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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MoMoJesse (((((¤))))) 闹钟响,继续睡 :), 信区: Ghost
标 题: 守陵人(13)
发信站: BBS 哈工大紫丁香站 (Wed Jan 26 08:04:31 2005)
回到家了,我开始犯了愁。阿文本就不知道我出去自己找工作的事情,如今要公干,真不
知道怎么和他开口。
要不回绝了上官展云?
不可能的,上官展云和阿文是有着本质共同点的男人,他们决定了的事很难改变。如
果我向他开口,他一定会荡漾着他那双如水波一般清澈的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我,直到
我缴械投降。如果让上官展云知道是阿文阻止我去,搞不好,那家伙会直接冲到我家来,
拉着阿文做一番激烈的辩论。
这无意会给我的生活添上更多的混乱。
算啦,直接坦白算了。
反正,阿文早晚是要知道的。
于是,我就这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傻傻的看着粉色的窗帘在晚风中跳舞。时钟指向
六点的时候,门开了。
阿文高大的身子闪了进来,还伴随着一种很恶心的臭味。他一定是洒了古龙水来掩饰
的,无奈那味道实在太大了,加了香水更有一种令人想呕吐的感觉。
“今天真倒霉,乖玫玫,我去洗澡,晚饭我们出去吃啊。”说罢便冲进浴室去了。
我听到脱衣放水的声音,空气中的味道仍不消散,我只好将所有的窗子都打开。
一会,清爽的阿文拎了一个黑塑料袋从浴室走出来,直接开门将垃圾丢进了垃圾筒。
“你丢什么呢?”我问。
“哦,那些臭衣服,不能穿了。”他过来坐在我的身边,看看我,说,“我们去吃日
本料理吧,建设中路有一家新开的料理店,清酒很爽口,带你去尝尝。”
我点头,“你身上什么味?”
“好臭是不是?今天有个朋友去世了,我们去送他最后一程,我身上的就是他的味儿
。”他低声道。
我一呆,半天没说话。
“玫玫,吓到了吗?看,我把那衣服都仍了,好了,别去想它了,乖,笑一个给我看
。”他把自己的脸锁成了一团,煞是可笑。
我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忽地又想起了今天的目的,不由面色又是一沉,深吸了口气
,小心翼翼的说道。“阿文,其实。。。其实。。。”
他转过头定定的看着我。这样的目光令我很不自在。好象一个即将要亲自把谎言拆穿
的小孩子一样。
终于我咬咬牙狠了心,“其实我已经找到工作,并且已经上了好久的班,是在一家旅
行社做秘书。”
说完,连忙低下头,等待他暴风骤雨一般的怒火。
一秒,二秒,接近一分钟过去了,阿文没什么声音。
“小东西,还有心事吧,继续说,怎么不隐瞒下去忽然想到坦白了?”阿文点燃了一根烟
。
“还有,就是。。。下周要出差。”我开始搓手,仍不敢抬头。
“恩,还有呢?”他吐出了个大烟圈。
“去一个叫雾隐村的地方,要拍一个短片为旅行社做宣传。”
“什么?你再说一次?去哪里?”他的烟掉在了地板上,还好我即使的去拣,可是,
翠绿的地板仍是烧出了一个黑点。
“雾隐村。”我小声的重复。
“不准去!司徒玫,我警告你不许去!”阿文的声音一下子变的狂暴起来,他伸出双
手抓紧我的肩,看到我微微的颤抖了一下,手劲明显放松了。
我以沉默表明我的决心,两人之间一下子变的很尴尬。
终于,他软化了,又恢复了低沉温柔的声音,哄道,“去那么远的地方,还要一个星
期,我会想你的,没有人作饭给我吃,也许我会饿死,还有,晚上不搂着你睡,我会失眠
。。。”他林林总总列出了十几条可笑的理由,抬高我的下巴,眼睛里有太多的恳求。
我的心几乎软化了,几乎要答应了。可,不经意间,又注意到他的唇,有一个小小的
伤口。那分明是激烈的拥吻时,不小心留下的伤痕。
我怒火中烧,抬高了音调,“对不起,我不是小孩子,我也有自己想做的事情,既然
我从不曾阻止你出差公干,也请你别管我。”
转身回到书房,顺手锁上了门。
眼泪,就顺着脸颊直直滴落,不敢去擦,我怕越滴越多,只好从柜子里拿出包包,开
始为自己收拾简单的行李。打开抽屉,看到了那个木盒子,我想了想,从中扯出了兽皮,
一并塞入包内。
阿文轻轻的敲门,我甩过头假装听不到,可是,我低估了他的耐心。他就在门口这样
不缓不慢的敲,三下为一个节拍,整整敲了十几分钟,敲的我心烦意乱,敲的我最后不得
不打开那扇隔绝了我们的门。
他的身边也放着一个小小的旅行袋,长叹着说,“我的玫玫长大了,我阻止不了你,
但是你也阻止不了我,我要同你一起去。”
上官展云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搞来了一量中型面包。周一一大早,便带了一群工作人员
到我家楼下猛按喇叭。
我拿眼扫了一眼阿文,见他装做毫不在意的样子,拎着他和我的包,静静的跟在我的
后边。有几次,他微启动的嘴都要劝慰些什么,摇摇头又吞了回去。
我钻进车,对着上官展云点点头。
上官展云的注意力很显然并没有集中在我的身上,他似乎很惊讶阿文会跟在后面。总
之,眼中那一闪而逝的惊讶逃不过我的眼,更何况是敏感细心的阿文。
果然,阿文低沉的脸色忽然上扬起来,以极其客气的笑容回应道:“我最近刚好休假
,既然你们要去工作,我也顺便去旅行,大家相互照应,上官先生不会反对吧。”他揽住
我的肩,还他一记占有的眼神,“再说,玫玫的身体不太好,长途跋涉,万一有闪失我会
心疼的。”
上官展云当然不会说什么,只是不太热络的说,“玫玫姐比我大,按理来说我也能喊
你一声姐夫,快别说客气话了,上车吧。”
车门桄榔一声反琐上,这一车的人,各怀心事,向那不知名的目的地驶去。
我始终坐在靠窗口的位置。渐渐的,车出了繁华的城区,道路变窄了些,高楼也被低
房取代。空气却是越来越清新,行驶了2个小时以后,那扑鼻而入的空气仿佛将你的肺部里
里外外的洗礼了一番,让人说不出的畅快。
同行而来的工作人员其实都是上官展云大学时代的同寝室友,穿着白汗衫,啤酒肚微
耸,说话如同连珠炮似的胖子名叫吴棚,也是此次拍摄的主要负责人。另一个沉默寡言,
半天都没有一句话,但是每每说出一句,都能让身旁的人笑到喷,他的名字叫候彬。还有
另一个比较男孩子气的女孩,一身利落的打扮,削的短短的发,谈笑起来仿佛漫天的星星
都在跳舞,是个很容易把自身的热情带给别人女孩子,她们都叫她小皮,其实她有一个很
美丽的名字,皮思雨,但是大家一致不同意这个名字,说是不符合她的气势,遂改名为小
皮。
都是活泼好动,志同道合的好友,凑到一起,更是快乐的象小鸟,叽叽喳喳的没一刻清闲
的。我和阿文赌着气,靠在车窗的位置装睡。阿文一个人拿着一本不知道什么杂志,津津
有味的翻着。
车子驶过了柏油马路,开始进入了土路了。道路变的崎岖,车也开始颠簸起来。
头靠在窗棱上一震一震的实在难受,我停止了装睡,坐起身来。阿文马上递过来一杯
冰橙汁。
我叹了口气,伸手接过。
冷战宣告结束。
“看,竹海。”在饶过半个山头后,一直坐在副驾驶座的小皮忽然惊呼出声。
果然,仿佛在一瞬间,我们进入了另一个不属于这红尘的空间。漫山遍野的翠竹占据
了每一村土地,放眼望去,落眼之处,莫不是深浅不一的绿色。
“真是造物主的神奇之作。”候彬是队伍中的专业摄影师,他的脑子中猛然窜出了几
百个拍摄的好点子。这里能激发他的灵感,使之好象汪洋一般,滔滔不绝。
“再有半个小时,就到雾隐村了。”吴棚拿出不知道从哪里搞到的地图,和上官展云
不知道研究什么。
反应最奇怪的当属阿文,在车饶进这绿色竹海的那一瞬间,他的脸色就如同黑脸的包
公,隐晦没有生机。
“阿文,你不舒服?”我拉了拉他的手。
他费力的笑了笑,那笑容却没有传到他的眼里。“玫玫,我总觉得,来这里会是我们
做出最错误的决定。”
我没料到他会冒出这么一句话,不由怔了一下。
小皮又喊到,“呀,竹林人家,天啊,这里真是人间仙境。”
果然,路的两旁开始有人居住。和平时见到的不同的是,每一户人家都居住在竹林中
间,由竹自然形成庭院篱笆,乡间小路,就连那房屋的材料,似乎也都是由竹制造的,与
竹海形成了和谐的统一。
“哥们,想起央视拍的三国演义了吗?没准诸葛亮住的那个茅庐,就是在这里拍的。
我说小皮,等咱俩老了,就来这里也弄这么一座竹屋,也怪浪漫的。”吴棚揽住小皮的腰
,却被小皮不客气的甩开。
“去你的,又拿我开玩笑,再胡说我揣你。”大家早就习惯了吴棚这么逗弄小皮,看
他们这样耍宝,每个人都笑起来。
吴棚为自己辩解道,“小皮虽然外表象个假小子,实际上是个不折不扣的好姑娘。姑
娘家害羞是必然的。”
气的小皮又狠狠的掐了他一把。
终于到了雾隐村,我们将车停靠在路边,就都下了车。
这隐藏在烦扰世界之外的宁静之地,大概是很少有我们这样的不速之客。村民门见了
我们都抱着好奇的目光。
吴棚充分了发挥了他的交际能力,很快的打听到了村长的家。因为我们在这个村落里
转了好几圈,都没有看到名叫旅馆的地方。总不能几个人挤在面包车里过夜吧。所以,吴
棚就打起了村长的主意。他向我们解释道,在这种农村地方,村长就是一方土皇帝,威信
极高。临走去村长家的时候,还一本正经的告诫我们,别拿村长不当干部。
没想到,迎接我们的却是雾隐村的村长丝毫不留情面的拒绝。他只差没直接叫我们滚
出这里了。
那村长已经快五十的人了,背微微的驼,面孔却是出奇的年轻。说话更是铿锵有力,
“走走走,赶紧走,这里是什么地方,不欢迎外来的人。”
“为什么,我们只是来拍个片子,又不会毁坏这里。”吴棚试图和他讲理。
“我才不管你们来干什么,总之这里我最大,天黑之前你们最好带上你们的东西赶紧
离开。”说罢,连退带骂的将我们赶出了他的竹楼。
“死老头,这地方又不是你们家的,我们就不走,就不走,你能把我们怎么样?”小皮对
着紧闭的竹门猛吐舌,忿忿不平的她有几次真想猛揣那竹门几脚。
“算了,我们另想办法吧。”上官展云一挥手,众人都不说话了,默默的回到车旁。
“我刚才去问过了,附近没有一户人家愿意留我们过夜的,还不住的劝我们赶快离开
,我说给钱人家都不愿意,真他妈的邪门。”侯彬看样子也碰了不少钉子,站在那里一个
劲的拿脚揣地上的小石头,仿佛他们与他有什么深仇大恨。
天渐渐黑下来,太阳离地平线还有一点点变要合二为一,再找不到地方住,我们就真
的要露宿“林”头了。
“这样吧,现在天气也不是很冷,我们拿了睡袋找个平整的地方好好休息一晚。明天
再想办法!”上官展云提议道。
“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小皮有气无力的说。
竹林的地面远没有林还表现的那么美丽,正因为潮湿低洼,所以这里的竹林的长势一
片大好。可这就苦了我们了,睡袋放在哪里都觉得一阵阵潮气从地底窜上来,稍微坐一会
裤子都觉得潮乎乎,真难想象在这里睡上一晚,我们第二天还能不能站起来。
“不能在竹林里睡,我们要找一个干爽的地方。你们在这里等,我和候彬去找。”上
官展云拉了候彬向小路的尽头走去,不一会便没了踪影。
“真他妈倒霉。这里的家伙真愚昧,简直就辜负了大自然的美景,真是应了那句话!
”吴棚不说话了。
小皮一脸好奇的追问道,“什么话?”
“一片鲜花插在一驮狗大便上!”说完,好象又整到小皮一样得意的笑起来。
吴棚忽然好象又想起了什么,钻进车中拿了自己的手跨包,就想离开。
阿文一把拉住了他,“你去哪里?大家还是不要分散吧。”
吴棚刚想回答。只见上官展云和候彬从远处快步的跑过来,一脸兴奋道,“快,去那
边,那边有一片干爽的空地。”
车子是开不过去了,众人只好回车上各自取了睡袋,力气大的男人又多提了些必要的
用品,便沿着幽暗的竹林小路向村子的更深处走去。当我们全部都以为这条路再没有尽头
的时候,忽然整片的竹子割断隔断了原本就已经很窄的路。仿佛已经宣告我们,路到尽头
。
“大家小心点,穿过这里,再走五十米,就是我们今天晚上要休息的露天大广场,从
那里能够看到夕阳美京,皓月当空,总之,浪漫的夜晚在前面等着我们,女士们先生们,
请鱼贯而行不要拥挤,谢谢。”侯彬在一旁一本正经的指挥起“交通”来,手里不知道从
哪里弄到的红色薄纱,在微风中轻摆。
“你这臭小子,又搞古怪,是不是嫌手里有一袋食物太轻松了,哼,这个给你。”吴
棚将装了睡袋的背包隔空丢去,朗声大笑就是不去看候彬已经扭曲的脸。
气氛渐渐没那么压抑了。
果然,山穷水尽疑无路,穿过竹林又一村。一块约一百平米的空地出现在我们视线之
中,纯圆形之中,长着一棵茂密异常的树,几个人装摸做样的上前去认树种。结果回来的
时候都不好意思的甘笑。
“阿文,我不喜欢这里。”我的身子微微收紧,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从脑海迸裂越出,
明明天气很暖,鸡皮疙瘩却不知道在何时蔓延至我的全身,从脖子到脚趾,似乎每一个细
胞都严重的排斥这里。
“我也不喜欢。”阿文的表情很严肃,他一只手紧揽住我的腰,如临大敌一般。
“喂,你们两个是怎么了?赶快帮忙,天要是再黑一些,我们可真的就要欲哭无泪了
。”吴棚在一旁挥挥手。
阿文低头看了看我,说,“玫玫,我们最好尽快离开这里,不要再和我赌气了,行吗
?”
我被一种凌驾于本能之上的恐惧深深笼罩着,心慌意乱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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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这个地方是签名档…… 那俺签个名吧-----MoMoJes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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