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host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Mercuryer (小愚哥哥), 信区: Ghost
标  题: Re: 香血     作者:大袖遮天(转)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Fri Feb 18 22:30:02 2005), 转信

她对药香的形容,也恰好是我对她的描述的感觉,听起来似乎有点什么,但又似乎
没有,让我心里万分焦躁,又不好发作,如果她不是还在输液,我真会抓着她到法
医检验所的停尸房,要她闻闻梁波尸体上的香气,看看是不是那种味道。她原本就
不是擅长辞令的人,现在这样凭空描述,让我无法断定,究竟那种药,和这种香,
两者之间是否有联系。

   关于香气,我总觉得自己还有什么没想起来,那仿佛是整件事的关键,可惜我
完全找不到头绪,那只是一些思维的影子,在脑子里漂浮,让我捕捉不住。

   “其实我们的日子本来就要好过了,我的病也好了,他的身体也一天天好起来
,可是偏偏……”秀娥的话在耳边幽幽响起,我没有听全,只听见“他的身体也一
天天好起来”这几个字,猛然触动,忍不住叫了一声:“啊!”

   “什么?”秀娥被我吓了一大跳。

   我顾不得安慰她,连忙问她:“郭德昌的身体也一天天好起来了?怎么说?”


   她凝视我半晌,叹了口气:“这有什么关系吗?”然后她的眼光转为迷离,语
气也愈加平缓,带着哀伤与追思:“德昌身体一向是不太好的,你也知道,他那个
年纪了,平时总是这疼那疼,心脏也不好,血压也高,风湿也总犯,一有个变天,
就是感冒发烧……”她说得非常不简洁,拖拖拉拉说了一大通,好歹说出了我要听
的话。

   郭德昌在出事前一周左右的时间,身体突然变得好了,各处的毛病一天天消除
,走路走得飞快,饭量渐渐恢复到了三碗,一大罐石油汽,寻常瘦弱点的小伙子都
扛不动,他都能随便往肩上一扛,从汽站走回家中途不用换肩。除了身体机能逐渐
恢复,他的夜间视物能力也逐渐增强。有一天停电,家里恰好没有蜡烛,秀娥呆在
原地不敢动,他却在屋里走来走去,要什么就能拿到什么,秀娥问他是怎么回事,
他说他看得一清而楚。

   在秀娥说出这些情况之前,其实郭德昌的尸体也显示了这些变化,他身体上原
有的疤痕都消失了,那原本是十分重要的线索,只是后来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情,我
们来不及细细思考,要不是秀娥提到他的身体突然变好,恐怕我也不会这么快就想
起他尸体上一些早有的迹象。

   “他的身体变得年轻了。”我喃喃道。

   “什么?”秀娥疑惑地问。

   “他的身体变得年轻了,是不是?”

   “年轻了?”秀娥闭上眼睛努力回想,半晌,摇了摇头,“我没注意到,天天
在一起,他一直是个老样子——不过,昨天,在警察局,他的头发的确是变黑了。
”说到这里,她蓦然睁大了眼睛:“这是怎么回事?”

   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郭德昌的变化,其实并不是从死后才开始的,他早就在变了。只是我们没有想
到而已。我们只注意到他尸体的奇怪变化,却没有想到,这只不过是生前变化的继
续,这种变化如此顽强,不因死亡而终止。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变化?

   这种变化,要变到什么程度才会停止?

   如果郭德昌还活着,我可以说他就是变化的主体,但是现在主体已经死亡了,
变化还在继续,那么,变化的显然不是郭德昌,至少不是作为正常人类的郭德昌—
—这个想法让我不由暗暗心惊——变化的主体如果不是正常人类,又是什么呢?

   我只希望,这种变化不会传染。

   我在肺里叹了一口气,安慰了秀娥几句,便起身准备离开。

   走出来,才发觉已经是下午五点,冬天的黄昏来得很早,窗外已经有些朦胧的
暮色了。

   我忽然觉得心里很慌,从未有过的慌。

  

  

  八.香气袭人

   我一直认为,女人是天生的母亲,即使她仍旧是少女,那种光辉的母性依旧让
人觉得温暖。只可惜现代的女子,因为生存竞争,温柔的天性逐渐萎缩,代之以铿
锵决断,行动之间隐然有金属之声,俨然是堂堂女丈夫。那样的女子,固然有其独
特的魅力,却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喜欢的女子,必须是一个温柔的小母亲,身上
时刻散发着淡淡的阳光香。

   我没想到我会这样早碰到这个可爱的小女子,我未来孩子的母亲,当我在这个
心慌意乱的下午,匆匆上楼寻找她时,在那间白色的办公室里,我看见一幅画:一
个温柔恬静的女子,嘴角挂着神秘的笑容,靠在黄昏的窗边,眼睛望着远处不知什
么地方,岁月在她的身边悄悄流淌,而我知道,她会在那里,无论岁月流到哪里,
她永远会在那里。

   她听到我的脚步声,乍然回头,动作自然而流畅,却又透着说不出的温柔,我
的心忽然定了。

   “东方,你到哪里去了?”貂儿看见我,整个安静的面孔象花朵般开放了。

   我微笑着看着她。每次看见她,所有的恐慌和疲倦都没有了,我觉得语言都是
多余的,仿佛不用说话,她也能明白我的心思。

   “出什么事了?”她果然心细,察觉到我心神不定,走到我面前仔细地看着我


   我笑着摇头。

   我不愿意那些可怕的故事干扰她的生活,便随口跟她说起一些琐事。她被我一
带,话题也跑开了,又开始快活地说一些有趣的小事,那些事都是我从没留意、也
从不关心的,被她一说,变得有滋有味。

   她的那些病人,忽然都变得安静了,仿佛冥冥中知道我们相处的时光很珍贵,
没有一个人来打扰我们,一直到她交班,都没有人来打扰。

   我本来想问她沈浩有没有说什么,可是一听她说她的小故事,就忘记了自己要
问的什么。

   天色,就这样黑了。

   我们一边聊,一边吃过了饭。

   “原来医院里的饭味道还不错。”我有些惊讶地咽下一口菜,中午和秀娥一起
吃的那顿饭,为什么一点也不好吃?

   貂儿是个多话的孩子,即使是吃饭时,也是说个不休,但是一点也不罗嗦,溅
珠泻玉般的声音,就算不听内容,也是享受。

   我完全忘记了江阔天,也完全忘记了我要调查的事情,如果不是貂儿提醒我,
我不会想到要在临走前去看看沈浩。

   我们这顿饭吃的时间很长,到沈浩病房时,已经是夜里9点多了,其间当然还
有一些别的节目,是我和貂儿的秘密。

   沈浩已经从抢救室换到了普通病房,9点多钟,外面还正热闹,医院里的病人
却已经大部分就寝了。沈浩的病房黑沉沉的,灯已经熄了,貂儿帮我按了灯,便转
身去护士办公室,将我们路上买的好吃的送给她的姐妹们吃。

   这间病房一共有四张床,沈浩睡在靠门的床上,其他三张床上也睡了病人,几
个人都在熟睡。

   一股浓郁的香,漂浮在空气中。

   我感到奇怪,这种香味怎么好象比下午时要浓了许多?正犹疑间,沈浩睁开了
眼睛,看见我,怔了怔,又飞快地闭上眼:“我其实没有醒,我是在睡觉。”

   他这样说,让我哭笑不得。原本不欲打扰他的睡眠,可是气不过,便走过去将
他棉被掀开,也只是出于恶作剧的目的,掀开之后,他蓦地坐起来,我故意夸张地
对他笑笑,转身欲走,却听他叫了一声“哎哟”,回头一看,他的手腕上,细细地
淌下一条血丝,大约是刚才起身太快,在桌子上刮了一下。


【 在 Mercuryer (小愚哥哥) 的大作中提到: 】
: 楔子
:   2003年深秋,寒冷象无数的牛毛细针,藏在灰色的空气中,冷不防就扎人一下
: ,扎得人的皮肤生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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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灌水来戒烟,用吸烟来戒灌水
  每天灌水不得超过八小时,每天吸烟不得超过20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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