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host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nbipfml (天外飞仙), 信区: Ghost
标  题: 血雨黑渊绿夕阳第二卷(幽冥路)第三章4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un May  1 18:48:44 2005), 转信

  三、温柔如水的夜

  第一条甬道:

  周伶俐、许芳芳一左一右,扶着杜留,走在最前面。三大名花次之,三剑客、五人团再次之。接着,是黄紫兰和仝蓉轮流连背带扶地结伴帮着几乎是昏迷状态的阿丁。在她们的后面,远远的跟随着抽着烟走在最后面的陈星。

  当火光照到了突然消失的石室前方时,大家看到了一条依然斜斜向下的石道和人工石阶。在石阶旁是陡立的石壁。

  “怎么办?”

  “拐回去走第二条。”

  第二条甬道:

  两旁的石室都很大,没有室门;甬道向前延伸了四百余米后,面前是深不见底的陡峭悬崖;阵阵的阴风,寒冷刺骨。扔下一颗碎石,久久不见回音。

  第三条甬道:

  石室分布极不均匀,甬道干燥而寒冷,仿佛在甬道的下方是冰窟。走了大约一百余米,遇到了石壁,没有任何的洞穴缝隙,敲打辨别也没有中空的声音。

  第四条甬道:

  路面崎岖不平,从开始便斜斜向下,甬道仅延伸数十米就断裂,脚下的岩石松动,因为没有手电的关系,不可能看到彼方。

  第五条甬道:

  崎岖狭小漫长,仅容两人并肩而行,石室也是相距很远才有一个,而且仅仅是稍微凹陷,地面有时平整有时棱碎,象是工作的人完全是在应付差事。

  第六条甬道:

  走了仅仅二十米,便是一个凹陷进去的极小极小的石室。

  第七条甬道:

  刚进去时,两边石室对称排列,分布均匀,结构严密,象是刻意兴建的集体宿舍;但走了内部久,石室便开始歪曲扭斜,凌乱无比,越走越乱,象是一个做事极不认真、有头无尾的人干的,甬道也越走越狭窄,越走越低矮,到了最后,就只有一个拳头大小的孔穴。

  所有的甬道都已走过了,只有第一条或许能走。

  在此期间,人们走走停停,个个手足发软,腰酸腿疼,偶尔也会帮帮许芳芳、周伶俐以及仝蓉、黄紫兰。唯有陈星始终袖手旁观,保持着最佳体能。

  他的自私与无情,已经深深地烙入人们脑海,不可磨灭。

  也因此在做最后休息时,人们围聚在一起,女孩子们都更为警惕,相互拥着,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可怕的是生死困境。

  更可怕的是在生死困境中居然还有这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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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水了。你还有吗?”“我也没有了……”“我还有一点,你喝吧。”“给,喝一口就够了,谢谢。”“还有吃的吗?我都快饿死了。”“都吃完了……哦,还有两块饼干,你吃吧,给你。”“我的表又到九点了。不知道是过了十二个小时还是一整天。”“应该是半天吧?才走了七条路。”“谁知道呢?咱们没灯,走得慢,走走停停的,歇的时间也长,也可能是一整天。”“是不是表坏了?你看我的表……”“……也是九点呀,没有错呀!”“不是,是看表上的指北阵。它失灵了。”“咳!不是早就失灵了嘛!”“──我的意思是有磁场。”“有磁场?可走时不该错呀。你等一等,让我测一测脉搏。”“怎么样?”“时间不错……”

  窃窃私语声不断传出,陈星静静地听着,把手伸进了背包。

  水壶早就空了。两片面包,半包牛肉干,一根火腿肠。哦,还有一件湿衣服。嘴唇干裂,嗓子似乎要冒火。他掏出湿衣服,捂在嘴上,深深地吸吮片刻,把湿衣服小心地放进塑料袋里,扎紧袋口,站了起来。

  ──准则五:男子汉大丈夫,可以让人爱、让人恨、让人惧、让人厌,但绝不可让人怜。

  他擦亮了打火机,走到累得滩在地上、与黄紫兰相互依偎着、却依然把昏迷的阿丁放到自己腿上枕着的仝蓉身边,“他怎么样了?”

  仝蓉连摇头的力量都几乎没有了。陈星摸摸阿丁滚烫的额头,皱了皱眉头,再探探阿丁的鼻息,“给他喝水了吗?──得喝点水。”

  “水……喝干了。最后一滴都给他了。”仝蓉异常衰弱,声音嘶哑,显然自己一口都没舍得喝。

  “哪位有水?”陈星大声问:“借光—阿丁快不行了。”

  但没人回答。

  陈星沉默片刻,“杜留!──阿丁快不行了!”杜留也沉默着,过了片刻,才静静问:“请问,哪位还剩下的有水?只要一点就行,大家看一下,好吗?──给阿丁润一下。”

  沉默。

  沉默如同无际的黑暗。

  没有人动,也没有人回答。就俨如这黑暗笼罩般,沉没似乎已经笼罩了所有的人。

  陈星的呼吸声忽然粗重了。他静静地摸出了自己带的最后的一支烟,深深地吞吸着无形的烟雾,烟头的红光灼现中,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但那眯成一条线的眼中,分明有着什么在闪动。

  仝蓉惨然一笑:“……算啦。大家带得都不多。”

  沉默持续着,阿丁的身体在颤抖。

  仝蓉挣扎着坐了起来,把阿丁放在自己腿上,抱着阿丁。伤心、伤感,慢慢地涌现;凄凉,惨冷,点点地聚集。

  [温柔如水的夜/给你如水的温柔//爱/你。]

  仝蓉的脑海中,不觉浮现出那首她非常熟悉的情诗。她抱着阿丁的头,眼泪,一滴滴泌出眼眶,一滴滴坠落,却突然一呆。

  ──泪?

  (泪水?泪=水!)

  她连忙把面庞凑到阿丁唇边,想再滴些眼泪。可是该死的眼泪却不再出现。她使劲掐了自己一下,依然没有泪。

  “陈星──”她低叫一声。

  “怎么?”

  “……你,你打我几下吧。”

  陈星怔怔,“打你?我打你?我打你干什么?”

  “我……怕疼;想流点泪……”仝蓉委屈地说着,话音未落,泪已流出,喜极而泣,“好了!流了!流了!”但几滴泪一落,却怎么也再流不出眼泪来,只好又说道:“不行。你还得打我。”

  “打你?”陈星茫然了。“──只为了流几滴泪?”

  “求求你,打得越重越好!真的!我不怪你……求求你了!你打我几下吧……没有泪,就没有水……”仝蓉急切地说着。

  人群突然安静。连喘息声都静止。

  泣音忽然响起,一片哭泣声传来。仝蓉急了,“别哭!大家都别哭……求求你们了!……把泪……麻烦你们……把泪……”一个人突然冲出,裂帛之音同时传来。显然是有人想拉而未能拉住。黑暗中,一个人冲到,把一个矿泉水瓶子塞到仝蓉手中,掩面而退。

  瓶子里只有一点点的水。

  仝蓉摇晃了一下,又惊又喜,“谢谢!”慌忙扭开瓶盖,把瓶子凑到阿丁唇边。

  可是突然间手中一空,瓶子被人夺走了!

  “谁?!”仝蓉惊叫!

  急、悲、愤、怒──叫!

  亮光四起,瓶子在陈星的手中。他一仰头,就把瓶子里的几滴水灌进了自己的嘴里,一扔瓶子,冷笑:

  “──只有这些吗?谁还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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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星!你干什么!”

  “陈星!你还是不是人!”

  “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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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群霍然而起,张大为喝骂一声,箭步冲向陈星,尚未冲到,已经一拳挥出。陈星不屑地冷笑一声,一脚飞出,狠狠地踹在张大为小腹上,脚势不停,砰砰砰接连三脚,张大为惭呼一声,滚倒在地。

  “杂种!”“狗日的!”

  严开心、李军怒吼着,暴跳如雷,冲向陈星。

  “滚开!”

  陈星哪里把他们放在眼里。退两步,身一侧,就闪开了严开心,这同时一个扫趟腿,扫倒李军。再反手一肘,击退严开心,跨一步,一脚踏在正欲翻身爬起的张大为头上,稳如泰山地把张大为踩得只能破口大骂。

  仝蓉惊呆了。

  陈星的手里,突然出现了一柄森冷闪亮的短刀。

  冲过来的女孩子们恐惧地止步,火光灭了。昏暗漆黑中,传出了陈星冷酷的笑声。

  “谁他妈的想撕破脸皮?!为一口水值得不值得?丁大大是你老子还是你情人?他妈的一个要死不活的人了就算是把水喝光了又能怎么样?!拖累得大家都跟着死吗?!”

  “──聪明的都别动!在这地方谁想早死就说一声!”

  “陈星!──你!”仝蓉尖叫一声,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扑向陈星。对这个恶魔般的人,她已经恨到了极点!但她还没有扑到,便觉胸口一疼,连发生了什么都没明白过来,就咚咚咚连退几步,晕倒在阿丁的身边。

  火光再亮。

  陈星一手高举着打火机,一手持短刀竖于眉心,他左脚踩着张大为,右腿蹦直,容貌凶残、目光恶毒冷酷。他缓缓地看着周围的黑暗,冷酷的声音清晰地传出:

  “……这个时候,应该通力合作才能走出去!谁都明白这个道理,谁他妈的都在玩儿心眼儿!老子看够了!受够了!这世上我原以为我才是个魔鬼,没想到,你们一个个都是!”

  “陈星!”杜留面寒如水,缓缓而坚定地站起。

  “闭上你的鸟嘴!”陈星短刀一指杜留,“给我坐下!”

  杜留静静地凝视着陈星,目光犹如锥子般似乎要扎向陈星的眼睛深处,却忽然点了点头,坐下。

  陈星冷笑。

  “吴小慧!──你至少还有一瓶水,连几滴水都不愿给一个要死的人,你以为你是人?你还算个人?!”

  “韦依依、朱倩、安莹莹!你们每个人都有半瓶水,拿出来!周伶俐,你没有水,还有两个梨!取出来!许芳芳!你这位生活委员,至少还有三个苹果两个梨半瓶水!未免太聪明了点吧?!”

  “操他妈的还没有到生死存亡的关头,就都学得这么顾自己,以后还想怎么样?!──识趣的,都快点拿出来!听到没有?!一个个慢慢上前,放到地上!别惹老子发火!多杀几个和少杀几个老子一点也不在乎!出去后怎么样出去后再说!──现在,都给我老老实实地听命令!快点!谁动作慢了,老子先拿谁来开刀!”

  他一脚踢开张大为,冷笑着望向惊呆了的李军和严开心。

  “他妈的你们三个废物除了会自作多情饶着女孩子瞎转悠让人当猴耍外还会干什么?──充英雄?老子充英雄的时候你们连鸟都不是!去!──把东西拿出来放地上,谁敢不听话你们就奸了她!有老子撑着!”

  张大为滚了两滚,却难以站起;李军、严开心呐呐地相互看看,再不知所措地看着惊恐万分的一众女子。

  四、给你如水的温柔

  “陈星!你太猖狂了!”

  吴小慧突然冷笑一声,“如果不是因为你在,没有人会坐视蓉蓉受苦!但要水的是你!──你真的以为,这么多的人会怕你一个?!”一回头,转望身边的冷默默,“把水拿出来!”冷默默急忙从背包中摸出了两个矿泉水的水瓶,跨出一步,放在了面前的地上。“陈星!”吴小慧挑战似的冷笑着,“水就在这里,想要的话,就自己来拿!──你敢吗?”

  陈星阴阴地一笑,好整以暇,火光映向三大名花,“你们!”

  三人忙取出水瓶,果然都有小半瓶的水。她们一取出来,周伶俐也急忙摸出了一只梨,呐呐道,“我……我……只有……”

  “有多少拿多少!”陈星冷笑着望向许芳芳。

  许芳芳面色不变,从包里取出了一个网兜,里面果然有三个苹果两只梨,把水瓶拿出来后,砰地一声摔到地上,居然是个空瓶。

  “很好。动作齐整麻利,大家还是兄弟姐妹嘛。”陈星象是在赞许,可是他的面色,却更为冷酷了。转头看看静静坐着,掐着仝蓉人中的黄紫兰,“你──把你的军用水壶拿出来!把所有的水都灌进去!”

  黄紫兰站了起来,淡淡问:“──然后呢?”

  陈星冷哼一声,沉声道:“然后?当然是把水壶让仝蓉背上!以后,所有的食品、饮水,都由她来分发、一律平等!”

  黄紫兰若有所思地看看陈星,点了点头,“无论你说的是真、是假,我都只能遵命。”陈星抛出了一只打火机,黄紫兰伸手接过,点亮。她举着打火机走到了目中尽是怨毒与愤怒的一众女子身边,毫不在意她们的眼光,打开地上的水瓶瓶盖,灌到自己携带的大号军用水壶里。灌满了以后,还剩下大约一两水。

  “把水给仝蓉喝!”陈星的神色严冷,“再取一瓶盖,给阿丁润一润。”

  黄紫兰一怔,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陈星。

  陈星冷笑着,收刀,从口袋里摸出了一盒刚启封的烟──是“大葬山烟”,好象就是许芳芳曾拿过的,后来被当作判断谁强暴了韦依依的证据的烟,不知怎么到了他的手中。他点上一支,徐徐喷出一口烟雾。

  “在这个世界上,既然有着不止一两个人,就会分出很多种人。现在,还没到绝路上去,老子还知道照顾人!”

  他的声音,逐渐动情,“一个人,要死要活;另一个人,惨到乞求人打她,狠狠地打,──就只为流上几滴眼泪。居然……居然,还有那么多的人,除了表示同情──除了表示同情外,再不肯付出一点点的实际行动!”他扬起了头,惭笑两声。“是!我不是人!可是你们呢?你们哪一个又比我强?!你们之间,又有谁可以真正称之为人?!”

  黄紫兰的眼睛不绝湿润了。

  取水、装水时,她已经看到,关雯的衣衫被扯破了。距离关雯最近的,是吴小慧。

  是她和仝蓉,救了关雯。关雯终于泛起了一丝恻隐之心,为了仝蓉,她冲了出来。但吴小慧却拉住了她。

  若说吴小慧是极端自私的人,那么杜留和许芳芳又该怎么说才好?

  始终与许芳芳同舟共济的杜留,不可能不知道许芳芳身边还剩下了什么。他们可以不念阿丁。但是,他们又怎么能够坐视几乎已经绝望了的仝蓉伤心欲绝?他们又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忘记了仝蓉和她对杜留的照顾?假设有“知恩图报”这四个字的话,他们是否根本就不认识这四个字,或者根本就不知道这四个字的涵义?

  她简直不愿、不敢、不想、也不能再思索下去了。

  她几乎是做梦般移到了仝蓉的身边。仝蓉这什么也迷迷糊糊地醒来了。黄紫兰把水瓶送到仝蓉唇边,“……是……水?……我,不喝,……给……”仝蓉的嘴唇只沾到了水,就急切地摇着头。黄紫兰的泪终于滴落了。

  她把水壶在仝蓉面前晃了晃,哽咽着,“你先喝,这儿有水……有一壶水呢……”

  “一壶水?”仝蓉的目中泛出了光采,“一……壶……水?”她艰难地说着。“是。有一壶水!”黄紫兰抱过仝蓉,流着泪,不容反抗地把水灌进了仝蓉的嘴里。

  陈星笑了。他向地上一坐,轻轻松松地拍拍手。

  “很好。先生们女士们,有谁想取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这就请动手吧。不想取的话,可以拿我来出气。”

  突然把短刀扔了出去,一言不发的杜留看也不看,就仿佛早有默契地接过了短刀。

  陈星忽然放声大笑。大笑声突然停止,沉声道:

  “杜留!‘阿丁拳、陈星脚、许芳芳的微笑杜留的刀’──这句话,已经流传了多年!现在,刀已经到了你的手中,该由你来控制局势了!‘一刀在手、胆气万分’的杜留,你该有胆气发布任何命令了!”

  “任何事,你都可以看着办,但是,如果你也有了私心杂念,无视群体,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

  “要变,我会变得比你们任何一个都要凶残!都要狠毒!”

  杜留接刀。

  他静静地看着手中的这柄短刀。刀光寒寒,他轻轻地抚摸着刀刃,眉宇间突然闪现出比刀光还要凌厉的锋芒!

  “严开心,去打陈星两个耳光!”

  严开心一怔。

  “怎么?──不听命令?”杜留一冷。

  严开心吓了一跳,呐呐地走到了陈星的身边,恐惧地看着陈星,伸了伸手,却又缩了回去。

  “妈的,打人都不会?!”陈星怒了。

  严开心骇然挥掌,轻轻地擅了两下。轻得简直可以和情人调笑相比。但他的表情,却仿佛已经面对了洪水猛兽。

  “真他妈没用!”陈星暴叫一声,一把推开严开心,“啪啪”两声,左右开弓,给了自己两耳光。一丝血迹,立刻从嘴角缓缓渗出。

  所有的人都呆了。

  除了杜留。

  “很好。”杜留说。“……这两巴掌,是为了向诸位强行索取食水,是为了打散过去的一切恩怨。从现在开始,过去的一切,都已经成为了过去,谁也不准再提!无论何时我们可以出去,大家都是个团结的群体!山洞里,所发生的一切不愉快行为,都将不复存在!”

  “好了……各位,准备一下,我们立刻出发!像上山一样,手拉着手,肩并着肩,充满着欢声与笑语!”

  “三剑客,轮流背着阿丁!陈星,在前面开路!仝蓉,走在中间。黄紫兰,你负责照顾仝蓉!各位相互照顾,不容许再有私心!”

  “好!──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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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局势,演变到这种程度,黄紫兰忽然难以分辨出陈星的为人来。这样的一个人,以令人发指的手段,强暴了韦依依,却在军心最乱时以武力,促使人们再度形成统一的群体。他究竟是个恶魔,还是个圣人?他为什么可以置一切危险于不顾,果断地把刀扔给杜留?杜留一向习练武术和刀技,阿丁、陈星、杜留,这三个人,一个比一个强,“一刀在手、胆气万分”的杜留,一旦握刀于手,对付一个陈星,是毫无问题的。他难道不怕杜留突然出手,顺应时势,把他杀了?此时此刻,杜留一旦决定动手,还有谁会反对?

  陈星不牺触犯众怒,当真是善心大发吗?他究竟是什么样的动机?他为何会坚信杜留要为他开脱?

  人心所向是杜留,但杜留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默默地任其所为的许芳芳,是否真的无足轻重?

  只出入于上流社会的三大名花,在这样的环境里果然毫无作为吗?韦依依甘心被陈星强暴后而不做报复吗?

  吴小慧甘心让大局始终控制在别人的手里吗?

  ──如果黑暗继续持续下去,如果被困的时日逐渐延长,又会演化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但她的耽心,显然是多余的。

  因为随着道路的继续向下,他们/她们,突然遇到了另一群人!

  ──遇到了一群更凶狠、残暴的人!

  因此,也就演化出了一起起令人从不敢想象的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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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走的通道,似乎只有第一条。

  人们向第一条甬道走去。

  这是韦依依出事的那条甬道。

  到了石室消失的地方,出现了石阶。石阶斜斜向下,一级一级的,宛若楼梯,却比楼梯要难走得多了。陈星在前面开路,对火光,他十分地节省。一张纸条燃烧完后,并不急于接着燃烧第二张。石阶无疑是人工所建的,却也在利用着自然地势。平整是平整,高度却参差不齐。他一手扶着壁,侧着身,先探一步,踩实了后,再落第二步。一副扑克牌,在他的时燃时灭里,已经燃烧了大半副,道路,似乎曲折着向下,呈螺旋状,因此很难确定究竟已经下了多少米。

  石阶仿佛没有休止,即使是“平地”时,也仍然是斜斜向下。最艰难的是三剑客,他们轮流背着阿丁,所耗费的体力,几乎是别人的数倍。所以首先提出休息的是他们。

  “一点了。我们走了将近四个小时。”安莹莹说。

  “休息上半个小时,然后出发。”杜留说。

  休息以后,再开始走。

  石阶渐平,路面也渐渐崎岖,陈星燃火的间隔缩短了,人们越走越慢,一个都累得手足酸软,那一双腿,简直已经不是长在自己的身上,倒象是腰的下面是两根直直的木头棍子想打个弯都十分困难。

  “快到头儿了!”陈星大声鼓励着大家,“你们看──泥土已经出现了”

  “放……放下我,……把我放下来……”阿丁忽然清醒了。

  麻木的人们,首次出现了喜悦之情。

  “先……吃……吃点……”杜留喘着气,“喝……喝点,我们休息……休息一会儿……”

  每人两瓶盖的水,之后再每人一瓶盖的水。

  一壶水,只剩下了小半壶。

  “如果……没有水了……怎么办?”李军终于在女子五人团的暗示下,鼓起勇气,问出了这句人人想问的话。

  杜留沉默了。

  过了也不知多久,才沙哑而低沉地说:“……请大家不要难为情。在这种特殊环境里,就不必再顾虑世俗了。……如果,有谁要小便,就请……”

  他没有再说下去。

  可是每一个人都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没有水,喝什么?

  ──喝尿。

  但是,如果尿也喝光了呢?又该喝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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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泥土地,依然在向下。泥土干燥,却不扬尘。

  阿丁已经可以单独行走,杜留也一瘸一拐得不需要人搀扶了。队伍的负荷减轻了,人们的心里也越来越欢愉。是的。每个人都坚信着,这是曙光前的最后的黑暗。

  水已经空了。水果也充分地发扬了“谁是最可爱的人”的高尚情操。食物,也相互谦让着,没有争吵与不服,甚至,每个女孩子都会留下一些让出来──尽管只是小小的、小小小小的一小口,甚至是小半口。

  睡一觉后,醒来。

  继续向前、向下。

  阿丁可以不用扶着东西了。一阵歌声突然响起,清脆而动听,男子汉们为之愕然。许芳芳欢乐而神秘地说道,“兄弟们,你们排好队,我们送给你们一件礼物!”她的声音已经嘶哑,却依然有着男性所无法取代的女性娇柔魅力。

  六名男子汉,默默地排好了队,不知那是件什么样的大礼物。然而,每个人,都不会拒绝礼物的──应得的礼物。

  黑暗中,一个个温柔的拥抱,一个个温柔的轻吻。

  每个男子汉都怔了、痴了、醉了!

  ──换一个环境,又有谁可以博得十二位如花似玉的女士的拥抱和轻吻?

  吻在脸上,甜在心间。

  惟独陈星的心里充满了苦涩。

  ──几乎每一个拥抱,都是象征性的;几乎每一个轻吻,都是一触即退。有一个人,吻在了他的颈间,却狠狠地咬了一口。

  但他忍住了那疼痛。

  他知道那是谁,也知道那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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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行复行行,王木越来越迷惑了。

  “王甲,这地图不对劲儿。根本就没有比例可言!──你看,刚才咱们走了最多有十分钟,图上代表咱们的两个小白点、小红点,却已经到这里……至少有十厘米!”

  王甲依着壁面喘息着,他累得简直一步也不想走了。

  “阿木……我怎么,看,看不到?”

  “可图上真的的确有的呀!”王木也觉得奇怪,为什么到现在了王甲还是看不到小白点小红点的。突然,王木象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叫道:

  “看──王甲!那六个小白点和那十八个小白点马上就凑到一块儿去了!……快了,只差一‘墙’──假如那是墙的话—只差一墙之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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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卡没钱了,mm没有了~~

我就是传说中的灌水之王--灌穿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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