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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elsila (临●举轻若重), 信区: Ghost
标  题: 第十九章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ue Feb  6 19:52:23 2007), 转信


作者：肥丁


    九星看着阿鬼，笑着说：“你是寅人？这可太好了。” 

    乐天说：“九星，你看看，咱们还需要什么东西，我马上和小云去置。” 

    就在这时，木忽儿推门进来，满脸是笑：“几位道长，不好意思打扰了。家父刚刚过世，还没下葬，哪位道长给做做法，送他老人家一程。”九星笑了：“大人，您说的客气话。把老太爷送到极乐世界，尽快超度，也是我们应该做的。只是在这里，我们的道行不够，真正能够送老太爷的高人并不在这。”木忽儿“哦”了一声，兴趣来了：“但不知，这位高人是哪一位？” 

    九星说：“你如果真的为老太爷好，你就配合我们把这个高人给请出来。”木忽儿说：“尽当竭尽全力。”九星说：“我需要两套寿衣，粉白，胭脂和一把香。” 

    木忽儿比较疑惑，其余那三个人都感到非常惊奇。九星一摆手：“快去准备。如果晚了，耽误了老太爷的行程，到时候谁都不好用了。”木忽儿无奈，下去准备。 

    你别看这木忽儿不是个东西，但还挺孝顺。自己爹这事特别牵挂，总想让老爷子一路走好。他把身边一个士兵叫过来：“你去把副官大老李给叫来。”士兵提醒他：“大人，你不是派他去埋那道人了吗？”木忽儿一皱眉：“他妈的，叫你去你就去，这么多废话。多长时间了？就是再埋5个老道也够了。” 

    士兵一看将军发火了，赶紧跑步去找大老李。 

    一会儿工夫，那士兵气喘吁吁地跑回来：“大人，不好了。” 

    木忽儿一瞪眼：“怎么回事？大老李没回来？” 

    “回来是回来了。可是有人看见副官回到营中，自己收拾收拾东西以后，背着包走了。问他上哪，他也不说。显得特别匆忙。” 

    木忽儿一听，怎么回事？这小子跑了？他这是当逃兵呀。战争年月，逃兵是军中最不能容忍的，抓着必杀。他问：“和他一起的其他人呢？”士兵说：“不知道。许多人就看见副官自己回来的。” 

    嗯？这怎么回事？木忽儿眉头就凑在一起了。他马上吩咐：“派出一个突击小队，说什么也得给这个小子给我抓回来。还反了他了，私自跑路。”对了，还有几位道长吩咐的东西。他又吩咐手下人把东西置备齐了，送到屋里。 

    木忽儿带着人走进屋子，说：“道长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看看你们还需要什么？”乐天笑笑：“多谢大人，老太爷的事你就放心吧。交给我们了。”他悻悻的走出屋子，感觉这一晚上也太诡异了。他碰见的事情都是自己活这么大从来没见过的，怪事连连，一出接着一出。他已经暗暗决定，等埋了老太爷之后，自己要亲自上山还愿，保佑平安。 

    屋子里黑影一闪，九星从黑暗中显身。乐天说：“九星，那招魂幡找到了？”九星点点头：“我手里的幡和刘一道的幡是子母幡，幡之间有感应的。他把母幡就藏在这将军府里。” 

    阿鬼说：“那我们开始吧。” 

    九星点点头：“时候不早了，我们不能再耽误时间。现在我要和阿鬼进入混沌界。” 

    乐天和小云抢着说：“我们也去。” 

    九星摇摇头：“你们以为是游山玩水？混沌界又称冥界，里面都是无法投胎超度的孤魂野鬼，那里怨气极重。我们去了都是要冒着回不来的危险，不能把你们再往里填。你们也不是说没事干，看到香了吗？” 

    乐天点头：“是呀。” 

    九星说：“我和阿鬼只有一炷香的时间。你和小云如果看到香快要烧灭，就赶紧摇动母幡上的招魂铃，这样就能在冥界给我们打开返回阳间的通道。如果晚了，我们一个都回不来，一定要牢记。” 

    乐天把招魂幡握在手里，手心全是汗。 

    九星穿上寿衣，又让小云扶持阿鬼穿上了另一套寿衣。九星拿粉白开始抹自己脸，阿鬼愕然：“这怎么回事？”九星说：“到了冥界，会有冥王的鬼差检查每个进入里面的亡魂。生人很难进入，我们只有穿上这寿衣，扮成死人，才能蒙混过关。” 

    阿鬼无奈，开始抹粉白，在嘴唇上涂胭脂。一会两个人都收拾好了，跟死人奇像，诡异异常。小云就算是学道之人，看见这两个活死人，心里也突突乱跳。 

    阿鬼和九星手握住手，躺在床榻上。九星看了一眼阿鬼，阿鬼笑笑。九星对乐天说：“点香吧。” 

    香烟缥缈。阿鬼感觉自己睡意渐浓，很舒服没有丝毫牵挂的感觉散遍了全身。慢慢的，他的眼前逐渐模糊，小云那张俏脸离自己越来越远，消失在茫茫的黑暗之中。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阿鬼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边寂静黑暗，一段时间他真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瞎了。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到。他心跳的厉害，我是不是到了冥界了？他轻轻地说：“九星，你在吗？” 

    九星的声音在他身边传来：“阿鬼，我们到了。你能不能感觉到我的手？”阿鬼这才意识到九星的手正握在自己手里。他说：“感觉到了，感觉到了。”九星说：“你现在跟着我走。错走一步，就会落入万劫不复的深渊。”阿鬼紧张的喉头上下作响：“明白。” 

    阿鬼就在那只手的带领下，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一段时间以后，那黑色渐渐消散，眼前慢慢的能够看清东西了。他这才看见九星就在自己前边，紧紧地握住自己的手。 

    阿鬼抬头往前看，浑身寒毛倒竖。 

    眼前是一片黑色的大森林，黑雾弥漫，阴森可怕。森林深处隐约可见鬼影重重，还有许多绿色荧光的小亮点在森林中飞舞。这时，阿鬼听见在森林深处传来许多声音，有男人的惨叫声，女人的歌声，小孩子的嘻笑声，声音尖锐异常，直透黑雾。 

    九星看了一眼阿鬼，说：“穿过这片森林，就到了。”他看到阿鬼的脸色很难看：“阿鬼，你没事吧？”阿鬼勉强笑笑：“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很难适应。”九星笑了：“没事。森林里都是亡魂，只要我们不去招惹它们，它们也不会动咱们。” 

    阿鬼咽了口吐沫，镇定一下。他看见自己腿活动如常，很兴奋：“我的脚没事了？”九星摇摇头：“阿鬼，现在的你是已经脱离肉身的亡灵魂魄，当然脚没事了。你的脚部伤势还是比较乐观的，不知道当时刘一道砍你脚筋的时候是因为紧张还是时间匆忙，并没有完全砍断。不过，”阿鬼看他犹豫：“你就说吧。”九星看看他：“不过，你的脚恐怕是残废了。” 

    两个人慢慢走进黑森林。森林里到处都是鬼影，一闪即失。那些凄惨的声音在他们头顶不住的盘旋，听的人浑身发麻。阿鬼看见不断有人影从自己身边跑过，心里紧张得要命。但是他看见九星非常镇定，自己就安心了不少。 

    两个人走着走着，来到了一座桥前。那桥似隐似现，长不可测。 

    桥尽头直插在远方的黑雾里。桥下还有着潺潺的水声，阿鬼往下看，心就跳成一个儿了。桥下的流水全是血红色，冒着青烟。 

    阿鬼脚就开始发软，九星说：“这是奈河桥，是通往冥界的必经之路。这座桥就是为了防范生人进入的。一会儿，咱俩上桥的时候，会看见许多不应该看见的东西，你要时刻记住你看见的所有景象都是假的。头脑必须时刻冷静，不要陷入幻像之中。”阿鬼脸色苍白的厉害：“我知道了。” 

    九星十分严肃地说：“阿鬼，你听我说。上桥之后，所看到的东西全都是假的，如果我们心智稍一松懈，就会掉入那幻像之中落入奈河永不超生。” 

    阿鬼紧紧握住九星的手：“走吧。” 

    两个人慢慢的跨上了这奈河之桥。 

    奈河桥面十分湿滑。两个人互相搀扶才勉强可以保持平衡，越走那桥面就越窄，奈河里的水流十分湍急，血红色的浪花不停地打在桥面上。九星走着走着，脚下突然打滑，好悬没落入河中。阿鬼一把拉住他：“没事吧，小心点。” 

    九星此时也是一头的汗，笑着看看阿鬼，眼前突然模糊。 

    穿着一身朴素的老百姓衣服，但依然掩盖不住高大帅气的九星推开房门走入屋内。屋子里蜡光闪闪，红色的火苗把整间屋子辉映的温暖暧昧。一个穿着花纹青绸梳着两个垂髫小辫的女孩正背对着他坐在床上，自己一个人静静的看着床头，掩不住的哀怨和忧愁。九星笑着轻轻地走到了她的身后，一把搂住她：“灵儿，我来了。”女孩转过头，看见是九星，俏生生的脸上露出了妩媚的笑容，那淡淡的忧愁如黑云见日一样全部被驱散化解。 

    女孩幸福地回搂着九星，甜甜地说：“你还知道回来呀？” 

    九星紧紧地抱着女孩：“灵儿，今天我又出去找工了。”灵儿抬头看看九星满脸的愁容，轻轻问：“又没有结果？”九星长长叹了口气：“又没找到。我总是失败，我真担心以后养不了你。”灵儿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俏脸上挂满了冰霜：“哪个要你养我了？”九星摸着她的长发：“灵儿，你真好。” 

    女孩低着头说：“你知道不知道人家好想你。”九星心跳得厉害，他把女孩重新给揽在怀里。女孩开始去解青绸小衣上的纽扣，不一会儿，她就露出了肌如凝脂的肩膀，慢慢地露出了滑润饱满的前胸。女孩把九星的手握住放在自己的胸膛上，声音柔弱颤动：“九星，不要离开我。”九星，整个人都醉了，头脑一片模糊，喃喃的说：“灵儿，灵儿。。” 

    女孩拉着他，两个人一起躺在了床上。九星一翻身把女孩压在身下，突然他感觉自己腿部非常的痒，好痒，痒的厉害～猛然间他突然惊醒，不好，是奈河。 

    九星大吼一声：“破。”眼前的屋子，蜡烛，美女，床霎时不见，只是自己孤零零地站在奈河桥上，一条腿已经落入奈河之中。九星收了腿，闭上眼睛，后怕的要命。 

    不对，他感觉有些不对劲。他睁开眼睛，仔细一看，阿鬼已经没了人影，踪迹不见。 

    阿鬼慢慢地走进水中。水面渐渐淹没了他的腿，他的胸膛，他的脖子，直至整个人都浸入在水中，头发在水中飘散。他看见自己的娘穿着那小红袄正在不远处的水底微笑着看着自己，不停地招手。阿鬼眼泪情不自禁涌了出来：“娘。”然后，他慢慢地向自己的娘游去。 

    女人满脸笑容地看着阿鬼，声音轻柔：“阿鬼，跟我来，娘带你回家。”女人身形飘荡，慢慢在水里向前游动，阿鬼尾随在她的身后。海水温暖轻柔，阿鬼在里面游动，无比舒爽。水轻轻抚摸着他的脸庞，阿鬼又感觉到了娘给他带来温暖和安全的怀抱。女人游着游着不动了，她钻进了一个笼子里。阿鬼游到了她身边，看见娘把自己锁在猪笼里，眼泪如泉涌：“娘，娘，你这是干吗呀？”女人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她的四肢处开始渗血，肚子也开始变大。女人的声音也变的越发沙哑：“阿鬼，快走。阿鬼快走。” 

    阿鬼还没反应过来呢，“哗啦”绳索一响，自己被牢牢的给套住。他向上一看，一个面色阴沉的老道在水面之上拽着绳索冷冷的看着他们母子。“哗啦啦”“哗啦啦”绳索开始回缩，阿鬼和娘一起被拽出了海面。 

    阿鬼呼吸困难，眼前金星乱冒。道士蹲下身子自己翻弄着阿鬼娘，脸上露出喜色：“不错，不错，上等货色。”阿鬼再看自己的娘，已经绝气身亡。女人死状极为可怕，四肢皆无，脸色发青，肚子鼓起多高来，估计里面全是海水。道士把女人从猪笼里给弄出来，把尸体扔在自己带来的小推车上。把猪笼重新给扔下海，回过头又把阿鬼也扔在车上。然后唱着难听的山歌，推着小车“支呀呀”走了。 

    阿鬼昏昏地睡着了。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在一个案板上，他看见离自己不远的另一个案板上，自己娘被扒的全身赤裸扔在上面。 

    阿鬼拼了命想喊，可是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道士推门进来了，手里拿着一些工具，诸如小钳子小刀子小夹子，还有其他一些瓶瓶罐罐。他把东西都放在阿鬼娘那个案台上，自己不停的抚摸女人的尸体，声音带着兴奋：“不错，不错。” 

    突然那道士皱了皱眉：“可惜呀，可惜呀，没了手和脚。”他回过头看看阿鬼：“只好借你的一用。”他取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快刀，空气都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 

    道士拿着这把快刀，来到阿鬼的身前，比量一下：“先从哪开始呢？胳膊吧。”阿鬼惊恐的看着他，嘴里怎么喊都喊不出声音，他拼命的挣扎，那绳索捆的越紧。道士唱着那久远而难听的山歌，就把刀放在阿鬼的胳膊上。猛然间，刀光一闪，阿鬼就感觉自己胳膊处巨痛，那刀已经切入了肌肤。 

    乐天和小云看着床榻上一动不动的九星和阿鬼，心里十分担心。小云看看徐徐冒着白烟的香，满脸愁容：“师哥呀，这香已经烧了一半了。怎么那边还没有动静？”乐天头上也见了汗：“不急，不急。事情估计没那么顺利。”小云说：“要不要我去摇铃。”乐天也犯了难，他镇定一下自己：“不用不用，九星说香快要灭的时候，再摇。我们再等等。” 

    乐天和小云紧张地浑身颤抖，一起目不转睛地看着床榻上的那两个人。 

    九星焦急地大喊：“阿鬼～阿鬼～，你在哪里？”耳边只有“哗哗”的奈河水声，那样的无情那样的冷。 

    道士哼着小曲，把刀深深的插入阿鬼的体内，开始用力的割。血顺着伤口“忽忽”往外流。阿鬼拼命狂喊，但是任何声音都发不出来。他的头脑渐渐失去了意识，眼前开始模糊。冥冥中，耳边就听见水响，一个人拽着自己的脖领子给提了上来。 

    阿鬼听见一个人的呼喊：“阿鬼，阿鬼，你醒醒。”他勉强睁开眼睛，看见自己躺在奈河桥上，九星就蹲在自己的身边，焦急万分。九星看见阿鬼醒过来了，抹抹头上的汗：“多玄呀，幸亏我发现的早。阿鬼你差点就淹死在这奈河里。” 

    阿鬼意识仍然还没清醒，翻身就要重新入河：“我娘在水里，我要找我娘。”九星摇晃着他：“你好好看看我，我是九星。我们现在在冥界。没有你娘。”阿鬼颤颤着声音说：“我呢？我没有了。” 

    九星情急之中，“啪啪”抽了阿鬼两个嘴巴，给阿鬼打了一激灵。他坐起身来，不停地干呕，这才发现自己浑身上下都被奈河之水给染成了血红色。 

    九星看见阿鬼恢复了神智笑了：“阿鬼呀，你还真是大难不死。我刚才发现你的时候，你整个人已经完全浸在河中，只是一只手在水面上牢牢的把住了桥身。我要是发现晚点，你就整个人都淹在河里了。” 

    阿鬼疲惫地笑笑，“我刚才看见我娘了。” 

    九星说：“咱们要抓紧赶路。必须在香灭之前找到你师父。”两个人互相搀扶着站起，手握住手一起在桥上向前走。 

    还好，再没发生意外。等两人过了桥，九星这颗心才算放下。阿鬼还有些后怕，回头去看，惊讶的发现那桥不见了，身后俱是黑色的浓雾。阿鬼让九星来看，九星说：“这就是冥界，有来路无去路。” 

    两个人行走在冥界之中。冥界里，到处都是鬼影，阴风阵阵。那些鬼影，都俱人形，可是非常的模糊，一闪而过。那阴风吹的人遍体生寒。 

    九星看看雾气朦朦的天空，心里十分焦急：“香估计马上要烧灭了，可是人还没找到。”这时，两人突然听见枷锁响动和鸟的叫声。两人顺着声音看去，看见陈小元和另外一个青年人正披着枷锁，跟在两个鬼影身后。 

    前边那两个鬼影，一身白袍带着红色的高帽。一左一右各拿黑幡，在半空飘荡。阿鬼看见师父，这个高兴劲就别提了，刚想喊师父，被九星一把拉住。九星压低声音：“你这胆也太大了。你知道前边引路那两鬼是干什么的吗？”阿鬼摇头。九星说：“那就是冥王的鬼差。要是被它们发现你，这辈子都别想走出这里了。” 

    阿鬼低声说：“那我们怎么办？”九星说：“鬼差喜欢看戏。一会儿，我去引开他们，你去解救你的师父。”阿鬼紧紧握住他的手：“这怎么行？让你去冒这么大的险。”九星笑了：“我现在仅剩一魂一魄，跟个死人没什么两样。那鬼差是不会对我怎么样的。好了，就这么定了。” 

    两个人尾随在他们身后，寻找机会。 

    鬼差把陈小元等押解在一条大路上时，停了下来。这条大路笔直狭窄，两边全是树林，寒气不时从林中渗出。 

    九星和阿鬼就藏匿在树林里。看到机会来了，九星看了一眼阿鬼，笑了一笑。然后走出树林，跳到鬼差身前。 

    鬼差看见有生人在此，立时把幡举起，嘴里发出怪异尖锐的鸟叫声。九星一看不好，被它那幡打中，就等着进18层地狱受苦吧。他马上开始又跳又蹦唱起了家乡戏。鬼差一听，把幡又放下了，脸上很兴奋的样子。 

    陈小元和王五被锁的呲牙咧嘴，一看鬼差在那看戏看得津津有味，都惊讶地合不上嘴。这时他俩听见有个人压低声音说话：“师父，师父。”陈小元顺声音一看，是阿鬼。他眉开眼笑：“你怎么来了，阿鬼。”阿鬼说：“你们俩都悄悄的，我来救你们。” 

    九星远远看见阿鬼放开了陈小元和王五。他更卖力地唱了，一蹦一跳往树林里走。那两个鬼差完全被他吸引住了，不由自主也跟着走。 

    王五看见阿鬼，比看见自己亲爹还亲，激动得热泪盈眶：“壮士，我们怎么出去呀？”阿鬼看看天：“现在就等那铃声给我们指路了。” 

    乐天眼看那香快要烧尽，只剩下短短一截。他对小云说：“师妹，摇幡吧。” 

    小云在桌子上拿起幡，准备开始摇铃。 

    这时门被人撞开，一个士兵连滚带爬满脸苦相地跑了进来：“道长，你快去看看吧。老。。老太。。老太爷，他。。他诈尸了。” 

    乐天一听，诈尸？心就突突跳成一个儿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事都乱到一起了。门一开，木忽儿满脸是汗地走了进来：“道长，你快去。我爹它。。它到处咬人。”乐天镇定一下，告诉小云：“你就呆在这儿摇铃。其他别想，我去对付那老太爷。” 

    话音刚落，窗户“咯察”一声崩碎，一个浑身都是血的士兵顺着窗户被扔了进来，甩在对面的墙上，死了过去。紧接着那穿着寿衣面色发青的老太爷顺着窗户跳了进来。 

    寿衣上、嘴上全是血，老太爷眼珠子都是蓝色的。嘴里不断发着“咳咳”的怪叫。乐天迅速拽出桃木剑，从兜里抓了一把糯米飞身过去就要斗那老太爷。 


    木忽儿一看，乐天眼珠子都红了。他紧紧把住乐天，哭着说：“道长，道长，这是我爹呀。你别下死手。” 

    乐天顺势一脚给他蹬出去丈把远。过去就用桃木剑去插老太爷前胸，剑抵在那前胸，就是下不去。他脑子一热，坏了，坏了呀。老太爷是不是也变成铜甲尸了？ 

    老太爷一把抓住桃木剑。轻轻一掰“咯察”一声，撅成两半。乐天随手就把糯米给甩了过去，一大把糯米扬在老太爷的脸上，“嗤嗤”开始冒青烟。老太爷立时就看不见了，怪叫着四处用爪子乱抓。 

    “铃铃”小云这边开始摇招魂铃。老太爷听见铃声，就直扑过去。乐天一看不好，紧紧抓住它的脖领不让走。老太爷怪叫着回头用爪子去挠乐天。小云紧张地看着自己师哥和那铜甲尸苦斗，自己这边还在不断摇铃。也怪了，随着这铃声，老太爷越来越烦躁，尸性大发。此时它眼睛里全是绿血，只能靠声音来辩位。 

    老太爷像疯了一样，就找那铃声。小云紧张地心都要跳出来了。但铃声还在那不断响着。乐天不停地把糯米撒在老太爷身上，老太爷被灼烧得全是青烟。乐天想，早知道还有个铜甲尸，那大公鸡的血就留着了。他抱着一线希望，边和老太爷缠斗边问木忽儿：“那公鸡呢？”旁边一个士兵低声说：“刚才哥几个熬汤喝了。” 

    乐天一听，完了，彻底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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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人间,往下看,地狱就像天堂一样。把堕落当作救赎的时代,上帝也不愿显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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