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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pivilion (亭在远方), 信区: Ghost
标  题: 上卷  第八章 玉漏迟·骷髅令(中)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Fri Nov 10 20:32:15 2006), 转信




         

                                        第八章 玉漏迟·骷髅令(中) 

                                                                         ▉ 
小 泷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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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未落,人已先至。高高的门槛后,不知何时已经有一女三男站在那儿了。
刚才插话的分明是那女子所为。她外着一件银色狐皮披风,内里却是一身道人打扮。斗
蓬揭开处,一头乌发由银簪轻绾,两腮花黄拥百媚从生。而年纪看上去只有十八上下。
跟在她身后的三个男子一律黑色披风,也全是道人打扮,个个皓首银须,面容清峻。 

      “来者何人?怎敢私闯禁地?”清诚道长上前一步,一手指向那四个不速之客
,一手握紧了腰间的长剑。 

      一阵格格的娇笑紧随清诚道长的话音而来。笑声发自那年青女子。她率先跨进
门槛,游目四顾一番后,面向白啸然略一稽首,“白掌门,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风若水。几年不见,你也担当起武当派的大任了!可喜可贺啊!”白啸然的
唇角迸出一丝冷笑,话语间不乏讥诮。 

      “白掌门,咱们怎比得上你的青城派人才济济啊?听说——你们三兄弟之一的
老三也回老窝子了,倒是可喜可贺啊!” 

      白啸然的脸色一征,强压着怒气低声说:“青城派早已将他消名除号,休得再
提。” 

      “不提也罢,”风若水款步移向那张供桌,脸上仍是笑意盈盈,“只是我二位
小师弟的性命不能就这么完了吧?人家好心好意来你们青城山通风报信,第二天就死在
了你们的蚀骨追魂掌之下。这——恐怕不是青城派做事的风格吧?” 

      “你这人,说话好无道理!”清虚这一会儿面皮涨得通红,络腮胡子更是不断
抖动,“那两人死了不假,但断不是我们青城派所为!” 

      “不是你们?难不成属于自杀?”风若水身后一个眼似鹰隼的老者沙哑着嗓子
接过话来。 

      “风姑娘该知道,除了你们武当二人死了之外,连本派的护法——清和道长也
死在了蚀骨追魂掌下。”白啸然两眼直对着风若水,声音也较刚才提高了几分,“何况
,这种掌法在本派已秘不外传,除护法道长外,下层道众并无演练掌握的可能。今日我
等在此商议,也正为探查此事。青城武当本为一家,恐怕张天师也不会为这点事与我们
撕破脸皮吧。” 

      站于风若水一旁,年纪看上去最大的那个缓缓开口道:“白掌门说得极是。这
次我等诸位本为自己门内的事而来。死了两个小的本也不值得大惊小怪。只要一命还一
命,让武当派的脸上过得去,不至于显得受人欺负,将来落人笑话就可以了。”他的话
中,每一字都用纯厚内力徐徐送出,大厅内回声绵绵,嗡音不绝。搅和得凝重而寒冷的
空气里杀机四起。 

      “这位道长可是武当派四大首座弟子之一的乾元道长啊?”青城派中的一位道
人低声问清阳。 

      清阳点点头,“是。他们中的老大。不过事实上的头儿还是那个女的。” 

      问话的那人吐了吐舌头,朝风若水上上下下瞥了几眼后不再说话。 

      “一命还一命?好大的口气!哼!要论打,你们也未必打得过!”清虚气得哇
哇直叫。他话未说完,人早已一个箭步蹿出,掏出右掌便拍向乾元道长面门。白啸然本
想阻止,张了张嘴却没发声。 

      武当派其他三人唰地呈扇形散开。乾元偏头缩身,枯瘦如鹰爪的十指已全力展
开,分上下两路捣向清虚。 

      清虚的右掌将要探到乾元的面门时,突然变招到他暴露出的右肋下。直击其天
溪、天池两穴。 

      “师伯小心!这是风雷七十二煞中的滚雷探山。”风若水在一边大声提醒。 

      乾元道长忙以“哪吒托塔”护住左肋,两脚踏八卦方位,以易筋八卦掌中的“
凤头九转”指向清虚的九处死穴。掌势之凌厉劲辣,连白啸然也为自己的弟子捏着一把
汗。 

      清虚这边以盘龙二十四式中的“蟠龙绕柱”和“龙吟九天”护住上中下盘,两
脚也对应着乾元道长踏起了相应的八卦方位。对方走艮,他就踏坤。对方踏震,他就走
兑。 

      突然,清阳在供桌旁高声叫起,“师兄注意。出乎震,齐乎巽,相见乎离,致
役乎坤,说言乎兑,战乎乾,劳乎坎……” 

      那乾元道长边对付着清诚的招数,边支愣着耳朵想听清诚在念什么。但听了半
天也没搞明白这是什么要诀,脚下反而比清虚慢了半拍。连续露出两个破绽,要不是他
闪得快,差点就被清虚攻入。 

      不到半炷香的功夫,两人已拆了一百来招,还是难分胜负。白啸然这才高声发
话,“两位住手吧!我有话说!” 

      乾元道长见青城派人多示众,亦怕自己吃亏,借了白啸然这句话找台阶下,忙
腾身跃后三丈。清虚还想侵上前去,被白啸然喝住退了回来。 

      “师弟,你刚才念的那口诀是啥玩意儿啊?把那老头儿唬得一愣一愣的。”清
虚把头探到清阳耳边低声问。 

      “嘿嘿,那是孔夫子的《说卦传》里的几句嘛。我念出来是分散他的注意力的
。没想他果然上当了。”清阳咧嘴笑答。 

      “《说卦传》?”清虚摸摸脑袋,“原来不是什么武林秘诀啊?” 

      白啸然也听到了身后两位弟子的话,心下对清阳不免又多了几分赞许。他刚才
也是故意没有阻拦清虚,意在杀杀武当首座弟子不知天高地厚的傲气。刚才的过招虽没
分出胜负,但清虚已明显抢得先机,占据了主动。白啸然当然不想在这种场合弄出什么
死伤来,见好就收,点到为止——免得在江湖上留下青城派以众欺寡的笑柄。 

      “本是一家,何必相煎太急。”白啸然双手背后朗声道,“只要查出凶手,我
等一定将此人交由武当派处置。只是我倒还有一事想要问问乾元,坤水,日火,月风诸
位道长。” 

      “哦?白掌门你问便是嘛。只要小的们知道。”风若水声若铜铃,清脆利落。
虽然刚才的打斗中武当派未能占得便宜,但从她的脸上,竟看不出一星半点的羞恼。 

      白啸然的脸色突然严肃起来,“那我就直说了!敢问今天在驻鹤庄,与我护法
弟子清阳道长交手的是你们中间的哪位啊?” 

      风若水脸上笑意顿失,“白掌门,你该不会看错人吧?” 

      白啸然的手重重往身边的桌上一拍,“劫持我女儿,又放暗器伤人,那人不是
你们武当派的还能是谁?” 

      除了清阳,青城派诸人闻知这一消息莫不大惊失色——武当弟子胆敢染指掌门
爱女?这桩由白啸然爆出的猛料比玄明回山的消息更加令人不可思议。烛火映照下的一
堆人影瑟缩浮动起来,交头接耳之声若暗潮低涌。 

      “你……你有什么证据?”说此话的日火本来就面色红润,这会儿的一张面皮
更如蔓延开了火烧云,抡圆的两眼血脉贲张,直瞪瞪喷向白啸然。 

      白啸然冷冷一笑,慢悠悠答道:“能使出易筋八卦掌,还有九宫梅花针的,天
下除了武当派,还会有谁?” 

      “九宫梅花针?”日火大叫一声,“不可能!” 

      “幸亏我用半个烧饼挡住了。现在还埋在院子里呢。你们是不是要重新掘起来
验证验证?”白啸然高声质问,站在近处的清诚等人也能听到他粗重的呼吸声。但白啸
然自己心下明白,陡然动气也是因为想起了被劫走的白云——那个姓万的就够难对付了
,还加上武当派的前来捣蛋,分明是不把他白某人放在眼里! 

      “白掌门何必发怒,请容我解释后再做议论不迟,”风若水的声音倒还清脆利
落,脸上却如降下了九月寒霜,“九宫梅花针是我独门暗器不假。但淬取有深海水母毒
汁的银针却一直在我师父手里。就连我等四人也只是有所耳闻,从未真正使用过。” 

      “如此推理的话,那蚀骨追魂掌也未必是我青城派所为啊!风女侠又何必动怒
呢?”白啸然背后默立的清诚道长淡然回应。 

      一时间,风若水的脸上荡开了两片红晕。瞪起了眼却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但风若水的尴尬转瞬即逝,两眼珠转了两轮,掩饰性地莞尔一笑后朗声道:“
我倒想起来了,蚀骨追魂掌必是青城派的人做下的,但那九宫梅花针却非我武当派所为
。” 

      “你!”清诚耸眉怒目,在心里暗骂这风若水的脸皮也忒厚了点。 

      风若水用右手拂了拂前额处垂下的发丝,施施然向前迈出两步道:“且听我把
话说完!普天下,蚀骨追魂掌必定属于青城。九宫梅花针必定发自武当。这的确不假。
若说今天这追魂掌与梅花针非青城武当门下所为的话,那么天下还能有谁呢?” 

      “你说还能有谁?”清虚双手叉腰,气哼哼地说:“别他妈卖关子了,快说!
只要你说出来——不管是谁,我非得活劈了他。” 

      “天下能同时施展出这追魂掌与梅花针的只有一人!” 

      “谁?”青城派这边众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 

      “玄明道长!” 

      大殿内发出“啊——”的一声嗡响。烛光下,无数条黑影在青石地面上不安地
左右蹿动。 

      “风若水!你太放肆了!想嫁祸于人吗?”白啸然目眦欲裂,咆哮如雷。他打
心底里根本不相风若水的这番胡诌——但还是觉得后背阴风嗖嗖,阵阵发凉。不管他玄
明与青城派有多大的仇恨恩怨,那都是青城派自己的事。玄明会蚀骨追魂掌不假,但他
若能使出九宫梅花针意味着什么?青城山的叛徒?六亲不认的杀人魔王?这让青城派的
脸面往哪儿搁? 

      白啸然至今还记得将玄明逐出青城的时候,前任掌门对他的约法三章:一不得
在外做辱没青城派名誉之事,二不准投靠旁门左道邪教,三不可以泄露青城派的绝门秘
笈。若有违返,就算他逃到天涯海角,也要被诛灭九族!玄明虽被轰出了山门,可他的
身上还流淌着青城派的血。依武林中的规矩——他若改过自新了也还算是条汉子。但若
违背了上述三条,便如丧家之犬,为人所不耻。也休想在江湖中立足了。 

      “白掌门。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您的女儿大概此时正在那位千手道人万震崴的
手上吧?”风若水眼也不眨地直盯着白啸然。 

      “千手道人?万震崴?”白啸然一时征住,双唇抖索着喃喃自语。 

      “也就是——您的亲师弟,玄明啊!” 

      “信口雌黄!你,你们……”白啸然厉声高叫。话未完却是一阵猛烈的咳嗽。
清阳忙把自己身上的棉袍脱下给他披上。又拉过一张太师椅。 

      “掌门何需激动。我们这样说自然有我们的理儿。”风若水这会儿又恢复了笑
语嫣嫣,“白掌门有所不知,那玄明所使的九宫梅花针出自我武当山还真不假。倘若白
掌门不信,尽可着人去武当山问我师父便知。” 

      白啸然冷冷一笑,从椅子上缓缓站起身来,“如此说,被我青城逐出的逆徒又
被你们武当收买过去了?张天师竟还不吝传他绝世暗器功夫,他终究还算是你们武当山
的人了?” 

      “对姓万的来说……算哪里人有什么紧要?”风若水咯咯一笑,又向白啸然这
边近身两步,“当年他被你们逐出后,像野狗一样跑到武当山,乞求我师父收留他。见
他可怜,师父便给了他个栖身之地。只是当时不晓得他就是青城门下的老三。一来二去
的混熟了,也只安排他做些看门担水的活儿,并不曾传他什么武功。哪知他前些年不辞
而别,顺手偷走了我师父自制的独门暗器九宫梅花针和两大包解药。白掌门,你说可恨
不可恨?” 

      风若水这边说得不动声色,却极尽嘲讽之能事。白啸然这边听得怒火万丈,却
只能嘴角抽搐强作镇静。待她讲完这个天方夜谭般的故事,大殿内一时哑雀无声。连脾
气最为暴躁的清虚也半张嘴巴愣在了白啸然身后。 

      “我说这些年他隐身到哪儿去了?没想竟然就在武当山……武当山!”白啸然
一阵喃喃自语。他的整个身子颓丧地靠在椅背上,面色由紫红转为灰白。连两眼里的神
采也如那几枝烛火,即将褪尽光华。 

      “至于我们怎么知道白姑娘现在已落入了万震崴的手中,掌门您看看这个就知
道了。”风若水走到白啸然一侧,摊开了左手掌——一只绿翡翠手镯赫然显现。手镯上
隐约可见“青城白云”几个篆刻锈红色小字。 

      白啸然的两眼陡然发直。他从椅子上腾地起身,没顾得拿起手镯细看,却对着
风若水急急发问:“快说!你们,你们从哪儿得到它的?” 

      “寻仙沟。”风若水朱唇轻启,把镯子递了过来。 

      “寻仙沟?你是说他带白云姑娘进了神仙洞?”立于白啸然身旁的清诚满眼警
戒之色,紧瞅着风若水发问。 

      “这位道长不信的话就不必前去了。反正丢失的又不是你的女儿。”风若水半
含讥讽地回应道。 

      “哼!”清诚捋了捋他的山羊胡子,狠瞪了风若水一眼后不再说话。 

      “马上就去!”白啸然两眼圆瞪,一只手死死地握住玉镯说,“看在青城、武
当同门同宗的份上,还请四位同往指明具体方位。” 

      风若水扭头向身后的乾元等三人望望,似乎在征询他们的意见。 

      “白掌门,我们死去的二位弟子的帐还没有清算呢!”刚才和清虚打斗的乾元
道长喑哑着嗓子突然插话进来。 

      “如此说来,使出蚀骨追魂掌的也必是三师叔无疑了。”清虚双手叉腰高声道
,“要算就找——!” 

      “什么师叔?胡说八道!”白啸然厉声打断了清虚的高谈阔论。 

      “是——是那姓万的——狗东西。”清虚忙缩下脖子,一句话在嘴里嘟囔成三
段儿,一段更比一段的声音低。 

      “江湖恩仇,不妨明白分开。请武当诸位师父先助我们找到白姑娘。再为死去
的兄弟们报仇不迟!青城派行事向来光明磊落,绝对不偏袒自己人!何况,我们清和大
师兄不也死在那凶手的掌下吗?”说这话的是清阳,他言辞恳切,话音落处,连乾元道
长也暗暗颔首。 

      风若水上上下下打量了清阳几眼后,半嗔半笑地说:“这位兄弟做人还算乖巧
,话说得还算中听。否则我们真以为青城山将要后继无人呢。” 

      白啸然心急如焚,不想再与风若水斗嘴皮上的功夫,两手一揖道:“那就请诸
位道长同行吧!” 

      风若水略一点头,“按说这万震崴盗走了九宫梅花针,也算是我武当派的仇敌
。那就做个顺手人情也好!”她把斗篷往头上一掀,率先向门口走去。将要跨过门槛,
她又顿了顿若有所思,突然间扭头向跟后的乾元、日火、月风道:“大师兄,二师兄,
你们不必再劳累奔波。就在此等候吧。我和月风去就行了。”那三位黑衣道人对风若水
的安排十分驯服,乾元与日火同时向后跃起,退回数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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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她找不到能爱的人 所以宁愿居无定所的过一生 从这个安静的镇 
到下一个热闹的城 来去自由从来不等红线灯 酒吧里头喧哗的音乐声 
让她暂时忘了女人的身份 放肆摇动著灵魂贴著每个耳朵问 到底那里才有够好的男人
没有爱情发生 她只好趁著酒意释放青春 刻意凝视每个眼神 却只看见自己也不够诚恳
推开关了的门 在风中晾乾脸上的泪痕然后在早春陌生的街头狂奔
直到这世界忘了她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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