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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elsila (临●举轻若重), 信区: Ghost
标  题: 第三十四章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ue Feb  6 19:54:09 2007), 转信


作者:肥丁


    九星怔怔地看着这具尸体,思绪又回到了那暗无天日的冥界。 

    黑黝黝的潭水里隐隐有无数条银白色的小鱼在游动,一个穿黑袍的人被倒掉在潭水中。整个头都浸在水里,可以看见那满头的白发在水中飘荡。银鱼在游动着,越来越多,都齐聚在那人的头部附近,开始成群结队的噬咬。鱼那带着倒钩尖锐的牙深深插进那人的皮肤里,一扯就是一大条带血的肉。一会功夫儿,那人就被咬得鲜血淋淋,肩膀以上几乎全是嶙嶙的白骨。 

    他腿上的绳子猛然一收缩,那人从水潭里提了上来。刚一离水面,那人又恢复常态。脸上皮包骨头,满头的白发低垂。这个人正是九星。 

    九星气喘吁吁,已经折腾的没了力气,喃喃低语:“你们杀了我吧。”一个举着黑幡脸色煞白的鬼差在下面嘿嘿笑着,声音尖锐刺耳:“你不是好当英雄吗?当英雄就要付出代价。你可知道你在冥界里跳下的悬崖下边是什么地方吗?我今天让你长点记性,这里是十八层地狱。慢慢受苦吧。” 

    绳子慢慢又放了下来,九星再一次被投入到潭水中。那群鱼蜂拥而上,开始撕咬九星脸上的皮肤。刺骨的疼痛让九星禁不住地大叫。他一张开嘴,黑色的潭水便涌进嘴里,九星感觉口腔里如火烹烧。 

    举着白幡的鬼差笑着:“该让他尝尝碎心狱的滋味。”黑幡鬼差笑着说:“不错。不错。”绳子再次被提了上来,九星又恢复了常态。 

    炼狱就是这样,遭受惩罚的时候会痛不欲生,但立刻又恢复常态,然后再来一次毁灭,反反复复没有终止。 

    两个鬼差指挥着冤魂把九星给捆绑上走进了一条黑黑的甬道。甬道两侧有无数个大门,门里不断传出非人的嘶喊声,听的人汗毛倒竖。只有遭受了巨大痛苦的人才能发出这样来自最心底撕心裂肺的吼叫。 

    冤魂们把九星带到一扇大门前,他看见屋子里摆着一副刑具,刑具上悬挂着两条摇晃着的铁链,地上也摆着两条铁链,这是拴手拴脚用的。鬼差押着九星进了屋子,让冤魂把他双手双脚都牢牢给锁上,然后打开刑具的机关。 

    一把锋利之极泛着蓝光的匕首对着九星的胸膛,慢慢刺来。虽然缓慢之极,但其势不可阻挡。白幡鬼差笑着说:“大英雄。这叫碎心狱。待会那把匕首会插进你的心里,会把你的心刺穿。这还不算完,当你心被刺的时候,你眼前会出现自己最心爱的人被残害的场面。哈哈,让你肉体和心灵同时遭到碎心。”黑幡鬼差说:“不错。匕首在刺过之后,还会退出来。然后再刺进去。让你在痛苦中不断轮回。” 

    九星喃喃私语:“为什么?”话音刚落,那匕首就到了,“噗”一声就插进了九星的胸膛。心立即被刺穿,血流如注。他痛得浑身战栗,一头白发披散在胸前。慢慢地,九星眼前出现了一个红衣女孩,正是自己最心爱的灵儿。灵儿此刻被压在一个粗鲁大汉身下,那大汉淫笑着不断用粗糙的大手抚摸女孩洁白的身躯,灵儿满脸是泪在大汉身下不断地挣扎。九星怒吼一声,就要上前,但是发现自己被捆得结结实实。他只能眼睁睁看见自己最心爱的女人被慢慢强暴。 

    那大汉事毕站起身来,随手拿起一把长矛,用脚踩住女孩,挥手就把那长矛往下插。九星哭着嚎叫着:“不~~”那长矛“噗”插入女孩的肚子上,女孩哭喊着:“九星,九星~~” 

    九星痛不欲生,浑身战栗。 

    霎那间,眼前的幻想消失。他又回到那个房间,他看见那把匕首从自己胸里慢慢地退了出来,自己的胸膛又恢复了正常,连个刀痕也没有。白幡和黑幡鬼差笑着看着他。 

    这时,他又看见那匕首缓缓地插了过来。“噗”又插进了自己的胸膛,九星在巨大的痛苦中,听见女孩的哭喊声:“九星~~” 

    两个鬼差交待冤魂:“看住他,让他不断地受折磨。百年之后,我们再来领他下另一层地狱受刑。”交待完毕,两个鬼差消失在屋子里。九星在不断碎心中,痛苦地承受着。满头的白发已被头上的汗水粘在身上,其形惨如厉鬼。那匕首不断地进进出出。。。 

    不知多长时间,九星已经接近昏迷,模模糊糊中感觉自己从刑具上被放了下来。一盆凉水浇在自己头上,他睁开眼睛看见两个鬼差站在面前。白幡鬼差笑着说:“九星。你机会来了,可以不必受苦。冥王要见你。” 

    九星喃喃私语:“冥王?”两个鬼差押着他进入一团黑雾之中。雾慢慢散去,九星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灯火通明的豪华宫殿里。他抬起头,看见不远处的正座上端坐着一个带着假脸的人。这个人一身的黄袍,虽然看不见脸,但不怒自威。他左手边规规矩矩地站着一个穿着黑袍的人,这个人低垂着头,头上罩着头巾,根本就看不见脸。整个大殿就三个人,此时寂静无声,只能听见大殿灯架中那火苗燃烧的“噼啪”声。 

    带假脸穿黄袍的人开口:“九星,你过来。”这个人的嗓音非常纯厚和善,特别有号召力和蛊惑力。九星已没了力气,在地上慢慢走到那人的近前。到了眼前,他才看清楚那人脸上的面具假脸。那是一张狰狞的鬼脸,整个面部用色花花绿绿,两条红色的眉毛倒竖,诡异之极。九星想起来了,这正是自己和乐天盗墓时挖出来的那个面具。 

    面具人嘿嘿笑着:“九星,你我也算有点缘分。用了我的面具,感觉怎么样?”九星惨笑着:“你就是冥王?”冥王笑:“不错。我说过你我有缘分。你的朋友乐天也跟我有点鬼缘。我的屏风就是为他准备的,我要他和你一样也要到冥界来。” 

    九星大口喘着气:“不要害我的朋友。” 

    冥王哈哈大笑:“我不会害任何人的。害他的只能是他自己。魔由心生。” 

    九星抬起头看着他,那张鬼脸在闪闪的火光下似梦似欢,又像哭又像在笑。冥王慢慢站了起来:“九星,我可以让你和你的朋友不必在冥界受苦。” 


    九星冷冷地看着他。 

    冥王背着手在殿上踱步:“我要你去解救一个人。” 

    “谁?” 

    冥王缓缓地说:“我的儿子。” 

    九星愣住了:“你的儿子?” 

    “不错。我的儿子石斯在冥界里掌管轮回和审判。很久以前,他被上神的封印给封住。我要你去把他给解救出来。” 

    九星看见冥王直直地瞅着自己,他喃喃地说:“我人小势微,没什么本事,怎么解救?” 

    冥王走到他跟前,微笑着说:“石斯被封住以后,冥界的任何力量都无法靠近他。你现在已经非阴非阳,只有你才是最佳人选。解救石斯还需要同时聚齐三个鬼童,一个阴女。这三个鬼童和你一样,身上聚着冥界的鬼气,人间的阳气。你记住了,这三个鬼童最明显的标志就是大腿根处三角形红色胎记。” 

    冥王一指那个低垂着头的黑袍人:“我让他在很久以前就设置了机关,把封住石斯的地方伪装成古墓,并安排三个鬼童出现。”九星问:“安排?一切都计划好了?”冥王哈哈大笑:“不错。所有的一切,都是提前计划好的,目前为止有条不紊地进行。” 

    “我不懂。” 

    冥王呵呵笑着:“你当然不懂了。你一个凡人,怎么能理解轮回和命运呢?石斯就掌管鬼与魂的轮回。”他重新坐在宝座上,缓缓地说:“人如三捆芦苇互相支撑才能竖立起来,如果去掉其中一个,剩下的两个就倒了。这就是命运,命与运因与果互相缠绕互为影响。此有则彼有,此无则彼无。” 

    九星想到自己一生遭受的这些折磨和痛苦,不敢去想什么是命运什么是因果报应。 

    冥王看着自己眼前灯架里那蜡烛里快燃尽摇摇晃晃的火苗说:“因果相续就好像这蜡烛一样,蜡烛虽然消失了。”说着手里凭空多出一根蜡烛,他用手里的蜡烛凑到那灯架前,借着那快熄灭的火苗,点燃了它。那蜡烛刚一点着,灯架里的火苗陡然熄灭:“因果就如同这蜡烛和火,蜡烛消失了,但火依然不灭。”他突然厉声道:“九星,你知道这个人是谁吗?”他一指那黑袍人。心绪特别混乱的九星根本就没有心思,他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冥王哈哈大笑:“他就是你认识的那个道长陈小元和刘一道的师父。”九星愣住了,他怔怔地看着那黑袍人。冥王笑着:“很久很久以前,他就开始布置这一切。收陈小元为徒,教他道术和墓穴机关的知识,安排他收了阿鬼,乐天和小云为徒;收刘一道,让他爱上村女,生下温月儿这个阴女;把古墓的地图画在山水画里,安排云家惨祸,让宝藏图被皇后所取,这一切一切就是为了这最后的任务打开封印解救石斯。” 

    九星听得目瞪口呆。他摇摇头:“我还是不明白。既然这位仁兄。。”他一指那个黑袍人:“既然他什么都可以安排,那为什么石斯还会被封住呢?你们也有失控的时候。” 

    冥王呵呵笑着:“说的好。他可以安排凡人的命运,但是安排不了我们的命运。” 

    九星问:“那谁来安排你们的命运?” 

    冥王摇摇头:“讨论这个问题本身就没有意义。我现在只是要你按照计划去解救被封印封住的石斯。” 

    九星冷笑:“我是不会去的。” 

    冥王冷冷地看着他:“也好。”说罢,他用手随意一指,宫殿的墙壁上“轰隆”一声巨响,打开了一道巨大的暗门。门里隐隐有火光闪耀。冥王说:“我们来赌上一赌。你敢不敢?” 

    九星愣住,马上表示无所谓:“悉听尊便。” 

    冥王说:“这里就是通往阳间的道路,里面有个鬼差在守关。如果你能闯过,那就还阳去罢。如果闯不过,便落入无间地狱,万劫不复。” 

    九星二话没说径直走进了门里。 

    门内有一条笔直的大路,铺着红色的毯子,一直通向远远的一道门。那道门大开着,里面泛着白光,估计应该是通往阳界的门。九星身上有了气力,他深吸了一口气沿着这条路慢慢地向前走。 

    路两旁摆着一些武器架子,陈放着各种兵器,刀枪剑戟十八般武器具全。九星想了想,走到一个武器架子前,抄起一把钢斧架在胸前,继续小心的向前走。离那门越来越近了,九星心腾腾乱跳,我马上就要恢复自由了。 

    就在这时,突然前边闪过来一个人挡住了去路。这个人身形和九星差不多,一头的黑发,一身的白衣,只是脸上罩着面纱,只能看见冷如钢刀的双眼。九星停住了:“前边的朋友,是鬼差吗?” 

    那人手提一把利剑,走了过来:“是九星吧?” 

    九星笑着说:“朋友,麻烦请让开一条道路。” 

    那人哈哈大笑:“九星呀,九星呀。难道冥王没告诉过你,这道通往阳界的大门,我们俩只能有一个进入吗?” 

    “你什么意思?” 

    那人说:“我可不是什么鬼差。我和你一样,也渴望人间的自由要离开这里。但冥王说了,咱们俩只能有一个得到自由,另一个必入无间地狱。”九星反应极快出手如电,待那人话音刚落没什么防备的时候,钢斧挂着风声就直奔肩膀而去。那人彷佛早已洞察九星的行为,钢斧刚一有所动作,那人手腕一抖,利剑直奔九星哽嗓而来。九星倒吸一口凉气,抽斧劈剑。那人轻笑一声,没等斧到,剑形一转直刺九星的腰眼。 

    九星勉强应战,用斧去架挡人家的宝剑。二人你来我往就战在一起。打起来了,九星冷气直吸,这个人就好像能够洞察自己心理一样,不管自己的斧子如何出其不意的攻击,那人总能提前猜出自己的招数,做到回挡或者以攻代守,分寸时机把握得妙到毫颠。九星一看这么不行,那人现在就是在陪自己玩呢,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下了死手。 

    他一想,这个人是不是某位武学大师的鬼魂?怎么自己的招数都在人家掌握之中。他突然有了主意,开始胡乱舞动斧子,爱谁谁,劈哪算哪。那人果然手忙脚乱,剑路失去了章法。“噗”的一声,九星的钢斧滑过那人的脸,连面纱带脸划开了一个口子,那人顿时脸上鲜血淋漓。 

    他暗叫可惜,差一点就把这家伙砍死在这。那人猛地向后跳去,来到一个武器架子跟前抄起一张弩,张铉搭箭朝着九星就摁动了镚簧。直听那利箭挂着“嗤嗤”的风响,转眼就到。 

    九星眼看着那箭飞奔而来,还没反应过来,一尺多长带着倒钩的箭直直刺进胸膛。他胸如火烧,他惨叫一声,栽倒在地。他眼看着鲜血从伤口里涌向天空,喷得到处都是。九星大口喘着气,血从嘴角往下淌。 

    那人来到九星跟前,蹲下身子,慢慢掀开自己的面纱。九星看见了那面纱下的脸,居然和自己一模一样,简直就是自己。 

    他喘着气艰难地说:“你。。。你是。。谁?”那人嘿嘿笑着:“我就是你。你的另一半,你想成为但一直在逃避的那一半。”九星看着他,眼里逐渐没了神采,那人笑着:“我比你要自由。”九星停止了呼吸,眼神空洞地看着上面昏黄的屋顶。 

    那人轻轻抚上了九星的双眼:“你会在无间地狱里进入天国,会在死亡里得到永生。” 

    那人,应该是白衣九星,慢慢走向那泛着白光的大门。他走出大门,一缕阳光照射在脸上,他感觉异常的温暖。冥王背着手就站在不远处。白衣九星走到冥王身前,冥王说:“你把他送走了?” 

    白衣九星笑着:“我把我自己送到了地狱。” 

    冥王从怀里拽出一把泛着蓝光的匕首递给白衣九星:“如果乐天破解了屏风上的迷魂阵,那就让他用这把刀自杀。”九星笑着收好了刀,他抬头看看天空:“这里是不是阳界了?”冥王用手一指不远处的一口棺材:“那才是通往阳界的通道。你进了棺材之后,必然有人开启,那时候你就可以出去了。” 

    九星怔怔地看着这具猴脸人身的石斯尸体。终于打开了封印,现在还有一个任务,那就是让它复活。 

    突然,伯颜一指尸体下了命令:“来人那,给我烧了这个怪物。”九星缓过神来,大吼一声:“且慢。大人不要鲁莽。”伯颜说:“怎么?烧一具尸体怕什么。”九星看着尸体说:“这具尸体就是云从龙本人,他在死后已经被中下尸毒,所以才会变成这个样子。”伯颜嘿嘿笑着:“中了尸毒,那就更应该烧毁。”九星说:“如果大人不想要这里财宝了,尽可以随便。” 

    伯颜疑惑地问:“此话怎讲?” 

    “由于尸体放置太久,这里所有的金银财宝古玩字画已经全部熏染上了尸毒。这些尸毒不但毒性极大,而且能让这些东西脆如蛋壳。”说着,他随手从地上捡起一个手掌大的金丝缠绕紫砂壶。稍一用力“咯”一下,那紫砂壶在他的手里捏成一堆末子,顺着指缝落在地上。 

    伯颜大怒,用手重重地打在棺材上:“妈的,这是哪个混蛋下的葬?这不是玩我吗?”突然,他就感觉手心其疼无比。低头一看,原来自己的手掌无意间拍在了棺材边缘露出来的一截棺材钉上,全是血。他气极了,一脚把棺材踢翻。那枯木棺材“况”一声翻在地上,砸得粉碎,棺材板木头碎末四溅。 

    石斯的尸体在地上滚出老远。伯颜抽出腰刀,走到尸体跟前,举刀就剁。 

    九星手疾眼快,飞身上前一把拽住他的手臂:“大人不可。要破这尸毒,必须这尸体不可。这些随葬物品依然可以恢复原样。” 

    伯颜气喘吁吁:“你说怎么办?” 

    “大人,我自有办法,你就放心好了。咱们现在必须先把这些随葬品和尸体运出古墓,剩下的我来安排。”伯颜看着他:“好。九星,你要是不给我个结果,我要你的脑袋。”九星忙作揖:“大人,你尽可以放心。” 

    伯颜指挥士兵们开始往外搬运古董珠宝。阿郎看到随葬物品时,已经动了杀心,可听九星一说还要破尸毒,便不得不耐下性子再寻机会,自己恨恨不已。众人来到玄宫之外,九星重新跳到守护陵里那具石制棺材上,盘膝而坐念动真经。石棺慢慢地又从地下升了起来。 

    陈小元和九星一起合力刚推开棺材盖,从棺材里就飞腾出一大团黑雾,呛的人直咳嗽。阿鬼和小乐满头满脸都是黑灰,从里面爬了出来。阿鬼边咳嗽边说:“师父,那具童尸化成灰了。”陈小元急切地说:“你没事吧?”阿鬼抹了把脸:“我没事。看看小乐吧。” 

    陈小元拉过小乐。他满脸的血痕,小脸瘦削得厉害,眼里是看不见底的孤寂和深邃。陈小元说:“小乐,你没事吧?”小乐弱弱地说:“师父~”陈小元心疼地拉住小乐的手跟在队伍后面出古墓。 

    一行人从古墓出来,把带出来的古董珠宝装满了车,开赴天水镇。伯颜在路上不断打量小乐,沉声说:“李乐虽然开古墓有功,但死罪依然难饶。来人那,给我拿下。”几个士兵们抽出刀拿出绳子过来捆小乐。阿鬼和陈小元一前一后把他护在中间,陈小元怒喝:“我看哪个敢动?”伯颜哈哈大笑:“就你们俩还想造反?陈小元,我告诉你,你现在没用了。少他妈在我跟前装大瓣蒜。来人那,都给我砍了。” 

    一群士兵围过来,把这三个人围在当中。 

    九星赶忙上前:“大人息怒。破解尸毒,还需要鬼童,千万不可意气行事。”伯颜冷笑了一声:“哼,哼,罢了。要是破不了尸毒,不但你们几个,全镇子的人我都给屠了。” 

    回到天水镇,伯颜让人把尸体抬进义庄,把古董抬进兵营严加看管。都忙活完了,他自己休息下来,才感觉到手掌心火辣辣的疼。他低头一看,自己的掌心已成墨绿色,手指奇痒。他止不住地心跳,我是不是中毒了? 

    陈小元师徒回到李家。李光夫妇一看自己儿子平安回来,喜极而泣。李光擦着眼泪对陈小元说:“道长,多谢你了。”说完就要下跪,陈小元一把拉住他:“李光,快领着你的家人逃命去吧。”李光点点头,吩咐家里人赶紧收拾东西,准备从山中隐秘小路出镇。九星从屋外走进来,黑着脸说:“谁也不能走。” 

    李家全家人面面相觑。九星说:“你们好自私呀。你们自己跑了,被伯颜发现的话,全镇其他人怎么办?伯颜必然为了泄愤,会屠了所有的人。” 

    李光说:“这个你放心。我马上派人秘密联络镇上其他的人一起跑。” 

    九星冷笑:“一起跑?镇上的几千人一起跑?满山遍野的元兵,全镇人一起跑能有几成胜算?”屋子里所有的人都沉默不语。李光颓然扔下手里的包袱,摊坐在椅子上。 

    九星走到阿鬼的面前,低声说:“阿鬼兄,我另有话说。”阿鬼对这个白衣九星极为不信任,觉得这个人的身份太过神秘。但一想到,他毕竟当初为了救师徒两个,自己献身地狱。阿鬼暗骂自己,不要这么卑鄙,如此怀疑自己的救命恩人。他赶忙一作揖:“九星。有话请说。” 

    九星拉着阿鬼来到外面:“阿鬼兄,有一件事我不得不告诉你。”阿鬼笑:“这么严重?什么事,你说。”九星正声说:“阿鬼,你知道吗?你们带回来的那个叫温月儿的姑娘,她是刘一道的女儿。”阿鬼一听,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你,你再说一遍?” 

    九星说:“温月儿。就是陷害你进僵尸镇,亲手挑断你的脚筋,差点谋杀了你师父陈小元的那个无恶不作刘一道的女儿。”阿鬼仰天惨笑:“不会的,不会的。” 

    这时,两人听到温月儿的声音低低传来:“阿鬼,他说的没错。我就是刘一道的女儿。”阿鬼和九星一起回头去看,只见温月儿依靠在院门旁,满脸是泪。 

    阿鬼直直地看着温月儿:“九星说的是真的吗?” 

    温月儿哭着点点头。 

    阿鬼怒道:“你不是告诉我,你是孤儿吗?你是由娘抚养长大的吗?你为什么骗我?!”温月儿的话语里还带着哭腔:“自我懂事起,我娘就不让我往外说爹是谁。我说一次,她就打我。。一次。阿鬼,”温月儿看着阿鬼:“我爹对你们做过什么,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只想告诉你,我和他是不一样的人。” 

    阿鬼怔怔地看着温月儿,长叹一声转身进屋。九星看着温月儿说:“你是不是出生在阴年阴时?”温月儿点点头:“你怎么知道的?”他脸上慢慢地浮现出了笑容,他想起冥王告诉他的话:石斯的阴气已经被封,如果要救他,必须要采取阴女身上的阴精。而这个阴女就是温月儿。 

    采集阴精的过程必须要阴女自愿,不能强迫,否则阴精会变为剧毒之物。九星看到阿鬼和温月儿之间缠绵的关系,立时有了主意。他悄悄地出了李家直奔伯颜的住所。看门的士兵通报之后,把九星带进内宅。 

    九星刚一踏进伯颜的屋子,就感觉气氛不对。现在是大白天,但是窗户上挂着厚厚的帐幔,屋子里点着几根蜡烛。整间房子黑暗压抑,床边摆着一双官靴,在烛光下被拖曳的影子极长。这时在挂着帐子的床里传来“咳嗽”声,一个极为难听沙哑的声音隔着厚厚的布帘穿了出来:“是。。是九星?” 

    九星皱着眉头:“是。伯颜大人你怎么了?生病了?”一阵强烈的咳嗽声传了过来:“九星,有什么事吗?”九星说:“大人,你不是要破尸毒吗?我来告诉你办法。”伯颜虚弱的声音传来:“九星啊,你会不会看病?” 

    九星说:“小人出入阴阳两界,虽称不上已通生死,但也差不多了。如果大人需要看病,小的到可以尽力。”那虚弱的声音说:“九星,你过来,坐在我的床边。” 

    九星慢慢地走到床边,坐了下来。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伯颜的咳嗽很剧烈:“九星。。。把帘子给掀开,不要怕。”九星慢慢掀开了帐帘,他看见伯颜盖着厚厚的被子,满脸灰青色满头的虚汗,瘦的没了人样子。最令九星奇怪的是,伯颜的嘴撅起多高来,好像呼吸很困难的样子。 

    他皱着眉说:“大人,你这是怎么了?” 

    伯颜艰难地说:“我也不知道。自从古墓中出来,我就感觉很难受。”他一张嘴,露出了嘴里的两颗细长的獠牙,结结实实地吓了九星一跳。 

    九星想了想说:“大人,我给你摸摸脉吧。”伯颜缓缓地说:“请便。” 

    他从被子底下,摸到伯颜的手,给拉出了被子。 

    那手已呈墨绿色,手指瘦削细长。尤其手指甲长的吓人,其长度已经超过了一个指节。九星一翻他的手,看见手掌处的伤口,已经烂的不成样子,用力一捏还往外洇着绿水。九星心里一咯噔,伯颜这是中了铜甲尸毒。他眼珠一转:“大人,不必担心,这是普通的小伤。想是这伤口处理不净,有了炎症才导致如此。我给你下两服汤药,喝了就好。大人你实在是太操劳了。” 

    伯颜面有喜色:“九星,那麻烦你了。对了,你刚才说要破尸毒。” 

    九星说:“没错。破尸毒,首先要抓住阿鬼,严加拷打投入死牢。” 

    伯颜边咳嗽边艰难地说:“我不懂,这。。这是。。为什么?” 

    九星呵呵笑着:“然后要告诉那女贼温月儿,如果想要救阿鬼,必须嫁给云从龙。温月儿喜欢阿鬼,必然会从命。” 

    伯颜面色更难看:“云从龙已经死了,是尸体,怎么嫁?” 

    九星嘿嘿笑着:“大人听说过冥婚没有?” 

    伯颜摇摇头。九星说:“到了七月七,阴时阴刻,在镇外由我布坛做法,引阴间鬼差来迎娶温月儿。到时候鬼差自会拉着她,到冥界去和云从龙完婚。只要一完婚,尸毒自破。”伯颜笑得很难听:“那他们怎么行房?”九星哑然失笑,这个家伙,死到临头了,还这么多花花肠子:“大人,阴间的事你就要不打听了,对自己不好。到时候你听我的就可以了。大人,七月七可马上要到了。” 

    伯颜咳嗽着:“去吧,我的人随你调遣。哦,对了,你在我的枕头下摸摸看。”九星疑惑着把手伸到枕头下边摸出一块金制的兵符。 

    伯颜闭上眼睛:“拿着这令牌去吧,没有人敢不听你的。别忘了给我熬药。”九星大喜,心想这伯颜恐怕脑子已经糊涂了。他忙抱拳,生怕伯颜反悔:“大人,尽可以放心。” 

    出了屋子,带上房门。他突然看见一个人斜依在院子里的树旁,冷冷地看着自己。九星认出来了,是一郎。 

    九星没理他,径直从他身边穿过。一郎猛然一拽刀,闪在他的面前,拦住去路。九星冷冷说:“你这是什么意思?”一郎嘿嘿笑着:“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你根本就没这么好心来破尸毒,你有自己的目的。”九星直直看着他,慢慢地说:“你也有自己的目的。”一郎嘿嘿鬼笑着:“识趣的话,咱俩合作。不然,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处。” 

    九星笑了:“有意思。听口音,你不是中原人。是扶桑那里过来的?” 

    一郎点头:“不错。有点道行。” 

    九星收回笑容:“你想怎么合作?” 

    “你来破尸毒,我负责清理敌人。最后财宝你我二人平分。” 

    九星哈哈大笑:“你有什么本事杀人?” 

    一郎沉下脸:“那你又有什么本事破尸毒呢?” 

    九星直直地看着他:“要合作,就的先看看本事。我们中原历来就有头名状的说法,要合作就必须义无反顾。”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两张道符:“现在伯颜病入膏肓,我很怕他过不了今晚。他如果死了,会非常影响你我的计划。而这两张道符,你去用热水泡开给伯颜服下,会暂时控制他的病情。我直接把药给他,伯颜这个人疑心这么重必然不会喝。而你去代送。他这么信任你,肯定会喝。你我要合作,总的让我看看你的办事能力。” 

    一郎接过道符哈哈大笑:“就这么简单?”随即他脸色一变:“少来愚弄我。这道符如果有毒,那我岂不是要背着杀人的罪名?”九星从他手里把道符又拿了回来:“毒死伯颜,对你我有什么好处?我们还要他控制军队,那么多的士兵将来会非常麻烦。你这么不信任我,咱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 

    一郎心想,说的对呀。他赶忙重新又拿过道符:“不是不相信。刚才考验一下你而已。我马上就去煎熬道符。”九星点点头:“我们分头行事。我去押解阿鬼,你去熬制汤药,切记伯颜的性命可全靠你了。” 

    乐天从昏迷中苏醒过来,虽然疲惫不堪但是身上极为清爽。他模模糊糊地看见一个女孩子正趴在床头怔怔的看着自己。他揉揉眼睛,看清楚了眼前的女孩正是小云,他看着小云憔悴的面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抚动女孩的乱发:“小云,你怎么瘦了?” 

    小云哭着扎在乐天的怀里:“师哥,你终于认我了。” 

    乐天抚摸着小云的长发:“我只记得自己落入一个墓室里,碰见了一个女人。。。”这时,阿鬼从外面走了进来:“你还好意思问。多亏了小师妹,要不然你这个臭小子早死多时了。”小云一看阿鬼进来了,脸红红的从乐天怀里坐了起来。她低声说:“阿鬼师兄你别说了。”乐天急急地问:“到底怎么回事?” 

    阿鬼把过程详细说给他听。听得乐天满身虚汗。 

    他看着小云,叹口气:“师妹,我不值得你这么做。” 

    小云撅着小嘴说:“我愿意。你说过要带我去最繁华的都城去玩,你死了谁带我去呀?”乐天一把拉住小云,把女孩拽到怀里,动情地说:“小云,谢谢你。”阿鬼看到乐天恢复了神智,十分高兴。但看到两人在此缠绵,想起自己和温月儿,心下又十分的凄凉。 

    这时,突然院子里传来嘈杂声。一大队士兵闯了进来,为首的军校进了屋子一看见阿鬼,恶狠狠地朝地上吐了一口痰:“他妈的,阿鬼你果然在这。来人那,把这小子给我锁上,打入死牢。” 

    一群士兵张牙舞爪蜂拥而上,用铁链套了阿鬼。乐天和小云都惊呆了,他们反应过来刚要有所动作,士兵们把钢刀给架在脖子上:“你们动一个试试。” 

    阿鬼争辩着:“我犯了什么罪你们要抓我?” 

    军校冷笑着:“嘿嘿,你最好自己问问上边。我就是按照命令行事,对不起了,给我押回去。”士兵们拖着铁锁,把阿鬼给拽出李家。 

    陈小元看着阿鬼被锁着远去,不断顿足。他告诉乐天和小云:“你们俩看家,我去找伯颜,一定要问个明白。” 

    乐天看着小云说:“师妹,我们不能这么袖手旁观。我想今天晚上偷入大牢,去救出阿鬼师兄。”小云点点头:“师哥,我跟你一起去。”两个人商量好了,各回自己屋子穿戴夜行衣和随身武器。 

    陈小元一路狂奔到伯颜的住所,急急的就往里闯。门口的两个士兵武器一横:“干什么的?”陈小元满脸是汗:“我要见伯颜大人。”一个士兵说:“这不是陈道长吗?你等会,我去通报一声。” 

    一郎在厨房里嘱咐厨师把道符用热水熬上。眼看着水逐渐煮沸,道符在水中化为无有,这汤水全是黑色,但幽幽地还往外散发着清香。厨师熄了火,用嘴吹了吹热气:“一郎大人,你煮的这是什么呀?这么香。” 

    一郎端起药锅来说:“中药。”说着,他端着出了厨房直奔伯颜的内宅。 

    他推门进入屋子,屋子里一股臭气扑面而来,皱着眉头慢慢走到伯颜的床边:“大人,大人,我是一郎,来吃药了。”从帐帘后面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什么药呀?”一郎慢慢的掀开帐子,不禁吓了一跳。 

    伯颜瘦的皮包骨头,满脸的青色。头发几乎全成了银灰色。床上还散发着一种霉烂的气味,真是诡异莫名。一郎多了个心眼,他说:“九星给你熬制的汤药,我给你端来了。”伯颜挣扎地要坐起来:“快,快喂给我喝。”一郎放下药锅,把伯颜给扶了起来。他的手紧紧抓着一郎的手腕:“快喂给我喝。” 

    一郎低头看伯颜的手,不禁倒吸一口冷气。整个手已经完全呈墨绿色,指甲奇长,扣在自己手腕上冷的如冰。 

    一郎挣脱了他的手,取过药锅,用勺子先搅了两下,为的是散发热量。然后舀出一勺汤药,递到伯颜的嘴边:“大人,请喝。”伯颜缓缓地张开嘴,露出了两颗细长的獠牙,慢慢地喝了下去。一郎心里非常狐疑,看样子伯颜非常像中了某种邪术。 

    伯颜咋咋嘴:“好喝。我还要。”一郎又给他一勺,伯颜喝过之后,突然抱住那汤锅:“我要喝,我要喝。”他抢过药锅,张开大嘴,“咚咚”就往嘴里倒,黑色的汤水撒了一身。阿郎看的目瞪口呆:“大人,大人,热,小心点。” 

    伯颜把药汤喝光,仰天长笑:“好喝,太好喝了。”突然眼珠一翻,“砰”一声倒在床上再也不动了。一郎咽了口吐沫,小心地说:“大人,大人。”伯颜面无表情,皮肤僵硬,任何人都能看出这个人已经死了。 

    一郎用手去探伯颜的鼻息,什么气都没了。他这个恨呀:“上当了。上了九星的大当。” 

    突然,伯颜的喉头又发出“呵。。呵”的声音。一郎仔细去看,伯颜突然嘴一张,一股腥臭的绿水喷了出来。幸亏他躲的快,要不非淋一身不可。 

    他站在离床不远的地方,眼睛眨都不眨的看着伯颜。伯颜突然坐了起来,又僵直不动了。 

    一郎小心地走到他的跟前。看到伯颜的目光呆滞,就用手在他的眼前晃了一晃。伯颜眼珠子没有任何神采,只是直直地看着远方。一郎心想,是非之地不可久留,快走为妙。他这就转身便走,突然感觉到似乎有人拉住了自己裤带。他回头去看,惊得目瞪口呆,伯颜不知何时已经立在地上,墨绿色的手指紧紧的扣住了自己的腰带。他毕竟见多识广,知道这个伯颜可能已经尸变了。 

    他拽出钢刀,随手一刀劈向那手指。但那手指十分刚硬,刀只是在上面留下个划痕。一郎无奈,只好解开裤带。突然那伯颜出手如电,霎那间另一只手的手指直插他的脖子。一郎反应极快,低头闪过。但那伯颜速度更快,手指改插为抓,一把拽住脖领。 

    一郎挣脱不得,飞起一脚踢在伯颜的裆处,但它毫无知觉。那只抓住裤带的手,飞了上来一把掐住一的脖子。那手指甲太过锋利,一下就插进皮肤里,一郎就感觉疼痛难忍。 

    伯颜另一只手也掐住了一郎的脖子,十个手指甲都深深的陷在脖子里。 

    一郎气渐渐不够用了,他拼了命使出了全身的力气,用刀直劈伯颜的手臂,耳轮中就听见“咯”一声,伯颜的右手还真让他给砍断了。 

    大量腥臭的绿水从伤口喷出,流了一郎一脸。 

    这时候,门被敲响了:“伯颜大人,陈小元求见。”一郎一听,来了救星,可是自己的脖子被掐得紧紧的,嘴里什么声音都发不出,干着急使不出劲。 

    士兵等了会儿,听到里面“支支呀呀”似乎有人在勉强喘着气。他又敲了敲门:“伯颜大人,那我让他先回去了。”一郎情急之中把手中的刀扔到门上“况”一声。外面的士兵吓了一大跳,心想伯颜大人怒了,赶紧走吧。 

    一郎听到外面脚步声渐远,知道自己要完了,眼前阵阵的发黑。 

    士兵出了门,一脸的不快,直嚷嚷:“陈道长,大人不想见你,而且还发了大脾气。快走吧,别惹麻烦了。”陈小元想到阿鬼,咬了咬牙:“大人不见我,我就不走。”士兵一看,拿他也没办法,他爱在那站着就站着吧。 

    伯颜突然一声怪叫,掐住一郎陡然跳起。一郎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死伯颜居然能跳得这么高,两人直接撞破天棚而出。“砰”一声巨响,屋顶的瓦砾碎片落了一地。伯颜掐住他在屋顶上蹦蹦跳跳直奔后山而去。 

    陈小元正在琢磨怎么才能混进去的时候,陡然听见一声巨响。守门两个士兵也吓的一哆嗦。他眼见着一个高大的黑影在屋顶上蹦跳着远去,心里一紧,感觉不好,顺着那方向就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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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没有牺牲就什么都得不到。为了得到什么东西,就必须付出同等的代价,这就是炼金术中的‘等价交换’原则。那时的我们坚信那就是世界的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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