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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elsila (临●举轻若重), 信区: Ghost
标  题: 第二十五章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ue Feb  6 19:53:06 2007), 转信


作者:肥丁


    阿宝看着一郎逐渐把身上的毒气全部传到那冰符上,笑着说:“刚才吓死我了,真想不到你们扶桑那里还有这样的宝物。你没事了吧。” 

    一郎聚精会神地用功,沉着声说:“暂时是没事了。” 

    阿宝耸耸肩:“什么叫暂时?” 

    “这冰符只能暂时寄存我身上的毒气,如果我没有及时找到宿主,那冰符里的毒气还会再次上我的身,而且更加厉害。” 

    阿宝疑惑地问:“什么是宿主?” 

    一郎看了看他:“宿主就是另外一个人,我只要把冰符插入他的体内,那这毒才会从我身上转移到他的身上。” 

    阿宝倒吸了一口冷气:“现在上哪找宿主?男人们都上山挖墓了。看样子只能随便在镇上找个女人了。”一郎哈哈大笑:“还要另找人干什么?你不就是一个宿主吗?” 

    阿宝看了看一郎,心都提嗓子眼了:“你,,你开什么玩笑。”一郎笑得特别残忍:“你看我象开玩笑吗?”说完,迅雷不及掩耳“砰”一声抓住了阿宝的脖领子,下边一个扫堂腿给他放到在地。摁住头,就要把那黑黑的冰符往阿宝的眼睛里插。 

    给阿宝这小子吓的一个劲学狗叫:“一郎呀。我是你们雇来盗墓的,杀了我谁帮你?”一郎朝地上吐了口血沫子:“你这样的废物不要也罢,我先自己保住命再说。”说着,那冰符就高高举起要往下插。 

    这时,门被推开,一个士兵走了进来,嘴里还直嚷:“一郎长官,伯颜大人有请。”这小子进来以后猛一抬头,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 

    阿宝情急之中喊了声:“宿主来了。” 

    一郎猛一回头,跳了起来,飞身来到那士兵跟前,二话不说把那冰符从头顶直灌而进,耳轮中就听见“噗”的一声,那冰符插入士兵的脑内就没了踪影。那士兵疼地满地打滚惨叫。 

    过了一会,他不再挣扎,嘴里泛着黑色的沫子,眼睛直直的看着天,再也不动,毒发身亡。 

    一郎倒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真舒服。”阿宝靠在床头嘴皮子直哆嗦:“你们一字贺派,太,太他妈邪了。” 

    一郎喘了口气,恢复了神色,从地上爬起来对阿宝说:“你把尸体给处理了。我去找伯颜,时间一长他会起疑心。”阿宝满脸都是冷汗,直直的看着他一句话也没说。一郎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在自己的伤口处撒上黄色的粉末,这是专门治疗刀伤的特效药。然后用白布把手上的伤口缠上,看了一眼阿宝走出了房门。 

    伯颜急得团团转。这时候他看见一郎远远从山下走来。伯颜看了一眼他:“你脸色不太好看。怎么了?”一郎笑笑说:“谢谢大人关心。今日不太舒服。” 

    伯颜说:“一郎呀,那姓陈的道士带着他的徒弟已经进墓很长时间了,可到了现在也没出来。我也想下墓看看。”一郎赶紧说:“大人,不可。下边情况未明,太过凶险。我有个主意。” 

    “你快说吧。” 

    一郎看了一眼周围的村民,嘿嘿笑着:“大人,应该让这些贱民先下墓探探情况。” 

    “说的不错。来人那,让这些村民排队下墓。” 

    一帮蒙古士兵,拿着长矛利剑叫嚷着让村民们排好队伍准备下墓。一些年轻力壮的男人眼里都要冒出火来了,就要玩命。一个中年汉子猛地扑到一个士兵,骑在那士兵的头上就打,边打边喊:“老少爷们,都反了吧。”在他鼓动下,村民们开始骚动起来。这时,过来三个士兵,拿着长矛直刺进那汉子的身躯。“噗”“噗”三声。霎时,那矛头就刺穿身体而出,血喷了一地。村民们都目瞪口呆的看着那汉子在地上慢慢挣扎着死去。 

    伯颜恶狠狠地说:“哪个不服,马上就处决。给我排队下墓。” 

    村民们排成一排,一步一步往墓前走。士兵们提着武器在旁边看着。等队伍到了墓前,突然绳索响动。“噌”一声,只见乐天顺着绳索攀了上来。伯颜一看人上来了,他赶忙跑过去看。只见他浑身的衣服被汗都浸透了,衣服上全是斑斑血迹。 

    伯颜颤着声问:“棺椁找。。找到了吗?”乐天并不答话,用手拽住绳子,用尽全力往上拉。 

    一郎在旁边冷冷地看着,心里犯了狐疑:“陈小元死了?怎么用绳子给拖上来了?”只见那绳子“吱吱”直响,乐天的手指被绳子勒的通红。他冲伯颜喊:“赶紧派两个人帮忙。”伯颜大悦,心跳得厉害,估计这乐天拉上来的是个好东西。他叫过来两个士兵拽住绳子,一起用力。 

    绳子越拉越短,绳索后露出了一个满头乌黑长发的脑袋来。给伯颜吓了一跳,这小子藏在几个士兵后边,探着脑袋好奇地看着。从墓穴里逐渐露出脑袋,脖子,身子,一个人被拖了上来。 

    众人一看,无不骇然失色。 

    这是一具保存十分完好的女尸,穿着鲜艳的丝绸长袍,长长的头发散落在脑后。面色灰白,嘴唇上被点着红红的胭脂。面容娇好,皮肤白皙,只是手指又细又长,上面的指甲比手指还长,在阳光下泛着青光。 

    乐天把绳索重新给扔到墓下,只见陈小元顺着这绳索“嗖,嗖”的攀了上来。浑身上下也是血迹斑斑。 

    伯颜走到跟前,看着这女尸问:“道长,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陈小元抹抹脸上的汗:“没路了。没路了。” 

    一郎站在旁边,仔细地听着。陈小元说:“我下到墓底的时候,那些白花蛇已经都让火给烧死了。墓穴之后是一条条长长的甬道,那甬道中被高人设置了一套刀阵。上中下三路俱有飞刀机关,一旦触动,上百把刀一起飞出。我和徒弟乐天幸亏没有冒然进入,不然肯定死在里面。我们通过那甬道之后,就进入了主墓。主墓是一间封闭的房间,里面正中放着一口大棺材,里面就放着这具女尸。” 

    伯颜大失所望:“没找到云从龙的棺材?” 

    陈小元摇摇头:“我怀疑我们打开的这墓不是云从龙的主陵,而是一座守护陵。” 

    伯颜急急地问:“那主陵呢?” 

    陈小元摇摇头:“现在我还不知道。不过,这具女尸有些古怪,可能线索就在它的身上。”伯颜问:“怎么古怪了?”陈小元指着地上那女尸给伯颜看:“大人,这女尸下葬了那么长时间,尸体都没腐烂,这算不算是古怪?” 

    伯颜咽着唾沫,后脖子都冒凉气:“算,算古怪。” 

    陈小元说:“这还不是最古怪的。我打开棺材以后,发现这棺材型号特别大,不像是只装一具女尸这么简单。” 

    伯颜疑惑地问:“你是什么意思?” 

    陈小元说:“按照我的经验来看,这口棺材应该是母子同棺。”伯颜和一郎同时惊叫:“母子同棺?” 

    “应该还有一具童尸是和这女尸同时下葬的,并封在一口棺材里。可是我们只发现了这具女尸。” 

    伯颜感觉这些事都不可思议,他赶忙问:“道长,您的想法是?”陈小元摸摸胡子:“我的想法很简单,有人已在我们之前盗了墓,偷走了那具童尸。” 

    一郎的脸色霎时变得异常难看。 

    他想起了阿宝从墓里盗出的那具童尸,恨的牙根都痒痒:“好小子,居然没把墓里的真实情况告诉我。我都不知道还有一具女尸。”伯颜看看陈小元说:“道长,下一步我们应该怎么办?”陈小元看看地上的女尸说:“不急不急。主陵的线索就在这尸体身上,你先派人把这尸体运回镇内的义庄,待我细细研究。” 

    伯颜赶忙吩咐两个士兵来抬这女尸。这两小子过来一抬,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女尸怎么这么沉?两个棒小伙还真有点吃力。伯颜看在眼里,破口大骂:“你们俩是不是没吃饭,抬个女人费那么大劲。”陈小元说:“大人,这女尸确实是非常沉,里面大有古怪。” 

    一郎看着这尸体若有所思,对阿宝的恨意渐浓。 

    天水镇的义庄修饰得特别漂亮,前边是陈放棺材的大堂,后边是祭拜先祖的祠堂。布置的规规矩矩井然有序。这些日子还不错,镇子里没怎么死人,义庄里并没有陈放棺材,显的空落落。那女尸被放在义庄大堂的一个大桌子上,身上盖着白布。 

    伯颜特别交待了四个精明能干的士兵在大堂周围站岗值班,禁止闲人入内。 

    陈小元在尸体周围转了几转,眉头紧缩。伯颜打着哈欠看着他:“道长,还没什么眉目吗?”陈小元摇摇头。伯颜伸伸懒腰说:“你慢慢看吧。我要回去睡觉了。道长,有了新的进展马上派人来通知我。“说完,他挺着大肚子带着人摇摇晃晃地出去了。 

    陈小元看他走远了,对身旁的乐天说:“你马上去准备一个铜盆来。”乐天挠挠脑袋:“师父,找铜盆干什么?”陈小元说:“有你这样的笨徒弟,还真是没有办法。我要用金盆通明法找到那失落的童尸。”乐天答应一声,出了屋子而去。 

    一郎一脚把门给踢开,看见阿宝正蹲在地上仔细翻看着那具童尸。他上去一把把阿宝的脖领子给抓住了:“好小子,说,你和那死胖子在墓底下都发现什么了?”阿宝吓的魂不附体:“一郎呀。我都跟你说过好几遍了,里面就一具这个小孩的尸体。” 

    一郎叫嚷着:“撒谎。还有个女人的尸体呢?你怎么没说。” 

    阿宝心里咯噔一下。那具女尸,自己和胖哥哥私下商量好了准备偷偷卖的,怎么让一郎知道了?他心就突突跳,他可知道这人,心狠手辣瞪眼就宰活人。 

    一郎一看他言语不祥,就知道这小子肯定在耍心眼呢。“噌”一下把那匕首拽出来了,牙一咬就要下死手。阿宝一看情势不对,赶忙说:“一郎,你不想知道那主陵的位置吗?”他一听,犹豫一下,狠狠地说:“你知道?” 

    “我。。我已经知道了。” 

    一郎把匕首架在他脖子上:“小子,我告诉你,耍一点花招,我就让你去见死胖子。” 

    阿宝吓的腿都软了,一个劲大喘气:“我不敢,我不敢。我真的知道那主陵的位置了。阿郎,你记得不记得那四句鑯语?”一郎冷冷的看着他:“鑯语?” 

    阿宝点点头:“不错。主陵的位置就藏在那鑯语之中。” 

    乐天从外面拎着个铜盆走了进来。陈小元小心翼翼把那女尸的一个手指头上的手指甲给削去一半,扔在铜盆里。紧接着从怀里掏出符咒,点燃之后也扔了进去。火苗窜起多高来,逐渐那铜盆之中显出一个人影。那人脸色惨白,嘴唇上点着一抹胭脂,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明显是个小孩子尸体。 

    乐天惊喜:“师父,找到了。” 

    陈小元示意他别出声,又向外努努嘴,表示外面还有当兵的。陈小元压低了声音:“其实,我已经知道了主陵的位置。只是骗那伯颜,我担心再挖下去后患无穷。现在我们必须找到那个盗童尸的人,阻止他继续盗墓。” 

    盆里显出另两个人影,那两个人影逐渐清晰。乐天一看,不由地惊叫:“是那个一郎。”陈小元摸着胡子沉着脸说:“这个人果然有些古怪。看样子我们必须亲自会会他了。” 

    一郎看着这童尸说:“阿宝,主陵果真就在那个位置?”阿宝说:“按照鑯语来看,一点不假。但是光知道个位置还远远不够,我们现在对那主陵的内部构造一无所知,如何能进的去我也是一头的雾水。我现在需要那鑯语的后半部分来解开更多的谜。”阿郎说:“后半部分在哪?”阿宝说:“在本镇的李氏族谱上。”一郎说:“我在伯颜那里见过,我可以想办法给偷出来。时间紧迫,我现在就去看看。你再想想还有什么其他问题。”说罢,他一转身,出了房门而去。 

    阿宝径直的看着地上的童尸,眉头皱在一起。陈小元带着乐天什么时候进的房间,他都不知道。乐天拍拍他的肩,阿宝仍然聚精会神的看着那尸体说:“你回来的还真快。“陈小元咳嗽一声:“你看我是那个一郎吗?”阿宝一回头,吓的好玄没坐地上。惊叫着说:“臭。。臭道士,你怎么来了?”陈小元说:“你大难临头了,你知道不知道?贫道是来搭救你的。”阿宝说:“你。。你放屁。滚,不滚我告官府,说你们白天偷盗民宅。”陈小元哈哈大笑:“死到临头了,你还这么执迷不悟。真是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呀。施主,你面堂发暗,死期也就在这一两天。” 

    阿宝脸色惨白:“你,你什么意思?” 

    陈小元说:“这尸体马上就要尸变,你还能逃的了吗?” 

    阿宝脸色灰白:“臭道士,你少他妈吓唬我。咱们都是同行,你少来这一套。”乐天不耐烦了:“师父,崩跟这小子废话。把他揍一顿得了。”陈小元脸色一沉,他转向阿宝说:“既然是同行,那我就跟你交个实底。你盗的这个墓是守护陵。何谓守护陵?保护主陵的意思。下葬的高人会无缘无故在守护陵内放置母子尸?开玩笑一样。我告诉你,这两具尸体都会尸变,尸变之后它们必然会找盗墓之人,到时候你还能跑的了吗?” 

    阿宝说:“我跑不了,你就能跑的了?我盗的是童尸,你盗的是母尸。你比我要难对付的多。” 

    陈小元哈哈大笑:“我能不能对付,那是我的事。你先考虑考虑你自己吧。” 

    乐天不等他多想,过去一把就把那童尸给背在肩上。阿宝脑子转的极快,那个陈小元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再说,这童尸自己也仔细翻看过,并没看出其中有什么奥妙,拿走就拿走吧。自己还省得麻烦。 

    就在阿宝发愣的时候,陈小元带着乐天已经走出房门。陈小元在院子里的声音还在回荡:“悬崖勒马,恐怕死无葬身之地。” 

    阿宝暗说:“少来这一套。老子是吓唬大的?老子十二岁就进坟挖墓陪死人睡觉,吓唬谁呀。”话是这么说,但一想到那童尸煞白的脸,自己就禁不住心突突跳。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慢慢到了掌灯的时候。一郎从门外进来,满身的疲惫,他甩给阿宝一张字条:“上面,就是我按照你说的,从族谱最后一页抄来的鑯语,你看看是不是?”阿宝接过字条,直直的说:“一郎,那具童尸,让陈小元抱走了。” 

    一郎一听,惊叫:“什么?”随即缓过味来:“他怎么找来的?你真他妈是个废物,他要拿你就让拿呀。”阿宝说:“他拿就拿吧,反正我也看不出那具尸体有什么玄机。另外,他说这母子尸会尸变,尸变之后就来找挖墓之人。” 

    一郎瞅着他,一脸的鄙视:“你就害怕了?” 

    “他说的有道理。” 

    一郎突然想起什么:“等等,你刚才说什么?这尸体会尸变?” 

    “是呀。” 

    一郎“嘿嘿”冷笑着:“那我正好来一个借刀杀人。”他走到床边,蹲下身子拖出那个黑罐,打开密封的盖子,里面的冰寒之气四溢。他嘿嘿笑着:“知道我们的冰符最大的作用是什么吗?”阿宝看见那黑罐子,止不住的恶心。一郎自己回答:“那冰符、。。”说着,他掏出一条细长晶莹的冰符来,在手中转动:“最大的作用就是控制尸体。” 

    阿宝眼珠一转:“你的意思是?” 

    一郎笑着:“我要把这冰符插入那女尸体内,控制她去杀陈小元,解决我们一个心患。” 

    天色越来越暗,天棚上悬挂的绳索也孤寂的左右晃动着。屋子里几具站立的僵尸,那影子拖的长长的,让人不寒而栗。阿鬼浑身无力地躺在案板上,头脑昏昏的,自己身上一点力气就提不起来。明白已经毒气攻心了。 

    阿鬼轻轻地闭上眼睛,他不想自己死不瞑目。他放松下来,逐渐调整自己的呼吸。死在这蝎子毒下,总好过被那个怪人千刀万剐。迷迷糊糊的阿鬼,冥冥之中听见门的响动和脚步声,那怪人回来了。 

    那怪人带着满身的尘土和疲惫,大笑着走回房间。笑的那么开心那么爽朗:“终于让我找到了,哈哈,原来是这个样子。”他一步一步走到阿鬼跟前,看见阿鬼气息微弱,心里就一沉,这小子如果死了,可是对我大大的不妙。 

    那怪人用手扯住阿鬼的裤子,在他的大腿根处给撕开,仔细翻看着那裸露出来的腿。在大腿的根部,有一颗鲜红的胎记。那怪人嘿嘿笑着:“没想到你小子还真是有点机缘。” 

    阿鬼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着那怪人,勉强张嘴说话:“你。。你。。。”突然,那怪人迅速劈掌而下,击在阿鬼的脖颈之处。他哼都没哼,昏死过去。 

    刺骨的山风凄厉地刮着。阿鬼浑身一哆嗦,慢慢从昏迷中醒来。他慢慢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扔在一处山林之中,抬眼四望,猛然发现自己不远处的山脚下那点点灯火,天水镇?!我又回来了? 

    阿鬼兴奋之极。他一检查,看见那厚实的羊皮口袋就在身边,里面还有东西在乱撞那袋子。阿鬼打开一看,里面是三只大号的帝王蝎。此时,他这才回忆起自己的遭遇,感觉自己头疼如裂。到底是怎么回事?那怪人又把自己放回来了?还治好了我的毒伤?他在耍什么阴谋? 

    阿鬼从地上爬起来,谨慎地四处看看。山林里只有山风吹动树叶的声音。阿鬼看了半晌,慢慢的走下了山。 

    四个士兵捧着长矛哈欠连天地依在义庄的门上。一个年少的瞅着大堂里那具盖着白布的女尸,颤着声说:“几位哥哥,今天晚上会不会诈尸呀?”旁边一个士兵狠狠地朝地上吐了口吐沫:“他妈的,真晦气,你真是个乌鸦嘴。”一个年长的“嘿嘿”笑着:“各位,各位,我给你们讲一个我从小听来的鬼故事,怎么样?哥几个也提提神。”那年少的早已脸色发白:“大哥,你是我爹行不行。你也知道我最怕这些鬼呀神的,你让我上战场,杀多少人我眼皮不带眨的,但我就是怕这个。” 

    其余两人说:“讲,大哥,你就讲,吓死他。谁让他刚才乌鸦嘴的。”那年长的来了精神头,容光焕发,津津有味地开始讲:“这是我九岁那年听来的故事。我有个舅舅,一个人上邻村办事,办完之后呢,就天黑了。他回家心切,虽然是晚上了,但也急匆匆地往自己家走。晚上呀,走山路,咱们想想都渗人。我那舅舅自己一个人在山里走也害怕,但回家太心切了,刚娶的媳妇还等着他呢。”其余三人听地嘿嘿直笑。 

    就在这个时候,义庄大堂的房梁之上,顺下来一根绳子,一个黑衣人悄无声息顺绳而下,轻轻地跳到了那女尸跟前。门外的四人聚在一起,谁也没有察觉。 

    那黑衣之人,从怀里掏出一根冒着寒气的冰块,正是冰符。一郎轻轻掀开那盖着尸体的白布,女尸满是长发的头颅露了出来,阿郎用手扶住那头,就要往那尸体的头顶处插入冰符。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发现,那女尸在轻微地颤动。 


    他狐疑地掀开白布看着。这一看是大惊失色,女尸那细长的手指开始活动了。 

    那女尸的手指慢慢开始颤动,整个手在桌子上游动。一郎虽看得心惊肉跳,但依然非常镇定。他不停思索着,难道陈小元说的是真的?这守护陵里的尸体真的会报复盗墓人?他把冰符收了起来,几个腾越跳到大堂的阴暗角落,仔细看着那女尸。 

    那女尸的手指甲在桌子上不停的滑动,抹着绿色指甲油的指甲尖摩擦着那木板,在静静的夜晚在这空空的义庄显得格外刺耳,特别渗人。外面那士兵大哥正讲到关键的时候:“我那个舅舅晚上在山里走着,这时候山中就起了风,那风‘呜~呜~’刮着。只能听见山林中那随风而响的树叶声音。我舅舅踩在那林中小路的枯叶上‘嘎吱嘎吱’直响,把他吓的后背寒毛竖起多高来。”其余那三个小子听的也是后脖子寒风直冒,不停咽着口水。最小的那个颤声说:“大哥,别讲了。” 

    那大哥没理他,继续说着:“这个时候,山里就起了雾。迷朦朦一片,中间还夹着刺骨的寒风。我舅舅就看见不远的对面,有烛光闪动,还有喇叭吹叫的声音。他就皱了眉头,谁大半夜不睡觉跑山上吹喇叭?他就害了怕,不是看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我舅舅就准备躲,可就在这个时候,那对面的人就走近了。” 

    旁边一个士兵说:“什么人那是?”大哥眉飞色舞:“你别着急呀。我舅舅定睛一看,原来是一支迎亲的队伍。为首的两个人提着灯笼穿着红衣不停的舞动。后边是一些随亲的人,有吹喇叭的有抬轿子的。我舅舅刚长舒一口气,突然他发现有不对劲的地方。”这几个小子听的已入了迷。一个士兵刚想催他,让他赶紧讲。就在这个时候,他听见义庄大堂里传来女人指甲滑动木板的“嘎吱“声,这小子吓的差点没坐地上:“哥哥,兄弟,你们听没听见里面有什么动静?” 

    那个岁数最小的士兵,都快尿裤子了,哭丧着脸说:“我说你们几位就别吓我了。“那年长的正讲到兴头上,不想就此打断故事,忙说:“你们都听我说呀。你们猜我舅舅看见什么了?”那个听见指甲声音的士兵心里暗示自己承认刚才那是幻听,不是真有声音。他急忙追问:“你舅舅发现什么了?” 

    那年长的说:“我舅舅发现那轿子下面是一口红木的棺材。”说完,他顿了一顿,继续说:“而且,我舅舅看见这些送亲的人都是惨白的脸,嘴上点着胭脂,而且穿的都是寿衣。就跟咱们今晚看护的那女尸差不多。给我舅舅吓的,他以前常听家里老人提过这些东西。知道自己撞见冥婚了。” 

    一个士兵问:“什么是冥婚?” 

    那年长的就说:“鬼娶鬼妻。这只队伍就是这些鬼差送女人成亲去的。”突然,他就看见那年少的士兵面无血色,用手指着义庄大堂:“大。。大哥。。,那。。。那女尸。。怎么。。没了?” 

    众人猛然回头去看,大堂的桌子上只有一铺的白布,那女尸踪迹不见。 

    陈小元和乐天进了屋子里发现气氛不对劲。小云缠着绷带面无血色,脸上还挂着泪,正在床边紧紧抓着月儿的手。那月儿直直的躺在床上,双目紧闭,就好像死人一样。陈小元忙说:“小云,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云一看师父来了,委屈地又要哭:“师父呀,那个一郎在你们走了之后来行刺我们了。我差点没死在他的手里。”陈小元一听,大惊失色:“什么?那你们没事吧?那你们怎么脱的险?” 

    小云指着月儿说:“多亏月儿,她咬了一郎一口,那小子负伤而逃。” 

    乐天好奇地问:“怎么咬一口,就把他咬的屁滚尿流了?” 

    “是这样的。月儿不是中毒了吗,她这一咬就把毒给传到了阿郎的身上了。” 

    陈小元过来仔细检查月儿。翻看眼皮,查看舌苔,掐了掐脉搏,面露古怪:“奇怪奇怪。这毒气现在虽已蔓延她的全身,但是并未攻心。似乎她体内能控制住这毒。” 

    乐天和小云都面露惊讶之色:“这怎么回事?” 

    陈小元摸着胡须说:“难道这月儿就是阴女?” 

    乐天看看月儿那娇美的面容说:“师父,什么是阴女?” 

    “阴女,就是阴年阴时出生的女孩。这样的女孩生性敏感,能够通阴阳,可以看见常人看不到的东西。而且这样的女孩,天生就能抗拒各种毒素阴晦之物。当然了,我这也是猜测。对了,阿鬼回来了没有?” 

    话音刚落,门被人推开,阿鬼一瘸一拐地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脸的尘土一脸的疲惫。屋子里的几个人一看他安全回来了,都特别高兴。阿鬼把肩上的羊皮口袋往地上一扔:“师父,这就是帝皇蝎。”说完,摊倒在椅子上再也无力说话了。 

    陈小元拿过口袋,往里一看,可不是吗,三只大号的帝皇蝎正纠缠在一起,不断试图往外爬。陈小元束住袋口说:“我马上去做药,阿鬼你先休息休息。” 


    乐天笑着说:“师哥,还真让你找到了那蝎子。”阿鬼长叹一声:“你师哥我呀,这一去真是九死一生。差点就交待在那没回来呀。”这时候,他才看见乐天和小云都挂了彩,关切地问:“你们俩看样子也遭遇了特别的经历。”小云嘟着嘴:“师哥,你以为就你九死一生呀,我和月儿都差点被人刺杀了。”几个年轻人在一起,互相讲述了各自的经历后,不禁长吁短叹。乐天说:“师哥,我好像认识那个怪人。” 

    “哦?”阿鬼来了兴趣:“乐天,你说那是谁。” 

    “这个人好像是守城大将木忽儿的副官,人称大老李。这小子当时莫名其妙就失踪了,谁也不知道他的下落。我还记得木忽儿派了一个小队士兵专门去抓他,但是后来就不太清楚。” 

    阿鬼挠头说:“不会是大老李吧。他一个普通军校,怎么会通晓那么多的邪术?其中,我最纳闷的有二点,第一是这个怪人,似乎也在那盗墓。他控制了一批行尸在挖封土,后来还真是让他挖着了什么。第二,他为什么要放我?这里肯定是有阴谋的。” 

    小云古怪精灵,她想到一个问题:“师兄呀,那怪人是不是开始的时候想杀你,但是等他出门之后再回来的时候,就改变主意了?” 

    阿鬼沉吟一下:“确实如此。” 

    “那我大着胆子猜一下。他在用那些尸体给他挖墓。墓挖好了以后,大老李肯定就进了这墓里,在墓里他有了一番经历之后,出来的时候就改变了杀你的想法。” 

    阿鬼愕然:“你这么想,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这古墓怎么能和我挂上关系?八竿子打不着呀。” 

    这时候,门被推开。陈小元拿着一个药罐走了进来:“小云,你扶月儿坐起来。我给她吃药。”小云把月儿轻轻地扶了起来,靠在床头。陈小元坐在床边,看着月儿,眉头紧缩:“不行,她牙咬的太紧了。乐天,你取一根筷子来。” 

    乐天明白师父的意思,拿过一根筷子撬开月儿的牙关,陈小元把制好的汤药给她喂了下去。月儿马上就有了反应,肚子咕噜咕噜直叫,脸色憋的铁青。陈小元吩咐一声:“赶紧去马桶和脸盆。” 

    不多时,东西都在床头摆放好了。只见月儿嘴一张,吐出了许多花花绿绿的汁液,吐的上气不接下气。气味极为难闻。吐了一会,她脸色变得红润,气息也平缓了一些,重新躺在床上。 

    众人一看,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了,都长舒了一口气。陈小元擦擦汗说:“阿鬼呀,这月儿的命是你救下来的。” 

    阿鬼微笑地看着床榻上的月儿,笑了笑:“师父,看你说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小云笑着说:“师兄呀,你是不是看月儿这么漂亮可爱,所以你才这么卖力的?”阿鬼涨红了脸:“你别瞎说。” 

    屋子里师徒四人,说说笑笑气氛显的很融洽。这个时候,乐天就发现地上的那具童尸手突然动了一下。他以为自己花眼了,仔细去看,果然那童尸的手指在轻微的伸屈着,他赶忙叫给陈小元看。 

    陈小元仔细翻弄着尸体,从怀里掏出一张镇尸符给贴在尸体的脸上。那童尸立即不动,恢复了平静。他摇摇头:“不对,不对。这童尸和那女尸,我都仔细看过。尸气早已泄光,应该不会尸变。怎么又出了这样的变故?”乐天说:“师父,那义庄的女尸会不会此刻也。。也尸变了?” 

    “我们去看看,如果真要尸变,那麻烦可大了。” 

    乐天看着小云和阿鬼说:“师哥,师妹,你们好好休息。我和师父去去就回来。”这个时候,陈小元就发现阿鬼嘴唇颤动,浑身战栗,指着那童尸,眼里俱是骇色。陈小元说:“阿鬼,怎么了?” 

    阿鬼指着童尸那裸露的大腿颤着声音说:“师。。父,那尸体上怎么。。也有和我一样的胎记?” 

    大家仔细一看,那童尸的大腿根部果然有一块鲜红胎记。乐天瞠目结舌地说:“这。。这是偶然吧。”阿鬼掀开自己那已经撕破的裤子,露出胎记给大家看:“你们看看,偶然能偶然到这种地步吗?”两块胎记在大小颜色位置上都非常相似,可以说就是一摸一样。陈小元沉声说:“阿鬼,你把今天的经历说给我听听。” 

    他听了阿鬼的复述仔细把整个事情来龙去脉好好的想了一遍,总感觉抓不住什么主要问题,眼前总象有一层迷雾。他对小云说:“你把那地图拿来。” 

    小云把那山水画取了过来递给师父。陈小元慢慢展开,很仔细地看着思索着。他拿起一支毛笔,顺手在地图上标记着:“我们现在已经知道的守护陵位置在这里。”他“唰”的画了个小圈。然后又问乐天:“你和九星盗的那守护陵在什么位置?”乐天想起往事,红着脸说:“在离这儿百余里之外的土堡子一带。” 

    陈小元又在地图上找到土堡子的位置画了一个圆圈,他又问阿鬼:“你看见那怪人的位置在什么地方?”阿鬼指着地图找了一下:“在这里,帝皇岭。”陈小元也标记了一下,他自言自语:“乐天和九星挖开的是第一座守护陵,我和乐天今天进去的是第二座守护陵。我想那怪人挖开的是第三座守护陵。”小云疑惑的问:“师父,你怎么知道那怪人挖开的不是主陵?” 

    陈小元说:“还记得那四句鑯语吗?角鼓雄山野,蛇龙入凌山。流高润沙漠,溅血染锋芒。第一句角鼓雄山野,交待了一座和主陵关系最为密切的守护陵位置,这守护陵就是我和乐天进去的那座。主陵的位置就藏在第二句里,蛇龙入凌山。蛇指的是守护陵,这龙可说的就是主陵了。我估计那主陵就在守护陵的下边。” 

    乐天惊叫:“下边?墓下?”陈小元点点头:“这守护陵就是主陵的宝顶。”何谓宝顶呢?古代下葬的时候,都要在墓顶上修建建筑物,目的呢,一是为了隐藏陵墓的位置,二是可以密封墓穴。有钱人,那些达官贵人皇族贵胄的宝顶多为宫殿,城墙,陵园之类;没钱的穷人,在墓穴上堆个坟包也叫宝顶。 

    陈小元继续说:“凡是必有因果。我虽然现在还不知道阿鬼和那童尸为何都有同一块胎记,但可以肯定其中必有渊源。或许那怪人放了你,就是因为这个渊源。” 

    阿鬼面色惨白,默不作声。 

    小云问:“师父呀,那鑯语的后两句怎么解释呢?” 

    “这个我也不知道。” 

    话音刚落,那门突然被撞响。大家都定睛去看,映着灯影,门外隐隐约约站着一个高佻的女人,那头上还带着发髻,正是那女尸。 

    女尸僵直地看着屋子内,蹦蹦跳跳的就要往里闯。乐天手疾眼快把门给关上。他依靠在门上,高喊:“师父,那女尸真的诈尸了。”刚说完,耳轮中就听见“喀”一下,门板整个被击碎,乐天没控制住自己,被撞的“噔噔”几步跌在屋里。 

    女尸怪叫着飞身进入屋子,直扑陈小元。陈小元一闪身躲开那女尸凌厉的一抓。女尸速度极快,挥手又用手指甲直插他的咽喉。陈小元猛的一吸气,低头躲过。一人一尸就战在一起。 

    真要斗起来,陈小元这心就往下沉,这女尸从反应到凶猛都胜过自己以往见过的僵尸数倍,真不亏用它来护陵。说来也怪了,这女尸谁都不攻击,眼里只有陈小元一人。 

    陈小元不一会儿就一头的汗,阿鬼和乐天过去帮师父。他俩一人抓住女尸的一条胳膊,一用力就要把那女尸给放倒。谁成想,那女尸的力气太大,猛一挥手,把两人都给甩出了屋外。陈小元一想,这屋子里太窄,施展不出拳脚,就要瞅空往院子里跳。还没等跳出去,那女尸猛抓住他的裤带,往怀里一拉,再猛的一扑,把那陈小元就给压在身下。 

    女尸张开手掌,露出如锋利匕首一样的墨绿手指甲猛地朝陈小元的脖子插了过去,陈小元一闭眼,完了,今天算交待了。 

    此时,房梁上趴着一个黑衣人,正是一郎。他往下这么一看,心里嘿嘿笑着。这陈小元是命当该绝,好了,现在该干正事了。他猛一抽身,跳下房顶,消失在夜色之中。 

    山坡丛林的一颗古树下,阿宝依在树干上,闭目养神。听见脚步声响,他一睁眼,看见一郎满脸的笑容。阿宝说:“怎么样?解决了?” 

    一郎笑着:“解决了,现在,该进墓了。” 

    阿宝望着地上一大堆盗墓工具,什么铁钎铲子羊皮袋等等。他舔了舔嘴唇说:“要挖主陵,光靠我一个人还不行,我需要帮手,你必须的跟我一起下墓。” 

    阿宝和一郎钻进丛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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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长的过程就是破茧为蝶,挣扎着褪掉所有的青涩和丑陋,在阳光下抖动轻盈美丽的翅膀,闪闪的,微微的,幸福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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