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host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Mercuryer (小愚哥哥), 信区: Ghost
标 题: Re: 香血 作者:大袖遮天(转)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Fri Feb 18 22:32:58 2005), 转信
这是尸体人的指纹,还是梁家父子以前留下的?我微微凑上前去,鼻间闻到一缕淡
淡的甜香,是糖与水果混合的味道。我迟疑一下,伸出手指,轻轻沾了沾那枚鲜红
的指纹——指间传来粘乎乎的感觉,手指尖被染成了红色。没错,这是尸体人的指
纹。老王曾经告诉我,他看见尸体人时,尸体人手里提着一串糖葫芦。
我掏出一张纸巾,用力擦干净手,低头去看那页黄页。黄页上的字密密麻麻,
没有看出什么来。
尸体人想从黄页看出什么?
我想了想,不经意间看到桌上的电话,心中一动,拿起话筒,按了按重拨键,
一个甜美的女声机械地道:“您好,这里是南城长途客运服务中心……”
话筒上一种粘稠的东西沾在我的手掌上,翻转来看,话筒内侧也沾着这种糖葫
芦的糖液——看来这个电话是他打的。他打电话到客运服务中心干什么?难道他想
离开南城?我睁大眼睛,想象一个尸体人坐在汽车上,前往遥远的地方,混迹于人
群,没有人知道他是一具尸体——这是不是太可怕了?
一定要知道他去了哪里!
客运服务中心那边,无法说出这个电话号码曾经咨询过什么信息,他们叫我打
值班室的电话,我苦笑一声——那有什么用?
“请您记录。”那个甜美的女声礼貌地说。我虽然不需要什么值班室的号码,
但是因为正沉浸于思考中,不自觉地接受了她的指挥,顺手从桌上拿起一支铅笔,
正要记录,却蓦然一呆。
铅笔上也是那种粘稠的糖浆。
这尸体人曾经握过铅笔。
他要铅笔干什么?
我兴奋地挂断电话,坐直了身体。
尸体人翻过黄页、打过电话、用过铅笔,如果我还猜不出他干过什么,未免太
愚笨了些。如果我没猜错,他应当是和我一样,通过电话查询什么信息,然后,用
铅笔记录下来。
他会记录在哪里呢?
桌上有一叠便笺纸,已经被用去了一大半。
如果是要做记录,这叠便笺纸,无疑是最好的选择。我小心地拈起最上一张便
笺纸,果然看出,上面有一些浅浅的凹痕,应当是书写留下的痕迹。我用铅笔在凹
痕上轻轻涂抹,那纸上渐渐显出许多凌乱的字迹,大部分字迹都很模糊,大概是前
面几张纸上的字留下的,只有一行字,格外清晰,应当就是尸体人撕去的那张纸上
写的内容——
“11:30分,南城——歧县,途经三石村。”
三石村这个地方,我好象在哪里听过,却一时想不起来。看来尸体人是要去三
石村。这让我十分疑惑——他要去三石村干什么呢?那个地方,对他有什么特殊之
处?
不管怎么样,这是唯一的线索。尸体人必须追回来,否则后果很难预料。我打
了个电话给江阔天,想要告诉他这件事,他却极其忙碌,说了一声“回头再聊”,
就挂了。我只得又打了个电话给老王,但是他的电话却打不通,信号不好。
没有人可以商量,我想了想,这事太严重,必须趁着尸体人还没有离开三石村
之前找到他。再和别人商量也来不及了,我决定立即赶去三石村。
临走之前,我再看了一眼梁家父子的照片——挺精神的两个人,笑眯眯地在平
面上望着我,仿佛不知道世界上有生死和离别。我叹了口气,正要离开,却发现在
照片上有一行小小的白字:1999年,摄于三石村。
我明白了。
怪不得三石村这个名字听起来那么耳熟,原来以前江阔天便告诉过我,梁纳言
出生于歧县一个极其偏僻的小山村,村子的名字就是三石村。据说那里距离南城大
约一百多公里,靠近邻省边界,四面全是莽莽大山,只有一条小路通往外界,十分
闭塞。梁纳言是这么多年来第一个走出三石村的人,其他的村民就在那里生老病死
,过着几乎与世隔绝的生活。
尸体人为什么要回三石村?难道在他心目中,这里仍旧不是真正的家,只有那
个人烟稀少的乡村,才是他真正的归宿?
这么一想,我更不迟疑,赶紧离开梁家,到我兼职的报社开了一张介绍信,
回家略微收拾了一下,匆匆踏上了前往三石村的长途汽车。
十一.三石村
汽车颠簸了四个小时,早已离开了柏油路,拐上了乡村宽阔而崎岖的黄泥道
,天气正干燥,黄泥变成了黄色尘土,汽车开过,尘土飞扬如雾,透过紧闭的窗玻
璃缝隙飘洒进来,扑得人灰头土脸。一路上我数次打电话给江阔天和老王,信号都
不通畅,始终没有和他们联系上。手机的电只剩一格了,而我出来得匆忙,忘记了
带充电器,只得暗道晦气。
“三石村到了,三石村有没有下的?”售票员大声冲着车内喊道,我提起包,
下了车。刚落地站定,车子便扬起一阵黄雾,绝尘而去。我拍打拍打身上的灰尘,
四处打量着。毕竟是乡村,城市的钢铁巨爪还来不及侵蚀到这里,到处都是树,远
方的青山如一抹青石,凝固在天边。因为是冬天,四面的稻田都收割完毕,只剩下
短短的稻茬,田里已经干涸了,龟裂的土地上有一些家养的鸡在散步。除此之外,
就是无边寂寥,连人影也不见一个。正踌躇间,前边山脚下转出一个人来,我连忙
挥手大叫,那人听见我叫,迟疑了一会,期期艾艾地走过来,望着我,满脸疑惑。
“请问这里是三石村吗?”我问道。
那人穿着一身破烂的工作服,肩上挑着一担柴,听我这样问,上下打量我一番
,笑了笑:“三石村?你是外地来的吧?三石村离这里还有好几十里地呢。”他遥
摇指着山那边一个地方。
我被他说得愣了愣,问了详细地址,道声谢,只得继续上路。
“喂!”我才走得几步,那人在身后又叫住了我。
“什么?”我转身问他。
他凝视我一阵,脸上显出犹豫的神情:“你去那里做什么?”
“走亲戚。”
“哦?”他脸色立刻变得十分冷漠,转身要走,望了望我,扔下一句话:“天
色不早了,自己小心。”
我望着他的背影,不明白他这种奇怪的态度是怎么回事。
冬天的天黑得早,下午四点多钟,已经有些冥色了,还有十多里地要赶,我只
得迈开腿大步前进。
【 在 Mercuryer (小愚哥哥) 的大作中提到: 】
: 楔子
: 2003年深秋,寒冷象无数的牛毛细针,藏在灰色的空气中,冷不防就扎人一下
: ,扎得人的皮肤生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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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灌水来戒烟,用吸烟来戒灌水
每天灌水不得超过八小时,每天吸烟不得超过20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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