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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elsila (临●举轻若重), 信区: Ghost
标 题: 第二十八章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ue Feb 6 19:53:30 2007), 转信
作者:肥丁
第二天天色刚亮,李家就被人“哐哐”砸响。李荣的小儿子李亮打着哈欠过来开门,门刚打开,一队士兵张牙舞爪的就冲了进来。为首的伯颜腆着大肚子,嘴里骂骂咧咧:“陈小元呢,让他滚出来。”说完领着人进了正堂。
李荣让老婆沏了一壶上等的好茶,给伯颜给端了上来。伯颜端坐正位,也不客气接过茶碗吹吹沫子“哧溜哧溜”开喝。不一会儿,陈小元带着几个徒弟进到正堂。陈小元看着架势,知道来者不善:“大人,不知有什么事吩咐?”伯颜说:“什么事?嘿嘿,马上带上你的徒弟跟我走,去下墓。”
陈小元心里“咯噔”一下:“大人,那是个守护陵。真正的主陵现在还没找到。”
“等你找到,黄瓜菜都凉了。用不着你来找,我已经把位置给确定了,你就给我下墓就可以了。”
陈小元心狂跳:“主陵,你找到了?”
伯颜嘿嘿笑着:“主陵就在守护陵下面。我这也有高人。来人那,有请宝大师。”
不一会,一郎带着阿宝晃晃悠悠从门外进来。陈小元一看这两人,脸色突变。一郎看陈小元没死,心里也咯噔一下,这臭道士命还真大。阿宝一施礼:“见过伯颜大人。见过陈道长。”陈小元沉着脸看着他。
乐天急急地说:“这个人是个盗。。。”陈小元一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因为说了,伯颜也不会相信。现在已是短兵相接。陈小元笑着:“这位宝大师。做人做事都要给自己留一线余地。”阿宝嘿嘿奸笑着:“听说道长法力无边,正好帮助我们大人开墓。”
伯颜说:“别废话了。马上就开主陵。”
他看见陈小元还在犹豫便说:“陈道长,你如果不去开墓。我就让全镇子的人排队下墓。反正今天我就要到主陵里,看不见云从龙的棺椁,我肯定不会罢休的。”
陈小元长叹一声:“罢了啊。时也运也命也,这也是命数。好,这就开墓。”
他带着三个徒弟拿了工具和法器,被一队士兵押解着来到山腰中的守护陵。虽然已是白天,阳光普照酷热难当,但墓穴里依然黑黑的一片,向外“嗖嗖”地冒着阴风。陈小元放下绳索,第一个下了墓。阿鬼,乐天,小云都跟在后边挨个进了墓穴。
在墓里,陈小元让阿鬼点上油灯。这个时候,就听背后有人说话:“用不着。”几个人回头去看,只见士兵们护着伯颜一起下到墓里。伯颜吩咐一声:“点火把。”霎那间,墓穴里灯火通明。陈小元说:“大人,墓中凶险,你还是回避为是。”伯颜笑着:“你们在前边走,我在后边跟着怎么会出事呢?再说阿郎和宝大师都保护着我,你用不着替我担心。我要不在,你们必然出工不出力。好好专心干你自己的事。”
陈小元无奈,带着几个徒弟穿过第一道墓室,来到飞刀阵的甬道旁。陈小元看了一下甬道,吩咐乐天:“象上次一样,你去跳到二丈二处的坎位,把飞刀阵的消息给破了。”
乐天一点头,看看那悠长凶险的甬道,猛的一提气飞身而起向甬道内一跃。一跃之下,力道渐消,他脚尖一点地又飞出一段。就这一点地,触动了几处的飞刀,瞬间之内刀光一闪,直奔乐天而来。
小云看得惊心动魄急忙喊:“师哥,小心。”只见乐天身形在空中一扭,躲过第一把飞刀,但第二把飞刀去势太快,一下没闪利索,刀刃划开了衣服的腋下,伤口马上就渗出血来。乐天咬紧牙关,猛然提气,让身体在空中滑行。这个时候,第三第四把飞刀就到了。一把奔他的腰眼,一把奔小腿,乐天在空中就听见恶风不善,但是身体动作已近极限,绝难躲过。
甬道口的一干人等看的是心惊肉跳。就在刀马上要插上去的时候,他已经跃到了二丈二处,一俯身用手摁住地上冒出的一个不起眼的石头,就听见“嘎巴”一声,消息给破了。那飞刀尖已经触及乐天的衣服,瞬间失去了力道,掉在地上。他飞身下落,一身都是汗。
伯颜看得目瞪口呆,猛地一拍手:“好功夫呀。”阿宝和一郎对视一眼。一郎暗自掂量,就刚才乐天施展的轻功,自己都够呛能玩出来。不行,这些人太危险,有机会绝对不能留下后患。
消息一破,众人穿过甬道鱼贯而入主墓室。
陈小元从百宝囊里拿出罗盘和八卦镜开始定位找主陵。转着转着,他就来到了棺材跟前,让伯颜找几个士兵把棺材给推倒。棺材在众人之力下,就听“彭”的一声闷响,轰然倒地,露出了下面一片黑土。昨晚探墓的那小个子士兵暗暗对队长说:“队长,你想想昨天晚上咱们守陵的时候听见的是不是这个声音?”队长一想,是呀。但转念一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暗暗嘱咐小个子不要乱说话。
陈小元看见棺材下面露出的黑土。让阿鬼取过铁钎,开始取土定位。陈小元很仔细的探着,不停地闻着提上来的土粒,眉头紧缩。他扔下铁钎说:“大人,让士兵开始挖土吧。这夯土下面是条大理石质地的墓道,估计就是通往主陵的。”
伯颜大喜,吩咐士兵们开始挖土。一队棒小伙子“呼呼”开始挖。时间不长,夯土就基本上挖净,果然露出了一条深邃幽暗的甬道。那道斜斜地通往地下,里面刮着阴冷的风。乐天取过一个火把,往里照着,没发现什么异常,就要往里走。
陈小元一把拉住他:“不要这么冒失。陵墓里一般都有陵门好进,墓道夺命的说法。墓道之内多藏有流沙,机弩,石桩等埋伏。待为师看看。”陈小元用铁钎探地,不停拍打着地面和墙壁,也没发现什么异常。伯颜不耐烦了:“道长,快点进。如果你不敢进,那我就用镇子里的人来探路。”陈小元看了他一眼,就要往下走。
阿鬼和乐天同时说:“师父,我第一个吧。”乐天看了一眼阿鬼笑着说:“师兄,你脚不方便,还是我第一个吧。我轻功比较好。”小云急急地说:“论轻功,我最好了。应该我下。”乐天沉着脸:“师妹不要胡闹。还是我第一个。”不由分说,他拿着火把就要往里走。陈小元叫住他,把一条钢索给缠到他的腰上:“乐天,千万小心。有什么异常,我会拉你出来的。”乐天看了一眼师父,笑笑:“你还信不过我的功夫吗?”
乐天举着火把慢慢走进墓道里。其余人跟在后面一步一步的往前走。他的心也提到嗓子眼,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墓道极黑,伴着阴风,阴森可怕。黑暗迅速吞噬了队伍,那种沉沉的黑暗密密实实的包围着每个人。伯颜在最后,紧紧拽着身边的阿郎,浑身都让汗湿透了。
乐天走着走着,突然站立不动。他猛的一回头喊着:“不要过来。”大家都停了下来,陈小元看着不远处的乐天说:“怎么了?”只见他的身子慢慢下沉,喊声传了过来:“师父,这有流沙。”
还没等陈小元反应过来呢,乐天就已沉到了胸膛。那钢索“嘎”的一声拉的崩直。力道险把陈小元也给带了下去。阿鬼和小云急忙拽住绳索:“乐天,你小心点。千万别动,我们拉你出来。”
乐天就感觉胸闷极了,流沙逐渐淹没到了自己的脖子。他不停地咽着口水,大口喘着气。陈小元师徒三人紧紧拉住绳索,用尽全力往回拉乐天。他的身体终于逐渐上升。
这钢索都是钢环相扣而成,被拉的是“嘎嘎”直响。估计这索多少年不用了,中间有个钢环在强大的外力下猛然脱了扣。“咯”一下子,钢索被挣为两段,乐天失去了上升的力道,重新被流沙抽住,开始下沉去势极快。小云一看绳索断了,师哥乐天又开始逐渐下沉,哭喊着叫了一声“师哥”就要跑过去救乐天。陈小元一把拉住她的手腕,颤着声音说:“小云,没用的。”
小云满眼是泪,眼看着乐天被流沙逐渐淹没了胸膛,脖子。他微笑着看着对面的师父师兄和师妹,慢慢闭上眼睛,眼前一片黑暗。
那流沙终于漫过了乐天的头顶,他整个人消失在无情的流沙之中。
此时此刻,小云已经泣不成声哭晕在地。阿鬼抱着小云颤着声音问陈小元:“师父,乐天他。。。”陈小元闭上眼睛,长叹一声:“乐天凶多吉少,恐怕这个时候已经毙命了。”
伯颜在后边看队伍不动,大喊着:“前边怎么了?快走呀。”从前边回来禀报的阿宝压抑着兴奋对伯颜说:“大人,陈小元的一个徒弟掉在流沙陷阱里死了。”伯颜愣了一下:“那也要走。告诉前边,给我想办法。老子今天非的下墓。”
阿宝狗仗人势来到前边叫嚷着:“快点想办法。大人今天必须下墓。”阿鬼眼珠子都红了,“朋”的一把拽住阿宝的衣领:“你这个狗奴才。我打死你。”旁边的士兵一看情形不妙,各拉兵刃,齐刷刷地驾在阿鬼的脖子上。
阿宝笑着说:“打我?嘿嘿,你看看你们几个人,再厉害能捻几颗钉?你们要是死在乱刃之下,伯颜大人必然要让镇子里的村民来进墓。孰是孰非,考虑清楚。”
旁边士兵大吼:“放开宝大师。不然宰了你。”阿鬼惨笑一下,松开手。阿宝整理整理衣服:“这就对了。赶紧下墓吧。你们师徒几个用不用抓阄决定谁走第一个。”陈小元看这小子不说人话满嘴喷粪,一个嘴巴就扇了过去。他这手掌去势极快,“啪”一下结结实实给阿宝来了一下,好玄没把这小子槽牙给打下来。阿宝这脸当时就肿了:“哎呀,反了,敢打老子。”陈小元摸着胡子沉声道:“就打你了。这位宝大师,做人留一线,不要把事情给做绝了。”
这时候伯颜从后边赶过来:“你们怎么那么多废话,陈小元赶紧下墓。”
阿宝捂着脸恨恨地看着师徒几个。
陈小元举着火把慢慢走到前边,查看流沙陷阱。这流沙十分奇怪,在墓道中央,长度约半丈左右。这些流沙既不往下流,也不上溢,就在那个区域里暗自涌动。其实半丈左右的陷阱非常好过,只是这流沙颜色和甬道的大理石地面极为近似,别说这是没有一点光亮的墓道了,就算在青天白日下要看出这是陷阱也要费很大的功夫。
陈小元让阿鬼举着火把,自己拿着铁钎开始慢慢插入流沙之中。这流沙力道极大,一股强力在下面涌动。陈小元一下没拽住,那铁钎脱手被流沙抽入其中不见了踪影。
伯颜在旁边看得真切:“陈小元,我们怎么过这道关?”
陈小元想了一下:“先都出去再说。”一队人马都退出了墓道。
临退出之时,陈小元把红绳系在流沙陷阱上方的石头上,以做标记。
退出墓道之时,小云已经苏醒。只是迷迷糊糊的说胡话:“我要找我师哥。他没死。”阿鬼此时已满脸是泪,他紧紧地把女孩抱在怀里,颤着声音说:“小云,你乐天师哥已经死了。”小云终于哭出声来:“你骗我,你骗我。我师哥没死,我要找我师哥。”在不断闪耀的火光下,她看清楚自己眼前的阿鬼已经泪流满面,她紧紧的抱着他大哭:“师兄,师兄。我要找乐天师哥。”
陈小元闷闷地坐在墓道口。伯颜不愧是当官的,知道自己还的用陈小元。他开始发挥为官之道,大棒加胡萝卜。他坐在陈小元旁边促膝长谈:“陈道长。人死不能复生,节哀。你看,乐天现在生死未卜,如果他没死,那我们能救他的唯一方法就是揭开这主陵的秘密。你看是不是这个道理?”陈小元无力地说:“好吧。其实这流沙陷阱很好过,只要用长长的板子把流沙陷阱给盖住搭成桥即可。”
伯颜说:“好!我马上派人去镇子里取板子。二丈长的够不够用?”陈小元摇摇头:“不用这么麻烦,这里就可以解决。”伯颜疑惑:“这里?”他看到陈小元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棺材上,大笑:“我怎么把它给忘了。来人那,拆棺材板。”
不一会,棺材给拆成四条长板。陈小元指挥士兵们重新下了墓道,把棺材板子给盖在陷阱之上。阿鬼头一个要走这棺材铺成的桥,小云一把拉住他哭着说:“师兄。”
阿鬼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用手摸摸小云的脑袋:“小丫头。师兄不会有事的。”说完之后,他提起一口气走上了这棺材板。
棺材板子在重压之下“嘎吱吱”怪响,后边人看的是心惊肉跳。阿鬼举着火把每走一步都好像踩在黄泉路上一样。当他走到一半的时候,那棺材板子陡然下沉了一些,流沙已经漫到了边缘。小云在后边喊着:“师兄小心呀。”阿鬼猛一吸气,快走两步,终于踏过了这棺材桥。他在墓道那边喊着:“这棺材板子不结实,上这桥要一个人一个人的走。”
第二个是小云,小云轻功那是非同寻常,小姑娘自从拜师之后练的是鸡嘶鸣,犬守夜的苦功。再加上女孩自身就轻,毫不费力的越了过去。第三个陈小元刚想走,阿宝这小子特有鬼心眼他喊了一句:“别动。下一个是我。”他看出来了,这棺材板随时有崩裂的可能,趁现在还结实赶紧过。一旦后边断了,就不定临到哪个倒霉蛋。
伯颜也不傻,他也要抢在前边过。这小子觉得今天真刺激,自己养尊处优多少年了,以前南征北战那股子豪情都消磨没了,今天的冒险让他感觉很过瘾。他嘱咐一句一郎:“你最后一个走,要看着所有人都过去。哪一个害怕了,给我斩立决。”小个子士兵在旁边尿裤子的心都有,心说今年真是流年不利,一旦过了这道槛日后定烧香还愿。
别说这棺材果然是由名木制成。表面上被踩的“嘎吱”乱响,到也还结实。众人是鱼贯而入。待阿郎最后走过这棺材桥的时候,那棺材板终于承受不住重压,“嘎巴”一声断的是四分五裂。棺材板的碎片陷入流沙之中,霎时就没了踪影。
伯颜脸色剧变:“妈的来,后路给断了。各位,我们现在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前进。我先把话给说明白了,哪个要是往后缩胆小怕事,定杀不饶。”阿鬼头一个举着火把小心翼翼继续下墓道。走了一段,他突然站住不动。陈小元心就提嗓子眼了,心想阿鬼可别再出事了。
只见阿鬼回过头,慢慢走到陈小元身边:“师父,你是否还记得那四句鑯语的第三句?”陈小元一怔,慢慢说着:“角鼓雄山野,蛇龙入凌山。流高润沙漠,哦,对,是这句,流高润沙漠。”阿鬼说:“师父,这鑯语中的沙漠是不是指墓道中那流沙陷阱而说?”陈小元点头:“不错。有道理。”小云急急地说:“那第四句鑯语呢?怎么说?”
阿鬼想了一下,沉着声说:“第四句鑯语是溅血染锋芒。”
陈小元摸摸胡子道:“仅从字面的意思来理解,在墓穴之中必然藏有弓弩刀剑之类的陷阱。不管怎么说,前边是一片凶险。大家都要小心。”众人听完之后,都沉默。阿鬼小心翼翼地在前边开路,后边一队人默默跟在后边,气氛极为压抑。尤其是在这黑黑的墓道之中,几乎人的心跳声都能听见。
墓道开始蜿蜒盘旋,逐渐转圈向下。这条路似乎永远没有尽头,像一郎这样身经百战的刀客,都被这无尽的黑暗折磨的心力交瘁。前边还有随时能够到来的莫名危险,众人的神经既疲惫又要随时绷紧。
终于这墓道走到了尽头。队伍突然停了下来,伯颜在最后只能隐隐看见队伍最前边阿鬼举着那燃烧的火把。他大叫:“前边怎么了?为什么停了?”
阿鬼面前是一道两人多高白玉雕刻而成的墓门。
陈小元走到门前,轻轻用手抚摸着这道大门,白玉质地光滑冰,如少女肌肤一般细腻。阿鬼看着门上的象牙把手,轻声说:“师父,你领着其他人往后退。我来开这道门。”陈小元说:“我怕这道门上钳制着机关,恐怕这门一开,机关会被触动。”阿鬼笑着:“师父,这门迟早都要开。还是我来吧,我会小心的。”
他不再多说,用手把住门把手,丹田一用力“开呀”。那白玉大门“嘎支支”慢慢打开。
后边的士兵听说有机关,一个个把武器全都挡在胸前,拼命往后退。陈小元和小云站在阿鬼身旁一起默默看着。这个时候说不害怕都是假的,但能一起经历生死,师徒几个都认为值了。白玉大门打开了一条缝隙,门后是一片黑暗,阵阵阴风从门缝里“嗖嗖”地吹了出来。阿鬼抹抹汗,准备继续推门。
陈小元和小云一左一右配合阿鬼一起推门。师徒三人对视笑了一下,开始一起用力。那门在合力之下“嘎支支”缓慢地打开了。众人就听见“嘎巴”一声巨响,坏了,真的触动机关了。所有的人都脸色剧变。
这个时候,门后那团黑暗陡然明亮起来,霎那之间灯火通明。众人齐聚在门前,一起向里望去。门后是一条长长的墓道,墓道两旁每隔半丈就有一个铜制的灯架,灯架之上琉璃盏中正燃烧着熊熊的火苗。墓道的墙壁上浮雕着许多巨大的人像。这些人面部表情极为凶恶,一个个虽姿态各异,但都张牙舞爪怒目圆睁。这些雕像无一不张开大嘴瞪着眼睛,彷佛时刻准备从墙上跳下来惩罚盗墓之人。
这些雕像属于阳刻。阳刻是指雕刻之物浮于墙壁之上;当然也有阴刻,这个是指在被雕刻的物体上镂空成像。由于是阳刻,这些浮雕极富立体感,在不断闪耀跳跃的火光之下彷佛随时要活了一样。众人都被眼前的奇景震惊的目瞪口呆,阿宝喃喃地说:“原来刚才的机关,是点燃了墓道内烛台里的火。”
小云奇怪地问:“师父,这墓封闭那么多年了,怎么还能点火呢?那些灯油应该早就燃尽了。”陈小元摇摇头:“其中原由,我也不太清楚只能来推测。估计是这墓门一关,触动了机关,灯火全部都熄灭。如果墓门打开,将重新触动机关,所以灯火重新燃烧。”
阿鬼说:“师父,为什么要做这样的机关?如果做个飞刀阵什么的,还能更解释的通。”陈小元摇摇头:“不太清楚。下葬之人必然是个通阴阳晓八卦的绝对高手,高人行棋常人很难想象。我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小云仔细看着这些浮雕说:“师父呀。我数过了,一共是十八个浮雕怪人,这是不是十八罗汉呀?”这时,背后有人冷冷地说话:“小丫头,你知道什么。这根本不是什么罗汉。”小云回头一看是阿宝,冷笑着:“我不知道,你知道?”阿宝说:“我当然知道了,这是地狱里的十八鬼差。”
小云看师父。陈小元阴着脸点点头:“是这样的。很早以前,我在师父给我的一本道书上曾经看过鬼差的扮相。和咱们眼前的这些雕像极为相似。”
伯颜紧张地喉头上下乱动,他说:“如果是鬼差,那这条墓道岂不是黄泉之路?”
小云伶牙俐齿:“对呀对呀,这陵墓直通十八层地狱。”士兵们吓的脸上都没有人色了。陈小元断喝:“小云,别胡说。各位,别听我这个徒弟乱说。这丫头平时都是我纵容的,信口开河惯了。”
陈小元知道现在这个时候千万不能乱了军心,众人如果由于恐惧队伍一乱,后果将不堪设想。他回过头看看这墓道,从怀里摸出一块飞蝗石。江湖上行走的人几乎都备有这种石头,一般是做探路防敌而用。
陈小元把那飞蝗石远远给抛在墓道里。石头刚一落地,距离那石子最近的浮雕怪人口中突射一只飞箭,准确无误地插在石子之中,嵌在地上。
伯颜颤着声音说:“陈道长,是不是我们过不去了?这么多浮雕,谁要是走这条墓道肯定被插成筛子了。”陈小元说:“这套机弩阵,是北斗见月局。属于一次性的陷阱,只要这些机关被触动一次就会报废。不信你来看。”陈小元又掏出一颗飞蝗石“啪”的甩了出去。那石子准确落在第一颗石子之处,浮雕一点反应没有,显然那个位置上的机关已破。
伯颜哈哈大笑:“原来如此。这样吧,我们就从队伍里挑出一个人,在我们之前把这墓道走上一遍不就行了。”士兵们面面相觑,无不骇然失色。
陈小元说:“让人提前走上一遍,那到不必。这个机弩阵中暗藏着一个消息,只要把它给破了就可以了。你们来看。”他用手一指不远处的一尊怪人浮雕:“大家看那浮雕底部,是不是有块石头突起。”
伯颜眯着眼睛看了半天也看不出所以然来。陈小元说:“只要把那石头拔出,这个阵就破了。那消息恰好处在这北斗见月局的坎位,这墓中无论什么阵都设有虚位,为的是暗合阴阳之术。”小云说:“师父,这个任务交给我吧。在这里,我轻功是最好的。”
陈小元说:“不用你。为师亲自来会它一会。”说完他浑身上下收拾利落,就要跨入墓道。伯颜一把拽住他:“道长,千万不可。你要是有什么意外,我们这些人困在这里就生不如死了。”陈小元看了一眼阿宝,嘿嘿笑着:“你不是还有宝大师吗?”阿宝紧张地喉头乱动。
陈小元一把甩开伯颜,猛一提气,纵身跃入墓道之中。消息离墓道口足足有二丈,陈小元看到力道弱了,身体下沉,脚尖马上一点地,又向前跃出。那脚尖刚一离地,“啪”的一声,浮雕嘴中冷箭就到,深深地插入地上。去势之快,令人咋舌。陈小元暗道,好险好险。但就这第二跃,便来到那暗藏消息的石头跟前。
陈小元在落地的一霎那,用双手攀住浮雕的腿,丹田用力把自己悬在半空。脚底离地面不足半寸。墙壁上浮雕的厚度很小,他仅仅只能用指甲肚来扣住凸起部分,以用来承担全身的重量。不一会,那手就青筋暴起,陈小元满头是汗。
小云捂着脸都不忍再看,低着头不住地颤动肩膀。阿鬼收拾收拾上下的衣服,轻轻用手抱住小云的肩:“师妹,不要害怕,我这就去救师父。”
小云满脸是泪的看着阿鬼:“师兄,你一定要小心。乐天师哥已…经去了,我不想你们俩也有意外。”阿鬼摸摸她的脑袋:“没事的。”说完,他就要跃入墓道。这个时候,陈小元已经移到那消息处,用手拽住石头,一用力喊了声“出来”,那石头果然被抽长一块,“嘎巴”一声脆响,机关尽破。
陈小元双足落地,靠在墙上,“忽忽”喘着气。门外的众人这心才放下,伯颜哈哈大笑:“有道长在,任何的难关都能迎刃而解。”话音刚落,只见墙上所有的浮雕怪人突然都把嘴张的更大,同时射出利箭直奔陈小元而去。
十六只利箭密如雨点没有缝隙,而且来势极快。陈小元一看自己的四面八方所有能逃生的位置都被利箭给封住,心一凉,完了完了。但毕竟是老江湖,经验和求生本能都高于常人。他随手一扯脱下道袍,拼尽全力舞动起来。那箭被袍打得四面纷飞,但力道还不减。“啪啪”箭大部分都撞到墓道的墙上,掉在地上。有一支箭横了过来,直接就奔墓道口飞来。伯颜腆着肚子,一看那箭直奔自己小腹射了过来,吓的遍体生寒,高喊一声:“救命啊。”
一郎过来,拨开伯颜,飞起一脚正踢在飞过来的箭头上。那箭改变方向,竖着飞了起来直直地插在墓顶。陈小元的道袍挡住了大部分利箭,但有一支漏了。那箭速极快,他反应不及,结结实实地戳进自己的胳膊上,一下就插透了。他就感觉胳膊剧痛,自己歪歪地坐在地上,喘个不停。
阿鬼和小云同时进墓道,跑到师父身边。小云哭着说:“师父,你没事吧?”陈小元满头的汗水,疲惫地笑笑:“傻丫头,师父没事。”他一把拽住箭头,一用力“噗”一声把箭给拔了出来。一股血顺着伤口喷出多远来。
陈小元从怀里掏出刀伤药倒在伤口上,让阿鬼撕开道袍把伤口被包扎上。这才长舒了一口气,他拾起那还带着鲜血泛着冷光的利箭仔细看了看:“还好,箭上没毒。”
伯颜过来拍着陈小元的肩膀说:“道长,我刚才也经历了生死之间。哈哈,真他妈的痛快。”
一行人,顺着墓道往里走。墓道尽头,是个巨大的黄色布帘。这时阿鬼就发现小云站在最后一尊的怪人浮雕前,怔怔地泪流满面。
阿鬼叹口气,走到她的身边说:“师妹,别哭了。咱们还要继续走。”小云回过头擦擦眼泪哽咽着说:“师兄,你看这尊浮雕。”阿鬼仔细地看,那浮雕怪人和其他不一样,脸上并没有凶恶的样子。只是那表情极为阴郁,说出来的忧愁和无奈。他摇摇头:“我看不出有什么奇怪的。”小云说:“师兄,你看这尊浮雕怎么那么像乐天师哥。”
阿鬼浑身就是一震,他仔细去看,果然有几分神似。他用手揉揉眼,这个肯定是想乐天太过心切,眼前都活见鬼了。他说:“师妹,别胡思乱想了。乐天怎么能被雕刻在这墙上。这墓开始修建的时候,估计你乐天师哥还没出生呢。”
陈小元站在黄布帘前长舒一口气说:“幸好,鑯语就四句。下面应该没什么陷阱了。”
伯颜颤着声说:“道长,你有所不知。这鑯语还有四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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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所追寻的完整与圆满,就在你自己身上…..如果你自己的船浮不起来,没有人会愿意陪你远渡重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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