腔喊,“怎么办啊,小琴?它会杀了我们的!”

  “我打内线电话叫老王!”

  “对,对,对!叫老王!”

  那种怪叫声越来越大了,还带着一种“扑腾扑腾”的声音。小琴的手指颤抖着,连按了几下也没按对,还把话筒掉到了地上。

  老王终于赶来了,手里还拿着猎枪,“你们没事吧?”

  “花——怕——开花——开花——”

  我们用手指着外面,“你听,你听——”

  “我上来的时候已经听见了,”老王把手中的猎枪向上一托,“走,我带你们去抓它!”

  我和小琴相互望了一下,我们既不敢过去,又怕有其它的什么东西,不敢离开老王。看着老王坚定的目光,多少让我们有点放下心来,战战兢兢地跟在老王后面。

  “花——怕——开花——开花——”怪叫声越来越尖锐,越来越激烈,像是带着强烈的不满和怨恨似的,好像是从图书室里传出来的。

  老王站在图书室门口,端起枪,上上弦,猛地推开了门,“快出来,不然我开枪了!”

  那屋子里黑洞洞的,里面传来了“扑腾扑腾”的声音,我和小琴缩在老王的身后,瑟瑟发抖。

  老王猛地打开了灯,只见那只金刚鹦鹉瞪圆了眼睛,向我们大叫:“花——怕——开花——开花——”

  “哎呀,”小琴一拍脑袋,“我今晚忘给它喂食了!难怪它叫得这么凶。”

  老王冲上前,抡圆了胳膊,狠狠地扇了它一巴掌,鹦鹉站立不住,扇着翅膀扑腾起来。

  “算了,算了,”我拉住老王,心有余悸地说,“这小东西也真是,平时教它说话也不好好学,学这些怪声倒挺快。”

  老王把两只鹦鹉也带到了看更房去,我们俩惊魂初定,多少有点劫后重生的感觉。

  图书室里灯火通明,纳兰的精心设计使它看起来典雅而高贵。桌上的一束白百合是早上插上去的,现在看起来还很鲜艳。壁炉里的火正在熊熊燃烧。我看到满屋子的书,不禁有点伤感。

  “小琴,快帮我装书,”我说,“好好装,别弄坏了。这些书在国外不好买呢。”事实上,我最心爱的“宝贝”全在这间屋子里呢。

  我费力地爬到椅子上,向下搬书,而小琴在下面负责为我装书。最上面的是厚厚的莎翁全集,是纳兰搬回来装点门面的,也不见他看。我的英文底子差,就更不用说了。算了,我无不遗憾地想,太厚了,还是别带了,反正国外也买得到。然后是一些巴尔扎克、托尔斯泰、托斯妥耶夫斯基……反正什么书又厚又枯燥他就买什么,买完了也难得翻两页。我只挑了两本较薄的递给小琴。

  “怎么都是外国的呀,”小琴不大识字,却会看封面画,“你去外国嘛,应该多带两本中国的。”

  对呀,还是小琴聪明,我跳下椅子找了起来。《红楼梦》是一定要带的,这可是我最最心爱的,国外也肯定不好买。诸子百家、唐诗、宋词、元曲,都得带一些,当然不能忘了纳兰最心爱的《三国》。突然,我又看到了《金瓶梅》、《玉蒲团》乃至《如意君传》、《灯草和尚》,有些大陆还没公开发行呢,真不知纳兰从哪里找的这些“淫书”。我不禁有点好笑起来,如果这些书留在这里,被别人看到了也不好,还是一并带着吧。

  突然,我发现《玉梨魂》的后面与书架之间的空隙里夹了一本小小的册子,咦,难道还有我没看到过的漏网之鱼?我好奇心起,用两根指头小心翼翼地把它夹了出来。这书看起来很旧了,竖版繁体字,还是线装的呢。纸张发黄,书的边缘也有些破损。绿色的封面,有些地方已经磨成了白色,上面三个字,“饮水词”。天啊,我不禁好笑起来,还以为是什么难得的绝版书呢,不过是纳兰性德的《饮水词》。纳兰虽然不大喜欢纳兰容若,却有好几本精装的《饮水词》呢,还留着这本旧的有什么用呢?肯定是他忘在里面了。我信手翻开一页,扉页上有人用毛笔写了几个小字:赠德康兄,小卓。

  我不大懂书法,但我看得出,这绝对是一笔好字。字写得小小的,“康”字“捺”那一笔拖得很长。遒劲又清秀,凭直觉,是个女人写的。这么说,这本书是这个叫小卓的女人送给这个“德康兄”的了。可是,这本书怎么跑到了纳兰的手里,还被他忘到了这里?管它呢!我回手把书扔到桌子上。

  小琴见了,拿起来就念,“饮——水——词——”话音还没落,只听窗帘后面“咳”地一声,好像是人的咳嗽声,我和小琴都吓怔了。

  我从椅子上滚了下来,和小琴抱在一起,“有人……有人……”小琴哆哆嗦嗦地喊。

  她拖着我,飞快地奔到走廊,“老王——老王——”

  老王拿着枪跑到图书室,我们俩哆哆嗦嗦地跟在后面,只见图书室里灯明如水,平静依旧,几撂书整整齐齐地摆在那里。

  “在哪?”老王端着枪,环顾四周。

  “我看见了,”小琴的脸色发白,“好像是个女人,就躲在窗帘的后面。”

  老王端着枪在室内走了一圈,回过头来对小琴说,“丫头,你是不是看错了?”

  小琴犹犹豫豫地说,“可能……我也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小琴说的是真的,虽然我没有看见,女人,一个女人。

  “这样吧,”老王一脸严肃地说,“我看你们今晚疑神疑鬼的,也干不了什么了,待会,怕是觉也睡不好呢。不如这样:你俩到我房里去,睡在我的床上,我在沙发上,看一晚上的电视,为你俩值班。”

  这个主意不错,在老王身边,起码不用那么担惊受怕的了,我们俩连连点头。

  “刀!”小琴突然大叫了一声。

  我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天啊,桌上的那本书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把刀!

  “你们吃水果了吗?”老王突然问。

  我们俩面面相觑,“没有啊。”

  老王手中掂了掂那把刀,“这是家里的吗?”

  小琴仔细地看了看,“不是,咱们家没有这样的刀。”

  我伸着头看了一眼,好像有点眼熟,我不敢再看,把头缩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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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变得孤苦伶仃,因为他不论在自己的内心里或者在自身之外,都找不到可以依赖的东西。怨恨是依赖的反面:当一个人给出了一切,他总觉得收到的回报还不足够。





※ 修改:·yuyu 于 Jan  4 12:04:40 修改本文·[FROM: 219.217.253.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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