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host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megie (小熊megie), 信区: Ghost
标  题: 香血44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at Oct 22 19:09:57 2005), 站内

“注意狗,”我在旁边补充到,“那孩子身边有很多狗!”

   他挂了电话,看着我,叹了口长气。

   “别叹气,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说。

   “我知道,”他笑了笑,看着天空中一朵又一朵烟花。

   在这所有的事情中,死亡是结局,也是案件的起点,如果没有死亡,就构不成
案件了。然而在目前的情况下,我们几乎可以肯定,还有其他人喝过那种红色液体,
但是却无法找出那些潜在的死者。

   我们都知道,要找出那些人,只有一种办法。

   “要找到他们很难,但是他们找我们,就很容易。”江阔天轻轻地说。

   “是啊。”他说的也正是我所想的。

   如果那些喝过那种液体的人知道他们会有生命危险,也许就会主动来与我们联
系。但是要让他们知道有这种危险,首先要让他们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就意味着,
必须向这一特定群体公开这一系列案件——由于不知道这一特定的群体在哪里,这种
公开面向的对象,必然是全体市民——在这之前,由于案件恶劣,为了避免不必要的
影响,媒体被上层弹压,只是轻描淡写地报道说是凶杀,在这个城市,凶杀早已不会
引起人们的注意——然而如果是要引起特定群体的注意,势必要说出真相。

   这样的真相,政府会同意公开吗?

   即使政府愿意公开,南城的市民,是否具备承受能力?是否会引起一次全城的
恐慌?

   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任何事情,牵涉到人心,就变得复杂了。

   “还有一个问题。”江阔天吐出最后一口烟,缓缓道,“如果那种红色液体真
的是那个小女孩散播出去的,为什么死者家里没有发现那种小玻璃瓶呢?”

   是啊,为什么呢?

   “我也有一个问题,为什么他们的衣服,全都破成那个样子?”我说。

   我们同时叹了口气——线索越来越多,我们反而越不明白,疑团如同空气中的
芬芳,无处不在,无孔不入,却又无法捕捉。

   已经是夜里九点多钟,他到里面看了看,检查仍未结束,专家们继续昏迷,在
这里我什么也做不了,便告辞离开。车子开出一段距离回头望时,法医检验所灯火通
明,这些人看来是要夜战了,不由叹息一声。

   这个夜晚注定无法平静。

   我刚刚回到家,正要换身衣服洗澡, 手机铃声适时响了起来。

   是江阔天。

   一看是他的号码,我知道,这个夜晚又泡汤了,那些尸体和案件,一下子全盘
涌进我的脑海,满脑子都挤满了关于这几起案件的思考与回忆,那种香气又开始在我
意念中飘荡。我叹了口气:“喂?”

   “又死了人。”江阔天不罗嗦,直奔主题。

   “在哪里?”我觉得死人的速度和数量都有点超越常规,越来越不对劲了。他
说了一个地址,叫我赶紧过去。

   “事情不对劲。”他说,口气十分沉重。

   “怎么了?”

   “你来了就知道了,看起来比我们想象的要严重得多。”

   我放下电话,不明白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打了个车到那里,这才知道江阔天所说的严重是什么意思。

   他所说的地方是一处建筑工地,位于城市最繁华的中心地带,大约两三千平方
米的土地全被翻得露出了泥土,几辆施工用的车停在工地上,雪白的大功率灯泡照得
工地亮如白昼。当我赶到时,那里已经围了一两百人,负着手围成一大堆在议论着什
么。我分开人群挤进中心,才发现他们围住的,是一溜小小的平房,位于建筑工地外
沿,是专门给临时请来的民工等外来人员住宿的。这些平房是用木头支架和油毡布搭
建而成,微弱的光从里面透出来。外面围着的这些人都是住在屋内的民工,因为出了
事,他们惊慌而好奇,纷纷出来看热闹。几辆警车停在旁边。我给江阔天打了个电话
,他从那一排平房中的一间里探出头来,对我招了招手。走进那间房子,脑袋几乎可
以碰到屋顶,一股汗馊味和浓郁的芳香混杂在一起,迎面扑来。闻到这种芳香,我的
心就是一跳。

  这房内卫生条件极差,没有自来水和厕所,狭小的一间斗室里,排满7、8个床铺
,床上的被褥都极简陋,有的甚至没有被套和床单,黑糊糊的棉絮裸露在外,床铺与
床铺之间的过道十分狭窄,3、4个警察在里面走动,必须侧着身子一个一个顺次通行


  死者躺在最里的床上。等那些警察从过道里退出身来,我和江阔天小心地进去,
这才看清他的容貌。

  屋内灯光十分昏暗,乍一看并没有看清,只觉得那并不是一个死人,似乎他的面
部仍旧含笑,甚至他的嘴里还在发着含糊的声音。

  “他还是活的吧?”我疑惑地回头问江阔天。

  “你再仔细看看。”他抿着嘴唇,十分严肃。

  我再靠近一点,膝盖几乎要碰到他的床了,仍旧是觉得他在笑,那笑容并不是凝
固的,而是在不断的、动态的微笑。这里灯光实在太暗,大约15瓦的灯泡,悬挂在门
口的横梁上,昏惨惨一点微光,传到这个床铺时,已经近乎于无,只大致看得清一点
轮廓。我弯下腰,想要看清江阔天所谓的“死者”的面容。

  强烈的芳香直入脑门,幸好我早有预防,预先在口含了驱除气味的中药,人中和
太阳抹了味道浓烈的风油精——这都是老王塞给江阔天的,他自己也浑身装备齐全,
站在床边,望着我。

  看见老王我感到很高兴,在那么多白大褂全都倒下的时候,只有他一枝独秀——
幸亏今夜他去了另一处现场,这才避免了法医检验所内那种集体昏迷的壮观场面。

  对于我的高兴,老王始终保持严肃,这让我感到事情很不寻常,便赶忙低头看死
者。

  腰弯下去,与死者的脸贴近到一定距离,我终于看清,原来,他脸上不断运动的
,并不是活人的微笑。

  那是密布的伤口,大大小小,覆盖在他整个面布和裸露出来的皮肤上,依稀可以
看见伤口内部一片鲜红。那些伤口正在迅速地收缩着,好似红色的花朵在不断萎缩。
我先前以为的微笑,不过是伤口牵动死者面部肌肉造成的假象,而那些我以为是死者
所发出的含糊的声音,原来是伤口收缩的响声——伤口收缩的声音,好似无数泥鳅在
泥里钻动,吧唧吧唧一阵微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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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守望这片麦田/那是我守望的爱情/我经营着这方净土--用心,用情/

     我满街游走/打听幸福的下落/爱情是否只是一种传说?/

           没有人告诉我/只有--那盏摇曳在风中的孤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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