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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pivilion (崖畔上开花|陕北|楼兰古国), 信区: Ghost
标 题: 第四章:凭空消失 6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Wed Mar 22 10:32:15 2006), 转信
6
四月和煦的风,夹杂着槐树的新叶子的气息,犹如一场春雨劈头盖脸地扑了进来。
这么纯洁美好犹如少年日记的日子,掀开精美的扉页之后,竟然不断隐藏着压抑的寒流
。
下一个是谁?我缓缓地问道。
韦良一笑,你还看不出吗?下一个说不定是,大嘴刘。
我知道。可是有些东西不断地使我混乱。
这时,叶芮气喘吁吁地跑来找我。她说,莫一山的父母和诗人干爹吵了起来,尹思
思和王采儿正在劝架,却好象愈演愈烈了。韦良和我听到后,连忙向文苑楼奔去。
老远就看到他们一堆人在楼下的空地上争吵不休,和旁观者混成了一团。那两个母
亲模样的女人拉着各自的男人。尹思思和王采儿也在帮忙。她们正是叶芮宿舍的另外两
位姐妹。而莫父,似乎很凶的样子,不断地挥动着抡起的碗口大的拳头。我们还没赶到
,他们早已打了起来。说是打了起来,其实是莫父在揍诗人干爹。诗人干爹还一口一句
话的说,你要讲道理啊,你怎么这么不讲理,你儿子肯定伤心透了。为观者都是女学生
,没有人敢上去帮忙劝说。叶芮宿舍那两位又身单力薄,谁都拉不动莫父,他看起来就
像一个挥出去的流星锤。而那个锤子,又不断地摧残着她们心目中的干爹。这个镜头真
惨,我默默地念道。
韦良一个劲地冲了上去,飞了一拳,直勾勾地打在“拳头”的脸上。“拳头”双手
捂着脸,哎哟一声大喊,被撞出两米远,鼻血咕噜咕噜地冒了出来。他看见淌下血来的
刹那间,终于安静了。而旁边围观的女学生,都哗然一下议论开了。她们大概在夸赞眼
前这位传奇英雄吧。我心里嘿嘿一笑。
叶芮从后面赶了过来,看见她的干爹躺在地上,急忙飞了过去。我总觉得鼻子酸酸
的,眼睛里好象有热乎乎的东西在突围。
我也过去看了她的诗人干爹。那个惨啊,像是个被蹂躏过的烂橘子。
被扶起来的诗人干爹,瞪着双布满血丝的大眼睛,朝莫父望去。我都说了别打,你
就是不听,这下好了,你也尝到苦头了。
那个坐在地上的男人一声不吭地盯着这群人。
诗人干爹又说,你死了儿子你伤心,我死了女儿我也伤心,我们伤心是等同的,谁
也不比谁伤心,我们各自节哀为安吧。
说完,他就歪扭着挪了过去,整了整衣袖,摸出烟盒,递了一支烟给莫父。他给莫
父点燃了烟。各自抽了几口。他说,我想到几句话,你听一下——
你如此哀怨,抽着一支烟
我对于你是更加的哀怨
抽着另一支烟
我们在哀怨之前是悲痛的
哀怨之后也是。只有悲痛
才让我们嘴里的烟
在哀怨时是同样的一支
悲痛时是同一支。
莫父楞了一会,等诗人干爹安静了,他笑了笑问,你说完了?看到诗人干爹点了头
。他又说,嗯,虽然我不懂你在说什么鬼话,但是今天不想再跟你瞎胡闹了。儿子死都
死了,没啥好伤心的。嗯,是没啥好伤心的。
话一说完,他的眼泪就背叛了他。那是我第一次看到莫父的眼泪。狠狠地滴在了嘴
边的烟上,隐约还有咝咝的水火交融的声音。我没见到诗人干爹哭,所以我相信莫父的
眼泪,才是惊涛骇浪。泪水划过岁月打磨过的皮肤,犹如清泉流过干旱的沙地。
后来,他们确实不再吵闹了。我不知道,这是韦良拳头的力量,还是诗人的罗嗦了
一堆话的力量,抑或是莫父清醒后抽那支烟的安静的力量,眼泪的力量。
再后来,他们各自要散去了。诗人干爹还和莫父叨叨,说儿女们生能同行死能同穴
也是段姻缘,说白发人送黑发人是痛苦了一点,说生活还要继续我们还要努力。
我在一旁听着他唠叨,心里不免替莫父骂了句,一看你就没亲生过孩子。突然我又
为自己的愚蠢想法汗颜,这算什么道理,一个生命的养成不是一朝一夕,难道说诗人干
爹就不痛苦么?受伤并不痛苦,发狂的悲痛也并不痛苦,痛苦的是去遗忘伤痛,更痛苦
的是明明伤痛却要一副安然无恙的处世。想到这,我不免对眼前的诗人干爹顿生敬畏。
我知道,他最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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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她找不到能爱的人 所以宁愿居无定所的过一生 从这个安静的镇
到下一个热闹的城 来去自由从来不等红线灯 酒吧里头喧哗的音乐声
让她暂时忘了女人的身份 放肆摇动著灵魂贴著每个耳朵问 到底那里才有够好的男人
没有爱情发生 她只好趁著酒意释放青春 刻意凝视每个眼神 却只看见自己也不够诚恳
推开关了的门 在风中晾乾脸上的泪痕然后在早春陌生的街头狂奔
直到这世界忘了她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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