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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elsila (child), 信区: Ghost
标  题: 《天眼重写版》 第五章 瘸三茶楼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ue Jan  9 21:37:43 2007), 转信

 
    第五章 瘸三茶楼

    潘家园旧货市场，北京三教九流聚集之地，历来以旧货和古董交易闻名大江南北。每逢周末，著名的鬼市开张，凌晨不到三点开市，天一亮就散。往来北方各地的古董贩子专门挑这个时候交易，黑灯瞎火，玩儿的就是鉴别古董这份儿眼力。所谓鬼市，就指开市时间是只有鬼魂出没的深夜。

    周日上午十点，肖伟背着一个巨大的蛇皮包，拉着高阳走进旧货市场旁一家茶楼。进门时高阳注意到，茶楼门口写着四个大字：“瘸三酒楼”，高阳点了点头，心想这名儿起的不错，俗中带雅。

    茶楼内热闹非凡，坐满刚刚淘换完东西，一脸洋洋得意的古董迷。大伙儿一边喝茶，一边吹嘘着自己的眼力，互相品评对方手里的东西。

    一个领班模样的人见两人进来，远远迎了过来，看清楚是肖伟，一愣：“哟，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小伟啊，有日子没见了，怎么着，不是听说你金盆洗手，娶媳妇了么？”

    肖伟咧咧嘴：“操，这么长时候不见，你丫怎么一上来就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又离了！”那领班道：“哟，怎么又离了，这是哪儿话儿说的！”肖伟显然有些不爱理那个人：“我说你丫有完没完啊？玩儿腻了，踹了！”高阳听了肖伟这话，神色一变。

    领班赶紧陪笑：“是哥的错，是哥的错！怎么着，今儿个过来是？”肖伟道：“我来找三哥，三哥在么？”领班显得很殷勤：“在在，我给您叫去，哥儿俩先这边坐！”把两人引到大堂角落一张桌子，忙不迭去叫人。转身那一霎，高阳注意到那领班背向自己的脸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使本来很和蔼的脸上，显得有几分狰狞。于是问道：“这人是谁？”

    肖伟大喇喇坐到沙发上，把手中蛇皮包放在两脚之间，道：“他啊，‘刀疤’，三哥手下一崔本儿，别理他，絮叨着呢！”高阳点了点头，又问：“我们今天见的，就是那个三哥？”肖伟道：“对，外号瘸三，潘家园这一带大拿。不过他一般不做古董生意，只是有事儿的时候帮别人掌个眼（注1）儿什么的。这茶楼就是他开的，大家有拿不准的东西，就到这儿找他帮忙。三哥这人不错，值得一交！”高阳点了点头：“原来不是挖金矿的，是卖水的。”

    肖凡一愣：“什么卖水的？”高阳正要解释，瘸三已经一瘸一拐走了过来。高阳暗自打量来人，只见这瘸三三十来岁年纪，瘦小精干，理着一个见棱见角的板寸。

    肖伟站起身来，很亲热的与瘸三打着招呼。瘸三使劲儿拍了拍肖伟肩膀：“小伟啊，有日子没见了，最近哪儿发财呢？”肖伟一笑：“发什么财啊，瞎混！”瘸三点了点头，老练地打量了打量肖伟一旁的高阳，问道：“这位是？”

    肖伟道：“这是我发小儿，高阳，有学问的人，大记者！”瘸三显得很亲热：“来，坐，坐，哥俩喝什么茶？我这儿刚到了一批上好的铁观音！”

    两人坐下，肖伟摆了摆手：“不麻烦了，我今儿个过来，是有个事儿找您帮忙。手里有件儿东西，想让三哥帮我掌个眼儿。”瘸三笑道：“小伟什么时候也做起古董生意了？”肖伟呵呵一笑：“我哪儿有钱倒腾古董啊，我也就是瞎混，呵呵……”

    肖伟弯腰去摸地上蛇皮袋，‘刀疤’突然急匆匆走过来，肖伟停住手。‘刀疤’向肖伟两人笑笑，低声对瘸三道：“三哥，刘教授来了，说有件东西想收，有点儿拿不准。”瘸三点了点头：“让就他们过来坐吧！”

    ‘刀疤’看了看一旁肖伟和高阳，没有动。瘸三一笑：“小伟他们又不是外人，去叫吧！”‘刀疤’这才转身离开，不大会儿工夫，引着两个中年人走了过来。

    为首的是个胖子，带着眼镜，一看就是个读书人，后面一个身材消瘦，一脸猥琐状，看样子是个外地人。

    两人向瘸三打了个招呼，瘸三微微颔首。胖子回身儿道：“把东西拿出来吧！”那瘦子点头哈腰上前，从怀里摸出一个纸包，里三层外三层打开，一个巴掌大的铜制香炉摆在了茶几上。


    瘦子退了一步，转头看了看瘸三的脸色。瘸三大喇喇坐在沙发上，不露声色，先瞟了瞟一旁的瘦子，这才低头观察面前的香炉。胖瘦两人都紧张地观察着瘸三的神色。

    只看了两眼，瘸三伸手拿起香炉，高阳注意到，他并没有拿离自己最近那条腿，而是掏到后面，拿起最后面那条腿。瘸三又看了看身边的瘦子。

    瘦子似乎有些紧张，瘸三把香炉放回桌上，问道：“开多少？”瘦子把袖子伸过去。瘸三摆了摆手：“我不是生意人，不用跟我袖里乾坤（注2），直说吧！”

    瘦子缩回手，陪着笑：“正儿八经的东西，十八万！”瘸三笑了笑，上下打量了那瘦子几眼，拿起桌上的打火机，点了根烟。开始似乎无意地用打火机敲击香炉那条后爪，随着瘸三的敲击，香炉一点一点向桌边移动着。

    瘸三道：“三万五！”瘦子脸上肌肉一颤：“那哪儿成啊三哥，这可是真东西啊。”瘸三不理他，继续敲击。香炉一点一点向桌边移动。瘸三再次开口：“三万！”瘦子神色紧张：“三哥，您不是跟兄弟开玩笑吧？”瘸三面无表情，继续敲击香炉：“两万五！”

    香炉已经快从桌上掉下来了。瘦子额头见汗，又扛了片刻，上前一把抱住香炉，有些哀求地道：“三哥三哥……行了，两万五就两万五！今儿是遇到高人了，我认载！”

    瘸三不理会瘦子，回过身对胖子道：“这价钱，收不收你自己拿主意，反正赚不了多少！”胖子连忙鞠躬：“多谢三哥了，多谢三哥了！”两人拿起东西，快步离开。

    一旁高阳已经看傻了，看着两人的背影，问道：“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瘸三一笑：“那小子蒙事的！”高阳道：“香炉是假的？”瘸三道：“香炉倒不假，不过宣德炉，最值钱在一个全字上，残品就值不了钱了！”高阳一愣：“难道这香炉是……”瘸三笑了笑：“这个香炉是做旧的，后腿儿粘过，他以为别人看不出来，开的是全品的价儿。谁要是十八万买回去，能赔一底儿掉。”

    高阳点了点头，又问：“那刚才香炉要是掉下去，摔坏了算谁的？”肖伟拍了拍高阳肩膀：“哥们儿，要是掉下去，摔坏的肯定是那条残腿，这不就露馅儿了？三哥是谁啊，想蒙三哥，哪儿有那么容易！”

    瘸三微微一笑，摆了摆手：“雕虫小技，不值一提！”高阳道：“三哥，您这门功夫可不是雕虫小技，古董这行是有大学问的，对了，我是晚报的记者，您要是有空，能不能找时间给您做个采访？”瘸三微微一笑：“好啊，顺便也帮我宣传宣传我的买卖！”高阳显得很认真：“成，一定！”

    肖伟拍了拍高阳：“我说哥们儿，你真就是一个书呆子，采访都做到这儿来了！”瘸三很宽容地笑了笑：“高阳说的这事儿我看挺好！来吧，咱们谈正事儿！”

    肖伟点了点头，将蛇皮袋抱到桌上，正要去拉拉链，瘸三伸手按住：“这儿人多！”肖伟停了手，瘸三伸手把拉链拉开一角，把手伸进去，片刻，拿出手，拉好拉链，对肖伟道：“咱们进去谈吧！”

    肖伟看了看高阳，这边瘸三已经站起身来。

    两人跟着瘸三进了经理室，肖伟将包袱放到桌上打开。盒子一取出，高阳注意到瘸三微微皱了皱眉。肖伟把盒子放到瘸三面前，退到一旁。瘸三低下身，眯起眼睛对着盒子端详起来。

    良久，肖伟问道：“怎么样？”肖高阳伸手拉了拉他。瘸三没有回答，将盒子托起，又上上下下观察了一番，这才将盒子放下，点了点头，道：“是件儿好东西！”

    肖伟道：“能看出是哪儿来的么？”瘸三沉吟了片刻：“看样子像是高丽货！”肖伟看了看高阳，看来高阳猜测的没错。又问：“能看出这个盒子什么来历么，值多少钱？”

    瘸三摇了摇头：“这我还说不好，这样吧，我师父这两天正好在，让他老人家帮着看看。”肖伟一笑：“就三哥这水平，还要师父？”瘸三笑了笑，没有说话，直接带着两人出了茶楼。

    潘家园古董市场四周是一大片平房，密密麻麻蜘蛛网一般的胡同中，住着全国各地倒卖收购旧货古董的商人。瘸三一瘸一拐地在前面带路，不时与操着各种不同口音的人打着招呼。

    转过几条胡同，三人在一个老式四合院前停下，瘸三敲了敲门。不多时，一个保姆模样的小姑娘开了门。瘸三很恭敬地问道：“师父他老人家在么？”小保姆点了点头。

    这是一个两进小四合院儿，前堂种着石榴、丁香。保姆引着三人来到后院，一棵参天古槐下摆了一张躺椅，一个看来七十多岁的瘦削老人正在躺椅上闭目养神，身旁石桌上放着一个紫砂壶。

    瘸三带两人走上前去，老人没有睁开眼睛，问道：“是三儿来了吧？”瘸三陪笑上前：“还是师傅厉害，光听脚步声就知道是我。”

    老人睁开眼睛，看了看瘸三身后的肖伟和高阳，又闭上了眼：“这两位是？”瘸三道：“这是两个朋友，有件儿东西，想请师父给掌一眼。”老人“恩”了一声。

    瘸三见老人答应，上前将桌上紫砂壶放到一旁，回身给肖伟使了个眼色。肖伟从蛇皮包中取出盒子，轻轻放到石桌上。

    听到盒子落到石桌上的沉稳声音，老人再一次睁开眼睛。看到石桌上那透着隐隐光芒的盒子，老人混浊的眼光突然一亮，但随即又恢复常态。

    瘸三将老人扶起来，递过放大镜。老人伸手推开，对着盒子端详了一番，然后把手放在盒盖上，仔细摸着。大约一盏茶工夫，老人抬起手，放在鼻子底下使劲儿闻了闻。

    肖伟与高阳在一旁好奇地看着，但谁也没敢打扰。老人闻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又坐回到躺椅上，闭上眼睛。肖伟有些忍不住了，问道：“老爷子，怎么样？”老人不理肖伟，一幅入定的样子。肖伟心里骂了句娘，张嘴又要问，瘸三摆了摆手。

    过了一会儿，老人睁开眼睛，问瘸三道：“东西是谁的？”瘸三指了指肖伟：“就是我这个朋友的，家里传下来的。”老人点了点头，抬眼上下打量肖伟，肖伟感到浑身一阵不自在。老人问道：“贵姓？”肖伟答道：“免贵，姓肖！”

    老人点了点头，又问：“盒子打开过么？”肖伟道：“没有。”老人躺回到躺椅上，闭目养神了片刻，然后睁开眼，对瘸三道：“十万块钱，可以收。”

    肖伟道：“老爷子，这东西我们暂时不能卖，盒子还没打开，还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呢。另外，这个盒子有什么来历，您还没说呢？”

    老人闭着眼睛不再说话。一旁瘸三拽了拽肖伟，使了个眼色。肖伟包好盒子，三人退了出来。瘸三将两人送出门口，肖伟道：“三哥，老爷子怎么什么也没说啊，就给了个价钱？”瘸三笑了笑：“我师父就这脾气，别着急，一会儿我再去问问，有什么消息告诉你！”肖伟点了点头：“成吧，那多谢了三哥，您先忙，我们哥俩撤！”瘸三挥了挥手，进屋去了。

    两人沿着密密麻麻的胡同三拐两拐往出走。肖伟道：“这老爷子可真够牛逼的！”高阳点了点头：“高手都是这样吧？神龙见首不见尾！”肖伟撇了撇嘴：“牛逼什么啊，拽得跟二五八万带三筒似的……哎，对了，他说这个盒子值十万，我估么着，绝对不止十万吧？”

    高阳道：“我感觉瘸三师父好像对这个盒子很有兴趣！对了，你不是说他们不做古董生意么？”肖伟道：“也不是绝对不做，碰上好东西也会收，只不过就自己收藏了！”

    高阳点了点头：“可关于这个盒子的来历，瘸三他师父怎么一点也没说？”肖伟道：“我估么着老爷子是不想说，他想捡个漏儿。”高阳道：“捡漏儿？”肖伟解释道：“这是玩儿古董的行话，就是趁着卖主不识货，赚个便宜！”说到这里，肖伟顿了顿：“对了哥们，这事儿你可得好好帮帮我，刚才你不是和瘸三说要采访他么，找机会帮我套套他的话儿，咱别让人给蒙了！”

    高阳点了点头：“成，我会找机会问的！”肖伟又道：“另外你想办法再帮我查查，这个盒子究竟是什么来历，你学问比我大！”高阳答应了。

    两人走出胡同，找了家饭馆吃完饭，往高阳家溜达。肖伟道：“对了，你那个电脑到底算的怎么样了，这都一个多星期了，究竟有谱没谱啊？”高阳道：“这个运算非常复杂，普通的微机确实要算很长时间！”肖伟道：“总得有个准谱儿吧，老这么干等着，都快急死我了，再算不出来，我都想把这个盒子给砸开了！”高阳道：“你可别，先不说这个盒子恐怕很值钱，你忘了曾老信里那句话了？”

    肖伟道：“什么话？”高阳道：“不能用外力打开，否则一切就会烟消云散！”肖伟愣了：“烟消云散，靠，里面不会有炸药吧？”

    高阳笑了：“你想哪儿去了，里面要是有炸药，那不一不小心咱们也都炸死了？”肖伟道：“那老爷子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高阳道：“这句话是有点儿奇怪，我琢磨着，会不会在这个盒子里，装了什么自毁装置，所以不能用外力开启？”肖伟道：“有可能，你这句话靠谱！”

    高阳点了点头，突然眉头一皱，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过了片刻，高阳道：“对了，我忽然想起一个典故，也是讲一个神秘的盒子的，而且也提到了这一点！”肖伟道：“什么点？”高阳道：“自毁装置！”

    肖伟来了精神：“我靠，什么典故，赶紧说说，没准儿就是这个盒子呢！”高阳点了点头，回忆了片刻，才道：“那还是好几年前的事情，2000年，我们报社当时准备做一个纪念抗战胜利五十五周年特别专栏，我负责组织资料，在国家档案馆看到过一份资料。”

    肖伟道：“什么资料？”高阳道：“是1995年第二次反法西斯胜利50周年，前苏联解密的一份抗战时期的日本关东军秘密档案，里面记录了一件事情，也是关于一个神秘的盒子的子……”

    肖伟来了精神头儿：“赶紧讲讲，哥们儿最爱听故事了！”高阳道：“我看到的档案里，记载了这么一件事情，是关于末代皇帝溥仪的。”肖伟点点头。

    高阳所看到的档案，记载的这样一个故事：

    1932年，清朝最后一任皇帝溥仪在日本人安排下，秘密潜往伪满洲国做了傀儡皇帝。其后数年中，浦仪虽表面与日本人相处和睦，但实际上，一直暗地在搞小动作，并不顺服于日本人的挟持。而日本方面也并不相信浦仪，特高课在溥仪身边安插了大量间谍人员，随时监视浦仪的一举一动。

    1934年初，特高课突然接到谍报人员的密报：浦仪紧急召集军机大臣鹿传霖以及贴身卫队长，似乎要将一批秘密物品运出长春，目的不详。日本人迅速派出部队拦截，双方在长春郊外一间堡遭遇。浦仪卫队为保护随行物品，不惜以寡敌众，与关东军血拼，最后全军覆没。日本人在检查现场时，发现一只神秘的盒子。根据江湖传闻，满人在入关时抢劫了大量的财宝埋在关外，多尔衮临死之前留下了一只盒子，里面装有关外重宝的藏宝图，这只盒子跟随清朝历代皇帝一直传了下去，为的就是万一有变，满人可以暂时撤出关外，利用这笔财宝东山再起。日本人自然也知道这则传闻，他们的猜测，也许溥仪当时就是想利用这批财宝，逐步摆脱日本人的控制，复辟满清王朝。

    冲突发生之后，中日双方都对此事讳莫如深，溥仪对丢盒子的事也是只字不提。日本人一直试图打开这只盒子，弄清里面究竟装的是什么。但盒子的锁芯构造极为精密，而且里面有自毁装置，只要不是正常打开的话，自毁装置启动，所有东西就将被毁坏。日本人遍访开锁高手，但一直没能打开这只盒子。直到1945年苏军对日宣战，随即日本投降，这只盒子就不知所踪了。

    肖伟听了高阳的故事，显得兴奋之极：“我靠哥们，要是老爷子留下的就是你刚才说的盒子，咱们可就发了！对了，你看到的档案里面，有没有提到那只盒子是什么样子的？”高阳摇了摇头：“没有，不过我当时看完这份档案，也对那只盒子非常感兴趣，后来花了很长时间，搜集了很多资料。”

    肖伟问道：“怎么样？”高阳道：“根据我查到的资料，这只盒子原本有一对儿，其中一只盛放了皇太极的心爱之物，随着皇太极下葬了，而另外一只，从多尔衮手里传下来，一直放在乾清宫的正大光明匾后面，存放的是历代皇帝立储的诏书，不过，资料里并没有提到宝藏的事情，毕竟，江湖传闻只是野史。”

    肖伟道：“别管他正史野史还是拉屎，这回咱们有草没草都得搂一把，万一要是真的，那不就逮了？”

    高阳笑道：“你想什么呢？这事儿八字儿还没有一撇儿呢，别再疯了一个！而且我觉得，从曾老留下的那封信看，应该跟这件事情不沾边的，曾老信中说的是一件诡异之极的事情……”

    肖伟打断他：“我说哥们儿，跟财宝有关的事情，你争我抢的，动的都是心眼儿，能不诡异么？对了，你刚才说，关东军发现那只盒子是哪年来着？1934年，我记得老爷子信里提到遇到那件事情，说是民国二十三年，靠，这民国二十三年是不是也是1934年啊？”

    高阳一愣：“对，不错，我怎么没想到！”顿了一顿，又道：“这么看来，没准儿这两件事情还真有点关系！”肖伟很兴奋：“那我跟你说高阳，这事儿你可得好好帮帮我，要是真发了财，兄弟绝对少不了你的好处！”

    高阳一笑：“你啊，财迷心窍，就算这事儿是真的，地下埋藏的财宝，可都是属于国家的！”肖伟撇了撇嘴：“什么国家啊，到时候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啊！哥们儿赶紧，咱俩打个车回去，看看你那个电脑算的怎么样了！我正好也要拉个屎。”高阳皱起眉，摇了摇头。

    两人进了家门，肖伟放下蛇皮包忙不迭地冲进厕所。高阳来到书房，打开电脑屏幕，屏幕上的数据显示，电脑已经到了最后的运算阶段。

    肖伟在厕所大喊：“哥们儿，赶紧拿点纸来，你们家厕所没纸！”高阳摇了摇头，起身去找手纸。拿了手纸刚到客厅，一股臭气已经从厕所传了出来，高阳捏着鼻子把手纸递过去，对肖伟道：“怪不得赵颖一直想板你的毛病，你这人也太不拘小节了，上厕所都不关门。”肖伟呵呵一笑，接过手纸。高阳把卫生间房门关上，又把客厅窗户打开，刚要去开空气清新机，书房的电脑发出一阵“嘀嘀嘀”的急促叫声，高阳一愣，急忙冲进书房。

    这边肖伟也提着裤子奔出厕所，满脸兴奋：“怎么样怎么样？算好了？”高阳没有回答，仔细检查了一下屏幕上的数据，点了点头：“电脑提示，一共有十七种打开盒子的方法，最快的是276步，你看，这里就是每种方法的具体步骤！”

    肖伟道：“就是说，按照电脑提示，咱们就可以把图拼出来了？”高阳点头道：“应该可以！”肖伟一拍高阳：“哥们儿，你真是牛逼大了，改天兄弟发一妞给你！”高阳不理会肖伟胡说八道，拖动鼠标，将屏幕上的一块放大，对肖伟道：“我们需要找一种最简单的方式，对了，就是这种，咱们就按照这种方法拼！”

    肖伟盯着屏幕：“靠，看不懂啊，都是洋文，他认识我，我不认识他啊！”高阳一笑：“你看，这里的数字就是图片的编号，U、D、L、R分别代表上下左右，很简单！”

    肖伟挠了挠脑袋：“这么着吧，还是你在电脑这儿看着，给我念，我来拼，哥们的手比你巧！”高阳点了点头，从一旁找了一张复印纸，撕了一大堆纸片，再将每一张纸片编好号。肖伟已经将盒子取来，两人将对应号码贴在木片上。高阳道：“行了，可以开始了！”

    肖伟找了张椅子坐下，高阳拖动鼠标，从第一步开始念起。第一是编号27号的木片向右。肖伟找到对应木片，将木片缓缓向右移动，啪的一声，木片到位。

    电脑的计算果然精准，半个小时以后，拼图的上半部分已经有模样了，肖伟按照高阳的指示，一片一片移动着木片，一个小时以后，高阳念到最后一步，这是编号为38号的木片，向左移动。

    肖伟已经拼的满头大汗，伸手擦了擦汗，看了看高阳：“哥们儿，是福是祸，就看这一下了！”高阳点了点头，神情也很紧张。肖伟定了定神，缓缓将木片移动，啪地一声，木片到位。

    两人屏住呼吸，良久，盒子并没有任何反应，肖伟捧起盒子看了看：“靠，没错啊，这不都拼好了么，你看，最后的图眼，不就在最右下角么？”高阳看了看整张图画，又看了看电脑上的原图，确实已经拼好。


    肖伟皱了皱眉，突然道：“我明白了，要把图眼上那块木片放回去！”说完话，肖伟找到原来的木片木片，放到图片右下角位置，呼了口长气，猛然往下一按。“喀”地一声轻响，只见盒子正面正中接缝处，露出一个一寸见方的孔洞。

    注1：掌眼，古玩界行话，意为鉴别古董真伪。

    注2：袖里乾坤，过去买卖人进行交易，为了不让旁人看到最后成交价格，买卖双方握住手，用双方的袖子挡住，以手语进行讨价还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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