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host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elsila (临●work!work!), 信区: Ghost
标 题: 杀戮者之失忆 第二十三回 暴走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Mon Jan 8 14:46:20 2007), 转信
“不……不……不可……能……”
望到那抹直入脑体的弯刀,查理杨全身再也难以动弹,声带都完全不受控制了。
乳白色的脑浆仍然在顽强的淌出,不管那条裂缝有多少细小。
突然,从脑颅后伸出数以百计的半透明状细小长线来。
那些长线越伸越长,越伸越长,每根触线都好像具有生命一般的自我蔓延着,生长着,如果真的要形容便只有用象水母的触手才略微恰当。
蓦的,几根触线碰到了刀刃,于是好像产生了条件反射般又迅速缩回,然后又缓缓盘延至刀身,轻抚般的缠住了它。
一根,两根,三根,数秒钟间数十条长线紧紧缠住了刀身。
缠得如此之紧,好像他们之间从来就没有间隙,缠得如此之紧,如同情人般缠绵。
而其余的触线依然在生长着,生长着。
那几个白大褂虽然已经惊呆,但眼看到长长的触线快伸展到自己身体,还是吓得忙后退一大步。
“咣——”
一声清脆的响声,那柄蓝色晶莹无坚不摧的弯刀“极尽婉约”在无数触线的紧缠之下竟然被瞬间挤碎,化为成千上万的晶莹零星碎片,散播在空中,而侵入脑体的那段也被那些触线瞬间拔出,带着一道蓝色的弧线,飞落十余米,刀刃朝下“哧”的插入地面。
半开的头盖骨被那些触线挤迫的重新闭合。
“嗖嗖嗖嗖——”
不间断的破风声赫然响起,那六名动手术的白大褂的躯体都被疾若闪电般刺出的透明触线洞穿。
蓦的,那些触线都缩回于脑颅间,无数触线密密的抱住了整个脑颅。
躺在手术台上的赵枫忽然以一手握住了床沿,慢慢坐起身来。
在他的青光的头顶之上,黑色的头发如发疯般的生长出来,在刹那盖住了整个脑颅,而其下隐约可以看到密密麻麻无数的半透明触线都如蚯蚓钻入泥土般渐渐溶入惨白的皮肤内,直至完全不见。
“荷——”
一声沉闷的叹息中,赵枫的身躯离开了手术台,立在高台之上,那些被洞穿身躯的白大褂在他立起的同时尽数倒地,他们喷射出的鲜血在空气中形成无数尘粒,外人只能看到赵枫赤裸的身形在弥漫的红色血雾中忽隐忽现。
“不好!是增幅器的自我修复程序启动!”麦西顿博士失声尖叫道。
“可……可恶!”查理杨恢复了神智,大叫道,“制住他,给我制住他!”
几名在手术台附近的蒙面武装人员刚一端枪,刹那间发现高台上的赵枫已然不见了。
“荷——”
一人发觉背后有人喘气,火热的气息吞吐到他的后颈,正要言语,却听到了一连串的“咯咯”之声。
这是什么声音?为什么这么清晰,清脆,让我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咦?我为什么会朝向墙壁,我刚才不是面向教堂的高台吗?我……
那个人眼中的余光感到了自己一生也没有看过的东西。‘自己的背。
如果一个人能够看到自己的背,那就意味着……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那阵响声会如此清晰了,因为那就是自己颈椎被扭断的声音,想不到这种声音竟然引发了自己的性冲动。
一个人临死时的想法都会很古怪,不过别人都不可能会再知道了。
众人大惊,那个曾叫做“赵枫”的怪物只是双手轻轻一带,便有一人被拧断了脖子。只见“赵枫”微微弯腰,托住了被拧断脖子那人松手正在下坠中的那柄枪,双手疾扫,正中左侧一人的面门,如撞车般的巨响后,那人的脸登时被重击成为散件,眼珠、牙齿、鼻梁、肉末各自横飞,立时倒地,整张脸都被击凹进数寸,当场毙命。
“赵枫”并没有停留,枪托顺手一带,枪口斜的刺入了右侧一人的嘴中,枪口自后脑穿出,“赵枫”手指一掰,枪口一转,随着被顶出的那截脊椎骨在空中的翻飞,“砰”的开了一枪,附近的第三人颈间被当场击中,鲜血喷泉样的涌出,倒地,眼见不活了。
在场的人也大都是耍枪的,但是今天看到这个鬼魅般的人才知道原来“枪”也可以这么使,枪在一个人的手中原来可以变成这么恐怖的武器。
在全场人目瞪口呆之际,殷拓水脑中一闪,叫道:“枪武流!”
所谓“枪武流”便是运用手中枪械攻击敌人达到一击必杀的效果,而攻击手段并不局限于子弹,所以严格来说是一种格斗术。其创始人乃是越南人武卫宗,他将“枪无定法”的枪武流格斗术广为流传,使只获得皮毛的越南士兵在实战中往往能出奇制胜,一击逆转,给予曾与其作战的美国人和中国人带来极大的麻烦。战后中国吸取教训开始在陆军中引入“枪武流”的技击术,高薪聘请退役的越南教官进行指导,虽然现在军中熟习之人也甚多,但是真正得到“枪无定法”精髓的人却极为稀少,因为枪武流的真正教义便是绝不浪费每一个动作,绝不浪费每一颗子弹,以最简洁的方法致敌死命,能够真正贯彻的便是此道的高手,屈指可数。
闪念间,那处的“赵枫”脚下一弹随即身躯向教堂东北角落射出,而就在此刻,子弹便如雨点样的落在他原先待过的地方。
整个教堂内在瞬间枪声立时大作,乱作一团,而“赵枫”又冲入东侧手持武器的武装人员中间,身形掠过地方便必然有鲜血标射惨叫响起,许多人在尚没有看到敌人踪迹之时已然丧命,且死亡的人不只是那些蒙面武装人员,围在教堂内侧的警员们也不断有人中枪,那些可怜的人被挤在空旷的教堂中间,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只得四下逃散,乱枪中的许多便落在了他们的身上。
在宽阔的教堂内“赵枫”的身影如幽灵般难以追逐,那些向他射去的子弹甚至连他留过残影都无法射到,而“赵枫”经过的地方便马上成为了无人区,武装人员,工程人员,警员,“赵枫”的每一击必然有一人死于非命,只要是活动的物体都遭到无情的杀戮。众人射出不到一排子弹,却在教堂的一侧留下了数十具尸体,另一侧的武装人员们不禁人人自危,众人都在寻找掩体躲藏。
查理杨此时也离开了那满是插管电线的椅子,他站在高台之上,尽管不断有流弹从身旁射过,却并没有做丝毫的躲避,他的“场”能使任何物理攻击都无法到达正体。
“这些废物!”
查理杨大怒道,他斜眼却看到唐燎欣躺在台阶下,大惊的忙下去扶起了她,急声道:“你怎么样了?”
“我的腿被流弹击中了……”唐燎欣痛苦的道。
“我帮你找个掩体。”查理杨将唐燎欣抱至一角,又道,“‘傀儡‘呢?有没有赶过来?”
“我已经在感知他了,要提防敌人的狙击手,以尸体等作为掩护尽快赶来,最快还需要一分钟才能到达教堂。”
“想不到损害脑体竟然会引起质化增幅器的自动修复使宿主暴走,真是没想到……”查理杨转头看到又有数名武装人员倒地,猛的站立起来,怒骂道:“全部是废物!”
这时“赵枫”逼近了一名保护身后麦西顿博士的武装人员,那人刚想持枪对准来敌,“赵枫”一手已经扶住了他的枪,手一抖,枪械上的瞄准镜被他拆了下来,“赵枫”又上前大跨一步,手便向那人脸孔按去,瞄准镜完全被插入了那人的左眼眶内,粉碎的镜头中奶白色胶乳状的流质淌了出来,他仰面倒地,立时不动了。
他身后的麦西顿博士边向后退边嘿嘿惨笑道:“不管我的事,我是被雇佣的,我只是个打工的,真的……”
“赵枫”身形倏忽不见,身后袭击他的子弹尽数射入麦西顿博士的躯体内,白色的大褂上多了数十个弹孔,还有几发集中在他的胯下,只见他缓缓倒地,尤自傻笑的道:“真的不管我的事,呃,为什么要射我的下面,我感觉阴茎被射成两截了,睾丸也不见了一颗……以后要我怎么小……”
这个自称很少罗索的学者终于在罗索中安静下来了。
几名工程人员吓得肝胆俱裂,爬摸着到得教堂侧门前,欲打开门逃逸,却在混乱的枪战中听到野兽低沉的吼叫声从背后响起。
没等回头,其中二人后颈的脊椎都在瞬间被切开,翻出的白色骨骼和渗出的鲜血相映成趣,另有一人没等呼叫便被人拽着飞速移动起来,拖得数米,全身身中数弹,被扔在尘埃中。
这时,在“赵枫”的身侧忽然出现了一人。
查理杨!
气流在他身躯周围不断聚积穿流着,他的目光似乎要喷出火来。
“不安于宿命吗?你还在留恋什么?”查理杨大怒的跨前一步,吼道,“难得有机会成为救世主诞生的牺牲品……”
与“赵枫”相距不到两米,只见“赵枫”霍的回头双目射向查理杨,查理杨心中微微一震,这个全身赤裸的男人眼眶中的瞳孔化作一种浑浊的灰白色,已经完全不似人类的眼睛。
“赵枫”发出了“胡——”的闷吼,左手一甩,手中一柄步枪便向查理杨疾刺去。
——快若霹雳。
离查理杨只有一寸之时,蓦的定住了。
穿行不息在查理杨周围的气流在他左手的掌心的控制下卷成一团抵住了枪口。
查理杨右手一扬,那本红封古书翻了开来,一道气流形成的尖刺激射“赵枫”。
“赵枫”尖嚎一声,另一手提起尚未断气的一名工程人员的尸体,拦在自身之前。
“砰!”
气流尖刺射入了那人的胸口,血雾四散,絮绕在二人周围,但是距离查理杨身际一寸的空间内却一丝一毫都无法侵入。
那本红封古书又自行翻了一页,另一道气流从气障的一个难以想象的方位聚积,尖刺飞出,直入“赵枫”的腰间。
“……难道还不满足吗!”
查理杨狂叫着双手一起合住红封古书,刹那间在他周围气障同时在聚积十余道气流,马上便会射出“气流尖刺”来。
“赵枫”身躯一晃,已被刺中,双手的尸体和枪械都掉落在地上。
查理杨的“场”是绝对的,物理攻击无法穿越“场”,这是常识,任何人都不例外,包括现在狂野的“赵枫”。
“赵枫”发狂的一纵,向查理杨扑来,查理杨望着那团散乱的黑发向自己逼近,气障中的漩流更为湍急,气障表面“气流尖刺”已然形成,他狞笑道:“畜生就是畜……”
还有一个“生”字没有从嘴里吐出,他的脸上遭到闷棍般的重拳,几乎在零点几秒后另一拳击中了他的腹部,接下去的一秒不到内,雨点般的重拳不断的落在查理杨的身上。
随着“赵枫”一声大吼,自下往上全力一击重钩拳,查理杨整个身躯象断了线的风筝般横飞出去,撞落入一堆仪器中,难以再起。
在场幸存的众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连子弹都无法穿透的气障竟然被血肉之躯击穿,这一击分量之重不亚于被重型卡车撞击,被直击之人不死也绝无法避免瞬时昏迷。
怎么可能?
不合常理!
完全无法理解?
“教皇”查理杨的“场”是绝对的,有人甚至说即使是坦克的弹头也无法击溃他的气障,如今不可能的事却活生生的出现在众人眼前,念力世界的王者被一拳击飞。
众人以前对于“教皇”的绝对信仰开始动摇,而信仰这种东西一旦动摇便极易崩溃,化为碎末。
“杀——”
满身血污的“赵枫”双手一齐急捶胸口,随后朝向隔着建筑后的苍天笔直直齐伸,好像从地狱而来完全不可知的黑暗野兽般仰天咆哮起来。
愤怒。
那种爆裂般击穿耳膜的咆哮中只有一种情感,那就是愤怒。
除了愤怒还是愤怒,无边无际,充满了整个宇宙的愤怒似乎欲将在场所有的人吞噬。
所有教堂装饰的和防风的玻璃在瞬间被一起震碎。
所有的物件,椅子,仪器,人的躯体全部在颤抖。
所有活着的灵魂都在忏悔,都在恐惧。
所有死去的灵魂都在痛苦,都在嘶叫。
持枪的,不持枪的,恐怖分子,工程师,警察,每个人都本能的捂住了耳朵,面目扭曲,古老的教堂内血流成河,拥有毁灭一切力量的野兽在狂怒中咆哮。
……
好不容易。
好不容易那种如潮如涌的怒吼才停息下来,众人被震得耳中嗡嗡作响,难以站立稳定。
“啊,啊——”
一个黑衣人失心疯了般连滚带爬的后退便去掰教堂的大门。
“魔鬼!”
“地狱的魔鬼!”
他这一行动马上引起了周遭同伴的共鸣,剩余的几人都窜向门口。
“唰——”
教堂大门忽然出现了两道斜十字交叉的裂缝,门外的光线从缝隙间撒入,最先欲拉开大门的一人猛的回头,上半身多出了两道斜十字交叉的裂痕,惨叫着尤自不信已然遭受致命的攻击,傻愣愣的仆倒。
教堂大门随即左右打开,凌晨的寒风登时吹了进来,白色布条飘扬处,木乃伊般的“傀儡”赫然站在门口。
“傀儡”跨前一步,扬手利爪挥出,那两名欲逃逸的黑衣武装人员登时身首异处,扑通扑通数声摔在地下,身躯如同被电击般的抽搐,而原本连在脖子上的脑袋带着对头颈的留恋飞出七八米外。
那边的“赵枫”却好像完全无视“傀儡”的存在,窜到一处开始肆意屠杀起那些蹲着或趴着的工程人员起来,可及之处没有任何活口。
“傀儡”大吼着便向“赵枫”冲去,双手锋利的利爪带着两道白光撕向“赵枫”。
“赵枫”完全不理来敌,只是顾着自己以随手可以取到的物件攻击手无寸铁的人群,完全不知怜悯为何物。
转眼间,“傀儡”已经到达“赵枫”身体附近,本来就不是活物的“傀儡”在战场上绝不怜惜,利爪分别迅刺“赵枫”的要害。
就在那利爪进入“赵枫”身体的刹那,赵枫全身攸的向后一缩,身形后仰,但还是有一根利爪插入了他的肩膀内。
“赵枫”大吼一声,身躯不退反进,那利爪又侵入身躯两寸,不过它好像完全没有痛感般,另一手举起身旁的一台起码有十九寸的电脑显示器,“咣”的一声便罩在了“傀儡”头顶。
“赵枫”转头一口咬住了“傀儡”刺入自己身躯那支利爪连接的那只手,“傀儡”另一支利爪马上袭来,却被“赵枫”的双手紧紧握住,无法动弹。
不知那“傀儡”有没有意识,如若有,这可能是他毕生无法忘却的经验了。“赵枫”头颅一撇,连骨带肉,更有缠着的白带直直的咬落一块下来,它又往“傀儡”身前狂扑,咬住了“傀儡”的颈部。
“赵枫”来回发狂的撕扯着头颈,“傀儡”颈部萎缩的气管和经脉都现露出来。
“傀儡”眼中的红光逐渐变得黯淡了。
“傀儡”的攻击方式凌厉而怪异。
而眼前的“赵枫”只能用“疯狂”来形容,而这种“疯狂”绝非一般的疯狂,而是全然忘我歇斯底里的“疯狂”,真的要形容,只有一个词——狂犬。
对,就是狂犬,那种俗称疯狗的动物。
因此如果你若要跟疯狗决斗,便只有甘落下风,因为你再“疯狂”也永远没有一头疯狗“疯”。
“赵枫”将“傀儡”扑倒在地,咬完了后开始用显示器砸,然后用电脑主机砸,然后用容量巨大的UPS(不间断电源系统)砸。
在挣扎了数分钟后,“傀儡”终于不能动弹了。
“赵枫”还在砸,UPS砸破后用钢铁外壳的似乎用来抽取液体的仪器砸,然后用滚在它身旁的别人的脑颅砸,然后用自己的脑袋砸。
教堂内还能移动的物体实在已经不多了,应该说能够存活的人已经很少了,两个幸存者在慢慢的向教堂大门口移动,在这里再待下去随时都会送命,只要是清醒的人都不会这么愚蠢的。
埋头猛砸东西的“赵枫”霍的抬起头,半张的嘴雪白的牙齿令人胆寒,预示着这具野兽又要开始行动了,而灰白的瞳孔更是毛骨悚然的圆睁着,让人怀疑它是否真的能够看到物体,还是直凭本能行事。
果然,“赵枫”身形一跃而起,扑向那几个方欲逃走的人方向。
不知什么时候,它的手中多出一柄冲锋枪来,在以枪口插入其中一人太阳穴之后,又向上推向了另一人的腹部,手指急按扳机,子弹从那人的头顶射出,整个身体好像跳踢踏舞舞者般不停跃动着,极为诡异。
“呼——”
那柄枪从人的躯体内被拔了出来,肠道和胃部内没有消化的黄红糊状物质顺势淌出,“赵枫”面目狰狞的将带着些许还冒着热气之流质的枪口凑近自己的嘴前,伸出舌头由下至上深深添了一口,然后吞了一口口水,转身朝向范文西躺着的那个角落。
“赵枫”向着范文西迈出步来,眼睛圆圆瞪着,血黑色的血丝从四周盘延至瞳孔,灰白的瞳孔好像什么都没有看到,又好像什么都看到了,它裂开两排雪白的牙齿露出了一个人类看到会永远做噩梦永世不得安宁的笑容。
你在这个笑容中体会到的只有愤怒和黑暗,一种被贯彻到底的黑暗。有人说梅杜莎的笑容活人望到便会化为石像,是世界上最恐怖的笑容,这是错误的,化为石像后灵魂至少获得了安详,但是看到这张笑容的人,只有一个下场。
生生世世遭受恐怖的扼杀!
……六米。
……五米。
“这种感觉好像似曾相识。”范文西低垂着头,暗忖着,“对了,那个时候,那个时候也是如此……”
在“赵枫”跨下高台起,范文西便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结局,不将可见的活物全数灭杀,它是绝不会停手的。
……四米。
范文西清晰的听到了“赵枫”沉重的喘息声,这声音绝对不属于人类,逐渐逼近的那个动物绝对不是人类,但范文西却没有感到害怕,尽管刚才的那一掷已经透支了他所有的气力,现在的他连一根手指头都无法动弹,别说要逃避将要到来的致命一击了,但他却还是没有感觉害怕。
……三米。
范文西闭上了眼睛,眼前忽然又看到了那扇看了三年的小小的高不可及的窗口,每当傍晚,急促滑过的那丝阳光落在那个狭小的囚房内的时间还不足十分钟,但他每天都会期盼着这个时刻,好像每天的意义就是为了等待这个时刻,也许只有那刻,他才知道自己还活着……
……两米!
“赵枫”距离范文西只有两米!
“杀——”
“赵枫”粗野的喉中发出了燃烧一切的吼声。
“赵枫”雪白的獠牙在宣告死亡的启示。
那柄枪高高举起——然后重重的刺落!!!
范文西无力的嘴角向上微微弯曲,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
枪口没有落下。
枪口,迟迟没有落下。
迟缓得范文西都有些许诧异了。
范文西睁开了双眼。
他看到了一件事。
他看到了一件他永远不想看到的事。
一个瘦小的身躯遮住头顶教堂的天花板。
那身躯如此之纤细,好像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走。
但是此时此刻,却是这个躯体双手撑住了范文西身后的石柱,遮蔽了范文西的头顶,让范文西无法再看到教堂顶微弱的灯火。
范文西看不到灯火了,他只看到了一个人的脸。
他看到了张恩慈的脸。
她长长的睫毛不断的颤抖着,眼中却意外的温暖。
那种是什么样的温暖,很久以前好像自己也拥有过,不过记忆已经模糊了。
模糊的东西,范文西一向抗拒。
不过,现在,范文西好像有些想靠近这种温暖了。
范文西艰难的,颤巍巍的伸出一只手,抚在了那张柔软温和的脸上。
有些红色的东西从她有些变得苍白的嘴唇中渗出,流入了范文西的手心,又顺着手掌流入了袖口内深深的手臂中。
红色的区域迅速的在张恩慈胸口间扩散,速度快得令人绝望,速度快得令人万箭穿心。
“为什……”
范文西发现自己无法说话了。
张恩慈忽然笑了。
笑得很好看。
范文西第一次发现眼前这个女人也能笑得这么好看。
如果你一生中只能看到一次笑容,那你真的该去看看,真的,去看看眼前的这缕笑容。
看过了这缕笑容,就算是冰冷的心也会融化的。
真的,我不骗人。
枪口离开了张恩慈的后背。
张恩慈无力的倒在了范文西的怀中,他们的脸凑的很近,近到能够感觉到对方的呼吸。
“我再也不能杀你了……”
张恩慈在范文西耳边轻声道。
张恩慈的眼中还有笑意,她的鼻间略微的皱起,然后变得光滑。
最后,连最后的一缕笑意也从她眼中逝去。
那曾有如樱花般灿烂的笑意的眼中。
只留下黯淡无光的空壳和永远的死灰。
范文西的心在强烈的收缩,他想搂紧身上这具娇小的柔弱的逐渐冷却的身躯,但是他再也没有一丝力气,他感觉自己的无能为力,现在,他唯一能做的事便是紧闭双眼。
“这个世界,究竟有没有神?”
范文西轻轻而语。
“有没有神……”
“有没有……”
“有没有拯救过我……”
※※※
“啊——”
“赵枫”大吼一声,疾退一大步。
他的双手丢开了枪,扶住了狂乱披散着黑发的脑袋,猛然跪倒在地。
“赵枫”撕吼着,好像受伤的野兽般撕吼着…
吼声绝望而痛苦。
它的灰白色的瞳孔急剧收缩着。
它看到了。
在张恩慈倒下的那刻,它看到了那张脸庞。
那缕笑容。
或许,在此同时,它也在自己混沌的思维里看到了什么。
它一定是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什么?
※※※
人物设定之四。
DevilShen(赵枫)。
身高:171CM。
体重:64。
职业:学生。
喜欢的食物:汉堡。
讨厌的食物:豆芽。
崇拜的人:自己无法做到的人。
讨厌的事:睡觉(会做噩梦)。
爱好:发呆。
喜欢的颜色:黄色。
能力:应该是原来人格的能力,也就是“沈雁平(DevilShen)”的能力,其技能来自“武卫宗枪武流”,一把普通的手枪在他手中就变成了必杀的武器,除了子弹以外的很多方式都能将敌人一击必杀,同样具有极快的速度(虽然不及范文西,但没有范文西这般消耗体力,在和范文西决斗的时候曾以子弹来弥补自身速度的不足)。
十分之九的时间都是以弱者的姿态出现的男主角,一时间令人怀疑是否他真的是主角,伴随着他的只有无边的挫折和灾难,绝对令人同情的人,直到最后能力开启后也不是绝对的力量,尽管他的暴走令人恐怖(正好与查理杨相克倒是真的,可能由于增幅器的存在使得查理杨控制心智的能力完全无效)。不过在他身上同样可以发现一个凡人闪光的地方,他的韧劲其实在《失忆》本书里是首屈一指的,一个不断追寻自我的人,一个不断的想改变命运的人,是值得尊敬的,大家还记得范文西在第十七回结尾说过的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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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路上,我们会无数次被自己的决定或碰到的逆境击倒、欺凌甚至碾得粉身碎骨。我们觉得自己似乎一文不值。但无论发生什么,或将要发生什么,在上帝的眼中,你们永远不会丧失价值。在他看来,肮脏或洁净,衣着齐整或不齐整,你们依然是无价之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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