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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elsila (临●work!work!), 信区: Ghost
标 题: 第十四章 心惊的缠绵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at Jan 6 21:46:05 2007), 转信
“我们出去吧。”韩明文轻轻的将司徒玫瘫软的身子拥在胸口。他忽然觉得很累,他觉得这四周过于压抑,简直令人无法呼吸。他还有许许多多郁闷的脾气不知道要如何的发泄。他想离开这里,抱着他最心爱的人儿远远的离开这些个令人头疼的问题。
多少年了,他不曾有过懦弱逃避的情绪。而今天,他只想任性一次。他做不了英雄,也永远不会是个英雄,他比谁都了解这一天。那么,什么世界末日,什么救世主,这些崇高的称号就冠于别人头上吧。他什么都不要,只要抱着自己的老婆,离开,马上离开这里,然后找一辆车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家中,拿了护照,直奔机场。也许,等玫玫醒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置身于世外桃源一般的小农场中,我耕田来你织补,过着平淡而幸福的生活。
“你要去哪里?”三个人影紧紧的堵住狭窄的出口。韩明文慢慢的,慢慢的抬起了头,黑眸中有一抹嗜血的阴狠。
“都滚开!”声音冰冷冷的仿佛将人推入了阿鼻地狱。
“阿文,你怎么了?清醒一点,你要去哪里?”天娜难得放柔了语气,伸出手想碰触他的额头。
韩明文一记手刀,毫不留情的劈了过去。他轻轻的将司徒玫的身子放下,转过身去又背起了她。
上官展云冲过去捧起天娜的手,那一记手刀着实厉害,在灰暗的光线下,仍能够清清楚楚的看出一道乌黑的淤痕。
他一点情面都没有留,所以,一出手就告诉所有要阻挠他离开的人,挡他者,后果自负。
“你他妈疯子啊?我们是同伴啊,你下手这么重?”若没有天娜在身后紧紧的抓着,上官展云怕是早就扑上去了。
韩明文并没有答腔。他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大步流星,就想向洞外走去。
“阿文,别走。”天娜挣脱了上官展云,又一个箭步冲过去阻挡在他前面。张开手臂道,“司徒玫她没事,你不用担心。”
“我知道,我只是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情。”洞内渐渐闷热起来,水滴答滴答的声音从远远的地方传过来,听的人心烦意乱。“天娜,我不想再为别人而生活,错过了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想想从前的事情,我会觉得自己肮脏,如果再继续下去,我的这双手,连在碰触她的权利都不会有了。你知道,我活到今天的目的是为了她,若她都不在我的生命中了,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你在说什么?你疯了吗?”天娜一脸的不敢相信,“你这些话的意思,难道是……难道是,你想背叛?”她嘴唇哆嗦着,似乎是在等待韩明文的回答。
然而,久久的沉默就已经是一种无声的回答。
“不!!!”她尖声喝道,从身后的背包中抽出一柄锋利的匕首,寒颤颤闪着冷光。
“我早就知道,我早就该动手毁了她。而今,她已经彻底的要毁灭掉你了。不,还有机会,只要,只要这个世界上没有司徒玫,那么韩明文自然也会好好的活下去。”天娜身后的背包彭的一声掉在地上,一道黑影闪过,匕首的刀锋已然离司徒玫不足三寸。
韩明文身子一低,虽然身负一人仍能够敏捷的躲开。“求你了,别让我动手。”
“是你逼我的,我不想这么做的。”又一刀稳稳的刺过来,目标仍是身后的司徒玫。
韩明文仍旧在躲闪,“天娜,你爱我吗?”
这忽然的一句问话,让天娜停止了一切攻击。再抬头,已泪流满面。“我爱你。”
“爱我,就请你放过我。”韩明文将司徒玫的身子又向上背了背,“你知道,我的这个身体,已经快要到极限了,我只想过几天属于自己的生活,难道,连你也要阻挠我吗?我实在不想对你出手,杀了你,我会觉得内疚,会难过一生。不过,假如……假如真的有必要,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谈话间,韩明文已经到达了狭窄通道的入口,他回头,对着天娜好温柔的一笑,“谢谢你,没让我动这个手。再见。”
竹林内,雨水宣泄而下,没有丝毫要停止的意思。韩明文把雨衣披好,头也不会,毅然消失在泥泞的小路尽头。
再见了,雾隐村。
上官展云,候彬和失神中的天娜仍旧留在洞内。一下子走了两个人,空间变的宽敞起来。
心变的更压抑了。
“怎么办?”上官展云对着候彬问道。
“继续进去,我相信凭着我们两个人,一样能够将小皮他们接出来。”候彬心中这个气呀,拳头一下下重重的锤在墙壁四周,感觉不到任何痛楚。
“天娜?”
“我帮你们,然后再去追他们。”她默默的拣起自己的背包背好,没有表情的俏脸绷的紧紧的。
“这路啊,都在自己的脚下。天上的星星啊,也都有自己的轨道。人生是个循环的圆圈,丫头啊,你又何必这么执迷啊?”一道熟悉的苍老声音在三人身旁响起,他们回头才猛然发觉,青石旁边居然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半圆形的小拱门,雅婆婆拄着拐杖,颤巍巍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你们三个孩子不用那么惊讶吧,是婆婆我,不是什么妖魔鬼怪。”雅婆婆费力的抬头打量那块巨石,象遇到了老朋友一样开心的上前紧拥住它,“我说,老伙计,老婆子好久都不来看你啦,老喽老喽,这身子骨受不了这么潮湿的地方啦,你不会怪我吧?哈哈”
“婆婆,您有密道为什么刚才不告诉我们?”候彬别扭的直晃脑袋。
“瞧你这孩子,如果你们连找到入口的本事都没有,也就代表你们连到达这里的资格都没有。婆婆不是有意要刁难你们,只是这是祖宗的规矩,我也无能为力。”雅婆婆重重的咳嗽了几下,从口袋中取了张四四方方的纸将自己吐出的东西包好。
“丫头哇,你快过来扶一会婆婆,这腿怎么这么酸没,真的是老了。”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婆婆,您来了,是不是要帮助我们呢?”侯彬抢着轻轻扶着雅婆婆的另一边胳膊。
雅婆婆左边看看,右边瞧瞧,显然对这种左拥右抱的姿势很满意。
“婆婆我可没那个本事进这里,从我记事起,我就没有进去过,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坦白说,我也蛮好奇的。”
老太太说的一脸骄傲,任由他们将自己安放在大行李包上,稳稳坐好。
“婆婆,韩明文带着司徒玫走了。您老,来晚了。”天娜叹了一口气。
雅婆婆干枯的手指紧握住天娜白皙的小手,“孩子,其实刚才我在那石头门后边的地道里,我什么都听见了。”
她警惕的瞄了瞄上官展云,又将目光移到侯彬脸上,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天娜立刻察觉到了她的担心,安抚道,“婆婆,他们两个是我的朋友,您可以不用防备,事情的前因后果,他们是知晓的。”
“你们!!!糊涂啊,这种事情怎么能告诉外人呢?”雅婆婆的拐杖重重的击打地面,“你们还是太年轻了,根本不明白这其中微妙的因果联系。”
“婆婆,有什么事情您就说啊,您一直对重点话题避而不谈,我们怎么能明白嘛。再说,这事关乎人命,也不能算是小事,既然婆婆您也跟着到这里了,还有什么事情就全都告诉我们吧,也算是提前帮我们打个预防针。”长久不说话的上官展云此刻显的忧心憧憧。要知道,他们现在身处于一个不知名的朝代所建造的墓穴之中。坟墓一向是恐惧的集中点,在这样一个阴沉的雨夜,任谁在这里都不会舒服的。
生命不朽的想法是建造陵墓的原动力,既然无法延长自己的寿命,唯有想办法令死后的生活更安逸些。
这一切不是谁的过错,没有人不恐惧死亡,未知的世界中究竟有什么,没有人知道。知道的人,却再也不会回来。
如果没有发生这件事情,恐怕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愿意轻易踏入此处半步。
雅婆婆保持长久的沉默,上官展云的话,在她的心中,如同旋涡中的流水一般,一圈圈的高速旋转,她的大脑以一种异常清晰敏捷的形式在思考着。这种主动的去思索一件事情,她已经很多年都不做了。她老了,日日堆积于她脸上的皱纹,苍老的面容,还有衰弱的身体都在昭示这个事实。
可是今天,她本不该再来到这里,不该去插手管这件本不属于她职责范围内的事件。过于激动的情绪迫使她不得不来看一看。这该死的陵墓,夺走她族人的恶魔之地,终于有人要对你挑战了吗?你的权威也有被质疑的一天,她不能,不能错过这个好机会。
她要来,要亲自见证这一时刻。
“婆婆,这里要怎么进去?”侯彬仔细的摸索那块青色的巨石,在凹凸的文字雕刻间游走,希望会出现某个奇迹,找到宛如武侠小说一般的机关。
“有门若无门,无门实有门。”雅婆婆的话令候彬有种抓狂的感觉,这也算回答?答了和没答一样。
天娜毕竟是常和墓穴打交道的专业人事,很快的,便从这充满玄机的话中嗅到了什么。“婆婆,您的意思是,这里有门和没门是一样的?”
雅婆婆赞许的点点头,“孩子,历史上哪朝哪任的皇帝,会给自己的陵墓留一个大敞四开的门呢?他们怕还来不及呢。要知道,盗墓的人可是自有一套手艺,不然,现在保存完整的墓就不会只有那么几处了。”
“这里该没被人盗过墓吧?”地上的足迹很杂乱,刚才在走过的暗道时,天娜的手一直摸索着身边的墙壁向前慢慢移动。手下光滑的感觉令她记忆犹新。现在回想起来,那分明是有人以和她同样的行进方式造成的。而且,脚下走的路是坚硬的,偶尔有突起的土块会扳到人,可是,那却不妨害它被人称之为小路。
走的人多了,自然也就成了路。
“丫头,你想的没错,很多很多人到过这里,非常的多,有些人,我还能记得他们的脸孔。哎,可是,却没有人再能通过这里,这块青石,堵死了这里,将这儿变成了终点。”雅婆婆又重重的咳,苍老的咳嗽声在空洞的缝隙里传出老远,听的人自然心烦意乱。
“那些来过的人呢?走到这里,进不去,就离开了吗?”对于误闯入的过客,也许是这样,可是对于那些有心的盗墓贼,似乎无缝隙的墙壁也不会阻隔了他们的野心。这也算是一种职业精神吧。盗墓一行,本来就是在鸡蛋上找缝隙的事儿。
“自然是没有,他们要是那么容易死心就好了。丫头啊,你们主管的皇陵如果有入侵者,你们都是怎么对待的?”老太太忽然问了一句不太相关的话。
天娜笑了,绝美的脸庞在昏暗中灼灼发光,青色火焰一般的嘴唇有一种冰冷的感觉。
“格杀勿论!”好轻柔好无辜的死个字,有多少血腥藏在其中。
雅婆婆却丝毫不介意这个答案,“照理来说,我们这里也和你们的处理方法是一样的,可婆婆我老了,干不了那件事儿了,就是在我年轻的时候,胆子也太小,见不得血。好在,我们这里有比守陵人更厉害的看护,不用我们出手,这墓内的居住者自然会处理好他们。”
“阴灵害人的事情是真的?”
雅婆婆并不回答天娜的疑问,象是自言自语一般低喃,“他们其实也不算是害人,谁不想保护自己居住的地方呢?何况,对于这里,他们总是有解不去的怨恨和执迷,我从能看见他们那一刻开始就不间断的劝说他们,见到一个劝一个,害的他们见到我就跟见到瘟神一样,我这絮叨是出了名的,有我的地方,他们就都躲着不肯出来,就怕我又讲一番大道理劝他们放下执念,早些投胎转世去。现在想想这一些,我这老婆子也蛮开心的。真快啊,一晃就是这么多年过去了。”
“婆婆……”天娜回头看看上官展云,眼中写满了大大的问号。
上官展云轻轻的凑进天娜,用仅供两个人听见的声音道,“听她继续说。”
“你们走吧,不要再来打扰我的老朋友了。你知道吗?他们的心里真的好苦好苦,每天做着连他们自己都痛恨的事情,日复一日,无休无止。你们难道看不见,他们每个的脸上都有一行青色的泪水?鬼魂的眼泪,那是耗尽全力才会流出的,每一滴都巨痛在心啊。”雅婆婆极其痛苦的哭号,一行浊泪顺着脸颊直掉在弯曲的膝盖上。
“婆婆,他们,就是你的这些朋友,在哪里啊?”候彬觉得自己被着老太太哭的发毛。
“就在这里喽,这里的每个角落不都坐着他们嘛。”
一句话,让每个人不同程度的都滴下冷汗。
空气瞬间被凝固住,仿佛有调皮的孩子将空调调至最低温度,虽然没有结冰的水面昭示寒冬的到来,可胳膊和腿上的鸡皮疙瘩却争相浮出皮肤之上。
“婆婆,您,您可不要开玩笑了。”候彬咽了一大口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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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变得孤苦伶仃,因为他不论在自己的内心里或者在自身之外,都找不到可以依赖的东西。怨恨是依赖的反面:当一个人给出了一切,他总觉得收到的回报还不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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