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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nbipfml (天外飞仙), 信区: Ghost
标 题: 血雨黑渊绿夕阳第三卷(幽冥路)第三章2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un May 1 18:57:22 2005), 转信
二、冷酷的心
血光迸现。
血光正又朱倩的颈间射出。
——她在后退的同时,手中忽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铁勾子。勾尖锋利。她便是用这支铁钩子划破了自己的脖子。
那是天鹅般的玉颈。
她想死。
可是千古艰难唯一死,她似乎又很怕痛;所以钩子刺入颈中并划破了一点点的皮肤后,她的手就突然间抖动得毫无任何的力气。钩子也就被带出。一溜血花也随之而出。她的钩子“当!”一声坠落于地。
——她死不了。死不成。
血光也只是一现,便不再溅血。
她昏迷。
(脖子上的伤口,奇迹般的迅速愈合。)
没有人为此而惊呼。可是此举显然已经震惊了所有的人。震惊最剧烈的是丁大大。他呆了一呆、稳若泰山的手臂颤了一颤,恒若泰山的身形晃了一晃。他的目中忽然漾起了一丝的痛苦之色。
“不错。我是阿丁。我似乎……已经注定了只能够当阿丁。”他喃喃自语着,忽然沉痛。
“——至少,现在我仍是阿丁!”
※※※※※
这是句奇怪的话。谁也无法理解。
然而老大却松了洋口气。似乎,他深深畏惧的,是丁大大,而不是阿丁;然而杜留也松了一口气,似乎,他也恐惧着,阿丁会成为丁大大。
虽然,两者似乎毫无区别。
杜留第三次拔刀。
刀竖眉心。
杀手握刀。
——就犹如握着柄日本武士刀。
刀光寒。
他的眼光更寒。
却吓不住老大。他干脆连眼睛都闭上了,落寞万分、无聊万分地问:“哪位会会他?”小刀、二狗一齐道:“我来!”老大却似乎更觉得无聊了,“不是你们……”他仿佛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眼睛忽然睁开。
精光也就突然由眼中暴射而出。
若说杜留的眼光如冰,老大的眼光无疑便是刀。冰只能使人寒,刀却能使人伤。
他也就用这刀一般的眼光扫向了每一个对面的人,视线一一从阿丁、张大为、李军、严开心、陈星五人身上扫过,被他一眼扫过的人,也就立刻又种被“砍”了一刀的可怕感觉。
“刀”最后“定”在了陈星的脸上。
陈星立刻挤出了一丝的谄笑,越过人群,行过许芳芳,饶过杜留,经过阿丁,一直脚步不停地到了居于正中的凹陷大圆盘的中心处才停下。
“老大。我叫陈星。”他谄媚地笑着,却又尴尬地笑笑,“——他手上有刀,我……我打不过他……”
这句话,立刻引起了不同的反应。
——许芳芳又怒又惊;杜留诧异;阿丁冷笑;其他的人都大吃一惊。
谁也没想到,在这个时候,陈星——果然背叛了!
※※※※※
“陈星!你干什么!——回来!”许芳芳厉声呼叫。
也直到此刻,她才终于相信了吴小慧所说过的话。也直到她亲眼看到、亲耳听到,她才终于坚信:
——陈星,已经背叛了!
(在这绝境中,身为领队的陈星,终于放弃了一切,决心、决意、决定:背叛/并已经背叛!)
她简直不愿、不肯相信,这是真的。她实在是难以接受这铁一般的事实和冷酷的人心——尽管,从她知晓韦依依是陈星强暴之后,便已经决定,一旦走出,立刻将陈星扭送公安机关,接受审判;最好判他个十年八年无期死刑什么的——但她依然难以接受:在这个时刻,陈星居然先行背叛了大家!
——他为什么不考虑着将功补过?
——他不是也曾努力过吗?
——难道他真地已经不在乎着这未来的一切?
——这毕竟是个节骨眼哪!是真正考验一个人的时候呀!
她叫。
她要尽最后的努力。
她喊。
但没有用。
一点用也没有。
陈星笑了。他阴笑着缓缓地转身,望向许芳芳。“回去?”他沉着脸,冷冷问:“——回去做什么?”
“陈星!——回来!”许芳芳接着叫。一时间,竟无言可对。
“我还能回去吗?我回去又能够做什么呢?”陈星缓缓地问着,却突然狂笑,“现在你想到了我?现在你想让我回去了?回去?回去也行!——你们这些女孩子……”他食指缓动,指向许芳芳、周伶俐、女子五人团、昏迷的朱倩,一一指过,淫笑,“——一个个轮流伺候着老子,干不干!”
“无耻!”“流氓!”“叛徒!”“杂碎!”“狗!”
一片的喝骂。喝骂声中,周伶俐跟着张口,却不发声;三剑客沉默无声,杜留刀势不变,沉默若不动明王,阿丁冷静如亘古磐石。许芳芳再度发布命令:“兰兰、依依、莹莹!——回来!”
也没有用。
仍然没有用。一点用处都没有。
黄紫兰苦笑着摇头。韦依依垂首不语。安莹莹跨了半步,又胆怯地偷看了小刀一眼,缩回。许芳芳大怒,一步跨出,与杜留并肩而站,“兰兰、依依、莹莹!你们走回来!没有谁敢拦阻你们!和他们在一起,你们能得到什么?——你们就不为将来着想了?将来你们怎么办?!”
“哇!我好怕耶!”二狗怪叫。
小刀西西一笑,“不错不错。你们是可以回去。我们绝不阻拦。当然了,……水呢,就那么的一丁点,你们可以三个人分享,也可以和他们十几个人共享。由得你们。”
听到“水”字,三剑客的眼中突然有了光彩,女子五人团更是瞪大了早已无神的眼眸。
老大皱眉道:“丁大大,你若再不把仝蓉送来,她就只能失血过多而死。”
“送过去?”阿丁冷然,“你想让我相信你们?!”
老大摇头,“信过与否,在于你。……本来,我是想带着你们一同走出去的。要知道,我们是盗墓者,能进来,就能出去。其原因,是从你们的手里,得到了食物和饮水。暂时解脱了困境。我们必然要报答。可惜得是:朱倩杀了小胖。而此地,又属于大凶之地,一旦有人被杀,必然会有诸般可怕的变故发生。这一来,便是我们自己,也很难出去了。化解的方法只有一种,即:杀人者——死!”
阿丁却没有听到这些话。他的全部心思,已经因为老大的一句“信过与否,在于你”而紊乱、而犹豫。他陷入沉思。(该不该相信他们?相信这个“老大”?)(不信,蓉会死的;信的话,老大又怎么会救蓉呢?)(凭什么相信他们的话?若非他们,蓉又怎么会饱经毒打折磨?)(究竟是谁刺了蓉?是朱倩吗?)(不。怎么可能是她呢……)
阿丁在沉思。安莹莹突然跪倒于小刀面前,“求求你,别杀人!带我们出去吧!”韦依依仍然沉默着,谁也不知道她究竟都在想着些什么。黄紫兰苦笑着望向老大,“老大。我们都是被困的人,又何必自相残杀?你们是不愿意浪费的。但当我们一起反抗时,你们也会有死伤吧?虽然说我们是弱者,但弱者毕竟也是有对付强者的武器的。”
“哦?”老大讥笑。“弱者对付强者的武器?——弱者对付强者,除了用满肚子的正义与自卑构筑着满腹的牢骚与思想上的卑鄙外,还会做些什么?还会有什么样的武器?这世界永远是强者的世界,弱者对待强者,永远只能是忍让、退缩、服从!在强者面前,弱者是没有任何武器的!”他的面色突然一寒,“我让你随意说话了吗?”
黄紫兰怖然住口,心里砰砰直跳。
她的丈夫雷震雨,也是那种说变就变的人,这一刻或者还是笑面哈哈,下一刻说打就打、说杀就杀。虽然她从未畏惧过自己的丈夫,但那是因为有“爱情”的成分在内,只是因为她知道丈夫依然是深爱着她的,但在心灵的深处,若非因为恐惧,她当初会真地就嫁给雷震雨吗?
在这种地方,在这种孤立无援、一切必须仰仗他人的地方,再遇到比自己的丈夫还略显可怕的人,又毫无情的成分在内,她怎能不怕?
阿丁仍是那种迟疑、犹豫、不知自己究竟该怎么做的人;陈星已经成为为自己而放弃一切的人;杜留依然是那么地聪明、那么地除非时势发展到不得不为之才不得不做的行事举措。三个可以仰仗的既然是一个都靠不住,剩下的又都是一群自私自利、充满着小聪明、只知道窝里斗,只知道指责别人而不思自己,她,还敢轻易发言吗?她,还能轻易地为了一些不值得为的人而触怒老大吗?
在这个时刻,黄紫兰终于决定:小心!
——首先要小心着保护自己;然后,才是其他的人!
老大转头望向许芳芳,望向这愚蠢的看不清当前形势,在任何时候都以为自己是领导者,别人会听她的的这群人的“首领”。也许,在现实的生活里,她的可笑正直或者是可笑的戏子模样,会使她有着成为首领的先决条件?
“跨出人群,意思是指自己希望被人重视。”老大淡淡道:“好。你既然是领头的,想必有话要说。请——”
“她不是!我是!”杜留大声说着,一瞪许芳芳,“快站回去!”
许芳芳静静地摇头,“杜留,你先退下,让我和他们谈一谈。”她微微地笑笑,充满了柔情,“退下吧。先谈谈。”
杜留呆呆,终于收回刀,稍退一步。
于是双方开始“谈”。
老大沉着脸:“谈?我只想杀人。”
许芳芳微笑:“相聚就是有缘。能成为朋友,又何必成为仇敌?就算是两国交兵,也是先礼后兵。道理,总是要讲的。对吗?”
老大神色稍缓和:“有道理。但我们不是两国交兵,而是在为求生而杀生。好在我是君子门中的人,君子杀人,先礼后兵。我可以听听你的意见。”
许芳芳微笑:“我的意见是——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来找我们,并且很容易就能找到。那个时候,你们就算是把我们都杀了,能保障事情不泄露吗?毕竟,天下仍有法律,每一个人,都在法律的保护与制约之下。天下很大,也很小。您决不会是那种只顾虑眼前利益而不考虑将来的人。事情,商量着解决有何不可?何必非得大动干戈?”
老大:“那么,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的人死了两个就是白死了?”
许芳芳微笑:“对此不幸我表示诚挚的哀悼与遗憾;但我们相信大家可以静下心来想想其他的解决手段。毕竟,人死不能复生。”
老大:“大凶之地,最忌死人。他们却死了,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你怎么看?”
许芳芳微笑:“事有轻重缓急之别,死者已逝,偿命又有何等意义?何不考虑个更好的解决方式?”
老大:“说说看。”
许芳芳微笑:“先谈合作,再言其他。偿命未必就是有情义,何不等出去后由我方赔偿大量的金钱?若出不去时或是中途又有了其他的变故,当死之人必然也会死去,那又和“杀人偿命”的实质有什么区别?”
“恩……可以考虑……”老大缓缓点头。
“老大!”小铲突然尖锐地叫。
老大一凛。再凛。一寒。“许、芳、芳!”他似是突然从幻梦中惊醒了一般,吃惊地避开许芳芳的微笑容颜,面色一沉,厉声道:“杀人者死!否则,决不合作!”
他这才对许芳芳重视。对许芳芳何以竟以如此愚蠢的行径而能成为这群人的首领而隐隐有所悟。
——因为微笑。
——令人丧失斗志的、令任何人都会觉得是至亲的微笑。
微笑,可以令人觉得亲近。而许芳芳微笑,却可以令人忆起自己最亲近的最可敬的女性。
那是种包容着亲切、动人、可爱、可敬、妩媚、娇艳、落落大方、甜蜜诱人……的笑。
微笑。好可怕的微笑。(幸好有小铲。)(幸好有他的提醒。)(但小铲为何竟能不被迷幻?——他是不是也很可怕?)是以他一凛再凛,一寒而再寒。
在这个时候,三剑客、五人团,周伶俐九人,已经纷纷望向昏迷了的却已经悠悠醒转了的朱倩。韦依依、安莹莹也在望着,十一个人,目光中的涵义,竟都是只有一种:
——责怪!
(你为什么要杀人?为什么要杀了老大的人?)
(若非如此,我们不是可以出去了?)
杜留冷笑。“好了!别再玩心眼了!我们早就出不去了!”他突然抛出背包,刀隐腕后,左手扯回许芳芳,“否则,也不会强行抢夺食物和饮水!你们根本就没有诚心合作的兴趣!”冷冷地盯着老大,“所谓君子,无一不是真正的小人!——既然,此地已经是大凶之地,我们各自谋生!这里,是仝蓉带回来的所有东西,全还给你们!你们之间,是否有人死亡,我不在乎!但是,你们若想杀人,来吧。先杀了我再说!能把他们带出来,我就一定会把他们带回去!……老大,不必再猩猩作态了!当演员,你还不够资格!——阿丁,别再犹豫了!咱们除非渴死饿死困死,想让咱们屈服,那不可能!老大,动手吧!”
豪气干云的一段话,却无人响应。
——为什么要渴死饿死?为什么不活着?
——既然是只要杀人者死就可以生存下去,杀人者为什么不死?
(又不是我杀的。)
陈星狞笑:“若是我杀了人,因此造成了大家齐死的不幸大局,我宁可为大家能活着而自尽!”他狞笑着,冷冷地望向许芳芳、杜留、阿丁,“想必,这也是你们的意见吧?”神色突然严峻,握拳于头,宛若宣誓:
“各位,我们都是热血青年,是久经考验的团员!抗战时期,多少的党员、团员,因为不肯拖累大家,而主动站出来毅然献身!这个光荣的传统,我们哪一个人不是时时刻刻铭记于心?!我们每一个人,不是都应该学习这种精神?——对不对?!”
他的每一句话都充满了正义,但是他的脸上充满着讥笑。
——这真是件黑色的幽默,幽默着每一个人。
没有人回答。
因为这本就是个无法回答的问题。
说“对”,就意味着——朱倩,您请自杀,您请光荣。
说不对,那又意味着什么?
——朱倩,我们同生共死。
所以许芳芳无法回答,杜留无法回答,其他人不必回答也无须回答。但每一个人都望向了朱倩。
朱倩已经不再发抖,她正缓缓地站起。至于她什么时候又穿上了那只掉了的鞋子,却根本没有一个人在意。
包括她自己。
——有的时候,太熟悉了事情,是否也就太容易忽略?
朱倩只看着一个人。于是,这个人说话了。
※※※※※
“我不是团员。”
“我至今也没有、未能:入团。”
“所以,我是群众。是人民。而我,和‘人民群众’的心理是一样的。我,绝不会坐视着为我们安危而奋斗、而牺牲的人牺牲。我宁可自己死!否则——如果大家都为了我而亡,我,又怎么能摆脱困境,走向幸福?”
“也正因有着这光荣的传统,所以,人民才能得解放,我国才能成为人民当家作主的国家!”
“我愿保留这优良的传统。我愿意作为民众的代表,告诉大家:反抗!我来反抗!——我、站、起、来、了!”
——是阿丁。
丁大大。
他正以不屑的眼光望着陈星。正以不屑的余光,扫视着每一个人。假如,他们还能称之为人的话。
内心的鄙视,已达巅峰。
他已不必妥协、无须屈服。
因为,仝蓉的呼吸,已经停止。仝蓉,已
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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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传说中的灌水之王--灌穿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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