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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elsila (临●work!work!), 信区: Ghost
标 题: 杀戮者之失忆 第十回 噩耗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Mon Jan 8 14:42:43 2007), 转信
静。
很静。
那人的五官开始呈现出灰灰的轮廓,好像蒙着一层纱。
空气中的湿沉愈加浓重了,虽然脚下是草地,却好像身处气压极高的某地,呼吸极不顺畅,连吸三四次还得不到获得足够氧气,肺部的重感几乎要爆炸了。
怎么会这样?
耳中传来了那人的声音。
“我是杀……”
在听到“a”这个元音的时候,双耳同时出现噪鸣。
“杀……”
那声音还在继续,但是无法听得见了,双手伸向耳部,触到了脸。
“这是什么……”
赵枫发现一件事,长久以来都没有发现的一件事,模糊的不是外界,看不清的也不是那个人,那层纱并不再那个人的脸上,而是在——自己的脸上。
他双手抓住脸上的那层使自己视线模糊的东西拼命的向下扯,那东西好像胶水一样的紧贴住自己的脸,任怎么拉扯也无济于事。
“呼——”
扯下来了,终于扯下来了。
这是什么,是脸,是自己的脸,他的脸也黏附在那层东西上一并被扯了下来。
斜斜的嘴裂开着,没有眼珠的眼眶黑黑的好像在嘲笑自己。
“啊!!!”
赵枫惊醒了。
这次的梦比以往的更加恐怖,更加怪诞。
赵枫发现身上穿的T恤已经湿透了,他下床找了个杯子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气喝光。又回到了床上坐下,腰部昨晚被殴处的酸痛感令他行动变得迟缓,他觉得全身还是有如散架了一般毫无力气。
“这个梦是什么意思?长久以来我都在找寻着那个人的真面目,想知道他所说的话,却每次都无法实现,是什么东西阻止我了,是我自己吗?我的脑中有哪个部分不愿意接受那个人的信息吗?还是我知道那个人的信息后会丧失什么重要的东西。”
“丧失吗?现在的我好像已经没有什么好失去了吧,”赵枫倒在床上,望着灰白的天花板,对着上方的空气苦笑道,“你能不能告诉我,我还可以失去什么?”
门敲了几下,有人在外面道:“没事吧?”
赵枫坐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道:“门没锁。”
门打开了,进来的正是警司桑书伟。
他走到赵枫身前,道:“我兄弟听到你这里有动静。”
赵枫道:“你这里不是有监视器吗?何必要听呢?”
桑书伟尴尬的一笑,道:“我也常常做恶梦的。”
赵枫问道:“现在什么时候了?”
桑书伟道:“下午三点。”
赵枫微微一愣,道:“我睡了这么久?”
桑书伟点头道:“你昨天有很多的遭遇,后来我们谈完都已经午夜二点了,我们想让你充分的休息一下,没有叫醒你。”
“哦,”赵枫有点心不在焉,一会问道:“我爸爸有没有消息?”
桑书伟犹豫着,定声说道:“不好的消息,今天早上我们得到的情报,重庆方向昨天下午开来的一架班机发生了事故,坠毁了,你父亲的名字在乘客名单里。”
赵枫全身僵硬了。
桑书伟忙道:“怎么样?你没事吧?”
过了半晌,赵枫低头喃喃的道:“是吗?是啊,我想也会是这样。”
桑书伟道:“我们已经派人到出事地点去核实了,因为这是一起连环的案件,上面十分重视,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撤查到底的。”
赵枫沉默着,不说话了。
桑书伟站了一会,道:“那你在这里住着,要什么跟隔壁的警员说,我先走了。”
在桑书伟正要离开房间的那刻,赵枫忽然问道:“汤铎那边怎么样?你们有没有去查那些杀手。”
“这个……”桑书伟脸色微变,道,“这个不属于我管辖了,上面马上会派人来接手这件案子,我们的职责是在他们到来之前保护好现场。”
“监视我的命令也是上面下达的吧,”看到桑书伟不答,赵枫低声道,“算了,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走吧,有些事你也做不了主。”
赵枫的确告诉了警方一些事,但是远远没有达到“完全“的地步,接通父亲的电话,父亲让他找汤铎,然后在汤宅发现里面的人都死了,而且受到一群不知名的职业杀手的追杀,好容易才逃到市区。这就是他所告诉警方自己所发生的事,而有关于范文西、“亚种”和“调停者”这些事一律略过不提。
这些涉及到政府黑暗的内幕知道越多,自己便越危险。无论那些杀手是不是做伪证要范文西为他们买单,政府和范文西的恩怨是存在的,人是不是他杀的都一样要缉拿他,所以也犯不找为他辩护,而关于“亚种”的事是在太过耸人听闻,相信一旦说了警方必然将自己作为精神病人看待,而知道内情的所谓“上面派来的人”也不会向基层承认有这些事的存在,自己在他们眼中无疑会变成眼中钉,而自己的下半生很有可能会在精神病院里度过。所以最好的选择还是三缄其口,如今的情形,不管那些什么“调停者”还是杀手,包括范文西,以一个普通人都是绝对无法抗拒的,让警方来解决这件事是理智的决定。
桑书伟把他安置在分局内附楼的一间单人客人房内,这让赵枫有了一丝安全感,可是昨晚的噩梦让他还是充满着不安。
父亲的失事,实际上在他无法接通父亲的手机的时候已经隐隐有所知觉了,这几天他遇到了太多的事,所以桑书伟言语中传来的噩耗虽然让他震惊,却也不特别悲伤,这一点让赵枫自己都感觉奇怪,也许是因为父母在他的记忆中只存在了两年吧。
只存在两年记忆的人对于身边的一切都相当冷漠,这也许就是他不受欢迎的原因之一。
“我是这样的人吗?”赵枫暗忖着,“没有感情的动物,我是这样的人吗?如果不是,我的眼泪在哪里呢?或许……或许还是没有感情好一点,冷漠的对待世间的一切,也就不会心痛了,也不会受到伤害……”
就这样赵枫呆呆的坐在床上足足两个小时,才走出门,在警员的监视下,到得一间文员办公室,坐下来又发了一会呆,然后用警局的电话拨通了刘石元的家。
“喂?”刘石元的声音出现在电话那头。
赵枫道:“是我。”
刘石元惊喜道:“啊,是你啊,你到哪里去了?两天也不见你的影子,因为都知道我们是死党,老师都找我问话了。”
赵枫叹道:“一言难尽。”
刘石元道:“大概怎么样的状况?”
赵枫道:“先是看到一屋子的死人,然后被职业杀手追杀,在此同时遇到僵尸,既而看了半场春宫秀,最后被人毒打了一顿,大概就是这样。”
刘石元呼道:“这么刺激,又不叫上我!”
赵枫苦笑道:“不要调笑我了好不好,这是悲惨的遭遇。”
刘石元连声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吗?”
“嗯……其实也没什么,”赵枫欲言又止的道,“只是告诉你一下,我还活着。”
刘石元道:“你现在人在哪里?”
赵枫道:“在警察局。”
刘石元惊道:“怎么?你被抓啦!犯了什么事?”
赵枫道:“没有,他们是在保护我,我很安全。”
刘石元“哦”了一声,道:“你……你妈妈有没有消息?”
沉默了一会,赵枫道:“不说这件事了好不好?”
“哦——”刘石元意识到了什么,沉声说道,“你记着,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站在你这一边。”
“知道了,”赵枫一顿,道:“问你一件事。”
刘石元道:“什么事?”
赵枫道:“你知道怎么样才能够不通过正式渠道拿到机场一天实时的旅客名单,地点……比如说重庆。”
刘石元沉吟道:“这个……拿到旅客名单技术上应该问题不大,但是要实时的话恐怕难度很大,必须连接到当地机场的内部电脑中枢,这可不是简单的事,因为那都是内部网络,从互联网无法侵入的。”
赵枫道:“肯定有什么方法的。”
刘石元道:“办法倒是有,就是直接进入机场的电脑机房,装一块数据传输芯片,技术上是简单了,可实施起来却有很大难度。”
赵枫低声道:“应该是这样的方法了……”
刘石元道:“你说什么?”
赵枫道:“啊,没什么,你帮我找到从昨天下午从重庆飞来的一班失事的航班的旅客名单,我要详细的,旅客的籍贯、年龄,尽可能要详细。”
刘石元道:“就是新闻里播出的那个吗?”
赵枫道:“如果新闻里播出的,就是那个了。”
刘石元道:“没问题,不过可能明天才能给你了。”
赵枫问道:“你今晚干吗?”
刘石元道:“和爸爸妈妈去教堂听查理杨的布道,听说他再过几天快要离开了,所以这个机会不能错过,老妈是他的忠实信徒,一定要拉着我去,我也没办法,哦,我马上就要出发了。”
赵枫道:“见到他代我向他问好,前天得到了他的恩惠。”
刘石元道:“知道了,可是也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再跟他说上话,好期待啊,那我走了,明天一定给你消息。”
刘石元挂了电话,赵枫望着外面慢慢被夜色笼罩的天空,又开始发呆了。
他现在所在的五层附楼位于分局的后院,前面还有一幢办公楼,是警局的主楼,虽然一般人进出警局很方便,但是想要进入后面的附楼,还是要穿过两道有警卫守卫的大门,五层的附楼和学校里的教学楼有点类似,在北侧都是有条长长的半露天走廊。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现在每到一个地方首先观察所在位置的各个进出口和遮掩体,是自己开始变得神经质了吗?不知道。
天色已经全部入黑了,对面的主楼灯光通明,看来这些天所发生的案子令警方十分头疼,汤宅凶杀案的案发一定震动了政府的所有有关官员,看来他们还是封锁了消息,从桌上今天的报纸里找不到一点端倪。
待得一会,“保护”他的那名警员走了进来,坐在他对面,好像是一个颇为健谈的人,于是二人开始聊了起来,他说他姓施,于是赵枫就暂且叫他小施。
小施说他从警校出来才一年,虽然在这个城市里任职,其实是农村里出来的,在本地经济虽然还算过得去,但是有些农村还是很困难的,一个村里绝大多数人只是初中毕业就开始务农,所以他能够出来做警察,在家里已经算光宗耀祖了。
“哈哈,现在警务很忙就难得回去了,我还有个妹妹在农村读书呢,前年因为家里困难辍学了一年,我劝家里一定要让她读下去,所以每次都要给爸爸妈妈一点钱,”小施憨笑道,“不过我的薪水也不高,只能尽力了。”
赵枫道:“你很好人呢。”
小施挠着头笑道:“没有没有,我就是觉得小孩还是读书好。”
“是啊,”赵枫有些心不在焉,道,“还是读书好。”
二人又聊了会儿,赵枫忽然问道:“桑警司晚上都在办案吗?”
小施摇头道:“一般是不办案的,不过最近出了很多案子,他现在可能在前面大楼里通宵吧,唉,警局里都忙的团团转,只有像我这样的新人才很空闲。”
赵枫道:“说不定你就是以后的刑侦队长呢?”
小施连忙摇头傻笑道:“我?怎么可能呢?哈哈,我爸爸妈妈说我做警察是危险职业,老是担心我,其实警察比消防队员安全多了,哪有这么多危险啊,对不对?我的要求很低的,平平安安的就好了,刑侦队长什么的就不想了。”
赵枫若有所思的道:“是啊,平平安安的就好,其实……”
正说话间,听到楼下一声喊叫,然后传来了急促的枪声。
二人同时立起,小施脸上尽是诧异和惊讶,道:“什么事?”
赵枫刚立起忙又蹲倒,透过走廊下沿的空隙,顺着方才的声响,看到大楼边角守卫室外一个全副武装的黑衣人端着冲锋枪朝一具仆到在地的人身上“砰砰”的补了两枪,而不远处另一个黑衣人翻过围墙,围墙下还有数人,那些黑衣人的身着装备正与昨天在汤宅内追杀他们的那些武装人员无异。
小施傻愣愣的随着赵枫欲走出门去,赵枫向他的方向一扑,将他拉倒,低声道:“你还站着,当靶子啊?”
小施也弯下腰来,惊道:“是什么事?”
赵枫沉声道:“是那些杀手,他们来对付我了。”
小施侧头也正好看见那些黑衣人奔进楼的情景,他颤声道:“在警察局?他们是不是疯了?”
赵枫道:“他们都有职业军人的装备,手里的武器都是冲锋枪,没有准备的你们不是对手,这里有没有秘密通道什么的?”
小施擦了下额头冒出的冷汗道:“警察局哪会有这些啊?”
赵枫道:“他们本来是秘密行动的,方才一定被你们的同事发现了,才发生枪战,现在从两个楼梯同时向上搜查,我们不是死定了。”
小施道:“他们应该不会知道我们在这里的。”
赵枫道:“找个人问一下就知道了,再说这幢附楼不大,就算逐间搜查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小施急促的道:“那我们不是被堵在这里了?”
赵枫道:“不管怎么样,我们先躲起来吧,楼顶能不能爬上去?”
小施拉着赵枫道:“可以的,我们走。”
二人蹲伏着穿过走廊,向楼梯间的楼顶走去,下面还有两道铁门栏护着,看来那些黑衣人还没有这么容易上来。二人迅速进入小门来到广阔的楼顶,小施将门死死关严,以一根铁丝缠住,赵枫伏在楼顶的边沿,手握住铁栏,向下望去,此时随着附楼的枪声和叫喊声不断响起,主楼也有了反应,数名警员从主楼的后门出来刚想奔向附楼却被守护在附楼底层的黑衣人一阵扫射,倒下两个人后其余的人都躲在门后被压制住了。
小施在那边封闭住门后,也仆在赵枫身旁,粗喘着问道:“怎么样了?”
赵枫道:“你们死了几个人。”
小施仔细分辨了,痛声道:“左边的是老王,中队的副队长。”
赵枫叹道:“被人突袭,恐怕从来没有遭遇过吧。”
小施瞪着赵枫悲愤的道:“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这么狠毒!”
赵枫道:“我知道就不会在这里了,你身上有没有武器?”
小施从腰间掏出一把手枪,握在胸前,赵枫一阵晕眩,道:“刚才事件突发的时候怎么不拿出来?”
小施难堪的道:“我……没碰到过……所以……”
赵枫将头埋在臂弯里,闷着压低声音道:“死定了,如果被他们发现我们的所在,你根本不抵用!这次我是死定了!”
小施喘息着道:“捱过十分钟,我们主楼的人就应该会组织反攻了。”
赵枫抬头怀疑的道:“你们效率有这么高吗?”
小施坚定的道:“一定会的,而且是桑警司在主楼指挥……”
赵枫道:“你们那些六四式不是他们对手。”
小施道:“前面的军械库里有七九式冲锋枪,现在这么静,应该是去联系特警部队或领取武器了。”
这时楼下发出一声巨响,整个楼顶都微微颤动了一下,好像是炸药引爆的的声响。爆炸声很近,正是在楼下,极有可能是铁门被炸开了。
赵枫苦笑道:“我认为我们不会有命等到他们来了。”
小施转向楼的侧面,颤声道:“能不能跳下去?”
赵枫恨恨的道:“不会要我两天跳三次楼吧?”
二人小心的移动到附楼的侧面向下望,外墙光滑无比,没有任何攀附物,连水管都没有一根,而他们身处五层楼的楼顶,如果往下跳无疑形同自杀。
赵枫苦笑道:“你们这栋楼的建筑结构还真的不便于逃跑呢?”
小施擦了擦汗,道:“去年我来这里报到的时候可做梦都没有想到有一天要从这里逃出去。”
主楼和附楼间枪声忽然急促的响了起来,二人又匍匐到前面楼沿,望到手持自动武器的警察正在尝试从主楼的两侧展开攻击。但是由于两幢楼间有近五十米的操场没有遮掩物,在没有解决附楼火力点的状态下警察们凭借轻武器装备想顺利穿越操场突入附楼几乎是不可能的,好像短时间内又有人被击中,双方交火所发出的子弹估计都超出一千发,战斗极为激烈。而在附楼那些黑衣人可能正在进行彻底搜查,不是传来阵阵惨叫声,想来是附楼的警员在被杀或者遭受枪击。
上楼顶的小门方向忽然发出了猛烈的敲击声,是有人在用枪托在敲门闩。小施和赵枫对视着,小施持枪的手微微发颤,他打战的道:“他们马上要上来了。”
赵枫对自己低声的说道:“一切都要结束了吗?”
正说话间,那门被人一脚踢开,小施发狂般大叫着站起,持枪向小门方向连连射击,将弹匣中的子弹几乎一口气射光,小门中一名蒙面黑衣人身形闪出,手中的M11(微型冲锋枪)向小施一记点射,正中他的胸口,只见他身躯一震便停住了,刚才的激动好像被瞬间抽出,晃了两晃,仆到在地。
赵枫脸色发白,举起了双手。
从小门里面又冲出来一个黑衣人,二人走近了赵枫,以枪指着他,确认了他的脸面后以无线电向什么人报告:“发现目标,确认身份无误。”
顿了一顿,接到了指示,一名黑衣人以手铐将赵枫双手反绑住,推着他向小门奔去。
经过仆到在地的小施时,看到他还没有断气,急促的喘着气,四肢在微微抽搐,斜着眼望向赵枫,目中充满着绝望。
黑衣人以枪口指着小施的头部,做势欲射击,赵枫呼道:“不要!”
赵枫叫道:“我已经被你们抓住了,而他却快死了,对你们也没有任何威胁,请不要杀他!”
小施大力的吸着气,也微微发出声音来:“不要杀我,我死了,我妹妹就读不了书了,不要杀我,不……”
黑衣人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一声不算刺耳的枪响,小施的头颅惯性的向左一侧,发出了“喀”的一声,脑颅被射出拳头大的窟窿出来,白浓的脑浆溢着绯红的血丝喷出溅落在地上。
小施的眼睛还在瞪着赵枫,好像还有很多话想说,这个年轻人对于突忽其来的死亡看来没有半点觉悟,在他临死的瞬间,可能他还以为自己能够凭借对敌人的乞求存活下来。十五分钟前在和赵枫聊天遐想的时候一定想不到一刻钟后自己的脑浆会在地上画出奇异的图案,而自己却变成一具废物般的死尸。
赵枫不敢相信眼前的是真实的,死亡如此轻易的到来,转眼间活生生的人就变成一堆毫无价值的生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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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
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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