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host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elsila (临●work!work!), 信区: Ghost
标 题: 室友-(二十四)她来了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at Jan 6 21:35:57 2007), 转信
屋子里很嘈杂,听起来至少有十几个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中间还夹杂着一些兽鸣。
一个男子的声音,“狐祖,事情就是这样,我家大人要我来禀报您,要您想办法吧。”
“唉,没想到当日他们在我家门口说下的谎话竟然成真,这小子真的没姻缘了。没姻缘没关系,自己造,他欠我家一个女婿呢,怎么也不能让杏儿这一世白走。”老妇人无奈地说。
“这小子还好说,关键杏人的脾气是最麻烦的。”听起来是霍律师的声音。
“下春药,下春药,扒光了往屋里一关,嘿嘿嘿嘿~~~.哇?!打我干嘛?感情你不急着投胎!”一个尖细的像猫叫一样的声音。
发生了什么?王材感到浑身上下针扎一样,他极力想睁开眼睛,但是感觉眼皮怎么也抬不起来,身体也动不了,他烦躁地想要奋力咆哮。
“这小子要醒了。”有人走过来在王材胸口重击一下,王材猛然睁开眼睛坐起来。说是坐起来,其实只是上身稍微抬起一些,日光灯很强,眼睛不适应强烈的光线,王材紧紧闭起眼睛。再睁开的时候,他发现眼前只有三个人,手捧瓷猫的霍律师,若有所思的于树,可怜兮兮的鬼婴。一个巨大的狐形白影端坐在屋子里唯一的椅子上,身上笼罩着一层柔和的银光,一条蓬松的长尾甩来甩去。
王材转动僵硬的脖子,四处张望,他现在正在凌杏人的房间里,就躺在她的床上。床上?王材惊讶地往旁边望去,凌杏人就躺在他身边,两个人的距离不超过5厘米。王材活像被电到一样,手忙脚乱地爬下床,腿脚发软站不起来到在地上。屋子里的其他人都没有动,安静地看着他的动作,空气中有一个声音传来,“狐祖,我先回去了,有事请随时来找我们。”
“嘿嘿,多谢,请替我向你家大人问好,听说十殿阎罗中的转轮王近期将升入地藏王菩萨麾下,这位子改由你家大人来填吧?我的贺礼可都准备好了。”老妇人的声音是从白影那里发出来的。
“多谢,多谢,我会转告大人的。”声音渐渐远去。
空气中有另一个老翁的声音,“胡大姐,不打扰你的家务事,我们几个继续去巡逻了。”白影向窗口方向点点头,“大家打起精神,千万不能再死人了。”虽然屋子里看起来没有变化,但王材感到空气中强烈的压迫感一瞬间消失不少。
王材呆呆地坐在地上,脑子里浑浑噩噩。他只记得自己下午回家,往客厅里走,然后的记忆就是自己到在沙发上的景象,一只白色的手。他胸口一滞,急忙去看凌杏人,发现她虽然面色苍白,但胸口规律地一起一伏,他松了口气。这时他感到自己身上发生了一些变化,是什么他还不清楚。低头去看,他竟然只穿着短裤,浑身上下缠满绷带,他抬起头问房间里的三个人,“出了什么事?”
“我还要问你呢。”于树冷冷地说。
“我不知道。”王材真的什么都想不起,他现在只想在房间里唯一的女性醒来之前先把自己的衣服找出来穿上。
“算了,他肯定是被什么给控制了,所以什么都不记得。”白影开口。
“那可怎么办?仍然没有线索。”于树皱眉。
王材一面努力活动发麻的双腿站起来,一面满怀希望地问白影,“您是老太太吧?您应该知道吧?”
“哈哈~~~~,我?你以为我是什么?”狐狸在大笑。
“神仙。”王材本想说狐狸精,但还是找了个更好听的词。
“神仙?猜对了,不过你以为神仙就都是无所不知吗?很可惜,我们知道世间的规律,甚至可以参悟人原本的命运,但是我们也无法掌握意外,这些意外是人制造的,一个人走错一步路会影响到很多人的命运。现在发生的事情就是意外,很多人的命运脱轨了,我们现在接触到的应该是末梢,只能去一点点往上查。”
“我……我是不是伤害了凌小姐?”王材开始感觉到怪异,那是种很难解释的感觉,今天上午凌杏人这个名字在他心里还是一块耀眼的宝石,想起来就让他激动,但是现在他心里丝毫不起波澜,和想起霍律师于树他们差不多。
他甚至奇怪自己以前为何对凌杏人有那种奇特的好感和遐想。
其他人不觉得什么,白狐看出王材态度有古怪,她暗自叹了口气。再看看仍然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前任妹妹,现在的曾孙女,只希望这丫头多少能保有一点之前的记忆,王材不追她,她来追王材也是一样,再不然只要脾气别那么坏也可以。可是她的希望很快破灭了,王材问完话不出几秒钟,仍然躺在床上的凌杏人冷漠地说,“你知道就好l点给我拎着东西滚出去!”声音里有着纯粹的厌恶,连鬼婴都听出不同,沮丧地在于树腿边蜷成一团。
王材脸一红,他的确从来没有帮上什么忙,还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人利用控制来伤害凌杏人。他不明白自己以前为什么没想到这一点,那么努力地想要留在凌杏人身边,他现在无暇去回忆当时的心情,努力站起来,扶着东西走出去到客厅的行李里去找衣服穿。霍律师想要说什么,看了白狐一眼之后没有吭声。屋门关上后,躺在床上的凌杏人翻身坐起,摸着仍然有些淤青的脖子,一脸厌恶地说,“你们怎么把个男人放在我床上?还没穿衣服,恶心死了。”
白狐嘿嘿干笑着说,“没关系,迟早都是夫妻的嘛。”
凌杏人皱着眉头仔细回想自己最近发了什么疯,她从型知道自己不能和全家人一起‘离开’是因为有个男人存在,她痛恨这个男人,痛恨这段并非她所愿的情缘。当祖奶奶告诉她那天到她家的那个傻警察就是她命中注定的男人时,她恨不得去杀了王材。为什么她要服从一段安排好的感情?即使那段感情是前世的她要求的。她是凌杏人,她不记得任何关于自己前世的事情,为什么要因为‘她’曾经爱过一个男人,自己就不得不去相爱结婚。但是她还是不知不觉改变了,她曾经真的对那个没用的男人动了心,想起来简直愚蠢透顶,令她羞愧。现在那种暧昧的感觉已经完全消失,她的内心恢复一片冰冷,她坚定地说,“我不要嫁人!祖奶奶,准我现在离开吧。”
“你……,不行。你还有情债没还清呢。”白狐有点想抓狂,她不能告诉凌杏人情缘已经没有了,现在只能继续用这个做借口。如果不尽力把他们撮合成了再让凌杏人‘升天’,等凌杏人前世的记忆回来了肯定会吵着说她这做姐姐的不帮忙。可是现在明明是应‘她’的要求帮她,她还不领情,天天吵着不要这段情缘,完全不记得当初是谁死活非要和那个傻小子在人间完完美美再爱一次。白狐头很大,大尾巴烦躁不安地甩来甩去。凌杏人撅起小嘴,虽然不满,但是也不敢违抗祖奶奶的意思,在心里诅咒王材最好快点死了算了。
于树的眼睛盯在地上,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是两只拳头握得紧紧的。鬼婴感到他身体的紧绷,吓得向旁边躲了几步,凌杏人的房间里一时气氛僵硬。
王材在卫生间里用冷水洗了把脸,冰冷的水让他清醒不少,但仍然无法解开他心里的结。他注视镜子中自己的脸,也努力回忆最近发生了什么,他也感到羞愧。他感到自己最近的很多行为都非常反常,注意力时常是放在凌杏人的身上而不是案件上请访问,那种异样的情愫离他越来越遥远。他把脸擦干走出洗手间,走到客厅门口的时候,他回忆起自己当时听到过一个女人的声音,之后的记忆就模糊了,他缓缓走入客厅找出提包里的换洗衣服穿上。穿衣服的时候,他很敏锐地扫视现场。
什么人在这里搏斗过,沙发歪歪斜斜,茶几桌翻倒在地,自己残破的血衣丢在一边,有一块地方洒着大量血滴,他低头看看自己浑身上下包的粽子一样,估计那个大出血的人应该就是自己。听到女人声音之前发生的事情他还记得很清楚,凌杏人曾经提过,如果有邪气或鬼怪侵入,会有什么东西报警。他什么都没听到,可能性有两个,第一:凌家的警报装置失灵;第二:对方是人。他想到早上金志鹏的纸条上写着的那句话,难道有人进来催眠了自己?这么说这案子里出现的是催眠术。
不管是不是,金志鹏为何要说这句话?王材开始觉得不对,他想要立刻去找金志鹏谈谈,这个新来的代理队长果然不简单。王材看表,不到八点,他管不了那么多,想要立刻去找金志鹏和老刘谈谈。一想起老刘,他脑子里有什么东西闪过,王材努力回想,可惜怎么都抓不住,最后只好放弃。
他提起箱子,把自己的血衣装在袋子里带走。他估计袭击自己的是鬼婴,带走血衣是想要去看看有没有其他线索留下来。走到凌杏人房间门口,他深吸口气,敲门进去,凌杏人坐在床上瞪着他,他发现他面对凌杏人时已经越来越镇定,“今天发生的事情真的很抱歉,我没有资格继续留在这里保护凌小姐。你们可以向局里提出申请,他们会派更能干的人过来。再见。”王材向众人深鞠躬表示歉意,然后转身大步走出去。
霍龙见没人有反应,只好自己站起来送王材,王材很感激地和他握手道别,然后很随意地问他是否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他打算带回去调查。霍龙想了想,笑着一击掌,“有。”说完跑到客厅拿了一个揉成一团的面纸给王材。
王材小心地打开,发现里面有一团红色地污渍,他皱眉,“这是什么?”
“我们过来的时候发现你脸上沾着唇膏印,我帮你擦掉了,里面应该还混着你的血,但是不多。”霍龙很好奇。
“会是凌小姐的吗?”可能性不大,王材还是硬着头皮问。
“她不化妆。”
那就是今天下午那个神秘女子的了,王材很高兴地把纸团小心收进口袋,然后离开,霍龙提出要开车送他,王材婉言谢绝。
他现在急着想要找金志鹏询问,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对方的联络方式,他刚想打电话给东平他们,手机刚刚掏出就开始振铃。他犹豫一下,接起来放到耳边,没想到正是金志鹏,“王材,我们现在正在往凌小姐家里走,有新情况,你最好立刻跟我们去看看。”
王材放下电话,就站在楼下等着,过了大约十几分钟,一辆警车停在他面前。车门打开,金志鹏惊讶地看着他手里的行李,“你要去哪里?”
“搬回家。”王材不想说那么多,因为他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司机位上的车窗摇下来,看到王材脖子上的纱布,东平惊呼,“小王,你怎么了?受伤了?”
王材摆摆手,艰难地爬到车上,衣服下面的每一个伤口都在抽痛,他头上渗出冷汗,苦笑着说,“没事。”
只要他还能走能跳就确实不算有事,车子开动,王材急不可耐地问,“出了什么事?”
金志鹏仍然在打量他袖口和领口露出来的纱布,低声说,“你和老张说你们那晚是坐出租车到医院的对吗?”
“我记得是这样。”王材也不把握,那说不定是幻觉。
“应该是,因为当时凌家楼下有人看到你们上出租车,有人甚至记住了车牌号。”
王材皱眉,“可靠吗?为什么有人会去记一辆出租车的车牌号?”
“号码是X744444,当时旁边聊天的几个住户还拿这个开玩笑。后来我们在几个大路口的隐藏试摄像机拍下的记录中也发现了这辆车,出现的时间和你们的大概前进速度吻合。”
“现在找到这辆车了?”
对,他们找到了,车子就停在郊外的一个小树林里,是今天早上一个捕鸟者发现的。
手电筒和各种灯具照的林子里面如同白昼,王材呆呆地看着同事给司机坐位上的尸体拍照。他绕着车转过几圈,应该是这辆车,他记得自己上车的那侧车门把手旁边有个地方凹下去了。东平小心地问,“怎么样?”
王材不知道该说什么,司机的死亡时间至少有半个月,面部已经严重腐烂变形,四周的光线又不自然,他也无法判断到底是不是自己看到的那个。白色的蛆虫爬得到处都是,让王材阵阵发麻。有人找到司机的工作证,王材接过来打着手电筒一看,一张熟悉的面孔露齿而笑,正是当晚的司机,疑似有鬼和确定有鬼还是不同,王材不由打了个寒颤。他看着司机坐位上的司机,应该是从死亡后就没有被移动过,整个座椅上都沾满尸水,腐烂人体组织,和蛆虫。有人准备将尸体从车里搬出来,司机的尸体一晃,头歪到一边,下巴一沉,嘴巴稍微张开。
就在尸体被装入尸袋的那一刻,王材忽然觉得那个司机对他笑了一下,他猛地向后连退两大步,脸色铁青,在心里命令自己要镇定,不要疑神疑鬼。偏偏一阵诡异的声音从树林深处传来,很像是一个女人在尖声狂笑,这次不仅是王材,其他人也都吓了一跳,小心张望四周。
金志鹏脸色变了一下,然后镇定下来笑着说,“是猫头鹰,大家动作快点吧。”
没人知道猫头鹰是不是真的这么叫,但这是一个很受欢迎的答案,快点干完快点离开,每个人都加快动作。王材不参与搜查,他仍然感到浑身发寒。他发现东平的表情也很奇怪,还有几个同事也偶尔抬头看他一眼,这几个都是那天跟着去老张家的同事。
他走过去问东平,“你觉不觉得刚才那声音在那里听到过?”
东平点点头,“有点像那天……老张家……奇怪的歌……的女人。”
“奇怪的歌的女人?”金志鹏笑眯眯地出现在两人身后。
王材刚想说什么,东平抢着说,“没事,没事。”
“没事就好。”金志鹏慢条斯理地走了,东平趁机将一张叠成小方块的纸塞进王材的口袋里,直到回到家里王材才有机会拿出来看,是把十几页纸的报告缩印到一起,王材还得去借老妈的放大镜。
这是一个发生在半年前的少女失踪案,15岁女孩李丽失踪,离开家之前曾经和朋友通电话提起自己要去请占卜师帮她施法,从此再也没有出现过。曾为主要嫌犯的占卜师表示女孩曾经来过,但是下午离开,也有警卫作证,经过严密搜查后撤销对她的怀疑。让王材拿着放大镜跳起的是占卜师邻居的一句证言,“那天下午她(占卜师)又唱一首特别怪的歌,好像还曾经有女人惨叫过一声,然后就没声了,歌也不唱了。”
王材的放大镜定格在一个女人的照片上,一个非常美丽的混血儿,即使是从一张缩印过的二寸大头照里都能感受到她那股妖异的美。
王材感到自己的手在颤抖,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这个案子正是金志鹏负责的,是他确定取消对占卜师的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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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人间,往下看,地狱就像天堂一样。把堕落当作救赎的时代,上帝也不愿显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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